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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佩仙:“谢谢,我发请柬给你,请你们来吃酒席。”

杨玉燕:“是西式的婚礼吗?你要穿婚纱?”

傅佩仙:“对,穿婚纱,但不请神父,也不拜上帝。唉,乱七八糟的。”

杨玉燕发挥杠精观察入微,大胆发言的KY精神:“你怎么好像不怎么开心啊?”

说完就后悔,再看杨玉蝉,以为姐姐要瞪过来了!

嗯?怎么把头转开了?

杨玉蝉扭头看樱花的枯枝子,哦,这株树干死了,没种活。

杨玉燕没有被人阻止,就停不下来。

傅佩仙今天就是来吐怨气的,说:“我开心什么?这婚礼又不是给我办的,婚也不是我要结的。”

杨玉燕也想起了前情,不负责任的说:“不想结,你就不要结啊。”

傅佩仙:“不结这个婚,我不但没有了姨母和表哥,也没有父母了。”

这可真是严重了。

杨玉燕沉默片刻,问:“那你有收入来源吗?有安全的住所吗?”

傅佩仙不解:“什么?”

杨玉燕:“我是问你有没有钱,有没有住的地方。你要是不结这个婚,那就肯定不能回家住了,也不能从家里拿钱了吧?那你要住在哪里?又有什么生活来源呢?”

傅佩仙的心思完全被这个念头迷住了。

她肯定是不能不结婚的。

但……哪怕只是设想一下不结婚的后果,也让她兴奋不已。

是啊,她要怎么赚钱,怎么养活自己呢?

她可以住在学校,可以去教会做公益赚一点收入,对了,教会医院一直在招收护士,她可以去医院应聘,这样就有收入了。

等过上几年,爸爸妈妈不生气了,她就写信回家,说不定爸爸妈妈会原谅她,以后姨母也会原谅她。

杨玉燕继续KY:“假如你逃婚了,那你表哥会不会找别人结婚留种啊?”

留种。

杨玉蝉盯着那棵枯掉的樱花树,在心里打了杨玉燕八百遍。

反倒是傅佩仙接受良好。

自从跟表哥订婚以后,她的爹妈,姨母姨父,表哥,都明示过很多遍让她尽快生个孩子,给表哥留种。

所以傅佩仙很平静的说:“可能吧,我表哥也有其他的女朋友。”

她表哥以前虽然不是个花花公子,但舞厅也没少去,女朋友也没少交,花天酒地什么的,那就是公子哥的日常。

而且她知道,姨母身边有个漂亮丫头就跟表哥有暧昧,日后差不多就是个房里人。

姨母选她做儿媳妇,也是想借傅家的势。漂亮丫头可以生孩子,却没有傅佩仙身后有傅家管用。姨母没了儿子,姨父可能会纳小,也可能会休妻,这时就需要傅佩仙这个儿媳妇出来做事了。

杨玉燕听完啧啧,说:“那你就跑嘛。私奔可是女大学生做的最时髦的事了,你也做一回,赶一回潮流。”

这桩婚姻完全就是拿傅佩仙去献祭。人人得实惠,就她拿肉身布施,这都可以立地成佛了。

人嘛,有时自私点不是坏事。

太无私了反而傻了。

傅佩仙一天都精神恍惚,坐着黄包车回家时,心里仍在想。

跑吗?

要跑吗?

跑!

“师傅,劳驾,送我去教会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后悔吗

傅佩仙失踪的事, 傅家在当天晚上就发现了, 但他们没有大张旗鼓, 而是悄悄的寻找。

傅家自然是愁云惨雾, 可他们发愁的不是傅佩仙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是担心会对傅家的名声造成影响, 对亲戚不好。

傅妈妈在家里垂泪,跟亲信的老妈子说:“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她这一走, 名声还要不要!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下你看哪一家还敢要她!”

