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鸟卷风”越来越逼近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马怀真,公孙冰姿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头高高地掉起。
随着齐非道一声令下。
只见一团剧烈的蓝橙色光芒交织的灵力团,直冲上了云霄!撞入了这一向无坚不摧的“龙卷风”之中!刹那间,尖啸声不绝于耳,面前这团龙卷风中突然掉下来了不少零落的尸身。
砰!砰!砰!!
紧跟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宛如天际万马奔腾!一声一声,在这乌泱泱的兽潮中,炸开了一团团绚丽的烟花,“龙卷风”从一开始的不安,到后来的崩溃,渐次散去。
时机一到,马怀真神色肃然,隔着大老远指挥,一抬手,冷喝:“阵修,剑修,上!”
当下,阵修马不停蹄地开始布阵,辅佐剑修突袭。
被灵力炮弹冲散了队形之后,剑修御剑跟上,宛如天际滑过的一片流星,突入了这片乌云之中,杀声震天!
阵修虽然能布阵,引来天雷地火这些东西,但有个几乎致命的缺陷。
速度太慢,而且得提前布阵,阵眼一被破坏,这法阵基本上就再难继续用,战场上,瞬息变化,有时候法阵甚至都来不及落下来。
总而言之,到头来,还是剑修的死磕。
符箓这玩意儿倒也能炸个雷啥的,但毕竟是消耗品,单个符箓威力太小。
而现在,这些灵力炮弹,如同狂风疾雷撼动乾坤,天上浓云吞吐,恍若飞龙怒腾,“鳞间火作电脚奔”。
这绝对是在场所有人有生以来看到的最震撼的一幕之一。
哪怕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也能借用“火器”爆发出强悍无匹的力量。
这就是……
公孙冰姿怔怔道,人的力量吗?
凡人是很强大的,锐意进取故而强大。
这一次,麻绥的剑修师兄师姐从来没觉得自己杀得有这么快意过。
杀!杀!杀!
手上剑意如惊雷而奔,所过之处,恶狠狠地将这些怪鸟纷纷绞杀!就像是在一出之前被追着打的恶气!
没一会儿,尖啸声和哀鸣声越来越弱,天际“乌云”终于散去,渐渐地露出了一线金光。
随着战况愈加趋于平缓,乔晚心里却陡然冒出了个莫名的想法。
她……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那一刻,乔晚突然深深地迷茫且动摇了,她倒不至于因为这些怪鸟死得凄惨而心生怜悯。
□□时代的战争有多残酷,她是在新闻中见到过的……
那她呢,现在的她,却主动将这些战争兵器带到了这个时代。眼下,能赢得这一场战争确实很振奋人心,那后来呢,后来当这些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真的在战场上运用开来时,无数人会牺牲性命。
它们可能会被魔域利用,也可能会沦落成维护权柄的工具……
她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虽然当下只是杀了这些怪鸟,但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满手黏糊糊的鲜血,乔晚怔愣出神,仿佛已经预见了由于她一时意气而死去的成千上万的亡灵。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粗糙的大手突然搭在了她肩膀,齐非道哥俩好地一把搂过她肩头,笑着拍了拍她,“走,那位堂主要见你了。”
青年嘴角翘起,眼里难得终于浮现上了点儿飞扬放肆的快意。
乔晚收敛情绪,跟着齐非道来到了这面巨大的留影石面前,终于一眼就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昆山煞神”,马怀真,马堂主。
说实话,看到留影石的那一瞬间,乔晚还是忍不住震了一下。
画面中的那根本算不上“一个”男人,只能算是“半个”,缺胳膊断腿,半面毁容,一身黑色劲装,披着一肩膀的血,眼神冷厉。
然后男人磁性的,肯定的,又不紧不慢的嗓音响起。
“乔晚。”
乔晚顿了顿,不大确定道:“……马……马堂主?”
