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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一切在他十岁时都改变了,按照惯例,每年城里适龄少年都会被带去参加遴选仪式,他竟然被选上,被骑士团带去了去了北方帝都修行。

  据说,他天赋极好,一路出类拔萃。

  在城镇再度遭到血族袭击时,他被暂时派回了这座城镇驻扎。

  青年依旧少言寡语,性格甚至比起小时候更加冷淡。

  此时镇上却不少姑娘给他献殷勤,虽然出身和血统都不行,但是猎魔骑士的身份完全足以掩盖去这些不足,他面孔俊美,身材柔韧修长,即使只是作为春宵一度的情人,也一点不亏。

  帝都出来的骑士,按照规定,卸任前都必须恪守清规戒律,远离女色,不过,规定也只是规定而已,时下时局混乱,民风开放,凭剑术与魔法说话,基本没有人会去严查这些风流韵事。

  秦祀对这些事情都保持了距离。

  城里最漂亮的姑娘被拒绝过,传说中城主的小女儿,也被拒绝过,倒像是铁了心要把这只是一纸空文的戒律遵循到底。

  这些事情,似乎是完全和他绝缘的。

  不少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有说他冷漠的,有说他过于高傲的,关于他混乱的身世和堪称传奇的成长经历,都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步入冬季之后,是血族活动的旺盛时期。

  他们巡逻比以前更加频繁,五人一小组,秦祀是其中最孤僻的一个,却也是实力最拔尖的一个,训练期,他的成绩每科都是第一,确实是他们中最为出类拔萃的。

  一次看似普通的巡逻中,他们遇到了三只吸血鬼,最后一只似乎是有阶衔的,被打败后,他试图找他求饶。

  青年目光透着淡淡的嫌恶,手起刀落,银刃割下了吸血鬼的头颅。

  吸血鬼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双唇张开,嗓音沙哑,“我诅咒你,高傲的骑士大人,你会生生世世堕落成和我们一样的存在,一辈子只能生活在阴暗里,像你最嫌恶的老鼠一样,只能靠鲜血为生……”

  吸血鬼的诅咒没说完,头颅已经变成了焦炭,尸体风化在了阳光下。

  青年垂着眼,安静的把刀刃上沾着的血迹擦干,能做的处理工作已经做完了。

  回到家后,他扯下手套,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指上忽然出现的创口。

  很细小的伤口。

  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没有被吸血鬼咬到,但是,这个伤口也确确实实出现了。

  他自己也无法辨别出,眼下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冬天,大雪封城,里面的人都无法出去,城镇与帝都的联络被切断,他也暂时无法向上级报告异状。

  被吸血鬼感染后,有半个月的缓冲期,如果在这期间没有变异,就是安全的。

  他请了假,预备把自己关在家里。

  他想,如果自己真的变异了,无非就是像以前处理千千万万只吸血鬼时一样,自裁而已。

  暴风雪似乎要来了,城镇越发的安静。

  他最后去了趟商店,采买回接下来半个月需要的食物。

  狂风呼啸,冬天时,天黑得更早。

  巷子入口的垃圾堆旁,蹲了个小小的身影。

  他过身时,看到了,脚步没有顿住,继续往自家走。

  不料,那个身影却忽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跟上了他。

  “我没有家了,也没有父母,先生,你能暂时收留我吗?”少女怯生生的,白色的纱裙下露着一截白皙的脚踝,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她有一头浓密的深亚麻色头发,光泽漂亮,几乎长及膝盖,就这么披散在背后,眸子是琥珀色的,像蜂蜜糖果的颜色,整个人看着似乎都格外甜蜜。

  这个城镇的孤儿和流浪儿都一点不少,他也司空见惯了。

  不料,少女居然一路随着他到了家门口,似乎是真的想和他一起回去。

  秦祀想都没想,拒绝了。

  他不可能留女人在家里,虽然她年龄不大。

  “自己出去找旅馆。”因为常年少言,他音色偏低,很好听,但是有些淡淡的沙。

  门被在她面前关上。

  鹿念,“……”

