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陈开和绯绡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他们也遇不到那么多奇怪的事情了,转眼间大半年过去,一切都是太平无事,陈开在半年里专注于学业,居然在期末的时候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什么叫三好学生?”绯绡在旁边问他。
“就是什么都好的学生!”陈开知道不能和他解释,只会带出来更多的问题。
“那晚上你会去礼堂吗?”绯绡问他,“我能不能去啊?”
陈开看了一眼绯绡,头发那么长,眼睛总是一副带着桃花的不正经的样子,估计是进不去礼堂的大门了,他摇了摇头,“估计不能,要本校的学生才能进去!”
“哦!”绯绡听了好像很失落的样子,“那就算了,我和喜满本来想去看看热闹的!不过我们本来就是热闹之外的人,看不到也很正常!”
“对不起!”陈开说着低下头,他也没有办法。
今天晚上在学校的礼堂要举行大一的颁奖,自己因为大一期间表现很好,居然被评了三好学生,所以有份。
可惜绯绡不能来了,陈开望着窗外叹了口气,转眼间自己已经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了,冬天又到了,阴郁的天色似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今夜好像有雪。

颁奖结束的时候,陈开和同学一起走到外面,果然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
“陈开,那边有人等着你,是你的朋友吧!”是那个胖胖的王萍萍,她正在努力减肥,已经没有那么胖了。
“哦!”陈开听了往远处看了一下,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雪花里。
“绯绡!”他心里一阵高兴就跑了出去。
那样的白衣黑发,素白寂落的人影,应该不会属于别人。陈开踩着落雪往绯绡的方向跑了过去,心里非常的欢欣。
“那个就是陈开的朋友吗?”王萍萍问着旁边的杜鹃。
“应该是吧!”杜鹃回答,“我好像还是刚刚入学的时候见过他!”
“哦!”王萍萍说着叹了口气,“以前我还很喜欢这个人呢,现在看起来,怎么这样的小啊!”
杜鹃也不应声,这个人是有点奇怪,两年过去了,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只有这个人,还是像以前在走廊里出现的那次,依旧是一副少年模样,现在和陈开站在一起,倒有些像是哥哥

和弟弟了。

“绯绡!你来等我了?”陈开高兴的踩着雪跑过去。
“拿来我看看!”绯绡说着一把抢了他的奖状过去,“就是这个破东西?”他左看右看,不过是有个红色的本子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特别。
“是啊,是啊!这个就是我努力的证明!”陈开声音雀跃,他已经好久没有和绯绡一起走在外面了,绯绡最近几乎没有出门。
“呵呵!”绯绡把奖状扔给他,“你和子进一样,他当年进京赶考,差点把命搭上,也不过是为了一张红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而已!”
“那写上了吗?”陈开好不容易又听他重提旧事,赶快打听。
“他?”绯绡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他倒是在开封牡丹园的花名册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开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牡丹园,不过听名字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个王子进,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在哪里留名不都是一个样子?”绯绡说着抱着脑袋走在前面,“人死了什么都带不走,就是生前最珍惜的东西,最喜欢的人都无法带去同行,何况功利?”
“哦!”陈开应了一声,他总是会说这些扫兴的话。
绯绡走在前面,望着满天的落雪,“下雪了!也许我们会安全一些!”
陈开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可是可以感觉得出今日的绯绡有些不同,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那雪花,好像拉远了他和绯绡的距离,让他无法了解他的心事。


