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周天还颇有滞涩之感,浑身上下忽冷忽热,脸上忽青忽红。
更棘手的是,这灵气颇为芜杂,间杂魔气,她还需费不少心神一一提纯。
越往后,便越觉阻塞难行,浑身上下筋脉欲裂般地疼痛。
金羡鱼心知到了紧要关头,不敢疏忽,继续咬牙硬挺。
常人在这个时候早就生出心魔来,但她此前心魔无非是玉龙瑶,半月剪斩断情丝之后,早已断绝男女情爱,竟使心魔不足为患。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周天之后,体内流窜的真气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吐出一口气,金羡鱼往后一倒,躺在了地上。感觉四肢酸涩,浑身懒洋洋的,像是仰躺在青草地上晒着太阳,惬意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好一会儿,她才又重新坐起身,理了理汗湿的凌乱乌发,望着窗外的清溪乳燕出了一会儿神,再度点开了系统面板。
玉龙瑶既把她带了回来,想来跑路一时半会儿是跑不出去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谢扶危应该也留在了天星漏。
这倒是和原著剧情没有出入。
原著剧情(也就是没她瞎掺和的未来),玉龙瑶谢扶危经“催情蛊”一事感情极速升温。
玉龙瑶替谢扶危导出蛊毒之后,由于还有少许毒素残留,便邀请谢扶危在天星漏小住几日,慢慢清理余毒。
谢扶危应允了。
于是这段日子里,谢玉二人成功开启了伪同居生涯,一起练剑,论道,沽酒,很是和谐相契。
其间,恶毒女配金羡鱼时不时做点儿妖,都被玉龙瑶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不说,她还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反成了这二人感情的催化剂。
也就是这段和谐的归隐日常,再反衬得日后二人决裂是如此的意难平啊……
金羡鱼扶额感叹。
指尖在系统给出的支线任务上,轻触了片刻。
金羡鱼扑腾了两下,艰难地陷入了挣扎之中。
这个支线任务说来也很简单,就是刷好感度。
经过验证,她已然得知,好感度和魅力值是成正相关关系的,别人对她的好感度,统统都会转化成一定比例的魅力值。
对方在原著里的地位越重要,带给她的魅力值加成就越高。也就是说,她刷路人的好感度其实收效甚微。
而魅力值又能在系统商店中兑换各种珍贵的武学宝典。
【恭喜你,你成功解锁了如下可攻略人物
玉龙瑶好感度:0(他似乎对你不以为然)
谢扶危好感度:???(他似乎难以捉摸)
凤城寒好感度:120(他似乎已对你念念不忘)
卫寒宵好感度:0(他似乎对你有些意见)
不过如今高兴还为时过早,与玉龙瑶和离绝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轻易,前方还有无数挑战在等待着你】
【或许你可以试着利用你的美貌助你脱身?】
……
金羡鱼脑袋雷云滚滚,被雷成了个羞耻的形状,再也克制不住这汹涌的吐槽欲了!
这个破系统到底对把基佬掰直有多大执念啊!
话说回来,这个“美貌助你脱身”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金羡鱼皱眉沉吟。
这是让她转化魅力值兑换商城技能,来逐步提高自身实力的意思?
