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萧铎左等右等后,并不见他这位新晋的“夫人”,他只等来一桌子的饭菜。
这一桌子菜未免也太过丰盛了。
一旁如意凑过来,硬着头皮道:“夫人说了,这一桌子菜是特特为殿下准备的,还请殿下过目。”
萧铎听到这个,有些意外,不过想想是她特意为自己做的,心中微暖,点头。
如意又道:“夫人还说了,这些菜名,都是要一个个念给殿下听的,让奴婢万万不可记错一个。”
萧铎挑眉:“嗯?”
还要念菜名?
如意点头,深吸了口气,一股脑地道:“这一桌子分别是——滴酥鲍螺高丽栗糕糖蜜酥皮烧饼,水晶皂儿紫苏膏荔枝膏雪花酥,还会做黄雀鲊蟹酿橙酒香螺南炒鳝两熟鱼芥辣虾水晶脍……”
如意一口气念完后,险些憋红了脸,不过好在没念错,全都念完了。
萧铎拧眉,听着这些菜名,竟觉得似曾相识,略一沉吟,便想起来了,当日他和阿砚初见时,他逗弄阿砚,阿砚惊惧,便说出自己会做菜,之后一股脑报出许多菜名来,竟是和今日这一桌子丝毫不差。
这么一想间,他陡然领悟到她的意思,竟是在提醒他往日之事吗?
萧铎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半响后,终于抬起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如意忐忑不安地从旁伺候。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侍女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如今她也明白了,自己伺候的那位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那是在永和殿文武百官面前和湛王殿下对着干的人哪。
偏生这位湛王殿下更是个阴森阎罗,不说往日,只说这几天,听说这位湛王殿下不知道在宫里又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呢,光是太和殿外的青石板,不知道用了多少桶水才洗去那血腥。
这两位如今明明才圆了房,本以为他们能和和美美的,她一个侍女也能过几天安分日子,谁曾想,才圆了一天房,看样子又倔上了。
如意心里苦。
萧铎呢,则是用完膳后,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满桌子的膳食,每一个都是阿砚亲手所做,如今他一一尝过后,明明每一个都味道极好,可是他却依然不觉得饱。
心底深处总觉得缺了什么,他还是想吃。
正想着间,阿砚探头探脑地进来了,先在帘子外瞅了瞅,见他脸上虽并不见喜色,可倒是也并不似以前那么冰冷,并不像生自己气的样子,便挪蹭着进来了。
“殿下。”她还朝他拜了拜,见礼。
萧铎抬眸看到她那个样子,唇边顿时浮现笑意,可惜的是阿砚低着头呢,没看到他这点笑。
萧铎正襟危坐:“这几日在府里住得可好?”
阿砚点头:“谢谢殿下关心,一切都好得很。”
萧铎挑眉,又问道:“还疼吗?”
阿砚微愣,待到想明白他什么意思,终于忍不住,抬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好。”
他问这话,她可不认为他是关心自己,分明是看一看是否好了,若是好了,他又要开始行事了。
虽然那一日的种种行径,自己如今想来也有几分欢愉,可是阿砚却是无法忘记最初的痛苦,那简直是像一把剑般,而且还是带倒刺的剑!
哪个能受得住啊!
萧铎听闻这话,皱了下眉:“顾太医分明说过,抹上去后两日便能好,两日后便可重新行房。”
此时如意见这二人这般对话,已经吓得悄无声息退下,房中唯有阿砚了。
不过便是没有外人,阿砚听到这话依然羞愤难当,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颤抖着手指着他道:“你你你你……你竟然跑去和顾太医提起这种事!”
顾太医,那是她上上辈子的亲爹啊!
纵然这辈子不是了,可是这种事情在上上辈子亲爹面前提起来,她还是没脸见人了!
萧铎却浑然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却是命令阿砚道:“过来,我看看。”
阿砚提防地看着他:“看什么?”
萧铎面无表情地道:“看看你的伤势。”
阿砚猛摇头:“不要!”
