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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玉蝉一听这个,有点沉不住气。

但这一回,她跟祝玉燕站在了一起,两人决心挖出祝颜舒和代教授隐瞒的事再做决定。

孩子们想找出父母的秘密的时候,那也是非常容易的。

秋天到了,树叶片片掉落。

学校里到处都是落叶,厚厚的落叶像毯子一样。

现在学校里的学生已经越来越少了。

祝玉燕已经完成了任务,将学校里所有的女学生都劝回家了。

最后一个就是昨天劝走的,那个女生叫董纬缘。

她跟代玉蝉是一个年级的学生,祝玉燕也认识她,因为她第一天来就在代教授的小红楼里跟董纬缘吵了一架——进行了友好的课堂讨论。

关于爱情。

董纬缘昨天走了,今天又来了,特意来找祝玉燕。

其实劝她回家特别简单,祝玉燕一说,她就答应走了。今天她又来,却换了一副打扮,没有穿校服,换了一身改良式旗袍,下摆在膝盖以下十公分,露出脚踝和一截小腿。

“祝同学。”她叫住祝玉燕,“我有话想跟你讲。”

她想讲什么呢?

祝玉燕也挺好奇的,就站住听她说一说。

结果她说的是她已经结婚了。

她的丈夫就是与她有爱情的男人,他们已经成功结婚了。

他们的爱情也很浪漫。

董纬缘的家庭很普通,不是做生意的,在乡下也没有地,但买了一幢楼自信,当然,不是祝家楼那样的楼,而是一个很狭小的两层小楼,楼下吃饭打麻将,楼上睡觉。

董纬缘每天上学回家的路上都能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路口等电车,两人遇上太多次,男人就与她搭话,她就知道了男人在一家法国外贸公司上班,专门翻译合同书,他还有法国留学经历,叫董纬缘忍不住自惭形秽,都不敢跟他说话了,不过她不止是大学生,她还青春美丽,男人还是很乐意跟她说话的。

后来,男人每天都陪她从电车站走到家门口再折回去坐电车,这一小段路成就了他们的爱情。

当然,他们的爱情不是没有阻碍的。

男人已经成亲,与妻子结发十年,有一子一女。

董纬缘的父母也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外地人。

经过许多努力与抗争,她终于成功与男人结婚了。男人与前妻离婚后,她的父母也松了口,愿意让他们回家吃饭。

董纬缘一直记得当时祝玉燕说的话,她今天特意来学校对她说:“我结婚了,我现在很幸福。”

她伸出一只手,手指上是男人替她买的结婚戒指。

她的爱情圆满了,她已经得到了她的爱情。

祝玉燕很想说你现在就要去死吗?你要是现在死了,那你确实到死前都是幸福的。你现在才刚刚结婚就说很幸福,那你丈夫的前妻结婚十年,生了两个孩子,不还是离婚了?她现在幸不幸福?你过十年生了一子一女后要是也离婚了,你那时还幸不幸福?

可她没有说出来。

傅佩仙的事之后,她就很少对现实中的事发表意见了。课堂讨论都是虚拟的可以畅所欲言,可现实中的事说了就很容易影响别人。

她并不需要替别人的人生操心啊。

所以祝玉燕最后只说了一句话:“祝福你。”

董纬缘似乎这就满意了,然后她就离开了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马贵去世

祝家楼后面的小巷子里, 马天保在这里搭了一个布棚子,高低只够让人钻进去坐着。

布棚里铺着一张席子,上面是马贵, 也就是马天保的父亲。

他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前两日, 马贵就已经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下东西了,喂到嘴里的水都会流出来,咽不下去。

他躺在床上,睁不开眼睛,马天保和马婶握着他的手喊他的名字他都没反应。

马婶早已流干了眼泪,她摸着马贵干瘦到不见人色的脸庞,颤抖的说:“你爸快不行了,他要走了。”

苏先生已经很长时间不回来住了,只是偶尔回来换换衣服,二小姐也早就提过要请马天保去学校。

马天保是很想去学校的,他做梦都想。

不管他现在在学校里能干什么, 哪怕是扫地他都愿意。

马婶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她也愿意跟着儿子走, 不管在哪里, 都是需要工人的,她不管是打扫卫生还是做饭洗衣都可以,不愁没工作,她也不会拖儿子的后腿。

可她拉住了马天保, 说:“我们不能再把你爸带到学校去。”

马贵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马婶和马天保都能看得出来。

自从去找过那个祝女士推荐的大夫之后, 马贵再也不会疼,可他也一日日衰弱了下去。他从一个每顿饭都能吃两大碗米饭的大男人,变成了一天连一碗粥都喝不下去。

在祝家楼的这半年, 马贵过得还不坏。他不必再受风吹雨打,可以躺在床上;不必担心儿子每天起早贪黑,不知去哪里干了什么脏活、累活。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饱穿暖。

