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上一章:第62章
  • 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下一章:第64章

  “这番切磋,你无需紧张,只管出招便是。”

  金羡鱼点了点头,审慎地一掌击出,霎时间,枯叶漫卷,纷纷坠地。

  漫天飞舞的枯叶间,李龙虎纹丝不动,捋带粘臂,手腕翻转将她牢牢扣住,转换圆活,绵绵不断。

  金羡鱼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气机牵引,汩汩绵绵,精醇温厚。

  她知道这就是太极所谓的粘连粘随。

  ……虽然她在崆峒也练过太极,但和李龙虎这一手太极相比,简直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金羡鱼抿唇抢步,一连的快拳击他右肩,拳风呼呼。

  李龙虎左横跨半步,已肩承她劲力,将她的拳劲又一字不落地撞还了回去!

  金羡鱼侧身避过,迅速改换了招式,去扣他右臂,李龙虎更快一步,画出云手,甩右手掌背,反击她手腕。

  即便如此,李龙虎的动作看上去也依然不疾不徐。

  一股温和的内劲顺着手腕注入,金羡鱼右臂顿时麻了半边。

  她发出的每一招每一式,在李龙虎面前都如石沉海底。

  略一思忖,金羡鱼果断往后撤出丈远,选择声东击西,再次拍出了一掌!

  李龙虎双手环抱,如抱明月,如抱太极,将她这股气劲纳入怀中。

  双手交互旋转,右手为实为阳,左手为虚为阴,阴阳循环往复,绵绵不断。

  气劲在他怀里不断翻滚转动,竟然化无形为有形,凝汇成了个如圆月般的球形旋涡。

  金羡鱼见状不敢掉以轻心,贴着李龙虎,或挥臂,或抢攻,或粘或随,企图找到他的纰漏。

  可李龙虎整个人也如同一个圆,无凹无凸,浑然圆融。

  “文事武功,神意为先。心思不定,狂于外必失于中。”

  一边与她踏步周旋,李龙虎分出心神温和叮咛教导。

  金羡鱼微微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久攻不下,又惦记着玉龙瑶,早已心浮气躁。

  每踏出一步,脚下松针乱舞,竟然绕着两人无风自动,螺旋状打着旋漂浮而起。

  金羡鱼若有所思,双掌翻击,步步迫近,她知道这是为了试她深浅,因此没有保留,一股排山倒海的沛然巨力直冲李龙虎。

  李龙虎面色不变,右手阳左手阴,合成太极。

  刚柔并济,看似柔实则刚,看似刚实则柔。

  两股气劲相冲,相撞,发出噼噼啪啪的真气爆裂之声,气劲鼓荡不已,震得地面松针纷纷飞起,又纷纷下落。

  漫天叶雨中,李龙虎飘然落地,微微笑道:

  “怎么样,小友可有感悟?”

  金羡鱼抬起眼微微笑道:“是有了一些。”

  李龙虎笑道:“世间万物脱不开阴阳二字,任何功法也是一样。有阴无阳,有阳无阴皆不可取。”

  金羡鱼想了想说:“神意为先,阴阳合德吗?”

  难怪诸如李小龙之类的武术大师,练武练到最后都去搞哲学了。

  功法中的“神意”是个极为玄妙模糊难抓的概念。

  或许这就是武者与宗师之间的区别。

  她如今修为远超同辈,勉勉强强也算小有成就,是时候沉淀下来感悟自己的武道。

  毕竟这个世界的人们追求的便是人与天道合二为一。借用天道的力量,方能衍化出最强大的功法武学。

  李龙虎闻言目绽奇光,莞尔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举手邀她归座。

  就这样,金羡鱼在三清宫暂居了下来。

  她还是必须说一句,对她这个理科生而言,哲学实在是一件十分蛋疼的事情。

  李龙虎含蓄地帮她指出了她身上存在的问题。

  望着杯中漂浮不定的茶叶,金羡鱼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修行了也有几百年,但原世界带给她的烙印实在太深,不可否认道家思想与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存在许多契合之处,但感应天道飞升成仙这件事实在太过玄乎,这让她一直都持怀疑态度,更遑论“合于道”,以获得超自然能力飞升上天了。

