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炫富,最为致命。
刚被甘南提亲的事震撼到,听到他细数自己的身家,乔晚再一次被震撼到了,穷逼被刷新了世界观。
乔晚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会儿,睁大了眼,咕咚咽了口口水。心头一跳。
糟糕,有点心动。
不,不是有点儿心动,是十分心动。
其实别说是乔晚,就连马怀真都有点儿心动了。
别看修士风光,但修真界用钱的地方那是多了去了,什么法器法宝灵丹妙药,都是要钱的。
修士总要打架吧,打架总会受伤吧,要是法器什么的一不小心碎了,那又要买丹药疗伤,又要买新法器。
灵石就跟流水一样哗哗地流了出去。
故而,修士也大多穷逼。
马怀真:“嫁吧。”
马怀真摸了摸下巴,比乔晚更没节操,更不要脸,“你不嫁,我嫁,我也行,没问题。”
这他妈谁能拒绝!
她根本无法拒绝啊!
她看了眼青年,长得斯文清秀,容貌没问题。
身家,没问题。
武力值……
虽然废了点,但她好像也没那个资格嫌弃人家。
感情,感情总是能慢慢培养的。
好像更心动了。
听说女人大多含蓄,容易害羞。
见乔晚没回答,甘南想了想,觉得这位乔仙子可能是害羞了。
乔仙子虽然能打了点儿,但也是个姑娘。
姑娘家,不好意思是正常的。
“如果仙子你现在不能决定那也没关系。”
甘南想了想,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那截白皙的脖子前,突然浮现出一片淡淡的龙鳞纹路。
甘南一使劲儿,拽了一片下来,握在手心,往乔晚眼角一贴。
“这个给仙子。”
洁白的龙鳞一触及到乔晚的肌肤,马上浮现出一抹白光,和皮肤融合到了一起,化为了一片龙鳞状的纹身。
乔晚伸手一摸,有点儿愣,“这是什么?”
“这是在下的逆鳞。”甘南有点儿扭捏,“这个……也是我们这一族的信物。”
龙之逆鳞,触之必怒。
“我族的龙鳞之契,仙子与我结契之后,就能得我龙气护体。”
“仙子可以先考虑考虑,”甘南有点磕巴,“若是考虑好了,不妨再来找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人结契,青年脸色一红,一扭身,没等乔晚开口,慌慌张张又跑了。
徒留乔晚愣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马怀真:“订婚了?”
乔晚:……
眼看着甘南离去的背影,马怀真窝在轮椅里感叹了一声,“嫁了也挺好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要不要我帮你做个媒,去你师父和大师兄那儿说一说,至于说媒的费用,也不用给很多,意思意思就行。”
说罢,马怀真唯恐天下不乱的,从袖中摸出个传信玉球,往空中一抛,联系上陆辟寒。
“过来,你师妹刚嫁人了。”
青环峰上,气氛就没那么和谐了。
咕噜噜的轮椅声被黑夜吞没,峰顶的气氛几乎冻结。
眼看着乔晚推了马怀真离开,穆笑笑眼泪终于没忍不住落了下来,一想到这周围弟子正看着,更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在烧。
她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笑笑?”
裴春争低声询问。
少年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刚刚上来的太过仓促,没来得及细看,如今眼看少女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裴春争阖眸稳定了思绪,黑漆漆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还是没什么变化。
面若夹桃,目似灿星,笑起来时无忧无虑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这是他的笑笑,也是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唯一的光。
他曾经,差点,差一点以为他要失去她了。
裴春争指尖一动,解下身上的衣衫,披在了她肩头。
少女抬起红红的眼眶,“裴春争?”
裴春争,“你身体可有大碍?”
穆笑笑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抱歉,叫你们担心了。”
这幅模样哪里叫没事了?
不止裴春争蹙起了眉,凤妄言也皱紧了眉头。
说完这句话,少女面色倏忽又是一变,突然揪紧了衣衫,仰面倒了下去。
“笑笑?!”
“她没事。”陆辟寒一只手怀抱着少女,另一只手搭上她脉搏,看向一起赶来的两人,“她只是太累了。”
对上陆辟寒暗沉沉的视线,在这视线之下,裴春争猛地一怔,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乔晚的面容。
但那似乎只是他的错觉,他一皱眉,又消失了一干二净。
裴春争还是不由自主地脚步一顿,收回了手,沉默地抿紧了唇。
“我先带她回玉清峰上。”陆辟寒不再看他,沉声道。
陆辟寒久病成医,更何况又是穆笑笑师兄,由他抱着穆笑笑回去,两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凤妄言属火,自然是不能抱穆笑笑的,而裴春争与她之间,总要避嫌。
“倘若笑笑当真出了什么事,”凤妄言忽道,“那我豁出这条性命,也要拉你们为她陪葬。”
陆辟寒斜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正准备抱着穆笑笑离开之际,袖中忽然传来一阵嗡鸣,传信玉球从袖口飞了出来。
在半空中转了一转,倒映出马怀真的脸。
“过来,你师妹刚嫁人了。”
陆辟寒:……
马怀真的声音不大不小,峰顶上的人堪堪都能听清。
嫁人?
