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翠珠带回侯府,交给了嬷嬷照顾。”姜妙一字一顿的道:“我当时承诺过翠珠何事,嬷嬷也该是清楚的罢?”
被那双锐利的凤眸盯着,余嬷嬷只觉得遍体生寒。可她只能硬撑着道:“奴婢知晓。”
只是这次不等姜妙继续问话,余嬷嬷悲从中来,潸然泪下道:“若是世子还在,夫人又怎么会做此决定?甚至她都不会让您入东宫!”
姜妙心中蓦地一痛。
“娘娘,且不说您对翠珠有两次救命之恩,就是您真的放了她自由,二爷肯放过她吗?”姜嬷嬷声泪俱下,“上个月您派奴婢去给夫人请安,遇到二爷时,二爷还阴阳怪调的问起了翠珠!”
“奴婢探听着,侯爷如今一个月里只去正院略坐坐,甚至都不过夜了,只宠着胡姨娘。您也知道,侯爷还去正院坐一坐,还是看着您贵为太子妃,他不敢不去!”
姜妙听罢,有多少话都咽了回去,化作一声苦笑。
“我姜妙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她神色疲惫,喃喃道:“我答应过翠珠,要给她自由的。”
余嬷嬷知道太子妃虽是性格倔强,却最是心软孝顺之人,提到夫人的困境,她必会动容。见姜妙有所触动,余嬷嬷忙道:“翠珠是个懂事的,也想报答娘娘的恩情。您、您别跟她生分了感情!”
姜妙闭了闭眼,自己把翠珠带入东宫,是为了保护;却没料到将她永远困在此处的,也是自己。
“嬷嬷可知道今日您的行为,您和我之间的情分,便到此为止?”姜妙微扬下巴,她声音不高,也没有愤怒,客客气气的,却显得格外冷淡疏离。
余嬷嬷浑身一震。
“我知道这必是我娘的主意,嬷嬷只是执行罢了。”姜妙淡淡的道:“但您一定也清楚,一旦您走了这条路,我不可能在容您留在身边。”
哪怕她确实是一心一意为了主子,可太子妃身边怎能留下摆布主子的人?
余嬷嬷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我的性子如何,我娘清楚,您也清楚。”姜妙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是了,我娘一定给您安排好了退路罢?”
还没等余嬷嬷辩解,姜妙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突然问道:“大牛哥是不是回京了?”
大牛是余嬷嬷的独子,她的奶哥哥,念在他爹护主有功的份上,给他脱了籍,并没有让他留在府中做下人。
听了她的话,余嬷嬷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很快涨红了脸,艰难的点了点头。“大、大牛从南边做买卖攒了些家底,求了夫人的恩典,想接我回去养老。”
“难怪呢。”姜妙笑了一下,自嘲的道:“既成全儿子的孝顺之意,又全了和我娘的主仆情分,一举两得么。”
姜妙幼时余嬷嬷就在她身边照顾,可姜妙却偏偏没有提到自己,只怕她对自己已经失望至极,余嬷嬷愈发臊红了脸,抬不起头来。
“明日一早,您就出宫罢。”姜妙面色如常,她波澜不惊的道。“本宫累了,珊瑚,送嬷嬷回去。”
余嬷嬷泪流满面,在珊瑚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在殿门外,余嬷嬷突然挣开了珊瑚的手,跪在殿门前重重磕三个头。
姜妙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一动未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极地东风的火箭炮~
感谢anne、Elle_zj1979、臭臭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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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太子妃寝殿中一片波涛暗涌,太子的清泰殿倒是显得安逸平静。
看着在自己身边睡熟的人,周承庭伸出手指碰了碰她小巧秀挺的鼻梁,她像幼兽似的,抽了抽鼻子,还是睡得毫无防备之心。
