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冬季也很少下雪,此时居然飘飘洒洒的下了轻盈的雪花。
席瑞安走在寂静的路上,周围除了汽车驶过的声音,似乎整个天地就只剩下自己脚步的踏踏声。
他看了眼手机,手机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消息,此时她正在做什么呢?是在打麻将,还是码字?
慕清根本就没打算在家过年,电脑都没带回来,就一个行李箱,里面除了换洗的衣服外,就是一件宽松版的大衣和毛衣,行李箱很小,光是一件大衣就装满了。
要不是怀孕了不能提重物,她连行李箱都不想带,直接一个背包,不要太轻松。
码字是不可能了,原本是想打麻将的,但她现在特别嗜睡,吃完晚饭才八点多,整个人就困的不行,让给了其他人玩,自己跑到楼上洗洗睡了。
*
柳四姐夫一大早就来到慕家。
众人都以为他是慕家的亲戚,都客气的招呼他,直到帮忙收礼金的堂弟看到来人登记的是柳家的名字,想到昨晚清清姐和他们说,他们已经离婚以后都没关系的话,立刻跑到楼上去,和慕清说:“清清姐,柳家来人了,还包了个红包。”说罢将红包递给她。
慕清就心里一惊:“是柳尚林吗?”
“不是,是他姐夫。”
慕清这才松了口气,她就知道以柳尚林狗皮膏药的性格,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她将红包递给他:“你把红包拿去给我爸,就说柳家人来了,叫我爸赶他走。”
堂弟见慕清是真的不想再和柳家有任何关系,不再耽搁,连忙咚咚咚跑下楼,去一个包厢里找到正在招呼新来客人的慕爸爸,悄悄将他拉到一边,把红包给他,说了柳家来人的事。
慕爸爸笑着和包厢里的客人打了招呼,然后拿着红包出去。
慕家的很多亲戚都不知道慕清和柳尚林离婚的事,就算听说了些风声的亲戚,也搞不准两个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了清清着想,也不会轻易得罪她的婆家人,还对他很客气,给柳四姐夫端茶倒水。
慕爸爸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柳四姐夫正在和慕家亲戚你推我送,相互倒茶的情景。
慕爸爸走过去将红包塞到柳四姐夫怀里,将他往外推,慕爸爸说:“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照道理我不该把客人往外推,但慕家和柳家已经没关系,我女儿也很柳尚林已经离婚,礼金嫁妆都分割的清清楚楚,经过上次的事情两家早已翻脸,我是不可能再把女儿嫁到柳家那样的人家,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柳四姐夫被慕爸爸推着一直向外走,还不停的说:“叔叔,叔叔,上次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好,做的不对,其实这些都是一场误会,都是我们擅作主张,尚林他根本就不知道……”
“不管知不知道也和我们慕家没关系了,今天我家办喜事,我不想闹的太难看,你回去吧。”
“叔叔,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们真不是那个意思,这个也是我们一点心意,还请你们收下……”
“不用了!”慕家的院子特别大,从里面一直到外面这段路也很长,慕爸爸一直将他推到大铁门外,“你回去和柳尚林说,叫他以后不要再来缠着我们清清,我有事很忙,不招待了。”
柳家今天做喜事,大铁门本来是敞开的,慕爸爸直接招呼了一下门卫室的小堂弟:“慕韬,关门!”
慕韬是慕家小辈中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十二岁,读五年级,他性格沉静坐得住,便被慕爸爸安排在大门口门卫室,有客人来了就通过对讲机通知一声。
慕韬听到慕爸爸的话,没什么表情的按了下关门的按钮,两扇大铁门便自动向中间滑动,关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小铁门开着,铁栓还是栓上的。
柳四姐夫站在大铁门外,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慕爸爸,扒着铁门喊了好几声,最终无奈地走到一旁,给柳尚林打电话:“我现在在慕家门口,红包慕家不收。”
柳尚林正堵在高速上,心烦气躁:“你进去把红包扔桌上就走,他们还能拦着你不成?”
“我扔了,你老丈人直接把我赶出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柳尚林将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已经中午十一点了,从公司出发,经过绕城公路,因为是年底,回家的人特别多,整个绕城公路堵的跟蜗牛似的,到现在还堵在绕城公路上呢。
本来就堵了一肚子火,听到柳四姐夫的话更是火大:“你不会用点方法吗?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说你有什么用!”