一看对面少女这茫然且懵逼的脸,马怀真心里已经确信,乔晚的的确确是失忆了,忘得干干净净。
不过眼下也不是帮着她恢复记忆的时候,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男人单手摩挲了一下指节,沉声问:“我都听齐非道说了,这都是你提议的?”
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对方给她的感觉却很自然和熟悉,就算这开门见山的直入正题,也没让她觉得不自在或是不舒服什么的。
于是,在这一头,齐非道,仇二狗,符弦等人的见证下,在那一头公孙冰姿,岑子尘等修真联盟的见证下,一老一少开始飞快地一问一答了起来。
马怀真:“你还有什么想法?”
马堂主:“我们能干的还有很很多。”
“比如说。”乔晚顿了顿,抿了抿干巴巴的唇,“比如说解剖。”
“就是将尸体剖开。”
解剖?!
刹那间一石惊起千层浪。
听到这惊世骇俗的理念,公孙冰姿等人面面相觑。
“对,剖开尸体,像仵作验明死因一样,我们的医修能验证病灶。”
乔晚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或许这他妈就是挽回她设计军事的一个赎罪方式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穿越”之后,她的记忆就变得十分鲜明,脑子里好像有了一座图书馆,曾经她在现代看到过的哪怕只有一眼的东西,也能从这浩如烟海的“图书”里翻找出来。
乔晚惊悚地发现,她甚至能复述她小学课本上的每一个字!!
提供她这十多年的基础教育,大概就是她能做的吧,乔晚木然地想。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物理化学准则,是不是和我们那个世界有所不同。”对上马怀真的视线,乔晚含蓄地说,“这些只能等待验证和研究。”
最好的结果那就是类似于超级英雄世界观,科学准则与这些能力是共存的。
就在这时,另一个骨瘦嶙峋,眼中有寒火的青年男人蓦地开口:“那制度呢?”
制度?
乔晚愣愣地看了这位兄弟一眼,老实答道:“我觉得不可能。”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每个高中生都知道的。眼下的修真界,不论是共|产|主|义,还是资本主义都搞不起来。
“生产力水平跟不上是弄不起来的。”为了方便这位兄弟理解,乔晚特地解释了一下什么叫“生产力”。
这个世界或许有人以后能探讨出一套新的制度,那也只是以后,绝不可能是现在。
就在这时,一道欣喜的嗓音蓦地在乔晚身后乍响。
“赢了!!我们赢了!!”
一回头,众剑修师兄师姐抹了把脸上的血,神采飞扬,胸中一口郁结之气,在今日顿消,目光不由自主地纷纷落在了乔晚身上!
一时间,简直觉得这逆光站在城楼上的少女美得不像话!蝴蝶结亲切可爱,脸上朦胧着层微光,泛着白玉般细腻的光泽。
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紧跟着,大家伙儿七手八脚地突然把乔晚给抬了起来!
就连认真严肃的马怀真也被吓了一跳,看清眼前这一幕后,随即笑骂道:“操,这帮小兔崽子。”
一众傲气,铁血的剑修爷们儿,姐们儿纷纷把乔晚举起来,热切地往天上抛。
乔晚愣了一下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儿吐血,脑子里宛如万马奔腾:擦!等等!!
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
“乔晚!!!”
“乔晚!!!”
紧跟着又是震天响的“乔晚!!”“乔晚!!!”
“我们的乔晚!!”
“我们的乔晚!!冲!”
“杀啊!!”
“为了麻绥,为了乔晚!!”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说了,作话特地再说一次,直接复制过来。
【晚妹不搞共|产|主|义啊!!我只是文里提到了这四个字而已!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高中的政治知识了,搞这个也要讲基本法,修真界搞不起来的。大师兄这个人我设定其实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所以当听到这么个社会时,他会心生向往。打个比方,就是54时期的学生,第一次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因为大家受到的教育不同,我也不是专业的,说不上来哪个制度更具优越性,这文不会牵扯到什么政治思想!!!写文就是看个故事性,搞政治思想说教就没意思了啊。
有意思么总是自己脑补后面的剧情然后又开始炸?我他妈哪里写到晚妹传播意识形态了?她顶多传播个人文主义。你找找整篇文告诉我。之前说认错哥哥,后来又是这个那个,自己脑补自己gc有意思吗,谁他么要搞这个玩意儿了?我就上一章提了4个字,就4个字,怎么个个gc搞得像我写了一本的意识形态?