谁要嫁人了?
陆辟寒只有两个师妹,一个穆笑笑,一个乔晚。
穆笑笑正在玉清峰上,那嫁人的意思是指,乔晚要嫁人了?
嫁什么人?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
陆辟寒一愣,“前辈此话何意?”
马怀真笑道,“都和人结了婚契了,可不是要嫁人了?”
陆辟寒何等聪明人,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脸色一黑,运动剑光,抱紧了穆笑笑破空而去。峰顶上只剩下了裴春争与凤妄言两人。
裴春争站在原地,垂落眼睫,脑中忽然浮现出那攥着淡粉色轻罗裙,唯唯诺诺的青阳弟子来。
看见裴春争脸色不对劲,凤妄言问,“那姓乔的和你有什么干系?”
裴春争冷脸:“与你无关。”
凤妄言笑了,“这的的确确与我无关,但未必和笑笑无关。”
裴春争神情一凛。
凤妄言眼尾一挑,勾出一抹飞扬的冷意和嘲讽。
在碎骨深渊的那段时间,他从少女口中听到最多的便是裴春争这个名字,就算不想留意他都难。
他刚刚就看出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古怪,眼下才总算确定了几分。
看着少年神情明摆着不对劲,凤妄言嗤笑。
要是他与乔晚那废物真有什么旧情,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裴春争闭了闭眼。
眼前掠过乔晚从血污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盏兔子灯的模样,忽而又是穆笑笑眉眼弯弯,咬着糖葫芦,拖着软绵绵的嗓音,轻轻拽他袖口。
“她与我……”少年嗓音微顿了一顿,喉口一紧,终于下定了决心,“并无任何干系。”
少年提步往前,看也没再看凤妄言一眼。
虽然不知道马怀真口中的嫁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要嫁人,嫁给今天那青阳男弟子也好,嫁给别人也罢,都和他没任何干系。
只有笑笑。
裴春争摊开手,看了一眼掌心。
只有笑笑才是他唯一该在乎的人。
但他一闭上眼,又想到了乔晚。
裴春争皱眉。
那婚契……
他本来以为他已经不在乎了,没想到还是迟迟没办法定心。
或许是因为这让他想到了之前一件事。
其实乔晚曾经是想和他结为道侣的。
在一次除妖之后,她曾无意中提了一句,被他一笔带过。
裴春争抿紧了唇,脑中像有什么在嗡嗡地响,吵得他不得安宁,眼中闪过一线红光。
眉间这点朱砂本来就是压抑他魔气用的。
他本来就是魔,为了笑笑才入了昆山。没想到今日却被乔晚给引动了魔气。
少年捏紧了指节,硬生生忍了下来。
想到穆笑笑,裴春争心神定了一定。
只是愧疚罢了。
他对乔晚,并无爱意,只是那点愧疚和经年累月之下的一点儿执念。
陆辟寒抱着穆笑笑回到玉清峰上,见过周衍,少不得又要解释几句。
“笑笑?”瞧见陆辟寒怀中纤弱的少女,周衍顿觉一惊。
“师妹没事,只是太累了,昏了过去,”将穆笑笑放到床上,陆辟寒道,“这其间发生的事,容弟子为师尊解释。”
他刚结束了入静回到洞府,没想到却看到这么一副光景,周衍脸色冰冷如霜,“你说。”
听到又是那凤妄言在此间惹是生非,周衍心中颇为不悦,却又不好对陆辟寒说些什么,只能半阖着眼眸,叹了口气,让他先出去,穆笑笑这儿有他来照顾。
陆辟寒也真没和周衍客气,转身就迈出了洞府。
想到周衍脸上那着急的神情,和看着穆笑笑时,那不该存在于师徒之间的目光。
陆辟寒心中微沉。
但愿这些不过是他多想了。
还有就是这玉球。
陆辟寒一手拢入袖中,眉角一蹙,眼中寒火烧得更旺。
马怀真口中的婚契又是怎么回事?