然而就是在睡梦中,她的呼吸都是轻轻的,生怕惊扰了别人。
周承庭不由生出柔软的心绪来。
他想起自己抱她时,她分明害怕极了,却还极力迎合自己,柔软的身子为自己打开,幼滑柔嫩的肌肤泛起粉色……她不敢哭出声,不敢呻-吟出声,生怕他不喜欢。
见她忍痛仿佛献祭一般的神色,他生生觉出不忍来,只要了她一次便放过了她。
让宫人帮她清理过后,已经又困又累连上下眼皮都快粘在一起的人,被送回来时还想着要给他行礼,也不敢就上床。周承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又不是暴君,她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
上了床后,她只敢靠在大床的边缘,似乎被他吓得清醒了些,眸中水光朦胧,眼巴巴的看着他。
哪怕她没有说话,周承庭也从她眼中看出了害怕自己再要她一次,或是害怕自己对她不满意。
周承庭无奈,只得道:“睡罢。”
翠珠这才像松了口气似的,眼皮安心的合上。虽然她想着不能睡得太快太死,可是今夜实在是累极,她竟然比在自己房中还快就睡着了。
倒是周承庭命人留了盏灯,久久没有睡意。
柔和的光芒透过纱帐落在她的身上,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小刷子似的安静垂落,巴掌大的小脸儿睡着后更显得恬淡静谧,可他知道,只要那双眼睛一睁开,便是一张妩媚的娇妍面庞。
周承庭的目光渐渐往下移动,那双淡粉色的唇瓣看起来很柔软。
这样想着,周承庭不由自主伸出手指,触碰到她的唇瓣。果然如想象中柔软,甚至触感更好……
周承庭忽然记不起来,自己方才有没有吻她。
许是没有罢?
太子殿下的执行力素来极强,他侧过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当他有些意犹未尽的想再加深这个吻时,却感觉到怀中的人不舒服的动了动,他忙放开了她。
七月流火,夜凉如水。
只穿着单薄寝衣的翠珠没敢动床上的被子,睡梦中的她觉得有冷。而周承庭眼见翠珠不自觉的往自己这个热源处挪动,想要替她盖被子的手便停了下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翠珠一直挪到他身边才停下,终于感觉到不冷的她还心满意足的在他胸膛前蹭了蹭,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真该叫她瞧瞧自己在他怀中的模样,可比方才清醒时勾人多了。
可到底他没忍心把她叫醒。
这一夜温香软玉在怀的后果就是——太子殿下胳膊被枕麻了。
天蒙蒙亮时,从开蒙后便有的晨起读书习惯让周承庭按时醒了过来,见她睡得还香,周承庭轻轻抽出自己又酸又麻的胳膊,小心的没有惊动她,自己披衣起身下了床。
听到里头的动静,孟清江忙进来服侍。
还没等他开口,周承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孟清江福至心灵,忙放轻了动作,轻手轻脚的服侍着周承庭更衣,小内侍们的训练有素动作也是近乎悄无声息。
这位姑娘怕是要有大造化,此时在殿中服侍的人不约而同的想着。
她是自打太子妃入宫后头一位被送到太子身边的人,一张了不得的容貌自是不必多提,太子对她又是这样上心……各人心里纷纷打起小算盘,只要是太子妃抬举,这位妥妥的是未来的宠妾。
睡得无知无觉的翠珠不知自己已是别人眼中未来的太子宠妾,只知道等她醒来时,周围安静极了,恍惚还有种自己仍旧在太子妃私库小院的感觉。
落入她眼帘的是圈金罗帐,这样上等的料子,太子妃的库房中也是有的,可她自是没资格用的……翠珠猛地清醒过来,她是在太子寝殿的中!
空荡荡的大床,她身上好端端的盖着被子——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中,翠珠顾不上害羞,先拼命的回想自己有没有出什么差错,有没有令太子生厌。
她撩开了帐子的一角,外头已是天色大亮。难道太子离开的时候,她竟然还睡得死沉?
太子殿中一切用品俱是宫中最好的,身下的织物柔软舒适,虽然身子酸软,可她这一夜睡得甚是安逸。等等,她到底是来服侍太子还是来享受的?
