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至少可以算是朋友了……吧。
“你必须和我一起去医院。”鹿念说,“不去医院,也要去诊所看看。”
她来时在手机地图上搜了,在他家楼下不远处,就有一个私人诊所。
“你要是不去,我就在你家不走了。”
他不是就想让她早一点走么,不想让她待在她家里么,她偏反着来。
俩人僵持不下,一片安静,鹿念几乎可以听清楚自己一声声的心跳。
……
良久,他垂眸,拿上了钥匙,鹿念松了一大口气,连忙换鞋,随着他一起出门。
诊所里的大夫上了点年纪,看着慈眉善目。
鹿念把他的症状描述了一下,大夫叫他量了下体温,又问了一些平时相关的问题。
因为她在身边,秦祀明显不太想说,答得简短,鹿念听着觉得超级敷衍。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在旁边听着,脸色也越听越差。
五分钟过后,大夫收回体温计,看了下温度,他仔细打量了下少年模样,“你前几天是不是在高烧?现在温度是降了,症状可没全好,还有这慢性胃炎,你平时一日三餐都规矩吃了没?”
秦祀没答话,也没否认。
其实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前段时间他一直超负荷,逼着自己连轴转,从白天到晚上,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吃饭,他懒得折腾,没时间就不吃了,这一切叠在一起,终于爆发出来了。
不过高烧已经退了,只是依旧残余着的虚脱无力感,胃部的隐隐作痛,让他很不习惯,这种失去对自己身体掌控力的感觉。
“就算你年轻,也要注意身体,不能那么挥霍,不然以后就有的好看,不然真把胃折腾坏了,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少年神色淡淡的,什么也没说,明显并没有被他这话威慑到。
他很少想以后的事情。
甚至,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活到足以为后遗症吃苦的年龄。
倒是听得一旁鹿念气得小脸发红,不管他看没看见,狠狠瞪了他一眼。
医生看出来了这少年的不配合,转对鹿念念叨,“你平时多顾一下自己男朋友,说说他,叫他注意点。”
俩人都没穿校服,十七八岁的模样,他也分不清到底是高中时还是大学生,以为他们是一对小情侣。
秦祀抿了下唇,“不是……”
鹿念,“是是是,是路边碰到的,医生,那你说要怎么办?”
少年终于不说话了。
他眸光安静,看着她的侧脸,睫毛在细白的下眼睑上落下浓密的影子,她专心致志听人说话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偶尔会咬一下下唇,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鹿念认真听讲,乖巧的记着注意事项,全记在了手机里。
“吃药可以。”大夫说,“其实打个点滴更好。”
秦祀,“药就行了。”
他不想再在这里多停留,大夫也就随着他的意思,开了药。
鹿念和他一起出了诊所。
鹿念问,“你家里有准备吃的么?”
秦祀,“有。”
鹿念,“那你说,有什么?”
秦祀,“……”
她刚刻意问了医生,现在吃什么比较好,可以养胃又补充体力,这种时候,她不放心他吃外卖,还是亲自去店里买比较好。
秦祀一直沉默,声音还有些哑,“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会去吃饭。”
鹿念不高兴,“我不回去。”
“我已经和人说好了,和我家也说了,说晚上去他家待一阵子。”鹿念说,“要是我现在跑回去了,才麻烦呢。”
她无知无觉的说着。
少年垂着睫毛,却什么也没说,夜风里,他侧脸格外清俊,容色淡漠,安静的看向远处暮色。
“我饿了,你等我。”鹿念说,“几分钟就好。”
是一家粥铺,她进去,点了山药小米粥,蒸蛋,豆腐,都是些养胃清淡的食物,顺便打包了一杯生姜热牛奶,她也不知道秦祀到底喜欢吃什么。
她什么都不会,煮粥都可以弄糊,只能在外头买一买了。
“买多了点,正好可以一起吃。”她看秦祀模样,从兜里抽出一张长长的账单,“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要我的东西,你要和我AA的话,随便你什么时候给。”
秦祀一路沉默,他接过了她手里袋子,俩人并肩上楼。
鹿念坐在桌子对面,托着腮,监督他把吃饭。
“还有药。”她笑眯眯的,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乌发不自觉的垂下了一绺,在雪白的面颊旁晃荡。
他错开了视线,尽量不再看她。
鹿念没有察觉,她拿过来来了药,“热水呢?”
“有凉的。”
鹿念,“???”
这家里竟然连一杯热水都没有吗?
