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他周身剑意磅礴，实力摆在那，哪怕他们不主动握剑，本命剑都已经被剑意所慑，主动悬了起来。
唯有荆祗月。
她怔怔看着这边，直到般若朝她望过来。
“你没剑吗？”
荆祗月的确还没本命剑，她用的是般若，可他现在在台上，她无剑可用，只能点头。
般若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会，忽然一笑，英俊的脸上冰雪消融。
“那我做你的剑可好？”
荆祗月心跳加速。
她张张嘴，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已经点了头，说：“好。”
……事实上，怎么可能会有第二种答案？
她要他做自己的剑，做自己的灵，做她的所有。
刺目的冰蓝色光芒乍起，再散去之后，仙剑般若已经握在荆祗月手中。
众人已经将一切看明白了。
“是剑灵！”
“仙剑般若生了剑灵！！”
第125章 番外·短暂失忆
荆沉玉醒来时,周围一片寂静，光线有些昏暗。
他头疼得很，身子斜倚墙壁,手按着额角，闭眼缓冲许久才彻底睁开眼睛。
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周围的景色熟悉而陌生。
这是……南陵荆家他闭关所用的洞府。
荆沉玉有些失神,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该在九华剑宗无上峰吗？
自拜入剑宗,他很少回到南陵，更别说用这处闭关洞府。
已经闲置了千余年的洞府看上去像是常常使用的样子，摆设齐全，与他简单朴素的风格很不一样，玉床旁边的几案上甚至放了花瓶，花瓶中绽放着施了法术的鲜花，一点要凋谢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他还没睡醒吗。
荆沉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周围景色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倏然站起，发觉身上穿的衣裳也不是熟悉的剑宗道袍,甚至天灵里也空空如也，般若不在。
糟了，般若上杀意浓郁,不控制好可能会伤害无辜之人,他得立刻将它找回来。
右手摊开,屏息凝结灵力召唤他的本命剑，片刻之后,剑回来了,可……
执起手中银色的仙剑,这把剑很好，一看便知来历不凡，比起般若毫不逊色，只是……
这不是般若。
他的本命剑何时换成了这一把？
不对，这很不对。
这里很古怪。
难道是幻境？
不可能的，如果是幻境他早就会察觉，他剑心通明之术不可能没有发现。
也不会是在做梦，头还在疼，这种痛感不是梦里会有的。
所以是真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急需搞清楚一切，荆沉玉撤掉结界出关，眼前的景色在记忆里有印象。
他一路尚算镇定地回到了主宅，刚迈入月洞门，就发觉有股冲天的魔气笼罩在主宅。
那方向是——习剑阁！
是他所住的习剑阁。
何方妖孽将他毫无所觉地带到此处，甚至还敢在他的住处释放魔气？
荆沉玉冷了气息，却也没有贸然寻过去，他先去了父亲的铸剑阁，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人，这也很不寻常，他虽然回荆家的次数少，也是回来过的，每次回来父亲都会住在这里。
难道出了事？荆沉玉立刻瞬移去寻母亲，到这里倒是见到了人，婢女在外守夜，婢女背后的窗户上映着温暖熟悉的身影，一站一坐，是母亲和父亲。
他们住在一起。
荆沉玉恍惚了一瞬，情感上很想冲进去确认他们是否安好，理智却选择用神识查看。
他闭上眼，不动声色地散开神识，登仙境的神识不曾被房中的人发觉，轻而易举看到了所有。
父亲正和母亲说话，母亲说的内容让荆沉玉有些愕然。
她说：“玉儿这几日也该出关了，他这一闭关就是五年，虽然在修士看来这也不算很长，闭关百年的也大有人在，但看昭儿每日都跑去洞府外等着，眼巴巴盼着他出关，我难免心疼。”
……昭儿是谁？
他在闭关？
他是真的在闭关？
怎么可能？
这个昭儿为何要跑去洞府外等他，盼他出关？
母亲又为何要心疼……她？他？应该是她才对。
荆沉玉抬起手按了按心口，有种很奇怪的冲动，这股冲动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习剑阁，这整个主宅魔气最重的地方。
若真有魔在这里捣乱，蛊惑了母亲，甚至扰乱了他，那罪魁祸首应该就在此处了。
他抬起手，想将门推开，却犹豫了一瞬，莫名有些不安。
这太奇怪了，他怎么会不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太陌生了，让他脸色都有些苍白。
也就这片刻的功夫，眼前的门打开，他猛地望去，与门内的姑娘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荆沉玉说不上来那双眼睛到底怎样好看，他只是被她这样简单地注视着，就感觉心神迷乱、