翠珠一脸绝望的攥紧了领口。
“姑娘醒了?”她才有点动静,很快便有宫人进来。
翠珠忙挤出笑容来,想着自己还在太子床上,手忙脚乱的想要下来,却险些让被子给绊倒。
越慌越是出错!翠珠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宫人们却忙上前来扶住她。领头的宫人态度甚是亲切的道:“姑娘身子不舒服罢,还请慢些。”
见她们没有刁难的意思,翠珠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被人服侍着梳洗更衣后,便有人来告知,说是要送她去太子妃处。
***
姜妙一夜都没睡。
余嬷嬷的事她极为痛心,也给了她极大的教训。她枯坐了一夜,身子是僵的心是冷的。
“娘娘,清泰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翠珠等会儿就过来给您请安。”珊瑚见状,心中也难受极了。她轻声道:“您看是等下就见,还是再缓缓?”
“见。”姜妙不假思索的道。
对上珊瑚担忧的眼神,姜妙虽是没什么精神,还是笑了一下。“她初次承宠,我若不肯见她,她在东宫的日子就难过了。”
“娘娘,奴婢有点担心。”珊瑚斟酌着道:“翠珠在您身边服侍四年,自是勤恳本分。可她本意不在此,定是余嬷嬷诓骗了她。如果她真成了太子宠妾,一旦有什么不如意,会不会对您心存怨恨?”
姜妙摇头。“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四年来,我冷眼瞧着,翠珠不像是寻常贫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姜妙缓缓的道:“见她似是有难言之隐,我也没有深问。她行事如何,我自认为还是了解的。她是个肯为至亲之人付出,甚至忽略自己感受的人。”
“即便她不想服侍太子。可为了报恩,她还是去了。”
“是我对不住她。既是她服侍了太子,就断没有再出宫的可能。”
虽说如此,可人心难测。珊瑚试探着道:“娘娘,何必留下彼此结怨隐患呢?倒不如说出真相,您也是受害者!”
她的话音未落,姜妙当即便摆手,正色道:“这话日后不可再提了。你只需记住,这件事就是我的意思,就是我点名要翠珠去服侍太子的。”
珊瑚愕然的睁大眼睛,不理解姜妙为何坚持替余嬷嬷圆谎。
“如果我现在告诉她,这不是我本意,这让她如何自处?既是她能为了报答我曾帮助过她,去违背自己的本意服侍太子,相应的她知道真相后会觉得对不起我,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珊瑚这才回过神来。
“罢了。”姜妙微微笑了笑,说不出是难过还是释然。“她无根无基身份低微,在宫中日子本就艰难。哪怕是她恨我,我也要让她在东宫中好好的活下去。”
“娘娘!”珊瑚红了眼圈。
如果没有那场战役,骤然痛失至亲至爱之人,太子妃又怎会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翠珠是个好孩子,我只期盼殿下能真心喜欢她。”姜妙眼中闪过一抹凄然,唇边却还带着笑。“我今生都无法报答太子,也辜负了翠珠的信任,如果翠珠能得到太子宠爱,我才能稍稍安心。”
“叫人进来罢。”姜妙笑了笑,道:“我总不好没精打采的见她。就让她以为我需要她帮忙好了,她还会好受些。”
珊瑚眼中转着泪,答应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太子要哭了,你们都萌了阿妙和珠珠的西皮!
这一章来帮太子安利下官配西皮!
