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证明大光明殿清白,想要证明大光明殿理念没错。
这铁板……
光明心殿内,鸦雀无声,就算岑清猷不想踩上去也不得不踩上去!
平常和岑清猷交好的大小和尚们纷纷坐不住了。
空忍厉声:“什么时候,我大光明殿的弟子还需要贵派考校了?!”
“都说了莫动嗔心。”卢德昌脸不红气不喘,“这也是为了给全天下的佛门一个交代而已,尊者心魔缠身,大光明殿私养心魔,这一项一项流言,都直指贵派和魔勾结。禅师这么激动,是不愿,亦或者是不敢,心虚?”
“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乔晚身后的小和尚咬牙,“还不是为了借此机会报他善道书院的私仇!”
“一个要报他们书院的私仇,两一个想推翻大光明殿,做佛门的道统。”
乔晚终于憋不住了,打断了身后小和尚,冷声问:“私仇?什么私仇?”
小和尚一抬眼,看到个面容清俊的少年,顿时一愣,转念一想,想到这少年刚刚还和岑师兄站在一块儿,再说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低声道:“岑师兄,岑师兄其实是碧眼邪佛的肉|身容器。“
碧眼邪佛……
乔晚眉心一跳:“说清楚。”
小和尚压低了嗓音,三言两语就交代了一干二净。
“碧眼邪佛,仙友肯定听说过吧。”
当初那个打伤了大师兄的碧眼邪佛,乔晚熟得不能再熟。
整个修真界,就没人知道碧眼邪佛从哪儿来,只知道这人虽然是佛门弟子,但干的尽是魔修干的事,最爱做的就是屠人满门,后来听说在黑风道被人围剿而死,尸骨无存。
但碧眼邪佛临死前却留了一手,他给自己挑中了个容器,往上面附了抹残魂,这抹残魂与“容器”的魂魄相融合,合成了一个人。
这个容器就是,岑清猷。
而碧眼邪佛曾经一掌打死了善道书院的山长,这笔账算来算去就落到了岑清猷头上。
没等乔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卢德昌又看向了岑清猷,眯起眼:“当初是妙法尊者决心要收你为徒,做师父的被天下人质疑,你这做徒弟的难道不想为师尊洗刷清白吗?还是说魔性本来就自私?”
三教相争,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岑清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行了一礼,弯腰脱了鞋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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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魔渡(二)
光明心殿里, 一众和尚又惊又怒又急。
“岑师弟!”
“师兄不可!”
拖着铁板的魔兽掀起眼皮,看了眼面前的少年。
在众人注目之下, 少年脱了鞋履,眼睛眨也不眨, 踩了一脚上去。
这个时候, 远处传来了一阵悠远洪亮的钟声——
铛——
梵音深远。
乔晚和其他和尚一起屏住了呼吸,看着那只脚落在一根根尖锐的铁刺上!
预料之中铁钉穿破血肉的声响没有响起。
空字辈禅师们,面色齐齐一变,看清这眼前景象之后,又都松了口气!
卢棺材脸色有点儿难看!
但这只是第一只脚!
少年抬顿了顿,踏上了第二只脚。
……
岑清猷其实一直有个秘密。
五岁之前, 他活得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岑夫人和岑清嘉温柔,他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没能获得父亲多看一眼。
父亲的眼里只有林氏。
岑夫人牵着他在花园子里玩的时候, 有时候会撞上岑向南和林黎、林清芝三人。
每当这个时候, 岑夫人就牵着他躲起来
他记得, 那满园的春光好像都撒在了他们一家三口身上。
年幼的岑清猷被岑夫人牵着躲在假山后面,看着岑向南抱起林清芝玩举高高,笑得合不拢嘴。
那个时候,他就特别羡慕。
羡慕林清芝。
岑清猷垂下眼,提步往前又踩出了一只脚。
踩在了铁钉上。
他和林清芝不一样,想要获得岑向南眼角余光那一瞥,他必须要加倍用心努力。
于是,小少年每天都学啊学啊, 学着念书识字,学着修炼,学着礼节和人情世故。
终于,岑向南施舍了点儿眼角余光在他身上。
谨小慎微,温和守礼的岑清猷,几乎欣喜若狂。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满足,别无所求。
但后来就变了。
后来,有许许多多的修士找到了岑府,说他是碧眼邪佛。
岑清猷懵了。
碧眼邪佛,那个杀人无算,甚至还以此为修炼方式,以此为乐的邪佛?!
