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轻轻蹙起了眉头,虽然心里对于这个称呼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却依然紧闭着嘴巴,不与他理论。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前几天一直没灵感,有妹纸去新文催了,非常不好意思哈!
鞠躬谢罪,TAT
明天中秋节快乐哦,我努力再更新,不过应该在晚上~
057 女王守则十二:付诸行(动(终)
很快,凌王府的三少爷被火烧死的消息便传遍了京都,凌王爷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派人去收尸,却是无果而归。整座客栈都变成灰了,如何找人?
凌王府此刻正处于焦头烂额的时候,冯家二老爷整日带些地痞无赖前来,也没法子办丧事。凌王府并没有大张旗鼓地闹开,只有三少爷的院子里挂上了白灯笼,其余还是一片红灯笼。
凌仪蓉坐在院子里,目光一一扫过言笑晏晏的下人们,似乎对于这位三少爷的死根本毫无感觉,就连凌王爷和王妃都没什么表示。一个残缺的庶子罢了,死就死了。
她轻轻地勾起嘴角,看着院子周围古典的建筑,心里暗暗地想道:不过是一群畜生的牢笼罢了,过不了几日的好日子,到时候死便死罢!
***
整个凌王府,在凌骄蓉的眼中,已经犹如一座死宅一般。每日只有人送水送膳过来,其余的她几乎见不到人影。她也出不去,房门外被厚重的大锁锁上了,曾经精心布置的闺房,现如今成了困住她的牢笼。
凌骄蓉也终于算是领教了,她亲娘的狠绝手段。曾经当凌王妃对付庶女的时候,她也只是隐约听闻而已,此刻当真遇到时,才发觉有多么的残酷。
凌王妃是否准备关她一辈子不见人,凌骄蓉已经没有空闲时间去思考了。当天入夜,她抹黑从衣柜里翻出以前所穿的衣裳,好多还是新的未穿过,她捧着衣裳举到窗前,努力辨清其间的颜色,专挑那种大红大紫的鲜亮颜色,然后用剪刀一一剪开编成一股股结实有力的绳子。
三尺白绫她找不到,好在所学的编绳手法,最后就替自己做个自杀的东西吧。凌骄蓉自嘲地想了想,脱了绣花鞋整齐地放在地上,赤着脚踩到了方凳上,将布条编成的布锦勒住脖颈,双脚一蹬,板凳便摔在了地上。
呼吸被遏制住了,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周围。
第二日,当送饭的丫头推门而入时,一抬头便是凌骄蓉那张因缺氧而扭曲的脸,手中端着的食盒一下子滑落在地,尖叫声随之传了来。
很快,这消息便传遍了凌王府上下。凌骄蓉上吊自缢了,不少人都在心里暗自揣测,这娇养大最后成了凌王府的一个污点的大姑娘,现如今死了,不知道在凌王妃的心底究竟是难过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毕竟冯家二房那边撒泼的矛头已经好几日,都直指着凌王府来,要交出凌骄蓉。凌王妃硬是把那混账二哥请到茶馆去喝了好几日的茶水,就是不交出来。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即使真的恼怒了,也不可能放她出去任旁人揉拧。
待丫头走进屋里来的时候,凌王爷夫妻俩正带着几位姑娘围坐在餐桌旁用膳,那丫头“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将凌骄蓉的死说了出来。顿时众人手中的碗筷全部放了下来,凌王妃愣了一下,立刻站起身往外冲。
只是刚到了门口,竟是直接弯下腰去开始呕吐。凌王妃边吐边开始嚎叫:“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娘亲就快哄好了你二伯,眼看着把你送到滁州老家去,依然能够找个好人家!”