饶是柳四姐夫脾气再好,听到他的话也不禁沉了脸色。
柳尚林还要用到他,缓了缓语气说:“行了,我知道了,我已经上高速了,大概下午能到,我自己去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柳四姐夫一大早过来,早上早饭都没吃,就在慕爸爸那里吃了一肚子灰,现在又在小舅子这里吃了一肚子气,脸色很是难看的回去。
柳四姐看到他回来,正在家里看电视呢:“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
“被赶出来了,之前打到人家家里去了,现在去讨好,别说慕家,就是我我都不会同意。”柳四姐夫没好气地说。
“不就是个大学生嘛?天下大学生多的是,她拿乔什么拿乔?都是个二手货了,除了我们尚林还有谁会要她?她以为她多金贵?我们尚林好歹开了公司,靠自己的能力买了车,配的起她了,现在多少大学生毕业后拿个三千工资,被人使唤的跟狗一样。”柳四姐一边剥着芦柑一边冷着脸说。
柳四姐夫没好气说:“那你叫你兄弟去找别人吧,反正这事我是办不了了,我到现在饭都没吃。”
他摸摸自己的微微发疼的胃,起身去厨房。
柳四姐立刻乖觉地起身去厨房给他热饭菜。
*
席瑞安不知道慕清昨天说的今天就回H市是不是真的,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一直在看时间,以往从不觉得时间如此漫长,现在却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数着过。
终于到了十点整,他估摸着她已经醒了,发信息问她:“醒了吗?今天还回来吗?”
慕清今天早早被表弟说柳家来人了,早就吓醒了,心里正在想对策呢,看到席瑞安的信息马上回道:“回的回的,今天就回。”
隔了好长时间,席瑞安的下一句话才发了过来:“你发个定位过来,我来接你。”
发完之后,他就紧紧地捏着手机,仰头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应该克制,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服自己:“你只是看她是个孕妇不方便,才会想去接她。”
可他又十分清楚,不是这样的。
如果还是以前的他,他会毫不犹豫,立刻热情似火的去追逐自己想追的女生,不会生出半点怯意,可如今……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看镜中的自己,慕清她年轻、漂亮、活泼,性格独立坚强,即使是在他未毁容前,这样的女孩都是女神般的存在。
她不可能看上他。
不可能。
这个声音像是要摧毁他心底萌生的一切奢望,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着他心底如烛火飘摇的勇气。
他忽然生出一股想要将面前镜子砸了的冲动,心底莫名的焦躁……和悲凉。
在等待慕清回复消息的这段时间,他就像在等待审判官的判刑一样,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忐忑和焦躁。
一方面他知道,他不应该放任自己的心动,应该及时阻止,一方面却克制不住的想要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的消息,想要看到他。
他突然扔下了手机,大步走出房间,走到到阳台上打开封闭的玻璃窗户,眺望远方。
冬日的冷风透过窗户吹拂在衣着单薄的身上,飘进来几朵细碎的雪花,好半响,心头那股狂风暴雨似的燥意才终于平复下来。
他双手搭在窗台的玻璃护栏上,将头颓然地靠在手臂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对她心动,还是太长时间一个人,想要有个伴。
在他独自一人灰暗没有色彩的时间里,慕清的出现,就像一道粲然的艳阳,将他从晦暗阴霾的世界拉了出来,变得正常。
好半响,他才转身回了房间,慕清的信息已经回了过来:“你要来接我?今天下雪了,高速上会很堵吧?你真的要来吗?”
慕清知道他平时除了上课,已经好久没有出门散心了,难得他有想要出来的想法,她觉得她还是要给予鼓励。
“我一会儿要跟我哥去接我嫂子,接完嫂子直接去酒店了,到时候估计会直接从酒店走,我就是给你定位你也接不到我。”
见他一直没有回复,怕他多想,又回道:“你在家宅了这么久,出来散散心也好,要不是我哥结婚家里很忙,肯定邀请你来我们家玩,我爸特意买了好几只土鸡回来,我正在吃鸡汤面呢。”
咔嚓,发了张鸡汤面照片过去,然后又发了定位。
“你要是想来就来吧,不过我可能没时间招待你,而且我下午就要回H市。”她以为他是一个人待着闷了想出来散心,却不知道找谁,毕竟自他毁容之后……
而她每天看惯了他那张鬼脸,他给她看也无所谓了。
而且她是个孕妇,和他说过,这辈子要是遇不到真爱就不打算结婚了,两个人就像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相处起来比男人还要安全。
她却不知道,席瑞安在打开手机后,看她一条一条又一条追发过来的微信,之前还晦涩不安的脸上,此刻如雨过天晴般露出了多么愉悦的笑容。
在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后,他立刻给她回了信息:“酒店名字给我,下午就到。”
他并不是个会顾影自怜自怨自艾的人,遇到问题想的都是如何去解决,去争取。
他就起身给席教授打电话:“爷爷,你帮我问一下上次的整容医师,如果我再做植皮手术的话,脸上的伤能够恢复几成?”
