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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懦弱的人竟然敢与自己的女学生私通,真是叫人想不到。

杨玉蝉给杨玉燕使了个眼色,快点把年拜完就可以走了。

杨玉燕再次把目光对准“父亲”。

然后,这个父亲与另一个父亲的形象开始渐渐重合,还有这世界上的许多男人的形象。

其实父亲不伟大,不管世人怎么去歌颂这个形象,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他有着人类男性所有的缺点与劣根性。他可以是个小偷,可以是个下流的人,可以是一个罪犯。他可以是虚伪的,也可以是懦弱的,还可以是恶毒的。

如果不把杨虚鹤当成父亲,只当成一个普通男人,那发生在杨家的事就是一件一点也不稀奇的八卦了。

就像发生在她亲生父亲身上的事也很正常,同样一点都不稀奇。

不管是老师与学生私通,还是上司与下属偷情,这都是很稀松平常的故事,写在报纸上都不会有人惊讶。

因为她是杨玉燕,所以她才会仇视、鄙视杨虚鹤。因为她是她自己,她才会仇恨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你不能做一个好人呢?

——为什么你不能在你的女儿面前做一个好人呢?

杨玉燕不由自主的问:“为什么你不能做一个好人呢?”

杨虚鹤怔了一下。

杨玉燕:“为什么你不能在我们面前做一个好人呢?维持你身为父亲的高大形象不好吗?”

杨玉蝉也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凝注在杨虚鹤的身上。虽然有许多人在杨虚鹤出事以后说话发言,报纸上学校里也有无数的讨论,她的身边也充斥着无数的说法。

大家说这是自由的爱情。

妈妈说以前的事都不必再追究了。

可是她的心中仍有几分不平无法抹去!

杨玉燕问的正是她心中想要知道的!

——为了女儿,做一个正直的人,不行吗?

——克制心中的邪念,很难吗?

——做我们的榜样,不重要吗?

小屋里的杜纯雪听到了,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眼眶中盈满泪水,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杨家的两个女孩子可以质问她们的父亲为什么不能为了她们做一个好人。她却连这样的立场都没有,因为正是她和杨老师一起做了坏人。

过了一会儿,可能很久,也可能不太久,杜纯雪才听到杨老师熟悉的声音:“……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能明白,人生有许多不得已。”

这些以前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杜纯雪已经能明白它们其实非常空洞,只是敷衍。

她现在已经不去追求这些空话了。

杨玉燕冷笑:“别糊弄人了。你知道自己卑鄙无耻,当好人虽然不难,但没意思,你就只是喜欢年轻女人而已,我担保杜纯雪不会是你最后一个猎物。”她站起来,掸了掸衣摆,觉得多留无益,也该走了。杨玉蝉跟着站起来,她看得出来杨玉燕这是要走了,这次拜年也就这么结束了。

杨玉蝉客气道:“祝您新年快乐。”然后掏出张妈准备的礼物:一副对联。

杨虚鹤跟着站起来,连忙接过来,看杨玉燕没有再说话,只是冷淡的站着,仿佛一句“新年快乐”都不想对他讲了。

他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不能将这两个女儿拒之门外,他并不想每年都见她们一次,因为每次见面,都会被好事者再讨论一次,时间久了,替他歌颂爱情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指责责骂他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两个女儿如此“孝顺”,每年都来看望他,更衬得他这个父亲当年的举动有些不够道德。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当年的事尽早过去,被大众遗忘。

他本以为每年见一次已经够折磨人的了,却在今年见到杨玉燕之后才发现,更折磨人的在后面,如果以后每年都要见一次这个难缠的小女儿,那他宁愿每年过年都病一场,闭门谢客。

不然就只能盼望她尽早嫁人了。

杨虚鹤目送着两个俏丽的女孩子走出去,不敢送到门口,也不敢开口说话挽留。然后杜纯雪快步从小屋里出来,越过他,跟着两个女孩子走到大门口替她们开门。

苑沐风跟着从里面出来,后面是抱着孩子的老妈子。

杨虚鹤客气的说:“多谢你能来陪着小杜,唉,小杜跟我在一起受了太多委屈了。”

苑沐风微笑着说:“杨老师,你不用担心,杜纯雪跟你在一起其实是非常幸福的。”

大门外,杜纯雪客客气气的鞠了个躬,送杨玉燕与杨玉蝉离去。

两个女孩子走出巷子口还能看到她在大门口站着的身影。

杨玉蝉:“她不是个坏人。”

杨玉燕皱眉:“她的那个同学,什么什么风的是怎么回事?”怎么比正主还要急着维护杨虚鹤?