好像一场雪下过来,还没等人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冬天就来到了。
陈开日日奔波与自习室和家之间,他们的期末考又要到了。而绯绡,因为天气寒冷,根本就不出门了,每天窝在被子里吃他最喜欢的鸡。
这天,陈开刚刚下了自习回家,虽然只有七点多,可是外面的天黑得就像深夜,只有地面上的雪反射出素白美丽的光。
“这位同学,请等一下好吗?”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陈开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孩,估计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带着一副墨镜,使他看起来老气横秋。
“你是在叫我吗?”陈开怎么也想不起来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是啊!”那个男孩说,声音到很低沉,不像是少年的声音,“我认识你家的人,今天是特意来拜访他的!”
“哦!”陈开好像没有听绯绡提过他有什么朋友啊?
“你的朋友是叫绯绡吧?”那个男孩说,“我见他一面就走!”
陈开看了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什么坏人,很清秀的一个少年,棕色的头发,只是他带着那样的墨镜,在夜晚怎么能看到路呢?
“跟我来吧!”陈开走在前面,只要不让他进门就好,要是真的是什么可疑的人,一定进不去他们那布了幻术的大门的。
“我叫清水!”那个男孩说,又提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这个是我的礼物!”
“我叫陈开!”陈开也自我介绍一下,又看了一下他手上的东西,好像是一箱矿泉水,还是娃哈哈的,这个人的礼物可真是奇怪,哪有送人矿泉水当礼物的?
也许自己不该把这样的人领回家吧,陈开一边走一边想,可是那个人的压迫感让他害怕,不自觉的听他的话。
陈开在前面走着,心里忐忑不安,现在只好寄希望于家里的那扇门了,也许绯绡前两天做的结界能挡住不好的东西。

两个人没有说话,陈开默默的领那个叫做清水的人走回家,到了门外,他掏出钥匙开了门,奇怪的是,门居然没有什么反映,陈开见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危

险的人物。
“请进来吧!”陈开说着推开门,却完全没有注意,清水走过的路,都留下了一串串湿漉漉的脚印。

刚刚打开门,就看见绯绡拿着一盒草莓站在客厅里,估计是刚刚从冰箱里摸出来的,见了陈开后面的人,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开望着他的神色,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危险自血液里升起,因为他的后背已经明显有了湿润的感觉,好像有一种湿湿的水气,正通过清水传递到自己身上。
“陈开,快过来!”绯绡说着朝他伸出一只手,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里端的草莓跟着就往来的人的身上扔了过去。
陈开听了急忙往前疾冲,躲在了绯绡的身后,“这是怎么回事?”他惊魂未定。
“终于找到你了!”清水见了绯绡,薄薄的嘴唇牵出一丝笑意,跟着手旁的那个箱子里就窜出一条透明的蛇出来,一只水做的蛇,在灯光下反射出妖异的光芒。
“去!”他喊了一声,那条蛇就如箭一般冲着绯绡和陈开过去了,张着的嘴里有尖利的牙齿,与活着的蛇并无分别,只是大了好几倍。
“怎么办?”陈开见了叫了一声,紧紧的抓住绯绡的袖子,他们遇到的鬼怪还没有一个这样厉害的。
绯绡一甩手,平地上忽然就窜出火焰出来,火舌一下就卷到天花板上,烤得陈开皮肤生痛,他被那火焰吓得失声叫了起来,而那条疾驰而来的水蛇,遇到那堵火墙,路被挡住,突然

就化作一摊水,地上湿了一大片。
“快走!”绯绡见阻拦住了清水的去势,一把推开窗户,一手拽了陈开,一手扯下窗帘,双足一跃,就跳了下去。
“喂!18层啊!”陈开声嘶力竭的叫着,他根本不想就这样跳楼死了,可是又没有绯绡的力气大,就这样被他拖了下去,在临跌下去的时候,他看到那个清水,着了黑衣,站在门口

,一只手里又操纵着一条水做的,透明的蛇。
这是梦吗?如果是梦就快点醒过来吧!那个黑色衣服的少年,那个操纵水的人,分明就是一个噩梦。

可是这一切又是如此的清晰,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着,身体已经失重,黑色的夜晚里,下面的道路和来往的车辆都化作一条条光线,陈开拼命的叫了起来,恐怖已经攫住了他的心,

继续这样掉下去,只能粉身碎骨。
可是刚刚叫了一半,脚下似乎就踩住了实地,一只温暖的手牢牢的抓住他汗涔涔的手。
陈开惊魂未定,仔细一看,自己居然趴在自家的窗帘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冬天的,冷冷的风,一下就吹干了他身上的汗,他打了个激灵,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拣了一条命

