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这个听起来还不错,明天还是值得企盼的。

吃饭的时候,陈开总算是见到如意的爷爷了,一个能有六七十岁,身材笔挺的老人,头发白的像是冬天的落雪,但是看起来就有一种风度,和那个老张完全不一样。
他和学生客气了几句就坐下来一起吃饭,饭做得很丰盛,甚至有些丰盛得过了头,大鱼大肉摆满了桌子,倒像是招待什么重要的客人而不是一群穷酸的学生。
那些学生玩了一天,又累又饿,都忙着吃饭去了。陈开刚好就坐在如意的爷爷旁边,不说点什么也不好,只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那个,是刘先生吧,花园很漂亮啊!”
那个老人听了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奇怪的表情:“你怎么去了花园了?”
“是如意带我进去的啊!”陈开说着,望了望对面的如意,如意朝她的爷爷眨巴一下眼睛,吐了一下舌头。
“啊,是这样,那个花园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东西,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哦!”一般人看不到吗?下午自己和那个王萍萍可是都看到了啊,“那里的花可真美,好久没有看到那么美的花是真的!”
“是啊,而且不会衰败呢!”他说着,笑得很开心:“那可是我的宝物啊!”
“那个,那个!”陈开挠了挠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不谢的鲜花?”
“小孩子,你还太小了!”他说着又呵呵的笑了两声:“美丽的东西有权利得到永生,我就是那个追求美丽的人!”
陈开听着越来越奇怪,这个人的论调和绯绡说过的话相像又不同,可是说不上什么对错,可是这个老人说什么美丽和永生的无奈的语气倒是和绯绡一摸一样。

吃完了晚饭,大家一起帮着老张和如意收拾东西,模着鼓鼓的肚子,伸了伸拦腰,都是困倦得不行,一个一个的上楼去了,楼下老张看着他们,弓着背,大声说:“我们这里十点以

后就没有电了,我会把大门锁上,你们好好睡吧,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陈开看着他的眼神,身上又开始发冷,这种眼神倒像是看一批待宰的羔羊。
“梁栋,你没有觉得不对劲吗?”他拉了拉前面正在上楼的梁栋。
“什么啊,快去睡觉吧,困死我了~”一把就把陈开夹在胳膊下面,连拖带拽的把他拖上楼了。

别人都玩了一天,倒在床上就睡,那个梁栋还没有和陈开分配好睡觉的位置,就趴在床上鼾声大做了。陈开只好把他肥硕的身躯使劲往床里推了推,自己在床边挤了个地方,只好将

就一宿了。

不知绯绡在干吗?他一定在家里享受的睡觉吃鸡吧?吃饱了在趴在床上照镜子吧?可是自己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现在才想起他的好来。想着,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到外面的走廊里有细碎的声音,旁边梁栋的鼾声打得震天响可是那种声音还是透过墙壁传到他的耳朵里。
陈开被吵醒之后,艰难的掉转了几下身子,还是睡不着,只觉得自己都快被噪声淹没了,无奈只好下了床,到处走走回来再说吧。
他推了房门出去,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棕色的地面上,也不知道刚刚那种细碎的声音是从哪来的。
陈开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的到处转悠着,生怕把谁吵醒,可是两旁的房间里都是死一样的沉寂,偶尔有一两声熟睡的鼾声冒出来,这些人可是睡得太死了吧?
他沿着长长的走廊转悠着,这条走廊白天看不觉得什么,到了晚上沉浸在黑暗之中,看起来很吓人。刚刚走到要下楼的地方,一个房间的门“吱呀”一下就被推开了。
陈开下了一跳,忙一下蹲在楼梯上,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和他一样睡不着觉吗?
黑暗之中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从一个房间出来了,陈开一看,松了口气,估计是哪个同学半夜起来去厕所,刚刚要从楼梯的阴暗出出来,那个人却没有往卫生间的方向去,走了两步,

又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前,掏了一串钥匙在黑暗中摸索着要打开被锁上的房门,钥匙碰到一起,发出了金属碰撞的细碎的声音,就是刚刚听到的那种声音。

一定是小偷!陈开想着,大气也不敢喘,蹑手蹑脚的顺着楼梯摸到楼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对付他。
刚刚到楼下,在黑暗中还没有摸索到什么,楼上的那个人就已经下来了,陈开忙一下钻到楼梯的后面,怎么这么快啊?还想着要不要出去抓小偷,那个人就已经走下楼,推开客厅的

