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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周建脸都气红了,“我还带着小雁和孩子一起过去的呢,小雁还在厨房帮忙了一中午,合着,我们就是过去出力的是吧?人家帮工还有钱拿?咱们这是倒贴钱啊。”

  “还是王涛媳妇聪明,都没让王涛去,我们真是白添了三十块,哦不对,小雁也包了二十块,挣点钱容易吗?有这钱我还不如给我儿子买点肉吃。”

  “也是小雁性子好,换做别人还不得跟我闹?”

  “妈的,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以至于后面连黎宵都黑脸了,饭都没吃,直接领着两人走了。汪雁带着孩子去了周建家,周建跟黎宵过来,准备待会儿去进货。

  不管怎么样,还得继续挣钱养家。

  江柔听了皱眉,也觉得朱强媳妇做的太过分了,问:“朱强知道吗?”

  周建冷笑,“他就算之前不知道,但刚才能不知道吗?我反正以后不会拿他当兄弟了,他是有钱人,我们高攀不起。”

  越想越怄,小时候朱强长得瘦弱,经常被人打,要不是有哥护着,他能平安长大?

  黎宵一直不说话,吃完后拿过周建的碗,直接去厨房里洗了。

  出来后喊上周建出去进货。

  走之前对江柔叮嘱,“我晚点回来,你早点睡。”

  江柔点头。

  第二天上午,江柔和黎宵抱着孩子出门去上户口。

  这边上户口的时间比较宽限,江柔记得她哥嫂生完孩子一个礼拜后,就把孩子户口上了,这边是三个月内。

  所以拖到现在。

  两人带上需要的证件到了当地派出所,然后把孩子记在了黎宵的户口本上。

  因为派出所的人不多,所以半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然后江柔拉着黎宵一起去了不远处的照相馆。

  黎宵一开始还不愿去,“那个有什么好玩的?”

  江柔不搭理他,他爱去不去,她自己和孩子照。

  也是这个时候她没手机,不然她肯定每天都要照一张,安安这么可爱,怎么能不拍下来?

  而且因为今天是安安第一天出门,她特意给孩子好好打扮了一下,换上漂亮的薄款小袄子,外面系着大红色的呢子斗篷。斗篷是她扯的布画了样式请人做的,大红色的衣服衬的小家伙皮肤雪白,眼睛乌溜溜的,脑袋上还扎着两小撮毛,毛就一寸长,朝向天空。

  黎宵手贱,每次看到都要捏一捏。

  江柔给孩子扎头发的彩绳是黎宵买的,他本来是买给江柔的,除了彩绳,还有大花,就是那种宽宽的白色松紧绳上缝着一圈圈纱,纱有彩色的,有大红色的。

  怎么说呢,这种头花江柔小时候用过,她妈给她买来上舞台表演用的,但她二年级以后就再也没戴过了。

  也不知道黎宵是怎么想的,会觉得这东西适合她。

  江柔自然不会用了,不过给收了起来,想着闺女四五岁的时候可以戴着玩。

  照相馆里没有人,江柔抱着孩子进去说想拍几张照片。

  店主听了直接领着他们去楼上,楼上有一个大房间,中间立着照相机,两边靠墙的地方是一排挂满衣服的架子,分小孩子和大人的。

  照相机对面是背景板,背景板有很多种,可以自己挑选。

  江柔没换衣服,架子上的这些衣服也不知道多少人穿过了,她不想穿,不过却从角落里翻出一些道具,有个小孩子戴的旗头,江柔直接拿着扣在闺女脑袋上了。

  刚才还一脸不感兴趣的男人,这会儿见了,也忍不住笑了,伸手将闺女脑袋上的旗头扶正,还从江柔怀里主动接过闺女,用勉为其难的语气道:“那就来一张吧。”

  主动坐到了背景墙前面的板凳上。

  “……”就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男人。

  江柔无语的去翻背景板,找出一个蓝天白云充满童趣的背景板,道:“要这个。”

  店主过来帮忙将背景板换好。

  一共拍了十二张,中间给小家伙换了好几个头饰,又是花又是灯笼的,还有小动物帽子。

  小家伙就这么乖乖任由他们俩摆弄,扭着脑袋好奇看周围,大概是第一次出门,眼睛滴溜溜的转,都有些看不过来了。

  实在是被折腾烦了就蹬蹬腿。

  照完相黎宵抱着孩子去看,还算比较满意,问人:“什么时候能洗出来?”

