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呢?怎么还不过来。”喻白问。

“临时有会要开,晚上一起吃饭吧?”

“没有必要。你来不了的话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我有很多书要看,没有太多时间白白折腾,那改日吧。”

喻白的态度让唐睿泽大失所望,他犹不死心,立刻追问:“你见到林艾杉了吧?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你让她说的那些,你们没有半分关系,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所以呢?”唐睿泽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觉得也许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了我的身上,现在的我完全没法信任你,听到林艾杉的那番话,我不但没有如释重负、欢天喜地,还会控制不住地猜测你是不是因为没有达到目的,才联合着她一起骗我。”

“……”

“对不起,我也觉得自己没救了,我努力地想让自己平和下来,不想再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你,却根本做不到。再见到林艾杉我只觉得丢脸,从始至终她什么都知道,我的自作多情一直被冷眼旁观。在她面前的你那么真实,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还有那份通讯记录,一想到你曾经见识过和雍佐分手后最不堪最神经质的那个我,我就觉得无地自容、毫无尊严,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一样。”

“因此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还是分开最好,我先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再打给我。”

听完这一句,唐睿泽默然地挂断了电话,将停在甜品店外的车子往街角倒了倒,以防即将推门出来的喻白看到自己,他还没有想好,下一个不离婚的借口该怎么找。

唐睿泽本以为,听过林艾杉的解释喻白的态度或多或少会有转变,那么再适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哄一哄,或许她就会跟着自己回去。

……

离婚手续周五依旧没有办成——因为唐睿泽不慎将钱包落在了吃早餐的餐厅里,两人一起回去找却没有找到,而钱包里装着他的身份证。

对于这个结果,喻白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表现得多么讶异,甚至连催促他去办张临时身份证的话也不曾说过一句。当然,这一次她既没再和他吃午饭也没要他送自己回去。

跟唐睿泽一分开,喻白就去了医院,她的孕酮一直偏低,为了保胎,除去每天注射一支黄体酮外,隔五天还要抽一次血化验。

到医院时已经接近十点,挂号、找医生开验血单、去采血室采血自然都要排长长的队。

排在喻白前面的是个男人,他不时地张望玻璃窗外的休息区,见耐不住的妻子挤进来,大惊小怪地责难:“咱们是2816号,至少还得等上二十多分钟才能被叫到,你过来干嘛,这儿人多细菌多。你看你看,好不容易替你找的椅子被别人占了吧,回去也没地儿坐了!”

那女孩笑着撒娇:“我坐得腰酸,等会儿又要抽血,想吃葡萄,我在这儿等,你出去给我买,再找个地方洗干净,一抽完就要吃的。”

“哪有孕妇自己在这儿挤的,总站着不好。走吧走吧,我再给你找个坐的地方去,抽完血咱们买了回去吃。”

因为两个号码挨在一起,喻白同刚刚的女孩几乎一起被叫到,那男人说妻子怕疼,一再叮嘱护士下手轻一些,她仍是怕得倒吸冷气,抽过血后听到妻子的抱怨,他颇为不满地剜了护士一眼。

给喻白采血的是个实习护士,喻白的血管细,最近抽血的次数又多,针头在皮肤里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血,她咬着嘴唇没叫疼,却不住地皱眉,护士唯有拔出针头,让她到一旁用棉签压一会儿,换一只手臂再抽。

许是被刺破了血管壁,不到五分钟,她的手臂内侧就出现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淤血,实习护士见状连连道歉,喻白只笑了笑,却忍不住地想象如果唐睿泽在此地,会不会比刚刚那个男人表现的更为夸张。

喻白原本以为可以克服一切困难生下并养大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到如今才发现,其实她也会渴望被宝宝的父亲小心呵护,捧在手心。

她第一次开始犹疑,是不是应该让唐睿泽知道这个消息。

……

几天后唐睿泽再次给喻白打了电话,说钱包和身份证找到了,约她去民政局。

喻白提前赶到了地方,次次迟到唐睿泽竟早已经等在了哪里。

“证件都带齐了么?”