往日强大的自制力和理智荡然无存，他被紧张和激动的情绪包围，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眼睛的主人似乎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发现他还在之后，脸上绽放了绚烂夺目的笑容。
“你终于出关了！”
她是笑着的，语气激动甜蜜，说完就朝他扑过来。
他该立刻将她推开，或者自己闪开，这些都不难做到。
她的确就是那滔天魔气的来源，粗略估计修为不在他之下，可她对他不曾有任何防备，张开双臂扑过来时几乎将所有破绽暴露给他，如果他要杀她，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一击毙命，易如反掌，这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
可他没那么做。
他甚至无法推开她，无法退开自己。
他甚至张开手臂，将一身单薄中衣的姑娘揽入怀中，紧紧地搂着她的腰。
怎么会这样。
荆沉玉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浑身僵硬起来，那姑娘在他怀中蹭了蹭脸，闻着他身上的气息，那种自然而然的甜蜜，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她是真的和他很亲密。
而他身体的肌肉记忆也证明了这一切恐怕不是什么圈套或迷阵，这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会这样。
荆沉玉难得露出了茫然之色。
昭昭从他怀里抬起头，就看见他眼底还未散去的迷茫。
“？”昭昭歪着头看他，“你怎么了？”
她抬起手，想摸他的脸，这次他终于能掌控自己了，努力克制住了想要迎上她手的冲动，蹙眉躲开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松开搂着她腰的手，将这一切不对劲归结于是中了毒。
一定是吸入或者吞服了什么产生幻觉的毒药，否则他怎么可能对魔产生这种……
这种难以启齿的冲动。
就在刚刚，她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竟然想要……
想要与她……
怎可如此。
岂有此理！
她可是魔！
荆沉玉强迫自己用冰冷的眼神凝视她，昭昭接触到这个眼神就愣住了。
“荆沉玉。”她奇怪地说，“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又抬手朝他探过来，他勉强维持的“理智”再次崩塌，就这么让她触碰到了。
她亲昵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她自己的。
“温度不高啊，怎么好像病傻了一样……你都这个修为了，也不该生病啊。”昭昭拧眉看过来，他还是维持着冰冷的神色，那种神色说起来还有点熟悉，就好像……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在他的灵台紫府内，昭昭第一次与他四目相对，他就是这个眼神。
好像看着阶级敌人一样。
昭昭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猜想。
“荆沉玉。”她试探性道，“你还知道你是谁吧？”
荆沉玉没开口，薄唇紧抿，她往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拒她于千里之外。
昭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地注视了一会两人之间的距离，漂亮艳丽的脸颊上挂着几丝受伤。
这样的她让他跟着心里七上八下。
他情不自禁上前，她眼睛亮了一瞬，他却因她身上难以忽视的魔气再次退了回去。
“……”昭昭冷了脸。
“你到底怎么了？”她有些委屈地说，“你这样看着我，还躲着我，该不会是不认识我了吧？？？”
这一句句委屈的抱怨让荆沉玉心尖轻颤。
他讨厌这种不由自己的感觉，轻易地被她挑动七情六欲。
那种无法自控的身不由己，他真的很讨厌。
“你是谁。”
他艰涩地吐出三个字，想问清楚一切，可也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其他了。
因为眼前的姑娘红了眼圈，意外又失落地望着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荆沉玉：“……”
他无法忽视自己心底的慌乱与心疼。
哪怕理智还在，还是不懂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魔产生这样的感情，却还是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我。”他甚至有些结结巴巴，“我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转开视线，不去看她，好像这样就能保持冷静，但失败了。
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细弱的哽咽声，他紧张地转回头来，往前一步，低下头为难而矛盾道：“你莫哭，我也没有说什么吧？”
