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女修翘着红唇笑道,“来,告诉姐姐。”
乔晚没回答。
那女修也不生气,倒是好脾气地指着那一个个人给她认识。
过了一会儿,持戒弟子送来了牢饭,这地牢封死了修为,地牢里关押着的犯人们,还得像凡人们一样吃喝来维持生存。
大多数修士都看不上山下的五谷杂粮,嫌弃“气浊”会影响修为,但乔晚不挑剔,一口气全吃了,吃完了,收拾收拾碗筷,就坐在角落里,也不出声。
所谓饱暖思□□,吃完饭没过一会儿,那女修就勾着赶尸教的弟子滚到了一起。
都住大通铺了,自然没隔间和隐私可言,他俩看起来也不在乎,旁若无人地进行着生命的大和谐,女修叫得千回百转,没一点遮遮掩掩的意思,一边叫一边抬眼看着乔晚,吃吃地笑。
大有给她上性.教.育课的意思。
突然,那光头强站了起来。
乔晚还以为这光头强听不下去了。
没想到光头强加入了他俩。
乔晚瞬间就对这个破廉耻的世界绝望了。
谁叫在牢房里待得太无聊了。
私斗是要受刑的,既然打架也不能打,那做点儿和谐的事情总可以了吧。
也可能是考虑到这层原因,让他们泄泄火气,对于这事儿,地牢里的看守弟子们,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这地牢里,经常全天候不定时地上演不可描述,传来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乔晚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闭上眼默默地入静。
这几个人虽然破廉耻了点儿,但都不是善茬。
她要越狱,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得找个机会换个单间。
进来的时候,她特地留意了一下四周,附近有个空牢房,正好建在了拐角,也是这些囚犯们视线的死角。
她想换到那间牢房里去。
至于怎么才能换上单间。
乔晚偏着脑袋,想了一下。
“嚯”地睁开了黑漆漆的眼,眼里平静无波。
那就打。
逮他们之中的一个往死里打,打到看守弟子给她换个单间。
想要揍翻四个人有点儿难度,一个应该就够了。
柿子要挑软的捏,她和这些囚犯不一样,她身上还没上封元钉,虽然驭灵壁吸收了不少灵力,但她丹田里还残留着点儿魔气和灵气。
戒律堂的意思是,五天之后,带她上昆山处刑台,当着昆山弟子的面,钉入封元钉,以儆效尤。
乔晚目光在这四人身上流连,搜寻这四个人里的“软柿子”,这儿关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就算再关上几百年,彼此之间也关不出什么革命友谊出来。
她要捡一个软柿子揍,其他三人估计看热闹得多,帮忙的少。
乔晚眼睛很大,看着眼前这场生命大和谐,脸上没露出任何羞怯之色。
牢房里这三男一女早就习惯了当众上演限制级画面,但现在被乔晚这么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也有点儿不自在了。
他们几个脱得□□裸的。乔晚看他们几个的眼神,那就像看着菜摊上那三十文一斤的猪肉,煞有其事地估量着肥瘦。
在乔晚的目光下,猪肉们萎了,额角青筋暴起,提起了裤子。
女修支着胳膊,直起身,纤纤玉手将领口一掩,挡住了那雪白雪白的风情,笑道,“一个出生正派的小姑娘,看人办事,倒看得目不转睛的。”
这要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可能立马就被女修说的话给臊红了脸。
但乔晚是什么人。
少女目光坦然,肆无忌惮地顺着她领口,一路往下,在女修胸前礼貌地停顿了一会儿,煞有其事地点评道,“太大,有点儿下垂。”
女修:……
女修的神情裂了。
她刚刚是不是被这姑娘给调戏了?
那白骨观的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小姑娘看得这么起劲儿,难道也是意动了?”