大门出去了,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皱纹横生的脸,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是那个老张。他弓着背,弯着腰,手中提了一个桶一样的东西,出了门就往后院去了。

他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又是去他们住的地方找什么?他们不过都是穷学生而已,出来旅游更是什么都没有带?还是他找的东西,只有他们才有?
陈开一边想一边压抑着恐惧跟了上去,那个老张在夜色中拐了几下,绕过了花园就往后面的一排玻璃房子去了,看来这个就是白天如意说的温室了?
陈开趴在外面的草丛中等他出来,秋草湿湿凉凉,加上恐惧,他不停的打哆嗦,只希望他快点出来,自己好看看那个温室里到底有什么?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个老张才带上温室的门,一副轻松的表情走回屋子了,陈开等他走远,才敢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回头仔细的看了看老张回去的方向,确定他不会再回来这才蹑

手蹑脚的往温室去了。

玻璃的门没有锁,可是黑暗之中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鬼怪潜伏其中。
陈开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总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心跳得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绯绡,绯绡,保佑我吧,他想着一把就推开了温室的玻璃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接着月光一看,地上放了很多的塑料桶,和白天如意拿的那种一样,看来

这里就是做发酵花肥的地方。

他捂着鼻子在里面走了一圈,很多的桶能有几十个,都散发着酸臭的气息,除了臭以外,这个温室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臭气熏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忙找了路要出门,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桶摆在最外面,好想就是刚刚老张提的那个,里面装的似乎是液体,已经有一

些随着晃动溢了出来。

那是黑褐色的液体!陈开的心中又开始打鼓,蹲在地上手中伸手沾了一点,凑到鼻子旁闻了一下,一股腥气,是血!
难道?难道?陈开想着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桶,这些桶里装的都是鲜血吗?
突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咙,他忙推门出去,一路往那个别墅的方向跑了,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鲜血制成的花肥,不会凋谢的花?这个是他看到的,难道还有什么看不到的

东西藏在这里?

那个别墅在黑暗中看来影影重重,似乎是一个怪兽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不行,不行,自己一定要回去,把同学都叫醒,等等,那么多的血,难道他们已经出事了?
他想着一把推开别墅的木门,刚刚要张嘴要喊,看到一个人,头发披散着,穿了白色的衣服在客厅里拿了一个电筒站着。
恐怖在这个时候达到了极点,他再也受不了了,张嘴就叫了起来,可是喉咙像是打了结,发不出声音。
那个人回头看了他,也吓了一跳:“你是白天的那个陈开吧?这么晚了去哪里了?”是如意。
她散着长发,穿着白色的睡衣,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来和女鬼没有什么两样。
陈开看到是她,算是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你呢?你这么玩了不是也起来了吗?”
“我?”如意对他笑笑:“其实我刚刚在楼下的卧室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就出来看看!”
奇怪的声音可能就是自己和老张刚刚连续出门弄出来的吧?他只觉得浑身虚脱,要赶快上楼看看同学们有没有事!就忙对她说:“我睡不着,出去走走,可能就是我弄出来的,我回

去睡觉了!”

“那我就放心了,晚安!”如意说着,又拿了电筒回到一楼自己的卧房了。
陈开小心的推开房门,只希望这些人都还好,还是健康的活着吧,门一开,里面的人都在酣睡,梁栋依然摆了个大字在打鼾。
看到这副平和的景象,陈开的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原来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依旧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他倒在床上,刚刚看到的东西就像一场噩梦,不,也许就是一场噩梦,自己根本就一直躺着床上,老张,温室,如意都只是恰巧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而已,这样想他舒服多了,合上眼