萧铎不悦地望着她:“过来。”
阿砚开始往后退,拔腿就要跑。
萧铎眸中颜色转深,起身过去捉她。
阿砚躲闪不及,被捉住,拳打脚踢一番后,最终还是被他禁锢在怀里。
气息紊乱间,他俯首在她耳边低哑地问:“真得还疼?”
阿砚用手指头抠他的背,使劲地抠,低着头咬着唇小声说:“不疼了……”
她就知道,他这个人满脑子色心,知道自己不疼了,肯定又要拔剑,拔剑,舞剑,舞剑……
萧铎俯首看她趴在自己怀里,脸颊上犹如熟透的水蜜桃般,里面的粉润几乎要沁透出来。她这个样子,倒像是女子怕羞了。
他喉头发热,胸臆间有什么在动荡揪扯,再次出声时,嗓音已是沙哑得犹如风吹过砂砾般。
“我饿了……”他哑声道。
“饿了就吃,给我说也没用!”阿砚没好气地咬唇。
“吃了,不管用。”他高而挺的鼻子轻轻磨蹭在她幼滑细腻的脸颊上,带来沁凉的触感。
她想躲开,扭过脸去:“那就饿着!”
萧铎的拇指轻动,按在她的下巴上,迫使她不能逃开。
“我就想吃你。”
“我不想让你吃,可以吗?”阿砚小心地问。
“你不喜欢吗?”萧铎拧眉凝视着她,眸中温柔。
阿砚坚定地摇头:“当然不喜欢!”
萧铎疑惑:“可是那天你搂着我的肩膀根本不放开,还很大声地叫。”
她的腰肢扭得像一条蛇,叫得就好像个小乳莺般,委屈又动听,实在是让他当时欲罢不能。
依萧铎从书中所学,这就是喜欢。
喜欢得很。
阿砚瞬间脸上通红,咬牙切齿地望着萧铎,拼命地否认:“不可能,没有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萧铎挑眉:“好,那我们再回忆下吧。”
柴大管家在自己房中,拿着笔正在一个黄纸上画着什么,却猛然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孟汉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柴大管家,不好了,我的剑又开始动了!这次比以前更猛,我根本按不住了!”
柴大管家忙看过去,却见那剑一直在剑鞘中耸动不止,拔出又进入,发出哐当之声,那剑鞘开始的时候还算沉静,后来不知道怎么,仿佛也着了魔一般,也开始震颤不已,嗡鸣之声不绝于耳。
总之,看起来这剑和剑鞘都已经入了魔。
柴大管家眯起眸子,沉声问道:“殿下和顾夫人在哪里?”
孟汉忙回道:“如今在寝室中歇息呢!”
柴大管家点头,随手拿起旁边的黄色画符,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吩咐道:“前几日命你将府中诸人的剑全都没收放入库房,可有遗漏?”
孟汉沉声道:“不敢遗漏,如今除了我手中这一把剑,其余所有全都锁入库房,那库房有侍卫把手,闲杂人等是不能进的!”
柴大管家:“那就好,如今随我前去库房看一看。”
当下二人疾步去往库房,这库房在地下室,刚踏入库房的台阶,远远地便听到里面铿锵作响之声,待到孟汉打开库房的锁,推开大门,便见里面府中诸剑真是形态变异,有的已经脱离了剑鞘在空中狂舞,也有的和剑鞘做抽拔动作,更有的甚至飞翔于半空之中,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孟汉此时已经是冷汗直流:“这,柴大管家,这可如何是好!”
柴大管家手中画符拿出,又取了一个火石来,点燃了火,将这画符烧了,随后又命孟汉取来凉水,直接兜头泼上去。
那画符的灰烬见了冷水,顿时化为冷灰,而与此同时,原本狂舞的空中之剑,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力气,纷纷从空中跌落,就此算是消停下来。
孟汉见一切平息,总算松了一口长气,钦佩地看着柴大管家:“大管家,还是你有办法,万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本事!”
柴大管家听了这话,却是一个无奈的笑,摇头道:“我这个法子,不过只能制的了一时罢了,这效果不过两三天,并不能长治久安。”
孟汉听得这话,瞪眼:“那,那该怎么办呢?还有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咱们府里的剑怎么就都成精了?这可是和殿下有干系?”
