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看到他出现时,原本已经撑到了极点,见到他,似乎就终于放心的崩溃了。
青年好看的眉动了动,已经睁开了眼,声音有些沙哑,看着她,“醒了?”
鹿念,“嗯。”
他话一贯不多,“感觉怎么样?”
鹿念,“头还有点晕,别的都好。”
他点点头,“我去叫医生来。”
鹿念想问他,看他这模样,她在这里已经昏迷了多久了,他是不是一直这样陪着她。
“两天了。”他抿着唇,“我刚来。”
鹿念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她现在精神头不太好,一多说话,就累。
医生给她检查完了,她看着他,有太多想说,想问的。
他已经站起了身,直接说,“睡吧。”
他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莫干把一切都供了出来,陆阳和冯晓冉也被逮捕,已经一起进了拘留所。
鸣鸿和邱帆都能感觉到,小老板这次是真的被触到了逆鳞,恼火了。
不过,也算是提前了进度,把陆阳的势力直接连根拔起,处理完了。
“小老板,之前和陆阳对接的那个主管,还用不用。”邱帆问,“还有之后继任的人,还是按之前说的?”
秦祀这几天,在公司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医院照顾鹿念。
他有时候也想,那个姑娘也是很可怜,爸爸一点不管,从小没有妈妈,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
虽然但是,他们小老板,照顾她似乎极心甘情愿,每天不怕累的往那儿跑。
“你们自己决定。”他淡淡的说,“我这几天都不来公司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叫安于通知我。”
“这……”邱帆说。
鸣鸿拦了一下他,轻轻摇了摇头,“好的,小老板,你放心去。”
发生了那种事情,女孩子现在,也需要他多陪陪。
鹿念头头疼得厉害,应该是那天迷药的后遗症。
她受了惊吓,原本身体底子就极差,病了一场,当晚就发起了烧,她都有些不敢想象,如果那天,秦祀没有及时出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的烧第三天就退了,鹿念实在是不喜欢待在医院,提出想回家。
她没有受什么外伤,检查结果也很正常,只是精神状态很差。
秦祀最后还是让步了,带着她回了家。
虽然回了家,但是这几天,她都在做噩梦。
秦祀推门进来,给她送水和药,他很细致,照顾她一点不嫌麻烦。
鹿念几天瘦了不少,面颊雪白,下巴尖尖的,轻声说,“谢谢……”
他摇头,简短的说,“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疏忽,她也不至于受这么一场惊吓。
鹿念声音小小的,闭着眼,“秋沥他们,还有我爸爸那边,去告诉他们我出院了么,我怕他们担心……”
听到那几个名字,青年好看的眉眼间似乎掠过一丝阴霾。
“告诉了。”他说。
他垂着眼,指尖有些紧绷,“这几天,暂时只有我照顾你。”
“谢谢。”鹿念声音软软的,并没有抗拒,或者提出要离开去他们那边。
他手指松了松,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
不过,她神情实在憔悴,苍白,眼底的笑意似乎都不再有,像是蔫答答的花骨朵。
“等你好了点,想见,再去见那堆人。”他终于说。
她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就算再怎么想。
或者说,她心里,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他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而且,她现在在恢复期,让她见他们,对恢复心情和身体都有好处。
可能是这几天,她对他的全然依赖和亲近,让他有些昏了头。
鹿念答得乖巧,“嗯。”
她这几天一直睡不好,晚上做噩梦,梦到那辆黑色的车,那只手,和那些可怖的面孔。
尤其是晚上,睡觉时,格外害怕,一关掉灯就怕。
吃完药,又要睡了,鹿念有些怕,尖尖的下巴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像是林间恓惶的小鹿。
他低声说,“我不走,可以吗?”
就这么一直在这儿陪着她。
鹿念点头。
于是,他拿了椅子,像是之前在医院时一样,坐在她床边。
鹿念只觉得被窝里越来越冷,她一闭上眼,太阳穴似乎就一突一突的疼。
她浑身发冷,心里像是落了一个洞,盖再多层被子似乎也没有用处,而且很怕,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恐怖的场景。
就像是陆家出事的那天晚上一样,惶恐,茫然,又无处。
“……可以上来,和我一起吗?”她细白的手指捏着被子边缘,睫毛颤了颤。
室内安静了下去。
她咬着唇,翻了个身,“不行的话,算了。”
话还没说完,床上已经一沉。
男人温暖坚实的身体滑入了被内,他从背后松松的搂住了她,没有遭到抗拒,于是随后,把她一点点收到了自己怀里。
鹿念翻了个身,微微蜷缩起了身子,把自己下巴靠在他胸口。
轻轻嗅着他颈窝的味道,他应该刚洗过澡不久,可以嗅到淡淡的沐浴露的余味,和他自己肌肤上的气息,很浅,闻起来像是雪松,混着一小点苦艾的气味,既清且寒。
临睡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棉t,领口很宽松,露出了大片可以被她看到的皮肤,顺着往上看,是他的喉结,有些紧绷的下颌线,和薄薄的唇,似乎比平时多染上了颜色。
鹿念却忽然看到他锁骨处生的一颗小痣,在那块冷白干净的皮肤上分外明显,像是雪地上落下的一抹朱砂。
整个人一下显得鲜活起来,没有那么冰冷。
脑子很乱,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只想再近一些看,细细端详那颗小痣。
女孩浅浅的呼吸落了上去,气息香甜温热,软软的唇几乎要吻到那里。
“别……”他身子僵硬,已经抑制不住的喘出了半声,声音很哑,想把她的脸转过去。
鹿念问了个很蠢的问题,“这是天生的?”