  店主也满意,觉得这几张照片都可以贴在门口招揽生意了,“后天就可以拿到。”

  黎宵觉得有点久,皱了皱眉。

  江柔倒是好说话,“记得帮我们塑封。”

  照片要是不塑封的话,放久了很容易花。

  “可以。”

  ——

  周末的时候,周建带着他女朋友汪雁过来吃饭,一同过来的还有个三岁的小男孩。

  汪雁看着比周建大几岁,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绑成麻花辫,垂到腰间,圆脸细眉,皮肤有些黑,身材略显丰腴。

  人说不上好看,但让人看着很舒服,给人很亲和的感觉。

  小男孩长得跟他妈妈很像,脸圆圆的,皮肤黑的发红。

  性子似乎有些安静,站在妈妈腿边拽着衣角,不说话。

  前些天汪雁放下自己手上的事过来帮周建,周建干脆和她把证领了,周建虽然年龄不到,不过他户籍上的年龄刚好大两岁,是当年办户口的时候被人不小心弄错了。

  领了证,汪雁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他家了。

  汪雁还趁机将孩子名字改了,现在跟着周建姓,叫周鸿,以前叫万星。据周建说,她很喜欢电影黄飞鸿。

  这也是他带她看的第一部电影。

  因为这事,汪雁前婆婆还去她娘家闹。

  江柔将特意做的猪肉脯拿出来给孩子吃,他还不要,使劲儿摇着头。

  只不过咽口水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倒是周建不跟江柔客气,将一碟子猪肉脯拿过来,直接往儿子怀里塞,“你婶子给你的,你就拿着吃。”

  汪雁看周建这样,忙推拒,用带有口音的话道:“你干嘛,拿两块就行了,拿这么多,你是不是疯了。”

  怪周建这家伙不知道客气。

  她现在对周建朋友都有阴影了,生怕又惹了人哪里讨厌。

  周建也不懂,还继续给孩子,“嫂子人好,你别见外。”

  汪雁头疼,扯着他还回去,“你快拿回去,哪有你这样的……”

  两人嘀嘀咕咕的,周建说话江柔还能听得懂,这边的人说话只是有些平翘舌不分,其他的还好,但汪雁说话江柔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还叽里咕噜的说的特别快。

  江柔看来看去,最后没忍住捣了捣旁边黎宵,悄悄问:“她在说什么?”

  黎宵抱着闺女万事足,耸了耸肩,“谁知道?”

  直接转身进屋了。

  江柔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道:“快进来吃饭,今天中午的菜一半都是你哥做的。”

  “真的?”

  周建一听就兴奋了,直接将猪肉脯往孩子怀里一塞,“那我可要好好尝尝,小时候哥给我做饭,差点把我家厨房烧了。”

  汪雁看了头疼,对江柔不好意思笑笑,“真是麻烦你们了。”

  江柔听不懂,只一个劲的笑,“快进来吃,早就盼着你来了。”

  吃饭的时候,汪雁和孩子也比较拘束,尤其是那孩子,都是大人夹什么他才吃什么,不敢自己主动夹。

  而对面的小家伙就没这么多烦恼了,她已经喝了奶了,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着的时候就喜欢被人抱着,所以吃饭的时候,黎宵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筷子吃。

  喝了一个多月奶的她体重蹭蹭蹭往上长,江柔现在抱久一点就胳膊酸。

  大概是看着黎宵吃东西自己也馋了,手放在嘴里嗦。

  黎宵不喜欢她嗦手,觉得不干净,时不时将她手从嘴里拔出来,再动作娴熟的拿她胸前的口水巾一擦。

  然后面色淡定的继续吃自己的菜。

  周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前几天过来,他还看到哥给安安剪脚指甲呢。

  从小到大,哥在他眼里都是酷酷的形象,就像那种港地电影里的大哥,人家是演的,而他哥,天生就是那么厉害的人。

  谁能想到,那么酷的人竟然给女儿剪脚指甲,剪一个还亲一口。

  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所以这会儿看到他给孩子擦口水,已经能做到面色寻常了。

  倒是坐在周建旁边的小男孩,偷偷羡慕的瞄了几眼。

  江柔看到了,提醒周建多给孩子夹菜,别光顾着自己吃。

  周建才反应过来什么,给儿子夹了很多菜,完了又给另一边的汪雁夹。

  汪雁看着堆满菜的碗,脸上有些窘迫,觉得周建夹太多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多。

  出了黎家院子大门后,一直沉默的周鸿主动牵住了周建的大手,嘴里小声叫了一声,“爸爸。”