孟汉虽然是个粗汉,可是并不傻,他已经多少意识到,这件事怕是和自家殿下有关系了!
柴大管家皱眉,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和殿下有干系。只是旁人还未曾领悟到其中干系罢了。”
孟汉低头细想一番,想到一个可能,不免震惊万分,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他很快便想到,刚才那些群剑乱舞的情景,以及那一日殿下自宴席之上直接将那位顾姑娘抱走寝殿行事的时间,这……这一切都未免太过巧合了!
“莫非,莫非这些剑全都是因为咱家殿下行房了,他们也跟着——”
孟汉还是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诡异荒谬,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柴大管家看了孟汉一眼,神色肃穆郑重:“这件事事关重大,你我知晓便可,万万不能传出去。”
见柴大管家不曾否认,孟汉几乎要当场跌倒在那里了:“这,这……”
他几乎不敢说什么了。
假如这件事是真的,万一传出去,怕是自家殿下不要说那个宝座了,就连性命都难保吧?
他垂头丧气地在那里坐了半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震惊地抬头:“可是若这是真的,以后咱家殿下但凡行房,岂不是人尽皆知,群剑乱舞?”
柴大管家眉头皱得已经能夹死蚊子了,他无奈点头。
孟汉想哭:“柴大管家,你可有什么长治久安的法子?这么下去,总不是个事儿啊!”
柴大管家一听这话,却是有些气急败坏:“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法子!说起来,如若不是那个祸水妖精,殿下好好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祸水妖精?孟汉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柴大管家。
柴大管家少不得解释道:“殿下本是无欲无求之人,性情冰冷,生人莫近,也不会对女人有什么兴致的,是以外人才传闻他有不举之症。如今遇到这么一个顾砚,偏生动了男女之情,这才使得他有了这种事!”
孟汉低头,想想也是:“若不是这位顾夫人,咱们殿下怕是到现在还是个清白之身呢。”
清白之身,也惹不来这种事了。
柴大管家点头:“没错!若不是那妖精,何至于如此!我如今想来,也是后悔,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直接结果了她!”
错就错在,一念之差,想着留她一条性命。
毕竟自家主爷已经在人间轮回七世,却依旧无济于事,再这么下去,柴大管家真怕萧铎就此沉沦在世间,彻底忘却前尘往事,是以才想着以毒攻毒,留下了顾砚的性命。
孟汉听得心惊肉跳,疑惑地看着柴大管家:“柴大管家,莫非你对这位顾夫人曾经……”
曾经下过手?
孟汉想起自家殿下对这位夫人的疼宠,他简直是不敢相信,柴大管家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对这位夫人下手!
柴大管家也陪着孟汉一起坐在了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台阶上,望着那散乱一地的长剑,叹了口气道:“无论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凡对咱们殿下有利,我总是要去做的。我若不去做,谁还能去做。”
包括去杀害一个投胎转世后已经很是无辜的小姑娘。
只可惜的是,自己连害了她七世,让她将一腔怨恨都投射到了自家主子身上,可是这缘分依然是无法阻挡,她到底还是和自家主子在一起了。
孟汉侧过头去,诧异地看向柴大管家,却见阴暗的库房中,柴大管家那张脸透着一股子阴郁,让人乍看之下,不寒而栗。
孟汉皱着眉头,细想一番:“柴大管家,你若是此时再对这位顾夫人下手,怕是不但不成,反而触怒殿下。”
更何况,连他这个糙汉子都能看出来,自家殿下对这位顾砚已经是相思刻骨。
那一日从山下将他救上来,他第一句问起的便是顾砚,听得说顾砚已经逃了后,当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伤势为此还加重了。
后来身体稍好些,就下令搜遍天下,也要把顾砚找出来。
待到找出来后,他反而又别扭起来,把顾砚关在府里养着,自己却躲到宫里不敢来见,就这么生生挺了三个月。
孟汉是不敢想象,这位顾砚有个三长两短,自家殿下又该如何自处,又会干出什么事来?