他整个人都差不多已经浑浑噩噩了,没多想,哑声嗯了声。
鹿念,“……”
她记得,自己上十五岁那年,被抢劫犯袭击时,救她的那个少年,一路抱着她,因为赶得急,制服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几颗,她视线朦胧,依稀醒的时候,最后一眼,看到他锁骨下方,也有这么一颗小小的绯红色的痣。
当年,他们都告诉她,那个少年是林俊润。
作者有话要说:
敏感带,念念以后,多照顾照顾那。
问他舒服吗,某人还不愿意答,非得强撑忍着,可惜被身体反应暴露鸟。
四四崽真滴好娇啊(害羞捂脸),傲娇真好吃。
第51章
那颗小痣此时显得那么醒目。
她脑子原本昏昏沉沉,现在也不由得,全部都清醒了过来。
“当年,我被一个抢劫犯袭击。”鹿念说,“有个男生救了我。”
他身子僵了一下,神思逐渐重新恢复清明,显然已经有些意识到了,她正在说些什么。
“我记得,我看到了这颗痣。”鹿念说,大眼睛安静的看着他,“一模一样。”
他搂着她的手臂有些僵硬。
“你们都说,是林俊润。”
当时,她误以为那是林俊润,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是想请他吃了饭,送了礼物,甚至,她还对秦祀提起过,可是他却一直没有任何解释,也从没说过那是他,甚至都没有反驳过一次。
青年抿着唇,长长的睫毛垂下,什么话也没说。
她终于轻声问出,“是你吗?”
……
在他灰色的少年时代,那些无处安放,不得不遮掩压抑的感情,像是潮水一般,汹涌而上。
他是个傲气的人,可是在她面前那么卑微,又渺小,甚至一句都不敢言明。
终于,他哑声说,“是。”
鹿念低声问,“那为什么?”
她弄不明白,那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他又是怎么救到她的,她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他们又吵了架,秦祀一直不见踪影,为什么可以在那个时候忽然出现救到她,救完后,却也一句话不说。
她气息洒落在那,激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他极力克制,声音沙哑,“……只是刚好路过。”
“那你为什么后来不告诉我?”
“因为吵架。”他紧抿着唇,眉睫颤了一下。
鹿念也记得,他们那段时间,几乎每次见面,都是以吵架告终。
鹿念,“……”
“前几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换了个话题,轻声问。
少年时代曾经做过的疯狂,让他想起来就觉得羞耻的事情,实在是无法诉诸。
甚至包括现在,因为对她疯狂的占有欲,与不安全感,他时时刻刻都觉得她会离开。
“是方灯。”他终于说。
他知道她的位置。
以方灯的技术,在她手机上安一个小小的定位软件不成问题。
她十五岁的时候,那段时间,是他一直在跟踪她,借着保护的名义说服了自己,直到那天她出事。
还有他曾经干过的那些疯狂又龌龊的事情,对她长久的肖想。
根本没法说出口。
鹿念,“……”
她忽然俯首,浅浅一啄,略微疼爱了一下那颗嫣红的美人痣,却没有再进一步动作。
他狼狈不堪,身体的反应已经抑制不了。
“说好要陪我的。”鹿念说,仰脸看着他,柔软的睫毛在杏眼下落下柔和的光晕,越发显得娇憨清媚,“不然,我害怕。”
秦祀,“……”
他咬着牙,把自己挪远了一些,身子僵硬。
好在她并没有再继续凑过来。
“你们都瞒着我。”鹿念躺在他臂弯里,看着天花板,“一个一个。”
“不过,谢谢你。”
她低声说,“这两次都是。”
似乎每一次,她出事,最后来的都是他。