目前她身边就只剩下了谢扶危和玉龙瑶这两个主角。
从玉龙瑶入手没可能的话,岂不是只能去攻略谢扶危了。
……她倒不是很抗拒。
只是此前,谢扶危无缘无故释放的好意令她稍微有些在意罢了。
金羡鱼想了想,最终指尖轻点,果断接下了这个支线任务。
谢扶危他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剑道宗师,攻略他能获得魅力值加成不说,她说不定还能在攻略过程中学到点儿剑术技巧。
毕竟她挂在人物界面上的【基础剑术】实在有些难看。
上仙洲十二洞天,下仙洲天星漏玉家,鹫岭的采莲华寺、驼巘岭的三清宫、万里沧溟旁的蓬莱学宫,儒道释俗四家五宗。
四家五宗、三教九流、百家诸子。
天外有天,学无止境。
她如今既然已经绝情断欲,自然就“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了。
敲定了未来的任务目标之后,金羡鱼长长地舒了口气。
静坐修功之后,她浑身上下黏糊糊的。扭了扭酸涩的脖颈,她打算先洗个澡。
她屋里一向没丫鬟随从伺候,主要是现代的女孩子有点儿受不了这个,这一点哪怕过了几百年也没有丝毫改变。
当然也无需自己动手烧水,捏个法诀,顷刻间便有脉脉清水自指尖倾泻而出,倒灌入浴桶中。
**
此时,谢扶危已在玉家留有三日。
天色蒙蒙,山雨欲来,江气横白。
江心几粒渔舟都朦胧在沉烟中,隐隐绰绰。
从江畔酒庐中步出的时候,已见天际黑云四垂。
二人并肩而行,一人白衣翩翩,五官秀美,冷淡得近乎有些不像人,正是谢扶危。
一人乌发笑唇,穿着随意,足蹬长靴,正是玉龙瑶。
玉龙瑶他打扮着渔夫的模样,肩披蓑衣,一手提着斗笠,一手提着条草绳绑着的肥鱼,随意扫了一眼天色说道:“谢仙君,下雨了。”
“嗯。”谢扶危则携着沽酒的青瓷瓶,闻言,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三日里,二人日日论道,言谈间颇为相契,好不快活。
玉龙瑶晃了晃手上这条肥鱼笑道:“等回去后煽炉煮酒,谈禅说偈,听轻雷断雨,岂不是正正好。”
谢扶危神情淡漠,他沉默了片刻,再自然不过地问道:“未知尊夫人如今情况如何?”
玉龙瑶莞尔笑道:“小鱼儿如今身子骨已然大好,此时怕是醒了。仙君若挂念,不妨亲自去看看,某在这儿先替小鱼儿道一声谢。”
那一日,金羡鱼作出那番举动,玉龙瑶不可不谓惊讶的。
……毕竟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冷静聪慧的模样,偶尔露出些少女的顽皮来。
相处了数百年,金羡鱼对他而言——
很乏味。
是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底,看到头的浅薄。
金羡鱼起初吸引他的,是她身上那股神秘。这令他兴致勃勃,甚至几千年来,破天荒地头一回成了亲。
冷静聪明的女孩子,将他吩咐的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是他得力的臂膀。
当然,她没有她表现出来得那么正经的,相反,她的目光里常常会透露出各种各样或无力,或沮丧的小情绪,偶尔也会流露出女孩子的顽皮乐天。
他的精力太过旺盛,热衷于一切新鲜的事物,很快玉龙瑶就摸清楚了,金羡鱼的这股神秘并非源自于她本身,只是她所处的那个世界所带给的光环。
真正的金羡鱼实在太乏味了。
在那个世界,她是个按部就班,上学念书的乖乖女。在这个世界,她温顺可驯。
至于为何成亲,或许只是一时被打动,一时的鬼迷心窍,又或许只是一时的兴趣使然,就像是幼时所扮演的家家酒,他忽然也很想试试为人夫的感受。
玉龙瑶有时候甚至遍寻不得他与金羡鱼结为道侣的意义,可就是如此乏味的小鱼儿,竟然与玉之纶勾结,给谢扶危下了催情蛊,甚至还将他二人反锁在屋里,实在大大出乎玉龙瑶他意料。
男人还是女人在他眼中并无任何分别,他向来一视同仁。
人活得足够久,就要面临情绪感知上的迟钝,面临对万事万物的淡漠与厌倦。
这很有意思,小鱼儿还说这可以称之为一种“异化”,人们总是在对抗“荒诞”。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或将走向毁灭,或将拒绝一切伦理法律,沦为彻彻底底的虚无主义者。
他对人的身体向来没有任何欲望。玉龙瑶微微一笑,能引动他一二的情欲的男人或女人很少,小鱼儿算一个,谢扶危算一个。
这并不代表着他是个色中饿鬼,在摸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贸然对谢扶危出手吧?玉龙瑶挑了挑眉,莞尔心说。
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玉龙瑶3.0”的动静彻底消失了。
这胎儿与他血脉相联,金羡鱼一刀捅死他之后并未落胎,他与这个分身还存在着极其稀薄的联结。
可是目下,这个联结似乎被消化得无影无踪??
