“也好。”连天瞳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你们母子在此地休息一段时日再动身罢。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与夫人作别了。”

“连大夫要走了?”三夫人很是不舍。

“是。”连天瞳俯身摸了摸“碧笙”的头,说:“有缘自当重逢。”

“这……这……”三夫人想挽留,却又找不到理由,只得点点头,松开碧笙后,她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恩不言谢,连大夫和诸位公子一路保重。我们母子生生世世都会铭记各位的大恩,来世结草衔环作牛作马,报答各位!”

“夫人快快请起。”连天瞳赶忙把她扶起来,“不必行此大礼。”

“助人为快乐之本,夫人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啦。”钟晴大大咧咧地笑着,眼睛却瞟向那一大包金子,心痛得要死。

“夫人好好抚养碧笙吧,”KEN对着她笑道,“碧笙是个好孩子,上天会善待他的。”

三夫人含泪点头。

“那我们便告辞了。”连天瞳把三夫人扶回床上躺好,说:“你身体尚虚,要多加休息。日后凡事多加小心,好好照顾自己同碧笙。”

“保重……”三夫人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连天瞳的手。

连天瞳笑了笑,最后看了看“碧笙”,如释重负地走出了房间。

跟三夫人道了别,钟晴拍拍“碧笙”的小脸,又看了看墙边的金子,嘿嘿笑了笑,跟KEN一起走了出去。

七·半边村

站在木屋外的空地上,连天瞳轻抚着倾城的头,看看面前的几个人,微起眉,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嘴里嘀咕着:“去长安……四个人……似乎坐不了这么多……”

“等等!”钟晴越听越不对,忙大声问道:“我们现在就动身去长安?!”

“否则更待何时?!”连天瞳反问。

“可是……碧笙的事情只解决了一半呀。”钟晴急忙说道,“不是还要劈开阴阳界吗?不然我们千辛万苦偷这斧头回来干嘛?”

“你该知晓阴阳界并非一个固定的处所吧?”连天瞳不慌不忙地睨了他一眼,“碧笙的魂魄与盘古斧均已在我们手中,去了长安,从那里送他入冥界。”

“从长安……”钟晴想了想,点点头,“这样也行,反正还有得是时间。”

“那就走吧。”KEN把背在自己背上,裹着盘古斧的布包拉了拉紧,看了看天色,又说:“可是……长安离这里还很遥远,现在我们无车无马,要怎么去呢?!”

连天瞳黠然一笑,拍了拍倾城:“自然由它效劳。”

“啊?!”钟晴眼睛一瞪,双手在倾城背上比划了半天,“恐怕不行吧?它个子虽然不小,可是你要我们四个都坐到它背上,这好像不太现实吧,先不说它驮不驮得动,就算硬挤的话,它背上最多也就容得下三个人吧?!”

“确实只能坐下三人啊。”连天瞳不否认,旋即很无奈对钟晴说:“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你又打什么馊主意?”钟晴见她神情里藏着坏坏的笑意,马上大声抗议:“别太过分啊!!我身上的伤刚刚好,经不起折腾!”

他话音未落,连天瞳已然从袖子里抽出了他们已经看得眼熟的红线,手指一动,那红线咻一下朝钟晴身上飞了过去,往他腰上牢实地缠绕了数十圈。

“喂!”钟晴举起双手,脑袋跟着红线的绕动晃个不停,大声叫道:“你在干嘛?!你要把我怎么样?!”

“倾城背上虽只能坐下三人,不过,好在它力气惊人。”连天瞳忍住笑,将红线的另一头仔细系在了倾城的前爪上头,“足够将你平安吊到长安去。”

“什么?!”钟晴急得舌头打起了结,“你你你,你要把我吊到长安?!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谁同你开玩笑?!”连天瞳看他一眼,纵身跳到了倾城的背上,对刃玲珑和KEN说:“快些上来罢。”

KEN赶忙把刃玲珑扶了上去,自己则担心地看着傻在一旁的钟晴,问:“真的要这样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绝对万无一失。”连天瞳信誓旦旦,催促道:“上来罢,莫耽误时间了。”

“这……好的。”虽然KEN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将一个人用细细的红线吊在高空,这安全系数到底有没有连天瞳保证的那么高,他还是忐忑不安地爬到了倾城背上,紧挨着刃玲珑坐了下来。

“嗳!你们不是吧?一个个那么舒服得坐着,把我一个人这么吊着?”钟晴哭丧着脸,一边拉着身上的红线,一边带着哭腔抬头对他们喊着。

红线虽细,可是任钟晴怎么拉,它也不松分毫。

“倾城,我们走!”连天瞳根本不理会大呼小叫的他,拍了拍倾城的脖子。

听到主人终于下了命令,等待已久的倾城一下子来了精神,刨了刨爪子,昂头低吼一声,呼一下展开了翅膀,将身子一仰,腾空而起,直冲万里云霄。

“我的妈呀!”