睛就进入了梦乡。


第四章 花园(下)
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望着外面的太阳,昨晚的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陈开抻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唉,好困啊!”他望着外面的太阳,恍若隔世。
“困什么困?”后面梁栋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昨天睡了一晚上还困呢?”
陈开看了看他,是啊,他是睡了一个晚上,打了一整夜的呼噜,自己可是到了后半夜才合的眼。
“赶快收拾收拾走吧,我们去漂流!”梁栋说着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咦?你的手怎么了?”他指着陈开放在床上的一只手问。
他这么一说,陈开才发现他的一只手上沾了黑褐色的血,已经干枯的血迹,昨晚的一切又涌上了他的记忆,就是这只手吧,当时他就是用这只手摸了那个桶外面溢出的液体。
“没,没有什么,可能是划了个口子!”看来真的不是梦,一切都是如此真实的发生过。
“那就好好玩吧!”梁栋说着,一下就跳了起来:“兄弟们,我们出发!”
一行人就像刚刚获得释放的囚徒,连叫带跳的出了门,陈开看他们的活跃劲,无论男的女的,没有一个像是被人伤害了的样子,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家伙也确实不用别

人为他们多想什么。

“快走吧!这是旅游啊,你怎么天天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愁眉苦脸的?”梁栋说着一把拽了陈开就走,“前面就是目的地,我们爬过这个山头,那边就有一条山涧了!”
陈开被他一路拖拖拉拉,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热血青年,这个家伙好像就没有不热血沸腾的时候啊?
到了地方,大家几个人分了一条皮艇,陈开又很不幸的和梁栋坐在了一起,梁栋一上来,那条皮艇一下就沉了一截。
“这,这能漂起来吗?”“好像超重了啊?”旁边的几个同学也抱怨起来。
“来吧,我们出发了!”梁栋像是没有听到,挽起袖子,拿起旁边的一个木浆就划了起来。
皮艇顺着水流,一下就冲了出去,四溅的水花中,陈开突然看到梁栋粗壮的胳膊上有一个豌豆大的红点。
那个红点随着梁栋的动作不断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你这是怎么了?”陈开说着,就去抓了他的胳膊看。
“可能是虫子咬的吧!”梁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又忙着玩去了。
别人?别人呢?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抓了旁边的男生的胳膊就看,也有一个红点,和梁栋的一摸一样,而且周围还泛着一点淤青。
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不是胳膊,就是脖子,都有一个虫咬一样的痕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好心情一下就沉了下去,一天又是闷闷不乐,看到大家的笑脸好像和他没有关系一样,隔的那么远,心里的谜团在这待的越久越重。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想踏进那个房子的大门,前一天看起来还是温馨可爱的地方,现在仿佛张着大口,要把他们一个个都吞噬了。
“明天还有半天我们就回去了!”晚饭的餐桌上,梁栋很开心的说。
晚饭依旧那么丰盛,丰盛得让人害怕,就像最后的晚餐,当然这么想的只有陈开,别人都在享受美味。
老张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无声无息的吃着饭,眼角不停的瞟向周围正在高兴吃饭的学生,好像在看自己的猎物。
陈开看了他的眼神,身上又是一阵发冷,听说有人吃什么动物以前都要把那个动物喂肥,可以去腥气,越来越觉得老张就像一个屠户,而他们就是羊圈里被他饲养的绵羊。
“明天就要走了吧,今晚好好睡哦!”如意突然对陈开说,还冲他眨眨眼,好像在暗示他不要再乱跑了。
“今天累死了,当然要好好睡了!”陈开嘴上应着,心里却想:不出去,难道坐以待毙吗?

吃饭了晚饭,大家收拾了一下,又到睡觉的时间了,陈开走上木头的台阶,脚步和心情一样沉重,怎么办?怎么办?可怕的夜晚又要来了!

晚上还是和昨天一样,梁栋依旧以躺在床上就是鼾声大作,好像这两个步骤是一同进行的,中间都没有间隔。
陈开过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抱着膝盖靠在床角,怎么办?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就在这里等死吗?
绯绡,绯绡,要是绯绡能到这里就好了,他一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了,镜子,绯绡临走的时候好像给了他一面镜子啊,虽然不知道好不好用,只能姑且一试了。
他想着从背包里摸出那面镜子,放到怀里,走出房门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看。好不容易找到了走廊的一个偏僻的拐角,把镜子掏了出来,接着月光一看,陈开的心都凉了。
那个古朴的,有着雕花镜框的镜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摔了几道口子。陈开看着立刻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对着那个破碎的镜面喃喃的说:“绯绡啊,绯绡,你的东西果然是靠不住

啊!”

