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在于,他为了收礼金,连着办两场酒。
你哪怕今年办一场,明年办一场也成啊。
可是柳尚林一个个都打电话通知了,他们能怎么办呢?
柳尚林在电话里语气牛的不行,仿佛现在他已经混出头,是个有钱又有人脉,衣锦还乡的大老板。
他唬人的架势特别足,不论是亲戚朋友,还是他生意上认识的人,被他唬住的人还真不少。
而且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把消息透露给慕家人听,不仅亲戚朋友都发了邀请,给老同学们也都发了邀请,这些老同学看柳尚林现在混得这么好,之前一辆奥迪,现在一辆路虎,两辆豪车,真混出来了啊,反正就六百块钱的事,有些想和他套近乎的,也来了。
有些是看穿了,但不说破。
在他们眼里,柳尚林是实实在在意义上的小人,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是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尤其是柳尚林在钻营这一块,还真有两把刷子,有时候他们虽然很不齿他的厚脸皮,但不得不说,他确实认识不少人,得罪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捅一刀。
反正就两三千块钱的事,包个红包就打发了,何必去得罪人?
于是腊月二十八,还真有不少人来吃喜酒。
柳尚林老家在邻水县下面的一个离县城很近的镇子上,开车二十来分钟,镇子很繁华。
他就在他家门口的小镇的酒店里订了八桌,还真给坐满了,一桌大概一千块钱,八桌八千块。
于是朋友圈和同学群里,还真有不少和柳尚林的路虎合照的。
柳家的家人也特别能吹,这辆车买了一百来万,别人问,他们直接说两百多万。
很多不懂车的,还真当两百多万呢,羡慕的不行。
柳父不知道柳尚林的真实情况,看到以前都瞧不起他的邻居们纷纷恭维他,兴奋的两颊通红,走路生风。
他的几个姐姐们也都真心的为这个弟弟感到十分的骄傲和自豪,和人说话声音都大了些,下巴都太高了些,跟着忙前忙后。
慕清的好友王蓉把柳尚林买了路虎办喜酒的事,跟慕清说了,因为柳尚林也邀请了王蓉。
慕清差点没被柳尚林的骚操作给笑死。
买车办喜酒收礼金这样的事,还真是柳尚林能够干得出来的。
只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场喜酒之后,大年初六,他又办了一场喜酒。
买车酒你都来了,进房酒这样正经的喜酒,你总不能不来吧?
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柳尚林是将这句话的精髓诠释到极致了。
众人都被他的这波骚操作搞懵逼了,而且还不好拒绝。
为什么呢?因为柳尚林在邀请他们之前,全部先打电话问了,他们初六有没有空。
有的精明的,直接就说初六要去老丈人家,或者其它什么事,再问他什么事。
等柳尚林再说他初六办进房酒的时候,他们就干脆直接推了,但柳尚林又很热情,一般人都办不出这么6的事,说不出这么6的话,偏偏他就能说得出口,做的出来。
于是拒绝不了,又被他恶心的不行的人,干脆就一个红包发过去,然后表示人真的有事,来不了。
更精明点的,红包包个屁,简直被他恶心坏了,背后各种骂。
反正只要钱到了就行,你骂也好,不来也行,只要你当着他面骂,或者被他知道了,他不仅无所谓,还觉得自己6的不行。
而一些傻白甜的,在他问了你初六有没有空,直接回答了有空的,全部得来,没法拒绝啊。
有些勉强答应了的,半途想反悔,不好打电话,就在快到日子的时候发微信,说自己初六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初六那一桌就他订了六桌,真正来的人三桌都不到,然后柳尚林收了礼金之后,把那三桌的钱还退回来了。
柳尚林这波操作,让大家对他的评价什么的都有。
亲戚觉得他简直就是个大极品,以后再也不想往来的那种,即使往来也要留十个心眼。
同学朋友就觉得,柳尚林估计是吹牛比,真要有钱还能办出这样的事来?那车指不定就是租的,反正这样的人以后是不想交往了。
生意上的朋友们则觉得,卧槽,柳尚林简直是雁过拔毛,脸皮的厚度简直能破纪录,像这样不要脸,舍得下脸皮还死要钱的人,今后说不准还真能是个人物。
最后一类人对柳尚林的评价反而要高一些,反正不管他人品怎么样,一起合作能带着他们赚钱就行。
但不管哪一类人,都对他有个共同的认识,这个人的脸皮,简直厚到了极致。
王蓉就属于柳尚林校友兼普通朋友的这一类人,背后对着慕清狂吐槽柳尚林,“他还让我把他的车和他的房子的照片发朋友圈,他其实就是让我发给你看吧?他到底什么意思?是想给你看看他的路虎车,让你后悔吗?”