杨玉蝉冷笑一声,挽着她站在巷子口,不远处的黄包车看到她们就赶紧拉着车过来了。

杨玉蝉:“这几年我来都能看到这个女同学,她还拿自己写的诗给姓杨的看呢。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意味深长的说。

杨玉燕自己都没开这么大的脑洞,只是觉得那个女同学迫不及待要当正义路人,没想到杨玉蝉竟然走在了她的前头!

“真的吗?”她坐上车时还问,不敢相信:“那姓杨的到底多大的魅力啊!这已经有小四在排队了?”

杨玉蝉搂住她,两人坐稳当,黄包车跑起来。

杨玉蝉:“我第一年见她回去给妈妈和张妈说,都觉得那女的不安好心。”因为有这个苑沐风在,所以连原本应该被怨恨的杜纯雪都显得没那么可恶了。

至于姓杨的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这个只要看他写的文章就知道了。

杨玉蝉:“满嘴进步、公平、开放,支持女性自由、创新,追求自我,追求爱情。他把爱情与进步、自由、公平、创新都混杂在一起,仿佛追求爱情就同时追求了这么多东西,也同时拥有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哄不到人呢?”

杨玉燕目瞪口呆,对杨玉蝉刮目相看。

杨玉蝉:“怎么这么看我?”

杨玉燕:“……原来你比我想的聪明的多啊。”都是马天保拉低了评价。

杨玉蝉拧了她一下:“坏东西!又骂我!”想起马天保,心中更加复杂,她不由得去想,假如马天保也像杨虚鹤一样是一个当面一套,背里一套的人呢?假如她也如杜纯雪一样被虚假的爱情欺骗了呢?

最重要的是,她究竟是不是另一个杜纯雪呢?

杨玉燕哎哟一声,待要还手,黄包车车夫回头笑着说:“小姐们,回家再聊天吧,这会儿车上风大着呢。”他更加加快脚步,车拉得像要飞起来。

黄色的车很快离开了那一片地区,踏着汽车响亮的汽笛声回到了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还处在休养之中,每天摸电脑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小时,仍要卧床休息。不过因为可以一直在家,所以更新应该还是可以完成的,就是不可能暴更了。这次流感还挺严重的,大家发现自己烧到38度以后一定要尽快就医,而且这次流感好像会影响肠胃,比如我就毫无食欲,足足四天没有吃一口东西,住院以后退了烧才喝山楂饮把食欲找回来,像我一样的人有好几个,大家要注意哦,生病时一定要及时补充蛋白质,如果没有食欲就要尽早想办法。大家晚安啦,今天就只有燕燕了,明天见^^

☆、令人讨厌的追求者

祝家楼的新年并不冷清, 虽然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失婚的弃妇, 但她有钱, 只有两个养大的女儿, 没有儿子,年纪才四十出头, 长得也挺好看。

所以这种不能赶客人出去的大好日子里,许许多多的客人都会不请自来。

祝颜舒硬是在屋里赖床赖到两个女儿都出门了才起来,她披着晨褛刚走出屋子,张妈就急火火的道:“太太, 快打扮起来!穿你的那件新衣服, 不然一会儿客人到了要失礼的!”

祝颜舒叹着气往沙发上倒:“张妈,我现在哪有心情去应付什么客人?一会儿要是来人了,你就都给我赶走!”

张妈不乐意了, 硬是把她推回屋,按在梳妆镜前,将梳子硬是塞在她的手上,道:“太太,女人的年纪过了四十以后,多一岁就相当于长了十岁!你的好日子不多了!不能再这么浪费下去!”