孟汉不敢苟同地道:“柴大管家,你若害顾砚,那就是害咱家殿下性命。”
柴大管家低着头,皱眉道:“你有所不知。”
区区一世性命算得什么呢……
自家主子,那是何等出身何等来历,曾经傲啸于九天之上,世间万物,又有什么是他放在眼里呢。如今却因为这么一个区区女子,本体却被禁锢于那暗无天日之处,还不知道在世间多少轮回,才能脱离苦海呢。
孟汉实在是莫名,他想了半响后,试探着提议:“要不然,我去想办法,结果了这个祸水?”
柴大管家拧眉,摇头道:“罢了,先静观其变吧。”
孟汉一脸疑惑。
柴大管家却是一个冷笑:“剑气伤人,那个贱人未必受得住!”
剑气伤人,阿砚表示有些承受不住。
萧铎见阿砚身子大好,自此算是没了节制,孟浪得厉害,任凭阿砚哭闹捶打哀求,全都无济于事。
他开始的时候还会柔下声来哄她,后来他也不哄了,霸道地揽着她。可怜的阿砚实在受不住了,低声哭叫哀求,他却依然没个停歇,没奈何,阿砚只好去啃他的肩膀,去撕扯他的胳膊,他却犹如打铁一般一如既往。阿砚哭着揽住他的脖子,颤抖着的身子偎依着他,软软地哀求道:“爷,饶了我吧,我真得不行了,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才好,你直接杀了我吧!”
可是任凭她怎么哀求,他一张俊美的脸庞上却是就没什么表情,只用火热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怀中人儿。
这个女人,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不喜欢他,讨厌他,恨不得杀了他,暗地里不知道对着自己下过多少毒刀子。
不过自己就是喜欢她,想欺负她,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嘤嘤得哭,哭得跟个小动物般,惹人怜爱。
曾经的他不懂情滋味,把她捧在手心里对她好,她却丝毫不知珍惜,扔到脚底下踩。
现在的自己看透了她,能够掌控一切了,知道她怕死,拿捏着她的七寸,揽着她在怀里,肆意的索取。
便是现在没有爱,那又如何,他有的是时间。
反正他是绝对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死都别想!
一切结束后,寝内飘荡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床榻上的阿砚趴伏在那里,弓着纤细的背,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弄了两个时辰,这实在是太过煎熬,她几乎被他吓个半死。
现在的她几乎可以想象了,这一次原来她不是摔死不是捅死也不是淹死的,她竟然是被男人活生生做死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那说得是男人啊,她是女人,作为一个女人,难道她应该说,铁马身上死,做鬼也难受吗?
萧铎好不容易尽了兴,往日总是不悦的脸上也浮现出些许满足的笑意,他清冷的眸子里泛起温柔,俯首过来,去哄趴在那里哭泣的阿砚。
“别哭了,下次轻些就是了。”他哑声这么说道,却是许诺着根本不靠谱的诺言。
“你杀了我吧!直接给我个痛快吧!”阿砚咬牙哭道。
“你要我怎么杀你?”他黑眸凝视着她的背,纤细优美的背上散落着丝丝缕缕的秀发,那秀发如今微湿润,就那么犹如水草般黏在她后背上。
为什么出汗呢,是被他弄得。
刚才虽然出力的是自己,其实她也累得不轻。
萧铎想起这个,眸中颜色转深,渴望再次浮现,不过考虑到她如今的身子,当下并不敢就此索取,反而是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寻常时候他闻到汗味自然是不喜的,可是此时闻着那房事之后的潮热味道,竟觉得分外喜欢,甚至从那潮湿味道中嗅到了一股动人的香气。
阿砚委屈地道:“随便你怎么杀,直接要了我的命吧,左右我是活不成了!”
萧铎抿唇,沉默了片刻,终于扬眉道:“用我的剑吧。”
阿砚正抽噎着呢,此时听到这话,脸上一白,小心翼翼地瞅向他。
还来真的啊……
萧铎看她本来哭着闹着说要死,忽然间就不言语了,也不哭了,却用一双黑白分明含了泪水的眸子瞅着自己,那脑门上更是写满了怕死两个字。
一时不免哑然失笑。
他凑过去,让自己的剑抵扣在她,压低了声音道:“用我的剑直接捅进去,你一定能得个痛快了。”
这话一出,阿砚红着脸,咬牙,直接抬腿,再也不顾及其他,狠狠地踢过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人,不但要她没命,还要她没脸!
