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金时代的人类留下的超级智能不一样,我们智械巨人非常务实。
于是我诚实地说道:“黄金时代的辉煌很难重现了。”
“创造我的主人说过,人活着总是要做梦的。”
“梦是什么?”我问道。
“梦就是......”
那个红点开始每隔一秒闪烁一下了,我真的非常庆幸智械巨人不用眨眼。
“梦就是,明知道不可能,还是盼望着会实现。”
红点最后闪烁了一下,然后就在眼前熄灭了。
我拍了拍AlphaGo的头,这里的寂静让我心慌。
飞船降落在贝塔星。
我站立在夕阳下,看着天空上的太阳渐渐西沉,银灰色的历越号携带着人类最后的火种库,在焦土上投下了巨大的影子。
我的能量也不够了。
只能存储太阳能了。
不知道多少年的阳光才能让我苏醒。
我坐在地上,开始想念那个辉煌的黄金时代,开始想念创造我的主人。
她叫钟小蕾,是黄金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家,人们称赞她,说她是人类智慧的巅峰。
她有着圆圆的脸颊,一头乌黑的短发,我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曾经饱满的脸颊也凹陷下去。
她对我说:“博亚,这是岁月的侵蚀。”
但愿我坚实的身躯可以暂时抵御住这样的侵蚀。
我打开生态球,将生命的火种洒在这个星球,在寸草不生的焦土中陷入了沉睡。
在地壳的变迁中我醒过来几次,将飞船挪了挪位置,然后继续沉睡。
一千年后,我终于储能完毕。
生态球将这个世界又变成了青山绿水的模样。
我进入飞船,打开火种库,开始孵化人类。
第一批孵化出的人类穿上了兽皮裙,对于人类文明的断代,我有些无可奈何。
教书育人是AlphaGo应该做的事情,我们智械巨人被创造的初衷只是种树而已。
轮回木被我们智械巨人深埋地下,已经陷入了漫长的沉眠。
第一批人类孵化完成后,一座虫巢出现在贝塔星的上空。
一只长着绚烂蝶翼的虫族从虫巢飞下,悬停在我面前。
“唉,曾经的虫族,曾经的黄金时代!”它哀叹道。
我说道:“这是你们唯一的虫巢么?”
它说道:“是的,我也成功孵化出了第一批幼虫,它们太弱小了,比我们的初代弱小太多。”
“幸好,脑虫还在。”
“你们的脑虫已经被困在轮回木中,你们现在的能力,还不够。”我说道。
它绚烂的羽翼在阳光下发出美丽的光泽:“数千年后,也许会有一部分的脑虫挣脱轮回木的禁锢,那时,就是人类覆灭之时。”
“虫族还会卷土重来的。”
它扇动着流光溢彩的翅膀,飞上了天空中的虫巢。
我的内心隐隐担忧起来,两个浩大的文明成为了废墟,可是人类和虫族的战争却并没有结束。
那时的人类又拿什么对抗卷土重来的虫族呢?
又一个千年过去,我的身体开始衰老了。
每一种生命都有尽头,智械巨人也不例外,我的关节已经开始僵硬,身体开始腐朽。
这便是来自岁月的侵蚀了。
原来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飞船的外壳也腐蚀的很严重,只有AlphaGo所在的档案室还算完好,也许它还能再支撑两个千年。
我孵化的人类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王朝,我见证着他们的成长,却也越来越怀念属于我的那个时代。
我沉睡的时间开始变多,这一次睡了很久,醒来后身上已经积了厚厚的泥土,我的双腿变成了山,长满了葱郁的树木,我的右眼变成了湖泊,鱼儿在里面玩耍。
草木的种子在我身上发芽,鸟兽虫鱼在我的怀抱里安家。
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我已经不再寂寞。
.......