包括她十几岁时,那年过年时,她被关在家里,不抱希望的发了个短信给他,却不料,在窗外见到了踏月赶来的人。
那天晚上,月色皎然,晚风里,少女长发被风吹散,看到前方少年清俊的侧脸,第一次尝到了心动的滋味。
她想,她应该,就是那时候,她开始真真正正对他心动。
*
因为算是家族内部的丑闻,这起绑架案并没有被外部大肆宣扬。
只是陆家内部的人知晓,以及一小部分陆氏的高管。
陆阳和冯晓冉双双进了拘留所,算是绑架未遂,莫干有前科,新账旧账一起算,应该是要牢底坐穿。
陆阳父母来找鹿念,秦祀没让他们出现。
他们于是只能去找还在医院的陆执宏,百般恳求,希望他们可以宽宏大量,谅解儿子。
因着秦祀的意思,陆执宏当然不可能同意。
他爱面子,不愿意陆家出这种丑闻,真的有可能愿意调解,但是有秦祀横在眼前,他不敢乱说话,只能含糊说公事公办,都看念念的意思。
秦祀手腕狠,办事麻利,众所周知。
完整的证据链,人证物证全齐。
在陆阳在看守所的时候,他顺手还结了一下之前李文俊的案子。
从宁盛过去的安助理,方灯,加上邱帆三人,已经迅速把陆阳和李文俊勾结,挪用公款的信息都整理好,一起提交。
陆氏的数位高管锒铛入狱,公司内势力彻底洗牌。
现在,公司基本分为了两拨人,一波是有宁盛背景的人,另外一拨,则是原来没有受到这波影响的陆氏老员工。
他们背地里都说,已经换天了。
陆氏内乱总算告一段落。
陆执宏也即将出院,在医院住了两月,他身体基本已经恢复。
事情调查清楚,他只是监管不力,倒是也没有真的和下属勾结做出什么违法勾当。
警察离开了,陆氏被查封的财产和房屋,也都重新回来了。
陆执宏身体见好,不久就可以出院。
自从陆执宏出事以来,一直压在鹿念头上的巨大的压力终于缓解。
前段时间实在是疲劳,加上在路上遇袭事件,一桩一桩,让她也终于绷不住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青风苑的房子里,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
恍然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大半年的时间都在住院,不断地吃各种药。
只不过,现在,身旁照料的人换了一个。
她在家待得有些闷,没有一个朋友联系她。
甚至,就连秋沥和赵雅原,也没有过来看她。
她拉开窗帘,往下看,看到远处不停歇的车流,这附近是市中心的地段,寸土寸金,远远可以看到铅灰色的天幕,和直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秦祀说,“之后可以搬家。”
如果觉得在这里闷的话。
陆宅有些历史了,以前鹿念住在那里时,他经常躲在暗处,看她欢欢喜喜的在花圃里走来走去,呼吸新鲜空气,或者自己尝试种几颗永远种不活的花。
“或者,也可以买个新的。”他说。
如今他当然今非昔比,鹿念不怀疑他能买得起比陆宅更好的房子。
只是,她轻轻摇了摇头。
陆执宏马上要出院了,她在这里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很久了。
今天她身体还不错,感觉没有平时那么乏力。
她打开平板,看了一下自己的邮箱,发现了一封月画编辑发来的邮件。
“念念,截稿日期快到啦,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看到邮件的话,赶紧回我电话。”
她的手机好像在那场意外中掉了,被那个叫莫干的男人踩碎了,然后一直到现在,因为精神状态实在太差,也没有人提醒,所以她也一直没有去买新手机。
“可以借你电话用一次么?”鹿念出门,看到秦祀在客厅。
她打通了编辑电话,
“你可算是接电话了。”编辑说,“换号码了这是?”