“在这所谓的名门正派里面待着,守着那些礼教过了这么多年,也该过够了。既然小姑娘意动了,不如今天就让我带你见识见识。”
乔晚看了他一眼,好像确实在认真考虑着他说的话。
“好啊。”
送上门的“柿子”,不捏白不捏。
乔晚咧起嘴角,笑了笑。
这一笑,不禁白骨观的愣了,女修愣了,光头强和赶尸教的忍不住多看了乔晚一眼。
白骨观被乔晚这么一笑,笑得有点儿犹豫。
他其实也就是口头戏弄一下。这才第一天,面前这姑娘是个什么情况还没摸清楚。原本是想等摸清楚了再下手,没想到乔晚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他虽然好色了点儿,但也不是没脑子。
答应得这么快,必然有鬼。
不过......
白骨观的细细端详了一会儿乔晚。
是个好样貌,姿色秀丽,一双眼如秋水冷浸寒星,光是看这么一眼,就看得他心里又有点儿痒痒。
她答都答应了,到时候反悔也来不及了,想他这白骨散人纵横南部十三洲几十年,也就是一朝失利,才被关到了这地牢里,功法被封,但论拳脚上的功夫,难道还怕这么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若是反悔了,喊疼了。”白骨散人笑道,“那本散人可不会停下来。”
说着,就要走上前来。
眼看着这一颗柿子走上前,乔晚哪有不捏的道理。
在男人动手解她衣襟的那一刹那,抡出了拳头。
白骨观的早有提防,躲过了乔晚这破面拳。
没想到乔晚中途改了个方向,手一抓,拎起他衣领。
屈膝。
顶!
就算是个修士,那也是个男人。
更何况,这还不是个锻体的修士。
一眨眼的功夫,乔晚就看到了白骨观的捂着裆蜷缩在了地上,惨叫了一声。
同居了这么多年,牢房里几个人毫无室友情谊,就这么冷眼旁观。
哀嚎声响彻了整间地牢,这就像是往油锅里加水,各间牢房里的混蛋们一个激灵,顿时都激动了!
多久了?!
这都多久了?!
多久没有这么暴力的事了,憋坏了的混球们一个个都扑倒门口,狂拍铁栏杆,激动地嘶吼助威。
转眼之间,整间地牢炸开了锅。
“来。”乔晚蹲下身,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颊,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尽管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叫你的,我是不会停下来的。”
“你!!”白骨观的瞪得面色狰狞,就算疼得脸色铁青了,还抽空挤出几个字来,“操.你妈你这个小婊.子!老子今天不干.死你,就不叫白骨散……”
没等他说完,乔晚面无表情地抓住他脑袋上的头发往地上砸。
哐哐哐!!
白骨观的被砸得鼻血四溢,还不忘放狠话。
“我是白骨观五大长老之一!修为已至金丹!几十年前,我曾经炼化数千生魂,徒手灭了苍梧洲五村!”
乔晚揪着他头发的手一顿。
那正好。
她打他也没有心理负担了。
今天就当她给这上千条无辜的人命报仇。
停了停,乔晚抿紧了唇,继续砸,这一次砸的比前面都狠。
“好!!”
牢房里的犯人们,激动地瞪大了眼,伸长了脖子,呐喊助威!
看着眼前这个昆山打扮的小姑娘,吹了声口哨。
行啊。
看着柔柔弱弱的,下手够狠。
“再来!!”
“下重手啊!”
“把他脑.浆砸出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乔晚抡起白骨散人继续砸,没两下,就砸的白骨观的鼻血直流,鲜血四溢。
那白骨观的挣扎着想起来,却没想到乔晚就是看着柔弱了点儿,那手按在他脑袋上,愣是像一把铁锤。
操……
白骨观的鼻孔流血,咬牙切齿地想。
锻体的。
牢里其他四个人,离乔晚最近,看得也最真切,还享受到了白骨散人鼻血溅到自己脸上的立体体验。
乔晚脸上和手上溅的全是白骨散人的血,看着十分凶残。
看得女修嘴角抽搐,从脊背到天灵盖儿蹿上了一阵寒意。
一见到血,整间地牢更激动了,狂乱的尖啸声一浪高过一浪。
众混球们纷纷振臂高呼。
“打他头!”