席教授正在自家的小花圃内照顾他的几株科研成果,听到孙子的话大喜:“你终于想要整容啦,我这就给你联系!”
刚毁容的那段时间,孙子沉浸在父母双亡的悲痛中,加上身上大面积烧伤,一直在进行治疗,加上身上没剩下几块好皮肤,只做了简单的恢复整容治疗,并不像那些明星一样,做很精密的整容植皮。
可老是顶着这样一张脸也不是办法,身上的伤疤还能用衣服遮住,脸总不能一辈子都戴个口罩不见人吧?
现在孙子终于想通,想去做整容植皮了,席教授自然是大喜。
虽然孙子的手术需要不少费用,但他却并不缺钱,别的不说,就是他花圃里精心培育出来的一株兰花,也能卖上百万,更别说还有其它科研成果。
打完电话他就没再耽搁,拿上外套戴上口罩去地下车库。
倒车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眼睛,他摘了口罩,正视了一下镜中的自己,又戴上了口罩。
他从未有过哪一刻像此刻这样,迫切的想要恢复自己的容貌。
第20章
席瑞安并不知道自己的容貌能够恢复几成,即使脸上的容貌恢复了……他望着自己爬满手背向衣袖里蔓延的伤疤,身上呢?满身的伤疤,很多人看着就怕,她呢?
席瑞安刚刚因为决心整容植皮而鼓起的一些勇气,又因为看到手背上狰狞的疤痕而心生涩意。
此时他竟有些不想看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他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悸动,连心动都不敢让她知道。
他是十点钟出发的,在绕城高速堵了一个小时,才终于上了高速。
柳尚林处理完公司的事都十一点多了,也没吃午饭,就着急地开车子去一家车行,领了一辆黑色奥迪,坐上奥迪走了。
奥迪还没有上牌照,崭新的,只有临时牌照在上面。
会开奥迪上路,也不过是想在慕家人面前扬眉吐气,让慕家人对他刮目相看而已。
本来他是想买路虎的,平时出去与客户谈生意,有一辆好车,客户都能高看你一眼,而且车子和房子不同,如果急需要钱的时候,用房子做抵押贷款手续很多,车子就方便多了。
但是在这些天找慕清的过程中,他有了另外的打算。
他依然觉得慕清是为了钱才离开他的,只要给她钱,她就还会回来。
不就是钱吗?
柳尚林狠狠按了一下喇叭,感觉自己坐在奥迪车里,身价都高了许多,看着周围一二十万不值钱的小车,心里头都是鄙视。
他做的是黄金、原油的现货,这两年正是期货最火的两年,尤其是黄金价格,更是一路疯长,现在都四百六十多一克了,钱就跟纸似的,特别好赚。
前几年他刚入这一行,跟着他师父,还只是个公司小职员,在他努力弄清楚了公司的一切运作和渠道之后,就不再满意只做一个小职员,来到H市想另寻机会,自己开公司。
他那时候公司还没开呢,刚把慕清追上,意外听说慕清小时候算过命,八字极旺。
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他都特别高兴,他们这一行都特别讲究这个。
原本慕清是和他说好,先谈一年试试,不合适就分手,合适到明年年底再订婚,他心眼极多,当时嘴上答应了,私下却将请帖都发了出去,还告诉她,发的全部都是他生意上的大客户,他们都会过来给他的婚礼捧场。
他算是摸准了慕清的性格,又从慕妈妈那里入手,平时对慕清更是关怀的无微不至,吃饭的时候端茶倒水夹菜,为她开车门拉椅子,怕她头撞到车顶,她每次上车的时候,他都还细心的用手拦在车顶上,这样慕清假如上车碰到头,也是撞在他的手心。
知道慕爸爸好茶,找了朋友买了好几种名茶给慕爸爸,平时各种保健品,只要他那边父母有的,必然给慕爸爸慕妈妈也准备一份,那是十足的好男朋友,好女婿。
有人说,看一个人在不在乎你,看细节。
人会说谎,这些细节的身体语言总不会说谎。
那时候慕清刚大学毕业,阅历有限,也是被他这些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细节打动,见他求婚时语气诚恳,虽然心中还有犹疑,加上慕妈妈一直催婚,终是半推半就点头办了婚礼。
其实刚结婚那半年,慕清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第一次发觉不对的时候,是他有一次和她说,他租的那房子房租四千五一个月,说话里话外都是说他工作很辛苦。
谁都不会怀疑枕边人对在这种小事上撒谎,因为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慕清也从未怀疑过,还特别体谅他,心想,既然他已经出了房租的钱,那日常生活开销就她来支付,除了家庭中产生的一切衣食住行的费用外,包括两人平时出去吃饭,柳尚林也能心安理得的花着她的钱。
她是个接受了一个人,就一心对他好的人,她自己本身能赚钱,平时对金钱不会有太多概念,不仅喜欢给自己买买买,也喜欢给他买买买,反正都是一家人,谁会算计那么多呢?