慕清就狂笑:“那你还真发给我看。”
“我是让你看看他是有多极品啊!”王蓉都简直了:“清清,幸亏你跟他分开了,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
“能让你看出来,他就不是柳尚林了。”慕清笑。
“我跟你说,我们背后都在猜测他那路虎搞不好是租的,骗我们礼金呢。”
慕清想了想说:“那应该不至于。”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听说那辆路虎两百多万呢,H市也买了房,之前还有辆奥迪Q7也没卖,给他姐夫开回来了,听他说买了一百万呢。”王蓉崩溃道:“不懂他既然这么有钱了,干嘛还要占这些小便宜。”
因为柳尚林本身就属于那种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石头都能给他刮下三层油的人。
“那个奥迪Q7……”慕清抚额,“其实是辆二手的。”
第47章
这还是她前世结婚好几年后,才知道的事,柳尚林隐瞒的很深,还是结婚时间长了,他对她不设防了,不留神给说出来的。
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的他很明白,这个社会就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尤其是生意场上,人们看你拎了个好包,开了辆好车,首先就会高看你一眼。
可他那时候哪里买得起豪车,正好他三教九流认识的人多,其中有个做汽车修理行业的朋友告诉他,他有个客户出了车祸,人没了,车子成了‘凶车’,但车子七成新,现在便宜卖,问他要不要。
柳尚林身上有股煞劲,一咬牙,就买了,事后谁也没说过,一直在外面吹是他花了百万买的新车。
实际上这辆车也就十万出头一点。
王蓉都惊呆了:“卧槽!那他还跟我说一百零五万!”
慕清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事,两个人就说起了别的。
去年两人没聚成,就约着今年聚。
柳尚林家年二十八办酒,慕清年二十九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带了小阿瑾。
这是小阿瑾第一次回家,慕爸爸慕妈妈搞得十分隆重,又是放爆竹又是放烟花,还埋怨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慕清怕小阿瑾被爆竹声吓到,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捂着她的耳朵带着她躲到楼上去。
回来这么晚,自然是为了陪席瑞安。
之前两个新年,都是小阿瑾陪着席瑞安过的,今年却只有他和席教授两个人,席瑞安包括席教授夫妇都感到十分的失落,原本热闹的屋子都仿佛随着小阿瑾的离开而安静了下来似的,席瑞安更是觉得心都被带走了。
慕清带着小阿瑾回去的时候,席教授夫妇都跑过来送,叫她过年早点回来,还提前给小阿瑾塞了红包,说保佑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慕清答应席瑞安,年初二就回来。
这次慕爸爸没再说什么。
妹妹的孩子看上去比小慕嵘都大,慕辰和陈曦都惊呆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就大概明白,这孩子应该是柳尚林的。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阿瑾,之前也不知道妹妹已经有了孩子,没有准备礼物,就包了个大红包。
他们问阿瑾多大,慕清抱着明显比小慕嵘大的小阿瑾,面不改色的说:“十七个月!”
你特么逗我?这是十七个月?说二十个七个月也有人信啊!
小阿瑾看上去实在太机灵了,身子特别灵活,带着小慕嵘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小慕嵘完全追不上她,而且说话特别溜,各种意思的表达特别清晰,还会数数背三字经,小慕嵘二十七个月,才会数到十呢,小阿瑾都能数到一百了。
这是十七个月?