祝颜舒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头:“大姐和二姐的事还没着落呢,我哪有功夫想自己的事啊?”

张妈风风火火的收拾床铺,把衣柜打开一件件挑衣服,说:“太太,女儿们虽然重要, 却也不能陪你过一辈子,日后等她们嫁了,你还能跟到婆家去?早两年大小姐没开窍,二小姐病秧秧的不灵醒,这都不说了,现在两个女孩子都成年了,过个一两年就该嫁了,到那时你再来想自己的事就晚了!再过上两年,你都四十八了!将五十的人,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祝颜舒仿佛被当胸刺了一剑,扔了梳子哎哟道:“瞧您说的!我都成老太太了!”

张妈把衣服搭在椅背上,过来扶着她的肩道:“我的好太太,话是难听了点,可全都是我的真心话!您现在才四十六岁,仔细挑一挑,还是能挑到合适的人的。您仔细想想,姓杨的刚走时,您四十四岁,多少人来给您介绍啊!连我去菜市场买菜都能遇上媒婆!可现在呢?人是一年比一年少了,成色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张妈悠悠的叹了口气,拍拍祝颜舒的肩:“您要抓紧时间啊!时光不等人啊!”

祝颜舒硬是在张妈的恐吓中坐在镜子前仔细端详了半个小时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又多了一条皱纹。

最后,她穿了最好最贵的衣服,披着白狐皮的披肩,哪怕在家里也穿上了玻璃丝袜与高跟鞋,打扮得像个要去舞会的阔太太,端坐在自家的沙发上。

张妈已经把家里布置一新!换上了新的花瓶、新的桌布、新的沙发巾,窗帘与茶壶都是新的。

茶几上摆着奶油蛋糕和新的曲奇饼干,还有散发着香气的红茶与咖啡。

祝颜舒坐在沙发上仍要做势:“一会儿人来就来了,千万不要留他们吃午饭,略说两句话就赶紧让他们走吧。”

张妈说:“自然,自然。太太,我煮了汤圆,你没有吃早饭,现在要不要吃一碗?”

祝颜舒的汤圆还没吃完一颗,客人已经到了。

第一波客人是她的牌友,方太太的侄子,据说是做律师,在英国人的学校读的书。方太太今年五十有八,她的侄子看起来倒像六十八的,长得一副小老头样子,个头低低的,头顶秃秃的,戴西帽穿长衫,不中不西。

他叫付文山,对祝颜舒最殷勤。

祝颜舒一见这个付文山就忍不住要翻白眼,十分不待见他,就是张妈也要皱眉。因为这个付先生不但喜爱夸夸其谈,平生最羡慕外国的月亮,还有一个身在美国的前妻和一个跟着前妻一起在美国的长子。有人怀疑付文山根本没有跟前妻离婚,说是要再婚,谁知道是不是想搞两头大?

祝颜舒一开始是不喜欢他的长相,后来听说的多了,连他这个人都不喜欢了。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做不到把人把外赶。

“稀客,稀客。”祝颜舒款款起身,“付先生是刚从英国回来还是刚从美国回来?”

付文山快步上前,脱帽含胸行礼,然后抓起祝颜舒的一只手还要行吻手礼,被张妈端着茶上来打断:“先生请喝茶!”

张妈觉得这个付文山是不可能真心对待祝颜舒的,嫌他浪费茶水和她一早就布置的这么好的客厅,送上茶以后也不肯走,就站在沙发旁边等着送客。

付文山一手端茶杯,一手拿帽子,张望了一番发现张妈显然没有受过高级仆人的教育,是不会帮他挂帽子的,只好就这么坐下来,把帽子放在膝上。

祝颜舒只会捧着茶笑盈盈的看着他。

对着这样一张笑脸,付文山实在说不出抱怨的话。

付文山向前倾身,恨不能凭着他的小身板越过长长的沙发够到另一边的祝颜舒:“祝女士,许久不见,您一向可好?我在美国一直非常想念你。”

祝颜舒笑着问:“我都好,多劳您挂念。您去美国是公干还是去看望太太?”