他慢慢的熬着,直到走到生命的尽头。

马婶让马天保去后巷找个干净地方,“铺个席子,咱们把你爸给挪过去,不能让他死在人家家里,给人家添晦气。”

本来她是想在最后带着马贵搬出去,让马贵死在外头,可苏先生硬是把他们留了下来,外面的情形也越来越不好,她也就打消了念头。

马天保没有反驳马婶,他现在越来越明白道理了,用话讲叫“懂事”了。他沉默的去后巷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打扫干净,先铺上干草,再铺上席子,最后又支了一个棚子,才把马贵抱出去。

马天保和马婶就在外面守着马贵等他咽气。

他们等了两天,马贵一直是这个状态,马婶就握着他的手,一声又一声的对他说:“你安心走吧,我挺好的,儿子也挺好的,大学那边还要他,儿子以后会孝顺我的,等他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我就去找你了,你在下面等着接我,咱们俩一块走。”

又是一天过去了,黄昏到了。

金色的阳光像初生的太阳那样,渐渐落到地平线以下。

马婶握着马贵的手,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鼻子,突然掉了泪。

“你爸走了。”她木然的说,额头抵着马贵的手,掩住嘴巴呜咽着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瞬间就打湿了席子边上的一块地。

马天保眼睛酸涩,脸上不知作何表情,他好像突然成了一个什么也不会空壳,有什么把他从里到外的掏空了。

他的父亲死了。

他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他就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傻子,一个傻瓜啊。

父亲曾对他有多少期望,他一项都没有实现。他让他在这里死去,死不瞑目啊。

马婶哭了一阵就忍住了,她用另一张席子盖住马贵,对马天保说:“去把车推出来,咱们带你爸出城,找个地方埋了他吧。”

马天保成了一个只会听话的木头呆子,他木木呆呆的进屋,把自行车推出来,马婶和他一起把马贵用被子包着捆在车上。

马婶一直不停的说话,好像是想用语言和声音来对抗什么:“到了村里再买棺材,村里应该有木匠,带上钱,好好的给你爸送走。”

马天保只会听话做事,好像人的魂还没归位。

马婶念叨着说:“对了,还要做点吃的带上,咱俩走过去要明天才能到呢,不能不带吃的。”

她就又钻进厨房捅开火做饭,过了一会儿不见马天保进来,她出去一看,他还扶着车在等她。

马婶看着这个孩子傻呆呆的样子,知道他是接受不了马贵已经死了,她暗叹一口气,说:“把你爸再解下来,就放在外面,横竖也没人偷他,你进来帮我做饭,咱俩吃过再走。”

马天保把马贵再解下来,却舍不得把父亲一个人放在小巷子里,就算帮马婶做饭,也一会儿出来看一眼,好像父亲还活着,好像他还会需要人去帮他倒水接尿盆。

马婶经过的事更多,恢复的也更快,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儿子,她不能不管她儿子。

她说:“对了,你给苏先生打个电话,咱们这一去少说也有七八天不在,要跟苏先生说一声,免得他来了找不到人,进不了门。”

马天保就放下筷子去楼上打电话。

电话打到冯市长家,苏纯钧过来接电话,一听原由,叹气:“节哀。”再一听马家想把马贵送出城安葬,想了想说:“估计不行。现在城门已经关了,你们出不去。就算出去了,外面也乱得很,你们出了城想找人帮忙也办不到。现在不是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村里人愿意赚钱,帮你挖个坟办个丧事;现在外面早就没人了,专做此事的阴阳师傅不可能现在还留在村子里等生意。马家人现在找过去,最有可能遇上的就是抢-劫和骗子,而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找到师傅点穴挖坟。

马天保现在脑子稍微转过来了一点了,也听明白了。他妈妈是金家下人,一辈子在金家做事,其实也并没有在市井上走动过,这下葬的事估计也是听人说的。苏先生现在说的才是对的,他们现在出不去城,出去了也办不成。

马天保:“苏先生,求您给指条明路,我父亲不能一直在街上停着。”

苏纯钧:“这样,我今晚回去一趟,给你写张条子。其实马叔这个情况,最好是送到化人厂去,到时你们带着骨灰,日后再送到家乡去安葬不是更妥贴?不过现在化人厂也不收普通人,我开了条子你们再去,千万别自己送过去。”

城里乱相频出,普通百姓要么跑了,要么紧闭家门,根本不敢在外面留连。什么红事白事,现在都没有敢冒头的了。

化人厂以前还肯收普通百姓送过去的尸首,现在这个情况肯定就不敢收了,万一是凶徒冒名害人焚尸怎么办?现在除了宪兵队送来的犯人尸首,或是警察局送来的乞丐尸首他们肯给化了之外,是不会化别处的尸首的。

那要是像马家一样的百姓家不巧就在此时死了人怎么办?