但谎言毕竟是谎言,人们在随口说谎的时候,很多时候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但听过的人却不会忘记。
柳尚林在两人结婚后,就找了另外两个有意向的客户,三个人凑了些钱一起合伙开了个公司,短短半年时间,光是他一个人就已经分到两百多万。
忙于公司里事情的他,很快就忘了自己曾说过什么,自己自打嘴巴把话给说漏了,说房租三千八一个月。
当时慕清很疑惑:“你上次不是说四千五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四千五?肯定是你记错了。”柳尚林是自己说过的话,除非你拿录音给录下来,不然打死不承认的那种,还会反咬一口,一定说是你记错了。
可偏偏慕清有时候又是很较真的人,她明明记得很清楚。
这事她虽然当时有些不高兴,但过去就过去了,没有多做争执,没想到过了两个月,两人在闲聊的时候,柳尚林一个得意又说漏了,说房租两千八。
慕清简直黑人问号脸:WHAT???
“你不是说三千五吗?”这个时候她已经很不悦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上撒谎,并且一次又一次,她都已经和他说了,以后不要对她撒谎。
更荒谬的是,之后她在房东那里知道,那套房子的真实房租只有两千块。
这才有了两人结婚之后的第一次爆发,也就是慕清重生那天,那时她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觉得他满口谎言,是真的打算离婚的,并不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发现怀孕。
尤其是在她怀孕,两人领证之后,柳尚林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完全套牢她了,随着两人相处日久,他开始在她面前逐渐放松警惕,在日常生活中,她也逐渐发现他的一些问题,基本上他说的话,你要打个对折甚至三折来听。
当然,这个过程是缓慢的,和很多普通夫妻一样,两人是在共同的生活中,一点一点的发现问题。
但不管是前世今生,柳尚林的想法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前世那次爆发之后,为了安抚她,他确实没有买路虎,而是买了房子,写的她的名字。
今生也一样,柳尚林决定回去好好哄慕清,两人把证给领了,买个房子,写她的名字。
反正不管写谁的名字,都是属于婚内财产。
他心中算计的清清楚楚,甚至因为自己已经买了豪车,又即将在H市这样的大都市里买房,而越发的志得意满,他想,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抵得住房子和车子的诱惑。
没有一栋房子解决不了的事。
他都把房子写她的名字了,还想怎么样?
这样一想,他又放松了下来,哪怕高速这么堵,路上因为下雪有些打滑,他心也淡定了下来,甚至开始期待的想看到他说要买房写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和老丈人丈母娘的反应。
他唇角扬起一个不屑的笑,打开音乐,手指轻轻在方向盘上随着节拍有节奏的轻轻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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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水县这边的习俗是中午办婚礼,新郎官早上一大早就要起床,带着他的伴郎团们去新娘家里接亲,接亲的过程当中各种红包肯定是少不了的,好不容易用红包打开了门,进去还得找新娘子藏起来的鞋子,之后再由新娘的兄弟背着她出门,一路不能回头,走出门的时候得向后抛洒一把红筷子。
两家原本住同一个小区,后来慕爸爸买地盖了农家乐后,两家就分开了,但也离得不远。
即使女儿嫁的这么近,在女儿向后抛下筷子被背着离开的时候,陈妈妈依然泪如雨下。
十几辆婚车,载着女方这边的客人,没有直接去酒店,而是先来到慕家,由新郎慕辰抱着新娘子进了新房。
慕清怕嫂子没吃东西肚子饿,慕妈妈包了一碗馄饨让慕清给新娘陈曦端过去。
新娘化了妆,小馄饨刚好一口一个,不至于把妆给弄花了。
这边热热闹闹的放着鞭炮,等到十一点多,时间差不多了,两边的客人再一起坐婚车和慕爸爸早已叫来的两辆大客车,一起往酒店去。
慕清去的时候,把自己的包也拿上了。
她是想婚礼结束后,就直接去高铁站,坐高铁回H市。
此时她还不知道席瑞安已经正在赶来的路上,看外面飘着雪,估计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又担心会遇到柳尚林,心一直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