  沾了点茶水,金羡鱼若有所思地在石桌上划了两笔。

  这就是她目前最大的问题。

  李龙虎倒是笑眯眯的,坐在她对面,捧着茶杯安慰她慢慢来。

  金羡鱼感激地看了李龙虎一眼,她和这位老真人这些天来倒是生出了点儿“忘年交”的意思。

  说道士就绕不开炼丹。虽然方士丹药含有的重金属一直引人非议。

  但大仙洲是个修仙世界,用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真·天材地宝。

  金羡鱼穿越前是理科生,她大学不是化学专业,但初高中化学成绩一直不错,后来找过化学家庭教师的兼职,为此还特地恶补了一番化学知识。

  这些化学方程式给了李龙虎不小的惊喜。

  春去冬来,不知不觉间,她在三清宫待了已经有小半年。

  修为虽没长进,但三清宫的好感度被她几乎刷到了满格。

  她也问过李龙虎有没有什么能抵御神识的办法。

  李龙虎有些歉疚,苦笑道:“抱歉,老道对神识没什么了解,可能帮不上小友这个忙。”

  “不过。”李龙虎略一沉吟,又道,“或许有个办法能助小友一臂之力。”

  “小友若是怕对方侵入你的神识,不如在识海内种下一个\'道标\'。”

  “道标?”金羡鱼反问,“这个道标是帮我定位用的吗?”

  李龙虎点点头,“这个‘道标’可以是任意一个词,一句话,一个想法。”

  金羡鱼默默思索,“我知道了,多谢真人的建议。”

  天气越来越冷,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明亮的雪色覆盖了三清宫万顷苍松。

  金羡鱼一边想着要种个什么样的道标,一边踏雪而行,走到广场前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戚由豫、赵益谦带着几个小道童在堆雪人。

  看到她,戚由豫立刻笑眯眯地招呼她一起。

  “你又去找师父了?”

  金羡鱼也没瞒着:“对。”

  戚由豫笑道:“再这样下去,我怕师父他老人家都要收你为关门弟子了。”

  “那到时候我要叫你什么?”金羡鱼笑道,“师兄吗?”

  天气晴朗,正殿前的重重积雪照得人心情通彻。

  金羡鱼轻快地吁出一口气,脸上难道也带了点儿笑意。

  戚由豫微微一愣,脸上竟然染上了薄红,有些不敢直视,好半天这才低声说:“我觉得这样很不错。”

  “我觉得这些日子,金道友你绷得有些紧。”赵益谦莞尔望着他们,忽而补充了一句,“和由豫他们玩玩倒也不错。”

  金羡鱼本来正怂恿小道童们去偷食堂的胡萝卜出来作鼻子,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来非止李龙虎看出来了,戚由豫和其余三清几子竟然都看出来了。

  “有、有这么明显吗?”金羡鱼惊讶到结巴了。

  不怪她绷得太紧,实在是玉龙瑶这逼实在太精神污染了。

  这半年来玉龙瑶一直没动静,金羡鱼感觉自己就像是等第二只靴子落地的那个人,心神不定,草木皆兵。

  看到小道童,她怀疑是玉龙瑶,看到戚由豫,她怀疑是玉龙瑶,看到面前这雪人儿她都怀疑是玉龙瑶。

  有一天,她甚至做梦梦到李龙虎在她面前变成了玉龙瑶,冲她微微一笑说:“撒西不理。”

  金羡鱼面无表情地一拳锤爆了这个樱花味儿的玉龙瑶。

  不过这半年对她而言也不是没有长进的,好消息是,她终于隐约体悟到了武学中的“道”,修为与之前相比又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金羡鱼一直以为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是一句至理名言。