付文山连忙说:“前妻,前妻,我们早就离婚了。”

祝颜舒只是笑。

付文山说:“而且我这次去美国,其实是我的儿子叫我过去。”他停顿了一下,神情复杂,仿佛有一件麻烦的事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祝颜舒便问:“是令公子有什么烦难的事吗?”

付文山摇头:“不是,他在那边过的还好。他叫我过去,其实是想……他想建议我搬到美国去。”

祝颜舒放下茶杯,来了几分谈兴:“令公子是希望你也移民过去吗?”

付文山点点头:“是,他建议我尽快决定。只是我要过去的话,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祝颜舒问:“什么问题?”

付文山:“当年我的前妻便是利用我的儿子才能到得了美国,现在如果想把我也带过去,移民政策中已经没有空子可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跟我的前妻在美国结婚。”

祝颜舒顿时觉得这是一种暗示!这让她对话题失去了兴趣,她靠回椅背,冷淡的说:“那要提前恭喜您与太太再结连理了。”

付文山却觉得他已经暗示了许多内容,不但没有看懂祝颜舒的脸色,还擅自将这冷淡的娇容当作是对他的不舍得,此时便深情的说:“其实我是更愿意留下来的,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挽留我的话……”

祝颜舒默默的深呼吸,端着茶杯专心喝茶。

应付这位付先生已令人身心俱疲,偏偏在这时第二个客人也不请自到了。

第二个客人是救火队的廖局长介绍的,名叫于英达,幸好不是廖局长的亲戚,不然就更难对付了。

于先生衣着光鲜,相貌堂堂,住着大屋,开着小汽车,头发也没秃,今年四十四岁,与祝颜舒勉强可称为相衬。

但他没有工作,是一个傍家儿。

据说是跟着北京城的大官逃到这里来的,后来旧主家出了事故,他就这么流落出来。年轻时吃过一些苦,现在只凭以前积攒下的旧人情做事。

他为人极会来事,人情练达,并不算是没有本事的人。

祝颜舒喜欢打牌,曾与廖局长的夫人打过牌,因而认识了这位于先生。彼时她以为于先生是廖夫人的亲戚,后来得廖局长介绍两人正式认识,她才搞清楚于先生与廖局长夫妻之间错宗复杂的关系,于是便对于先生敬而远之了。

她并非看不起傍家儿这份“工作”,这世上有傍男的,也有傍女的,像于先生这样傍上一对有权有势的夫妻的,也并不鲜见。

只是她也实在是不认为他们是一路人。

但于先生仿佛打算从良了,一眼便相中了祝颜舒,特意请廖局长做媒。他也算诚实,初次见面便将过往全数告知,他道从小在戏班子里学戏,学了一身污烂本事,生得这么大,也没自己亲手赚过一文钱,主家破败之后,他流落在外,还是只能靠这点能耐赚钱糊口。但他如今年纪大了,早想改邪归正,日后也能安安生生吃一碗茶饭。他请祝颜舒放心,必不会逼迫于她,也绝不会令她名声有污,只是希望她能给两人一个机会。

祝颜舒再四拒绝也无用,幸好于先生平时从不登门,因为他的出身,反倒更在意清白名声,只有在过年这种时候才提着礼物上门,来了也并不久坐,连茶都不喝,放下礼物就走,乃是祝颜舒难以应付的追求者中最好对付的一位,唯一麻烦的是不知他何时才死心。

于英达光鲜亮丽的一出现,付文山的脸就挂下来,又酸又臭又长。付文山的许多优势放在于英达面前就只有“清白”可以胜过对方了,可对男人来说,财富权势长相口舌都是优点,唯独五十多岁的清白不是。

而于英达哪怕身家再丰厚,认识的达官显贵再多,他也不如付文山是个身家清白的正派人。

于是这两人一相见便两厌,是天生的对头冤家。

两人虽然平时绝不会在路上碰见,但也早就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像今天这样不巧,一起在祝家遇上的情形也有过两三回。

