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上半部分像一个窗棂,也糊上了纸糊,外面无光,初之心盛霆烨看不到外面的影像。
她低头看了看这些血渍,心中的天平已经慢慢向着直觉靠近。
她选择相信这些血渍。
初之心盛霆烨把血红色的头帕放在头上,头帕正好盖住了脸部,这个血帕的尺寸就像是为她量身订造的一样,眼睛略微往下移动就能看见前方的地面,并不影响行动,也不至于盖上了血帕就两眼一抹黑。
这块血帕的血腥味并不浓烈,甚至说的上算新鲜的,刚刚弄出来还没来得及干涸。
抬眼就是一片红,初之心盛霆烨低垂着眉眼在屋子里走动了一下,熟悉熟悉。
确定自己熟悉好戴上血红头帕行动后,初之心盛霆烨走到木门前,双手一拉。
寂静室内响起极为刺耳的木门老旧被打开的声音。
初之心盛霆烨低垂着头,看着被打开的木门,她走出一步,看到血红色的低矮门槛,又往前走了一步,初之心盛霆烨看到了门槛外面的一双绣花鞋。
这双绣花鞋子是青绿色的,就是单纯的布料,鞋子上是下垂摆动着的裙摆。
再往上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能看到血红头帕上的一片红。
有人早已站在了门外,就好像一直在等着初之心盛霆烨打开房门。
初之心盛霆烨把拿开门两侧的手收回,垂直平放在身子两侧。
她面前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小姐,您起来了。”面前的人发出声音,声音尖细,和之前站在初之心盛霆烨床铺边的人声音完全不一样。
血红头帕下的那双鞋子主人没有动,初之心盛霆烨迟疑了一下,没有出声,而是点头。
点头之后,面前的人向前走了一步,跨过门槛靠近初之心盛霆烨,初之心盛霆烨不断后退,显得有些仓皇。
她现在一点记忆也没有,整个人都有些茫然,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她的家?
不可能,她对这里非常的陌生。
前面的人不断逼近,最后竟然快速上前抓住了初之心盛霆烨两边的胳膊。
初之心盛霆烨的胳膊被紧紧抓住,力道大极了,骨头被硌得生疼,让她忍不住挣了挣。
看不见的女人很快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柔柔地说:“小姐,注意仪态,不要一惊一乍的,别忘了夫人的话。”
初之心盛霆烨随后感受到了胳膊两侧的衣袖被它拍打,似乎很是珍惜她这个人。
但是初之心盛霆烨却感觉它珍惜的不是初之心盛霆烨,而是初之心盛霆烨身上的这套精美嫁衣。
刚才假睡时候,床边的东西也说她要嫁人了。
就眼下这个情况,她要嫁的是人是鬼,这还未知。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然后站在原地。
那个人对初之心盛霆烨在头上的血红头帕没有过多询问。
听着那人的脚步声,那个人又走到圆桌前,看到了白色蜡烛,说:“小姐,现在青天白日的,奴婢可否帮您吹了这蜡烛?”
吹了蜡烛初之心盛霆烨就的视线就更加受限。
初之心盛霆烨摇了摇头,那人没有再问。
面前的青绿色布鞋又走出了房门,临走的时候不忘带上门,给初之心盛霆烨留了句话:“小姐,您在房里等奴婢,奴婢去给您拿洗漱的盆来。”
门被关上,室内重新恢复死寂,初之心盛霆烨慢慢移动着,尝试拉开圆桌旁的木椅,木椅没有半点灰尘,看上去经常被擦拭干净,雕花细节之处也没有污垢。
初之心盛霆烨坐在椅子边,突然又听到了外面有着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剧烈的呼吸声。
有活人在门外跑动!
是活人!居然是活人!这里还有活人!