  她是魔女,而且是魔女里的魔魅,离开森林,就是要出来蛊惑男人。

  她还是第一次出来做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

  但是,据说蛊惑男人,需要做亲密的事情,她不想委屈自己。

  出来好几天了,她在路上看花了眼,一个都不喜欢。

  不是太高,就是太矮,不是太胖,就是太瘦,长得不好看,或者很难闻,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一个喜欢的。

  她筋疲力尽蹲在路边休息时,却忽然眼睛一亮。

  穿着制服的黑发青年面容极英俊,身姿修长笔挺,细腰长腿,只是神态过于冷淡,失之风流,看着有些难以接近。

  他身上味道干净清爽,而且,有魔力的味道。

  她忍不住,就想靠近。

  她喜欢他那双漂亮的黑眼睛。

  魔女有收藏的癖好,她天真无邪的想,如果他不愿意和她回去,或者不愿意和她亲密,她就把他杀了,或者用魔法药水,让那双高傲漂亮的眼睛彻底失去灵魂,变成她的裙下之臣,一辈子都离不开她。

  她在外敲门,敲得可怜巴巴。

  秦祀没有和女孩打交道的经验。

  准确的说,他和人交流都很少,除去和共事同僚必要的交流,一天下来,都说不了几句话。

  他后退了一步,神情很淡,“我不方便留你。”

  何况,现在,他的身体状况也还没确定,等到时候,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屋子里还留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不是等于叫她送死。

  他把她拎了起来,扔去了屋外,关了门。

  骑士先生,有点铁石心肠呢。

  入夜后,他给自己量了体温,有些低烧,是不太好的征兆。

  晚上,门窗都紧闭,封禁的时间似乎要到了,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女孩的尖叫声,和男人低哑粗噶的笑声。

  青年好看的眉皱了起来,想起了白天那个少女。

  他知道这一带地痞流氓很多,倒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确实,她那样的,就像是一只纯白色的可怜小羔羊,被扔进了狼群里。

  他还是打开了门。

  好在那三个流氓似乎也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不过她白色的纱裙被扯破了一角,长发凌乱,看着更加可怜。

  她明显看到他了,吸了吸鼻子,眼圈是红的。

  “我能和您一起住吗?外面真的好冷,我快要冻死了。”鹿念说,“您不是骑士大人吗?”

  特别无辜,可怜。

  “就一晚上,第二天我就走啦。”她可怜巴巴的说,琥珀色的眸子干净晶莹。

  “我什么都能做。”她说得天真无邪,“能帮您洗衣,做饭。”

  他想继续关门。

  封禁的钟声却在这时敲响,他脸色有些难看,冬夜是那些魔物出现频率最高的时候。

  人人都紧闭门窗在家,这时候,把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扔在外面,和叫人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屋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陈设,一个客厅,一个卧室。

  “别进来。”他留下一句话,关了卧室的门,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客厅。

  屋子里之前生着炉火,余烬还没有完全灭掉,整间屋子都很暖和。

  鹿念伸着小腿,好奇的四处看着。

  明显是年轻男人独居的屋子,整理得干净,陈设却很简单,客厅放着精心保养好的武具和书本。

  那扇门关得紧紧的,他在卧室里。

  不准她进去么。

  少女托着腮,站起身,抖了抖裙摆,整个人忽然消失。

  然后,出现在了卧室里。

  青年已经睡着了。

  面色有些苍白,睡着后,不如醒着时那么有攻击性,黑发显得更加柔软,笔挺秀气的鼻梁,薄薄的唇,即使在梦里也淡淡抿着,显得冷淡,克制又疏离,哪一处都很好看。

  她坐在他床头,一点点端详着过自己的猎物,看得格外专注,越看越喜欢。

  忽然,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咦。

  似乎是真的,被留下了血族的诅咒。

  她兴高采烈的想,那更好。

  她不喜欢自己主动。

  等他彻底被感染后,到时候,求着的人估计就会倒换了。

  她可以给他吸血,不过,当然是有代价的。

  她喜欢这个男人,越看越合心意。

  秦祀是在半夜醒来的,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外头雨夹雪,扑打着窗棂。

  客厅里的炉火已经熄灭了,他想起了那个少女,打开门去了客厅。

  女孩蜷缩在屋子一角,坐在干草堆上,纱裙一层层散开着,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被他们弄伤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可怜兮兮的说。