鹿念不知道秦祀这个样子,是怎么在外面活下来这么多年,还没把自己给养死的。
“病人就不要动了。”当了这么久的病患,鹿念倒是第一次成了照顾别人的人。
她气咻咻的去烧了一壶水,兑成温开水,再拿出来给他吃药。
不过,当了这么久大小姐,她的生活自理能力急剧下降,拿着水壶过来倒水的时候,居然一不小心,手腕一抖,失手泼了一大滩在地上。
她都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看不下去,忙瞟了一眼秦祀。
他在沙发上睡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鹿念松了口气。
地上泼了一摊水,不收拾的话,等会儿估计又要秦祀来给她收拾残局。
她不想告诉他,想偷偷拿拖把拖了。
可是,一不留神,她踩在那摊水上,一不小心,整个人直接滑倒了。
直接跌坐进了他怀里。
鹿念整个人都傻了,只感觉到他温热,有些急促的吐息,落在她的颈窝里,吹动了绒绒的碎发,她一阵发麻,血液似乎都往脸颊上涌,手脚似乎一下都失去了力气。
而秦祀……竟然也没有直接把她推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虚弱。
“起来。”他说,嗓子干涩,声音发哑。
鹿念,“我起不来。”
她强装镇定,“之前排队站太久,腿麻了。”
秦祀,“……”
生病或许会削弱人的自制力,她跌进他怀里的那一瞬,他的第一反应是克制,是需要推开,可是……身体违背了主人的意志,这一瞬间,他甚至只想什么都不管……像曾经妄想的那样。
残存的意志力把他拉了回来。
“你答应我,这段时间不要再出去工作,好好照顾自己。”鹿念却说,凑得很近,“我就起来。”
少年清隽的脸庞近在咫尺,下颌清瘦,唇薄薄的,可能因为终于进了些热食,泛起了一些血色,便显得格外漂亮诱人。
和平时的模样不一样,平时,他只会讥诮的对她冷嘲热讽,说一些她一点都不想听的话,或者习惯性将她,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可能因为他病着,她这样俯视着他,平时冷漠又高傲的少年,此刻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你不说我也会。”
鹿念满意了,终于起身。
她又说,“然后,我给你寄的包裹你要收,电话你要接,要还钱等以后,可以吗?”
这就是乘胜追击,此时看他这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烧迷糊了,竟然一句也没反驳。
鹿念心情大好。
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赵雅原给她发来信息,“再让我兜下去,我就只能说你在我家和我一起睡了。”
她看完,忙把手机收起。
没办法,她不得不回去了。
“我其实一点不想在家。”她嘟囔,“不过除了家里,我也没别的地方去啊。”
她大眼睛看着他,充满暗示,“以后我再跑出来,可以来这里么?你能再借那个房间给我住吗?”她其实可以出房租的,但是怕他生气,把这半截省了。
提到那个房间,鹿念没有留意到他瞬间的僵硬和不自然。
见他一直不回答,鹿念想起来一件事,顿时就不舒服了。
她心里有气,赌气道,“我知道,你怕不是在那房间里干了什么坏事吧。”
等过了这一阵子,她怎么都得找他问清楚……管是不是他私生活呢。
昏暗的光线下,少年耳尖已经红透了,加上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已经索性想自暴自弃了,修长的手指遮住了自己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
鹿念看不到他神情,但是,却听得他不说话了。
难得见到秦祀吃瘪,却是因为这种事情,让她心情尤其微妙。
“行吧。”她说,“那我以……”他要是不方便,不想让她来的话,就算了。
他手一扬,忽然扔过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少年错开了视线,声音还有些哑,僵硬道,“备用的,不要你可以扔了。”
竟然是一片钥匙。
鹿念拿起那片小东西,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甚至都怀疑起了自己眼睛。
她声音里带了笑音,“钥匙还能乱扔的,你不怕被乱七八糟的人捡走?”
少年抿着唇,神色莫名。
鹿念怕他真的要把钥匙拿回去。
她不敢再逗他了,忙把钥匙收起来,“那我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必须接,不然我就上门了。”
她挥了挥钥匙,弯着唇,“反正我现在也可以进来了。”
离开秦祀家,她难得的心情好,把那片小小的钥匙握在手心里,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收到过很多贵重的礼物。
可是,都没有这一片小小的钥匙让她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四四崽是真的害羞,念念其实放得很开。
等念念发现他的真相了(嘻嘻)
治这种薄脸皮傲娇,真的很好玩。
四四后来会很强大的,绝对足以保护念念,他性格的另一面到时候也会展露出来(嘻嘻),念念也会成长,大家不要急,再给他们一点时间。
第32章
走在路上,鹿念兜里手机一直在响,她接起电话,是赵雅原。
“我家车等下过来接。”鹿念说,“不用你们来了。”
赵雅原,“你不是说来我家吃饭了?然后在这大街上被你家车接回去?你是不是傻?”