回来。
绯绡一手抓着他,一手捏了个兰花,好像在使什么法术,他黑色的头发被风吹散,在夜色中泛着光泽。
“对不起!”陈开现在也知道自己带错了人回来,可是当时自己就像是鬼迷心窍,根本就无法忤逆那个清水的话。
“不怪你!”绯绡朝他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和,“那是言灵,通过语言控制人的灵魂,一般人都无法抵抗的!”
“他是谁?”陈开这才想起问这句话,那个人好像比绯绡还要厉害一些。
“等会儿再和你解释,现在逃命要紧!”
“我们不是已经逃了出来,怎么还要逃命?”陈开好奇的问他,这个时候该死的天空又飘起了雪花,那雪夹着风势,刮得人脸生痛,让他睁不开眼睛。
“你看看身后!”
陈开这才努力的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一下,只看见身后满眼星光,那星光又和天上的不一样,似乎更像反射出来的灯光。
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条水箭,追着他们疾冲过来,少说也有数十条。
“快走!”绯绡说着就往下走,下面似乎是一个公园,他一把拽了陈开,从半空中飞行的窗帘上跳了下去。
这次陈开没有吓得尖叫,因为他眼看着自己家的窗帘,失去了法术之后,飘飘扬扬的还没有落地,就被后面的水箭穿透,转眼就变成了渔网的模样。
他已经被这副景象吓得傻眼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连怎么落地的都不知道,直到脚下踩着软软的积雪,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前面的绯绡拉着他狂奔,他机械的跟着他迈着脚步,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这样的逃亡还要持续多久。

“我们要跑到哪里?”陈开实在是跑不动了,问前面那个拉着自己奔跑的白色背影。
“不知道!”绯绡回头对他说,“再往前走一些就安全一些!”
“能不能歇歇?”陈开刚刚问了一句,就觉得脸上一阵刺痛。再伸手一摸,手上居然有血,刮伤自己的,是什么?
“绯绡,不对劲啊!”他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手掌上的血迹问着绯绡。
“怎么了?”绯绡还没等回答,两个人就发现周围的雪花居然不是飘飘扬扬的落下来的了,而是像是一片片的刀,在空中转了方向,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绯绡见了,脱下外套,在空中一轮,把陈开和自己罩住,两个人一缩身,都藏在了那件宽大的外套下面。
“这到底是怎么了?”陈开还从来没有见过绯绡被人逼到如此境地。
“想不到多年未见,他倒长了本事!”绯绡皱着眉头说,“难道所有水做的东西他都能驱使?”
陈开只觉得满耳都是布帛割裂的声音,好像绯绡的外套也顶不住了。
“只要我的气息还在,估计攻击就不会停止!”绯绡面色严肃,好像在想什么办法。
“怎么办啊?”陈开已经发现自己的手又被雪花割了几道口子。
“没有办法了!”绯绡突然大声喊着,“喜满!现在可以做交易吗?”
“可以!”喜满的声音传了出来。
“用我五十年的修行,换隐遁的力量!”绯绡的声音充满了急迫,“要尽快!”
“好!”喜满说着就答应了,只听见黑夜中传来喜满的平和而如催眠一样的声音,“天地间的众鬼啊,黑暗世界的魔物啊,让我们从这个世界暂时消失吧!”
陈开听了她的声音,心里突然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像灵魂都被人牵引走了,喜满的声音由高到低,都在重复着这几句话,陈开只觉得世界突然就变得宁静了,雪花也纷纷扬扬的

飘洒下来,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来势汹汹。
整个世界在落雪中变得悄无声息,也不知是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还是这个世界抛弃了自己。
他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透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此的不真实,刚刚那番逃命似乎就像是一个疲惫的噩梦。
“绯绡!”他刚要抬头问旁边的绯绡,只见他竖起一根长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作声。
陈开只好低下头,一声也不敢出,正在这个时候,好像雪地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有人由远及近,正慢慢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陈开听着那个脚步声,紧张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似乎那一步一步的足迹,都踩在自己的心上。
他眼看着,一双穿了黑色鞋子的脚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踏着纷扬的落雪。
大气也不敢喘,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已经变成了死亡的黑色,死亡的寂静?


