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侧脸英气,唇微微抿着,似乎只是不经意,随便说出了这个问题,声音冷冷淡淡。
什么意思?
鹿念把这话反复品了两次,觉出味道来了。
是在暗示,说她是个随便轻浮的女生么?
鹿念心里忽然又生出了气。
她故意道,“所以呢,手牵手又怎么样?现在牵手很奇怪么,不是还有更多别的?”
她之前,不是还和某个人接过吻,当时回应得那么热烈,接了吻,不照样说走就走,
那么久,秦祀难道就没有想过,她会真的喜欢上别人?
他沉默了。
鹿念以为他又会说话还击她,然后俩人又吵起来,循环往复,像以前每一次那样。
可是没有。
他脸色苍白,眉睫微敛,鼻梁秀挺,神情已经被收敛起,什么也再看不出。
他是太高傲,也太自卑,在她面前。
她一句话,一个否认,有时候就可以让他丢盔弃甲,尊严全无。
鹿念也冷静了下来,忽然留意到,这里就是那天,她和赵雅原,遇到秦祀和方灯的地方。
忽然生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他不会……是也想那样牵她一次吧?
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那天的事情?
她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
俩人走得很近。
他手指很冷,她的小手却是热乎乎的,暖洋洋,纤细又柔软。
不时会有接触,肌肤的触感那么明显,她没有避开,却也自始至终没有来拉他的手。
鹿念想,如果是真的,就凭他那样说话,那一辈子就都那样吧,也一辈子别想牵她了。
女孩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走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俩人已经近在咫尺的手。
想起那两人交握的双手。
……忍受不下去了。
他身子已经违背意志,反手直接握住了她近在咫尺的小手,紧紧的,完全收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十指相缠,极其亲密。
他耳尖红了,有些狼狈的看着前方,却一直没有松开。
他等着她甩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开发。
一天一个新发现。
逼迫他,调戏他,就逼得他主动,说情话,说想要。
念念(悄悄话),“我发现,你真的好敏感。”
四四崽,“……”
念念你这样搞下去,迟早要把你男人憋坏了。
四四崽是真的妻奴。
追妻还得追一阵子,不过基本是甜甜的追妻了,以后也都会说清楚滴~念念会再好好宠他的。
第48章
赵宅。
江文茵终于被劝了回去,尽头的屋子门紧紧闭着,赵听原陪着赵如澜往外走,男人眉头紧锁着。
赵家现在鸡犬不宁,走在路上,上下都没有几人说话,气氛凝滞得可怕,原因无他,还是因为那赵家最受宠的小公子。
赵权过得很养生,每天早上都会出去花园打一个小时太极拳,随后,回来喝一壶茶,听曲子,这个作息维持三十年没变过了。
等他打完,回了房间,赵如澜恭敬的在赵权面前站定,“爸。”
赵权瞥了他一眼,“还不愿意吃饭?”
“嗯。”赵如澜点头,犹豫着开口,“爸,如果雅原真喜欢陆家那个女孩子,不然,就算了吧。”
赵权吹胡子瞪眼,“怎么算了,这一辈子的事情,他现在是幼稚不懂事,等以后明白事情了,肯定就会后悔怪我们,许家女儿哪里不好了,叫他出去见个面,不是叫他去豁脑袋。”
赵如澜没吭声。
赵权固执了大半辈子,他也习惯了,只是还是心疼同样倔强的小儿子而已,
赵听原说,“爷爷说得对,雅原是年龄太小了,被妈惯得太厉害,迟早得成熟,爷爷都是为了他好。”
赵权舒了口气,“你也就比雅原大了两岁,他怎么还就那么不晓事。”
他对赵听原说,“下周公司和名恒谈的那个单子,你去负责,”
赵听原眼底蔓过喜色。
“还有,你婚礼的事情。”赵权问,“清悠现在状况如何?”
“我昨天刚陪她去过医院。”赵听原说,“一切正常。”
“早点结婚生了孩子也好。”赵权说,“以后奋斗事业的时候,就不用为这些事情操心了。”
赵家父子两离开前,赵权到底还是叫住了赵听原,“你去劝劝你弟。”
赵家老头子倔了一辈子,现在也实在拿小孙子没办法了,“许家那个不行就算了,他爱出去见谁就见谁,叫他别再这样下去了,闹得一整个家,像个什么样子。”
赵如澜面上蔓上喜色,赵听原说,“好,我马上去告诉他。”
赵权骂了一句,“那孽障。”
赵家东边屋子尽头,有一间小房子,门紧紧闭着,屋子只有一件窗户,屋内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简朴到可以说是简陋的地步,和赵家别的地方的画风格外不一致。
赵听原问守在门口的帮佣,“雅原还是不肯吃东西?”