老妈子:“太太,要不然我们报警吧。小姐一个人在外面多吓人啊,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傅妈妈也担心傅佩仙的安全,可她却不想报警。

“警察局的胃口太大,请他们找人不知要花多少钱。仙仙肯定是自己躲起来了,我们等一等,找她的同学、朋友打听打听, 悄悄把人找回来就好了。”傅妈妈说。

傅妈妈说:“最要紧的是瞒住那边。”

可是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马上就要结婚了,两家正是来往最密切的时候,突然不见了新娘子,怎么可能不发现?

傅妈妈心惊胆战的等了两天, 老妈子就来说:“姨太太来了,说是来看望您和小姐的。”

这下, 傅佩仙失踪的事就彻底暴露了。

姨妈家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对傅家那是大大的不满,甚至想悔婚。

可是表哥和姨妈都不同意, 只有姨父想退掉傅家的婚事。

姨父讲:“傅家那个小丫头我一开始就不满意!天天在学校跟男男女女一起上课,不守妇道!是你们讲她是傅家女儿,家教严格我才同意的。现在怎么说?还不是跟人私奔了?这样的媳妇娶回来不安于室,早晚要出岔子。”

表哥跟姨妈讲:“我看仙仙并不想嫁给我。”

姨妈说:“你当我看不出来吗?唉,你长得玉树临风,迷住多少小姑娘,怎么仙仙就没被你迷住呢。”

表哥笑道:“我与仙仙从小像兄妹一样长大,怎么可能会有爱情呢?妈,我看这婚事要不然就算了吧。我们这边退了婚,仙仙说不定就不躲了,就愿意回家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真出了事,是我们家对不起亲戚了。”

姨妈说:“我懂你的意思。唉,亲事眼看就要做成仇家了。不过退亲的事不能由我们来提,要提也是傅家来提。”

表哥:“那傅家怎么还不来提?”

姨妈笑着说:“傅家当然不会来提退亲。仙仙私奔跑了,名声都没了,傅家怕退了亲自家更是站不住理。”

表哥说:“那怎么办?妈,难道你还想作成这桩亲事?”

姨妈叹了口气,说:“现在你说句话马上就要开拔,临时叫我去哪里再给你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傅家知根知底,仙仙以前我嫌她脾气古怪,嘴里爱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现在出了这个事,正好杀杀她的性子。就是要委屈你了。”

表哥说:“这个我心里有数。就算仙仙不是完璧,我也会好好待她,只要她孝顺妈就行。”

姨妈安慰他道:“要不然,妈做主,先给你把妾娶了吧。出了这种事,傅家也不敢再跟我们计较这点小事了。就是仙仙也不怕她生气。”

表哥说:“还是等仙仙进门再说吧,总要给她大妇的面子才行。”

傅家来大学里打听,学生中间开始渐渐有流言传出来。杨玉蝉才知道傅佩仙不是感冒在家休息,而是失踪了。

杨玉燕:“……不是我说了那些话的原因吧?”

杨玉蝉有心要吓吓她,好让她不要那么大胆,什么都敢说。

“我看就是你的缘故。”她说。

杨玉燕急了:“怎么能是我的原因呢?我当时说的话,明显就是在开玩笑啊。”

杨玉蝉:“你开玩笑,在有心人的眼里就不是开玩笑了。傅佩仙本来就不想嫁表哥,正在犹豫,你那些话她听着自然就都听进去了。”

杨玉燕:“那她现在在哪儿呢?”

杨玉蝉:“这谁知道呢?”

傅家一直暗中查找,直到拖过了原定的婚期,才有一封信寄到了傅家。

正是傅佩仙寄来的。

傅佩仙写这封信是向父母道歉,也是表明她的去处。

还顺便让父母代为向表哥和姨母道歉。

她要解除与表哥的婚约,以后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在信中就先预祝表哥以后夫妇和美,白头到老。

傅家自然是气得不轻可也无可奈何,只得解除了婚约。

傅佩仙的姨妈也没有办法。没有新娘子,婚事自然要做罢。

傅佩仙的表哥在八月份开拔前往四川,临行前一天与另一位于家小姐成亲,洞房刚过就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傅佩仙除了给家人寄了一封信以后,还寄了一封信给杨玉蝉。

杨玉蝉收到信时是在七月末,窗外的桂花散发出浓香。

她与杨玉燕一起读了这封信。

“杨同学:展信佳。

一别月余,校园里的桂花是不是都开了呢?

