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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在县城,我尽量早点回来吧!”陈开说着已经跑出去了,要早点出发,赶不上大巴就糟糕了,他昨晚才仔细的看了一下请柬上的地址,居然是在这个城市附近的一个小城
,早知道这么远他就不会答应常青了。
陈开一路颠簸着踏上了去那个奇怪家宴的路,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越来越接近郊区,陈开的心却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常青的老家,怎么会这么偏远?
下了车,陈开才发现自己的打扮是如此的怪异,周围都是朴实的农民,只有他煞有其事的穿了爸爸的外套和西服走在土路上。
“老伯,请问这边有没有姓孙的人家啊?”陈开在路上顺手拉住一个拎着水果去串门的大爷打听。
那个老人上下打量了陈开一下,眼睛里全是狐疑的神色,指着不远处一个不小的院落说:“就是那里,你自己去吧!”
陈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下,那个崭新的三层小楼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常青的老家还是很有钱的吗!
那个老人回头看了陈开一眼:“小伙子去他家干什么啊?”
“吃饭!”陈开笑嘻嘻的对他说,现在他对晚宴越来越期待了,估计以这样的人家吃的应该很丰盛。
“呵呵,又是吃饭的!”那个老头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人吃饭,还是饭吃人呢!”说完,背着手沿着土路慢慢的走远了。
留下陈开一个人愣愣站在原地,这话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啊,什么叫饭吃人?难道,难道自己又被骗到什么圈套当中吗?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小楼,那样的红砖绿瓦,在这样贫瘠的地方孤零零的簇新着。
他走到那家的院子门前,院墙分外的高,挡住了阳光,在地上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
陈开望着灰色的水泥外墙,感觉上里面的人似乎希望过上与世隔绝的日子,所谓庭院深深也不过如此。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去按了一下门上的门铃,过了一会儿,深红色的大门应声而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大概也就是刚上高中的样子,头上扎了两条辫子,水粉色的棉衣和裤子,完全是一副节日的装扮。
“你找谁啊?”那个小姑娘看了一眼门外的陈开,这个人明明一副娃娃脸,却穿了大人的衣服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是,我是常青,请问这里是姓孙吗?”陈开小心翼翼的撒着谎,生怕露出马脚。
“对啊,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个小姑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一副事故模样,仔细的盘问着陈开。
陈开从兜里掏出请柬,“我是来赴宴的,过年以前收到这个!”
那个小姑娘拿了请柬看了一眼,“哦,你是第七个吧!跟我进来吧!”
“什么第七个?”陈开很纳闷的问她,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第七个请的客人啊,也是最后一个!”她说着打开了门,让陈开进去,又顺手把大门关上了。那深红色的大门,如此的厚重,似乎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关在外面。
陈开刚刚踏进大门,就看到里面的玄观前有两个石头刻的怪兽,有些像麒麟,又有些像狮子。
“这个是什么东西啊?”陈开问那个小姑娘。
“这怎么能叫东西呢?”那个小姑娘被他一问,好像很生气,“你虽然是外姓,可是你母亲也是孙家的人吧,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是,是!”陈开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生怕再露出什么马脚来,看来这个人家和常青一样,比较信奉那些怪异的东西,自己还是少问为妙。
“这个是貔貅!”那个女孩说:“是古代的神兽,可不是什么东西!”
陈开这次不敢应声了,本来他是想接着问这个神兽是干什么的,硬生生的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跟着小姑娘进了房门。
走到那两个石刻的怪兽前面,陈开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把他吓了一跳,那两只怪兽分明也瞪着圆鼓鼓的狮子眼,在斜眼望他。
陈开吓得后退了一步,再仔细看,原来是那两只怪兽的眼睛里竟然被人镶了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真是画龙点睛啊!陈开发现是虚惊一场后,又觉得很奇怪,这
样的石刻见得多了,怎么就没有一家给点上眼睛的呢?