  周建听到了,忍不住一愣,随即激动的将儿子抱起来,“你再喊一遍?”

  周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喊了一声,“爸爸。”

  他其实什么都懂。

  村子里的小朋友都说他没有爸爸了,他妈嫁给后爸爸,以后就会有别的孩子,但是他对亲爸爸没什么印象,他只知道这个后爸爸对他很好。

  周建笑得嘴都咧开了,高兴的将儿子驾到肩膀上骑大马,他小时候没有爸,特别羡慕别的孩子能坐爸爸肩膀上。

  周鸿性子腼腆,但眼睛里亮晶晶的。

  旁边女人笑得一脸幸福。

  身后不远处,黎宵站在门口看到了,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江柔抱着孩子凑过来,“你不去洗碗,在这看什么?”

  “……”

第24章

  两天后,江柔抱着孩子出门,将照片取了回来。

  黎宵这些天和周建一起去市里卖卤菜那些,不仅卖卤菜,周建还弄着活鱼、山货、野菜那些一起卖,每天出门时那辆三轮车都堆得放不下。

  不过挣的也多就是了,最近黎宵经常从市里菜市场带菜回来,有从外地运来的大螃蟹,这时候刚好是吃公蟹的时候,蒸好后剥开壳满满的蟹膏。

  不过就是有点贵,一只都要几块钱,黎宵就买了三只,自己尝了个新鲜,剩下的两只都给了江柔。

  江柔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分了他几只腿。

  黎宵每天早上四点半出门,卖完东西就回来,一般都是下午一两点钟。

  今天也是一样,江柔在锅中留了饭菜,男人一回来就先去洗了把脸和手,他从水井里压出水,然后人凑过去弯下腰搓手搓脸。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江柔在家里都已经换上了棉袄,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不过水井里的水到了冬天,温度不是很冰就是了。

  洗完手和脸,他会去房间看一眼正在午睡的小家伙,看完才去厨房拿饭菜。

  今天他从房间里出去时,不经意看到桌子上多出了一封信。

  问坐在床上看书的江柔,“这是什么?”

  江柔抬头瞥了一眼,然后随口道:“照片啊,我今天去拿回来了。”

  男人闻言脚步一顿,然后转个方向直接坐了下来。

  信封没有合上,他从里面抽出照片看,第一张就是安安戴着旗头的那张,他和江柔并肩坐在一起,他怀中抱着女儿,旁边江柔眼睛弯弯,笑得特别开心。

  安安似乎不在状态中,歪着头,眼睛往斜上方看去,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很呆。

  而自己,虽然没有像江柔笑得那么夸张,但眼里也含着浅浅笑意。

  他从不知道,从照片中看自己是这个样子的。

  他以前也照过相,小学和初中毕业的时候全班站在一起,他还记得,自己永远都是站在最后一排。

  虽然他从小到大的成绩一直不错,但在老师眼里都是不讨喜的存在。

  黎宵一张张拿着看,看到最后一张,相机正好把安安打小哈欠的样子拍下来了,小家伙一副很无聊的样子。

  忍不住又笑了。

  江柔看他一直不动,没忍住提醒:“还不去吃饭?菜都冷了。”

  黎宵嗯了一声,出门时顺便将照片也带上了。

  还想再看看。

  江柔注意到了,默默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谁前几天说照相不好玩的。

  吃完饭,黎宵在家睡了半个小时,然后就又出去了。

  他这人真要做起事来很认真,每天进货都要自己亲自盯着,怕被人坑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去了养猪场后他才知道,有的人要是心黑的话,病猪也杀了卖。