我真的ball ball你们别看到个啥就gc,自己脑补完了,十分肯定我会写,然后噼里啪啦一通骂,这尼玛是第几次了?一二三四五?爱看不看,我之前是真的不想在评论区多说啥,你们说什么我都不回复,不表态,免得说什么作者不接受批评,多少批评的评论我都没干涉,现在我不伺候了行吧。。
我从来没有不允许批评,要你说我不接受批评,倒回去去看前面的章节,随便点开那一章,基本都能看到批评言论,好了,我现在要开喷了,我他妈恶心的是一次又一次,明明什么都没写,自己提前脑补GC了,这就像我在开饭店,突然有人说我下毒,但我根本没下毒啊,我做菜做得好好的,紧跟着又一堆人说我下毒,说我下毒就砸了我的店。
贷款吃屎有病啊!!
读者真正的需求我他妈都曾经一条一条记录在文档里(不信微博看图),至于傻逼,傻逼的需求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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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城破
事后, 乔晚花了不少力气,才从这一干热情的剑修师兄师姐中钻了出来。
热情平息下来之后, 马怀真的问题不在囿于“天|朝”这个世界,而是更多地将目光放在了乔晚本人身上。
这几年来, 据他们这儿得到的情报, 当初偷走乔晚十有□□是魔域干的,而她为何失踪,失踪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是魔域的失误,还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修真界?
马怀真目光冷凝。
陆辟寒也细细地看了眼乔晚。
少女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和从前不同的是乔晚她明亮冷澈的眼里, 看着他平静无波,坦坦荡荡,这是对陌生人才有的目光。
陆辟寒缓缓垂下了眼睫, 曲起身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突然有一天, 乔晚看他的目光坦然平静, 没了多余的关心和问候,陆辟寒神色虽然依然冷硬,但心里却好像泛起了一股软弱的无法窒息的抽痛。
这边马怀真还要与其他人一块儿讨论将法器改良等等可行性,暂时没了乔晚等人的事儿。
于是打完一场战之后,仇二狗十分欢腾地拉着乔晚一块儿去喝酒。
接下来这几天,仗打得都挺顺利的,基本上没出啥岔子,马怀真那边儿也琢磨出了什么往飞舟上装载灵力炮弹啊, 炮兵步(?)兵协同作战啊。
龙石道上不少修士惊讶地发现,马堂主脸上笑容变多了,而且还紧锣密鼓地开始安排着军队改制的事儿。
军队改制,这不算小事,公孙冰姿终于没忍住问:“马堂主……好像有别的想法。”
马怀真淡淡沉声:“之前梅康平对付我们靠的就是他那批畜生。”
公孙冰姿沉默了一瞬。
是。
这几年下来,梅康平那边儿的作战方式十分简单粗暴,但也十分有效用,主要靠兽潮碾压,一轮一轮魔兽浩浩荡荡地开过来,碾死了不少修士。
“但现在不一样了。”马怀真说着,唇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个笑。
目光看向远处的雪山,嗓音高低起伏,沉郁磁性。
“有了灵力炮弹这玩意儿,我们这儿火力比之前增大了不少,而他那些畜生,目标大,前几天那一战想必公孙掌门也看到了。”
公孙冰姿微微一愣:“堂主的意思是,之前那一战,对面不少兽修因着魔兽受惊,队形混乱,不复之前那疾风骤雨式的冲击力,成了‘马’上机动,‘马’下徒步作战……”
马怀真转过脸来,沉声道:“所以,如今我打算安排剑修体修,呈疏散的小队,携带这些火器上战场。”
“有了这些火器,修为低的修士在战场上也能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跨过了修为这道坎儿,又迈过了法器的烧钱……那到时候……
公孙冰姿心中微微一凛,呼吸忍不住都放慢了下来。
虽然这玩意儿的运用只是初露雏形,但战场的局势总有一天也要随之改变,那到时候北境这片战场都要变天了。
“还有。”马怀真道:“这东西决不能让魔域掌握,或者说……”
马怀真目光沉沉:“必须得推迟魔域掌握这玩意儿的进度。”
毕竟魔域反应过来,缴获这一批火器,运用上,这是早晚的事儿。
……
乔晚现在的感觉非常矛盾,她总觉得她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与她这矛盾相比,每一次打了胜仗,一众剑修师兄师姐们都会热切地大吼一声。
“乔晚!!”