末了又想,不愧是常青的老家,真的很有创意,这样点上眼睛不是好看多了!他就迷迷糊糊的跟在那个小姑娘的后面去吃饭了。
“你先休息一下吧,饭是晚上吃!”小姑娘说着把他领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屋子里有一个松木的架子,上面放满了石刻还有文物。
陈开好奇的看着架子上面的东西,好像都是真的文物啊,要是王教授来了一定会高兴死了。他挨个看着,突然眼光落到一个陶俑身上,那个陶俑上面沾满了泥土,好像有很久的历史
了,两只手似乎被绑在身后,平平的一张嘴似笑非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啊?陈开很纳闷的看着那个陶俑,可是自己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你对这个感兴趣啊!这个是牺牲!”旁边有个女人的声音对他说。
陈开回头一看,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女人,好像二十五六岁,长得很漂亮。
“你也是来吃饭的?”陈开问她。
“是啊,我姓孙,叫喜满!”说完看了一眼陈开:“你是常青?”
“对,对,我是常青!”陈开忙应着她说。
“唉,你姐还好吧!我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她还是那么漂亮吗?”
这话把陈开一下就问蒙了,常青怎么从来没有和他提到过还有一个姐姐?忙点头说:“是,是,她很好,还是很漂亮!”
喜满的眼睛里有一丝惊讶的神色,不过一闪即逝,指着那个陶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陈开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迷茫的神色。
“这个陶俑的描绘的是供奉给神的人,奴隶社会的时候,祭神的时候不是用牛羊,而是用的活人,把人绑起来,活活的杀了,神就会取走他的灵魂,所以他还在面带微笑,以示内心
的虔诚!”
陈开听了背后一阵发冷,很残忍啊,幸好自己没有生在古代,他笑着对喜满说:“还好现在没有这样的事了,不然太残忍了!”
喜满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飘飘的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没有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人,好像自己和喜满是最小的了,来的有男有女,都是三十岁上下,而且有的互相认识,就坐在桌子周围说起了家常。
陈开数了一下来的人数,加上他正好是七个人,而且这些人的名字都有一些吉祥的意思,像是常青,喜满这样的,还有人叫永生,来福什么的,都是讨喜又俗气,这个家族的品味实
在是差得可以。
几个人说着说着天就黑了,可是还是不见开饭,陈开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而且他还在担心回家的问题,看来晚上是回不去了。
眼看就要到八点的时候,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走进了屋里,“不好意思,久等了,请入席吧!”说完引了七个客人到了另一间屋子,一桌丰盛的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陈开望着桌子上的大鱼大肉,口水又不争气的开始往下淌,真是人是铁,饭是刚,他急不可耐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喜满就坐在他旁边。
等到别人也坐下的时候,陈开才发现空了一个座位出来,不是七个客人吗?怎么还多了一个座位,难道还有第八个客人?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想什么了,他的眼里只有饭了。只顾着环望四周,没有人动筷,没有人动筷,赶快吃啊,有人吃第一口,他就可以跟着吃了!可是过了一刻钟,还是没有人动筷
,而且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其余的六个客人神色严肃,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哎呀,不管了,大不了自己做第一,他想着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鸡腿到自己的碗里。
陈开的妈妈正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看春节的节目,刚刚被一个小品逗得哈哈大笑,还没等她笑完,家里的门铃就响了,她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七点过一刻,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可
能是陈开回来了。
她想着就打开了门,门外站的不是陈开,是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一头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一张脸在晚上似乎都泛着淡淡的光泽。陈开的妈妈活了这么久从来
没有见过长得这样漂亮的人。
“你找谁啊?”这个人估计是走错门了。
“陈开,陈开去哪里了?我是他的朋友,和他失去了联系!”那个男人急切的问她。
“他说去吃饭了啊!”陈开的妈妈回答:“不过没有说去哪里吃,对了,好像是附近的一个县城!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你要不等等他?”
那个男人脸上全是担心,苦笑了一下:“我估计他今晚是回不来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陈开平安的送回来的!”说完,那个男人就走了。
陈开的妈妈一个人在家门口纳闷:“不就是吃个饭吗,什么平安啊?”
绯绡走在苍茫的夜色中,越来越担心,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放出来的跟在陈开后面的那一魂一魄不知为什么居然自己回来了,而且那魂魄的记忆只到一扇深红色的大门为止。陈开好
像是进了一个有什么结界的地方,把他的魂魄关在外面,自己就此就失踪了。看来有着那深红色大门的人家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他想着,心急如焚。天色眼看就晚了,一弯弦月挂在
天上,这叫他到哪里去找那个深红色的大门去?