第十五章 终章

“他是什么人?”陈开站在落雪中问绯绡,清水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湮湿了白色的雪地。
绯绡望着陈开,脸现忧色,“是一个,追杀我的人!”
“你有胜算吗?”陈开问他,这个清水,好像不是那么好对付啊。
“没有!”绯绡闭上眼睛,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过,也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试什么?”陈开好奇的问他。
“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可以试一试主动的出击!”绯绡说着朝陈开眨了眨眼睛,好像又有了什么好的主意。
陈开见了他的样子,心里一阵高兴,不论什么样的困难,绯绡都会有法子解决的。


又过了几天,由于借助喜满的力量,清水倒是没有再找上门来,陈开也没有再敢出门,而绯绡倒是比以前活跃很多,每天都出去,只不过为了不留下妖气都是变成白色的狐狸,也不

知道在忙些什么。
“绯绡!”陈开好不容易看到他,忙和他说话,“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什么?”绯绡看了他一眼,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要是这次结束了,我们四个人还会和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是吧?”和绯绡,喜满和子进一起度过的这段时光,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
绯绡看着他笑了一下,“一定会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开望着他白玉般的脸,他和两年以前自己初次见他完全都没有变,依旧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青春年少,岁月根本就不会在他的脸上刻下痕迹,自己倒是一天天的被时间侵蚀,慢

慢衰老。
“这样看着我干吗?”绯绡被他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都老到你前面去了!”陈开看着他的脸笑了一下,估计再过个几年,就是说绯绡是他的侄子都会有人相信。
“呵呵!”绯绡听了摇了摇头,“你和我一样的话才是糟糕,你看喜满也不会变老,我们都是被时间遗忘的人!”明明是自嘲,语气中却有些无奈的悲伤。
然而陈开却并不在意,他只要能够和绯绡在一起就够了。
那是陈开的一个美丽的梦,就算绯绡一直不会长大以无所谓,现在他可以做他的朋友,将来可以做他的哥哥,再到更遥远的将来,做他的父亲也可以,可是他就是无法容忍和他分离

,从第一次与绯绡见面,就想永远和他在一起,这更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的一个心愿。


又过了十几天,天气越来越冷了。
平和的生活怕已经让陈开忘记了前几天的那场逃亡。他和绯绡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就像那天那个黑衣的访客根本就没有来过。
只是绯绡看着陈开的眼神,多了一点哀怨的神情。
“陈开,陈开!快点起来!”一天晚上,陈开正在睡梦中就被人唤醒,是喜满的声音,她的声音划破了黑暗,听起来非常的刺耳。
陈开吃了一惊,一下从松软的被子里坐了起来,再仔细一看,自己的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青瓷的瓶子,正是装了喜满灵魂的那个。
平时绯绡都是随身携带的这个瓶子,怎么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床边了?
陈开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穿好衣服跑下了床。一把抓起床边的瓶子,就往绯绡的房间跑去,希望,希望绯绡还在里面,没有撇下自己一个人吧!
他忐忑不安的推开了房门,从门缝里可以看见,一个穿了白色衣服的少年,正坐在床沿,十指交叉,双目紧闭,似乎在思考什么。
昏黄的灯光像是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投撒了一层金粉,那样的朗目如星,那样的剑眉入鬓,那样的秀美眉目,让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绯绡!”陈开见了他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的绯绡如此的不真实,似乎一转眼就会消失。
面前的少年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温和得像是一阵春风。
“绯绡!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已经走了!”陈开见他看到了自己,忙推门进去。
“陈开!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了!”面前的绯绡轻轻的对他说。
陈开听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要开玩笑了,你不是就在我面前吗?”
“这只是我留给你的口讯!”绯绡继续说着,“我自己种的因,终究到了自己承担结果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陈开见了急忙要去拉他,“不是说好了有事情我们要共同去面对吗?”可是这一拉却拉了个空,眼前的人,玉一般的脸,居然根本就没有实体。
“我在很久以前曾经封印过他一次,以我现在的能力,也许不能封印他了,可是我还是要试一试!”
“你在说什么啊!”陈开又拼命的去伸手拉他,可是根本就什么都拉不到。
“陈开,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自为之啊!”眼前的人说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喜满的幸福,还要拜托你去帮她寻找!我走了!”说完,就真的如雾一般慢慢消散了。

“不,不要啊!”陈开见了急着叫道,“不是说好了四个人一起生活的吗?你怎么又自己扔下我就走了?”他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慢慢的消失,却又无法阻止,自己的双手根本就无法

抓住他。
面前的床,如此的整洁,哪里有人坐过的痕迹!
陈开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片空白,一阵心酸,到底,到底,他还是骗了他,撇下他一个人走了!

