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粥就回去。”

那边的唐睿泽显然听到了,开门见山地问:“你在家?这是雍佐?”

喻白只得承认。

“原来你的事儿就是他,你怎么都不肯告诉我现在住在那儿,却愿意告诉他。我不打扰你们了。”不等她解释,唐睿泽就挂上了电话。

瞧见喻白的脸色,雍佐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唐睿泽。”

“你们俩?”

“我们不离婚了,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放不下他。”喻白有些不快,语气也不算好。

雍佐沉默良久,终于说:“你高兴就好。对孩子来说完整的家庭最重要。”

曾经的伤害令雍佐不敢再让喻白承受半分委屈,他知道家庭的阻力难以消除,所以在扫平一切之前宁可藏起自己的感情,唯以朋友的身份悉心照顾,默默陪伴在左右。可是如今祖父已去,另嫁他人的母亲也渐渐解开了心结,他们之间似乎又出现了一线生机。

只可惜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表白,她又决心回到另一个人的身边,遗憾心痛之外,除了祝福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对她不起。

……

第二天一早,唐睿泽刚踏进办公室,唐锋就将他叫到了自己那里。

他明白父亲是想问离婚的事儿,前一晚一直没接电话,此刻避无可避,便假装不知,直接汇报买地的事儿。

“我叫你来不是要问这些,你的能力我知道,不用问我,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你和喻白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在公司不想说私事。”

“除了在公司我还能见着你?电话都不接!你在外头干什么,喻白要和你离婚?”唐锋本就有气,看到唐睿泽的恶劣态度更是忍不住。

离婚这两个字是如今的唐睿泽最憎恨的,听到父亲的指责,他便也不耐烦了起来:“我在外头干了什么?这话您该去问您的亲侄子!要不是不念着您,我非得弄死他不可!您一直让我把他们三个当成一家人,可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影响我的生活,他们这些年什么都没做过。”

虽然气唐晋心术不正,唐锋对这个唯一的侄子仍是存了几分亲情,听到唐睿泽这样说,自然不悦:“他虽然贪了些,可一直处处忍让着你,要不是你太不把他放在眼里,无时无刻都露出瞧不起他们一家的样子,他也未必会在暗中给你下绊子,要我说,唐晋会越走越错,到这一步,也有你的问题!”

唐睿泽冷笑了一声:“我是有问题,我的问题是不该轻易饶过他!他们一家就是太衣食无忧了,才有空闲去打坏主意!要是连饭都吃不上,唐晋怎么会有工夫联系私家侦探,到喻白那儿去告我的状。”

“唐晋去找喻白了?他跟喻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也就是把您和喻白的关系抖了出来,顺便污蔑我是为了争家产才去接近她,说我喜欢的是林艾杉,准备夺到公司就和她离婚,另娶林艾杉。这些也就是他能想出来,典型的小人之心。”

“喻白相信了?她知道我是她爸爸了?”唐锋直接站了起来。

“不知道。”一想到这个,唐睿泽就头疼。

“喻白跟你说过什么吗,关于我跟她的关系。”

“没有!最近除了离婚,我们没聊过别的。”想起昨天的事儿,唐睿泽烦躁不堪,“她应该不想戳破这层关系,您就当没这回事儿吧。”

失望之余,唐锋加重了语气:“你要是行得正站得直,唐晋再说什么喻白也不会信的。还不是自己不检点,和那个林艾杉扯不清!我早就和你妈妈说过,像你这样带着目的去接近喻白还不觉得自己错,早晚会自尝苦果!这样吧,你把她叫回来,我和你妈妈再找她谈谈,看看能不能让她回心转意。”

“不劳您费心,没有您和您侄子,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没别的事儿我先回去了。”

“你给我回来!”

唐睿泽不想再争执下去,只当作没有听见,推开门就走。

唐锋气得直喘,随手砸了一个桌上的水晶摆设,立在外头的秘书见状,犹豫着走了进来,替他倒了杯温水,送上降压药。

“不用。”他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稍稍平了平气,他就给唐晋打了个电话,唐晋不敢像唐睿泽那样说话,态度一直谦恭温和,失口否认自己是为了挑拨,说去找喻白完全是因为看不过眼唐睿泽一脚踏两船。

“你够了!唐睿泽不是那种人,这样的话不要再讲。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跟任何人提我和喻白的关系?有没有说过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他们的婚姻?我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不是,叔叔,您真的误会了,我也是为了喻白好。”

“你的想法我会猜不透?原本我虽然生气,答应给你的房产也没准备收回去,你到底是我唯一的侄子,可你总这样动歪心思,我实在是很失望。”

唐晋大惊:“叔叔,您不喜欢我找喻白,我以后再也不去了,您别生气,小心自己的身体。”

唐锋淡淡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考虑了一整个上午,唐锋叫来了秘书:“替我约陈律师见面,下午四点左右。”

“让他来公司吗?”

“不,是私事,我过去。”

“好,下午的例会照旧吗?”

“照旧。”

唐晋觉得不安,决定亲自到公司道歉,午休一过就打了电话过来,唐锋恰在开会,秘书代他接听了电话。

“您好,唐总刚进去开会。”

“我叔叔下午忙不忙?我等下有事想回公司找他。”

秘书和唐晋有些私交,便直接说:“公事不忙,但唐总约了陈律师处理私事,下午要出去,今天不会回来了。”

“几点?”

“四点。”

“好,那我明天再找他。”

……

从会议室出来,唐睿泽就看到了来自喻白的未接来电。

“你找我?”

“我们不是约了今晚见面吗,我打来问问几点。”

“你确定今天不会临时有事儿?”

“昨天要出门的时候雍佐才过来,他说他爷爷去世了,他正难过我不好催他走,所以……今天有空的。”喻白柔声细气地解释。

听到这一句,唐睿泽的愤懑一扫而光,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没有闹腾的资格,立刻摆出大度的姿态:“安慰安慰他也是应该的,想吃什么?”

“随便。”

“清淡的是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浙菜做得很地道,去不去?”

“好呀。”

“我去哪儿接你。”

“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唐丰大厦不远的。”

听完喻白说的小区名,唐睿泽简直喜出望外:“我刚出差回来,该交待的都交待了,下午不用在公司耗着,现在就能出去,要不要一起喝下午茶?找个安静的地方你也能看书的,你住的地儿太挤,到了下班点车开不进去。”

“嗯。”

“那你收拾收拾,我这就过去,咱们二十分钟后见。”

和喻白说完再见,唐睿泽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刚要离开办公室,又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对方打错了,却莫名其妙地霸着电话怎么都不肯挂,他的心情正好,破天荒地耐心解释了三遍自己并不是那个人。

……

租住的小区不好进车,喻白便等在了外面,远远地看到唐睿泽的车,她轻轻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