陈开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那个鸡腿,周围的人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享用美食。
“你们怎么了?快吃啊!”陈开对别的人说,这么多的人看着他吃饭有些让他犯窘啊。
“常青,你来的时候你姐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吗?”旁边的喜满小声的提醒他。
“没有啊!有什么说法吗?”陈开也觉得不对劲了,放下鸡腿,小心翼翼的打听。
“这是神宴啊!你听说过没有?”喜满边说着脸上挂满了担忧。
“什么是神宴?”陈开很好奇,第一次听到这种宴会。
“就是和神一起吃的宴席!”喜满接着说:“这个家族在古代是辅佐王室的,历来研究玄学,但是后来没落了!据说在衰败到极点的时候家族里有一个人请来了一个神,好好的供奉
它,后来家族就开始兴盛了,以后这种每年和神一起吃饭的传统就保留了下来!”
“哦!”陈开总算明白了,但是他才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喜满一副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你姐真的什么也没有和你说?她对诅咒那么了解,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诅咒?”陈开听了心里一紧,他又想起了常青,沉静的常青,他应该什么都知道吧,可是他为什么让自己来赴这个宴会?他接着问喜满:“那不会无缘无故的神就会保佑吧?难道
不要拿什么来换?”那天晚上常青的因果论确实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点印象。
喜满笑了一下,却是苦笑:“被邀请是荣幸的,因为你今天在这个餐桌上许的愿,尤其是有关金钱的愿望是会实现的!”说完又叹了口气:“可是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陈开忙着问她,要是能拜托神弄点钱也不错,起码自己和绯绡会活得舒服一点,不过要是代价太大就算了。
喜满却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姐,真的没有事?”
“她,她很好啊!”陈开愣愣的点了点头,这人怎么所答非所问?
还没等两个人再说,屋子里的顶灯就黑了,整个房间只剩下四角的边灯散发着柔和而昏黄的光芒。
“神要来了,不要说了!”喜满说着低下头,虔诚的望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小方桌子。
陈开环顾一下周围,其余的人都是一脸虔诚,低着头,把脸埋进深深的黑暗中,那幽暗的灯光照不到人的脸,只是在每个人的轮廓上镶了一圈金边。
他望着周围的人,心里一紧,这样的表情他好像在哪里看过?像极了那个陶俑,呆滞的,面对死亡也要强作欢颜的表情,这些人,活脱脱就是一个个的陶俑坐在自己周围。
陈开想着突然害怕起来,这太可怕了,活人的牺牲?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个!不行,他要马上离开这里!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觉得有风似乎从外面吹了进来,门,明明是关上的!窗,
也明明没有开!
那阵清风,掠过陈开身边,好像往空着的第八个座位上去了。
陈开瞪大了眼睛,张了嘴,望着那个空着的座位,发不出声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如果有神的话,又是怎么样的神?
他拉开椅子就想离开这个房间,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宴会啊?可是才一动,就发现自己的腿似乎像灌了铅一样重,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好像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是
被杜鹃的一双眼睛盯着的那一次。
意识渐渐的不受控制,紧接着,他的汗水开始不停的往下淌。可以看到周围的人开始机械的吃饭了,那样的动作,倒像是一个个提线木偶。
“满,喜满~”他勉强的蠕动着嘴,斜眼望着旁边的喜满要寻求帮助,哪知到看到的却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平平的一张嘴,似笑非笑。
这是幻觉吗?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就有人一把拉了他的手,“陈开,我们快走!”
他激灵了一下,面前是一个着了青衫的书生,一手拽着他,一手提着自己的宽袍大袖。
是王子进!!
“怎么了,我们要去哪里?”陈开被他这么一拉,好像一下身体就轻松了,可是周围的景色却一下黯淡下来,好像两个人瞬间就跑到了别的天地,哪里有什么酒席和客人。
“有鬼,有吃人灵魂的鬼要来了!”王子进说着拉着他一直往前跑:“我们赶快躲到意识的深处去,不要让它发现我们!”
