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酒店二楼的宴会厅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而他们的目的地就在此。
他们过去时拍卖会已经开始,夏浔简拿着号码牌远远坐在后方。展台上正在拍卖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戒指,出价此起彼伏,安颜然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只感觉钱到了这里都不再是钱。
之后又拍出了几件物品,身旁男人坐在那里,始终纹丝未动。那双森冷的瞳,仿佛蓄势待发的野兽,紧紧盯着台上,似乎在等待猎物的出现。
终于,男人紧绷的脸部线条有了变化。
他将号码牌塞进她手里,命令,“叫价。”
这是一枚镶着祖母绿的金色胸针,先不提做工,光是那颗硕大的宝石就价格不菲。
胸针的底价是40万,每次叫价5万。
安颜然已经举了三次手,现在价格被叫到70万,她只觉得手里那个号码牌越来越重,频频回头去看夏浔简的脸色。
还继续?真要继续?不是吧?
“再加,加到一百万。”男人淡淡丢话。
她呛了一口,缓缓举起手,声音哆嗦,“一、百万……”
一锤定音,祖母绿胸针最后以一百万的价格被夏浔简标下。
跟工作人员办完手续取走胸针后,他带她离开拍卖会场。两人走进电梯,快合上的门被人从外面伸手阻止。
一位西服笔挺的年轻男子站在他们面前,笑十分礼貌,“抱歉,打扰两位了。夏先生,好久不见,她想见见你。”
他?还是她?男人女人?情人朋友?安颜然还在猜测,夏浔简已不客气的给了拒绝,“第一我没兴趣,第二她想见的也不是我。”
修长手指玩着手里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片刻后,他把它塞进了安颜然手里,“拿去吧。”这三个字的语调,甚至称得上温柔。
“啊?”她懵了,“这个……”话音未落,人已被夏浔简拥入怀里,她抬头,只看得见他性感漂亮的下颚,“帮我告诉她,这东西已经有主人了。”
电梯门再度合上,安颜然捧着盒子,手指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老师,真……送给我?”
“拿来。”他伸手,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就知道没这种好事,怏怏交还盒子,她撇过头看着电梯门发呆。
注意到她的表情,他蹙起眉,“怎么了,难道你真想要?”
“礼物嘛,谁都想要,怎么能给了又拿走……”
“要就拿去。”盒子再次递到她面前。
安颜然吞吞口水,知道无论如何这东西都是不能拿的,于是又道,“我不是要这个,这个很贵,你给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都送过礼物给你,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表示……”
“你怎么这么烦?”俊美脸庞的线条渐渐紧绷,明显听得很不耐烦。
“……”她就知道她说的都是废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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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她以为夏浔简还有其他事务安排,结果他除了在酒店睡觉,就是去沙滩散步或是游泳,废柴程度一看就是来度假的。
亏她还以为他要参加什么重大活动,想着或许自己也能露个脸,为此还特意跟高菲请了三天假。
如今状态下请假,高菲自然不会客气,直接以事假扣了她三天工资。
至于想让他以老师身份出席高菲画展一事,她刚刚开口就直接遭到拒绝。拒绝的理由是他不想应酬,也根本没公开露面的打算。
安颜然左思右想,觉得这事的确很有难度。
夏浔简向来低调惯了,不想也不喜欢媒体,偏偏他这种身份,如果在高菲的个人画展现身,绝对会造成轰动。
虽然她对这场轰动无比期待,可也得人家愿意去才行啊,她又不能绑着他去。绑不得,逼不得,劝不得……
加上这趟来N城,他的情绪明显不佳,她也不敢贸然以“色攻”为手段妄想达成目的。万一惹得他发怒,只会更糟。
其间,倒是把小茹所教导的目的性隐蔽的“色*诱”连番使用数次。
第一次是在阳台上喝上午茶时,两人房间的阳台是连同的,正朝着沙滩和无垠大海。
他素来有喝茶习惯,她也素来会陪同左右。她套了件白色大t恤,没穿内衣光着脚丫就去了,俨然一副刚睡醒的迷糊状态。一边给他倒水,一边洒了自己一胸口。
白色t恤湿了一片,映出关键部位两团柔软和粉色突*起。
她喊了声烫,匆匆忙拿着餐巾来擦,中途瞥他一眼,发现那双深邃的眸子正牢牢定在她胸口,那里面似乎燃着熊熊火焰!