那个声音就在初之心盛霆烨房门外面的走廊上,初之心盛霆烨猛地起身,快步走到房门前,裙摆摇曳,差点顾不上快要从头顶上掉落的血红头帕。
“咿呀呀”
门被快速拉开,发出声音,初之心盛霆烨想要让外面的活人进来。
门一打开,外面的脚步声,喘息声却瞬间消失。
仍然是哪个请绿色的布鞋,稳稳地站在血红门槛之外。
门外的人轻轻地笑了:“小姐,奴婢拿来水盆了,您还是快些坐在椅子上洗漱吧。”
“咯吱咯吱咯吱”
随着门外人声音的响起,初之心盛霆烨还听到了走廊外面传来一点骨头的声音,甚至还有血肉挤压的声音。
一排排的木门和头上的血红头帕挡住了初之心盛霆烨想要追探走廊外那个活人的好奇心。
青绿色布鞋的侍女上前,将木门一点一点地关上。
“小姐,该洗漱了。”
初之心盛霆烨的心开始沉下来,身不由己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洗漱就是清洗面部和嘴。
白色的蜡烛点在圆桌另一边,初之心盛霆烨看到一个木盆被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盆中的水极为清澈,白色烛光映在波澜之中映出她此刻的模样。
桌上的血渍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雕梁画栋的房顶,女人端坐于桌边,猩红色的头帕遮掩住头部,只有一点光滑的下巴露出,领口的嫁衣衣襟绣花繁复,暗线精美。
水盆里的水泛着波澜,穿着嫁衣的初之心盛霆烨和头顶上的房梁,木板都在盆中世界扭曲着。
看上去鬼气森森,说不出的诡异。
初之心盛霆烨没有在水盆的倒影里看到自己身边的那名婢女。
初之心盛霆烨伸出被血红头帕染上一点血液的手,浸润到水盆之中,双手一片冰凉。
这双手彻底搅乱了水盆中的世界,初之心盛霆烨擦干净手,婢女又把一张布巾递到她的面前,初之心盛霆烨把手往前伸了伸,用着布巾将手擦干。
洗手擦干的期间,被关闭的门外走廊上仍然响起东西被挤压发出的汁液和骨头声。
初之心盛霆烨在想,门外的活人前几分钟还是活人,现在或许已经不是活人了。
“小姐,今日的您似乎和以前不太像。”
身旁的婢女突然出声。
初之心盛霆烨心下一跳,以前的她?婢女怎么会这么说?以前的她和现在的她不太像?那以前的她会怎么做?
初之心盛霆烨不能开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现。
她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即使带上了头帕,不出声,自己也会被这屋子里不干净的东西弄死。
“……小姐,您怎么不洗脸了?”身旁婢女的声音就好像贴着初之心盛霆烨的耳边说。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初之心盛霆烨感觉到自己白皙光滑的脖颈被一个东西摩擦着,生疼。
初之心盛霆烨直接站起来,快步绕过屏风,坐在床上。
身后婢女的脚步声一直紧紧跟在初之心盛霆烨身后,如影随形。
初之心盛霆烨用一边手隔着血红头帕摁住自己的太阳穴,一边手冲着床前的婢女甩了甩手,装作身子不适的样子。
婢女说:“小姐,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
“怪不得小姐您今日一反常态呢,那小姐您就休息一下吧,我待会再来找您,今日可是季少爷纳征的日子,虽说姻婚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但小姐您的心意夫人是明白的。”
“夫人说了,到时候务必要叫奴婢带您去后院的花园亭里看季少爷一眼。”
古时结婚有三书六礼。
书就是在六礼流程中分别发下的三份聘书,礼书,文书。
六礼就是六个流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初之心盛霆烨这一次醒来,倒是直接过了前面三个流程,直接到了纳征,男方来女方家里送聘礼的流程了。
婢女说:“既然小姐您身子不适,就更应该通风了,到时大婚日子别被病气坏了身。”
初之心盛霆烨听到婢女走到了床尾边的床前,打开了窗户。
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可以听到木头碰撞发出的“啪嗒”声。
初之心盛霆烨闻声,侧头看去,眼中只有一片猩红。
“小姐,奴婢退下了。”尖细的女声说。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随后听到那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绕过屏风,打开木门,随后把木门带上。
婢女走出去之后,走廊外面骨头和汁液挤压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初之心盛霆烨叹了口气。
没想到还没见面那人就死了,看起来这里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了。
她已经找了借口身体不适,出去之后又不认识路,要是再碰到那个婢女,恐怕不好交代。
初之心盛霆烨只能暂时决定再在屋子里呆着,等着那个婢女带自己出门。
旁边的雕花窗棂被打开了,初之心盛霆烨一想到之前有东西想要从窗户处观察她就感觉怵得慌。
还不如直接把窗户关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封密感才能给初之心盛霆烨带来一丝安全感。
就像被衣服包裹住全身,窗户和们全部被关起来的密闭房屋。
这样的感觉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初之心盛霆烨走到窗前,本来想伸出手拿下支撑开着窗户门的两个木板。
摆动摇晃的红色头帕底部出现了窗户木框,还有木框之外的青绿色衣襟。
初之心盛霆烨一个打跳。
那名青绿色的婢女就站在窗户外看着她!