  黎宵出门前,王涛还过来了一趟。

  拐弯抹角说了几句话,黎宵急着出门办事,见状不耐烦问:“是来还上次买鱼的钱吗?两块。”

  “……”

  王涛想起上次在周建那里买鱼,黎宵说帮他付,他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不敢再多聊,忙把这次来的目的说了,“朱强说结婚那天的事很抱歉,他当时并不知道,问你有没有空,说哥几个出去吃一顿。”

  黎宵听到这话,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王涛还在当说客,笑眯眯劝道:“咱们都是好兄弟,没必要闹得这么僵,朱强那人咱们还不知道吗,肯定是哪里误会了,算了,咱们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了。”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老大,朱强现在可不得了了,他家那边要拆了,能得很多钱。而且过段时间他就要去江南山庄里当厨师,听说那里一天能挣三十块,那一个月就是九百块了。他还说,咱们跟他关系好,等他在里面站稳了后,也把哥几个弄进去……”

  黎宵看着越说越高兴的王涛,突然有些心生厌恶。

  他印象中的王涛,是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喂路边小野猫的好人。是每年放假被他们几个拉着疯玩,最后快要开学才发现只有自己没写时,一边哭一边抄的老实人。

  可是现在,那个老实憨憨的王涛好像消失不见了,连一点影子都找不到。

  黎宵突然沉声问了一句,“王涛,你怎么变成这样?”

  正在侃侃而谈的王涛,听了这话,下意识停了下来,茫然看向黎宵,似乎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变成什么样?我没变啊。”

  黎宵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拒绝道:“你回去告诉朱强,最近我没空。“

  这次不仅是他一个人的事,还有周建,周建是带着女朋友一起去的,女方当时已经跟周建把证都偷偷领了,周建带她过去也是想认认人,给汪雁体面,可最后汪雁连坐的位置都没有。

  这是把人脸往地上踩。

  他当时就站在旁边,周围那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他当时就在心里庆幸江柔没来,不然他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王涛看黎宵突然冷下脸,就有些怕了,“那我回去跟朱强说。”

  灰溜溜跑了。

  因为这个插曲,黎宵出门前脸色都是臭的,不过还是叮嘱江柔将门关好。

  江柔也听到了刚才的事,没说什么,只让他骑车小心点。

  第二天上午,朱强拎着两大包东西上门。

  黎宵不在家,是江柔开的门。

  朱强看到她也不意外,可能刚结婚的缘故,笑得一脸喜气,“嫂子好。”

  江柔看到是他,诧异问:“你怎么过来了?你哥不在家。”

  “是吗?”

  朱强脸上露出遗憾,不过马上又笑道:“没事,我跟您说也一样。”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是前些日子结婚的事吧,当时太忙了,人多的容易弄混,梅子那边亲戚不认识哥和周建,所以把人拦在外面了,你说这事闹的,我昨天才知道呢。”

  “我就说那天晚上怎么就没看到哥了,当时忙糊涂了也没想起来要问问。真的,昨天听了这事后简直把我气坏了,我昨天在江南山庄没空过来,就让王涛帮我带句话,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哥还拒绝了,所以今天就带着礼物上门道歉。哥是个大肚人,可别为这种事生气了,不值得,梅子那边的亲戚平时都不来往的,很远。”

  说完还可怜兮兮道:“那天闹洞房闹了一晚上,硬是从我身上要了两百块钱才罢休,你说这样的亲戚,是不是头疼?”

  江柔听得一愣一愣,感慨真不愧是在饭店里做事的,口才真是好。

  可她又不傻,这话听着没什么,但仔细一想,错处全在他媳妇远方亲戚身上,以及王涛传错话,反正从头到尾都跟他没关系。

  可是就她听到的,是女方亲戚当着众人面说黎宵周建坐过牢晦气,才不让他们进新房的。

  要真是不来往的亲戚,怎么敢这么闹?

  而朱强,真的不知道吗,还是知道却默认了?

  江柔不知道怎么回,只是笑笑,“你跟我说没用,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你等黎宵回来再说吧。”

  朱强一口同意,“那也行,我先把东西放下,等哥回来我再来解释。”

  说着就要把东西放下。

  江柔自然不肯,黎宵肯不肯接受他的道歉都不知道,就收了他的礼算什么?