“都齐了,这次一样也不少。”

“哦,那进去吧。”

“可是离婚办不了。”

“怎么了?又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都没出,可是不能离婚,因为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今天只有那么一点,我知道错了,明天一定会多更早更的,鞠躬。。。。。。

52,

接到唐锋的电话,正在做题的喻白很是意外。

“您找我有事儿吗?”平时都是万筱筠联系她,唐锋还是第一次主动打给她。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家吗,我和你妈妈过去送些东西给你们。”

“我不在,唐睿泽也许在的,您问问他。”

“他一早就出差了,怎么你不知道吗?你不和他住在一起?”

不善撒谎的喻白一时慌乱无比:“我……”

“你在图书馆吗,我们去学校找你。”

“不在,时间不多了,我辞了职在家复习。”

“在你父母家?那这样吧,你找个你方便的地方,我们过去。”

喻白无奈,只得约在了一间茶社,她试着打给唐睿泽,许是在出差的路上,电话并不通。

喻白到的时候,唐氏夫妇已经叫好了茶点,她不宜饮茶,另叫了一杯蜂蜜水。

“早饭吃了没?”万筱筠把点心往喻白面前推了推,“这儿玫瑰云腿饼和绿茶松糕很出名,昨天就觉得你瘦了,有客人在只顾着忙也没来及问。”

唐锋并不兜圈子,直接将喻白落下的塑料袋推到了她的面前:“昨天在沙发下面发现了这个,才知道你们要离婚。唐睿泽出差了联系不上,就算联系上了他也不会说实话,所以把你找出来问一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呀,才结婚多久,前一段不还很好吗。”

喻白一边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一边斟酌措辞,好一会儿才说:“我们的性格不是太合。”

“性格不合也太抽象,闹到要离婚的地步总有个起因吧?说说具体的事儿,你们吵架了吗?”

万筱筠白了唐锋一眼:“哪有这样跟孩子说话的,也不怕吓着人家。喻白,唐睿泽被我们宠坏了,从小就不懂得让人,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说出来我去骂他,让他给你道歉!离婚不是件小事儿,可不能随便乱提。这件事你父母知不知道?”

喻白摇了摇头:“唐睿泽他没欺负我,我们是有别的问题。离婚是我提的,为了一时意气。因为现在还没有离婚,或许也不会离婚,所以还没有告诉我爸妈。”

听到这句“或许也不会离婚”担心父子矛盾升级的万筱筠暗暗松了一口气:“我和你爸爸虽然极少吵架,但这么多年也总有生气的时候,气急了我也说过离婚,可是毕竟有感情在,包容喜欢的人远比直接离开要简单,你的性格我们都是知道的,不对的那个一定是唐睿泽。”

……

见实在问不出真实原因,喻白又执意不肯他们送自己,唐氏夫妇只得由着她自己回去。

刚一离开茶社,姜侨安就打了电话过来,央她陪自己逛街,喻白正烦乱,并不想闷在家里,便一口应允了。

两人都没吃午餐,就随便进了间中菜馆,见喻白点的几样皆是酸甜清淡的凉菜,姜侨安自然觉得奇怪:“都这个天了,怎么全吃冷的?再说这几道你平常也不爱吃呀。”

“热的荤的都吃不下。”

“噢?莫非你?”

喻白笑着承认:“只比你的小了一点点,你帮我保密,连你先生也别说。”

姜侨安喜出望外:“这是好事呀!是想等到过了头三个月才公布吗?那你可要注意一些,别让自己太累了,你们家离学校那么远,上下班可要小心。”

“我已经辞职了,正好专心在家复习。”

“这样最好。孕期多动动脑筋宝宝会比较聪明,可是休息时间要保证,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明年五月二十七。”

“时间刚刚好,不耽误你考试和开学。”姜侨安算了一下才说,“对了,你刚刚好像是自己过来的?”

“嗯,乘的出租车。”

姜侨安皱了皱眉:“唐睿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