☆、第7章 第 7 章
在见到太子妃前,翠珠心中始终都是七上八下的。
两种感情一直在拉锯,她觉得自己服侍太子,是对不起太子妃;可这要求本身就太子妃所提,她无法拒绝。
直到见了待她亲切如昔的太子妃,她悬在半空中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奴婢给娘娘请安。”翠珠一进门,虽然身上不舒服,还是一丝不苟的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姜妙笑着应了一声,招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眼见翠珠小心翼翼坐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姜妙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愧疚。
“用过早饭了吗?”姜妙不想泄露情绪,转移了话题。
翠珠抬起头,本能的想要摇头,看到姜妙眼中的关心和暖意,又忙点头。她今日已经起得迟了些,因赶着要给太子妃请安来,连口水都没有顾上喝。
姜妙了然,却没有点破她的窘境,吩咐宫人道:“吩咐小厨房送几样粥品小菜来,再煮两样汤水。”说完,她便对翠珠笑道:“那就陪我再用些。”
太子妃早上也还未用过早膳,一应都是准备好的。珊瑚特意找了个小宫女去让厨房煮两样益气补血的汤水来,是太子妃方才吩咐单独给翠珠的,因怕她难为情,并没有明说。
翠珠不自觉红了眼眶。
太子妃从来都是这样善良大方,自打她进侯府后,便对她百般照顾。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想要利用太子妃的心软苟且偷安,她就觉得更加愧疚。
一时珊瑚来通报说,早膳已经摆好,请两人过去。
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姜妙先过去坐下后,翠珠想要和珊瑚一起服侍太子妃用饭,却被姜妙拉住,要她一起坐下。
“娘娘,这使不得。”翠珠忙摇头,她知道娘娘待她好,可眼下不是在侯府,若是她的逾礼之举被有心人看了去,传出对太子妃不利的话就遭了。
姜妙却坚持道:“无妨,坐下罢。”
若是再拒绝那就不识抬举,翠珠应了一声,在姜妙身边坐下。她只敢坐了圆凳的一角,准备随时站起来服侍太子妃。
“先喝些汤。”姜妙自己没什么胃口,吩咐珊瑚给翠珠布菜。“粳米粥不错,那两样小菜也爽口。我看今儿金丝卷做得也不错,给她夹两个。”
都是太子妃的心意,她不敢辜负,只得埋头苦吃。
姜妙慢慢的喝着粥,并不着急,直到见翠珠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了筷子。
“吃好了就陪我说说话罢。”
翠珠顺从的应下。
姜妙打量着翠珠,她早就知道翠珠的容貌无可挑剔,却没料到被精心妆扮过的她,更是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的,微微上挑的眼角流露出不自知的妩媚。一身颜色淡雅的锦衣罗裙,却正与她的气质相宜,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
她的一举一动从容舒展,举止并无局促之意。姜妙知道,这是自小的习惯、本能的反应,这不是侯府下人能教导出来的。
姜妙在心中暗叹一声。
自己让她失去了能自由选择的权利,也只能为她铺路,想法子补偿她一二。
“翠珠,我让你去服侍太子,你可怨我?”姜妙屏退了宫人,开门见山的道。
翠珠吓了一跳,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就差赌咒发狠了:“奴婢怎么会怨您?您救了我两次,奴婢赴汤蹈火也难以报答您的恩情!如今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她想起余嬷嬷的话,红着脸道:“这是一份好前程,别人想要还都求不来。”
她怕姜妙不信,又加了一句。“奴婢若有半句虚言,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姜妙见她急了,又发此毒誓,忙去捂她的嘴,低低斥责道:“不可胡言乱语!”
翠珠忙乖乖点头。
“既是你已经服侍了太子殿下,有些话我要嘱咐你。”姜妙正色道:“规矩勤谨、安守本分是首要,殿下不是苛严之人,等熟悉后你就明白了,你也不必有太大负担。”
姜妙说一句,翠珠就郑重的应一声。既是已经走上这条路,她不会矫情的再给太子妃添堵。太子妃待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太子妃不会把她送到太子身边,她要是怨恨,岂不是太没有人心了?
“翠珠这个名字不能再叫了,我给你改个名字罢。”见她对自己仍旧是全然的信任和恭敬,姜妙愈发觉得不是滋味,沉吟了片刻,道“往后你叫就阿娆如何?”
说着,太子妃便在翠珠手中写了“娆”这个字。
翠珠,不,此时该称呼她为阿娆了,既是太子妃发了话,她自是没有意见。阿娆点了点头:“但凭您的吩咐。”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宫人来通报,说是太子过来了。
阿娆慌忙起身,她想着昨夜自己似乎没有能令太子满意,若是太子责难,让太子妃难堪该怎么办?她慌张的举止被姜妙看在眼中,姜妙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手,让她不必慌张。
“妾身见过殿下。”
“奴婢见过殿下。”
阿娆跟在姜妙身后向周承庭行礼,周承庭目光淡淡的在阿娆身上扫过一眼,扶住了太子妃,温和道:“不必多礼。”
被忽视的阿娆倒是没感觉到失落,她战战兢兢的候在一旁,生怕自己被退回去令太子妃失望,又觉得自己插在太子妃和太子之间,确实是多余。
行礼后的阿娆只站在姜妙身后几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珊瑚,你先把她送回去。”见阿娆浑身不自在,姜妙一旁解围道。
周承庭微微蹙眉。
这人看向阿妙的目光倒是满心依赖,等到了自己这儿,却是害怕不安……他头一次质疑起自己的性子,真的很吓人吗?