帮佣点头,“也不愿意说话,什么都不做。”
赵雅原小时候身体就不好,哪里受得了这种折腾,江文茵这几天都哭过好几回了,赵家上下闹得不可开交。
那天,是赵权亲自把赵雅原从陆家带回去的,叫他去和许家小女儿见面。
爷孙俩爆发了历史上最激烈的一次争执,赵权气得差点没心脏病发作,最后叫人把赵雅原关在这小屋子里,学校都不准去了,叫他反省好了再出来。
赵听原打开门。
屋内光线很昏暗,赵雅原果然在睡觉。
那张漂亮的面孔很瘦了很多,很苍白,他皱着眉遮了一下光,冷冷的看着赵听原。
赵听原抽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雅原,我刚去见了爷爷了,他被你闹得很伤心。”
赵雅原冷冷道,“我也被你们弄得很伤心,这你怎么不说?”
“我的事情需要你们管这么多?”赵雅原说,“现在是清朝,还是二十一世纪?”
赵听原说,“雅原,你自己想,自己在赵家长大,有没有受过赵家的恩惠?家里供你吃穿,你想要什么,都给你拿过来,想要做什么,都给你提供最好的条件,爸妈这么宠你,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和家里闹到这种地步?”
他不觉得赵雅原有那么爱鹿念。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赵听原说,“你不要再那么叛逆了,出去和许措见个面,好好聊聊,她也不比鹿念差在哪里……”
赵雅原眉眼成熟了很多,他淡淡的笑,挑起一边唇角,“哥,你真的是为了我好?”
昏暗的灯光下,他笑容里多了很多陌生的意味。
赵听原忽然觉得有些坐不住了。
赵听原只好说,“爷爷说你可以出去了,雅原,别再闹了。”
赵雅原从床上起身,似笑非笑,“哦,闹?你觉得我是在闹?”
“你们别想绑着我。”他说。
……
回了自己房间,赵听原只觉得烦躁。
不久,佣人过来开门,“苏小姐到了。”
“还在为雅原的事情掰扯呢?” 苏清悠已经有了大概两个月的身孕,温婉贤淑的模样,比之前稍微胖了一些,她在赵听原身旁坐下,柔声问。
“嗯。”赵听原说,“家里上上下下都宠他,把他宠得不成样子了。”
“雅原这么喜欢鹿念的吗?”苏清悠明显有些意外。
赵听原说,“我了解雅原,就是和家里赌气,他少爷脾气太厉害了,只是借着鹿念这事儿发作而已。”
“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明显不想再谈论这件事。
苏清悠挽上他的手臂,“陆阳打算明天去医院见陆执宏和鹿念,晓冉也会和他一起过去。”
冯晓冉是陆阳的未婚妻。
“嗯。”
等陆执宏彻底万劫不复了,陆阳掌了陆氏的权,这样他们可以继续达成合作关系,同时,得了陆氏的帮忙,对他的下一步,也有很大裨益。
苏清悠家里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其实,如果当时鹿念愿意嫁给她,选择陆家,比苏家更好。
陆执宏也就不用被闹到这地步了。
“陆阳和你说了吗,那个新来的,叫邱帆的股东,到底想干什么?”赵听原说,“他不是宁盛背景?为什么对陆执宏那么感兴趣?”
宁盛的老板鸣鸿,和他们非亲非故,没有任何恩怨,和陆执宏更是什么私交都没有,赵听原想破脑袋,也真的想不通邱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他们做对。
苏清悠说,“暂时先交给陆阳办吧,下周我们再见一次面。”
她在亲上男人的唇,赵听原搂着她。
原本计划走得好好的,但是,现在,忽然冒出来,横插一杠子的宁盛让他非常烦躁。
见他反应远不如平时,苏清悠眉心微蹙了一下,什么也不再说,右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肚子。
*
这次短暂的牵手并没有维持多久。
秦祀的手温度很低,指节分明,指腹有薄薄的茧,能把她的手完全覆盖,让人觉得异常的安心。
鹿念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生性凉薄,可以动不动把人扔下几年的男人,她竟然会觉得他让人很安心?到底是嘲讽,还是她的悲哀?