玉龙瑶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趔趄,十分不淡定地扶了一下手链。
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察觉出来金羡鱼把他给“吃”了。
消化了。
谢扶危并未觉察玉龙瑶此刻的心理活动,一个疑问适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玉龙瑶方才为何说得这般笃定,竟好似他亲眼所见金羡鱼醒来一般?
谢扶危困惑,大脑运转了半秒,运转失败,干脆就压了下去,并无探究的欲望。
回到玉家之后,谢扶危放下青瓷瓶,他眼睫极长,银发披散腰后,神情柔和,本命剑“人间世”被收拢于体内,褪尽肃杀气,宛如这世上再圣洁不过的圣女。
行尽回廊水石间,在山坳合抱的数楹修舍前停下了脚步。
侧耳聆听,屋内传来些哗哗的水声。听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沐浴洗漱。
他抬起手,动作优美流畅,未见迟疑。
指尖含入舌根下,沾了唾液,濡湿了指腹,点破了窗纸。
霜睫低覆,便将这一双琉璃眼覆在了这幽微的小孔中。
第10章
金羡鱼这个时候也在想谢扶危,思索着究竟要怎么展开攻略,她习惯洗澡的时候想事情。
她本想要参考一下未来的记忆,但怎么看她和谢扶危在未来都是一段孽缘。
金羡鱼颓丧地叹了口气。
她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谢扶危的喜好和理想型,那段记忆里谢扶危他想杀了她还差不多。
……
对于那段记忆中的金羡鱼而言,谢扶危无疑于是个高高在上,不可触摸,却又令她倍感厌恶的存在。
谢扶危与玉龙瑶之间的相处其实并不算太亲密,至少她还没惨到亲眼看到老公和小三滚床单什么的。
雷云滚滚,狂飙疾作,大雨倾盆而下。
她浑身湿漉漉的,面无表情地望着不远处的两人。
水珠顺着发丝、鼻尖,一直渗入冰冷而苍白的唇瓣。
如蒸的雨雾中,他们二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她看到,她那位亲亲老公,修长如玉的手指扳紧了谢扶危的下颔,唇角似乎含着甜蜜的弧度,轻笑着说些什么。
谢扶危面无表情地回望了过去。
他及腰的霜发被雨雾沾湿,眼睫微颤,别有一番秀美的风姿。
玉龙瑶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猜都能猜出来。
无非承认是他逼得卫寒宵入魔,又促使谢扶危的亲传弟子凤城寒为了维护卫寒宵被正道所杀。
玉龙瑶松开了紧扣他下颔的手,噙着抹笑,兴致盎然地提议道:“我不想杀你,这样,你臣服我,做我的属下怎么样?”
谢扶危阖上双眸,并不去看他。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嫉妒。
金羡鱼静静地想。
嫉妒谢扶危能得到玉龙瑶这般的关注。
与其说这两人是在相杀,倒不如说这两人是在调·情。
她没想过她的婚姻竟然也要面临小三插足的那一天,更未曾想她这结婚几百年的老公竟然是个gay,小三还是个男的。
她嫉妒玉龙瑶对谢扶危的兴致,嫉妒两人之间强烈到不容许第二人插足的张力。
雨水淋湿了头发,眼睛进了雨,有些涩疼,很难受。金羡鱼随意拨弄了两下。
这一转眼的功夫就看到了谢扶危朝自己走了过来。
忍不住停下了拨弄头发的手。
……她要报复谢扶危吗?