目送阿娆离开,姜妙发现周承庭的目光始终若即若离的追着阿娆离开的身影,她好歹松了口气,抿嘴笑了笑。
“殿下,这是看上了?”姜妙打趣道。“**一度,太子殿下看起来甚是神清气爽。”
周承庭掩饰似的清了清嗓子,无奈道:“阿妙。”
“殿下,我给她改名为阿娆了。”姜妙收回了刚才玩笑的神色,郑重道:“阿娆这孩子若有什么不周全处,还请殿下看在我的面子上宽容她。她才被送到您身边,唯恐自己不能服侍好您呢。”
这点颜面周承庭自是要给的,他当即答应下来。很快当周承庭意识到姜妙选的是哪个字时,不由心中一动。
安远侯府的三个姑娘,分别是嫡女姜妙,庶女姜姀、姜婧。
姜妙这是在给翠珠,不,应该是阿娆,姜妙在为她铺路。
姜娆。
周承庭在心中咂摸这个名字,却觉得也不错。
“说真的,殿下觉得阿娆怎么样?”姜妙自幼与周承庭相识,对他还是了解些的。见他没出声,还在那儿端着,姜妙挑眉道:“殿下不要口是心非,如果您瞧不上,怎么会允许她侍寝?”
姜妙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周承庭也只得败下阵来,含蓄道:“还好。”
还好?能让太子殿下如此评价,说明阿娆还是让他满意的。假以时日,阿娆必能得宠于东宫。
“殿下是不是觉得,阿娆有些怕您?”姜妙见周承庭欲言又止当即闻弦知雅,她揶揄道:“您也不必嫉妒,阿娆跟我在一起四年,自然情分不同。您有空叫她一起喝喝茶、吃吃饭,感情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见周承庭若有所思的模样,姜妙暗笑太子殿下一如既往不解风情的同时,心中又浮起一抹酸楚。
“我把她交给您了,您可要好好待她。”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哦,昨天加班到很晚,没能修改完发上来。明天单位有活动,预计也会很晚,来不及就后天发。今明两天送红包聊表歉意,下周恢复正常。多谢小仙女们的支持~
PS:今天仍然是太子妃貌美心善的一天~
☆、第8章 第 8 章
阿娆被送回了原来为丹朱准备的小院中。
丹朱是侯夫人陈氏身边的大丫鬟,陈氏念她勤恳忠诚,便放了她的身契,许她回家自行婚配。余嬷嬷便是拿她当幌子,骗了姜妙好些日子。
不过虽然丹朱是幌子,但院中的布置都是准备妥当,正适合太子妾室的身份。
珊瑚陪阿娆一路回来,心中诸多感慨。
她冷眼瞧着,早上阿娆在太子妃面前并没有因成了太子的人就轻狂起来,也没有怨恨不满,反而更加恭敬和小心。珊瑚自觉是自己狭隘了,其实从阿娆在侯府的表现,就知道她不是贪慕虚荣之人。
阿娆的容貌太惹眼了,且又是十多岁的年纪,难免不让人多想。为了避免引起误会,阿娆识趣的只守在太子妃的院中很少出去走动,哪怕是太子妃一母同胞的世子,也都是躲着的。
只有一次不幸被二爷瞧了阿娆的容貌去,他竟然想要十三岁的阿娆去做妾。太子妃自是大骂了二爷一通,世子也出面帮忙弹压。谁知不久后世子殉国,二爷再次提出要阿娆。
先前阿娆不肯,二爷只说阿娆是惦记着要做世子的妾;如今阿娆还是拼命反抗,令二爷恼羞成怒。
那时太子求娶太子妃的消息,不仅救了困境中的太子妃,也算间接救了阿娆的命。
太子妃无意中发现,阿娆随身藏了一把刀。在太子妃的逼问下,阿娆才说了实情。如果姜知瑞再逼迫自己,她不愿太子妃为难,会在被抬过去的那一日自戕,不给太子妃添麻烦。
或许这正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珊瑚欲言又止的望着阿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