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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醒。”他依然很平静。
“那就是你穿越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古怪的扭曲。
“穿越?”他皱眉。
穿越就是太离谱了,我并不想与他解释这个火星词,只是用手盖住脸,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我穿越了,”我百思不得其解,钱律为什么忽然跑来和我说这样的话,难道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幻觉中?。
“你不是有女朋友?”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
“骗你的。”他说,骗了人竟然在他口中如此轻松的就承认了。
“为什么?”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扭曲的更厉害。
“因为不想看什么啤酒瓶。”
“就这样?”
“就这样。”
“算我没问。”我直接暴走。
他似乎早料到我不会走远,没有喊住我,而我真的又停下来,完全是中了大奖又不信,却不甘心的心态,隔了马路,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他看着我,夜风迎面吹来,将他的大衣衣角吹起,竟然让一向冷漠的他有种翩然的感觉:“真的。”
我真的完全糊涂了,站住,疑惑的看着他,我之所以认为现在是幻觉,是因为不信钱律会说这样的话,但现在确实不是幻觉吧?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听到自己说。
他看看我,表情仍是冷淡,似乎想了想才道:“没有很明确的时间,起初很烦看到你,后面才觉得你有点样子。”
“什么叫有点样子?”我握紧拳头,“现在说喜欢我的可是你。”
他表情冷淡,道:“我只是说有点喜欢。”
“你?”我瞪着他。
“以后我有空的话会接你下班,你不要再去相亲,也不要去认识其他未婚的男性,你可以和你妈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他甚至不问我同不同意,像是宣布着什么,忽然走近我,穿过马路走到我跟前。
我不知道我听到这句话现在是什么表情,直觉他算计了我,心却猛然的跳得极快。
“我三十岁了。”我说。
“是老了点,不过可以接受。”
“我是郊区的。”
“我也是外地的。”
“我条件比你差一大截。”
“这是事实。”他点头,同意我的说法。
我又是咬牙切齿,想接下来应该转身走了,却听到自己的:“我五点半下班。”
他总算笑:“有空我会准时来接你。”说着伸出手来,在我头顶上方停了一下,然后“叭”的一声拍下来,并不重,用力的揉了下我的头发。
我只看到他领口的围巾,心里在说:杨娟娟,金金金龟耶。
你搬走,或是我离开
我下了班,人站在公司楼下到处张望,钱律说有空会来接我下班的,可那天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甚至连电话和短信也没有,渐渐的,我又把那天他说的话归结为是幻觉,可能他根本没来见过我,也没说过那些话。
但是我干嘛还每天抱着希望在公司门口搜索一圈呢?
回家吧,心里觉得没必要,眼睛却还是看了一圈,没看到人才拎了包往地铁的方向走。
经过拐角时,一辆车朝我鸣了声喇叭,我低着头没注意,想可能是他要转弯提醒我注意,所以我便站住等他转弯。
半天没动,我有些疑惑的抬头,这才看到开着的车窗里,钱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分明是盼着的,此时却反而傻住,看着她。
“愣着干嘛,上来。”钱律并不帮我开车门,只是在车上道。
我看了看他身后等着的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系好安全带,他发动车子,然后也不说话,只是朝着一个方向去,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要去哪里?”我问。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没回头,道:“先找个地方吃饭。”
我“哦”了一声。
现在的情况其实是有些突兀的,我跟他不算太熟吧,虽然共事半年多,却并没有说过多少话,而且一向是上下属的关系,现在忽然变了关系,我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那个,”我抓着头,犹豫了半天,才敢对着他淡漠的脸问了一句,“我们现在算是在约会吗?”
“是,”他直接答,手上方向盘一转,开进了一家饭馆门口的停车位里,“吃这个东北菜好不好?”他说。
我看了眼饭馆的招牌,又看他拿了包准备下车,心想,妈的,你车也停好,这就要下车了还问我意见?我说不喜欢,你难道就肯再换地方?
却也不敢说什么,嘴里说好,就狗腿的跟着他下车。
找了个位置,他脱了外套,穿着一件浅灰的毛衣背心,里面是淡粉的衬衫,他微微的拉松的领带,然后拿过服务生的菜单来翻。
我也脱了外面的大衣,里面是上次春节促销时买的大红色毛衣,我还趁春节便宜做了次头发,现在披在肩上有些静电,一根根的张牙舞爪,趁钱律在翻菜单,便用纸巾沾了些茶水轻轻的按那几根翘起来的头发。
然而抬起头时,却看到钱律正看着我,手里还举着那本菜单,眼神并不算冷,停在我的脸上,似乎微微有些热度。
“我脸上有什么?”我下意识的伸手摸自己的脸。
他却忽然的站起身,隔着桌子伸手过来,我怔住,然后他的手指梳过我的发,可能是不小心,在我脸颊上碰了一下,又缩回手,坐了回去:“头上粘了纸巾。”他的手里果然拿了一小片被浸湿的纸巾。
我的脸却不管他是不是不小心,“刷”的一下红了,手还在无意识的拍着头发,有点傻傻的说道:“哦。”
他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招来服务生,在上面指了几个菜,等服务生走后才道:“再拍下去你就满头纸屑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将纸巾放下,手在桌下用力的掐了下自己的腿,提醒自己,要镇定。
菜上齐,两人默不做声的吃东西,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吃东北菜,因为上海菜偏甜,东北菜却几乎不放糖,多少有些吃不惯,但偶尔吃一顿还是满有新鲜感的。
钱律吃饭很专心,目不斜视,低头扒饭时眉会下意识的皱起,似乎那米饭与他有仇,但还是很帅,我举着筷子看他,渐渐有些出神。
钱律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却只顾吃饭,并不理会我,隔了一会儿才有些受不了的抬起头,对着我道:“吃饭。”
我含着筷子,有些含糊的问道:“钱律,你到底为什么看上我啊?”
“怎么?”他放在筷子。
“你长的这么帅。”我实话实说,还陶醉在他的美色里。
他拿起茶杯的手微微滞了滞,道:“因为帅的都喜欢丑的,聪明的喜欢笨的。”
“是吗?”我想着他的话,又马上反应过来,怒道:“你在说我又丑又笨?”
他笑,喝了口水才道:“这是你说的。”
我说不过他,却又觉得怒气无处发,戴了手套,拿过桌上的一盆大骨头啃,刚才怕失了淑女风度一直不敢下手,现在反正在某人眼中又丑又笨,便直接抓了一大根举在手里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