  忙伸手推拒,“不不不,你拿回去,要你这些东西做什么,你先回去,黎宵差不多两点多钟回来,你再来说一声也一样。”

  朱强哎哟一声,“那可真不巧,我等会儿还有事,要不这样,我把东西留下,嫂子等哥回来帮我说几句好话,过几天有空我再来解释清楚。”

  “……”

  一听这话,江柔算是明白他这趟的意思了。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当面跟黎宵道歉,他说这些,就是想把礼物留下,让她给说几句好话。

  她是孩子妈,是黎宵的枕边人,说的话自然比王涛的有份量,而且礼物都收了,黎宵就算想生气,恐怕也没那个脸生气了。

  等过几天气消了些后,他再过来好好道歉一番,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这心眼也是没谁了。

  若江柔是个眼皮子浅的,看到这么多礼物恐怕就顺势应了,可江柔不是,还很反感朱强这样的行为。

  遇到事没什么,可不想着承担解决、还把错全怪在别人头上就很败人好感了。

  先是找王涛来当说客,王涛没说通就来把她扯下水。

  朱强还把袋子打开给她看,里面装着各种营养品,维他奶、高乐高、芝麻糊……还有巧克力糖。

  江柔脸上笑容淡了,她客气对人道:“太贵重了,这些我哪能收?你肯定是误会黎宵什么了,他这几天忙的很,没听说他和你生气什么的,东西快拿回去,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声,你别多想。”

  朱强没想到江柔是这个态度,他去了趟王涛家,都没拎什么东西,王涛媳妇就笑得牙不见眼的,王涛都没说话,她就把人赶出来,让他来黎宵家帮忙说情。

  几个兄弟虽然一起长大的,但不得不说,跟王涛比,黎宵在他的心目中分量要重的多,他也知道,这次是真的把黎宵惹生气了。

  以他对黎宵性子的了解,他很担心这次朋友都没得做了。

  想到这里,他略带几分恳求道:“嫂子,这次情况特殊,您就帮我说几句好话吧,我这几天是真忙,江南山庄那里缺人,我得过去帮忙,不然工作恐怕被人顶了,我现在就得走了,东西我放下了,过几天再来谢谢嫂子。”

  说着就弯腰要把东西放下。

  江柔比他动作更快,硬是阻止了他,皱眉道:“这东西我真不要,朱强,你拿回去,不然我等会儿抱着孩子亲自给你送回去,就算是黎宵在家,我也不会让他拿你这么贵的东西,说出去也不好听是不是?”

  江柔是真的不想要,她现在跟黎宵过日子,自然替他着想,这次的事前因后果她都知道,明显是朱强装聋做傻欺负人了,道歉也不真诚,何必为了他让黎宵心里不痛快?

  她记得,以前她哥有次跟爸妈吵架,说起初中被人从楼梯推下去摔断了胳膊,导致与竞赛错过的事,当时欺负他的同学妈妈带着孩子上门道歉,她爸妈是老好人,见人家态度不错就说算了。

  可这事她哥记了好久,一直到成年都没忘记。

  江柔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替黎宵接受道歉。

  朱强听到她要抱着孩子将东西送回去,就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要,不是在客气。

  脸上神色有些无奈,看了眼江柔,最后叹了口气,拎着东西走了。

  黎宵今天回来的晚一点,他去医院看了下王婶王叔,还说过些天王叔就可以回来了。

  江柔正在房间里看书,听他说完后,便把上午朱强过来的事说了。

  黎宵皱眉,“东西呢?”

  江柔如实道:“没拿,我让他拿回去了,东西太贵了。”

  黎宵本来还有些不舒服,听到这话直接笑了,知道朱强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谁都像梅子和王涛媳妇?