  他自然知道如何处理外伤。

  少女把裙摆提了起来,露出了一截白皙幼嫩的脚踝,纤细光洁的小腿,除去那处创口,皮肤没有一丝瑕疵。

  他只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忽然把绷带和药水都扔下,“你自己弄。”

  鹿念,“我不会。”

  她起身,跌跌撞撞想追着他,不料,差点又绊倒在地。

  秦祀,“……”

  脚踝被粗暴的握住,青年修长的大手很温暖,动作却半点不怜惜,草草的给她处理伤口。

  鹿念趁机凑近了一点,再度闻到了他身上,那种让她心旷神怡的清爽的味道。

  好好闻啊,冷淡又干净,他尝起来,也会是这个味道么?

  他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然后就是客厅,没有地毯,也没有沙发,能睡人的地方,只有一堆干草。

  “你明天就走。”他忽然说,“等雪停了。”

  鹿念乖巧的答,“嗯。”

  她缩成一团,唇冻得发白,越发显得纤弱可怜。

  青年脚步顿了一下,把炉火再度点燃,门依旧被关上,他拿了毯子出来,扔在了她身上。

  第二天,暴风雪越下越大。

  秦祀不得已出了门,得到了这一周全城封禁的消息。

  他回来时,发现客厅已经完全一新,炉火添了新柴,饭菜似乎都准备好了,桌上浓汤还飘着香。

  女孩还是在干草上,裹着毛毯,睡着沉沉的。

  她揉了揉眼,兴高采烈,“你回来了?”

  “你下周再走。”他少言寡语,这次却难得解释了一句,“这周全城封禁。”

  鹿念乖巧点头,“嗯。”

  她身上的纱裙那天其实也沾了脏,看着灰扑扑的,脚踝还有伤口,裙摆上血迹和泥混成一团,脏兮兮的。

  “我想洗澡。”鹿念说。

  这女孩似乎完全不谙世事,洗完澡后,甚至想就这么□□着出来,最后,穿的是他的一件旧衣,大了很多,松松垮垮,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到膝盖,露着小半个雪白的肩膀。

  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格外不正常。

  是感染开始了么,他想。

  “我不住在这里,其实,是因为家里想把我嫁出去,换几百个银币。”鹿念和他说起自己身世,皱着小鼻子,“我不想被卖给那个男人,所以就跑了出来。”

  他记得那个姓氏,是有头有脸的贵族。

  鹿念点头,“我不喜欢他。”

  是逃婚出来的大小姐?

  难怪如此。

  “雪停了,我叫人把你送回去。”青年站起身,俊秀的眉目格外冷淡,比起之前,似乎更多了层疏离。

  鹿念,“……”

  她从书上看来的,这种身世,不应该很会受到男人的怜爱么?

  是哪里出问题了?她明明都是按着书上说的编的?!

  是因为她魔女理论考试时睡觉,没有学好,才会导致这样吗?

  鹿念晚上还是施了魔法,偷偷跑进了他的卧室。

  她实在忍不住了。

  提前尝尝,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心怦怦直跳,鹿念小心翼翼的,先亲上了他的唇,她还没来得及尝出什么滋味来,他忽然动了一下,动作干净利落,翻身,直接把她压在了身下。

第七十一章 被感染的猎魔骑士x小魔女(二)

  秦祀并没有醒来, 只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后,身体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

  他力气是压倒性的, 不用魔法的话, 鹿念根本没办法挪动一丝一毫。

  不过, 她也并不想反抗,这个姿势, 她能贴得更近一些, 面颊正好贴在他胸口, 睡觉时,他只穿着一层单衣,总算没有裹得那么严严实实,明晰的锁骨线条露出了一半,能感觉到很明显的体温。

