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阿砚的队伍走到了城中时,萧铎便亲自来迎接了。

黄色旌旗飘扬,多少金衣卫前后拥簇,那个尊贵的男人高高骑在骏马之上,彰显着贵气的紫色披风摇曳着酷冷的味道。

满燕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曾经的湛王殿下不日即将登基为帝了,可是就是这么身份尊贵的男人,竟然亲自来迎接一位女子回京。

一时之间,燕京城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闺阁女子,没有一个人不在打听这位拥有如此殊荣的女子是谁。

打听的结果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竟然是萧铎的小妾,一名小妾。

小妾而已。

这下子,燕京城所有的女子心思都活泛起来了。不曾想这位未来的天子,竟然是如此重情义的一个人,区区一个小妾竟然都能亲自出宫迎接,那她们如果当了她的正室,他又会如何对待呢?

萧铎生得俊美,眉眼如画,又是那么的身份尊贵。一个男人到了这个地步,但凡是个女子,哪个不会对他存有些许幻想呢?

更何况燕京城中适婚女子多如牛毛,大家开始猜测着,他如果登基为帝,后宫之中怕是要纳彩选秀了吧,皇后总是要封一个的,皇后之下还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这得招纳多少女子充塞后宫啊!

而充塞后宫的人选,自然是要从文武百官中的闺阁女子来选了。

一时之间,满燕京城所有的女子心思都活络起来,满燕京城所有的媒婆都生意寡淡起来,满燕京城所有的男子都难觅良偶。

可是萧铎自然不明白这些女子的想法,事实上他除了阿砚,谁也不曾关心过。

天下女子多如牛毛,他就爱阿砚那一种。

在他眼里,如慕容皎月这般的绝代姿色也不过是一个“丑”字。

什么样的女子美,就是阿砚美,像阿砚的统统美,不像阿砚的统统丑。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直截了当。

此时的萧铎亲自牵住了阿砚的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看她略泛了红晕的容颜,柔声问道:“我现在住在宫里,你是要住在宫里呢,还是住在府里呢?”

“有什么区别吗?”阿砚初来乍到的,不懂。

“住在宫里呢,今晚先娶你过门为正妃。住在府里呢,等我登基为帝,再以皇后之礼迎娶你。”萧铎一边策马前行,一边耐心解释。

今天,娶她过门?

这位爷啊,你当这是在过家家吗?!

萧铎低头审视过去,见阿砚神情中只有惊吓,没有惊喜,不由拧眉,淡声问道:“怎么,你不想嫁我?”

这声音中,就有些不悦了。

阿砚抬头瞥了他一眼,也不想和他起口角,只好缓兵之计:“我们是早已经喝过交杯酒的人,如今就算我想跑,也是跑不掉的。左右是你的女人,当你的正室总比当你的小妾好,我又有什么不想嫁的呢?”

这句话总算是让萧铎的神色缓和起来了,特别是那句“左右是你的女人”更是让他有种她就在她碗里跑不掉的安全感。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萧铎目视前方,眸中难辨,说出的话也有点别扭。

感觉到身后男子胸膛的僵硬,阿砚笑了笑,继续缓兵之计:“我活了这么多辈子,还没当过皇后,如今想着嫁给你,当个皇后也是不错的。只是凡事总是不能急,要按照规矩来,说什么今晚就娶我过门,太过惊世骇俗,我就算当上皇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惹人笑话。”

难得她想得这么周全,实在是让萧铎刮目相看。

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当下萧铎略一沉吟,点头道:“你说得极是,礼不可废,今晚我陪着你歇息在以前的王府中,当皇后的事,还是让礼部按部就班吧。”

阿砚听到这个,心里一放松,还有几天可以逃避的,当下忙点头。

一时两个人进了王府,这王府倒是熟悉,就是以前的湛王府。只不过经历了那么一场浩劫,再者萧铎已经不住在这府里了,府中自然是分外冷清。

好在萧铎早有准备的,她以前住惯的那个院子早已经打扫整齐了。

一路奔波劳累,她先洗了一个热水澡,又用过膳后,便在萧铎的陪同下进屋歇息。

两个人久别重逢了,阿砚斜眼看了看身边俊美的男子,灯光之下,这男人实在是勾人心魄。要说起来男女床事,以前她虽有所经历,可也就是那回事,纯属为了做而做,这就好像人要喝白开水,没什么味道,可是依然要喝。但是自从她和萧铎在一起后,时候一长,她倒是慢慢品咋出一点味道来。

距离上一次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几日了,如今万事尘埃落定,两个人也和和气气地商议以后的事了,沐浴用膳过了,也到了上床的时候了。

再看看这俊美的男人,心里哪能不想?