鹿念说,“之前出了点意外,这是别人的手机。”
“什么意外?你那手可是宝藏,不能出问题。”
鹿念弯了下眼,“没什么大事的,我现在很好。”
“那你的稿子什么时候可以交呢?”编辑说,“这次是《黑白》系列第一次出实体,粉丝期待值都很高,时间都给宣传出去了,你不要半路给我掉链子啊。
黑白系列,是鹿念在网上连载的所以作品里,最火的一个系列。
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她在网上不定期连载,偶尔是漫画形式,偶尔就是单纯的场景图,有情节,也有各种设定,不变的是‘黑’和‘白’的人设,这些年吸了很多粉。
《星击》这个ip平稳运营了这么多年,推出了一系列相关作品。
鹿念一直是他们的御用画师。
有着《星击》画手这个名头,加上自己过硬的绘画功底和优越的审美,鹿念的粉丝一直很多,而且忠实度很高。
她上大学后,摆脱了陆执宏的控制,于是重新继续了绘画课程,加上她本身读的文学系,画出来的漫画非常受欢迎,台词和画面水平都很不错,有一批一路追随她的忠实粉丝。
“腰封我都给你想好了。”编辑说,“绝对大卖。”
她又说,“等出版了,你给我多写几个签名,其实吧,你现在的水平和粉丝规模,完全可以办一个签售会了。”
遇鹿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编辑也是因为签合同,才知道她的真名,知道还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还是学生,具体长什么模样,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然,你就办个签售会嘛。”编辑说,“现在的年轻小姑娘,捯饬捯饬,化个妆,都很好看。”
编辑以为她一直不愿意露面,是形象问题,话说得很委婉,“大家喜欢的也是你的画工,能办个签售,也有利于你大儿子销量嘛。”
她知道,鹿念对《黑白》系列特别重视,真的可以说是她所有作品里的亲儿子。
鹿念这次没有再一口拒绝,她沉默了片刻,“还是等我先交稿吧。”
鹿念说,“就差最后的润色了。”
因为之前她画得随心所欲,有很多不连贯,不规范的内容,真的要集结出版的话,自然要想润色大修一次。
编辑说,“那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鹿念从床上翻身起来,把手机还给秦祀。
现在天气有些许寒凉,她给自己加了一件外衣,摇摇晃晃站起身,准备回房间继续画画,润色那些稿子。
青年原本坐在客厅,正在写文件,此刻,见她这模样,皱了皱眉。
他说,“你去睡吧,别画了。”
这几天,医生说了,叫她不要用脑过度,要好好休息,她底子不足,原本精力都很差。
鹿念摇头,“没事,只是画一会儿,不碍事。”
见他没有服软的意思,鹿念抿了抿唇,“我记得,我以前并没有干涉过你。”
以前少年时代,他过得颠沛流离,她想方设法,想要让他过得稍微好一点,可是他一点也不接受,甚至还把那些写成欠条都还给了他。
青年沉默了。
屏幕上,她正在润色的,正好就是一张黑的原稿,少年侠客眉飞入鬓,一张清俊淡漠的脸,黑衣黑发,凤眼淡漠的看向远方。
眼前站着的男人,是他的原型。
在她粉丝里,有相当多都是‘黑’的粉丝。
原本漫画是小清新,处处洋溢着少女心,平时很多追更的人就特别磕‘黑’和‘白’的相处,把他们比作骑士和公主。
可是中途好几年,不知道哪天开始,漫画忽然就变成了暗黑风,她画了一个长长的故事,少年侠客抛弃了他的青梅,和他的公主,一个人仗剑远去了。
当时,网上哀嚎一片,她的私信都快炸了,问她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鹿念一个也没回复。
所以,出版社最后决定想出版的,是她转型之前的那一部分。
她看着眼前男人。
她还记得,自己高中时,曾经软磨硬泡,叫他去她家,给她当画画模特,可惜只画到一半,就被陆执宏打扰,当时,就是借着那个灵感,她画出了‘黑’
随后,那几年,她给他画了好多,各式各样的,他们每一个相处场景的衍生。
都一点一点记录在她的账号上。
有读者留言问过,“小黑和小白,最后能不能he啊?”
鹿念通通回答的是,“我也不知道。”
之前她画的‘黑’一直都停留在的少年时代,像是一个虚妄的影子。
而现在,他回来了。
“怎么样?”她忽然问,让他看屏幕。
他看了一眼,“画得很好。”
显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粗枝大叶的臭男人。
她抿着唇,“我今天必须改完这部分稿子。”没得商量。
“不然,我过几天回去再画。”
听到‘回去’两个字,他神情僵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手,让她重新坐回了电脑前。
他看着时间。
鹿念画痛快了,一下低着头快两小时,想继续的时候,手里的笔已经被夺走。
“时间到了。”他面无表情的说。
鹿念气鼓鼓的瞪着他,“还我。”
她站起身,脑子忽然一晕,整个人天旋地转的,差点没倒下。
她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脸色不太好看,把她画笔都收起,抱起她,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鹿念捧着自己的小脑瓜子,讷讷解释,“起来太急了”
他什么也没说。
鹿念知道,自己每天,还想这样的话,估计已经行不通了。
“明天。”鹿念说,“我要去一趟秋沥那里。”
听到那名字,他垂着眼,神情淡淡的。
鹿念遇到袭击的事情,秦祀最后还是告诉了他们,秋沥当时就要过来医院看她,被他拒绝了,说她没有完全恢复好。
这几天,他打了不少电话,都是他接的,后来直接转到方灯那去了。
他低声说,“你要回去?”
陆执宏出院的日子也在即。
他甚至有些紧绷,漆黑的眼睛看着她,一瞬不瞬。
鹿念,“只是想见个面,让他放心。”
“然后,我要去买个手机,重新把电话卡装上。”鹿念说,“我这样联系别人太不方便了。”
俩人的对峙中,最后败下下风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