某人擦的愈发起劲,只待他把那股火焰转化为扑倒的能量。
结果夏浔简还真站了起来,可惜没有她期待的扑倒。修长手指一把揪住她后领,拎提着将她丢回她自己房间。
“换衣服!”某大师脸色非常难看,返身时还顺带把阳台移门给关上了。
安颜然隔着玻璃可怜兮兮的回望他,压根没留意隔壁阳台上几个准备去游泳的年轻男子那几张目瞪口呆又鼻血横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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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在晚上。她裹条浴巾,弄了些白色泡泡在身上和头发上,接着给隔壁房间打去电话,以异常颤抖的惊恐语调告诉她的老师:房间有只壁虎,她真的好怕怕……
五分钟后,门铃响了,她凑上去一看,制服笔挺的女服务员端正站立,开口曰:客人,我是隔壁房的客人派来这里除壁虎的……
安颜然不死心,趁着女服务员除壁虎,裹着浴巾直接从阳台跑去了夏浔简房里。
“老师!壁虎好大!我好怕!”她一脸哭腔,结果在看清屋内人后定住。夏浔简显然也刚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腰间浴巾围了一半,正打算从衣柜里取浴袍穿。
他的腿很修长很笔直,身体线条强悍而优美。几日阳光晒下来,原本白皙的肌肤在房间明澈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诱*惑的浅麦色,肌理纹路清晰有力,昭示着某人在某情况下的过人体力。
安颜然吞吞口水,觉得在这种两人布料皆稀少的情况下,无声胜有声,以静才能制动!
片刻对峙,他果真走了过来,连浴袍都没拿,只随意裹了裹腰间浴巾。
安颜然继续吞口水,他片刻到了面前,冷酷的强大气场自上而下将她围住。她被捏着肩膀按在了玻璃移门上,男人的神情几乎可以用凶狠形容。
他的呼吸就在眼前,带着男性特有的气息,却问出这样一句话:“要不要试试自己走回S城?”
安颜然抖了两下,随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很好,既然不想,那就给我安分一点。”食指在她鼻尖点了两下,她也持续抖了两下。
见她还呆着,他不禁皱眉,“还不回去?”
你这么挡着我怎么走?她很想如此回答,但到底没胆量,缓缓俯下*身,从他手臂下方溜了……
发火时的夏大师真的好可怕,比壁虎还可怕……~~(>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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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目的性极其隐蔽的“色*诱”计划宣告失败。
安颜然日夜忧愁,无限烦恼画展的事,哪知回到S城又发生其他事端。
她上班的第二天,几个助手拿来两幅包好的画作,让她直接打的给人送去。
小助手并没说里面是谁的画,结果她送达后对方打开一看,竟发现画作有损,当下朝着安颜然一番怒骂。那愤怒程度简直就像是她刚刚亲手杀了人家老妈一样……
原来她不在的这几天,工作室接了笔补画的生意。因为两幅画都是欧洲大师名作,令素来不屑此类工作的高菲动心,于是接了下来。
之后回到工作室,欲讨要说法的客人已打过电话来,小助手们被骂的够呛,一把火全发在她身上,责问她为什么这么没责任心弄坏了画?
同一时刻,关佑也在,高菲紧接着出来询问,问清原委后,却当下斥责了几个小助手。
直道安颜然不是这么没责任心的人,虽然她最近有些不在状态,之前也突然请假,但她相信她,她不会是这样不小心的人。
“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的!不是说同学么,她妒忌菲姐,知道她最近要开个人画展,故意这样做……”
某小助手愤愤发言,立刻遭到其他几人赞同。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埋了个伏笔~~~话说肚子开始大了,坐在写字台前肚子老卡住。。真囧~~~~~~~
已补全~特意留言给俺撒花的童鞋~俺们为毛留个零分给俺~~~~(>_<)~~~~
霸王的以后木有小JJ玩。。≧v≦
老九的新文~~~~超好看哟~~~
15、第十四画
第十四画
这出戏至此,安颜然再看不出来就算白过这一年了。
关佑脸色渐沉,刚要开口,高菲已赶在前面怒道,“不许胡说八道!这种没根没据的事别在我面前说!颜然根本不是那种攻于心计的人,这两幅画这么重要她怎会不知轻重故意弄损!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也是工作室的一份子,而且她不光只是我同学。”
她顿了顿,美眸看向一旁始终没发言的黑发女子,缓缓道,“她是我表妹,我们有血缘关系,你们说有谁会陷害自己的亲人!?”
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安颜然却在这番话里缓缓扬唇。
是啊,她是她表妹,她们如同亲姐妹一样在孤儿院长大,所以尽管她一次次拿走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始终因为血缘亲情而告诉自己不要介意。
她们曾经是彼此的唯一,而今却是彼此最大的敌人。
高菲,当初你大约也是用此刻这种正义凌然的冷傲模样将关佑的目光吸引过去吧?
故技重施,真有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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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高菲一力“维护”,安颜然最终不必对此事负上任何责任。
她没痛没痒,平白挨骂的几个小助手却愈发看她不顺眼,如今的午餐时间基本变成谩骂时间。
这天她正在谩骂里享受午餐,夏浔简来了电话。
他本来另有其事,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这头小助手的声音。
“怎么回事,有人骂你?”
