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哈欠,觉得来这个书院毫无意义,古人藏书多是史啊诗啊什么的,这家却偏偏只有医书,不过也对,史、诗用处不大,多看医书倒是可以治病救人。
我站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人走出去,因为室内室外明暗的差别,走出来忽然觉得这不起眼的小院也美丽动人起来,只见门口放着超大的两口大缸,里面装着水,有鱼儿在里面游,估计是为了忽来的火灾准备的,那鱼纯粹是为了好看,大火一来,自然会成为条条烤鱼。院里还有两棵梅树,现在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想来到了冬天又是一番景像。旁边厢房前还有几株盆景,形态一般却与此处的氛围搭的极好,我环顾了下四周,细细品,这里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为什么进来时没发现呢?
正想着,眼角瞥见旁边的右厢房里竟然有人影晃动,我刚进来时一心只想着进书院看书,完全忽略了旁边的厢房里竟然有人,我心里一惊,转头看过去,竟是那日来探望过我青年,从开着的窗内可以看到他双手负在身后,来回走着,并没发现我的存在,我吁了口气,心里想着,就算他看到,我一味装疯卖傻就行了。
所以也不急着躲开,而是走近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走近才看到原来里面还坐着几个孩子,那日跟青年一起来的少年也在,那青年就在这几个孩子之间走来走去,此时情景倒像是私塾教书的场景,只是应该有朗朗读书声才对,为什么几个小脑袋只顾埋头猛写,在考试吗?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青年叫起其中一个少年:“你说是多少个?”
那少年穿着一般,像是佣人的子女,吸吸鼻子道:“三少爷您就放过我吧,我娘还等我去帮忙烧饭呢。”
啊,对了,那是厨娘的儿子。
青年眼角抽搐一下:“多少?”
少年又吸吸鼻子,无奈道:“我不知道,算不出来。”
“怎么会算不出来,这么简单的题目。”
“可三少爷……”
“不要叫我三少爷,我说过几次了,上课的时候叫我夫子。”
“夫子……”
“我再说一遍题目,你再想想,其他人知道的也可以站起来回答,一只母鸡一日下两个蛋,五只母鸡三日下几个蛋。”
我有点傻眼,这不是小学里教的应用题吗?古代有教算术的吗?我一愣再愣,却听一个很小的声音响起。
“夫子,这没办法算。”是园丁的小儿子站起来。
“怎么说?”
“母鸡不会每天下蛋,小白前天下了三个鸡蛋,昨天两个,今天就没有下蛋,是真的,所以夫子要说清楚那五只鸡三天里面是怎么生蛋的?”
我猛点头觉得有道理,却见那位自称“夫子”的青年脸已抽搐到严重变形,我再也憋不住笑出声。
“谁?”
被发现了,我赶忙掏出一只发簪扎自己的腿,边笑,边道:好疼好疼。却在心里猛骂自己神经病,为什么急中生智下会想到用发簪扎自己,而不是用其他方式装傻,真是神经病,一边扎着一边在心里骂自己。
“大嫂?”那青年一愣。
嗯,乖,扎得真疼啊。
几个小脑袋也同时伸出来,那日的少年看到我也一愣,脱口道:“傻子?”嘴巴同时被旁边的孩子捂住。
“呵呵。”我停止自残,一味傻笑。
“大概是迷路了,”还是园丁的小儿子最聪明,他第一个从厢房里跑出来,牵起我的手:“大夫人,我送你回去吧。”真聪明,知道利用我闪人。
我傻傻的站起,跟着他走。
“小丁,送完人,回来上课。”身后“夫子”不忘提醒。
手中牵着的小身子明显一僵,低头拉着我往前猛走。
原来被沉重课业圧的喘不过气的学生,古来就有啊,我边走边感叹。
那小人儿估计也不怎么认路,我来时只不过几分钟的路,此时却走了十几分钟,一路风景都是我陌生的,我是傻子,没办法提醒,也乐得被他带着乱走,反正无聊的很。
眼前到了一处院门口,院门紧闭,那叫小丁的孩子忽然停下来,松开我的手,往四周来回走了一圏,这是干嘛?我不动声色,全当是小孩子的把戏。
“大夫人,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好不好?”他可爱的笑脸凑上来,我本能的蹲下身听他讲,“把你藏起来,谁都找不到,好不好?”他还在笑,然而笑容却变了味道,我直觉不对劲,只见他小手一扬,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我的鼻腔,我还来不反应,整个人便跌进了黑暗的深渊。

绑架

我被一个小孩子坑了,我不得不含泪接受这个事实。
我全身被绑得动弹不得,关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这是哪里?一片漆黑我看不出所以然,只是猜测着他们为什么要绑我?绑个傻子?我很有钱吗?这是我第一个反应, 除了有钱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也懒得再想,因为我此时正饿得慌。
门“吱”的一声开了,我愣了一上,不是因为门打开时的一抹光亮让我看清了来人的背影,而是门打开同时带进来的一股药香,是了,我并没有离开慕容山庄,那人将我藏在了山庄某处。
真是奸诈,我心骂着,塞在嘴里的布团同是被拿掉,一块东西塞进我嘴里,是吃的,我嚼了几下,又马上吐出来,肥肉,老娘不吃肥肉。
脸上马上挨了一巴掌,同时另一块东西塞进来。
还是肥肉,我呸……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我擒着泪,硬是将肥肉咽下去,还没完全咽下,又有东西塞进来,以为又是肥肉,却是一团软软的饭,我忙和着难以下咽的肥肉一起咽进肚里。
接下来又喂了几口,幸亏不再有肥肉,是一些蔬菜和吃不出是什么的食物,反正他现在就算喂我吃人肉我也只有吃下去的份,我一口口的吃着,好不容易吃完所有食物,刚想吁口气,原本一直塞在我嘴里的布团又塞进来,害得我想打个嗝都不行。
门又被关上,那人始终无声无息,我只知道他的身形高大,应该不是之前绑我的那个小丁。
我人往身后的墙上靠靠,被绑的手卖力从杂物下拿出刚才匆忙藏进去的东西,是一关刀形状的发簪,虽是发簪,那刀锋竟有几分锋利,它在适当的时候正好从我的发间掉下,我不由感激万分,心想下次翠云要插多少发簪我都给她插。
只是发簪偏软,没几下那刀锋的边便卷起来,完全割不动绳子,下次决不用金银簪,我心里暗下决心,人拼命的动了几下,希望再震下几把关刀,只是头上的发簪们纹丝不动,惨了,我有些气馁,心想早知就不该先震掉这么多,现在那些已经掉下来的发簪都在我的前襟口袋里,手又被反绑在身后,根本没办法拿,而除了发簪,四下便没有什么硬物可以割断绳子。
难道就这么等着,万一我刚才吃的那顿就是最后的晚餐怎么办?不,不会的,绑了我再杀我,还不如一开始就杀了我。
我定下心来,至少马上被杀是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竟很想唱歌,那布团将我的嘴撑的生疼,我却很想唱歌,这是大无畏精神吗?我不知道,至少我现在不是很怕,如果我穿越是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大屋,那我现在在这个大屋里与在外面那个大屋里有什么区别?一样陌生,一样不知所云,所以对我都一样,在现代我已经死了,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