那些修士说,他是个容器,一个被碧眼邪佛选中的容器,魂魄已经和碧眼邪佛残魂融合,总有一天,邪佛会借着这个容器,重回修真界。
从此之后,岑清猷的生活就变了,他不再是岑清猷,他成了碧眼邪佛。
所有人都在说,早晚有一天,碧眼邪佛会回来,还是杀了他最保险!
但有一个人却力排众议,出现在了他面前,要收他为徒。
这个人就是妙法尊者。
岑夫人亲自求到妙法尊者面前,求他出面作主。
宝相庄严的佛者,看上去脾气不好,也不太好接近,却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把他收入了自己门下,潜心渡化他。
在他最迷茫的时候,佛者没好气地厉喝,告诉他,他就是他,是岑清猷。
于是,他温和待人,与人为善,渐渐地,所有人都说岑家二少爷脾气好。
他善良得几乎刻意,硬生生在善与恶,魔与佛之前划开了一条分界线。
他想证明给妙法看。
但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恶念?
岑清猷继续往前走,这一次,铁钉齐根没入,之间,脚掌戳出了数个血洞。
鲜血顺着铁板蜿蜒流下。
岑清猷抬头看了一圈大殿,垂下了眼。
噗嗤——
少年抬起脚掌,拔出了脚掌上的铁钉,面色不改地继续向前,心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了,算错了。
或许他真的就是当初那个碧眼邪佛。
前段时间为了夺权,他甚至能算计到自己亲爹头上而无动于衷。
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他生下来就一身罪孽,如果不是因为他,妙法尊者也不会心魔深重。
人人都怕他,惧他,他什么都还没做,却已经满手血腥,整个修真界,从北域到南部十三洲,没有他容身之处。
鲜血从铁板上淌了下来。
光明心殿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这个时候,满大殿的和尚也无暇顾及什么大光明殿的名声了,全都惊骇、怆然、不忍心地看着岑清猷。
过了一会儿,梵心寺的声音响起:“看来,这么多年尊者一直在做徒劳功啊。“
卢棺材抬眼:“既然岑清猷还是魔,那我们善道书院请他过去也不算强人所难,还请贵派放人!”
由妙法尊者亲自渡化了这么多年的岑清猷,都心存魔念。这简直就是把大光明殿的脸皮揭下来,狠狠丢在地上踩!
将大光明殿弟子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梵心寺的露出抹笑,还是不肯轻易罢休,非但不罢休,反倒还更加张扬!
“渡化了这么多年,这魔还是心存恶念,依我看,魔就不能渡化,凡魔皆斩!”
“你说是也不是?”
凡魔皆斩!
四个大字落地铿锵有声!!
光明心殿内众和尚怆然无声。
这不止是大光明殿和梵心寺的地位之争,也是理念之别!
“禅师怎么不说话了?可是也认同了我们梵心寺?”
梵心寺里,走出个年轻和尚,金刚伏魔杵一横,沾血的尖端直指岑清猷眉心!
光明心殿内弟子,纷纷怒目而起!
“贵派这话什么意思?!”
众魔皆斩,这就代表着,岑清猷,可斩!
“我看诸位佛友脸色不对,是有异议?”年轻和尚不卑不亢地开口:“正巧三教论法会在即,若是有异议,不如在这光明心殿内,先论一场法如何?!”
“就论,究竟是凡魔皆斩,还是贵派所秉承的,魔可被渡化!”