鹿念,“……”
她噎住了。
可能因为心情太好,智商也会随着下降。
“我在西枫大道45号。”她报出自己的地名,“蛋糕店面前。”
车很快就到。
赵雅原坐在后座上,支着两条长腿,似笑非笑的模样,他上下打量鹿念,“心情不错啊?”
鹿念拍了拍自己面颊,“一般。”
“明明一直傻笑。”
鹿念,“……”
车缓缓行驶在路上,赵雅原看似不在意,懒懒问,“这次又是会哪个去了?”
鹿念,“私事,和你没关系。”
赵雅原懒散道,“行,和我没关系,但是,你忘了,我这次你帮你,你说了会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嚼着泡泡糖,吹出一个泡泡。
鹿念直起身子,“你想让我帮你什么事?”
赵雅原确实帮了她很大的忙,这段时间一直是,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内,她会还他这份人情。
“比如,当我女朋友?”
少年璀璨的眸子里似带着一丝隐隐的笑,他撑着下巴,侧脸看着她,因为皮囊太好,即使这样,也不显得半分狎昵,似乎只是个似玩笑而非玩笑的提议。
鹿念呆了一秒钟。
她指了指自己脑袋,“你这儿,撞到了么?”
赵雅原懒洋洋靠回椅背上,“所以说,不行嘛?”
鹿念简直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行啊!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赵雅原一点没有被打击到的模样,倒是让鹿念更加确定,这就是个无聊的玩笑。
她索性拿出耳机戴上。
看向女好漂亮的侧脸,赵雅原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声音放得很低,“那以后,可能就会有点麻烦了啊……”
赵家的车缓缓抵达了陆宅。
鹿念刚进门,却见张秋萍喜气洋洋的走出来,“小姐,今天先生和夫人都在家,叫你过去客厅。”
鹿念心一下凉了半截。
陆宅宽大的客厅,何甜躺在躺椅上,正敷着面膜,边和陆执宏漫不经心的聊天。
陆执宏戴着眼镜,正在看一份财经报纸。
加上她,就一个完美拼装出来的一家三口。
“刚才是去赵家了?”陆执宏神色很和缓,放下报纸,“坐这边。”
鹿念坐下,低声说,“嗯。”
陆执宏问,“是听原送你回来的?还是雅原?”
鹿念如实答,“是雅原。”
陆执宏点点头,“果然,你们年纪近一些的,都会更聊得来。”
鹿念沉默不语,她在陆执宏面前一贯话少,只需要听着他的安排便好。
“只可惜……以前我们家养过一段时间的那小男孩,你和他怎么都待不亲。”陆执宏却似想起了什么,语带感慨,“看来人和人,果然还是有投缘,不投缘的区别啊。”
鹿念背上冷汗都快下来了,她僵硬着,“嗯。”
好在陆执宏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顺口一提,话题很快绕回了赵家兄弟身上。
他问,“你对赵家儿子怎么看?”
鹿念垂着眼,“他们都很好。”
陆执宏点点头,“那你平时和他们好好相处,多沟通沟通。”
见鹿念乖巧点头,他看了眼说,“现在也不早了,你早点去洗漱睡觉吧,不要睡太晚。”
鹿念如释重负,忙退了出去。
宽敞的客厅里一时只剩下了陆执宏和何甜俩人,周围的佣人给他换了茶,随后无声无息的离开,客厅很安静。
陆执宏终于松懈下来了一些,他取了眼镜,闭目养神。
看似对何甜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赵家大儿子确实很好,那孩子温和又沉稳,我之前见过他一次,和他爸爸很像,是个温柔体贴的性格。”
他又说,“赵二要长得更好,和念念关系也更近,可惜性格差了点,而且,好像比念念还小了半年?”
何甜把面膜从脸上揭下,哂笑,“你倒是想得长远。”
“还有念念出国的事儿。”他说,“我已经联系了我以前的导师。”
他说,“国内上不了那几所的话,就不如出国。”
何甜伸了个懒腰,语带讥讽,“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太细了?你女儿真的服气你这么管?”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衣食住行时时刻刻被监督,见什么人上什么学,都要受家里一手安排,难道鹿念真愿意?
陆执宏困倦道,“我只有那么一个了,不管怎么办,让她变成第二个阿琢?”