  也能嗅到他的味道, 淡淡的, 宛如雪松一般冷澈。

  她好喜欢。

  魔女的血液在沸腾, 她甚至有些想法,想把毕业时, 他们最后制作的魔药现在就用上,也不再管之后, 直接把他带回森林, 让他变成她一个人的所有物。

  还不到时间。

  只能按捺住。

  她属于爱把最喜欢的食物留到最后再下口的类型。

  感觉到对方并没有反抗,似乎也并没有恶意, 青年也没有再继续发力, 俩人维持着这个姿势, 鹿念甚至还稍微有意往他怀里钻了一钻。

  第二天早晨,秦祀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少女躺在他的臂弯里,睡得沉沉的,冬季太阳出来得迟,外头还是一层雾蒙蒙的灰,她面庞显得格外干净清秀,睫毛长长的,透着股无辜劲儿。

  他手臂有些僵硬,无声无息的往下看,发现,竟然是他把她给牢牢扣在了自己怀里。

  ……他完全没有记忆,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情况。

  他从没和异性这么亲密过。

  青年想悄无声息的把她弄走,可是,好巧不巧,女孩在这个节骨眼上睁开了眼。

  秦祀,“……”

  “昨天晚上,我来问你要木柴,结果你没醒。”鹿念揉了揉眼,小声嘀咕,“是你把我拽上来的。”

  她指了指自己纤细的手臂,有些委屈,“拉得我好疼。”

  他不能确定自己不会做这种事情,以前在学校训练时,为了应对梦中偷袭,所以即使睡着了,身体也很可能会有不由自主的反应。

  应该没发生更离谱的事情了,只是当成训练目标的话。

  青年移开目光,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声线沉淡,“下去。”

  鹿念往床下一跳,动作很轻盈。

  这么睡了一晚上,她感觉很好。

  虽然她并没有体验到老师讲述的那种感觉到魔力明显提高,浑身舒畅的感受,但是确实很舒服。

  她想,应该需要更多程度的亲密吧。

  第二天,暴风雪又刮了起来,整座城镇和外头的联络完全断开了,所有人都被堵在家里。

  饭菜都是鹿念做的,她自告奋勇,一定要给他做饭,说是留她住下的报酬。

  味道居然不错。

  女孩话很多,似乎没有怎么来过外面,对这座城镇也很新鲜,每天各种问题。

  他本来寡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妥,所以,也都一一回答了。

  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想。

  等到大雪化开了,他会送她回去。

  想起她的身世,青年一贯沉静的面孔上涌起了几分烦躁。

  他一贯不喜欢多管闲事,而且自己身体问题还没有解决,送她回去未婚夫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按照他的道德观,个人感情永远是放在实用价值后的,喜不喜欢无所谓。

  但他仔细一想,她不愿意嫁给那人,结婚,可能和他做过的那些任务都不一样吧。

  秦祀平时很少有这种复杂的情绪。

  感觉到手背上的灼热,他唇角扯了扯,忽然有些自嘲,现在自己情况都已经差成了这模样,还有什么闲工夫来管别人的事情。

  小镇边上的警戒鸟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那是什么声音呀?”鹿念趴在窗户边,好奇的看着外头。

  这几天都是这样,她似乎没有怎么出来过,什么都要问,甚至连生火的炉子都很感兴趣。

  他答得言简意赅,“有魔狼进来了。”

  每年冬天的时候,除去吸血鬼,魔狼和魔熊等大型魔兽经常会有进城镇袭击人的情况。

  鹿念了然。

  魔女生活在森林深处,平时和这些野兽井水不犯河水,这么看来,他们来城镇猎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要出去守备吗?”鹿念问。

  他摇头,“我在休假。”

  却也没有和她解释休假的原因。

  他身体状况很不好,早上量体温的时候,已经发起了热,温度还在上升,是变异的第一阶段表现。

  青年回了内室,这几天,即使是在室内,他也一直戴着手套。

  他拽下了手套,原本白皙的手背上,伤口已经逐渐开始变成了一种深湛不详的红色。

  鸟鸣声一声比一声尖利,他门口传来了沉重的砸门声。

  “队长。”来的是个金发青年,大冬天的时候,依旧一身汗水,慌里慌张,“我们撑不住了。”