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家乡的城市,到了另一个地方。

请你代我向大家说一声抱歉,我们未完成的事业,我已经无法与大家一起完成了,我做了一个逃兵,深感愧疚。

离开家乡的每一个日夜都让我更加的思念它。

我现在的日子过的并不能说是很幸福,与我想像中的生活有着很大的差距,这让我时常去思考,我是不是不应该离开。

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跟十几个人一起住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睡在地上,只能垫一张布。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每天只能吃很少的饭。

假如说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是可以称赞的,那就是我一直在帮助别人。

我成了一个护士。”

傅佩仙的信写得很长,足有好几页。她从她那天晚上逃到教会医院写起,将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全都告诉了杨玉蝉。

杨玉燕看着信啧啧称奇,她有点同情傅佩仙,但也有点佩服她。因为比起在学校里夸夸其谈,找不到出路的学生,傅佩仙倒是真实的践行了她的诺言。

虽然诺言的道路有些痛苦,但她现在看起来仍未后悔。

“护士是什么时候都缺的。带着我的护士长说。比起医生,护士要做更多的工作。

有时我觉得我更像一个奴隶,而不是一个救死扶伤的护士。

这份工作或许崇高,但那是建立在繁重的工作上的。可能因为它不能令人得到足够多的报酬,也不能得到更多的技术进步,那就只剩下称赞它的崇高之处了。

我的工作内容中更多的是给病人擦洗身体,洗衣、洗被褥、喂饭,以及被人责骂。我需要记住每一个病人的情况,一天二十四小时,我都在他们身边,知晓他们的每一次痛呼,知道他们的每一次病程变化。但我什么也做不了。”

“医生也不能提供太多的帮助。

以前我以为我们缺少药物,缺少技术,缺少熟练的医生。但这其实远远不够。

我们还缺少医院,足以建设起医院的场地。

缺少汽车,用来运送病人与药物和物资。

缺少认识我们的人。太多的人根本不认识医生也不认识护士,他们叫我们凶手。

你一定不相信,我来的第二天就参加了一次手术,而动手术的医生根本不是医生。那个病人死在了手术床上。

有时我觉得,可能他们真的是凶手,我也是凶手的帮凶。

但令我安慰的是,我们还是救了一些人的,还是有一些人在我们的帮助下痊愈出院了。”

杨玉燕把傅佩仙的信讲给苏纯钧听。

她说:“现在医生的技术是不是还很落后?”

苏纯钧摇摇头,讲给她听:“西方医学才发展起来不到一百年,它当然是落后的。现在它的神奇之处在于西方的药,而不是他们的医术。西方的医生提出了很多有用的观点,这是我们中国的医生需要学习的。”

杨玉燕:“没想到傅佩仙真的去当护士了。她怎么一去教会医院就当上护士了呢?教会医院居然真的敢收下她。”

苏纯钧笑道:“教会医院可不关心中国的法律与中国的人民,他们本来就是来传教的,巴不得我们的百姓不要祖宗父母投入他们主的怀抱中。”

杨玉燕叹气:“唉,我还真是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走了。”她到现在还无法释怀,真的是她的话造成的吗?

苏纯钧若有所思,摸着她的头说:“这是你最近这么沉默的原因?不用太放在心上。你怎么知道,傅小姐不感激你当时的那一番话呢?她当时走或不走,其实都会后悔。”

就像他。不走,就必须要忍受家人的伤害。可离开家以后,就再也得不到家族的帮助,生活会变得贫穷,也会发现不受家人的伤害,就要受外人的伤害。

他也曾经在深夜中一边饿着肚子一边想,假如他当时没有离开家,会是什么样呢?