昭昭心里委屈死了。
她可是等了他五年！
可能对土著修士来说五年的闭关真的不算长，但她不是土著啊！
她当然可以和他一起闭关，这样就不用熬着漫长的时间，可月儿得有人照顾，她只能留在外面。
现在好了，她终于等到他出关，他张口说的却不是思念和爱意，而是——你是谁！
昭昭气得扬手想给他一巴掌，可手在快要碰到他脸的时候顿住了。
狠不下心。
不舍得。
昭昭气得眼睛红红，怨恨地瞪着他，愤怒道：“我是谁？？你真是疯了，不过闭关五年罢了，出来就不认识我了？五年你就把我给忘了？你可真了不起啊荆沉玉。”
荆沉玉觉得自己不该觉得有什么抱歉。
他将现在的一切当做陷阱，眼前的魔族女子肯定是坏人，所以她不可信，他不该相信她。
但他的理智都因她的眼泪荡然无存。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傻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巴掌，眼睁睁看着她心软得下不了手，眼睁睁看着自己往前一步，抬起手去擦拭她脸颊的泪痕，动作那样温柔，完全不像他。
他对般若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疯了。
真是疯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昭昭生气，荆沉玉则是失魂落魄。
他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手，如果这真是什么陷阱，那可真是高明的陷阱，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理智他的防线，全都毁于一旦，全都归于她。
“这到底是怎么了。”
荆沉玉喃喃自语地后退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法阵幻境？是怎样厉害的毒药？”
昭昭看着他一副被生活欺骗了的样子，忍耐半晌，吸了吸鼻子道：“你……真不记得了？”
荆沉玉望过去，一脸茫然。
昭昭冷静下来。
她抿起唇：“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我，不记得这里是你的家？”
“记得这里是荆家，但你……”
昭昭明白了。
“你只是不记得我了。”她脸色难看，“你记得你的一切，但从认识我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
荆沉玉没说话，这算是默认了。
所以……
昭昭准确地说：“你失忆了？？？”
荆沉玉：“……”
是失忆不是陷阱吗。
眼前的魔女，竟然真的与他关系匪浅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居然与一个魔族女子……这样感情深厚了吗？
荆沉玉捂着心口，感受里面剧烈的心跳，那浓烈的感情，想要赎罪道歉的心，实在让他迷乱茫然，无法自拔。
第126章 番外·短暂失忆2
荆家主宅正堂里安安静静地坐了几个人。
荆家主,荆夫人，昭昭……还有荆沉玉。
荆家主神色凝重，昭昭冷着一张脸,这俩人都不说话，荆沉玉更是只坐在那里不吭声，除了时不时看一眼昭昭外，他没有其他动作。
于是只有荆夫人主持大局了。
“所以玉儿是出关之后记忆出了岔子，不记得在九华剑宗发生过什么了。”
荆夫人有些尴尬,还有点隐晦得生气,气自己的儿子居然能出失忆这种差子,惹得昭昭那般难过，很是担心他恢复记忆之前会没了老婆。
她可是最清楚荆沉玉为了讨老婆牺牲过多少的，自从正式成为婆媳之后，昭昭就和她无话不谈，闲下来时她们常说起荆沉玉与她走在一起的艰难。
这样的艰难都走过来了,绝对不能葬送在天下太平的今天。
荆夫人清清嗓子，带着一种使命感,将从头到尾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讲给荆沉玉听。
荆沉玉一开始还有些恍惚，渐渐开始听得很认真,他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换,从最初的“这不可能”、“你在骗我”变成“怎么如此”、“疯了吧”，总之,精彩极了,如果昭昭不是当事人之一,可能还会感慨一下神像一样的沉玉仙君居然也能做出这样丰富的表情。
等一切说完,天色都已经不早了。
荆夫人接过丈夫递来的茶润润嗓子,叹息道：“你现在可都明白了？”
荆沉玉艰难地点了一下头，明是明白了，但从他僵硬的样子来看，一时半会恐怕无法接受。
“……所以，我与她，成亲了。”他没提昭昭名字，甚至不敢看她一眼。
昭昭静静坐在那，从始至终不曾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荆沉玉觉得很不自在，有些逃避地闪躲，昭昭见此，轻笑一声，笑声讽刺，仿佛对他浑身写满的拒绝感到可笑。
荆沉玉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心虚”，还有“害怕”。
心虚什么呢？害怕什么呢？
他皱起眉，顺从心意地望向昭昭，薄唇开合，吐出一句：“……我们还有一个女儿？”
他的语气充满不确定。
昭昭终于开口说话。