祝颜舒一见此景,头都大了几分,她一手按住额头就要打算装病回避,付文山却起身,对于英达说:“某些人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

于英达:“我与付先生有同感。”他把礼物递给张妈,并不走近,也不坐下,只是对祝颜舒行了个礼:“祝女士,祝您新年快乐。”

祝颜舒只得站起来还礼:“同样祝您新年快乐。”

于英达仿佛说了一句已经够了,对付文山说:“付先生这是要走了吧?刚好,我与付先生同路。”

付文山站起来就是想代祝颜舒拒客,见于英达如此说,就盼着祝颜舒能开口留他,只赶走于英达,于是一双眼睛就期待的看向祝颜舒。

祝颜舒赶紧抓住这个机会!

“慢走!张妈,代我送送两位先生。”她说。

张妈心里这两个都不是良配,就算想要追求者撑门面,也要看一看来的是什么人啊。

她铁面无私的说:“付先生,于先生,请吧,我送二位出去。”

付文山是百般不愿意走的,而于英达也不愿意留付文山在这里献殷勤,而且他这样做反而能讨好祝女士。

于英达留给祝颜舒一个“交给我”的深情眼神,硬拖着付文山一起走了。

张妈赶着送到大门外,回来推开门,就见祝颜舒歪在沙发上。

张妈:“太太,快坐好,不然又有客人来了看到了怎么好?”

祝颜舒扶额:“你快饶了我吧,这哪里有好人哟!”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看大纲时发现,我忘了除夕夜……所以一直觉得奇怪,怎么写着写着,苏老师好像少了一场戏?初一都过了,年夜饭呢?病糊涂了也没办法,只好日后把除夕那场戏当番外写了。我现在每天八点就睡觉,所以今天还是只来得及写燕燕,明天如果能更有精神,就把霖霖补上一章,希望精神更好一点。大家晚安,明天见^^

☆、家务到底怎么做

杨玉燕与杨玉蝉赶在午饭前回了家, 没进门就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推门进去一看, 是三个来拜年的客人, 勉强算是认识的。

是祝颜舒以前常去的西式裁缝铺的老板与老板娘,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这三人一见到杨玉燕与杨玉蝉回来了, 都连忙起身问好,祝颜舒也起身替两边做介绍。

杨玉燕记得这一家裁缝铺这两年都会亲自登门拜年,还感叹过这个时代的生意人真是用心啊。

祝颜舒客客气气的说:“快问好呀。”

杨玉燕和杨玉蝉就一起行礼问好。

裁缝铺的老板与老板娘连忙还礼,而那个中年男人的举动最出奇, 他竟然掏出了两封红包要塞给她们。

杨玉燕当时就愣了, 祝颜舒也惊吓的叫道:“快收回去!”

杨玉燕和杨玉蝉都不可能收陌生人的红包,祝颜舒也坚决不肯接受,那个男人才将红包收了回去。

他收回红包以后, 裁缝铺的老板与老板娘也有些尴尬,三人就匆匆告辞了。

张妈在他们走后赶紧关上了门,杨玉燕从刚才起就非常好奇了,现在终于忍不住问:“那个人是谁?他是不是顶了那间裁缝铺?”

张妈失口要笑,连忙掩住。

杨玉蝉推了她一把:“你不要管,快脱了大衣吧。”

祝颜舒应酬了一早上闲人,累得不得了,实在不想再应付自己这个鬼精鬼精的女儿了,她拢着白狐披肩说:“我这一早上都没闲着,回屋躺躺,吃饭了再叫我吧。你们也赶紧把衣服换下来, 歇一歇。”说完转身就回屋,还关上了门。

张妈就去收拾桌上的茶水盘子,动作又快又轻。

杨玉蝉把杨玉燕推回屋,才小声说:“不要瞎说,妈要不高兴的。”

杨玉燕听话的脱了大衣,换了鞋,还是不解:“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们红包啊?”