  她不能总窝在三清山上不下来,不如趁这个机会行万里路,四处游学,磨炼功法武技。

  于是,在三清宫过完新年之后,金羡鱼向李龙虎等人辞别,提着包袱下了山。

  山前依然是人来人往,趁着正月来烧香祈福的百姓倒是比平常更多。

  金羡鱼在山门前拦下了一辆运货的马车。

  车把式是个身材高大,面容黝黑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和她说着点儿闲话。

  金羡鱼审慎地打量了他几眼,在确认他不是玉龙瑶之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她合理怀疑她快被玉龙瑶逼出PTSD了。

  车把式摇着鞭子,驱车向前行了一段路,马车突然不动了。

  “前面好像人堵住了道儿,”车把式惊讶地说,“我下去看看。”

  马车是“敞篷车”,金羡鱼也看到了乌泱泱的人头,夹杂着哭喊声,人群熙熙攘攘的议论声。

  “娘子再坚持片刻!”

  “已经去找稳婆了!”

  车把式走到金羡鱼身边,说,“有个大肚子的女人来上香,羊水破了,要生了。”

  金羡鱼顺着车把式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咯噔一声。

  暗叫一声不妙。

  女人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几近昏厥,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却不敢贸贸然上前。

  “让我看看。”这句话已然脱口而出。

  在众人的注目下,金羡鱼快步拨开人群走过去,蹲下,握住女人的手腕,开始输送真气。

  虽然她不会接生,但输送真气吊命能到人来还是能做得到的。

  不对!!

  与那女人手掌交握的瞬间,金羡鱼一愣,忽然察觉出不对劲出来!

  这是常年练就出来的危机感。

  她蹭蹭蹭下意识就往后退

  而那女人反手握住她手掌,力道大得竟使她一时挣脱不得。

  另一只手捋起额际凌乱的发丝,女人冲她抿唇微微一笑,虽然挺着个大肚子,但容貌竟然透出点儿俊来。

  金羡鱼面色冷然地攥紧了女人的手掌,用力到下一秒就能扭断她的指骨,“玉龙瑶??”

  女人微微一笑:“是我。”

  他干净利落地承认了,金羡鱼反倒怔住了,呆呆地望着他的肚子,震惊到失语。

  “你可真是……能屈能伸。”

  这也是第一次她生出了一种“输了”的感觉。

  她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屈尊假扮成个孕妇,还弄出羊水破了的操作,这人还有节操这东西吗?

  玉龙瑶似乎觉得有理,附和般地笑说:“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钓你这条难钓的小鱼。”

第106章

  马车行驶在平坦的大道上,道旁的树木飞掠向后。

  不对劲。

  望着窗外的景色,金羡鱼缓缓蹙起眉头,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小鱼儿?”玉龙瑶温和的嗓音将她从走神中拉了回来。

  “不舒服吗?”玉龙瑶问,那张俊秀的脸凑到了她面前。

  马车里光线昏暗,但玉龙瑶的容貌还是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错觉。

  凭心而言,这是一种极为清秀文俊的脸,皮肤细若白瓷,笑起来有些腼腆、可爱,笑容可掬。

  少年自顾自地伸出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这样的亲密,给金羡鱼一种失去了边界感的尴尬。

  她下意识地想往后让,却忽然意识到她和玉龙瑶如今是恋人关系。

  而且还是她先倒追的他。

  三天前,她鼓起勇气向玉龙瑶告白,告白之前,她心里没有任何底气,出乎意料的是,玉龙瑶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微微闪躲的动作,令玉龙瑶微讶,面露不解。

  “小鱼儿?”

  金羡鱼摇摇头:“抱歉,我只是……”她采用了玉龙瑶的说法,“我只是不大舒服。”

  玉龙瑶静静地看着她,忽然拉住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马上就要到了,如今不舒服,你可以靠在我膝盖上睡一会儿。”

  到?到哪儿去?