孩子单独看看不出什么差别,但是和小她两个月的小慕嵘放在一起时,任谁都不会觉得,小阿瑾比小慕嵘要小。
可能是基因优化剂的缘故,小阿瑾特别聪明,身体极为灵活,个子也比小慕嵘要高,别说十七个月了,说她是三岁大的孩子也是有人信的。
慕辰陈曦嘴上都没说什么,但晚上回去却暗暗讨论。
“阿瑾……不会是柳尚林的吧?”陈曦忍不住问慕辰。
慕辰也点头:“估计是了,不过清清已经和那边离婚没关系了,清清说十七个月就是十七个月,你别说漏了。”
慕爸爸慕妈妈那边也是。
慕妈妈纠结地说:“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肯定不止十七个月啊。”
要是孩子刚出生,哪怕是两年前,慕爸爸慕妈妈都会劝慕清复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自打慕爸爸知道慕清的赚钱能力,知道她名下那么多房产之后,慕爸爸就已经转变了想法:“有些孩子就是长的比别的孩子快,比别的孩子高。”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看阿瑾,看着比嵘嵘灵活多了,嵘嵘才刚会数到久,阿瑾《三字经》都会背了。”
两个孩子看着差不多大,但明显阿瑾各方面看上去都比小慕嵘要好一些。
慕妈妈点头:“可是也不对啊。”她仔细回忆着时间:“那也不对啊,清清和柳尚林早就分开了,曦曦怀孕的时候,清清可什么都没有啊,阿瑾看着比嵘嵘要大好几个月呢,清清真要怀孕了,那年过年我们也该看得出来才对啊。”
那年过年,陈曦怀孕两个多月,慕清怀孕四个多月,冬□□服穿得厚,也看不出来,加上陈曦因为身体不好提前生产,慕清是足月后过了预产期第十天才生产的,也就是说,阿瑾实际年龄比小慕嵘就大一个多月,可看上去跟大了五六个月似的。
如果是五六个月,慕清那时候肚子起码得七八个月,□□个月了,那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掉了。
“难道小阿瑾真的才十七个月?”慕妈妈已经被搞糊涂了。
要说阿瑾十七个月,那快两岁半还没有阿瑾会说,没阿瑾会跑,各方面都差阿瑾一些的小慕嵘算什么?
老两口仔细回忆那年过年慕清的异常,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异常都没有。
那时候慕清就是没怀孕。
“我记得她还陪老陈夫妇打麻将呢。”妈妈斩钉截铁的说:“我确定她那时候没怀孕!”
她才五十几岁,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记忆力好着呢。
她抹着女儿带给她的护肤品,回到被窝里。
慕清给慕妈妈的护肤品是她自己用的抗衰老祛斑除皱的美肤霜,因为普通瓶子无法储存灵气,里面的灵气七天基本上就散的差不多,慕清只是用旅行装给慕妈妈装了很小的一瓶,慕妈妈这是第一次用。
这下不仅慕妈妈给搞糊涂了,心底已经确定孩子是柳尚林的慕爸爸也搞糊涂了,“这么说孩子可能真是席瑞安的。”
“那为什么清清说阿瑾才十七个月?”
“可能是怕柳家人过来找麻烦吧。”说到柳家,慕爸爸也很烦。
前天不少认识的亲朋都打电话过来,说柳尚林发达了,不仅在H市买了房子,还买了两百多万的路虎的事。
慕爸爸心里腻味,心想那算什么,我闺女都在H市买别墅了。
心下得意,还不能炫耀,哎呀,真是憋得慌。
慕爸爸心里暗爽,嘴上却道:“他们家怎么样和我家早没关系了,以后他家的事情都不用和我说!”
慕爸爸慕妈妈因为纠结阿瑾的事,慕清说年初二就要回去,慕爸爸也难得的没像往年一样拦着。
席瑞安吃过年夜饭就回到自己的房子,给慕清发视频。
今年慕清没再打麻将,而是带着小阿瑾在房间和席瑞安视频。
原本慕爸爸让她下去玩一会儿,他们来帮着带阿瑾的,但今年是小阿瑾第一次回老家过年,在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亲人,她有些不习惯,十分粘慕清,慕清也怕她会感到不安,一直陪着她。
等到晚上和席瑞安视频时,房间只有她们俩的时候,小阿瑾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活泼。
看着视频中仿若近在咫尺的慕清,和奶声奶气喊着爸爸的小阿瑾,席瑞安之前寂寥的感觉顿时消散,和小阿瑾一样,笑呵呵的和她们娘俩聊天。
慕清问他晚上没出去玩,他说:“你不在,没什么好玩的。”
大学同学都回了老家过年,高中同学好多年没聚过了,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他已经恢复容貌,之前他们怕伤到他自尊心,平时有什么聚会也不再叫他,叫他他也不会去。
“可以和同学出来聚聚啊。”慕清觉得他的生活圈太窄了,可能是从小的生活圈见到的全都是高校中搞研究的,他性格也是如此,喜欢泡在实验室里,要么就是对着电脑上敲敲打打。
席瑞安:“嗯。”了一声,慕清以为他年初一会出去玩呢,结果他年初一跑去超市买了一堆年礼回来,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
慕清年初二就要走,和王蓉约了年初一下午见,小阿瑾在家里和小慕嵘玩。
慕爸爸为了两个小家伙,特地弄了个房间当玩具房,里面有很多海洋球,还有积木、滑滑梯等物,两个小家伙就在里面玩。
慕清和王蓉约在一中的门口,主要是王蓉想吃一中门口的各种小吃了。
两人已经三四年没见了,慕清原来的微信号不再用,朋友圈也不发,导致王蓉乍一见到慕清特别夸张的捧着脸,若无旁人的大声惊叹:“卧槽!大美人!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她快速的跑到慕清身边,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好细好嫩!”