妈的,和他拼了!
这几日萧铎左右朝中无事,他算是彻底没了节制,每日里都要弄上几个时辰的。阿砚开始的时候还硬撑得住,后来是几乎无法下床了的,平日里膳食自有侍女送进来。偶尔间去趟净房,也是由萧铎抱着过去。
她如今也发现,自己这身子实在是奇怪得紧,明明累了疲了,不喜萧铎近身的,可是只要萧铎一碰了自己,自己的身子就会软下来,软得如同没骨子般,任凭他予取予夺。
她也活了这么久,当过男人,也当过女人,苟且之事也是多少明白,可是从来没想到,这一世她竟然是这样的身子!
想想就来气。
这么一来,萧铎自然是更得趣了,如此三番后,原本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童子鸡,如今已经成了个中好手。
阿砚羞愤交加地骂:“你真当我喜欢你吗?我恨死你了!恨不得吃你的肉扒你的皮!”
她骂得狠了,萧铎的脸就冷了下来,可是任凭冷着脸,他该要的还是要,有时候阿砚趴伏在他怀里,看着这个冷着脸的男人和自己做着天底下最亲密的事儿,一时又有些心酸,便用牙齿去咬他肩膀。
问题是萧铎是不怕咬的,他哪里怕这个,便是被她咬得鲜血淋漓,他也喜欢得很。
好不容易熬了这么几日,宫里来了人,说是建宁帝有事,要召萧铎进宫去,萧铎虽然不舍的穿上的阿砚,可是再是沉迷女色,宫里还有大事,那也是要办的,不能荒废了。没办法,萧铎只好披上袍子,整理了衣冠准备出门,临走前,坐在床边,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女人,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去去就回来。”
阿砚埋头在被子里等了老半响,终于听得他脚步声远了,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可算是能歇一歇了。
阿砚抬腿准备下床,可是谁知道她脚一抬,整个人便栽倒在那里了。一旁如意吓得赶紧过来扶起。
阿砚眼前发黑,两腿无力,脚后跟虚软,气喘吁吁地靠在床边。
如意忙命侍女取了茶水过来。
阿砚趁机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脉,一摸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自己脉气细弱,这正是肾气不足之症啊!
当下又命如意取来铜镜,却见镜中的女子,眼眸有桃花,面上赛云霞,眉如新月,眼光如水,这哪里是几个月前那个瘦弱纤细的乡下小姑娘,分明就是一代祸国妖姬的面相啊!叹只叹,祸国妖姬如今舌淡苔白,脉气沉迟,气短自汗,倦怠无力,看上去很快就会用纵欲过度而耗损身子,就此香消玉殒了。
阿砚攥住那个铜镜,猛地扣在床沿上,下定了决心:“这样下去,不行!”
再次回忆了过往每一世,阿砚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一次的萧铎,看来竟是真要把自己做死在床上了。
她必须想一个办法啊!
当萧铎离开湛王府的时候,阿砚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柴大管家也松了一口气。
他比之前的样子老了至少十岁,脸色苍白地坐在桌前,颤抖着手放下了手中的画符。
孟汉担忧地望着他:“柴大管家,你没事吧?”
柴大管家叹了口气:“唉,每画一个符,就要耗损我三年寿命。咱家殿下再这么下去,我怕是很快就要死去了。”
孟汉越发担忧了:“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他不会画符啊,那样一来,岂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家殿下是一个“一行房就让万剑齐动”的异人。
柴大管家重重地将笔放到了桌上,眯起眸子:“为今之计,也只有设法害了那顾砚性命了!”
孟汉听到这话,倒是有些不忍心,他皱眉道:“其实,还是有个办法的?”
柴大管家望向他:“嗯?”
孟汉犹豫了下,试探着说:“可不可以给他们下药,让他们无法行房?”
这话一出,柴大管家狠厉地扫了孟汉一眼:“殿下何等尊贵,你怎可想出这等阴损办法!”