  江柔向来不爱占人便宜,送越贵重的东西她越不会要。

  满意的点点头,“以后我会跟朱强少点来往,不是一路人了,他要是再拿什么东西过来给你,别要,回头我给你买。”

  江柔一笑,“好呀。”

  低下头继续看书。

  黎宵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心里一软。

  他从出生到现在,属于他的东西就不多,所以他以前很珍惜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现在他却觉得,如果不合适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处着了。

  可能因为身边多了江柔和孩子,他不是很怕失去什么了。

  ——

  十二月中旬,黎宵去市里卖卤味,回来时顺便将王叔王婶捎回来了,王叔身上的伤还没好全,需要坐轮椅。

  到了家门口时,黎宵背着王叔走在前面,王婶推着轮椅走在后面。

  刚好是傍晚下班的时候,周围一些邻居回家看到这一幕,都停下问情况。

  这片地方不大,周围住的都是老邻居,关于王家的事早就传遍了。

  原以为王叔出了事,王婶会整天以泪洗面憔悴的不行,这会儿看到一个月没见的王婶,发现人没瘦也没憔悴,脸上还挂着笑。

  一个短发婶子没忍住拉住王婶问:“爱花,你家男人怎么样啦?开车的司机可找到了?”

  王婶听了这话,没好气道:“找到嘛呀?小宵帮我去报了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段路偏着呢,路上只有一段车轮印,这能看出什么?我早就让他别去,他偏去,这事要怪就怪老王自己,他自己作的。”

  越说越来气,这段时间王婶都在医院呆着,也没什么可说话的人,憋坏了不少,这会儿看到邻居们问,恨不得拉着人一股脑说,说自己命有多苦,这么大年纪了还得为这种事奔波,说自己在医院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说多亏了黎宵,不然她真是两眼一摸瞎。

  “你们真是不知道黎宵这孩子有多好,那天晚上就是他把我家老王找回来的,医生说我家老王要是晚了一步人就没啦,你们说吓不吓人?这段时间,小宵经常去医院看我们,我还遇到一个骗子,要不是我把事情跟小宵说了,恐怕身上的钱全都被骗光了……”

  说到这里深深叹口气,“我以前觉得闺女考上大学了不起,现在瞧着,再了不起也没用,我打电话去他们学校,说人出去比赛了不在,还是小宵这孩子好,隔壁床的老太太还羡慕我生了个好儿子,真是亲的都比不上。”

  王婶嗓门大,江柔在后面厨房做饭都听见了。

  放下锅铲抱着孩子出来看,就见王婶在门口被人包围着,她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人瞩目的氛围,嘴巴噼里啪啦说着话,都不带喘口气的。

  江柔走到人群外围。

  隔壁院子大门敞开,黎宵看见门被堵住了,犹豫要不要出来。

  江柔看了笑,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眼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也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好在最后屋里的王叔受不了了,朝外面大喊一声,“马爱花,你够了。”

  外面王婶一点都不怕,还对周围听众道:“看到了吧,脾气还臭,也就我受得了他。”

  跟别人打了招呼,意犹未尽回了屋,没过多久,隔壁就传来王婶更大声音的吼骂。

  黎宵直接从隔壁翻墙回来的,比江柔还提前一步回到院子里,他也没进屋,看江柔回来,从她手中接过安安,问:“今天乖不乖?”

  江柔无语回他,“你女儿你不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短短两个月,肥的跟只小猪仔一样。

  现在还会看碟下菜了,这几天有点咳嗽的症状,街上老医生说问题不大,孩子太小吃药不好,弄点枇杷水喝就行了。

  昨晚她跟邻居借了枇杷叶子煮水给她喝,黎宵喂的,喝了后今天确实好了很多。

  不过为了防止还没好全,江柔今天又喂了一点,没想到这孩子还会看人下菜,她喂一口就不喝了,小嘴闭得紧紧的,嫌味道不好。

  江柔把这事说给他听,哪知黎宵还乐了,颠了颠手中的闺女,“就欺负你妈是吧?”

  别看江柔平时要求严格,但她好说话,孩子哪里不如意了,一再坚持她就很容易妥协了,比如小家伙不爱穿袜子,穿好也经常蹬掉,江柔就心软不给她穿了。

  但黎宵不是这样,他看似好脾气,天天抱着闺女笑,但一旦认定的事,就算孩子闹脾气他也不惯着,就像这些天,孩子已经不在他面前嗦手了。

  当然,他不在家的时候还是嗦的。

  平时他早上起来喂奶,孩子喝的也特别快,一点都不会磨蹭,不像江柔带她,得轻轻拍着她才肯喝,有时候还分心四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