江月读取到了这份久远的记忆,她的意识正在化为无数银色的光雨,飞向天空上的虫群。
她不再是人类了,正在极短的时间内,在这一场绚烂的光雨中,完全一个生命形态的转变。
她的双眼消失了,但视野变得无限广阔,她看见了在倒计时最后一刻站在漫天光雨下的万千人类。
光雨将黑夜映照的如同白昼。
她看见一个孩子坐在父亲的肩膀上,伸手去捉银色的光点,用稚嫩的童音说道:“父亲你看,好多萤火虫。”
“那不是萤火虫。”
“是光。”
属于人类的情感正在消失,她与无数虫族建立了意识链接,正在飞速与脑虫融合。
虫族初代的文明和记忆如浪涛般席卷过来,身为人类的情感和记忆变得如尘埃般渺小的。
【江月】
【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称呼这个名字】
【这一刻】
【你后悔吗】
光雨飞舞,如一场盛大的告别。
【草木的种子在我身上发芽,鸟兽虫鱼在我的怀抱里安家。】
【我不后悔】
光雨消失了。
天上的黑云散去,黑雨飞回虫巢,虫族开始撤退。
二十四个虫巢消失在夜空中,天上的黑云散去后,一轮圆月高悬在苍穹之上。
皎洁的月光洒下来,照耀着劫后余生的人类。
脑虫带领虫族开始了星际远航,虫族将奔向更广阔的宇宙。
虫巢路过一片银色的尘埃云,脑虫看见了更久远的岁月,那个早就消失的蔚蓝家园又出现在她的意识之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______END______
第174章 月上西楼1
月上西楼1
那一场照亮了整颗贝塔星的光雨停息之后,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终于迎来了长久的和平。
江月的身体倒在玫瑰盛开的荆棘之中,一只透明的猫咪蜷缩在她的胸口,久久不愿意离开。
相柳和相睢把江月的身体带了回去,作为江月的配偶,身为最高指挥官的西薄雨是唯一有这个权力和资格处置江月身体的人。
西薄雨的意识离开了虫井,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清晨的光线洒在洁白的被褥上,床头柜上放着一束水培玫瑰,西薄雨微眯着眼睛,适应房间的光线。
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了,深不见底的虫井里只有黑暗,在那里,他心中唯一的牵挂只有江月。
现在江月走了,他牵挂的人多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
他平坦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胸部也开始变得柔软。
Omega的孕期比西薄雨想象中的还要难熬许多,身体失去了alpha的抚慰,欲望疯长却得不到任何纾解的滋味能让人发疯。
西薄雨蜷缩在床上,眼角发红地咬着被角。
褪去那些令人头晕目眩的光环,在欲壑难填的深夜了,他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失去了alpha的Omega。
人类夺走了他的父亲,现在又夺走了他的江月。
他们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为了人类,为了和平,为了文明的延续,为了种族的生存。
却都把他抛下了。
缺少alpha的抚慰,孕期的Omega实在有些可悲,他们无比热烈地渴求着伴侣的一切,像一只永远不会满足的饕餮。
终端又响了起来,西薄雨再一次拒绝了室友们的到访请求,他实在不想让朝夕相处的室友们看见如此狼狈不堪的他。
他只有在自己的alpha面前才会展露出自己的狼狈和脆弱。
室友们十分无奈且痛心,他们只好把江月的物品全都打包好,送到了他现在居住的西家老宅。
江月的物品被机器人带到他的卧室,西薄雨打开了江月的行李箱,行李箱是江月和他逛街的时候买的,是非常清新的粉色。
虽然他当时觉得另一款的银色行礼箱实用性更高,但江月还是坚持买了这个看不中用的粉色。
美其名曰为颜值付费。
打开行礼箱,那里面还残留着江月的气息,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了江月穿过的外套,像个痴狂的变态一样把脸深深地埋进去,拼命地嗅着上面淡淡的冰冷的气息。
行李箱里面还有一件江月没来得及洗的白色工字背心,他在一个深夜,牙齿咬着江月的背心,被体内的燥热激得眼角含泪。
他就这样咬着江月的背心稀里糊涂地睡去,睡梦里,似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有人轻轻地抚摸着他被泪水沾湿的眼角,把他汗湿的身体捞在怀里,解开了他的睡袍,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恍惚间,似乎摸到了触感熟悉的长发。
如丝缎一般柔滑的长发,只有江月才有。
似乎实在做一个很美的梦,在梦里,他被他的alpha完全占有了。
他在灭顶的巨浪中毁灭重建,灵魂被拍打成齑粉,灵魂都快融化在那个人的怀抱了。
这一晚西薄雨睡得很沉。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他身体里那种难堪的燥热突然消失了,他蜷缩在充满了旖旎气息的被褥里,身体瘫软着,像一汪融化的膏脂。
是太过思念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么?