随着她这声夸张的惊呼,一下子引起很多人的回头,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慕清身上。
慕清原本就长的出众,在路上的回头率特别高,之前很多人还没注意到,此时因为王蓉的喊声,纷纷看过来,还有个骑着电瓶车的人因为一直回头看慕清,一下子撞到前面的大垃圾桶上,把王蓉给笑的。
其实王蓉也长的不错,只是她这人孩子心性,加上年轻,还没有存钱的概念,有了钱就想着各种玩,各种吃,反而对化妆打扮上不是很上心。
此时看到慕清打扮的这么好看,心里原本没有开窍的那根筋,突然就开窍了,想要学习化妆打扮的技巧。
她坦荡的很,小伙伴长的好看,她比小伙伴还要得意,尤其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子走在一起,那在路上的回头率绝对是杠杠的,基本上两人走到哪,人们的目光就跟到哪儿。
即使因为过年,有太多往常在大城市里工作生活的年轻人都回到这个小县城,给小县城增添了太多新鲜靓丽的美景,可两人在人群中依然如聚光灯般吸引着他人的目光。
惊叹了一下小伙伴的美貌,王蓉就开始拉着她征战学校附近小吃街,她是个十足的吃货,特别能吃,两个人就像回到了高中时期似的,从小吃街这头吃到了那头,然后满足的去逛街。
慕清他们这个虽然是小县城,却很大,也十分繁华,不然两年后也不会被划成县级市了。
县城里各类商场都有,王蓉平时和别的小伙伴一起逛街都逛不尽兴,此时遇到慕清了,慕清又是个会打扮的,给王蓉挑的东西都特别适合她,等从商场里出来,她整个人已经被打扮一新,基本上慕清给她挑的东西,她都给买了下来,拎了许多化妆品。
女人嘛,说起护肤品,化妆品,那简直就停不下来。
慕清前世也是用过各种化妆品和护肤品的,心得一大堆,两人肤质差不多,她觉得用得好的,就给王蓉各种推荐,一下子让王蓉种草了很多护肤品化妆品,从此落入买买买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王蓉看着镜中美美美的自己,捧着脸自恋了一会儿,爽朗中带着些羞涩地说:“本来初六的同学会我都不想参加了,现在被你打扮的这么好看,不参加岂不是浪费了,你跟我一起去吧好不好?”她抱着慕清的胳膊撒娇:“好不好嘛~”
慕清摇头:“这次还真不行,我明天就要走。”
“这么快?”
“嗯,有事情。”
王蓉有些失望:“那好吧。”她眼珠机灵的一转,“明年就是我们毕业十周年了,十周年同学会你总要来吧?”
这年头特别流行办同学会,王蓉早前还兴趣缺缺,现在可想参加同学会啦,让老同学们看看自己焕然一新的新形象。
王蓉在老同学们的心中,吃货的印象太深刻了,很多人对她的印象都是一个活泼可爱爱笑的,书包里总是带各种零食的女孩。
“好快啊,转眼间就毕业快十年了。”慕清话没说死:“到时候有空就来。”
王蓉直接忽略‘有空’二字:“那就这么说好了!”
高中生活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可有时候回忆起来,还仿如昨日。
两人又聊起各自的生活、工作、男朋友,听说慕清有了男朋友后,她十分惊喜:“真的呀?长的帅不帅?柳尚林还旁敲侧击向我打听你的事呢,要是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估计要气死了!”
慕清道:“我的事情别和其他人说了,也别和柳尚林说,什么都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