她的声音十分凄厉,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追悔莫及。边说边吐,那样子极其狼狈。凌王爷根本没动弹,只冷眼瞧着凌王妃声嘶力竭哭喊的模样,其他几个姑娘自不会过去讨嫌,也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坐着,连位置都不曾挪动一下。
这一回,凌王府上下都挂上了白灯笼,只为了祭奠凌骄蓉的死。凌仪蓉她们几个,甚至被勒令换上了类似于孝服的衣裳,白色的罗裙,去了样式繁复的珠钗,颇有几分可怜相。
一听说凌骄蓉自缢了,冯家二老爷也不再来闹了,凌王妃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显然是遭受打击太深。
凌仪蓉几个姑娘陪了她整整一个白日,凌王妃像是疯魔了一般,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说些什么,自然是没人理会。不过凌仪蓉几个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王府后院若是被许侧妃拿去了,那么吃亏的还是她们。
第二日天还没亮,整个京都沉浸在宁静的安睡之中。只是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搅扰了附近的百姓。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有几个警觉的浑身一颤,这附近可就是冯王府的院落。
还不待他们随意猜测,严肃的军爷叫门声就传了过来,似乎等不及开门了,便直接用粗木桩撞开了大门。四下里都响起军靴碰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翻东西砸东西的声音。
四下里有些推开门想要看热闹的人,也连忙紧闭大门,再不敢伸出头来随意张望。难不成这富贵滔天的冯家要倒了?
冯王府上下完全处于情况之外,冯王爷一瞧竟是驻扎在京都外郊的护城军出动了,没有兵符是无法调动的。方才还沉浸在温柔乡的他,此刻早就清醒了大半,还不待他问话,就领头的将军出来宣旨了。
“王爷,您先勿怪,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有人举报冯王府私藏龙袍,并且还有前朝的白玉龙钮钾。进去搜!”那将军手一挥,立刻分成组的小队人马就分散开。
“你胡说,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定是有人——”冯王爷抬起食指指向领头的将军,胡子险些都被气歪了,他双眼圆瞪着。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将军便快走了几步,抬起脚一下子踹到他的肚子,阻断了后面的话语。
冯王爷一介文人,哪里禁得住踹,一下子便跪倒在地。还不等他抗议,那些将士便拿着龙袍等物走了出来,那明黄色,即使在晚间用灯笼照着,依然刺得人眼疼。
他的面色苍白,趴倒在地上似乎再也爬不起来了。而冯家其他人,则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开始嚎啕大哭冤枉。冯家或许有不轨之心,但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把龙袍私藏家中,完全就是等着人来抓。
久居世家之首的冯家不可能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但是冯王爷连辩驳一句都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分明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即使真的想辩驳,也已经无力回天了。皇上亲下圣旨搜查,足以见得对冯家已经是除之而后快了。
昔日风光无限的冯王府,悉数成为阶下囚逆臣贼子。平日里跟冯王府接触甚密的党羽,也纷纷夹紧尾巴做人,生怕被牵连到。
这样大的消息,其他世家自然是得了消息。凌王妃原本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此刻这么大打击,倒变得清醒了些,硬是要找人塞银子去牢房探望。可惜凌王爷已经不作理会了,立刻派人把她看管起来。
凌王府的后院最后还是落到了许侧妃的手中,四姑娘和七姑娘显然是有些心虚,毕竟这位许侧妃早就暗咬着银牙,准备报复她们了,此刻想来定会抓住时机,让她们难过。
凌仪蓉心底暗暗也有些捉摸不透,这冯王府都被拿下了,眼看着应该就要到凌王府了,怎么杜轩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只是还不待她想法子联系到杜轩,那边许侧妃已经来找茬了。她根本就没出现,只是让人来通知凌仪蓉她们三个。
“四姑娘、六姑娘、七姑娘,三品大员于家姑娘递了帖子来,二姑娘和三姑娘都许了人家不好再去,五姑娘那副模样自然也不行,还请三位去一趟!”来传话的丫头脸上虽带着十分客气的笑容,不过身后却跟着十几个壮硕有力的婆子,倒像是要硬拖的样子。
凌仪蓉三个眉头紧蹙,此刻凌王妃早就有些神志不清了,根本无暇顾及她们。
倒是七姑娘凌薇蓉不由得冷笑着嘲讽道:“冯王府倒了,现在京都的世家大族都想着低调做事儿,没成想侧妃竟会应下这种帖子,是嫌王府不够碍眼是不是?”