*
与此同时,乔晚在帮着马怀真收拾洞府。
她一掌轰了他家山头,甘南是溜了,乔晚被马怀真给扣了下来。
虽然术法能打扫洞府,但总归打扫得没那么干净,马怀真又不太乐意不相熟的人翻他东西,拨给他的小道童碍于马怀真的淫威,也不敢乱碰。
至于乔晚和马怀真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获得了这个殊荣,那还是因为她资质浅薄,能逮着机会下山,就尽量下山锻炼锻炼自己,而马怀真是问世堂的堂主,一向负责除妖打架这些事,她这才有幸认识了这位昆山教务处主任。
马怀真为人凶残无比,再加上他这长相能止小儿夜啼,整个昆山上下,基本上没人敢招惹这位煞神。
乔晚本来也没打算招惹马怀真,不过是她跑腿的次数多了,在马怀真面前混了个脸熟。
毕竟是对自己多有提点的前辈,又身有残疾,生活方面大大小小有诸多不便,这么多年下来,乔晚干脆就当成去敬老院做志愿者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将洞府扫了扫,桌椅什么的都擦了擦,乔晚将扫帚往墙上一靠,摸着眼角的鳞片,还是有点儿懵。
虽然足够心动,但她其实真没打算和甘南结为道侣,这感觉,怪像占了对方的便宜。
毕竟是个穿越的,乔晚还真不在乎那些礼法,整个修真界,也就只有儒修最讲究这个。
她在昆山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听,也不建议多添上一笔。
更何况,那媚宗的弟子,靠采阴补阳修炼,不惧别人目光,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白拣一门亲事,你不乐意?”马怀真瞥了她一眼。
乔晚沉思,她明显能看出来甘南对她没意思。
不行。
她得去找他说清楚。
乔晚正准备离开,马怀真忽然又叫住了她,往她怀里丢了个什么东西。
乔晚低头一看,是一本.道书。
封皮上没字,看上去很平庸,摸上去也没什么特殊的,不像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试着翻了一页,竟然打不开。
“这是我前些日子无意中偶得的。”马怀真道,“这与我也没什么用处,你不妨拿回去研究一番。”
没想到今天还能混到一本.道书,乔晚肃然站立,认认真真地道了声谢。
马怀真一见她这虚伪的样子就头疼,不耐烦地道:“客套的话就免了,我累了,快滚。”
乔晚把道书往怀里一抄,麻溜地滚了。
马怀真知道她修为上有困难,有事没事就会丢几本道书和剑谱给她,都算不上什么多稀罕的宝贝,但也有几本适合她的。
用他的话来说,真有那些秘籍和天材地宝,马怀真早自己用了,哪里还会给她。他时不时丢给她几本道书,也不过是因为以后还要她多多跑腿的缘故。
乔晚翻了翻怀中的道书,还是翻不开。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很感激马怀真的。
将道书往怀里一抄,乔晚马不停蹄地往青阳书院弟子们歇息的宿舍赶去。
青阳弟子们被安排在了昆山长空崖下,崖下风景清幽,一汪瀑布倒悬,飞珠溅玉,奇花异草甚多,宿舍就建在了瀑布附近。
修士们很少睡觉,劳累了一天下来,青阳书院的儒修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下下棋,喝喝茶。
乔晚冲进来的时候,下棋的男修指间白棋一抖,惊讶地抬起眼问,“仙友你找谁”
乔晚鞠了一躬:“劳烦各位仙友,我想找找甘南。”
几个儒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看着乔晚的眼里,多了几分探究之意。
找甘师弟的?
刚刚甘师弟回来的时候,他们正纳闷呢。
衣衫不整,红着脸,眼神闪烁,火烧屁股似的一头冲进了屋里,谁叫都不出来。
眼下又跑过来一个姑娘,说是找他,这由不得他们多想。
想到甘南那衣衫不整的模样,儒修们眼神一个漂移。
他们这小师弟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被人姑娘找上门来了吧?
毕竟是自家小师弟,还得护着。
“咳……”那儒修将棋丢进了棋篓,咳嗽了一声,拱了拱手,自我介绍叫段成化。
段成化道,“小师弟刚歇下,不知仙友找小师弟所为何事?”
乔晚诚恳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位仙友能帮忙传个话吗?”
段成化若有所思,“仙友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喊甘师弟出来。”
没多时,甘南出来了,瞧见乔晚,又闹了个大红脸。
“乔乔仙子。”
一看甘南这说话都说不利索的模样,其他儒修纷纷竖起了耳朵。
乔晚,“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甘南忙不迭地应声。
乔晚和他一路走到瀑布之下,才停了下来。
“仙子你想好了?”甘南红着脸,忸怩地问。
他没想到乔仙子竟然这么快就想好了。他……他虽然还没做好准备。他也一定会肩负起这个责任来的!
乔晚指着自己眼角的龙鳞,“这个能弄下来吗?”
甘南愣了愣,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仙子你不愿意嫁给在下吗?”