杨玉蝉翻了个白眼,稀奇道:“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又傻了?”她正想给妹妹好好解释解释,张妈已经赶紧来敲门喊她们出去了。杨玉蝉走出去时还被张妈打了一下:“别跟你妹妹瞎说。”

杨玉蝉发现精明的妹妹也有傻乎乎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她应道:“我晓得了。”然后就快步回自己的房间了。

张妈这边已经给杨玉燕解释:“那是你们家以前常去光顾的裁缝铺,现在你们不去了,他们这才特意上门拜年,是为了挽留客人,红包是给小孩子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杨玉燕接受了这个解释:“原来是这样,他们还挺周到的。”

张妈:“行了,你换了衣服就出来吃饭吧,这新衣服换下来,可别弄脏了,等你出门再穿。”

张妈合上门出去,走到祝颜舒屋里对她说:“放心吧,大小姐懂事得很,二小姐根本没发现他们的心思!”

祝颜舒刚才被杨玉燕撞上一直坐立不安的,生怕这只小机灵鬼瞎说,现在这颗心才算是放下来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失笑道:“吓得我这心一直跳!这孩子竟然没看出来?”

张妈替她把白狐皮披肩收起来,说:“二小姐年纪还是小了点,盯大小姐盯得紧是因为她们是姐妹。她看您,就是在看亲妈,哪个当孩子的会替亲妈操这个心?”

祝颜舒往床上一仰,捂着脸说:“唉,我也不想让她们知道这个事啊,多丢人啊。”

张妈笑道:“这有什么丢人的?一家好女百家求。这个男人要不是太穷,年岁倒是正好。”

祝颜舒腾的一下坐起来:“您别替我招笑话了!这个人才三十七岁,差了我七-八岁呢!”

张妈:“差七八岁算什么?你要找个比你大七八岁的,那没两年他都要拄拐杖了。只要男方不介意,你就别想那么多,我觉得小点挺好的。”

祝颜舒哎哟一声捂住脸:“我的妈妈,你真是折腾死我了。”

张妈笑道:“上午实在是辛苦太太了,你躺一躺,下午只怕来的人更多,一会儿午饭后我煮个冰糖雪梨给你吃,润润喉咙。”说罢合上门出去了。

祝颜舒再次倒到床上,上午来的这三个男人在脑海里转来转去,细思哪个都不合适,却不能不叫她这一颗女人的心更加跃动起来。

女人被人追求,总是开心的事呀。

午饭只有她们母女三个人吃,一张圆桌上就坐了三个人,看着都有点冷清。

张妈把饭菜摆好,特意将鱼头对准祝颜舒,又拿来葡萄酒,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然后就要去客厅吃,祝颜舒站起来拖住她:“张妈,你也坐,替我们添点人气。”

她一说,杨玉燕和杨玉蝉都站起来拖张妈,把她往椅子上按,杨玉燕跑得快,还去厨房多拿了一套餐具出来。

张妈唬了一跳,连忙挣扎推拒:“这可不成!哎哟!我哪能坐在这里?!”

无奈双拳难敌六只手,她站不起来,又见餐具已经被二小姐亲手摆好,大小姐还亲自替她倒了一杯紫红色的葡萄酒,浓郁的葡萄果香与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最终令张妈舍不得站起来了,她紧张又激动的坐在那里,乍着手:“哎哟,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祝家母女三人见她不自在,就没有再闹她,纷纷落座后,祝颜舒举杯祝酒,另三人也都跟着将酒杯举起,祝颜舒先与张妈碰一杯,笑道:“祝愿日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张妈眼眶一热,慌忙点头:“太太说的是!”

杨玉燕也先与张妈碰杯,笑道:“祝愿大家幸福美满,财源广进!”

祝颜舒一下子就笑起来,张妈听着二小姐这祝词还是熟悉的风格,不由自主就变得自然多了,笑道:“二小姐说的是正理!大家都好好的,还要有钱,日子才能过得好呢。”

杨玉蝉举着杯子笑,与张妈碰过后说:“祝愿大家都身体健康,天天进步。”

张妈说:“大小姐说的也好,人啊,还是健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