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用红枣砸时暮来着,没想到一激动就抄起了红枣旁边的柚子。
周植很快想开,“没事,估计死不了。”
估计?
这他妈要是死了就完犊子了好吗!!
时暮现在欲哭无泪,她距离完成任务只有0.01公分,距离回到家只有0.01秒,可是——全被大侄子毁了!!!
系统:[节哀啊宿主,能继续和我在一起完成任务,您应该非常不幸。]
时暮:[滚。]
系统发出了两声刺耳的脑电波,估计是在笑。
时暮笑不出来,她的眼泪就在肚子里流。
月光清凉,夜色宁静。倒在地上的少年迟迟没有响动。周植踩着拖鞋啪啪从里面小跑出来,他先是看了看傅云深,虽然用脚尖在他脸上轻轻踩了踩。
没任何动静。
周植慌了:“是不是死了啊?”
“深哥你可不能死啊!”
依旧没动静。
时暮也慌了,任务上可没说任务目标死了宿主会怎样,她总不能和他殉情吧?
“傅云深,你死了没?你要是死了你就吱一声啊!”时暮趴倒在他跟前,伸手拍拍那张俊俏的脸蛋。
少年双眸紧闭,任凭他们怎么叫都没响动。
时暮抬头:“你砸的,现在你给他做人工呼吸。”
说着,起身让开了路。
周植一脸纠结:“不、不好吧。”
时暮咄咄逼人:“那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说的是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周植活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俩个兄弟,要是被自己用柚子砸死一个就太蠢了,再说了,傅云深能力不凡,要是变成了鬼,估计也是牛逼哄哄的鬼王,到时候找他索命怎么办!
周植咕噜声咽了口唾沫,缓缓凑近,俯身,两手掰开傅云深的嘴,眼一闭,心一恨,鼓起腮帮准备往过渡气。
昏死过去快走到鬼门关的傅云深总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一阵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硬生生把他从半死不活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刷。
他睁开了眼,对上了周植近在咫尺的脸。
砰。
一拳头挥到周植眼窝。
“操!”周植捂眼痛呼,连连后退,“太好了,没死!!”
太好了,初吻还在!!
时暮也松了口气,这种状态都能打人,说明人没什么事儿。
打完那条件反射的一拳后,醉醺醺的傅云深又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看着眉头紧锁,时不时哼唧两声的少年,时暮一脸为难。
看他们这状态是回不去家了,今晚也只能在这儿凑合一宿。
这座屋子有两间卧室,一间主卧一间客卧,然而因为时间不够,客卧还没打扫出来,枕头被子都没有,住人肯定不行。他们有三个人,只能有两个人睡主卧大床,剩下一人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时暮看了眼皱着眉头,一脸难过的傅云深。
大佬还在醉酒状态,人格很有可能没切换回来,让一个妹子和周植睡一起不切实际,她倒是不担心周植会做出什么,就怕……暴躁的芸芸一控制不住脾气把周植给砍了。
如此想来,也只能让她和傅云深睡一块了。
头痛。
万万没想到同眠任务会这样完成。
第40章
时暮叹了口气,和周植说:“你把桌子收拾收拾,我带傅云深去洗洗。”
他身上沾满酒气和地上的灰尘,脏兮兮的压根上不了床。
周植喔了声,然后看到时暮弯腰把将近一米八的傅云深打横抱了起来。
老实说这个画面实在有些难入眼,周植觉得傅云深更娘了。
回屋,进入浴室,把傅云深丢在小浴缸里。
他蜷缩着,模样乖巧安静。
时暮咬咬唇,缓缓向傅云深伸手,先脱了少年的衬衫,接着拉开裤子拉链,再然后……时暮动不了手了。
傅云深似是觉察般半眯起眼,黑色的眼眸像是流光一样,迷人的很。
时暮脸红,莫名心虚。
“你身上撒了酒,我想帮你洗洗。”
傅云深定定神,表情突然变化,他笑,“暮暮你可真好。”
暮暮。
这称呼可不像是傅云深会叫出来的。
时暮原本的心理负担猛然卸下,毫不犹豫把裤子从他身上扒拉了下去。
傅云深长得很结实,长腿长手,腹部有肌肉,两条腿的肌肉线条性感有力,他双腿交叠搭放在浴缸边沿,微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波斯猫,一派慵懒高贵。
若这芸芸有自己的身体,不知要迷倒多少纯情小男生。
“内裤脱吗?”
时暮眼神下滑,望着傅云深双腿间的位置一阵羡慕,看起来很大,比自己新买的l号要大,现在的小男生发育的就是好,自愧不如。
傅芸深眨眨眼,摇头:“不能随便看男孩子的身体,不好的。”
时暮忍不住吐槽:“这也是你自己的身体吧。”
她一本正经:“这是傅云深弟弟的,不是我的,没经过他同意,不能乱脱裤子。”
时暮一笑:“你还挺有原则。”
“那当然。”傅芸深骄傲挺了挺胸脯,“行了,你出去吧,我自己随便洗洗,对了,今晚我是和你睡的吗?”
时暮点了下头。
她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可不和那傻大个在一起。”
说完,用水认真的冲洗着大腿上的酒气。
时暮看了她一眼,收拾起地上衣服准备拿出去洗,就在此时,傅芸深抬起头:“暮暮,你有刮胡刀吗?”
刮胡刀?