乔晚摇摇头,忍痛回答,“我不能嫁给你。”
那十六座灵山,二十条长河,三十六条灵脉,三千万颗上品灵石,在开口的一瞬间好像离她远去了。
没钱,但她有骨气。
虽说甘南他不喜欢乔晚,但好歹也是个男人。
一个单身了五百年的处.男龙。
自认为样貌家世各项条件都不错,被姑娘这么直白地拒绝,甘南自尊心有点儿受挫。
这个时候,就连甘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态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儿悲催。
从他成年到现在,水族的蚌姑娘虾姑娘蟹姑娘却没一个看上他的QAQ
乔晚严肃地说,“这事不能怪你,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像合籍这种人生大事,还是要慎重一点好。”
甘南犹豫:“可……可在下的确毁了仙子的清誉。”
这说到底,还是委屈了乔晚。
突然,乔晚福至心灵,右手握拳,拍了一下左掌。
“那这样,你我二人结拜好了。”
甘南一脸茫然,“结拜?”
“结拜为姐……”
“你年纪多大?”
甘南呆呆地回答,“在下刚满五百岁。”
乔晚话锋硬生生一转,“那结拜为爷孙。”
甘南:……
“你要是在意礼法,那我们就结拜,”乔晚伸手拍了一下甘南肩膀,“结拜为爷孙。爷孙之间,就不用拘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
先放出来这些,其他等我写完再放出来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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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乔晚一想, 给自己认个爷爷虽然好像有点儿吃亏,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按年龄来算, 甘南做她曾曾祖父那是完全够格。
甘南提议:“那……那不如结拜为兄妹?”
乔晚摇摇头:“情哥哥情妹妹,怪暧昧的。”
说做就做, 乔晚主动跑回屋, 问屋里的儒修们要了一坛酒。
青阳书院的弟子们虽说都在屋里各干各的事,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目光总忍不住往屋外瞟。
没想到乔晚主动跑过来要了一坛酒。
要酒干什么?
花前月下,喝酒助兴吗?
几个青阳书院弟子好奇地摸到屋外。
问题是看他俩气氛格外纯洁,倒也不像是有什么奸.情。
接下来的发展,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乔晚要来了一坛酒, 将封泥一开。
结拜都是结拜为兄弟姐妹的,没有结拜为爷孙的礼,虽然嘴上说的是爷孙, 到头来也只能凑合凑合结拜了兄妹。
对着月亮, 乔晚和甘南哐哐哐磕了好几个响头, 禀告上天,共饮了一坛酒。
算是定下来了她和甘南的兄妹,不,祖孙之情。
乔晚考虑到自己身上的寒邪之毒还未解,歃血立盟也只能遗憾作罢。
见过孤男寡女大半夜出去约会的,没见过孤男寡女大半夜过来拜把子的。
众青阳儒修们:……
更没想到的是,乔晚抬起头,一脸淡定地喊了句, “爷爷。”
青阳儒修们:……他们是不是漏看了什么?
青年颓然捂脸,认命了。
父王平日里总催他尽早娶一位王妃,好让他早日抱上乖孙。
现在……王妃虽然没娶到,那……孙女应该也勉强抱上了吧。
结拜之后,乔晚没忘自己眼角的龙鳞,“这能弄掉吗?”
“弄下来?”甘南道,“弄下来恐怕有些麻烦。”
“很麻烦?”
青年不好意思地捂脸,“那是我玄扈水族的婚契,颇……颇费些力气,需要回阳虚山寻几味草药,才能抹去。”
他往乔晚眼角上戳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乔晚会这么快拒绝。
现在被乔晚一问,甘南内心煎熬,五百年处.男龙的自尊心再度被摧毁。
甘南:嘤
乔晚沉默了片刻:“那我们结拜有什么意义?”
顶着婚契结拜,在别人眼里是搞兄妹伪骨科呢,还是爷孙乱.伦呢?
甘南:“在下……在下会尽快回到阳虚山,将草药寻来。”
眼下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乔晚倒没想太多,既然一时半会儿弄不下来,那就只能先这么放着。
一回屋,青年就被诸位师兄师姐给拽住了。
“怎么回事?”师兄恨铁不成钢,“这好不容易有个姑娘来找你,你怎么和人姑娘拜了把子?”
甘南:不,不是拜把子,是结拜为了爷孙。
*
等乔晚从长空崖下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已经快黎明时分了。
刚踏入自己洞府,乔晚一抬眼。
石桌旁正坐着一个病体枯槁的男人,对着一盏灯。
男人一抬眼,眼中静静倒映着烛火的光晕。
“回来了?”
乔晚哆嗦了一下:……对不起,打扰了。
她竟然忘了还有大师兄这回事。
刚踏出洞府没一步,男人咳嗽一声,袍袖一扬,像鬼一样,牢牢地将她摁住了。
乔晚身形一扭,脚下暗暗踏出妙微步法。
陆辟寒虽然病弱,但眼睛一瞥,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