说着,年轻和尚突然一抬手,抡起手里的金刚杵,往那拉着铁板的魔兽身上狠狠一敲,金刚降魔杵锋锐的尖端,深深刺入了三眼魔兽血肉,狠狠地绞了绞,魔兽昂头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看得崇德古苑和沾云峰弟子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乔晚面无表情地看。
宗||教这玩意儿,文本象征的字面意义和背后的实义,界限模糊,可操作发挥空间非常大。佛||教宗||教暴力自古以来也是层出不穷。
在乔晚的记忆中,前世某国冷战期间的主流佛教领袖,甚至能说出左||翼人士不算有生命者,杀||共不算杀生这种荒谬言论。
各个教派之间的宗||教战争,和政教合一之下的体制暴力屡见不鲜,这个世界梵心寺能说出魔生来无心无情,凡魔皆斩这种话,也不算奇怪。
“刚好这有一头魔兽,不如就以它来论法怎么样?贵派要是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渡化这头魔,我们梵心寺就还能再认贵派理念。”
被铁链拴着的三眼魔兽魔,奄奄一息地抬起眼皮,看了面前这一堆人,睁着红通通的血眼,一开口,吐出的是个沙哑疲惫的男声:“呸!我们魔为魔域而战,为魔主而死!你们这些道貌岸然地贼秃驴有本事杀了我,论个屁的法!”
梅康平说得对,魔兽一边吐血,一边冷眼看。
这整个修真界看似牢不可摧,实际都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勾心斗角,彼此倾压。
只要潜入这些教派间,扇把风添把火,挑起争端,想拿下他们只是易如反掌!
快了……
等这些教派自相残杀之时,就是他们魔主归来的日子!
要渡魔,岂是在这一朝一夕之间?
大光明殿弟子们,心头一震!
“烦恼魔!阴魔等魔,谁人不是魔念缠身?所谓修佛,斩的不就是这阴魔境?!”
“你们也太欺人太甚了!半天时间,怎么渡魔?!”
他们拿头渡给他们看吗?!
“半天时间也无法渡魔,贵派还想拖多久?!每拖一天,魔所造杀孽就多一桩!贵派难道想眼睁睁看着魔兽肆虐,再不咸不淡地说上那么一句,时间不够?”
这话一出,就连空定禅师一时间也哑口无言,光明心殿内,一众大小和尚们神情黯淡,默默不语。
卢德昌伸手一指岑清猷:“倘若贵派做不到,不如就将这顽劣不驯的魔交给我们善道书院,这么多年来,我们善道书院也给足了贵派面子了。”
“要知道,佛不能灭既定业,不能化导无缘,“梵心寺的没忘乘胜追击,“《大智度论》中有言,就连佛陀自己都无法灭既定业,因前世业障,受九罪报,碧眼邪佛前世杀孽就是岑清猷这一世的既定业!他避无可避,灭无可灭!合该受此罪报,佛陀尚且受九罪报中其四‘迸木刺脚’之苦,他如今铁钉穿脚,不过其一。”
“还是说妙法尊者,当真觉得自己能灭既定业,敢越佛陀一头,妄图称这世间的至尊佛?!”
这话简直将妙法尊者立于众矢之的,架在火上烤。
谁敢妄图称佛?!谁敢越过佛陀一头?!
光明心殿内,大小和尚们面色灰败。
要是尊者在的话,要是尊者在,他们一定不会陷入这等境地。
但如今,整个大光明殿谁能渡得了这头凶兽?!
如果就此认输,传出去非但对尊者名声有损,大光明殿声望也要下落。
佛和魔……
佛渡魔……
他们不是佛,更不是魔,怎么知道魔心中所想?
可是,连尊者都心魔缠身!魔,当真无法渡化吗?!
就在光明殿弟子们心中恨得咬牙切齿,神色惨淡之时,一道清朗的男声,淡淡地传了过来。
只见人群中一个少年眼角生着龙鳞,面沉如水,缓步走来。
岑清猷一愣。
为什么,为什么人总要为别人的目光而活,为毫不相干的陌路人的想法、目光,而限定自己,改变自己!