俩人一起回了家,鹿念平静了挺多。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还非常多,她已经怕了,不敢太投入进去。
怕他再动不动就一走那么多年,她主动了那么久,最后换了这个结果。
她觉得这个男人像风一样去留不定,也像一缕冰冷的薄云,叫人看不到心。
“陆氏的事情,你不用考虑我。”鹿念轻声说,“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秦祀也不欠她什么的。
之前那个莽撞的接吻,说起来,还是她主动的,秦祀自始至终也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
现在他们位置颠倒过来了,少年时代,鹿念主动去亲近他,毫无顾忌,现在,却由不得不多想一些。
原本以为她愿意让他碰了,有些进展。
鹿念可能不觉得,但是,能这样亲密的,公开的牵着她,光是想到这个事实,都让他有些心神迷醉。
陆执宏已经同意了,但是,看鹿念的态度,他不好再提起结婚的事情。
现在听到她这番话,他清醒了过来。
他大概知道自己方法有些不对,但是,他从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追一个放在心尖尖上那么久的人。
“我明天还要早起。”鹿念说,“就先去睡了,你也不要熬太晚,记得按时吃药。”
鹿念卧室所在的那片区,他基本都不会去。
她不让他去,也不让也靠近,这么些天下来,俩人最紧密的接触,应该就是那一段短短的牵手。
晚上,他处理完公司事务,鹿念已经睡着了,卧室门紧紧闭着。
他看了眼黄毛的短信,换了衣服,轻轻关了门,离开了家。
和黄毛,小屈也很久没见过面了,他们变化不大,比起之前,活得倒是更加滋润了,黄毛还谈了个女朋友,终于摆脱老光棍儿的身份了,直说今年就要摆喜酒。
“哟,秦哥,这几年不见的。”黄毛见了他,“你这,帅得有点过分了啊。”
少年时代他已经长得很好看了,现在眉眼已经褪去了青涩,越发显得俊美,虽然看着有点斯文败类的。
“听明哥说,你现在和念念妹子同居了?进展这么快的,她今晚怎么不一起来?”
秦祀,“她睡了。”
“那同居是真的?”
他沉默了很久,“嗯。”
他想起之前赵雅原和鹿念没有完成的那个婚约,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想和她直接结婚,只是,看着鹿念目前的态度,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提起。
“你是找念念妹子求婚啊。”黄毛说,“又不是她爹,你得先从追求做起。”
黄毛说,“我和你说,都同居了,机会多得很,我和岚岚,就是一开始,那个合租,认识的,你看现在,都成我女朋友了。”
“你是怎么追的?”他终于问。
明哥还在调酒,转过身,嘲讽道,“老子居然还能活到你开窍的那天?”
竟然有机会可以指导秦祀,黄毛一下也兴奋了起来,坐直咳嗽了一声,“首先,要对她好,这是最重要的。”
“然后,说好听的话。”黄毛说,“要让她知道你爱她,反正得表白,不能闷着。”
黄毛拿出自己聊天的记录,秀给大家看。
“小甜心,起来了?”
“宝贝儿,现在睡了吗?”
“一个小时不见,我就又想你了,以后离开了你,我怎么办啊?”
……
青年好看的眉微不可查的抽了抽,把那手机扔了回去。
小屈替他解说,“秦哥觉得恶心。”
“恶心什么啊。”黄毛说,“哥,你这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谈恋爱不就是这么黏糊糊的吗?只想成天凑在一起,什么黏糊糊的话,都说得出口了。”
“而且,追妹子,就是要主动啊。”黄毛说,“捡什么好听的,都多说说。”
“我之前追我女朋友,给她买了整一个月早餐,天天去公司楼下侯着,早晚接送。”黄毛得意洋洋,“情人节我买了99朵玫瑰,还写了一封信……”
小屈,“土味情话,你就别教了。”
“但是,秦哥,我觉得你需要,表示出一种主动的态度。”小屈说,“让念念有安全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哥冷言冷语,“就他那嘴,少说几句吧,不把念念妹子气死就好了。”
不如当个哑巴,怕还成功得早点。
他沉默了。
这一场聚会完,回到家,室内黑沉沉的。
鹿念睡得很熟。
他在她卧室门口驻足了很久,忽然想起自己少年时代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儿便一刻再也站不下去。
回了房间,这天晚上,他睡得很晚。
*
鹿念第二天起得很早。
秦祀竟然意外还没起,她不想再麻烦他,直接自己出门。
她打算去医院看看陆执宏,下午再去学校。
不料,她还没进去,在病房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陆阳,旁边还随着一个女人,身材高挑丰满,白净脸,只是细眉细目,妆容完美。
自从陆执宏出事后,陆阳消失了很久,鹿念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念念。”陆阳也看见了她。
这就是鹿念?
冯晓冉瞥了她一眼。
她早听说过鹿念,现在看来,确实很美,能蛊惑男人的那种漂亮。
只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她恶意的想,有这姿色,要是还想维持以前的大小姐生活,估计以后也就是沦落到被男人玩弄的地步。
鹿念不想和他们多说,点点头,打算进病房。
“念念,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陆阳说,“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公司事情挤压成堆,没时间来看你,我也在尽力想办法,希望可以给叔叔帮一点忙。”
陆阳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太平,陆氏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失控了,邱帆明显站在陆执宏一派,和他处处作对,邱帆背后的是宁盛,陆阳完全被掣肘住,四处不顺心。
不过邱帆和他无冤无仇的,陆阳也曾经含沙射影暗示过邱帆,可不可以合作。
邱帆只是一耸肩,似笑非笑,“老板亲自下令,陆先生,只能很遗憾了。”
他想,这个老板,指的应该不是鸣鸿,应该是宁盛那个幕后老板出的手。
但是,那人到底是谁,陆阳毫无头绪。
他从没公开露过面,也没有任何资料,年龄,履历,一切成谜。
陆阳也走投无路,查来查去,终于想到了鹿念这里。
“念念,这段时间,有人来找过你吗?”陆阳斟酌着问,“你听说过宁盛资本没有?”