“我们的乔晚!”
她现在简直就是大家伙心目中的战场女武神,整个麻绥城最受欢迎的修士,没有之一。
眼见迟迟拿不下来这座城,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位魔域战将苏瑞,又加紧了这边儿的攻势。
夜半。
一轮冷月高悬在夜空。
乔晚披着衣服,无言地擦了把冷汗,翻身坐了起来,她又做了个噩梦,梦到了遍地尸骸,血流成河,那残破的肢体全是她一手早就的。
默默地走到了院子里,乔晚垂下了头,喉口干涩。
太……太残酷了。
这动静吸引了隔壁屋仇二狗的注意。
仇二狗默默探头:“大晚上不睡觉吹啥冷风呢?”
这一看,顿时愣住了。
擦!!乔晚,乔晚她哭了啊!!
少女面无表情地擦了把眼泪,闷闷道:“我……我睡不着。”
仇二狗如临大敌,忙不迭地朝着乔晚方向走过来,一屁股坐了下来:“哭啥啊怎么了?心情不好?和你二狗哥哥讲讲呗。”
乔晚顿了一下:“仇二狗,你说我做的对吗?”
“啥?”
“研发武器……这种……这只会带来更大的伤亡。”
闻言,男人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面色复杂地看向了她,一手拍上了她肩膀。
“别多想,就算没你,之后也会有别人。”
“这块地方的战争会越来越残酷,研发这些玩意儿,也不过是为了提前结束战争。”
男人的嗓音在月色下听着有点儿缥缈和悠远,将双臂往后脑一枕,仇二狗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你们那个时代还有不少军事科学家吗?这个问题,没解的。”
“我现在就想赶快打完仗,赶快恢复之前那平静的生活。”男人默默嘟囔了一声,“这生活老子可他妈受够了。”
是,乔晚顿了顿,默默阖上眼,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做都做了,她只能尽量做到,肩负起这个责任,继续向前。
“可别多想了。”仇二狗苦恼地揉了揉脑袋,猛地在乔晚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睡觉吧,明天又得打仗呢。”
这一晚上,乔晚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就这样,罪业系于她一身,她得背负起这个责任,之后迎来什么报应也不去怨天尤人。
她!想!明!白!了!
然而,乔晚做梦也没想到的是,报应竟然来得这么快。
本来以为麻绥迟早会落入囊中,结果没想到是块儿啃不下来的硬骨头,魔域这边儿集合了兵力发动了总攻。
而就在乔晚带着一干剑修拼杀的时候,兽潮却入城了,滚滚的兽潮奔腾而入,非但入了城,城内的火器也在同一时间齐齐对准了自己人。
火光冲天,轰隆隆几声雷鸣般的巨响,整座麻绥城几乎瞬间就被夷成了一片废墟。
齐非道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血,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他最受重视的数部师弟。
他的副官,符弦。
纵使腹部破了个大口子,汩汩地向外流着血,齐非道还是淡淡地问:“为什么?”