他想,傅小姐一定也想过同样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舞会故事

深夜十一点钟, 冯市长府邸一楼的大座钟发出沉闷的响声。

吕莺芳穿着跳舞裙, 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和指甲油,穿着高跟鞋与玻璃丝袜,从二楼轻盈的下来往舞厅去。

一个老妈子看到她, 殷勤的打招呼:“莺芳小姐, 要不要吃宵夜?才煮好的燕窝羹。”

吕莺芳站住问她:“邵太太在哪里?”

老妈子笑道:“邵太太自然是在跳舞。”

正聊着, 邵太太挽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手臂从舞厅里出来,走近一看,正是苏纯钧。

邵太太看到吕莺芳, 忙问:“夫人睡了?”

市长夫人冯夫人年纪大了, 从来不参加跳舞会, 每天十点就要上楼睡觉。吕莺芳这个外八路的亲戚侄女十分的有孝心, 每天都会来给冯夫人念一卷经书, 侍候冯夫人睡觉。等冯夫人睡着之后, 她再出来参加舞会。

吕莺芳把眼睛往苏纯钧身上一转, 答邵太太的话:“已经睡下了。”

邵太太道:“那便好。你进去玩吧, 我去送送苏先生。”

苏纯钧现在穿一件白衬衣,一条烟灰色的背带裤,手臂上搭着西服外套。他站着三七步, 背挺直如松, 哪怕身边倚着美艳的邵太太也不为所动, 看到吕莺芳也只是轻轻点头为礼,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吕莺芳气他不主动开口说话,也不对他讲话, 只对邵太太说:“怎么不留苏先生多玩一会儿?”

冯市长的府邸是天天晚上都有舞会的,各界朋友都来,很是热闹有趣。市长的亲近之人也都会在其中掺一脚,或是搂着舞小姐偷个香,或是为了展示与冯市长的亲密关系,当然都不肯缺席。

唯有苏纯钧这个异类。以前有舞会,十天里总会留下参加个两三回,最近倒是一天都不肯留,回回都要在十二点以前走。

吕莺芳听到一点流言,嗤之以鼻,今天碰到苏纯钧,非要他亲口证实不可。

邵太太是情场上的将军,对这男女之间的事嗅觉灵敏得很,她察觉吕莺芳态度有异,只想看笑话,就故意说:“留不得,留不得。苏先生家有悍妻,每日要查他的岗呢。”

苏纯钧听到这话,不得不开口替自家杨二小姐辩白,他硬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冷冰冰的微笑:“邵太太取笑我了,是我不习惯跳舞,留下也无用啊。”

邵太太对这不肯给她占便宜,也不肯占她便宜的男人没有办法,也生出几分尊敬,笑道:“知道你是个情圣了,不要再骗我们了。只是我听说怎么是有人给你往家里塞了个丫头,才吓得你不敢回家?”

这就牵扯到金公馆的事了。

苏纯钧就只是微笑了一下,一个字也不肯吐出。

邵太太最精明,没有追问,送了苏纯钧出去,回来看到吕莺芳还站在原地,就知道这小丫头心眼太多,虽然看不上苏纯钧,但又不许他对她视若无睹,因他对她视若无睹,更要起意将他降服在石榴裙下。

她笑嘻嘻的过去挽住吕莺芳,不等她问就主动讲:“我听人讲,苏先生家里多出个漂亮丫头,叫他未婚妻知道了,怕他生出二心来,就天天使唤他,叫他不能回家。”

吕莺芳也早就听说了,这等有趣的八卦早就在下人司机中间传遍了,传这话的正是苏纯钧的司机。

吕莺芳是不愿意相信的,不管是苏纯钧家里被人送了漂亮丫头,还是他那个未婚妻能使唤得到他,都显得她跟这些女人比起来,不如她们对苏纯钧有办法。

苏纯钧这样的人本来应该是她手到擒来的,结果他不但没有追求她,反而对她不宵一顾,这就令她着恼!之后他更是捧着那破落户家的穷小姐当宝贝看,显得她还不如那穷小姐,更让她不快。

吕莺芳在心底发誓,非要让苏纯钧以后跪着求她不可。到时她再将他甩去,方能解心头这口怨气。

吕莺芳说:“苏先生看着精明,竟然是这么个糊涂人。”

邵太太在心里笑破肚皮了,嘴上还要附和她:“可不是?就为了未婚妻的一句戏言,连前程都不顾了,你说说,这傻不傻?”