时暮指了指架子:“新买的,还没拆呢。”
仪式要做足,除了宿舍的一把刮胡刀外,新家也特意买了一把。
傅芸深点点头:“那你帮我拿一下。”
时暮犹豫会儿,把刮胡刀递过去,问:“你要做什么?”
傅芸深:“刮腿毛。”
“……?”
说着,她竟然真的刮起了傅云深小腿上的腿毛。
时暮倒吸口凉气,急忙阻止:“别了吧!要是傅云深醒过来肯定以为是我做的,会杀了我的!!”
人家好端端喝了个酒,醒过来腿毛就没了,这这这这不好交代啊!
傅芸深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儿,他小时候偷喝过一次酒,被继母打了,那顿打还是我帮挨着呢,还有一次偷吃了酒心巧克力,嘿嘿,也是我帮忙挨着。傻弟弟清醒过来,都以为自己断片儿了,所以这次也不会多想。放心吧。”
刺啦。
一刀下去,腿毛少一片。
时暮眼皮子狠狠跳着,默不作声收回自己的手。
算了,小公主开心就好。
“那你是怎么存在的?”
小公主一边刮腿毛一边说:“不知道啊,估计是他想要个姐姐,我记得邻居家有一对姐弟,姐姐每天都会给弟弟讲睡前故事,云深的阁楼刚好可以看到他们房间,有时候会偷偷开着窗户听。”
傅云深很孤单。
只有她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那个阁楼潮湿狭小,父亲病重后,继母收了屋里的灯,夏日飞舞的萤火就算是暖阳了。
他蜷缩在黑夜里,侧耳倾听着小女孩甜美的声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当做了女孩子的弟弟,把自己代入到了那个幸福的家庭里。
可是有一天。
女孩子走了。
大雨,车祸,他亲眼看见她鬼魂离开。
那天晚上傅云深哭了许久,躲在衣橱里痛苦压抑着,哪怕是继母每日的毒打都抵不过那日的痛苦。
那个死去的女孩叫芸芸,芸芸众生的芸芸,再然后……她出现了。
第一次出现是偷吃了酒心巧克力,芸深帮着挨了那次打,再后来,饿了一天的傅云深偷喝了继母的红酒,那段时间她已经完全成熟了,喜欢花裙子,喜欢高跟鞋,喜欢化妆品,喜欢彩色,喜欢公主。
贪玩的芸深忘记了身为姐姐的责任,按捺不住诱惑的穿了继母的衣服和高跟鞋,事情败露,她被打得很惨。从此后,她学会了收敛。
就算傅云深不小心喝了酒让她出来,她能做的也是找一本故事书,自己拍打着自己,像那个死去的小女孩一样给她醉酒的弟弟讲故事,哄着他入睡,尽管她知道傅云深根本听不见。
芸深心酸,不是为弟弟,是为自己。
她——
好想谈恋爱!
好想有性生活啊!!!!
“你他妈就说说老娘造什么孽!”傅芸深咬咬牙,“对了,刚才是不是有人打我?”
想到周植那个柚子,时暮忙不迭摇头。
她摸了摸后脑勺:“那就是摔得,不过砸了下让那小兔崽子清醒了。”
时暮小心翼翼问:“那……那个小兔崽子呢?”
傅芸深:“他一杯倒,醉晕了,明个儿就醒来了。”
时暮哦了声,突然看到她抬起了胳膊,刺啦刺啦挂腋毛。
心里又是一跳,万般思绪无法言说,有的“男人”想拼了命长腋毛,而有的“女人”死了劲儿刮腋毛。
唉,哀哉。
时暮出门把衣服洗干净,挂好,又整理好床榻。
周植也清洗好了厨具,一脸为难慢悠悠向她走来。
时暮抹了把手上水渍,小心翼翼朝遇事方向瞥了眼,一把拽过周植,踮起脚尖到他耳边:“我和你说,今天的事儿你千万不能告诉傅云深。”
周植瞪大眼:“为啥?”
时暮压低声音:“你想想,傅云深要是知道你要亲他,还用柚子砸他脑壳,他能放过你吗?”
“不、不能。”
“那就对嘛,你再想想,正常男人看到自己喝醉酒变娘炮什么心情?”
周植:“不太好……”
时暮:“那你是他兄弟肯定要帮忙隐瞒啊。”
“……”
嗯,是这么个道理。
周植被说服了。
小公主已经洗好了澡从里面出来。
躺在沙发上的周植被他吓出了心理阴影,根本就不敢看他一眼。
进了卧室。
啪嗒声关了门。
她身上裹着浴巾,头发已经完全吹干,香喷喷的玫瑰味儿。
“我刚搬进来没多少衣服,就一套睡衣,你估计穿不进去,就凑合一下吧。” 时暮挠挠头,“床挺大的,我……尽量不靠近你。”
这话说的很心虚。
时暮睡觉不太老实,旁边没人还好,要是有人肯定会当保证缠过去,她现在只期盼睡着后自己做的不要太过分了。
傅芸深长那么几岁,没像小孩子一样扭捏,她和着浴袍,直接侧躺了上去。看了她一眼,时暮跟着躺倒在另外一边。
这两天她累坏了,刚挨枕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时暮睡颜平稳,呼吸均匀。
身旁的傅芸深睁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脑袋,嘴里小声嘟囔:“弟弟啊弟弟,姐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叹了口气,傅芸深恋恋不舍的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了傅云深。
他一杯倒,喝了好几瓶果酒早就醉的一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