少年黑漆漆的眼冷若冰霜,在整个光明心殿里扫了一圈儿,冷笑:“谁他妈告诉你们魔不能渡化的?”
☆、我渡你
殿内吵得正厉害的时候, 乔晚在试图和面前这只三眼魔兽沟通。
一缕神识悄悄地飘到了这只魔兽面前。
然后停下,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至少得让这只魔兽觉得自己没有恶意。
不过对方没搭理她,也可能是没力气搭理她。
这只魔兽日日夜夜被太玄观的折磨, 识海防卫比她想象中还要单薄不设防。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乔晚就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看到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暗红色的星辰倒悬。
那只魔兽就趴在一地暗红色的星星中间,像血。
乔晚一钻进对方识海,这魔兽就瞬间炸毛,三眼齐睁, 呲牙咧嘴地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声吼如雷霆!
“谁?!”
乔晚想了一下,走到它面前, 一屁股坐了下来, 顺便放出了魔气。
魔气?!
怎么会有魔气?!
三眼魔兽懵了, 三只眼睛眨了眨,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乔晚斟酌了一下措辞:”介意我跟你说两句话吗?“
三眼魔兽压根就没因为她周身的魔气放松警惕,狐疑地看着她,语气十分粗暴凶悍:“滚!”
乔晚想了一下,干脆放出了魔威。
漫天的魔威席卷而出!压得三眼魔兽一个哆嗦,血流得更多了。
乔晚内心默默地道了个歉。
抱歉啊,这位魔兽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
但外面的情况都已经这么操蛋了。
想到岑清猷踩上铁钉的那一副画面, 乔晚面无表情,怒火中烧。
只能暂且委屈一下你了。
三眼魔兽惊恐地抬起头:”你……你是谁?“
乔晚不太确定地回答:”你上司算吗?“
三眼魔兽:?
乔晚:梅康平……
三眼魔兽:梅相?!
三只血红的卡姿兰大眼里,闪烁着迷惑的光芒。
眼前这个是梅康平?!
也对!除了梅康平谁会有这上魔威压!!
三眼魔兽眼睛“蹭”地一亮,露出了点儿蠢萌姿态:“大人,您来救我了?!”
他……
后半句话彻底被乔晚给咽回了嗓子眼里。
梅康平就梅康平吧。
乔晚简单粗暴地进入了人设,一边儿回忆着梅康平的样子,一边儿变出了一把折扇,脸不红心不跳地露出个“高深莫测”的欠扁表情,十分装逼地摇了摇扇子:“我想办法救你出去,你配合我演一场戏,如何?”
拿腔拿调,惟妙惟肖。
这欠揍的感觉,还有这纯得不能再纯的上魔威压,这的确是梅康平!
梅康平想打人了!
三眼魔兽精神奕奕:“谨遵大人吩咐!”
和这只三眼魔兽谈判完,乔晚抽出神识旋身离开!
分开人群,走到殿内,面无表情地抬眼在殿内扫了一圈儿:“谁他妈告诉你们魔不能渡化的!“
殿内所有人齐齐一愣。
卢德昌皱眉:”你是什么人?!“
眼看事情已经成了大半,这厢又杀出了个不速之客,太玄观、梵心寺和善道书院,脸色都不太好看。
乔晚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一指地上的魔兽:“不是说只要在一炷香内渡化了这只魔兽,就算你们你们错吗?”
卢德昌心里一紧!
但看清眼前这少年一身白衣,身上没一点儿别的教派的标识后,又松了口气,言辞振振道:“这是三教论法之地,由不得你一个外教弟子过来撒野!”
乔晚面不改色:“我也是妙法尊者的弟子。”
妙法尊者的弟子?妙法尊者什么时候收了这个徒弟了?!
卢德昌冷笑:“我怎么不知道妙法尊者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徒弟?”
乔晚面不改色地往自己脑门上一戳,之前妙法留在她识海里的金色佛印从额头上飘了出来,乔晚撸起袖子,露出那莲花卍字纹。
“这能证明吗?”