“你耳朵真好。”她嫌吵,拿着手机避了出去,“没事,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而已。”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对方似乎正在从之前听见的对话中拼凑事件。过了会,他缓缓问,“你做错事?”
“哪有,我是被冤枉的。”
“那就是她们冤枉你做错事?”男人的声音低冷了几分。
“差不多是这样。”她摸摸额头,寻思这事不能跟他说太清楚,毕竟牵扯的人太多。
到目前为止,夏浔简只知道她是美院出来的学生。关于她的事,他从没有兴趣多问,她也乐得保持缄默。
手机那端又是片刻沉寂,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你之前说的要开个人画展的人,就是这个工作室的主人?”
“是啊。”她一下来了精神,难道他改变主意了?
“她是你同学?”
“对对,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等了会,不见他有回应,她放软了音调,“老师,那你……要来么?”
“这周回来时,去一趟你之前打工的画廊,老板帮我进了一批画具,你顺便带回来。”他就像没听见她的话,把该说的说完便挂断了。
安颜然靠着走廊上的落地窗,目色幽怨的长长叹了口气。
她没想到,自己这声叹息和神态,会被正巧踏上走廊的关佑看到。他看着自茶水间出来边聊边笑的几个小助手,温文的细致脸庞怒意渐起。
很明显,某人自动读解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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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然真没料到关佑竟如此神通,居然找到了她的住处。
看到停在大厦门口马路上眼熟的车子,以及靠在车身上抽烟的人,她心底慢慢升腾起一种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古怪情绪。
还在留恋吗?她冷冷问自己。
就算有,也只是残存的不理智而已。
她假装没有看到他,他却丢了香烟追上来,“小然——”
她加快脚步,他亦加快,终是一把拉住她手臂,“小然,我们谈一谈!”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她重重甩开他手,似恼怒非常,“一次又一次,我已经跟你说过!过去的都过去了,大家现在都有各自的生活,为什么你非要把一切都搅乱!”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可是我做不到!”初秋夜风里,男子的五官轮廓唯美异常,却带着无可奈何的伤感,“虽然你说很好,可我看到的却都是不好!”
“就算不好,那你又准备怎么样!摇摆不定,然后重拾旧欢?”
她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别傻了,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夜风拂起她长长的纤细黑发,发梢衬着她如雪冰肌和精致哀愁的脸庞,竟是别样的柔美动人。
他伸手,突然将面前人紧紧抱住。她是如此纤瘦,这一年多应该过的很不好吧,他曾经对自己说过一辈子都要好好守护怀中的女孩,可是他却生生弄丢了她!
“对不起小然,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不如此说下一刻自己就会窒息死去。
手臂箍得很紧,胸闷隐约有些闷痛,一时间,她竟分不清这种疼痛是源于这个太紧的拥抱,还是抱着她的这个人。
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动摇。这个人,自己曾深深迷恋过,喜欢着爱着,放在身体最柔软的部位,珍藏着。
如今那些事,她真的可以做到吗,真的能继续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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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迷惑都只是短暂的,如今的安颜然最不需要的就是多愁善感。
自从夏浔简允诺每周两小时的指导后,她那些不正经的小心思也日渐收敛。
其实,她也知道搞定其身体,再对其有所要求这种做法不是很正当,但面对一个性格无常,随时都有可能把你扫地出门变态又深奥的男人,除了这个直截了当的方法,她实在没其他主意。
谁让他在她第一次主动献身时没有说一句NO呢?
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误导她……
时间就在安颜然频动小心思劝服夏浔简出席画展、在他严苛指导下收心投入作画、或楚楚可怜或云淡风轻游走于关佑和高菲之间这种种里慢慢过去。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高菲筹备许久的个人画展已然来临。
因高菲与美院理事长交好,最后的会场定在美院展厅,关佑近来虽因为安颜然而显得有些心力交瘁,但该做的事还是尽力去做了。
那天,光是到场的花篮就炫了众人的眼,记者们给刘辉面子,纷纷出动。
因为地点在美院,不少仰慕学姐的学生慕名而来,在晚上的拍卖酒会重头戏来临前,白天已呈现人潮涌动的情况。
高菲这天打扮得端庄而高贵,一条米白色的窄身短裙将她高挑匀称的身材衬托得愈发亮眼,迷人妆容将她那双魅惑美瞳发挥的淋漓尽致。
相比之下,身着牛仔裤高领羊毛开衫的安颜然却极度不起眼,她一个白天都在忙,奔进奔出做着琐碎杂务。
也有不少学生曾听闻过当年的事,有人认出她来,不免指指点点,她刀枪不入,听到只当赞美。
除却媒体、艺界名人,临近傍晚时,展会渐渐来了不少商界权贵。
那一位位看似样貌平平却携着年轻女子的中年男人,都是她未来的衣食父母。拍卖酒会将在傍晚开始,重头作品出自刘辉之手,是他的新作品,其后还有她两幅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