那就只能随便往街上一扔了事。

城里没地方埋,也买不到棺材,出不了城,那就只能往街上扔。

苏纯钧每天都能看到警察局报告今日又在街上捡到多少弃尸、弃婴。

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在小红楼说起过。

弃尸中也未必都是正常死亡,也有可能其中有凶-杀、谋-杀的尸体,可是警察局现在根本没有闲心去管这些事,索性全都记为弃尸,送到化人厂一烧了之。

弃婴就往福利院送。根本也不会去查这些孩子是哪里来的,父母是谁。进了福利院,自有福利院的人去操心,警察局的人是操不了心的,冯市长也不会操这份心。

还有被丢在大街上的孩子,他们不像婴儿,他们看到警察来了会躲开,会跑掉,可过不了多久,警察们可能又会在街上看到他们的尸首。

当秩序开始败坏的时候,第一个受害的,就是这些最可怜的人。

苏纯钧每回见到报告书上手写的数字时,都会让他的心变得更冷一份,更硬一分。他忍住良心,没有在小红楼里告诉燕燕和其他人,他知道他要是说了,燕燕一定会想办法帮助这些弃婴的。

可他不能说。

弃婴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数以百计、数以千计,日后还会数以万计。

这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拯救的。

倒不如说,大势所趋。

小红楼是一座小桃源,它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他想保护它,就只能隐瞒,不管能瞒多久,不管会不会最后被燕燕怨恨,他都更想保护她。

他唾弃这个自己。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肮脏了。

马天保放下电话回去告诉马婶,说:“妈,你看呢?”

马婶没想到现在外面已经这么糟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想让马贵入土为安,可没想到连这也成了奢望。

她抹了一把眼泪,把喉头硬块吞下去,说:“好,我们听苏先生的,苏先生不会害我们。”

可苏纯钧临时有了事,没办法回来,只好让司机过来送了一个批条。

陈司机开着车到了祝家楼敲了门,见到马天保就把条子递给他,说:“你拿着这个条子去化人所就行了,让他们单开炉给你烧,记得带个盒子去装你爸的骨灰。”

马天保拿了条子要道谢,陈司机没理他,转身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12 02:09:14~2020-08-14 01:3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梦想之地

马天保和马婶拿着这张条子, 第二天带着马贵去化人厂。一路上遇上盘查都拿出条子来,有惊无险。

他们取了骨灰,马婶看马天保仍是一脸呆呆的样子, 说:“要不然, 我们去学校吧。”

马天保听到学校才抬起头:“去学校?”

马婶:“去看看。现在你爸也不在家了,咱们去一趟,看一看再回去。”

马天保抵挡不住学校的诱惑,学校是他心灵中的绿洲,是他痛苦生活中唯一的点缀,他在许多个日夜都是靠回忆学校生活熬过来的。

他让马婶坐在自行车后座,抱着骨灰盒子,他骑上自行车,带着马婶去学校。

他越骑越快,像风一样,像奔向另一个新世界那么急迫。

代玉蝉是万万没想到她再次见到马天保会是眼前这种情形。

马天保以前在这里上学,很清楚哪里有小路。这段时间的生活让他添了许多不必要的担忧, 他担心从大门进会被拦住,特意从小路进来。而他也没有去别的地方, 而是去了读书会。

读书会早已名存实亡。

书都被代玉蝉捐了之后, 剩下的书就无法再吸引众多为书痴狂的学生了,读书会的人数越来越少。现在学校的情形也越来越糟,各处都在“悄悄”的劝学生回家,最终读书会只剩下了一个空教室。

读书会中剩下的书也被学生们搬到了图书馆收藏。

然后读书会的教室就被祝二小姐征收来当基金会办公室用了。

马天保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屋子的学生, 以为是读书会的人, 可他仔细看了一圈以后发现一个也不认识,只认识代玉蝉和祝玉燕。

而基金会的人认识马天保的也不多,看他的打扮以为是学校的工人。

倒是祝二小姐认出了马天保, 当机立断叫破他的名字:“马同学,你终于回来了!”然后就扑上去握住他的手热情的摇晃,再对基金会的同学介绍马天保乃是一位热血青年,是他们的前辈,对社会和国家都抱有极大的热情,是他们急需争取的有生力量。

高帽戴完,祝二小姐才让代玉蝉上场接棒。

当着众人的面,代玉蝉和马天保各自僵硬的说了几句话就被其他人挤开了。

大家用极大的热情迎接了马天保和马婶。

马天保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已经以为自己是个下人,以前是金公馆的下人,现在是祝家的下人,接受教育,做大学生,为国家和人民而发声,这些事模糊的就像发生在上辈子。