“踹他!踹他鸟!”
戒律堂地牢太大,持戒弟子们每隔半个时辰都要巡逻一次。想把持戒弟子们吸引过来,还得把动静闹得更大一点儿。
乔晚没吭声,但不论囚犯们说什么,她都照做。
见乔晚回应,混球们顿时更激动了!
“肚子!!”
“胳膊!胳膊拧下来。”
“打得好!”
地牢犯人们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快将地牢掀翻了个底朝天。
乔晚沉默不语,打得也越来越狠。
简直就像一场狂欢。
热血飞溅进眼睛里,乔晚眨了眨眼,喘了口气,发烫的大脑忽然像是被浇了盆冷水,看了眼被自己高高举起来的白骨散人,乔晚一点一点地冷静了下来。
她在做什么?
手里的白骨散人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乔晚喉口滚了滚,抿紧了唇,突然觉得嗓子眼里特别干,耳朵里嗡嗡地响。
眼前的地牢,阴暗潮湿,四处弥漫着腐朽的气味儿,给人一种真实又虚幻的感觉,好像那么一瞬间,她不是在戒律堂的地牢里,她还在玉清峰上。
不到片刻功夫,白骨观的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求爷爷告告奶奶的,求乔晚饶了他一命。
突然之间,那叫好声渐渐弱了下去。
“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持戒弟子们终于姗姗来迟,怒吼着把破破烂烂,气若游丝的白骨散人从乔晚手上解救了下来。
“放他下来!!”
乔晚没反抗,真的乖乖把他给放了下来,并且十分有礼貌地向持戒弟子们鞠了个躬,开始告黑状,“他欺负我,想非礼我,我没办法才打他的。”
众人:......别驴他们,这他妈是谁非礼谁,不是明摆着的吗?
那三个持戒弟子对乔晚有印象,这地牢里确实有欺负新来的女修这种事儿,中间那个持戒弟子看了乔晚一眼,冷冷地说了句,“出来。”
牢房门一打开,扒在铁栏杆前的犯人们,睁大了眼,眼里透出渴望之色,看着这几个持戒弟子把乔晚带走了。
乔晚进来的时候,不止马怀真打过招呼,玉清真人也打过招呼,念在这两位的份上,持戒弟子也不敢真对乔晚做什么,只把乔晚拎到了值班房批评教育了一顿。
“念你是初犯,今天就饶了你这一次,若下次再私斗,我绝不轻饶!”
“回去!”
乔晚停下脚步,没着急走,“我想换个牢房。”
持戒弟子冷酷地否决了乔晚的提议:“回去!”
眼见乔晚毫发无伤地回到了牢房里,女修笑着轻啧了一声,看着乔晚的目光里多了两分探究的意味。
“果然是昆山自家的弟子,这态度就是就是不一样呢。”
乔晚没搭理她,一屁股往自己铺位上一坐,一双黑漆漆的眼再一次地扫了过来。
那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审慎的,严肃的,精益求精的评估猪肉一般的目光。
顿时,牢房里剩下来几个人,不,几块猪肉齐齐打了个寒战,心里猛地冒出了点儿不详的预感。
她……
她这又要做什么?
很快,这不详的预感再次成真了。
乔晚挑中了那光头强,再次把人给揍了。
理由?
至于理由。
乔晚煞有其事地伸手一指,“你头太亮了,晃到了我的眼。”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持戒弟子再一次把乔晚拎了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马堂主和玉清真人替你求过情,我就不敢罚你!”
“再这样下去,就算定法长老亲自过来给你求情也没用!”
乔晚:“我想换间牢房,他们针对我,欺负我。”
持戒弟子额冒青筋:= =+当他眼瞎吗?到底是谁欺负谁啊。说这话之前,先把自己身上那两个人的血擦擦行吗?