初之心盛霆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对面窗外的婢女一言不发,就好像对屋里初之心盛霆烨做的任何事都不会在意。
初之心盛霆烨意识到婢女站在窗外看着她以后,能感觉得到它那粘稠浓密的怨念视线一直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
先是头顶,再是脖颈,肩膀,身子,和腿脚。
初之心盛霆烨瞬间打消了关闭窗户的想法。
她重新走回床边,脱下那双金丝沿边的鞋子,躺在床上,索性闭眼,不去想不去看。
人的恐惧感,除了直面的冲击之外,大部分还是源于自己内心的想象。
初之心盛霆烨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稳住自己的情绪,稳住自己濒临失控的崩溃。
她对自己,对自己周围的事物都没有任何的了解,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张空白的纸。
初之心盛霆烨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刚才戴着头帕不出声,的确没有被婢女一个照面就攻击,这也侧面说明了桌上的血渍信息是正确的。
血渍说了行动就要血帕遮头不出声,帮助她的那人也是希望她能行动的,或许在外面行动能找到帮助初之心盛霆烨的那个人。
初之心盛霆烨这样想着,刚醒来就又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睛,无视窗外婢女的阴冷注视,放空自己的心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初之心盛霆烨的房门被敲开。
“小姐,该起来了,您好点了没?”
初之心盛霆烨睁眼,有些恍惚,张了张嘴把,差一点就要应下门外婢女的话。
刚吐气就意识到先前的信息,赶紧住了嘴。
“小姐?您醒了吗?”门外的东西仍然敲着门。
初之心盛霆烨起身穿鞋,先是走到了窗户口,发现那名婢女真的没有站在窗口了。
初之心盛霆烨把支撑窗户打开的两个木板拿下,看到了窗棂纸糊的右下角处已经出现了一个破洞。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破洞的。
初之心盛霆烨第一次醒来的时候,窗户纸糊处就有要破洞的痕迹,但是没有破。
或许是婢女进屋时候,窗户外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破了洞,观察着她和婢女。
婢女可能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找着借口直接打开了窗户,然后一直守在窗户口。
她不能出声,空有一个小姐的名头,不能制止婢女很多行动。
初之心盛霆烨把窗户放下之后,又走到门口处打开了一直敲个不停,快要被婢女打开的屋门。
“小姐,您醒了,”婢女说,“让奴婢给您带路吧。”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
血红头帕下的那双青绿色的布鞋朝右边走去,初之心盛霆烨带上屋门,关好之后,跟着那双布鞋移动。
走廊上的地面光滑灰暗,不是木板铺制而成,走廊上没有打灯,周围一片灰暗。
初之心盛霆烨能看到两侧都是木门,这里是宅邸之中的内庭住屋的长廊。
婢女带着初之心盛霆烨右转,又是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左转,下了台阶,走到了一个个搬砖铺地的花园之中。
初之心盛霆烨能看到她走的小道两旁那些花木的根枝。
婢女带着她左转右转又走上了台阶,似乎上到了花园亭里,站定,说:“小姐您看,季少爷,季老爷和季夫人都在那儿,他们身后跟着家丁,有十几个人。”
初之心盛霆烨带着血红头帕,根本看不到婢女上半部分胳膊指示的方向。
她学了聪明,婢女的脚尖对准哪个地方,她就往那个地方看。
看了一会儿,婢女说:“小姐您还要继续看吗?奴婢要去清点一下聘礼。”
听到婢女要走,初之心盛霆烨求之不得,点了点头。
随后婢女的脚步声离去,下了花园亭。
初之心盛霆烨在亭子里转悠了一下,确认真的没了其他人,直接一把将血红头帕掀开。
初之心盛霆烨看到了远处林木相互衬映之下,月光撒射在庭院湖水之中,站在水上长桥和一个青年。