  情况很糟糕,这次来的兽潮史无前例的多。

  亚麻色头发的小姑娘安静的坐在客厅,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很好奇,雷欧急得心急火燎,只是看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奇怪,为什么这个时间,他屋子里会多出一个少女。

  青年已经拎起了自己的剑袋,换好了衣服,他现在身体依旧很不舒服,但是看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再多顾忌什么。

  外头风雪烈烈。

  “你留在这,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动。”他对鹿念说,“哪里都不要去。”

  鹿念很配合,乖巧的点头。

  等他们都消失了,她施了魔法。

  站在城镇最高的塔楼,女孩蓬松的纱裙衣摆被吹得烈烈作响,她隐没在黑暗里,海藻一样的长发被风卷起。

  远处月下,一波波的兽潮,她一眼看清了人群中那个身影,像是散落着淡淡的月光,每一招的动作都利落矫健。无论在哪里,似乎都那么显眼

  她看入了迷,眼神一点都挪不开。

  魔女喜欢储存宝物。

  好在那些野兽没有伤到他,

  秦祀砍去最后一匹扑上来的魔熊爪子后,他记不清已经是第几次重复这个动作了,剑已经有些要卷刃的迹象。

  空气中是浓厚的血腥味,原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但是现在,他竟然觉得有种异样的饥饿感,青年长睫颤了颤,什么也没说,甩去剑身血渍。

  “幸亏你来了。”夏卡气喘吁吁,一手擦干净了脸上血迹,整个人都透出了一股死里逃生后的喜悦。

  “城主要宴请我们。”雷欧接到报信,“今晚小吃一顿,等雪停了,再举办更大的宴会。”

  毕竟年轻,他语气也愉悦了起来,他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喜欢酒,美食,女人和热闹。

  “我回家。”秦祀收起剑。

  他原本不合群,同僚都不意外。

  雷欧倒是忽然想起了他看见的一幕,挤挤眼,“找到女人了?”

  毕竟,也这个岁数了,除了他之外,城里不少女人想爬他们的床,大家都年轻,眼下世风如此,只是风流一度而已,谁都不介意。

  当然,除了他这个守身如玉的同僚。

  秦祀没答。

  他现在状况很差,经过了这么一场鏖战,他一直处在发热状态下,只是靠意志力一直撑到了现在。

  他脚步快了点,直到看到自家还亮着的灯光,方才缓缓松了口气。

  好在这一代没有被袭击。

  他刚打开门,女孩旋风一样冲了上来,“你没事吧?”

  青年白皙的脸上沾了血渍,身上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黑色制服袖口衣摆颜色都发深,他脱下自己染血的外衣,语气淡淡的,“已经没事了。”

  起码两天之内,应该可以保得暂时安全。

  女孩一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他抿了下唇,移开视线,“……我要洗澡。”

  “哦。”鹿念托着腮,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慢吞吞答道。

  不给她看么。

  不过,她当然有办法,隐身魔咒是她学的最好的一课。

  青年洗完澡出来,拿了条干毛巾,随意擦着自己的头发,

  女孩面颊泛着浅粉,眼睛格外明亮,比起平时似乎有些说不出的不同,她看着他收拾,忽然赞叹,“你头发好漂亮啊。”

  应该说,哪里都很漂亮。

  他动作僵了下。

  少年时代,和大家都不一样的发色是他作为野种的证明,曾经一度是他抹不去的耻辱,他记不清自己因为这个原因和人打过多少架。

  他没有正面回复她这句话,站起身,语气硬邦邦的,“你吃饭了吗?”

  “对了,我给你留了晚饭。”鹿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们一起吃吧,我再去热热。”

  都是她用烹调魔法辅助的,味道当然一流。

  不过,她若有所思,按照目前进展,他可能已经有些分不太出这些正常食物的味道了?

  可是,青年看上去似乎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