“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在戒律堂地牢,不是在玉清峰上,你还当自己是真人座下弟子呢?!地牢不是你挑三拣四的地方!”
眼看乔晚冥顽不灵,持戒弟子终于忍无可忍,拿起了桌上的刑鞭。
结果乔晚受了三十刑鞭之后,立马掩上了衣服,活蹦乱跳地,把那赶尸教的揍了一顿。
持戒弟子火急火燎地赶来,把乔晚吊了起来,换了种姿势换了个刑罚挨打。
打完,持戒弟子给她换了个牢房。
还是五人铺的。
关门前,不忘放了狠话威胁,“现在给你换了牢房,总没人欺负你了吧?要是你再敢惹事生非,就不是挨一顿鞭子这么简单的了!”
被一把推进牢房里,乔晚抬起眼,正好和牢房里四个人来了个深情对视。
乔晚:……
牢房四人组:……
沉默是今晚的戒律堂地牢。
很快,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地牢。
哐哐哐!
这回乔晚把四个人全揍了。
解决完乔晚,持戒弟子坐下来倒了一杯茶,茶刚入口,忽然又听到了地牢里沸腾的声浪!
持戒弟子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抓起桌上的佩剑,气急败坏地赶了过去,一看地牢里的情况,默了。
惨叫是别离的笙箫;
持戒弟子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地牢。
持戒弟子伸出手,指了指牢房里那叠罗汉一样的四人,气都气笑了。
很好,这才多大功夫,她一口气揍翻了五个!
乔晚:“我想换个单间。”
持戒弟子:“你换你妈个头!”
这就像一场无形的竞赛,持戒弟子拎起乔晚往一间一间牢房里塞,乔晚就一间一间揍。很快,一阵粉色的旋风摧枯拉朽一般地席卷了整间地牢,把戊字号地牢里的犯人全揍了个遍。
乔晚眼角一瞥。
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瑟瑟发抖。
眉毛一扬。
一个罗刹门的弟子,泪流满面。
嘴角一耷拉。
一个媚宗的姑娘,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朝乔晚抛了个媚眼。
乔晚:......
和所有人想象中的,尤其是马怀真想象中的光景不太一样,刚来第一天,乔晚就莫名其妙地确立了戊区大姐头的地位。
在整个戊区唯我独尊,横行霸道,无一人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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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这场竞赛, 最终还是持戒弟子败下阵来。
没办法,他又真不能把乔晚打死, 再说不论他怎么抽,乔晚坚.挺依旧, 拢了拢衣服, 继续去找别人的事儿,再把其他囚犯们揍个底朝天。
持戒弟子崩溃了,最终还是向黑恶势力屈服了,伸出手粗暴地一推,“进去!!”
“这回你要是再敢惹是生非看看!”