钟晴只觉得身体一晃,整个人轻飘飘地离了地,一股强大的力量融贯在腰部,将他稳稳固定在这圈细不盈握的红线之中。

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呼风声,看着一朵朵不时跟自己擦肩而过的白云,在空中摇摇晃晃地钟晴简直连脚趾头都抓紧了。他低头一看,山川河岳,全都在一瞬间缩小成了片片绕着细带的黑点,飞速后退着。

以这样的缩放比例来说,钟晴猜测他们现在所在的高度是不是都快穿出大气层了。

难得自己还没有缺氧的感觉,除了略略感到身上的绳子在晃动之外,钟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腰上的那股拉力虽大,但是却跟包了棉花似的,软绵绵的感觉很舒服。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只是被一根线拴在一只怪兽的爪子上,他的心头还是难免阵阵发虚。低头看了看脚下缩成芝麻大小的万里山河,他忍不住抬头对着上头的三个人吼道:“喂,上面的,要飞多久才到长安啊?!”

连天瞳探出头,看了看他,提高声音应道:“以倾城现在的速度,三个时辰之后当可到达。”

“三个时辰?!”钟晴又吼,“那么久啊,你这绳子牢不牢啊,别半路出什么差错!我打僵尸打怪胎,身经百战都没事,到头来要是被你害来摔死,这脸可丢大了!!!”

“你安心吊着罢,我的红线牢得很。”连天瞳笑道,“若是惧高,闭上眼便好。”

“你可别骗我!”钟晴撇撇嘴,低下头闭上眼,幻想自己现在不是在高空而是在地上飞速奔跑,以此安抚他砰砰乱跳的心脏。

“真的没问题吧?”KEN伸头看了看在下头当空中飞人的钟晴,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你还信不过我么?”连天瞳头也不回地说。

KEN一时语塞,点点头,不再说话。

倾城果真不负神兽之名,飞得越来越快,他们前方那轮挂在天际的冬日,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在眼中变得比平常所见大了许多倍,惹得所见之人都觉得他们就像马上要冲进太阳的耀眼光华中一样。

当天际的白云泛起了层层嫣红之时,倾城终于顺利结束了这次高空之旅,稳稳地从空中降了下来,停在一片粗糙的黄土地之上。

“总算挨地了!”落地时没站稳的钟晴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无比欣喜地享受着“脚踏实地”的安心感,松了口大气的他四下打量着四周,狐疑地问:“这里就是长安?!”

钟晴原以为鼎鼎大名的古都长安该是一片跟京城不相上下的繁华才对,可是他们着陆的这个地方,除了一地黄土,还有不远处那一条波涛翻滚,轰隆有声,足有百米之宽的河流之外,就是河对面的一层黑黑的山麓了。半点也没有他想象中该有的景致。

“不错,我们已到长安境内。”连天瞳从倾城背上跳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拿看待一位久未谋面的故人的眼光一一看着眼前的土地河流山川,许久没有说话。

KEN扶着刃玲珑走下来,四下一望,也有些疑惑地问道:“这里是长安的……郊外?!”

“看到对岸那座山了吗?!”刃玲珑摇摇头,指了指河对岸的山麓,对KEN说道:“那就是骊山。”

“骊山?!”钟晴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奇地问:“那就是埋着秦始皇的骊山?!”

“是。”连天瞳回过头,说:“渭河之北,秦陵骊山。我们要暂时留下来的地方。”

“难怪你那么一副感慨的样子。”钟晴盯着她说道:“你是秦陵的守陵人,这地方也算得上是你的老窝了吧?!”

连天瞳笑了笑,不置可否,手下一动,收了钟晴腰间的红线。

“我们去骊山?!”KEN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对面那座山麓,一丝难以觉察的渴盼之情从眼底流过。

“去骊山作什么?!”连天瞳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某个方向,“我们去半边村。”

“看到对岸那座山了吗?!”刃玲珑摇摇头,指了指河对岸的山麓,对KEN说道:“那就是骊山。”

“骊山?!”钟晴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奇地问:“那就是埋着秦始皇的骊山?!”

“是。”连天瞳回过头,说:“渭河之北,秦陵骊山。我们要暂时留下来的地方。”

“难怪你那么一副感慨的样子。”钟晴盯着她说道:“你是秦陵的守陵人,这地方也算得上是你的老窝了吧?!”

连天瞳笑了笑,不置可否,手下一动,收了钟晴腰间的红线。

“我们去骊山?!”KEN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对面那座山麓,一丝难以觉察的渴盼之情从眼底流过。

“去骊山作什么?!”连天瞳看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某个方向,“我们去半边村。”

“半边村?!”钟晴重复着这个听上去很奇怪的名称,“那是什么地方?”

“我以前曾住过些时日的村落,就在前面。”连天瞳举步朝前走去,“我们恐怕要在此地逗留多日,所以有必要寻一个落脚的处所。走罢。”

“也好。”钟晴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黄土,跟上前去,边走边说:“既然是村子,肯定有人住呀,有人一定就会有吃的吧?!我现在又饿又渴!”

“你上辈子一定是饿死鬼投胎的!”刃玲珑白了他一眼,“村子里当然有吃的,不过,不会是什么大鱼大肉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