青年一袭长衣幅摆直垂,风姿雅韵,看不清面庞,只能看见其姿态。
青年朝初之心盛霆烨点了点头,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初之心盛霆烨没有看到婢女说的乌泱泱一大票人和那名季少爷,而且哪有新郎新娘纳征是在半夜进行的?她半夜起床,那位婢女也不奇怪,反而为她端来洗漱的水盆。
这栋鬼宅里处处都透露着阴邪诡异。
她看到青年以后,又把自己的血红头帕重新盖上,然后踱步下花园亭。
下来以后,初之心盛霆烨用手撩开了血红头帕遮住面部的部分,打断中途碰到其他的东西再放下来。
初之心盛霆烨看了看四周,花园里的道路大小不一,路径很多,她按着记忆里来时的路走回去,走到了一处大宅子前。
这应该就是内院住人的地方。
初之心盛霆烨走进这个宅子的走廊里,她记得右手边过去再拐个弯就到自己房间了,左手边的走廊还没有查看过。
初之心盛霆烨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空间感很好,一路走过来的路都不由自主地记在脑海中,像是曾经经历过。
以前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在这种场景中会有这样的下意识举动?
初之心盛霆烨往左边走,又看到了可以出宅子的三步梯。
出了宅子,这里似乎不是花园,而是其他的地方。
初之心盛霆烨走着,找了方向随便走走,接着就听到左边传来几声惊呼和尖叫。
她看过去,黑色剪影扭曲的树影之上有着几一栋房屋的三角梁。
远处有一个房屋,里面有活人。
初之心盛霆烨不再迟疑,手直接摘下头帕,双手都拉起血红金丝裙摆,朝着左边的道路跑去。
她跑了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面前那栋屋子离自己近了。
初之心盛霆烨停下脚步,打量了片刻。
这栋屋子里已经没有再发出其他的声音,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最上面的地方有一个窗户口,窗户口紧闭,看不见里面是否亮着。
初之心盛霆烨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血红头帕重新戴上。
她绕过房屋侧面,来到正面。
正面是一扇大门,大门门锁之处被一个大锁头给直接锁住了。
初之心盛霆烨上前用手拿来看了看,锁头挺重的。
锁头碰撞门板发出几个清脆的声音,里面一直没有发出其他多余的声音,就好像真的只是一间装了物品的屋子而已。
初之心盛霆烨放下了锁头,没有挪动脚步,因为她听到了门板后面几道急促的微弱喘息声。
屋子里面的人靠在门板之后听着初之心盛霆烨的动静。
他们在警惕自己。
初之心盛霆烨站在原地不动,没有发出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人以为初之心盛霆烨不在了。
“呜呜呜呜呜呜。”一个女生小声抽泣,听起来非常地克制。
“别哭了,我们会逃出去的。”温柔的女声说。
“呜呜呜不会的……这里到处都是邪祟,我们怎么出去呜呜呜。”哭泣的女生说。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哭又不能解决事情,可能还会把它们招过来。”一个男声声音粗犷。
“我当然知道哭没有用呜呜呜,但是这种事情是我能控制的吗?我已经在很小声的哭了,你还要说我!”哭泣的女生说话抽噎,但是逻辑非常清晰。
“得了,别吵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能逃出去。”另外一个男生冷静地说。
“我们不是找过了吗?这里根本就没有窗户,唯一能出去的大门已经被那些邪祟锁住了。”温柔女声说。
“这个屋子这么大,这么高,我们即使看过了一遍了也不能保证真的没有窗户,我们还是有希望的。”男声说。
这个男生说的没错,初之心盛霆烨之前在侧面的确看到了一扇窗户,很高,有十米左右,他们里面要是没有亮光,看不到那扇窗户也情有可原,而且看到之后,发现自己上不去,他们估计会更加绝望。
心跳渐渐加速,初之心盛霆烨只是以为自己在紧张。
这样想着,初之心盛霆烨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一股阴寒发毛的恐惧感爬上初之心盛霆烨的大脑皮层。
谁在背后拍她?