没想到乔晚她还挺有礼貌,眼见持戒弟子真的给她换了个单间, 立马乖乖地躬身行礼,和刚刚那刺头简直判若两人,“多谢师兄。”
持戒弟子差点被气昏过去。
终于换了个清静的单间, 乔晚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了下来, 开始静心打坐, 放出神识。
但刚放出神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挡,又给狠狠地弹了回来。
这一下,差点没把乔晚脑仁儿给砸碎。
看来地牢里限制的不仅有人的修为,还有人的神识。
戒律堂为了防止囚犯们越狱,从驭灵壁,再到封元钉,再到地牢大阵, 都做了万全的准备,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有持戒弟子们巡逻。
还有五天。
乔晚伸着手指,在墙上戳了五道痕。
她还有五天时间,计划越狱。
五天之后,戒律堂的弟子会带她去处刑台当众行刑,打入封元钉。
她是周衍的徒弟,周衍是昆山十二峰的峰主,少有的几个化神期长老之一,地位崇高,不论如何都不应该徇私,不仅不能徇私,还要把乔晚拎出来,给所有昆山弟子做个“榜样”警醒。
这五天时间,她要摸清楚这间地牢的基本运作,如果五天内没逃出去,那就只能行刑那天想办法了。
靠在墙上,乔晚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才感觉浑身上下都疼。
地牢里没药,乔晚扯了块衣角,随便给自己包了包手上的伤,那是一个狗妖咬的。
包好了伤口,又靠着驾驭灵壁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好像又做了个梦。
梦里是竹海松溪,雾气缭绕,竹风轻动,小墙面稀疏的竹叶碎影时隐时现。
竹斋前坐了一个男人,正在点茶,茶香四溢,玉质的茶具叮叮当当响。
乔晚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晚儿?”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隔着雾气,乔晚依稀能看见男人周正的五官,他大概三十上下的年纪,面色苍白,从额角到眼角都绘有古怪的紫色魔纹。手上还拿着把折扇,折扇上绘有亭台楼阁,万千人影。
男人抬起手,袖角绣着一支白梅花梅花,折扇一扬,轻轻地笑了一下。
“叔父终于找到你了。”
“这么多年,叔父千辛万苦,为的就是找到你。”
“幸好,终于让叔父找到你了。”
男人怜悯地说,“晚儿,来。”
“到......叔父这儿来。”男人嗓音里似乎蕴含着万般的柔情和爱怜之意。
“让叔父好好看看你?”
叔父?
她哪来的叔父?
乔晚一愣,睁大了眼,她能感受到这人身上快溢出来的魔气。
“前辈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梦中。”
男人微微一笑,“我是你叔父。”
乔晚更沉默了。
虽然小时候的事大多都记不清了。
但她明明记得,她叔父叫“乔狗蛋”,身高体壮,憨厚朴实,根本不是眼前这个朋克打扮。
但考虑到修真界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狗蛋叔就是什么隐藏的大佬,乔晚犹豫了一瞬,“狗蛋叔?”
男人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狗蛋叔是何人,但我的确是你叔父。
“坐罢。”
看出乔晚脸上的惊讶和警惕,男人淡淡地说,“说来或许突兀,但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找你。”
“我的姓名,你应该听说过。我是梅康平。”
“倘若,你愿意听我说。”梅康平微微一笑,“我会将个中原由都将给你听。”
乔晚瞳孔紧缩。
梅康平。
就算她没经历过那场正邪之战,也听说过现如今魔域的主事人。
眼前这个男人,是梅康平?
梅康平是她叔父?
风摇翠竹,松溪潺潺,四周茶香芬芳,一派闲适温馨的气氛。
据梅康平说,他有个兄弟,名叫梅元白,就是乔晚她爹,他这个兄弟很早就离开了魔域,不知所踪,等梅康平终于得到他这个兄弟的下落的时候,才发现兄弟已经去见了魔祖,死前留下的女儿也不知所踪。
这个女儿就是乔晚。
他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她的下落,终于在前段时间找到了她。
乔晚听完,沉默了片刻。
梅康平:“晚儿,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我说的话你心中自有把握,想必这么多年以来,你也曾对你异于常人的情况有些疑惑。”
疑惑吗?
她确实有过疑惑。
从她娘对她的态度,她止步不前的修为,再到这段时间以来她身体里的魔气。
她体内的魔气有多乖顺,乔晚心里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梅康平,乔晚不认为梅康平会骗她,做人做到了他这种地步,没必要大费周折骗她这个堪堪筑基的修士。
不过这不代表乔晚真的相信了他说的话,虽然她之前也做过梦,想象过自己其实是个身世另有隐情的挂逼,但真让乔晚相信梅康平是她叔父,这还是有点儿太挑战人的意淫能力了。
像他这么一个人,既然能屈尊纡贵地找上门来,那他肯定需要她做点儿什么,或者说,需要她心甘情愿做点儿什么。
乔晚抬起眼,又看了眼梅康平,脑子飞快地转了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