气氛僵了一下,那个丫头反应过来之后也不恼,只是轻声道:“我们侧妃说了,左右不过几个庶姑娘而已,碍不着谁的眼!”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那些婆子不由得往前凑了凑,似乎在无形中形成一种压迫的势力。强逼着她们走一般。
四姑娘和七姑娘明显是不愿意,稳坐在椅子上不动弹,那些婆子倒不敢真的对她们动粗,但是慢慢围靠起来,的确够让人心底忐忑。
倒是凌仪蓉轻挑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他依稀记得这三品大员于家似乎与太子交好,甚至听闻杜轩外派之前,还和于家的少爷一起喝过酒。
“锦儿,你先去禀报一声王爷,就说我们三个被许侧妃派出去参加宴席了。待你回来了,我们再走也不迟!”凌仪蓉偏过头冷声吩咐着锦儿,并不为那些人所动。
最终那个领头的丫头一挥手,那些婆子便让开一条道,锦儿看了一眼凌仪蓉便快步走了出去。
马车一路摇晃,凌仪蓉她们三个坐一辆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里面都坐着各自的丫头。
“真搞不懂王爷怎么想的?上回我们三个一起去季家,险些全部丧命。这回可是许侧妃明目张胆地掌控了我们,竟然也欣然应允了。好叮嘱我们好好耍,被把命耍没了就成!”四姑娘凌巧蓉坐在马车的中间,不时地发着牢骚,脸上带着十足的不满情绪。
“四姐姐,快别说了!我这心里头本来就没底,你再这么吓唬我,兴许还没等到被人来暗算,我就被你吓死了!”七姑娘一把按住她的手,不由得颤抖着声音嗔怒道,面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凌仪蓉坐在角落里,一直没理会她二人。伸手轻轻撩开轿帘瞧着,却发现四周街道上的人烟越发稀少,尽挑一些小道走,根本不像是去世家大族做客,倒像是偷偷摸摸地去了小门小户。
“停车!”她轻轻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慌张。
下意识地就挪到马车边,伸手挑起门帘朝外看着。她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整个人都有些错愕,紧接着心头那种惶惶不安的心情,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六姐姐,怎么了?”身后传来七姑娘有些担忧的询问声。
凌仪蓉轻轻舒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有些换乱的思绪,低声回道:“没事儿,我方才认错人了!”
驾车的小厮旁边正悠哉地坐着一个男人,此刻他一身粗布青衫,从凌仪蓉挑起帘幕的那一刻起,他的脸上就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凌仪蓉张开口,无声地念出了他的名字:杜轩。
杜轩轻轻眯起了眼眸,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扶住了马车壁,另一只手抬起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不待她发出不满的声音,男人已经伸出手冲着里面指了指,示意她进去。
凌仪蓉回过神来,扯着嘴角眯起眼眸冲他甜甜一笑,便转身回了车厢里。倒是杜轩被她那灿烂的笑颜给晃住神来,小丫头脸颊上的梨涡长得不赖,讨喜!
凌王府里,许侧妃正歪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杯大红袍,轻闭着眼眸。悠闲地听着几个管事婆子汇报家事儿,这凌王府的后院,也终于有一日是由她掌管的。
她几乎日日夜夜都在妄想着,现如今到手了,颇有几分猝不及防。只可惜了,王妃还没死,不能挪位,她始终都当不了正主儿!
许侧妃正暗自思量着,忽然见到一个丫头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侧妃,三位姑娘不见了!”那丫头直接冲到了她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许侧妃惊得直接坐了起来,手一抖,茶盏就顺着手掌滑落在地。自然是一声清脆的声响,茶水悉数溅到了她的衣襟上,暗暗的一片茶渍,异常难看。
“方才王爷还特地派人来叮嘱一番,我也在他面前赌咒呢!你们这些废物是如何看的人?”许侧妃勒住嗓子凄厉地喊叫道。
此刻凌仪蓉她们出了差错,自然所有的责任都会怪罪到许侧妃的头上。但是五姑娘的仇是必定要报的,所以许侧妃才会想出这法子,先平安地将她们三人带出去几回,降低旁人的戒心。不论凌仪蓉她们几个如何防范,只要旁人不再紧盯着她,那么到时候就在凌王府后院里,她就能整治了她们三个。
可是现如今,才头一回出去而已,竟然人就弄没了!