报复这个破坏了她婚姻生活的男小三?
她有能力报复吗?
金羡鱼尽量让自己的脊背挺得更直,至少在谢扶危面前不能像个灰溜溜的失败者。
这一眨眼的功夫,谢扶危已经走了过来。
他一袭雪白的罩袍,白得耀眼,银发及腰,神色漠然。
金羡鱼以为谢扶危或许会看自己一眼。
可是他没有,他眼睫微微一压,忽然翻转手腕,伸出了手。
指节上落了一只被雨水打湿了双翅的小飞虫。
凝望着小飞虫的琉璃眼眸无心无感,在这双瞳仁里看不出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
自然也就没有她的存在。
那一瞬间,金羡鱼就好像被人凭空闪了一个耳光,抿紧了苍白的唇瓣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引以为傲的姿容在他眼里甚至还不如一只飞虫。
她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臭虫,自以为是豁尽全力的报复,不过是努力蹦跶上他的脚面,恶心他两下。
他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于她。
高高在上的神,看不见挣扎的蝼蚁。
**
正如金羡鱼所想的那般。
谢扶危根本未曾留意过这位金夫人。
直到后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位金夫人看他的眼神。
是令他难得皱了皱眉,很不舒服的目光。
他不知晓自己做了什么,会招致金羡鱼如此反感,他不在乎。
只是她频繁的小绊子令他有些伤脑筋。
他无声地注视着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心里微微升腾起了淡淡的反感与厌恶。
这对他而言是很难得的情绪,他的七情六欲一向很是淡薄。
然而再淡薄的人,身边总围绕着嗡嗡作响的飞蝇,他也会不胜其烦。
飞蝇扰人,便随手捏了个剑诀,以剑光作弹丸射之。
被劈作两半的飞蝇落在掌心,挣扎了两下,不动弹了。
**
金羡鱼说不上来她每次看到谢扶危的感受。
她会不自觉地将她与谢扶危作对比。
她嫉妒他的体面,他的体面愈发衬托出她每一次计划落空后,在二人面前的狼狈不堪。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这么体面得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当然也想过放弃。
不斗了,算求了。
她像是一只被囚于笼中的困兽,一次又一次撞得头破血流,她的路越走越窄,人也越来越面目全非。
可惜上天似乎不那么想,为报凤城寒之仇,那位魔域少君挑动了一场绵延大小仙州的兵燹战事。
谢扶危伤重落在了她手上。
这简直就是个来之不易的好机会,看着面前的男人,金羡鱼一时有些犯了难。
他双眸紧闭,唇色苍白,愈显其容貌秀美。
她其实真没打算对他做什么,她又不是变态抖S,还能做什么?把他卖进青楼抹布了他吗?她恶趣味地想。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漫无目的地神游,等着谢扶危的苏醒。
很快,他就醒了,睁开眼的刹那倒映了她的容貌模样。
他不甚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就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这一眼和从前如出一辙,是一种淡薄沁凉之感。
这令金羡鱼浑身都僵硬了,血液几乎结冰,脸颊烧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金羡鱼自己都足够措手不及。
她像是疯了一样折辱他,可是他也只是在极偶尔的时候回她一个平静漠然的眼神。
明明未着寸缕,却包裹严实得像是个新嫁娘,像个圣洁的处子。
原来耽美文里的基佬真的都是这种调调的?金羡鱼自嘲地想,她恶心得有点儿想吐。
强忍着恶心在他身前解开了衣衫,他这才表露出来了点儿难得的讶然。
她觉得她这是在强奸谢扶危,她靠这种举动来挽回自己的尊严,报复玉龙瑶。
当然能不能报复得到,还得打一个问号。
大部分时候,谢扶危的眼里并无欲色,他甚至都硬不起来了。
所以她这是在干嘛?