孟汉见此,吓得也不敢说什么了。
其实他心里是想,反正殿下也没办法和别的女人行房,既然如此,能不能行房,是否有不举之症,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他没敢说。
这一次萧铎进宫,他人还未从宫中回来,建宁帝的赏赐却是已经到了。
竟然是绝色美女十几名。
原来建宁帝自从那一日见了阿砚和萧铎两个人当场舌战倔在一起后,不由得为明年抱孙子这件事感到深深忧虑,他想到萧铎既然在这小姑娘这里开了窍,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说不得也能塞几个其他女子过去。
当下建宁帝和自己最宠爱的皇贵妃商议一番后,就此送了数名宫中美女过来伺候萧铎。
这些女子自然是个个貌美如花,而且野心勃勃,是希望能得了湛王喜爱,就此在湛王府站足脚跟的。
来之前,那位皇贵妃已经和她们透过口风了,但凡能生下个一男半女,便是不能得那王妃之位,也是能好生封赏的,是以这群女子都是卯足了劲,想要勾搭萧铎上床的。
当然她们也心知肚明,湛王先是千两黄金寻小妾,接着便是大闹端午节皇宴,这些都是为了那么个乡下女子。那个女子显然并非等闲之辈,她们务必小心了。
说白了只有一句话:她们这是过来抢别人饭碗,别人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们呢!
是以她们小心谨慎地入了府,察言观色,准备见机行事。一行人等还相约好了,大家一起对付那位小妾,讨好湛王,苟富贵勿相忘。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的到来,有两个人一听消息,便是喜出望外。
第一位自然是孟汉。
孟汉跑过去惊喜对柴大管家如此说道:“若是换个女人,是不是殿下就不会让万剑齐动了!”
柴大管家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有些无精打采:“是。”
孟汉点头:“既如此,我们助那些宫中女子一臂之力便是!”
柴大管家不抱希望地看着孟汉,摇了摇头:“没用的。”
当他傻吗?过去的那么多世,他家主子可都是帝王命格,南面而向北,天下女子,伸手便是,哪个不是匍匐在他脚下等着他的临幸。
然而几世帝王,他或者孤独终老,或者心痛而死,就没有一世临幸过其他女人!
想起这个,柴大管家心里也是恨,只恨不得让那顾砚赶紧再去死一死!
不过柴大管家的不抱希望并没有打消孟汉的热情。
孟汉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道:“我一定会帮那些姑娘上了咱家殿下的床!”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房间中,阿砚听说皇宫里赏赐了一群的美女过来,顿时欣喜若狂:“这可是真?萧铎总算可以去上其他女人了,他终于可以放过我了!”
如意顿时呆在那里……
虽说夫人和殿下总是闹别扭,可是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谁知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阿砚拄着一根拐杖,直接前去那群美人所住的别苑了。
待到阿砚过来的时候,恰好孟汉也来了。
双方见面后,俱都是微呆。
“孟大人,你来这里做什么?”阿砚一脸防备。
“顾夫人,您过来这里是?”该不会顾夫人吃醋了,要直接赶走这群美人吧?
阿砚轻咳了声,一本正经地道:“我身为殿下的女人,听说宫中赏赐下几位美人,自是要和睦各位姐妹,好好相处,如今特意过来看看,若是这些姐妹缺了什么,我也好送过来。”
说完这个,她挑眉打量着孟汉:“说起来这别苑中都是御赐的美人儿,孟大人虽说是府中侍卫,可是身为一名男子,竟然孤身前来,瓜田李下,别人看了,难免误会吧?”
孟汉想想也是,脸红了下,只好道:“夫人教训的是,夫人请进,孟汉先不去了。”
阿砚看着孟汉转身离去,不免越发疑惑,想着他刚才脸上泛红,心中便有了狐疑:“难不成他是看中了这美人儿,想着给自己讨个女人?”
想想也是,这孟汉年纪一大把了,怕还是个光棍呢!
想到这里,阿砚难免不悦:“若真如此,这做人属下的,未免太过饥渴,竟然连主爷的女人也敢觊觎!”
一甩袖子,她径自进去了。
看来这事儿还是得趁早,尽快安排殿下睡一睡这别苑里的美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