可这……好像确实是妙法尊者的佛印。
乔晚抬眼扫了一圈儿。
眼前这几家是打定了注意,要落大光明殿的面子,论嘴炮她还真不一定能说得过他们。
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做给他们看!
“你说你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渡化这只魔?”
梵心寺的冷笑:”小仙友,没这本事我劝你还是别夸下海口,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
乔晚:“我没说我要一个人渡化这只魔,我修为浅薄,一个人肯定做不到,我是指,由诸位师兄和我一道儿,渡化这只魔!”
乔晚转过身,伸手一指身后的光明心殿众僧,语气十分铿锵,神情十分自信:“刚刚不过是我们大光明殿弟子有意想让!不愿与贵派起争端,既然贵派步步紧逼,欺人太甚,我们大光明殿也没必要再忍让下去!”
光明心殿内众僧全都一愣!
差点爆了粗口。
我们不是!我们没有!
这他么是来解围的还是来挑事的!
一听这话,太玄观的立即笑出了声。
本来还以为是个什么角色,现在看起来不过就是在胡搅蛮缠!这下正好,不用他们出手,大光明殿自己人就把自己人逼上了绝路!
乔晚这么一说,光明心殿众僧都崩溃了。
承认吧,他们拿头渡化吗?
不承认吧,这不是自打自脸?!
但面前这少年,却还是一副沉稳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坑爹。
乔晚伸手随便指了指,点了几个人:“请诸位师兄走上前来。”
被点名的光明心殿师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厢,这几家还在抱胸,等着看笑话。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算了算了。
一众光明殿师兄一咬牙,走了过去。
说不定这少年还真有解决的办法。
乔晚:”先说好,到底什么才算渡化成功。”
这几家胡搅蛮缠,要不先交代清楚,到时候说不定不认。
太玄观的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三眼魔兽。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魔兽扭过头,怒吼了一声!
太玄观的脸色一沉。
这畜生倒还有几分倔脾气,被锁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被打服。
那正好。
想到这儿,太玄观的露出个胜券在握的笑,一甩拂尘:“这畜生难驯得很,要是仙友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成功劝他一心向善,皈依佛门,那就算渡化成功。”
乔晚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但我也有个要求。”
梵心寺的回答畅快:“你说!”
乔晚:“我要先放了它。”
卢德昌忍无可忍地站起:“放肆!放了这头魔兽,你们担待得起吗?!”
乔晚不躲不避地抬眼:“想要渡化这只魔兽,首先得让他知道,我光明殿对他没有恶意!不过一头魔兽,难道整个光明心殿里七家联合起来,还制服不了他不成?!”
答应得这么爽快?!难不成面前这人还真有什么办法?
三家面面相觑,神情终于带了那么点儿凝重。
在光明心殿众脸懵逼之下。
乔晚义正言辞道:“诸位师兄!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能再藏拙了!就在这儿念出尊者当初教导的忏悔文吧!”
这话一说出口,原本还抱了点儿期待的光明心殿弟子,一颗心如坠冰窖。
藏拙个鬼啊!
赶鸭子上架的蛋疼你们不懂。
都到了这个地步,光明心殿众师兄,也只能咬牙露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坐了下来。
总不能揭自家人的短不是?!
虽然配合乔晚脸上装得高深莫测,但每个光明殿弟子都在想。
念忏悔文……真的有用吗?
念忏悔有个屁用!
空忍眉心一跳。
让他们这么胡闹下去,败坏光明心殿的声誉,还不如就此打住,及时止损!
刚迈出一步,空定禅师突然微不可察地往前拦了一步。
且看看。
看看这少年能做出什么来。
整个光明心殿都在等着乔晚究竟能做出个什么玩意儿一来。
随着忏悔文在大殿里响起,乔晚也一撩衣摆,坐在了三眼魔兽面前,顶着所有人的视线,淡淡地灌鸡汤。
“善良,是一种修养。”
“是世界的一抹亮色,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盏明灯。”
诸如此类,反复不绝。
光明心殿内,烛火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