“不是神吗?怎么会是鬼?”陈开边跑边问他,由于是魂魄,他根本不觉得累。只觉得前面根本没有路,只有一片一片的黑暗,可以吞噬一切,掩埋一切的黑暗,看来真是意识的深
处了。
“是神么?有这么可怕的神吗?”王子进拽着陈开,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我在你的灵魂深处都被那种杀机惊醒了,那种想要猎物,渴望活生生的灵魂的杀机!”
“有那么可怕?”陈开被他一说,也吓得加快了脚步:“我们要跑到哪里,你怎么会确定它会追我们?”
“陈开啊,这就是我们糟糕的地方啊!”王子进边跑边摇头,“别人都是一个人的魂魄,你的身体里却是两个人的,你说你要吃鸡是不是也要挑肥的啊!”
陈开听到他这样的比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顾得逃命去了。
可是他可以感觉得到,这个他自己意识中的世界,好像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变得冰冷,那种冰冷还在他们的脚下迅速的蔓延。
“完了,它追来了!”王子进回头看了一眼,哀嚎了起来。
陈开也忙回头看了一下,后面正有一片光芒紧随着两个人过来了,速度非常的快,完全不是他们的脚程所能比的。
“怎么办啊?”陈开才叫了一声,那团光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夹着一股庙里烧香的香火气息。
那东西瞪着牛铃一样的血红大眼,张着大嘴就要往陈开身上咬去,陈开吓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居然躲了过去,可是那粘粘的口涎还是沾了他一身。
“是貔貅!怎么会是貔貅?”旁边的王子进指着那个怪兽,吓得大呼小叫。
陈开这才有时间看了一下那个怪兽,真的和自己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两个石刻有些相似,难道这里供奉的神,就是貔貅?
“不管什么休了,我么该怎么办?”陈开吓得爬起来就接着跑,还没等跑两步,衣领就被衔了起来,一回头身后就是一双牛铃一样的眼睛,眼看自己就要被吃了。
“王子进,你快跑吧,你跑了,我的身体还能活啊!”他望着下面的手忙脚乱的王子进,泪水横流,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来吃什么饭了,早听绯绡的,离常青远一点也不会这样了,
绯绡啊,绯绡,还没有来得及和他道别呢,自己就要被吃掉了。
还没有想完,就觉得眼前突然红光一闪,身上突然就暖融融的甚是舒服,他一下就掉到地上。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感觉上是死里逃生了。
再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手里拿着一把血红的长刀,黑发在这样暗的地方也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绯绡,你怎么来了?”这样的背影不会属于别人。
“我怎么来了?我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了你,你怎么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了?”绯绡回头朝他说,脸上的五官已经要气得变了型。
“我是来吃饭的啊,没有想到吃成了这样!”陈开见到绯绡,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
“要不是王子进出来了,我根本就找不到这里!”绯绡说着就提起刀往那个怪兽身上砍去。
“小心啊,它很厉害的!”陈开刚刚叫了一半,就发不出声音了,因为那个怪兽眼看着一沾上绯绡的刀,就化作一团青烟不见了。
陈开张了大嘴望着绯绡:“这是怎么回事?”看那个庞然大物,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就解决的啊?
“还能怎么回事?”绯绡回头朝他笑着说:“你没有发现吗?传说中的貔貅是吃钱的,怎么会来吃人的灵魂?”
“我不知道那个是什么!”陈开还是纳闷,只觉得这事似乎有大大的不妥,可是自己却不敢往下想。
“呵呵呵,这些都是幻术!”绯绡说着捡起一张符纸:“这是可以追踪人灵魂的符!”接着又看了一眼陈开:“要吃人灵魂的,另有其人!”
“难、难道说?”陈开吓得愣住了,“根本就没有神?”
“神?”绯绡笑了一下,“有那么好请吗?倒是请来的是人是鬼就不清楚了!”
说完,拿起手中的长刀,一下就划破了黑暗,陈开只觉得眼前的光芒来的太突然,刺得他睁不开眼睛。迷蒙中一只温暖的手拉着他,灵魂似乎在瞬间就得到了安抚。
再睁眼时,却是依旧坐在那张饭桌上,其余的六个客人似乎被什么蛊住了心魄,眼里完全没有神采。陈开松了一口气,似乎自己总算回到了现世,还没等心落地,旁边就听见绯绡的
声音:“我们一起去找找,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神!”