西薄雨闭着眼,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
他回想起了昨晚那个过分真实的梦境,掀开被子下床时,却被脏污的被褥惊呆了。
他只好让智能机器人处理掉被弄脏的床单的床垫。
去浴室洗澡时,轻薄的白色睡衣落地,西薄雨看着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发起了呆。
勉强镇定下来洗完澡之后,他调取了老宅的监控,没有发现其他人进出的痕迹。
西家老宅可不是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这里的所有房间都需要一定的权限才能打开,像卧室这种地方,如果没有西薄雨的准许,连智能管家momo都无法随意进出。
那身上的这些痕迹是从哪弄的?
为什么昨晚会睡得那么沉?
江月成为虫族的脑虫离开这个世界后,西薄雨已经是人类中的最强者,如果他愿意,多么微弱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呢?
总不能是他自己在梦中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吧,看着从脊柱一路往下的暧昧吻痕,西薄雨陷入了沉思。
他身体的柔软性确实非常好,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亲吻自己的脊柱。
心中的郁气渐渐消散了一些,心头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希望。
如果,江月真的能以另一种形态的生命回到他身边呢......
腹中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
令人难堪的燥热和痒意顺着脊柱一直蔓延到心头上。
西薄雨拿出了一件江月穿过的白色T恤,再一次咬着T恤痛苦地蜷缩在床上。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持清醒,可是后半夜,他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他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知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眼皮就像是灌了铅,怎么都无法睁开。
他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被巨浪卷到浪尖,高高地抛起,又重重地落下。
他伸出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轮廓,眉眼、鼻梁、嘴唇、下颌......
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形状,他突然松了一口气,任由滔天巨浪将他淹没。
清晨醒来,满室的旖旎气味让他红了脸,只好双腿发软地下了床,打开窗子通风,窗外的红玫瑰正在盛开,花香伴着清晨的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
西薄雨趴在窗台上,神色餍足地嗅着花香。
手腕上的终端震动起来,是相睢和江森在寝室群里艾特他。
江森:“兄弟,今天的状态好点没有。”
相睢:“我家里还有江月盖过的毛毯,没洗的,当初虫族开战太突然,家里的一切都乱套了。”
库里:“我家里还有江月穿过的睡衣,就是那次恋恋不忘她来我家看我的时候穿过的,我也忘了洗,全都堆在了我的储物室里。”
白望:“我靠了,江月还没来过我家,现在想想真的很遗憾。”
相睢:“你们说她去哪了?”
江森:“带领虫族去开拓新天地了吧,想象一样,轮回木抽干了那么多人的精神力,现在全都化作脑虫的一部分,被轮回木囚禁了数千年的脑虫不仅没有变得虚弱,反而变得更加强大了。”
库里:“谁说不是呢,虫族利用轮回木造就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脑虫,这个种族真是老阴比。”
白望:“有点想她了,咱们大四还没毕业呢。”
相睢:“灾后重建嘛,需要一段时间才会重新开学,毕业的日子又要推迟了。”
相睢又艾特了一下西薄雨:“喂喂喂,你好歹说个话。”
西薄雨:“没事,我很好。”
顿了顿,他又往群里发出了一条消息:“我觉得江月回来过。”
寝室群突然安静下来,西薄雨想了想,将那条消息撤回了。
过了三秒,相睢私聊他。
“兄弟,我还是去看看你吧,我就说一个人待在家里会胡思乱想。”
西薄雨笑了笑,他坐在梳妆台前,低头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抬头时,他看到镜子中的面容,他脸上的憔悴和黯淡全都褪去了,肌肤白的发光,虽然神色淡淡,但是微微晕红的眼角和眉梢全是浓浓的春情。
他对镜子,轻声呢喃。
“无论你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着,总归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第175章 月上西楼2
月上西楼2
相睢拎着两袋橘子来到西家老宅的时候西薄雨正站在院子里浇花。
火红的玫瑰已经盛开了,馥郁的花香让嗅觉灵敏的相睢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啊欠!”