“怎么，不信？”她笑着，笑容妥帖，“还觉得是在骗你吗？我们联合起来骗你？或者你中了什么幻术，或者我给你下了毒？”
荆沉玉确实还有这样的疑虑，但嘴比脑子反应快地否决了：“没有，你莫多想。”
昭昭显然不信，冷淡道：“不管你怎么怀疑，我都不可能把月儿从公学叫回来给你证明什么，我不想她也被你质疑，同我一样受伤。”
荆沉玉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一块一块。
“我不是……”他站在来，朝她走了几步，“我并非故意，我只是……”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昭昭有些疲惫，“你也是身不由己，你只是修炼出了差子，没了记忆，所以不相信自己会和自己的心魔成亲，这很正常。你不相信你会为我做那么多，会喜欢我，这也很正常。但你只来质疑我的存在就足够了，千万别去打搅月儿，我不想她被自己敬慕的父亲伤害。”
她站起身：“你大概需要很长时间整理自己，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了，你应该也没什么话好和我说，恐怕也不想见到我这个魔，那在一切回到正轨之前，咱们就别再见了。”
昭昭向荆家主荆夫人点头致意，抬脚便走，荆沉玉忍不住出声阻拦。
“若一切回不到正规，若我一直想不起来，会如何。”
昭昭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我会带月儿离开，咱们一刀两断，再不相干。”
荆沉玉还没说什么，荆夫人就大声道：“不可能！我不允许！他走你都不能走！”
昭昭回眸，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喊了多年母亲的人。
荆夫人坚决地说：“昭儿，你和月儿不能走，要走也是他走，他若不信便去寻他信的那些去，这里是你的家，该离开的人是他。”
可这里是南陵荆家。
昭昭不姓荆。
她没说什么，只是离开了，似乎多看荆沉玉一眼都不想。
荆夫人生气地瞪了荆沉玉一眼，也懒得和他说话，提起裙摆就走。
荆家主操纵轮椅跟上，路过儿子身边时淡淡道：“一切如实，没有半分虚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荆沉玉望着父亲离开的身影，其实不需要他说，他也知道一切如实了。
在昭昭说要一刀两断的时候，他的心痛如刀绞，哪里还能受得了不和她见面？
他甚至连一夜清静都没留给她，在她走后不久就回到了习剑阁。
她还在这里，点了一盏灯，坐在书案前发呆。
他推门进来，她看了一眼，皱起眉说：“你来做什么。”
稍顿，她又说：“哦对了，这里是你住的地方，该走的人是我。”
她站起来要走，路过他身边时被他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昭昭一怔，下意识道：“你想起来了？”
荆沉玉抱着她没说话，力道极大地搂着她的腰，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她挣扎了一下，被他抱得更紧，她听见他压抑地说：“别走。”
昭昭顿住。
“我还没想起来。”
“……”
“但我能感觉到，我不能没有你。”
昭昭惊讶地侧过头，想看他的脸，他却将脸埋进她颈间。
“我对你这样熟悉，你的语气，你的声音，你的气息……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这样熟悉，这不会有假。”因为埋着头，他声音有些闷，“我只是修炼出错，短暂失忆，很快就会好，你不要走，别离开我，给我点时间，莫要生我的气。”
……
明明之前很生气的。
明明恨不得把他丢到一边，不管不顾的。
可他这样请求，她还是无法不心软。
她垂下眼，放弃了挣扎，但还是有些冷淡。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是出了差错，但我还是……”她咬咬唇，“还是很伤心。”
她很委屈地垂着眼：“你怎么能忘了我呢？你忘了什么都不该忘记我的，你那样爱我，难道都是假的吗？”
荆沉玉抬起头，看着她眼睫上挂着的泪水，情不自禁地用唇吻去。
两人皆是一愣，视线相交的那一刻，荆沉玉连呼吸都滚烫了起来。
“是真的。”他嗓音沙哑道，“不会有假，一定是真的，因为……”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觉到了吗。”
昭昭感受着他胸膛里剧烈的心跳，他心跳得好快，一个心跳总是很慢很重的人，现在心跳得快要飞出来了。
“它因你而跳动。”荆沉玉说，“我还想不起来，但哪怕我没了记忆，对你的爱还在。”
昭昭恍惚地望着他。
“若我真的不爱你，以我失去记忆恢复从前的性格，见到魔，只会做一件事。”
杀了她。
但他没有。
不但没有，他还……
“哪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只要再一次见到你，我依然会爱上你。”
昭昭缓缓睁大眸子。
荆沉玉凝着她说：“爱……是这样说的，对吗。”
她嘴唇动了动，喃喃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