谁知道萧铎却仿佛毫无兴趣,不紧不慢,先是领着她进了房,也没有要上床的意思,反而是和她闲聊起来。

“这几日身子如何?”萧铎淡声问道。

“极好。”阿砚随口道。一路上虽然奔波劳累,不过好在她还能受得住。

“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我让太医过来给你诊脉。”萧铎又问道。

“没有啊!”阿砚疑惑,纳闷地看着他。

萧铎听到这话,看了看阿砚的脸色,又低头看了看阿砚的腹部,面上倒是仿佛有些失望。

阿砚见他这个动作,忽然间就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来,两个人相见,一场床事,他却来了一句“掐指一算”。

本来这事也就抛之脑后的,如今却是想起来了。

“你为什么看我肚子?”阿砚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萧铎抿着唇,开始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后来见阿砚一直盯着自己看,仿佛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就誓不罢休,只好淡声开口说:“也没什么,只是想着,上一次我老远过去寻你,我们做了两次的,或许你就因此怀孕了。”

“怀孕?”阿砚诧异,诧异过后,简直是无语凝噎。

敢情自己之前的猜测竟然是对的,他所谓的掐指一算,是知道自己到了最易受孕的时候了?

她震惊地望着他,心中却是浮现出另一个想法:

“你,你那一日千里奔波,难道不是单纯为了救我?而是——”

接下来的话,她简直是不忍说出了。

谁知道萧铎却是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道:“不错,那一日我是刚刚从太医那里知道女子最佳受孕期的算法,掐指一算,那一晚若是行房,你是极可能怀孕的,所以我就过去了。”

所以我就过去了,所以我就过去了……

这是一句多么轻而易举的话啊,就好像从前院走到后院一样!可是阿砚却明白,这可是雪夜里的千里奔波啊,是把燕京城一众大事扔到九霄云外的任性!

阿砚想到此节,两腿发软,险些就栽倒在那里。

“ 你,你……你如果当了皇上,一定是个昏君,暴君!”阿砚毫不客气地这么说。

“我当什么君都可以。”萧铎并不在意。

可是阿砚却觉得很不好,感觉非常不好。

她脑中一直记着宁非和柴大管家所说的话,他们说她是绝世祸水,说萧铎遇到她会为天下黎民带来一场浩劫,说接下来这世间注定充满了血腥和杀戮。

这是她的心结,她纵然昧着良心和萧铎在一起,她依然忘不掉。

萧铎哄她说,天下大定就没有血腥和杀戮了,原本她假装相信,也以为自己信了,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不能信。

萧铎现在就一副烽火戏诸侯只为了博妃子一笑的昏君样啊!更何况他本性嗜杀,天生带着一股戾气。

阿砚沉默了好半响,才抬起头,艰难地对萧铎说:“从明天开始,我要给你念佛经,每天念,以此来化解你身上的杀戮之气,消除你的罪孽。”

萧铎一听便皱眉:“我可以不听吗?”

阿砚不容拒绝:“你还是听吧。”

萧铎更加皱眉:“我没有时间。”

他确实没时间,日理万机,今天能够抽出时间陪着阿砚一起沐浴用膳就是难得了,哪里有时间每天听她念经。

阿砚想想也对,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你是没有时间听我念经,不过好在你总是要睡觉的。”

她仰脸看了看他,脸上有些泛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们总是要同床共枕的,到时候你忙着的时候,我就给你念佛经吧。”

萧铎低头看她略显羞涩的模样,喉结处动了动,抬起手来,扶住她的后腰。

她的腰肢很是纤细柔软,不盈一握,和自己刚硬的腰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他望着她那妩媚的模样,不由得哑声道:“念佛经的事,以后再说吧。今日你我久别重逢,我们先上床歇息吧。”

他是问过御医的,如果在十天前她已经被他埋下了龙种,那么按说在这个时候她应该有所感应或者不适的,可是她并没有。

看来这个月是没戏了,既然没戏,他也就不必顾忌着她的身子,该做的就做吧。

可是谁知道阿砚已经抛却了之前的色心,开始想着念佛经的事。

“今晚我们先念一念佛经吧,我先给你念大悲咒。”大悲咒最是能化解戾气消除罪孽。

谁知道她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扛到了床上。

他动作略显粗暴,神情冷沉,把她往床上一扔,就要开始行事。

阿砚心知两个人但凡在一起,又是一场万剑齐鸣的景象,心里也是有些担忧,当下任凭他动作,自己却是微闭上眼睛,两唇念念有词,念的就是大悲咒。

萧铎根本懒得理会她念得什么佛经,事实上他也不想听她念经。

佛经是佛门中人才会念的,偏生她上辈子还是当过尼姑的,清心寡欲十几年。

他还怕她念经念多了重新去做尼姑呢!

所以他动作狂猛,攻城掠地,让她完全处在自己的掌控中。

阿砚紧闭上双眼,开始念经:“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萧铎一个沉入。

“啊——”阿砚一僵。

她攥紧了拳头,继续念经:“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萧铎前后追击。

“啊——”阿砚浑身战栗。

她咬紧牙,继续念经:“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

萧铎来势汹汹,无所不在。

“啊——”阿砚低叫出声。

她深吸口气,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神,继续念经:“摩诃迦卢尼迦耶,萨皤啰罚曳,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

萧铎冷笑一声,俯首用自己的唇狠狠堵住她的唇。

看你这下子还怎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