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这里。”她殷勤的招呼,小脸还是绯红的,没头苍蝇一样四处看,怕有不整齐的东西被宋子和看到。
似乎又回来了原来的样子,害羞而小心翼翼的。
厨房里发出杯子碰撞的声音,是她在帮他倒水,宋子和靠在沙发里,呜呜又爬过来,一下子跳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摸了下它的头,它便“呜呜”的呜咽着,将头靠在他的腿上。
“呜呜,下去。”正好文心爱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这情景,急急的就要赶走呜呜,听说医生都爱干净,这下完了。
说话间没有注意到另一只手中刚泡的茶,溅了出来,被烫了一下,她却死抓着杯子不肯放,宋子和慌忙伸手去接,她的手背上已经红了一大片,手却还抓着杯子。
“可以放手了。”宋子和接过来,另一只手抓过她的手,姆指抚过那片红,滚烫的。
“杯子只有一个了,如果摔了就没了。”文心爱解释,脸上好不容易退去的绯红,因为被抓住的手又红了起来。
“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宋子和指指桌上的另一个杯子。
“那,那是我喝的,你怕你嫌我脏。”她轻声的解释着。
宋子和定定看她,她的外套已经脱下来了,里面是一件淡蓝色的毛衣,很长,盖住了整个臀部,这让她的腿显得格外细长,脚上是粉色的Hello Kitty的拖鞋,本来及肩的长发被盘了起来,有些凌乱,显然是随手盘的,却让脖子显得更修长,分明是莹白柔滑的肌肤却突兀的附着一只紫色的蝴蝶,似乎就是振翅而飞,一双翅膀全力的张开,现出紫色的绝美花纹,有些妖异,却绝对的动人心魄。
他盯着那只蝴蝶有些失神,不可否认文心爱与高中时相比,确实越发的美丽,医院时她是苍白的,回避他的,包括车里时她也是慌张的,此时这样静静的样子让他看着,竟然很容易的就迷失在她的容颜中。
他下意识的轻轻咳了咳,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本来抓着她的手,不着痕迹的松开,滚烫的水自流入喉间他感到自己的心竟然在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还很烫呢。”那头文心爱全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直接就着滚烫的水喝了一口,慌张的伸手去拦。
“没事,已经不烫了,”确实很烫,但已经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咽进去了,他捧着杯子苦笑,“身体已经没事了吗?”他想到她刚才逃跑时不怎么方便的腿,自己竟然到现在才问起她的身体。
“哦,已经没事了。”文心爱显然也没想到他会问起她的身体,愣了愣才答道,她说话时轻轻靠着旁边的书桌,一只脚抬起逗着那只正抱着她的拖鞋乱啃的小猫。
“说吧,”她的话音刚落,宋子和却马上接着说,文心爱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宋子和,“说你那次为什么要离开。”宋子和又说了一遍,眼睛定在她脸上。
文心爱逗着猫的动作停住,低着头,似乎想着怎么回答,好半晌才道:“是因为不想麻烦别人,而且我觉得当时在这里闷得喘出过气,所以想逃走。”
“那你,”宋子和停了停,“那你为什么还要吻我。”问出口时他觉得自己有点傻,就像来讨要清白的纯情少男。
文心爱愣了愣,似乎在回想那一幕,脸上苦涩而甜蜜:“因为我喜欢你啊,而你却永远也不会喜欢我,所以我想我离开时能留下一段回忆也是好的。”她说到后面有些差怯,头更往下低,脸上红晕一片。
她这个样子,从宋子和的角度看非常迷人,连本来如玉的颈项也成了粉红色,以优美的弧度低着头,那只紫色的蝴蝶张扬而妖美。
宋子和失神的盯着,喃喃道:“谁说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文心爱的眼蓦然睁大,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摇着头,却说不出话。
宋子和伸手拉过她的手,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文心爱,有些事情是后来才意识到的,但你却已经离开了。”
文心爱仍是睁大了眼,泪水在她眼中滚了几下决堤而出:“所以,所以你现在很失望,因为我藏毒,我坐牢,你才会在那天车里发那么大火?”她不该回来的,真的不该回来的,若他也曾喜欢她,那就永远的留着当年的美好,何必要回来将一次撕的粉碎?
她捂住嘴哭泣,人却在同时被人用力抱住,将她拥在怀中,如同撞入温暖的海,带着他特有的好闻气息,文心爱猛然停住哭泣,甚至连呼吸也停了下来,脸庞触到的确实是他穿着的黑色毛衣,属于他的手掌确实在她背上拍着,这不可能,自己一定又在妄想,她忘了刚才因何而哭,傻傻的想抬头看清楚,但某人微凉的唇却落在自己颈间滚烫的纹身上,轻轻一吻,她整个人僵住,被吻过的地方越发滚烫起来。
“我确实失望,但我更恨你为什么宁可犯错做牢也不肯回来,你有这么不想见到我吗?”他的声音微哑与平时的冷淡不同,呼吸喷到她的颈间有种说不出的亲昵和暧昧。
“不,不是这样的。”她忙着否认。
“那是怎样,还有。”他终于松开她,看着她如桃花般已经变成淡粉色的脸,眼泪未干的大眼如两汪清水,整张脸诱人的几乎想凑上去亲吻,宋子和后面的话不由自主的停了停,却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忽然低头吻上了那两片诱人的唇。
他本来想说还有杜宁。
他现在抱着她,吻着她,让他不得不在意杜宁那天说的话。
文心爱是他的女人。
他承认今天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意料中,但却又显得水到渠成,自然的就好像他早该这么做。
他想问清楚,但却不想让知道文心爱知道杜宁曾来医院威胁过他,那只会让她不安,但如果,她现在真的是属于杜宁呢?十年光阴是不是可以让相依为命的两个人相爱一场?那他现在又算什么?
他的心里不受控制的酸涩起来,觉得方才想象的水到渠成也并非那么自然,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加重那个吻,有些不受控的肆虐着那两片唇,然而文心爱却微微张开了唇,他心里一动,无法确定那是自然反应还是熟练所至,唇舌探进去时他瞬间迷失,只能任着感观体验着唇齿纠缠,然后文心爱的手肩伸过来抱住他的腰,轻轻的回吻他,不熟练也非生涩。
他心里顿时一冷,猛的推开她,看着她水亮的双唇,带着隐忍的怒意问她:“有人这样吻过你吗?”
文心爱被骤然淡去的热情弄得愣住,听到宋子和这样问时,眼神复杂。
“有过。”她轻声说。

陈康男停好了摩托车,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戴上墨镜,才吹着口哨进了咖啡吧去,他穿了一身迷彩服,一米八二的身高,结实魁梧的身材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一走进咖啡吧就让在座的人都对他行注目礼,他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眼光,笑笑的摘下墨镜,看到坐在窗口的男人。
男人还没看到他,灰绿色风衣挂在旁边的椅背上,他穿了件深紫色的V领毛背心,里面是银色竖条纹的白色衬衫,头发在阳光下微微的发着淡金色,照得他的脸偏白,整个人散着一股书卷气,一双眼却又显得过于冷淡,但毫不影响他偏贵族气质的英俊,他在翻一本原文医学书,过于苍白却修长的手指划过纸页,似乎能听到手指摩挲纸页的声音和淡淡的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