“快去找,滚去找!”许侧妃顾不得收拾衣裳上的污渍,连忙挥手让那丫头带人出去找。
结果注定是一无所获。
待凌王爷回来之后,才抓来了那丫头问话。
“王爷、侧妃,奴婢也不知怎么的,姑娘们的马车在前头,待奴婢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和车夫都不见了!”那丫头嘤嘤地哭着,她的心里也十分奇怪。
凌王爷自然是暴怒,他轻瞥了一眼许侧妃,冷哼了一声道:“看样子你不是管家的料!成日想着管家权,就交出这样的结果给本王?可笑不自量!”
凌王府自然是出动了不少侍卫、下人,纷纷去寻找丢失的三位姑娘,却是一无所获。
只可惜还未待凌王爷下令再次寻找,护城军队便已经赶了过来。凌王爷怔怔地看了那领头的将军一眼,一下子便瞥到他手中的圣旨,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哟呵,凌王爷可比前几日那位要明白得多啊!搜!”那领头的将军瞧见他这副模样,甚至还出言打趣,只是脸色忽然一肃,手一挥便让人进了王府搜查。
凌王府内所有的内眷下人,全部都被赶到一处跪着,哀嚎声不绝于耳。就连凌王妃也被拖拽了出来,面色苍白,整个人都十分狼狈,嘴里念念叨叨着,似乎对眼前的情景,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倒像是风魔了一般。
“凌王爷,你这个女婿做得可真到家啊,连老丈人叛变都把脑袋拴在裤腰上支持啊!”领头将军手里拿着几封书信挥舞着,脸上带着些许显而易见的嘲讽。
凌王爷抬头看了他一眼,还不待开口说话,那将军的脚已经踢倒了他的肚子上。
“几位王爷中,就你最没出息,丢男人的脸!”领头将军边说边用军靴踩在了他的手上,脸上渐渐露出了几分戾气。
“全部带走!”他手一挥颇有气势地命令道。
凌王府上下一百多口,悉数被扣押走了。
过不了几日,皇上的圣旨便下来了。冯家预谋逆反属实,满门抄斩!凌家为叛党帮凶,男人全部斩首示众,女人充入官窑。
而那日失踪的三位庶姑娘,自是无人再去理会。
冯、凌两家被处置之后的六个月,季王府接进来一位表姑娘,是大少夫人的表妹,杜世子亲自送过来的。这位表姑娘不过十岁左右,偏生一张娇俏的脸让人过目难忘。
偶尔有几个下人,似乎觉得这位表姑娘有些眼熟,待去仔细辨认之时,又瞧不出像谁,最后只得作罢。
这位表姑娘在季王府住了有一年之久,好在性子温软待人亲切,大少夫人又整日宠着纵着,冯王府的下人也都待她如上宾。
京都里自两家王府陷落之后,杜王府和季王府便越发低调起来,两位老王爷几乎都从朝堂之中退出,只让儿子辈儿的往前冲,生怕皇上再有什么不满,连这两位异姓王也不保了。
杜王妃不久之后便病死了,大夫请来了好几个硬是查不出病因来。死之前,这位杜王妃做了件好事儿,替杜世子定了续玹。众世家纷纷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是谁,却不想竟是寄住在季王府的那位表姑娘。
顿时不少明眼人就瞧出来了,这恐怕杜世子早就瞧上了人家,不然为何不把人接回家,偏偏要先寄住在冯王府里。
一晃匆匆四年,待杜轩再次穿上新郎官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迎娶了新娘子。脸上的喜气自然是遮不住,当他将新娘子从花轿里抱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便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套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可算把你等回家了!”
洞房花烛夜,杜轩揭了盖头,送走了喜婆。随手扫落了床上放的各种桂圆瓜果,一把便揽住了她的细腰。
“凌仪蓉,我杜轩遇上你便是还债来的。不说救了你的两位姐妹外加一位兄长,还得帮他们把终生大事办了,才能挨到我自己的。你说你怎么这么磨人呢!”杜轩边说边直接把她往床上待,语气里透着几分咬牙切齿,却又带着些许的欢欣鼓舞。
这回,他娶得娘子,才是他挚爱的人。
凌仪蓉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眼眸里泛着晶晶的亮光,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杜轩,心头微微荡漾。这个男人带她走出那样的地狱,给她这样奢华的生活和无尽的荣耀,她终于不用再被旁人控制,就做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额,颤巍巍地告诉乃们完结了TAT
这篇文从一开始的设定就被怀疑,后来几经波折,变成这种模样,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