这玩意儿是他们一起研发的,就在前几天他们还在一起研发全息练兵的幻境。
将手上这叠图纸拢入袖中,符弦沉默了一瞬:“师兄,对不起。”
就在今早,麻绥城的副官符弦主动打开了城门,引兽潮入城。
刹那间,麻绥城中魔兽肆虐,火光冲天,哭声震天响。
麻绥,破了,守不住了。
危机之时,马怀真远在龙石道下了一道指示:弃守麻绥,众人往后撤,切记要护住乔晚。
逃离用的飞舟已经缓缓升起,所有人通红着眼,看着这火海中的城池。
半空中,斜刺里一条灵丝将乔晚面前这魔兽给干净利落地斩首。
血泼了乔晚一脸。
几个傀儡一抬手,将还在怔愣着的乔晚给推上了飞舟,仇二狗侧目怒吼道:“还不赶快上船?!”
乔晚好像预见了什么,愣愣地看着和这堆魔兽死磕的仇二狗,还有正在帮仇二狗掠阵的温文尔雅的邓三儿。
“仇二……邓……”想说什么,喉口却好像被堵住了,短短几个字,就已经泪如雨下。
仇二狗好像预料到了她要说什么,一咧嘴笑了,“爷不走,老三儿也一样。”
又看向火海中的李弘远:“李大哥也和我们一块儿。”
李弘远粗声粗气地怒喝:“还不快滚回来?!这次要逃了,老子一刀一个宰了你们!!”
仇二狗笑了一下:“符弦那兔崽子撤出去之前毁了好几艘飞舟,就这一艘了,装不了这么多人,得捡着紧要的来。”
乔晚蓦地哽噎了,眼泪又流了出来。
仇二狗手足无措了一瞬:“你……你别哭呀。”
“我们这些人不要紧,你们不行,乔晚你和齐道友他们得走,你们这些人才必须得撤走。”
但他越说,乔晚哭得就越凶。
仇二狗和邓三儿终于没辙了,邓三儿叹了口气:“总要有人留下来断后的。”
“我这条命是乔道友你救的,如今交代在这儿不算亏。”
底下的魔兽也意识到了这一切,正在努力地往飞舟上爬,挨挨挤挤地企图把飞舟拖下来。
仇二狗一边操纵傀儡,一个一个把它们踹下去,一边笑道:“对,我们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逃兵了,总得让我们英雄一次是不是?”
乔晚闭上眼,眼泪一流出来,立刻就结了冰。
她懂。
正因为她懂,无法开口,无能为力,这才难受。
那一瞬间,她想跳下去飞舟,与他们一道儿并肩作战,可是,她不能。
仇二狗认真地看向她:“别哭了。”
乔晚道:“好。”
“也别多想,逃出去之后继续帮着马堂主们研发新武器,别自责。”
乔晚又道:“好。”
仇二狗:“这场仗就只能拜托你早点做个了结了,快结束吧。”
飞舟盘旋着逐渐升起,看着火海中那几道熟悉的身影,乔晚终于绷不住了,泣不成声。
通微六年,麻绥城破。
李弘远,仇二狗,邓三儿等练气修士留下来断后,护送飞舟离去之后,依靠城内所剩的火器,奋战数个日夜,最后眼见大势已去,在被俘之前,引刀自杀。
魔域占领麻绥,缴获大批辎重后,继续向南挺进。
作者有话要说:妙法快了!我明天又双叒叕去医院复查了,来得及就更新,来不及可能就要咕一天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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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晚的复仇行动【二更】
迅疾的罡风从耳畔飞速掠过, 雪珠子噼里啪啦地搭在脸上,飞舟上一片沉默。
人人疲倦不堪, 合着通红的眼,靠在船上, 脑子里好像都在反复问询着同一个问题。
符弦为什么要叛, 叛得如此毫无预兆,如此突兀。
但这就是现实。
不知是谁通红了眼,暗骂了一声操,重重地锤了船壁一眼。
在这里面,崇德古苑的数修们尤其失魂落魄,互相咬着牙硬撑着。
“符师兄, 符师兄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呢?”某个数部的小师妹泣不成声。
眼前几乎又浮现出符弦那张温柔的脸,总是跟随在齐非道身侧,笑意融融的。
被冷风一吹, 乔晚这个时候终于冷静了下来, 嗓音依旧沙哑, 眼神却很冷。
“没有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觉得投奔魔域如今是明智之举,但……“
但?
