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玉。”她叫了一声。

没有人答她。

难道是自己走错门了,但这里的陈设都对啊,她又叫了几声,却都无人应她。

大夫等了会儿,终于有些不耐烦,道:“这位夫人,我也是一片好心,深夜随你到这里来救你丈夫,你不能这样耍我啊。”说着一甩手走了。

江彤月叫也叫不住,眼看着大夫负气走了,人只能傻站在那里,分明是这个院子啊,江彤月又看了遍屋里的陈设,没有错,难道白小玉自己醒来找她去了?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一寒,也不管白小玉到底去哪里,人直接往外走,自己怎么就这么蠢,又回来了?

人刚到房门口,门却忽然用力的关上,她吓得尖叫一声,白小玉竟然就在门后。

“你,你……。”她说不出话来。

白小玉气若游丝,冲她伸出手:“扶我到床上去。”

江彤月哪敢反抗,扶起他往床上去,手摸到他的手臂比方才还要烫。

“我叫大夫来,你干嘛躲起来?”江彤月实在不理解。

“顾其权死,顾家已经用钱打点让城中的大夫注意受刀伤的人,方才那人若看了我的伤,必会去顾府禀报,不到天亮这里就会被包围。”

“那我们可以不让他走。”

“以你之力扣得住他吗?何况他家人见他一夜未归必定报官寻找,到时更麻烦,”白小玉说了太多话,气息更加不稳,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手却抓住江彤月,道,“你方才是要逃,还是去叫大夫?”

江彤月一愣,即刻道:“当然是找大夫,如果要逃,我回来做什么?”

白小玉只扯了扯嘴角,道:“那好,你上床来。”

“做什么?”江彤月反射性的向后退,却被白小玉抓紧了手。

“我冷得不行,你上来给我抱着,”他知道江彤月不会轻易同意,握住白小玉的手一紧,道,“我扣着你的大脉,你不肯上来,我先毙了你。”

整条手臂果然失了知觉,血液似乎不往那条手臂流了,莫非真的毙了她?江彤月哆嗦了一下,迅速的跳上床,她谅白小玉现在这样子也做不了什么,在旁边一躺,闭眼道:“抱吧。”

白小玉果然毫不客气的抱住她,脸埋在她脖子里,半晌才说了两个字:“真香。”

江彤月僵着不敢动,口中道:“色胚。”

白小玉却再不说话,呼吸渐渐的平和起来。

江彤月僵得全身都麻了,人却偏偏被白小玉双手抱着根本挣脱不开。

“你不会这样死了吧。”她真想拍死自己,为什么要跑回来?甩手走了管他死活,她现在或许已经跟母亲团聚了。

她完全是自言自语,没想白小玉回答。

“死不了,”白小玉却答了一句,“我没这么弱。”

“你不是有手下吗?为什么不让他们照顾你?”

“他们不是女人,不能抱。”

“色胚!”

“你真的是去叫大夫的。”

“是,当然是。”

“那我更不能放你走了,月儿。”

“月儿个鬼。”

白小玉的呼吸就这么滚烫的喷在江彤月的颈间,因为没有力气,说话的口气完全没有平日的气势,却更像是个孩子,江彤月还要骂出口的话停在嘴边,心里不由深深的好奇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两个身份,却一个都不是他真实的身份,分明重伤,却要在这里硬熬过去,钟馗图是什么?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这图还是有更深的目的,还有,他通过史冰清接近史可法又是为什么?

“白小玉,你到底是谁?”

然后那头似乎真的睡着,再也没有回答她。

10两人小院

天刚亮不久江彤月就醒了,自出生以来她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着睡觉,奇怪的是,她竟然还能睡着,而且梦也未做一个。

白小玉还未醒,或者并不是睡着,晕过去了也犹未可知,原本将她抱紧的双手放松开来,人已经不再抽搐,两个人贴在一起裹在被中,像两个暖炉,起初江彤月被迫被白小玉抱着时,只想救自己被扣着的手臂,并没有觉得怎样,现在却一下子不自在起来,白小玉的呼吸就在她的颈间,嘴唇几乎是贴着她脖子上的脉搏,暧昧的气息很浓,像一对新婚的夫妻,浓情蜜意的纠缠在一起。

江彤月想到这里脸一下子红了,不管不顾的将白小玉推开,但是白小玉的手臂虽然已经放松,被子却将两人裹紧了,她一挣,没挣脱开白小玉的怀抱,白小玉却醒了。

属于男性的沙哑带着鼻音低低的□了一声,下一刻本来放松的手臂又收紧,管住江彤月乱挣的身体,嘴巴移到她的耳边,贴着她的耳廊说道:“别乱动,你腿顶着哪里呢?”

那声音与平日白小玉的声音太不相同,带着让人脸红的蛊惑,迷人的让人觉得骨头都软了,江彤月人一僵,听白小玉说顶着哪里,于是身体所有的感觉器官便下意识的集中在自己正抵着白小玉身体的右膝上。

似乎有什么东西带着一定的硬度。

虽然江彤月只有十六岁,养在深闺的女子,嫁人也只是嫁给个老头,根本不可能洞房,但出嫁前母亲还是说了些男女之事,江彤月也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裸体,他甚至不小心看到二哥与丫头在草丛里干那档子事,所以不能说全部都懂,但已经有懵懂的认知了。

“你这色胚。”她脸更红,膝盖忙不跌的收回去。

白小玉抱着她不肯松手,仍是哑着声音道,“这跟色不色有什么关系,你不知道现在是早上?”

这回江彤月完全不懂,只想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手不小心推到白小玉的伤口上,白小玉闷哼一声,道:“我好不容易没死,你是想要我命?”声音微微的上扬,带着威胁的语气。

江彤月果然不敢动,瞪大着眼与他对视着,双颊因为恼羞带一层漂亮的粉红,双眼水气萦绕,头发又因为睡了一夜有些乱,却如一株带刺的艳丽花朵,美的让人心颤。

白小玉看了她一会儿,眼微微的眯起来,带着丝危险的气息,江彤月直觉不对,又想挣扎,却已来不及,白小玉的脸已经凑近,下一刻衔住她的唇吻了下去。

又是上次那种完全挣脱不开的姿势,但却没有那次强取豪夺般的急迫,初时只是悠闲的浅尝即止,江彤月想挣扎,他就惩罚似的轻咬一下她的唇,渐渐地,这样的轻吻终于不能够满足他,他才加重这个吻,双唇在她的唇上用力辗转,舌同时伸了进去,感觉江彤月想咬他的舌头,他便更用力的将她的唇舌顶开,让他合不上嘴,只能张着嘴巴,任他予取予求

江彤月完全被这个吻吓住,上次的吻其实远没有现在那么深入,虽然也是放肆而狷狂,但这次两个人的唇舌几乎嵌在了一起,贴得近到不能再近,紧贴,辗转,吮吸,被强迫的,竟却如此契合,似乎紧贴着灵魂一般,让人无比羞涩,却又渐渐失了心神。

照白小玉的性子,一个吻本是远远不够的,反正已经欺负,身下又是他心仪的女子,而且还是滚在一张床上,那么就应该欺负得更狠一些,但他受了伤,失血过多,这种玩命的事,还是留到以后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