“喜满,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陈开擦干了眼泪,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决定要去找了绯绡回来。
“我试试看!”喜满的声音有些不自信。
“那我们走吧!”陈开说着找了一件厚实的棉衣,可以抵挡住风雪,带着喜满就走了。
“你能帮助他吗?”喜满问陈开,“有把握吗?”
“不知道!”陈开根本也就没有想那么多,他甚至没有带一件可以自卫的东西,手里只是紧紧的抓着一个圆球,那是章夜给他的东西。
他牢牢的攥着那个圆圆的石头,章夜和常春的脸又在他面前浮现出来,那些可爱的人啊,如烟火一样在他的生命里划过,照亮了他的生命,希望他们能够保佑自己,能够顺利的和绯

绡一起回来吧。

外面的冷风吹得人的脸生痛,他裹紧了衣服,迎着风雪就走了出去,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寻找过什么人,这漫天的白雪,似乎错乱了时光,让那千年之

前的故事,再次重演。

“到了!”喜满说,“就是这里!我能感觉得到!”
陈开抬头一看,面前是一栋还没有完全竣工的大厦,“在哪里?”陈开问她,周围好像都没有人声,是一片狼藉的工地。
“在上面!”陈开依着喜满的指示往上看去,天台上还亮着施工的灯,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陈开硬着头皮裹紧了衣服就往上走去,大厦的电梯还不能用,他小心的踩着布满了泥灰的楼梯,生怕惊动了看守的人。
好不容易爬到了楼顶,他费劲的推开通往天台的铁门,一片白色的世界展现在他面前。
此时雪已经停了,厚厚的积雪像是地毯一样铺满了诺大的天台。陈开四处看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哪里有绯绡的影子。
“我们是不是搞错了?”陈开问喜满!
“没有,他在这里!”喜满说着停了一下,“不过,好像还有别的人!”
“谁?”陈开听了脊背发冷,喜满说绯绡在这里,而且还有一个人,可是自己的眼睛却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你来得还真是很快啊!”后面突然间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来得突然,就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一样,合着悠悠的冷风,分外的吓人。
陈开听了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叫做清水的少年,他的墨镜已经摘了下来,一只眼窝里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在夜色中看起来平添了一丝恐怖。
“绯绡呢?”陈开见他的样子,鼓起勇气问他,“他在哪里?”
“就在那里啊!”清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很大的灰色的建筑,好像是一个水箱。
陈开听了,忙快步跑了过去,触手是厚厚的,冰冷的铁皮,这要怎么办才好?
“你把他怎么样了?”陈开回头问在一边看热闹的清水。
“你放心!”清水笑了一下,“我找他这么久,甚至放弃了转世为人的机会,就是为了今天!”
“什么意思?”陈开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唉?你不是王子进吗?”清水说着凑了过来,仔细的看着他眉心中的那个红色胎记,过了一会儿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会儿,又好像是见了什么好玩

的事情一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乖张模样,倒令陈开更加害怕,这个人难不成神经有些问题?
清水却没有理他,继续一个人在笑,似乎很久都没有笑过,那笑声在夜色中回荡,听得人心中发寒,陈开不敢问他,只是暗自想找个机会打开这个大水箱。
“我
、我很久没有看过这样好玩的事情了!”清水笑得气喘,“我说你怎么会活着,我还在奇怪他的力量怎么倒不如从前!”他说着又笑了起来,“原来他把一千年的修行都给了那个呆

子!”
“他为了个人,做到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清水的话里似乎又多了一些惋惜,“人和怪物又怎么能互相理解?”

陈开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小心翼翼的开始找水箱的阀门,一定有的,要是绯绡被困在这里,一定有可以脱困的方法。
可是还没等他找到,后面的清水就对陈开说,“你来得正好,把他的修行送了过来,我们的较量才能有点意思。
说完,手一挥,水箱的顶门就慢慢的打开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呼”的就窜了出来,如闪电一般窜到陈开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