他最近身体情况也是江河日下,陆阳不堪大任,他必须得提前给自己女儿谋划好一切。
只要鹿念按照他规划好的路线走下去,什么都会有。
鹿念回到卧室。
她真的发觉自己出了一层薄汗,窗户半遮半掩,窗帘随风翻卷着。
她把衣服都脱了下来。
少女背脊光洁,浸润着薄薄的汗。
她进了浴室,把自己冲干净,身上发上都沾着水珠,镜子里的女孩脸颊粉白,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她看到镜子里少女曼妙玲珑的曲线。
她擦干镜子上的水珠,凑近了,看得更清。
……
她对着镜子抿唇笑了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觉得羞赧,摇头把脑子里那念头甩开。
真是不害臊。
“苗苗!”换好衣服,鹿念湿着头发回了卧室。
苗苗知道她在洗澡,已经早早背好用品,进门帮她吹好理顺头发。
女孩一头长长的黑发从没有经过烫染,呵护得当,在雪白瘦弱的肩头披散开来,有种魅惑人心的美,清纯得惊人,也妩媚得惊人。
五月的夜风格外舒服,她窗户半开着,雪白的窗纱翻卷,清爽的夜风从外吹过,带着花园里的草木香。
她趴在床上,蹬着两个雪白的小脚丫,终于还是忍不住,摸出了手机。
翻到通讯录里那个名字。
看了几秒,她实在忍不住。
“睡了吗?”
那边没有回。
鹿念,“……”
她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又拿回来,面颊有些烧,忽然就很气。
那个被她扔的远远的手机,忽然“叮”的响了一声。
女孩眉睫一下舒展,她拿回手机。
上面简简单单两个字,“睡了。”
“你现在要多休息,早点睡觉,”她翘着小脚丫,飞快的打字,“你看,都这么晚了,你还回复这么快。”
没必要嘛~反正她也不急。
她想了想,觉得好像没给他留什么接话的空间。
于是又忙补了一条,“我好困,马上要睡了,你不要回了,晚安。”
于是,那边果然没回了。
鹿念,“……”
她把抱着的枕头扔了出去,脸颊气鼓鼓的。
手机却忽然又响了一声。
鹿念忙拿起来,一看,那边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她看了着那片已经被她安置在了柜子最里层的钥匙,弯着眼,止不住笑意,把被子拉到了自己下巴。
她被他嘲讽惯了,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听话的他。
鹿念琢磨着,为什么觉得,病后变得虚弱的他,比起平时,似乎还要可爱一些呢。
只可惜见不到。
她想象了一下他说这话的模样,翻了个身,唇角带着笑,终于缓缓入睡。
*
烧已经完全退了,秦祀再量体温,已经很正常,胃也不再一抽抽的疼。
黄毛见他一直垂眸,似乎是在看短信。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少年冷淡清俊的侧脸被映得半明半暗,线条几近完美。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看得那么专注。
黄毛偷偷观察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推了把小屈,小声说,“肯定是念念妹妹发来的。”
小屈也随着他一起鬼鬼祟祟,“绝对。”
秦祀平时哪里会有着这闲心,会和人发短信聊天,除去工作需要,他几乎不社交,更没时间精力来做这种事情。
少年已经收起了手机。
见他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模样,黄毛鼓起勇气,“秦哥,那个啥,念念妹妹什么时候再过来吃饭啊?”
小姑娘长得漂亮惹人怜,性格又可爱讨喜,他们都很喜欢鹿念,是真喜欢,当妹妹看。
秦祀沉默。
就在黄毛和小屈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
他说,“过几天。”
黄毛惊喜,“你约她了?”
秦祀却没再回答,他拎起放在一边的书包,单肩挎上。
少年清瘦修长,背脊笔直,即使就站在酒吧嘈杂的人群中,也似乎离得很远,惹眼,却又让人不敢贸然亲近。
他对明哥说,“我走了。”
他垂眸淡淡道,“高考前不会再过来。”
“什么都已经给你弄好了。”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照着做,白痴也不会再出岔子。”
“说谁白痴呢?老子可聪明着。”明哥刚陪着客人喝了酒,看着面前芝兰玉树一般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在他笔直的背脊上狠狠拍了一把,“小混蛋。”
这是个被废弃很久的旧称了。
秦祀和明哥刚结识时,他还才十岁出头,一无所有,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只有一双大大黑黑的漂亮眼睛醒目。
明明还是个小孩,说话做事,都老辣得不像话,防备心还重得可怕,刚认识时,把明哥也坑过不少回,那时明哥就经常明着暗着骂他小混蛋。
一下就长这么大了。
“你还是真就是操心重。”他看着秦祀,“平时没事多想点自己吧。”
少年淡色的薄唇抿了抿,“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管自己管的可好了。”明哥拍胸膛。
“你就,回去好好读你的书,考出去,再好好把念念妹子追回来。”明哥笑嘻嘻的,“这里呢,都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