“好,好!”陈开连忙应着。
前面的绯绡却已经拉开了门走了出去,神情中有一些兴奋和迫不及待,陈开望着他白色的身影在前面引路,忙也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后面的房间里,木然的人脸中,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轮了一下,分外的有神。
我们要去哪里?”屋子的走廊里没有灯,两个人就漫无目的的走着。
“和我来就行了!”绯绡在黑暗中疾走,和在白昼中一样,他回头看了看陈开,伸出一只手拉住他:“你没有闻到香火的味道吗?”
“真的,是有很重的香火味道!”陈开伸了鼻子四周闻了一下,周围的空气中都充满了一种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
“刚刚那个怪兽的身上,也是这样的味道!”绯绡说着顺着那烟气一路走了下去,“有人设了法坛,在使法术取人魂魄!我们只要找到那个法坛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陈开听了吓得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他颤抖着问绯绡:“那是人是鬼,你知道吗?”
绯绡摇了摇头:“现在不好说!”
两个人又拐了几个弯,这个屋子似乎比想象中大多了,面前的回廊弯弯曲曲,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头。
“到了!”绯绡说着停住脚步,指了指一扇房门:“就是这里!”
“怎么办?”陈开伸手推了一下那个房门,纹丝不动,屋子在里面被人锁住了!
“你退开!”绯绡说着,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圈,接着另一只手往圆圈的中心使劲推了一下,他大喝一声:“破!”一股气浪一下就从那圆心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陈开的胸口似乎被谁大力的推了一把,他一个站不稳,一下就坐在地上,却是被气流的激荡冲撞的。
前面的绯绡,衣服和头发都被气浪吹得飘了起来,好像正面临着一场暴风,在气流的激荡下,走廊两侧的房门发出“碰”、“碰”的声音,都应声而开。
“哇,你轻一点啊!”陈开吓得在地上大叫起来,只觉得胸口似乎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来。
“好了!”绯绡说着放下双手,气流随之停歇。陈开见了忙从地上爬起来,眼见刚才如此凶猛的气流的冲击下,那扇门居然只是缓缓的开了一个小缝,里面只有一片漆黑。
“我们进去吧!”绯绡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开忙紧紧的跟在他后面,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黑暗中会有魔物来取他的灵魂。
他一推门,才发现那薄薄的一扇门似乎有百十斤重,根本不是常人能推得动的。
“这门什么做的?这么沉?”陈开使了两次劲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绯绡看着他笑了一下,伸手从那门里揭了一块铁做的东西下来,“雕虫小技!”
他这一揭,陈开这边却是一下就把门全都推开了,与寻常的门并无二致。
绯绡一把扔了那块铁片,“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藏的是什么人?”
说完,又回手拉着陈开往前走。
这条路似乎就走不到头了,两个人开始不停的在里面拐弯,而且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刚刚完全不同。
陈开越走越害怕,越走越心冷,“绯绡,你没有发现我们走得太远了吗?这个屋子有这么大吗?”
“我们现在在别人布的结界中,与真实的世界是不同的!”绯绡在前面说。
“什么?”陈开听了吃了一惊:“那你还往里走?我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从进了那扇门开始,里面的空间就是扭曲的了,你没有发现吗?”
“我,我怎么发现啊?”陈开大叫起来,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又不像他,是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妖精。
“就在前面了!”绯绡说着指了一下,果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可以看见一簇灯火。
两个人越往前走,那簇灯火越亮,过了一会儿简直是火光冲天,有人在空地上点了百十根蜡烛,中央一个大大的铜鼎里,一团火焰在肆意的燃烧着。
火焰前面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拿着一把一把的纸符在往鼎中撒去。纸符脱了那人的手,似乎像有生命一样,如蝴蝶般翩翩的飞到火焰之中,没有一片飘落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那是谁?”陈开见了这架势,不由胆怯紧紧的拽住绯绡的袖子,小声的问他。
哪知绯绡还没有回答,火焰前的人就过头来,朝他们笑了一下:“你们来了?”
面前的人穿了水粉的衣裤,两条小辫扎在脑旁,却是那个引路的小女孩!一双眼睛在火焰的映衬下发出妖异的红光。
“怎么会是你?”陈开看见了她的脸吃了一惊,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居然是吃人魂魄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