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金羡鱼一件一件穿好,抱膝坐在地上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
她看了谢扶危一眼,谢扶危一如往常一般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她内心毫无波动,面无表情。
正好,反正她也觉得没意思了。
妈的,总觉得是她亏了,大仙洲帅逼满地跑,她有这个精力,找十个八个的帅逼伺候不香吗?
她看都没再看谢扶危,替他打开了牢笼后一去不复返。
十多天后,金羡鱼再次回到了地牢。
她还有些东西遗落在那儿,她相信谢扶危已经走了。
可等她走下石阶的,看清地牢内那个纯白的身影后,她突然怔住了。
谢扶危他竟然没有走??
男人银发长至了脚踝,如新娘的裙摆铺散在地,容色一如既往的柔和冷淡,以至于毫无“人性”。
不过这副模样,在她眼里更像是一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莲。
金羡鱼莫名噎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冷嘲道:“怎么?还待在这儿是等着玉龙瑶来救你吗?”
谢扶危并不答话。
她也懒得理他,走到他身边去拿东西。
他应该离去的。
笼门一开,她冷淡地转身离去。他的肉体仍然跪坐在牢笼中,可灵魂却好似一同被抽空了,心里止不住地往下坠,落入了一片幽深的荒芜。
那一瞬间,谢扶危眼睫动了动,忽然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琉璃似的眼眸如蛇类的竖瞳,静静盯着她那一截纤细如玉的手腕,饱满的胸脯,修长的脖颈。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束缚解开之后,他可以自由地活动。
他银色的长发遮掩住苍白狰狞的身躯,身形高大如秀莹雪山,可以轻而易举地禁锢住她的动作。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只凭本能,唇瓣游移,定定地落在她胸前,深埋了进去。
像一条张开了血盆大口,亟需吞噬的巨蟒。
第11章
谢扶危知道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金羡鱼走后,他就陷入了一阵很奇怪的状态。
大多数时候,在不拔剑的时候,他都是安静的,安静到以至于存在感稀薄到可怜。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离开地牢,十二洞天还需要他,可是目光落在她遗落的衣裙上,他竟一时间有些怔忪,他挪不开步子。
她还会回来吗?
会不会从此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素白的罗裙,很是宽大,一点也不合身,一点也不婀娜,但只有他知道,衣裙褪去后,露出的是多么温暖光洁的肌肤,多么纤巧的身姿。
女孩子的身体与男人的身体很是不同。
当初,少女朱唇轻启,微笑着在他面前褪尽了衣衫。白得像是温顺的羊羔,与其说是羊羔,倒不如说是披着羊皮的幼狼。
犬齿啮咬着他喉口的脉门,亲昵地磨蹭着他苍白狰狞的胸膛。
女孩子的身体柔软、芳香得几乎不可思议,可以尽情弯折出任何想要的角度。
这其间的差别,令他讶异。
正如玉龙瑶一样,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女孩子。
男性坚硬,女性柔软。
可他却在厌恶、抗拒中,直至渐趋迷茫,虔诚,温和,闭上眼飞快地沉沦了下去。
从前他不懂她,他也不需要懂她,他不在意这个金夫人,金羡鱼于他而言更像是个有些扰人的存在。
“跳梁小丑”,这个词或许是这么说的,他自认为对金羡鱼作了个精准的定义。
他们“针锋相对”了十几年,他以为金羡鱼是难得让他感到厌恶的存在。
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捡起了地上的衣裙。
大掌抚摸着裙摆,犹如情人的安抚。
布料柔软地像是海浪,透着少女淡淡的芬芳。
谢扶危抱着衣裙出了一会儿神,神态自若地将其塞入了他雪白的罩袍底下,感受着布料摩挲小腹的酥麻。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十多天,直到罗裙已经不能称之为罗裙,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满是污渍的存在。
他望着手上这团凌乱的布料,遗憾地放下了手。
……
被囚禁的十多天里,一直是金羡鱼在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