正心灰意冷,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是谁啊?陈开吗?”
陈开听了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环顾一下周围没有一个人,再看怀里的镜子,绯绡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在破碎的镜面中浮现出来。
“绯绡啊!”陈开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你能不能敢过来啊,我都快被人吃了!”
“哪里有那么严重,我看着你那边好像没有什么吗?”绯绡笑了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你,你要是不过来,我回去就不给你做饭吃!”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这样没心没肺。
“哎呀,服了你了,离开我什么也做不好!等一下啊,我马上就过去!”说完,一只纤白的长手就从镜面里伸了出来。伸到一半,好像在摸索什么,就不见继续了!
“怎么回事啊?通路怎么突然变小了,我过不去啊!”绯绡在那边叫着。
陈开怎么也想不到他是要通过镜子过来,一把抓了他伸出的手:“你再试试,我把你拉过来!”
“还是不行啊,太窄了!怎么搞的?”
陈开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绯绡,镜子被我摔破了,怎么办?”
“………………”那边绯绡好久没有声音,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绯绡,你一定要想办法过来啊,我就等你了!”陈开对着破碎的镜面哀嚎着。
突然,从里面窜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一下就扑到陈开的脸上。
“哇!这是什么?”陈开吓得一下坐在地上,手中的镜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陈开回头一看,是一只白色的狐狸,现在正蹲在他后面抖着身上被挤扁的毛。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端着镜子叫:“绯绡,你听到了吗?更碎了,还能不能过来?”
这一端不要紧,那个镜子就哗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的碎片,陈开傻傻的望着一地闪光的碎片,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自己要怎么办?任人宰割吗?
“喂!我在这里啊!”后面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清脆好听,不是绯绡是谁?
“你,你怎么过来的?”陈开惊喜的回过头去,果然是绯绡站在自己的身后,依旧是一件白色的衣服,正在理他凌乱的头发。
“嘻嘻嘻,刚刚那个狐狸没有看到吗?”绯绡笑嘻嘻的对他说。
对了,狐狸呢,刚刚那个狐狸呢?陈开也很纳闷。
“我就是那只狐狸啊,通道被你摔的太窄了,只好变成狐狸才勉强挤了过来!”
“什么?什么?”陈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狸精?他只能想到这些了,而且自己对于狐狸精的那点知识还是从《聊斋志异》上面得到的。
“不说这些了!以后回家再和你说!”说着吸了吸鼻子,向周围闻了闻:“你们可真是会找旅游的地方啊?这里一股血的味道!”
陈开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
“走了!”绯绡说着一把拖了坐在地上的陈开起来:“我们去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明堂?”
陈开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走了,觉得绯绡的秘密给他的打击更大。前面那个白色的背影,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两个人沿着黑暗的走廊走着,绯绡走起来倒像这里是大白天一样,轻车熟路。
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绯绡推了一下门,就要进去,门被锁上了,他笑了笑,轻轻拧了一下门的把手,锁就“咯”的一声打开了,回头还朝陈开挤了挤眼睛,脸上一脸得意的笑

容。

陈开也是觉得他没有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真是浪费。
“我们在这里干吗?”陈开问他,现在不是先想着怎么逃走才对?
“等人啊!”绯绡说着,把屋子里一个破沙发上面的灰擦了擦,一屁股坐了上去,“等那个拿了‘血吸虫’的人来!”
“那是什么?”陈开问,这个东西怎么听起来像是以前的一种严重的病啊!
“这里都是血的味道,可是却没有人死,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应该就是利用的‘血吸虫’!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们先一个一个的解决问题!”绯绡说着,惬意的往沙发上又靠了靠