两个妙龄女郎手挽着手,一模一样的年轻漂亮,出现在舞厅里时,周围的男士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邵太太挽着吕莺芳去找冯市长,笑眯眯的把吕莺芳推上前:“市长,快哄哄莺芳吧,她都快被不解风情的苏处长气死了。”

吕莺芳听了有气,甩开她的手:“我哪有!”

冯市长年过六旬,头发花白,已经是个老人了。但他可不服老,头发梳得整齐溜光,还染黑了。

他笑呵呵的问:“怎么回事?莺芳,是不是苏处长对你不客气?”

旁边的人是蔡文华,是冯市长的幕僚,他担任外交部长的职责。他笑呵呵的说:“苏处长虽然人年轻了些,可是一向懂礼貌有规矩,恐怕是误会吧?”

周围的人都交换一个眼神,暗中看戏。

蔡文华与苏纯钧不和,正因为不和,所以他当着外人的面时,最喜欢讲苏纯钧的好话。

吕莺芳敢对邵太太不客气,可不敢对冯市长使性子。

“没有什么,是邵太太乱讲话。”她说。

舞会之上本来就不必特别严肃,何况冯市长也一直想拉拢苏纯钧,把他变成自己人。怎么变成自己人呢?假如苏纯钧娶了吕莺芳,那不就是自己人了?

冯市长就问邵太太:“你来讲。”

邵太太最会说话了,故意眉眼作色,望着吕莺芳说:“是我的错,是我说错了话。刚才我送苏先生出去,遇上莺芳。可是苏先生急着回家见太座,就没有与我们多说什么就走了。想来是因为这个才叫莺芳不开心吧。”

以冯市长为首的一群中年男子就笑。

蔡文华说:“我记得苏处长还没有结婚吧?只是订了婚。”

一个很会捧哏的人接话:“是,跟苏处长订婚的是他以前的女学生。”

“苏处长这是监守自盗啊。”

“那怎么到这里就做道学了呢?也该盗一盗我们的吕小姐啊。”

冯市长对吕莺芳说:“莺芳,你是现代女性,对待爱情要大胆,你要去争取自己的爱情啊。”

吕莺芳根本看不上苏纯钧,也从来没想过要嫁一个小科员,她自有鸿图之志,怎么会屈就这样一桩不如意的婚姻呢?

可她也不敢当面反驳冯市长,一张俏脸气得惨白铁青,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还是邵太太机灵,连忙打岔:“老冯,你不要乱讲话,女孩面皮薄,要恼的。好了好了,我们去跳舞。”她上前挽住冯市长要请他进舞池跳舞,还顺手推了一把吕莺芳:“莺芳也去跳,开心玩嘛。”

冯市长挽着邵太太进舞池,在周围的男人中扫了一眼,指着一个日本商人说:“铃木先生,就请您与吕小姐共舞一曲吧。”

这个铃木是主动找上门来要跟冯市长做生意的日本商人,对冯市长十分的友好。冯市长虽然不想对日本人让步太多,但现在有些事也只能依靠日本人,对这个姓铃木的日本商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幸好这个铃木十分的聪明,从不仗着自己是日本人对冯市长不客气,相反,他还会帮着冯市长去日本驻军那里讲好话,叫冯市长对他也是越看越顺眼。

铃木从来没有缺席过一次舞会,还主动提供了舞会上的许多酒和许多鱼,现在日本船队已经霸占了码头与港口,没有日本人的条子,就是冯市长也没办法运输东西。

吕莺芳虽然不认识铃木,但她不敢反对冯市长的吩咐。她主动走向铃木,对他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把手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