所有人目光不由落在了船头的少女身上。
齐非道这几年蹉跎下来,身子本来就不好,如今被捅了腰子,到现在都还昏着呢, 如今整座飞舟竟然隐隐有了以乔晚为首的意思。
“但。”乔晚沉静,嗓音铿锵,“我会让他知道,他是错的。”
“那现在……”数部小师妹瞪着红通通的兔子眼,抽噎着问,“我们,我们能去哪儿呢?”
“去龙石道。”乔晚走下船头,目光在飞舟上环伺了一圈,“去找马堂主。”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需要大家保持冷静,听我号令。”
可惜,有人并不打算服从她的话。
“老子不去了!!”开口说话的是个昆山的剑修,对方一咬牙,愤恨地拍地而起,“呸!谁他妈要去就去!”
“要我听你的指挥?!”对方梗着脖子,啐了一口,怒骂道:“要不是你,我们今天至于这么——”
最后那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乔晚脚步一跨,“迅雷”一步迈到了对方身前,于此同时,反手就拔下了就近一个师妹腰上佩剑。
一剑横在了对方脖颈前!
四周惊呼声乍响:“乔道友!”
“师妹!”
赶紧想伸手去拦。
少女却忽视了所有人的阻拦,垂下眼,不依不饶地问:“你再说一遍?”
昆山剑修猛地一怔,被乔晚这猝然发难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随即怒喝:“老子说老子不去了!!”
“谁爱去谁去!”
仇二狗,邓三儿等人的牺牲,让乔晚,这个异世的普通大学生突然间急速成长了。
少女一点儿没动怒,平静地垂下眼:“我说过,这段时间,我需要你们保持冷静,听我号令。”
这昆山剑修倒也硬气,嗤笑道:“听你的,凭什么?”
乔晚眼睫微颤。
在这人心浮动之际,人们战败后这种凄惶不安的情绪总要找个发泄口的。而研制出这些火器,反噬自身,打开了潘多拉盒子的她无疑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这昆山剑修一开口,很快四周陆陆续续就泛起了一阵骚动。
对方似乎也是恼了,冷笑道:“跟着你?看着你放任仇二狗这些傻缺们送死吗?也就仇二狗这些傻缺愿意——”
乔晚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在这一片惊呼声中,突然,反手一刀斩了下去!!
“乔道友!!”
“乔晚!!“
那昆山剑修脸上的神情维持在轻蔑那一刻,下一秒,口喷鲜血,一手捂住了被洞穿的腰腹,身形轰然倒下。
可能是做梦也没想到乔晚出招竟然如此迅急狠辣,眼里终于流露出了点儿显而易见的恐惧。
眼皮上飞溅了些血点子,乔晚眼里迸射出一线冷芒,又看向面前这震惊莫名的一众修士们。
“谁要是扰乱军心,谁就和他一个下场。”
“下次,违者,斩之。”
做完这一切,又将手中沾血的长刀冷冷地丢回了那哭泣的数部小师妹怀里,转身踏入了船舱。
数部小师妹已经彻底愣住了,眼泪挂在眼眶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进了船舱,乔晚靠着船壁默默地坐了下来,一声不吭,看着储物袋里这还没改造好的菩萨像,眼泪又立刻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外面,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刀的确建立了她的威信,再也没有人敢吭声,谁也没想到之前那真诚还有点儿羞怯的姑娘,发起狠来竟然这么……冷酷以至于残忍。
到了傍晚,那之前被她夺走了刀的数部小师妹,突然别别扭扭犹豫地走进了船舱。
“乔……乔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