陈开还是很不放心,就把在这里遇到的怪事都和他说了,自己看到的鲜血的花肥和不会枯萎的花园。
绯绡听着,两条剑眉渐渐的锁在了一起,好像他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刚刚说到一半,绯绡突然伸出一只长指放在唇边,低声说:“来了,不要出声!”
两个人把空房的门拉了一条缝,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昨天夜里细碎的声音又顺着走廊传了过来。
“走吧!”绯绡说着就拉着陈开出了房门,走了两步,推开一扇虚掩的门,用眼光示意陈开往里看。
陈开趴在门缝上,只能看到一个人弓着被,手里捏着一个东西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个老张。
陈开冲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什么也看不见,绯绡忙把他拽到门边,两个人贴着墙壁靠在门外。
刚闪开,里面的人就退了出来,把门带上了,他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绯绡和陈开,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错愕,正是那个老张。
“你,你们是谁?”那个老张吓了一跳。
“吸这么多血干吗?是靠生气养什么东西吧?”绯绡说着,一下就打在他的手腕上。
“哎哟!”老张叫了一声,手上掉下来一个东西,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的,被黄色的纸符包着的东西,还在地上蠕动着。
“你这是干吗?我要找人过来了!”那个老张说着就往绯绡身上扑了过去。
绯绡一闪身躲开了,顺手扭住了他的手腕,“老头,和我斗是不行的,你还是赶快说要这么多的血是养什么吧!”
“你,你,你~”那个老张还没有说完,就说不出话来了,好像身体坚持不住了。
“哼,你一个人类还想操纵黑暗世界的东西吗?这是你咎由自取!”
“你什么都知道了?”老张回过头来看着绯绡,眼里全是恐惧,好像见了鬼一样。
“那边说话!”绯绡说着把老张拉着往刚刚两个人待的空房去了,回头对陈开说:“捡起地上的虫子,我们过去!”
陈开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只觉得这谜团是越来越深,一点也没有明朗的意思,忙听了他的,回头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那个黑色的东西,真的是一个虫子,黑色的,皮肤发亮,有着吸

盘一样的嘴的虫子,陈开抓了只觉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把它提起来跟着绯绡走了!

“好了,你有什么就快说吧!”绯绡说着,一把把他推到房间的地上,自己又往破沙发一坐,翘着二郎腿,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有什么好说的?”那个老张又开始硬气起来:“你这是擅闯民宅,我要去让警察捉你!”
“说什么?”绯绡说着把陈开手中的虫子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把玩:“就说说你为什么不到三十岁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吧!”
老张听了这话一脸的惊愕,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陈开也是吃了一惊,这个老张看起来比如意的爷爷还苍老一些,怎么会是不到三十岁?
“那我替你说了吧!”绯绡说着提起手中的虫子晃了晃:“有人把这个寄生在你身体上,你噬血为生,可是青春也被它吸走了是吧?”
“不,不错!”老张听着,一下掩面哭了起来:“我,我今年才二十八岁啊,可是就已经这么老了,已经十年了,我该怎么办?”
“你只要说出要吸血做什么,我就能把这个虫子弄死,也许你的寿命还能延长几年!”
“怎么可能?”老张狐疑的眼神盯着绯绡:“老爷说了,没有人可以把它弄死,它已经和我生命相连,要是它死了我也不一定能活!”
“老爷是谁?我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你只要告诉我要血干什么就行了!”绯绡说着,把那个虫子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老爷可能就是指如意的爷爷,这个房子的主人!”陈开在一边补充。
“我,我也不知道干吗?”老张说“我只知道血是用来做花肥的,我们和好几个学校有联系,为学生提供免费的住宿,好吸引足够的人来吸他们的血!”
“花肥?这个我知道,谁让你说这个了?”绯绡一脸不高兴,“那个花为什么要用人血做花肥?真的只有养了花吗?”
“我,我不知道啊!”老张颓然的倒在地上:“我就知道这些,可能是让那些花不谢吧!”说着,眼里全是恐惧:“那些可怕的花啊,哪里有一点美丽?多么可怕啊,一年四季都绽

放着~”

“好了,好了!”绯绡摆摆手,不愿意听他罗嗦:“你别说了,我自己去找都比你说的快!”说完,就把那个虫子的嘴放到自己的胳膊上:“我这就替你把法术解了,你赶快找个地

方养老去吧!”

那个虫子一碰到绯绡的胳膊,就开始拼命的吸起血来,一会儿就身体就开始膨胀,连皮肤都变成了透明的。
陈开看了触目惊心,“绯绡,不要这样了~”
绯绡朝他摆摆手,示意没事,那个虫子吸着吸着,突然“啪”的一下,胀饱了肚子从绯绡的胳膊上滚了下来,连身上贴的黄纸符都胀破了。
陈开过去一看,那个虫子已经僵死了!绯绡冲他笑了笑:“我的血可不是一般的魔物能喝的,对它们来说不啻于毒药!”
旁边的老张也一下就晕了过去,陈开见了忙问:“他怎么了?不是和虫子一起死了吧?”
“没有,咒术解了晕过去了而已!”绯绡说着跨过老张的身体:“我们去那个花园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