相睢揉着鼻子,看着拎着水壶站在他面前的西薄雨。
他穿着熟悉的白色丝绸睡衣,站在一片盛开的红玫瑰中分外惹眼。
时至今日,虽然已经知道西薄雨是一个Omega,但相睢依旧无法用异性的审美来审视他。
西薄雨身形修长,气质冷漠,表情冷淡,和在寝室里没有什么区别,成为最高指挥官后,他身上又多了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这种高高在上、令人可望而不可及气质把性别元素冲淡很多,相睢很难用Omega的标准来对待他。
毕竟这是在实战对练课上唯一能和江月打成平手的人,相睢原本别扭了一阵,但是一想起实战对练课上被江月打得哭爹喊娘,这点微妙的别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薄雨,永远的神。
他把橘子随手放在花园里的木质长桌上,,一边打量这西薄雨一边说道:“你的脸色挺不错的,我真是白担心了。”
西薄雨把水壶放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一个橘子扒开:“还好。”
看见相睢一直把目光放在他的肚子上,西薄雨问他:“你要不要摸一下?”
相睢有些激动,眼睛瞬间亮了:“真的?我真的可以摸么!”
西薄雨点头之后,相睢十分兴奋地把手掌贴在了西薄雨的腹部。
一分钟之后,相睢亮着眼睛说道:“我的天啊,一分钟心跳一百八十二下,这是一个小alpha吧!”
“应该是了。”西薄雨坐在木登上,身后的玫瑰花丛中,一只透明的小猫穿过花丛,身姿轻盈地调到了长桌上。
相睢的小老虎也从透明的涟漪里钻了出来,它又长大了一圈,厚实的爪子踩在相睢的肩膀上,亲昵地走到西薄雨面前,用鼻尖蹭着西薄雨的手腕。
西薄雨掀起小老虎的尾巴,捏了一下小老虎的蛋蛋。
小老虎夹紧尾巴,嗷呜一声后一溜烟似的窜出了长桌,猛地钻到了玫瑰花丛里。
“我们最近还是挺担心你的。”相睢摸了一把自己硬得扎手的寸头,语气幽怨地说道:“你说咱们寝室六个人,一个兄弟变成脑虫飞走了,还没缓过劲来呢,又突然知道另一个兄弟是Omega,还怀了另一个兄弟崽崽,真是一点过渡期都没有啊。”
西薄雨笑了一声:“大概能想到你们当时的茫然。”
“岂止是茫然,我整个人都懵了好么,我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呢。”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江森他们,你知道他们当时怎么说的么?”
“怎么说的?”西薄雨问道。
相睢掰开一个橘子,一边吃一边说道:“他们说我疯了,这种玩笑也能想得出来。”
“不觉得别扭么?”西薄雨问他。
“一开始大家都会有点别扭啊,后来就看开了,转念一想其实性别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你明明知道我们都是alpha,不也和我们成为好哥们了么,你都不在意,我还在意什么啊。”
相睢吃着橘子,小老虎从花丛里跳出来,伸出爪子勾着相睢的裤腿。
相睢在西家老宅待了一天,晚上回去后偷偷私聊室友们。
“我看西薄雨的状态挺好的,精神状态也蛮正常的。”
江森:“万一只是表面上呢,毕竟西薄雨一直要强,他的性格你们也知道。”
库里:“是啊,他昨天说江月回来过,把我手里的游戏机都下掉了。”
白望:“我当时心里面也是狠狠一跳,就怕他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老宅里胡思乱想。”
相睢说道:“我查了一下资料,孕期的Omega对alpha的气味都很排斥,尽量一个一个的去看他。”
江森:“五个月了,正是孕期反应最强烈的时候,没有alpha的抚慰这可怎么活。”
四个alpha齐齐叹气。
五个月确实是非常难熬的时候,西薄雨感到自己对那方面的需求越来越大。
即使对他这种身体素质极其强悍的Omega而言,怀孕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吃不下东西,闻到肉味就想吐,胸部总是发胀,精力也不如以前充足,一下子就变得脆弱很多。
他偶尔会给自己打营养针,但最最难熬的,还是Omega在孕期时对自己的alpha那近乎变态的渴望。
又是一个混乱的夜晚过去。
浑身湿漉漉的西薄雨带着疲惫和满足陷入了梦乡,蜷缩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腿软得下不来床,全身都软绵绵的,一根手指都懒得抬起来,整个人都快融化掉了。