初之心盛霆烨机械性地转身,屋内的其他人也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没有出声。
初之心盛霆烨在血红头帕的底下看到了一双紫色的鞋子。
她从没见过这双鞋子,也不知道这个鞋子的主人是谁。
“颐莲,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也不跟为娘说一声,这里现在还不是你该来的时候。”
面前的女人出声,声音一下抬高一下降低。
初之心盛霆烨发现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被攻击,松了口气,静默不语,没有其他动作。
“我知道你是想来这里选一下到时候要用的牲畜,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面前自称是她娘亲的东西说,“明天,等明天伪娘就带你赖挑,今天不是挑牲畜的好日子。”
初之心盛霆烨听到了身后门里面那几个人的呼吸声变得更大了些,似乎还有人叹了气。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
“走吧,别在这里逗留了。”娘亲拉起初之心盛霆烨的手腕,冰冷无比,初之心盛霆烨觉得自己的手快要被冻僵了。
那名娘亲拉着她走回了自己房间,说:“既然已经看过你的郎婿,那就好好呆在屋里做做女红,明天才是挑选牲畜的日子。”
初之心盛霆烨点头,娘亲走了。
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确认了周围真的没有其他东西之后,掀开了血红头帕,思考着该怎么办。
那个夫人说的牲畜应该就是被锁在屋子里的那些人了。
古时新娘嫁去男方家需要嫁妆,嫁妆不只有金银珠宝,也有鸡鸭牛羊牲畜。
那些活人被她挑中以后会跟着她嫁过去,那没有被挑中的会怎么样?会死。
而且她嫁过去了,她就不会死吗?
她也会死。
初之心盛霆烨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嫁。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在“明天”之前去到那个屋子里,去问问那些活人的情况。
她现在没了记忆,对这里陌生至极,那些活人可能是被抓进来的,他们知道的会比自己多。
初之心盛霆烨看了一眼那个破了洞的纸糊窗户,用一个床单塞住那点洞。
初之心盛霆烨戴好头帕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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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庭是独生子,自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学习成绩好,考上了优异大学,这一次的暑假,他和几个朋友约着来秦岭露营。
他们没有贸然地选择去秦岭深处露营,只是在外围的山上露营野炊,打算待个几天就走。
没想到第三天就出事了。
先是罗绮丽半夜出去小解后失踪,不见踪影,他们分散开来,其中一个人下山寻找信号报警,其他四人打着手电筒,满山地呼喊。
喊着喊着,郑云庭喊累了,他站在原地,手电筒发出孤零零的光线,打在丛林之中。
这个时候他发现,剩下四个人全都不见了。
没有呼喊,没有手电筒的光,满山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人。
郑云庭回到了他们露营野炊的地方,所有人的行李,包裹和帐篷都在原地,火堆甚至还在燃烧着,有一个自热火锅还没被打开,“呼呼呼”地冒着热气。
“别恶作剧了,”郑云庭说,“这并不好玩,都出来。”
周围仍然没有其他奇怪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