可此时此刻,被同学包围着,让他恍惚之间以为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大学生马天保,他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帮助别人,去帮助弱者,去做一番了不起的事业。

可他还记得他身后的妈妈,妈妈怀里还抱着父亲的骨灰盒。

他回头看,马婶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她含着热泪,对儿子点点头:“去吧,去吧,跟同学一起去吧。”

祝玉燕挽住马婶的帮助:“阿姨你也过来吧。”

马婶连忙说:“二小姐,使不得。”

祝玉燕:“别叫什么二小姐了。既然来了这里,马同学就是我们的同学,您就是长辈。把那些陈规陋习都忘了吧,就是为了马同学,您也应该忘了。”

马婶想到马天保,想到要保存儿子的体面,终于忍住不要卑躬屈膝,忘掉自己是下人的事。

代玉蝉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发现祝二小姐已经把事给办完了,她强留下了马天保和马婶,看到马贵的骨灰就说要葬在学校的墓地里,还立刻去找校长要了批条,还拉着基金会的同学立刻就去帮马贵挖墓穴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马贵的墓碑都由巧手的同学用木头刻完了。

也不必选黄道吉日,马天保下午四点到的学校,七点,马贵的骨灰就在学校后面的墓地里埋好了。校长还特意来参加了这个“简单”的葬礼,对马天保和马婶鞠躬致意。

唐校长:“本来这个墓地是我为自己和同僚们准备的。现在马先生既然葬于此,就说明他与我们学校有缘,日后你们也可以常常来看看他了。”

马天保在马贵的骨灰被埋下来之后就对唐校长鞠了一躬,泪流满面的说:“校长,我想回学校来。不管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扫地、喂猪,我都能干。请让我留下来。”

马婶看到马贵入土为安,心心念念的只剩下一个儿子了,她索性跪下来求唐校长。

唐校长连忙说:“马同学,马同学,不能这么做,快起来,快起来。”

可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因为其他的同学都帮着马天保说话。

“校长,就留下马同学吧。”

“马同学的腿不好也不妨碍他在黑板上写字,当个助教还是可以的。”

“外面的人都嫌弃马同学腿脚不好不给他工作,我们学校可不能这么对待自己人啊。”

唐校长无可奈何,兼之也十分的怜惜马天保的遭遇,犹豫了一番就答应让他们母子留下来,反正学校事多,不愁没有地方安置。

代玉蝉看到马天保又回到学校里了,心中不知悬了多久的大石似乎才终于落了地。哪怕他以前在祝家楼里生活,有祝家资助,可她仍是替他担忧。在潜意识里,她觉得在祝家楼做下人是与马天保不合适的。她希望他过得好,不止是在生活上,她同样盼着他在心灵上能得到释放。

现在的马天保才算是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她了解他。在学校里为了理想而奋斗,他同样不怕艰难困苦,因为在这里,他的思想和灵魂都是自由的。

“这下你能放心了吧?”祝玉燕捣了一下她姐。

代玉蝉揽住她的肩,“小机灵鬼。”

就算在家里她也有一个知已,那就是她的妹妹。不必她说出口,她就能明白她的心。

祝家楼前,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徘徊几次才上前敲门,他一边敲门,一边不停的看着身后的大街,好像害怕有什么人会冲出来抓他。

他身形佝偻,不停的咳嗽着,浑身发着抖。

他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不见有人来开,就先离开,过一会儿再来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杨虚鹤

杨虚鹤躲在楼间的阴影里, 这里以前是放垃圾箱的位置,现在垃圾箱不翼而飞,刚好空出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他躲在这里,瑟缩着, 不安着, 恐惧着, 盼着那扇门能打开。

……虽然所有的窗户都已经挡上了木窗, 而他已经在这里徘徊了四天。

这幢楼里没有人了。

他一面清楚的知道这个,一面又不切实际的渴望着能回到那个温暖、幸福、富裕、高级的大房子里。

他的家就在距离这座城市不远的乡村里。

祖父是秀才, 曾经在金銮殿考出过二百四十七名的好成绩。不过因为选官没有送重礼,被划到了一个著名的穷乡僻壤做官,祖父借病逃回了家乡。

祖父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他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天纵之才。

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个淫-邪之人。

父亲少有所得, 便离家求学, 在外十数年只回过四五次家,母亲便在家中教养儿女,奉养双亲。

他是家中长子, 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他亲眼看到母亲与家中长工偷情,就在父亲的书屋内。

之后,二弟便出世了, 与长工长得一模一样,方头阔嘴。

祖父与祖母并未发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