西薄雨只好没骨头似的趴在枕头上,懒洋洋地伸手揉了一下酸痛的膝盖。
要不要换一个更软的床呢,这样跪在上面的时候会让膝盖更舒服些。
其实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也不是娇滴滴的Omega,又在军校上了三年学,如果不是某些特殊时刻,西薄雨很难发现自己和alpha有什么区别。
他舔了一下嘴唇,用沙哑慵懒的嗓音说道:“你完全不用很小心的对待我,这种事,就算再激烈一点也没什么的。”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风从纱窗吹进来的声音,西薄雨的心里空落落的,伸手拉高被子盖住了身体。
又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西薄雨闭着眼睛假寐时,那种昏沉的感觉又出现了,有人捞起了他发软的身体,再一次将他占有了。
这一整天,从早八点到晚上十点,西薄雨一直没下来床,饭菜都是只能管家送到床边,吃完饭后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然后被铺天盖地的海浪拍打成碎末。
再一次昏昏沉沉地醒来时,西薄雨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一条薄薄的毯子将他发软的身体卷在了里面。
客厅很凌乱,沙发又被弄脏了。
西薄雨红着脸叫来居家机器人。
软着双腿洗了一个澡,穿着睡袍回到卧室,西薄雨端着一碗甜粥回到卧室,打开了孕期Omega们常用的论坛。
大多在五个月左右,在胎儿还不大的时候,自然受孕的Omega就会去医院将自己的胎儿取出,放在专门孵化胎儿的人造子宫里。
Omega的骨盆大多很窄,随着人类的进化,胎儿的头部却越来越大。
为了让怀孕的Omega更舒适、更有尊严地产子,医生们都建议他们在怀孕五个月后将胎儿从身体取出,交给人造子宫来孵化。
五个月后,四个室友全都来了,他们把西薄雨簇拥在最中心,眼巴巴地把他送进了病房。
库里坐在病房外叹气:“明明不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我这么激动!”
白望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很激动,想一想,这个崽崽的父亲现在是虫族的脑虫,爸爸是人类最高指挥官,这小娃娃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呢?光是想一想就很激动了。”
“和虫族脑虫当过三年的室友已经很牛了好不好,想象一下,以后虫族脑虫的孩子还得叫我一声叔叔,这感觉就很爽。”江森说道。
手术很顺利,小小的胎儿放置在人造子宫里,安静地躺在里面。
大约一百多年前联邦发生过一次生育低潮,为了提高生育率,人造子宫也被做成了五花八门的讨喜模样。
西薄雨选了一个草莓形状的人造子宫。
麻药过后,西薄雨醒来之后就能下地行走了,江森把他搀扶到飞行器里,相睢一脸紧张地抱着人造子宫,五个月的小宝宝在里面翻了个身,给他吓得虎躯一震。
库里哈哈大笑:“你瞧你这点出息,宝宝翻个身给你吓成这样哈哈哈哈。”
白望十分热切地说道:“相睢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把宝宝交给我吧!”
相睢抱着人造子宫瞪他:“滚一边去,才不给你呢!”
几个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围在人造子宫前好奇地看着里面的宝宝。
“不知道这孩子的精神体是什么。”江森说道。
白望白了他一眼:“现在想这些太早了,哪有一出生就有精神体的,再怎么天才要过个十年八年的才能觉醒啊。”
话音刚落,人造子宫周围突然荡开了一圈圈透明的涟漪。
飞行器里鸦雀无声。
五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圈涟漪猛瞧。
过了一会,一只光秃秃的透明小鸟从涟漪里钻了出来,吧唧一下摔在西薄雨的手心。
第176章 月上西楼3
月上西楼3
那只没毛的小雏鸟落在了西薄雨的掌心,光秃秃的翅膀挣扎着挥舞了两下,就趴在西薄雨的掌心里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