鹿念,“……”
她手还握着门把手,态度很冷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冯晓冉不满她这态度。
原本是个千金大小姐,现在倒是好了,只能靠出卖色相。
宁盛的那个幕后老板,据说就是个满脑肥肠的老头,给这种人当小三,被包养,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你在这厉害什么呢?”冯晓冉说,“和你哥哥嫂子这样说话的?这么不注意态度,你爸妈没有教过你怎么说话?”
陆阳虽然沉默,但是也没有制止冯晓冉。
鹿念愣在了原地。
她从小性格温纯,很少和人红脸,尤其对上冯晓冉这种泼辣女人,一时涨得小脸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冯晓冉那句话没说完。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走廊尽头出现的青年个子高挑,他把鹿念护在身后,淡淡看向她,“你是哪个,配在这里教别人?”
鹿念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被他撞到了这个场景,像是家丑被看到了一般,一时只觉得尴尬又羞耻。
冯晓冉一时噎住,她原本被他过于好看的模样怔了一下,但是听了这话,很快恼怒便回来了,准备继续撒泼大吵,却被陆阳用眼色制止了。
陆阳很久没见过秦祀了。
他不知道他现在是做什么的,但是本能的有些提防。
“好久不见。”陆阳勉强笑,“你什么时候回安城的?现在在哪里高就?”
秦祀没有回答。
“还有闲心来这。”他似笑非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是李文俊还不够你忙,还是邱帆事情没办好,让你还有时间来这里乱叫了?”
李文俊,正是邱帆这几天找他麻烦的集中点。
陆阳唇颤了颤,脸色发白,“你,你和宁盛什么关系?”
想起秦祀以前对鹿念的态度,一切似乎都连接而上,真相几乎要浮出水面,虽然那太过于荒谬,让他几乎不敢相信。
青年眉睫敛着,淡淡道,“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陆阳面色难看,冯晓冉也愣在了原地。
穿着黑色大衣的青年长身玉立,身上气质淡如雪松,越发显得清辉皎然,相貌绝佳,身上冷淡傲气的气质也格外特别,只是一双黑眸有如冻湖,看不出任何情绪。
冯晓冉脑子乱成一团。
听他们的对话,难道眼前这个青年,才是传说中宁盛背后那个老板?
不是传说中满脑肥肠的油腻老头么?
而且看他对鹿念的模样,也根本不像是包养关系,反而似乎是倒过来的,她在上,他在下。
鹿念都已经失势了,为什么还可以让他这样对待?
陆阳拉过冯晓冉,“给念念道歉。”
冯晓冉咬着牙,很不甘心,低声说,“对不起。”
鹿念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都不会?”青年声音冷冰冰的,“你爸妈没教过你怎么说人话?”
冯晓冉脸青一阵白一阵。
秦祀嘴巴是很毒的,冷起来时,整个人真的都很可怕。
“算了。”鹿念终于回过了神,她低声说,拉了拉他的手。
但是,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她不想冯晓冉那种人多计较,把自己拉到和她一个层次。
女孩指尖软软的。
他身上的戾气消融不见,反手试探着想握住她,没有被拒绝,于是稍微进了一些,把她手暖在自己掌心里。
陆阳忙带着冯晓冉离开,几乎狼狈逃走。
秦祀的身份没有公开,甚至连陆阳都不知道,让她有些意外,如果说是为了保密,可是,在这里又随随便便说了出来。
“以前觉得没必要。”秦祀说,“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能说的。”
那几年,他过得隐姓埋名,现在也习惯了,这样在外头还方便一些。
鹿念觉得有些不自在,飞快松开了手,秦祀也没有再纠缠。
他垂着眼看着她,在心里飞快把之前的对话都过了一遍。
他怕哪里没有说好,惹她不高兴了。
她对这些商场上的事情几乎都一窍不通,也不知道秦祀现在到底到一个什么地步了。
她却忽然想起,原本的世界里,他最后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只觉得这一切也都不奇怪了。
鹿念说,“刚才,谢谢你。”
“你不用过多顾忌我。”她说,“去影响公司的运转。”
她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陆阳早就需要去除了。”他抿着唇,“也不全是为了你,宁盛也有入股陆氏。”
这男人,永远也学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