  这个疑问冒出来的同时,金羡鱼突然又恍然大悟。

  好像……她之前主动提议要一起去看花灯。

  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目光落在玉龙瑶腿前。

  却不是很想睡在玉龙瑶他膝盖上,总觉得实在太过亲密。

  婉言谢绝了玉龙瑶,金羡鱼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有些困扰。

  她又不是性单恋者,为什么会这么抗拒和玉龙瑶的亲密接触?

  而且不仅仅是抗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感。

  这场花灯会十分盛大动人,星火错落,流光溢彩,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样美好的盛会终于暂时压下了金羡鱼内心的疑虑,让她全身心地沉浸在了这场约会里。

  可下一秒,玉龙瑶的话又让她如遭雷击,怔愣在当场。

  少年乌发齐肩,白皙的脸蛋朦胧在灯火微光间,侧过视线,对她笑道:“小鱼儿,我们成亲吧?”

  不,她觉得太快了。就算她喜欢玉龙瑶,可这算是闪婚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迟疑,嘴上竟然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她没有拒绝。

  玉龙瑶好像很高兴,冲着她微微一笑,笑容似乎比这错落的灯火还要灼目动人。

  于是,成亲。

  纳彩、问名。

  在玉龙瑶的安排下,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玉龙瑶虽为分家庶子,但天星漏玉氏在修真界地位崇高,哪怕是分家也不可小觑。

  当晚,宾客云集,一众修士不吝溢美之词,称赞新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挑盖头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玉龙瑶刚拿起秤杆,眼前陡然亮过了一道银芒!

  金羡鱼从床上猝然暴起,袖子里飞快地滑出了一柄短剑。

  玉龙瑶站起身,却慢了一步,被金羡鱼一剑钉入了喉咙里。

  鲜血飞溅了金羡鱼一脸,金羡鱼心平气和地眨了一下眼睫上的血珠子,望着玉龙瑶。

  玉龙瑶喉咙破了个大洞,血还在咕嘟嘟往外冒,他不以为意,甚至还笑了笑。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金羡鱼把短剑往他喉咙里钉深了一寸,平静地说:“刚刚。”

  就在刚刚,金羡鱼什么都想起来了,三清山、孕妇、玉龙瑶……

  假扮成孕妇恐怕不止是玉龙瑶的恶趣味,这样的装扮足够惊世骇俗,利用她看到“孕妇玉龙瑶”时的心神巨震,玉龙瑶侵入了她的神识。

  玉龙瑶点点头,他穿着吉服的身影飞快地淡去。

  短暂的交锋,第一回合,玉龙瑶落败。

  于是,第二回合开启。

  这一回是在饭桌上。

  金羡鱼还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皱了皱眉。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耳畔传来玉龙瑶和玉母的说话声。

  玉母问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玉龙瑶很乖巧地笑着,说,“就在最近。”

  “小鱼儿,你说呢?”他侧过头征求她的意见。

  金羡鱼愣了愣,唇瓣动了动,“再说吧。”

  她不太想要小孩。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在桃林里散步。

  玉龙瑶替她拿起了发间沾着的桃花瓣,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很想要孩子。”他牵起她的手,偏着脑袋想得出神,“我很想要孩子,女儿就像你,儿子就像我。”

  玉龙瑶好像真的陷入了美好的想象里,温声细语地说:“等我们老了,一家四口可以一起去散步。”

  在桃林里漫步,说这些未来的期许,这本该是温馨的一幕,但金羡鱼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玉龙瑶停下脚步,嗓音恳切地说,“小鱼儿,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会学着做个好父亲。”

  金羡鱼发现自己很难拒绝玉龙瑶的请求,这当然不是因为她色迷心窍。

  而是她每每想拒绝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听从了玉龙瑶的话,备孕,怀孕、准备生产。

  但看着自己日渐涨大的肚子,金羡鱼却生不出任何为母的喜悦。

  很畸形。

  她拿着短剑在肚皮上比划着。

  她甚至觉得有些恶心。

  女人生产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

  很痛。

  耳畔稳婆在叫她用力,金羡鱼却疼地连应付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模糊间她只想骂娘。

  说好的修士体格强韧,无痛生产呢?

  最终豁尽全身力气的她,生下了个女婴。

  玉龙瑶怔了怔,似乎未曾想到她面色竟然苍白到了这种地步。

  他快步走过来,脸上竟然露出了愧疚之色,“小鱼儿,辛苦你……”

  可他的话没有说完。

  金羡鱼握着短剑站起来,鲜血顺着腿间流淌,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给了他心脏一刀。

  玉龙瑶望着自己的胸口,他脸上的愧疚、惊讶还未散去。

  这一次在临生产前她终于想了起来。

  玉龙瑶当然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在产床上藏一把短剑,刚生产完就给他一刀。

  第二回合,玉龙瑶落败。

  玉龙瑶似乎不愿费心神多说什么,朝她微微一笑,就开启了第三回合。

  第三回合,金羡鱼是在用膳的时候想起来的,她反手将滚烫的热菜拍在玉龙瑶脸上,抓起桌上的筷子,插进了他的喉咙。

  在每一次重启前,短暂的意识清醒的时间里,金羡鱼几乎都要佩服玉龙瑶了。

  这人没有心理阴影吗?

  他只是平静地开启下一局。

  第四回合,金羡鱼想起来之后,不假思索地肘击脑干,致其死亡。

  第五回合,她与谢扶危偷—情,伙同谢扶危设伏一剑毙命。

第六回合,她在床上压迫玉龙瑶的颈动脉使其窒息而亡。

  每一次利用杀了玉龙瑶的间隙,金羡鱼都会擦掉脸上的血,大脑飞速运转,猜测着玉龙瑶的意图。

  他不断地催眠,回溯,是在找一个能控制她的节点。

  很可惜,他不会成功。

  因为她给自己种下的道标,不是回家,也不是任何一件事。

  而是“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杀了玉龙瑶”。

第107章

  又一剑切断了玉龙瑶的脊椎后,金羡鱼无意识地转动着沾血的剑柄,短剑在她掌心摇摇晃晃,岌岌可危,似乎下一秒就要割破她的手掌。

  锋锐的剑光倒映出她脸颊上飞溅的血沫,眼里凝聚成寒光般的一点。

  有种锋锐的,令人战栗的美感。

  金羡鱼目光并没有落在剑身上,她皱了皱眉,抿紧唇,心下笃定,这样的死亡循环恐怕维持不了太久。

  这不是因为玉龙瑶他怕了,而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循环,势必会削弱他的神识,强化她的道标。

  既然在自己识海中种下道标有利于巩固自己的神识,那她能不能将玉龙瑶固定在孕妇的识海里?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就被金羡鱼又压了下去。

  不行。

  首先,她并不知道玉龙瑶想要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切片,到时候他大可以从容切断这份神识与本体的联系。

  难道要这样放弃?

  金羡鱼不甘心。

  她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比如说……像当初直接消化了她肚子里的那玩意儿一样,金羡鱼呼吸一顿,她大可以试着消化了“玉龙瑶”。

  对付玉龙瑶的本体,她或许束手无措,但眼下这只是一份神识,或许是他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又或许是百分之一……

  可玉龙瑶没有给她多余的思索时间,下一秒,她又被卷入了无穷无尽的循环之中。

  第八回合。

  ……她必须找到玉龙瑶心神动摇的时机,究竟什么样的事物才能动摇他的意志?

  第九回合。

  ……她要怎样妥善利用自己的记忆,将下一次“读档”的地点选择在哪里?

  ……

  第十五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