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不好,她就连着他一起解决。

李蓉将温氏送出门去,回头就冷了脸。静兰见李蓉脸色不好,不安询问:“殿下,要不我们把萧薇做了?”

“为难她一个姑娘做什么?”

李蓉声音平淡,静兰正当李蓉算了,就听李蓉转过身:“让裴文宣晚上过来认错。”

静兰:“???”

一句“驸马做错了什么”被憋在胸口,忍了又忍后,终于化作了一声“哦”。

裴文宣和李川将将谈完,刚刚回到官署,就得了柔妃的传话。裴文宣赶忙赶了过去,进了督查司后,便见柔妃热切招呼着他坐下。

“裴大人过来了,”柔妃倒着茶,殷切道,“您坐吧。”

裴文宣恭敬行礼,柔妃亲自给裴文宣端了茶,裴文宣赶忙道谢,柔妃同裴文宣寒暄了一阵,便坐下来道:“近来劳烦裴大人四处奔波,裴大人清减不少啊。”

“为娘娘做事,是文宣应当的。”

“这次过来,是想同裴大人商议一件事。”

柔妃端详着裴文宣的表情,裴文宣面上没有半点起伏,只道:“娘娘请说。”

“科举这个案子,牵扯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完,我是想着,这么拖着科举,也不是好事。想劳烦裴大人,去同余下那些士子说一下。”

裴文宣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他抬眼看向柔妃,柔妃笑眯眯道:“让他们先直接参加科举,案子这边的事儿,我先办一批,余下的再慢慢处理,如何?”

裴文宣不说话,柔妃轻摇着团扇,接着道:“当然,他们在华京也浪费了许多时间,为作补偿,每人给他们五十两银子,如何呢?”

柔妃这话就说得露骨了,而裴文宣也一开始就听出柔妃的意思来。

柔妃只打算处理太子这边的人相关的案子,剩下的人,她就打算保下来。如今就是想让他当个说客,去“安抚”那些没有平反得士子,用前程要挟他们,或许还会许以金银,恩威并施,让这些人闭嘴。

如果答应不在追究案子的事情,这些士子就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入仕,还能得到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放在乡野,或许是一家人一辈子的开销,对于这些会被人掉包名额的士子而言,也的确是不少了。

柔妃看裴文宣不说话,也有些紧张,裴文宣想了想,笑了起来:“一切都按娘娘的意思去办,明日我便去找那些士子谈。”

“再好不过。”

柔妃高兴起来,赶忙举茶:“这些时日太麻烦裴大人了,我这里以茶代酒,谢过裴大人。”

“娘娘客气。”

裴文宣也举茶回礼。柔妃见裴文宣似在思量明日之事,想了想,试探着提道:“裴大人和平乐和离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时日,一个人住,可觉苦寒?”

裴文宣听到柔妃的话,抬头看她,柔妃见裴文宣神色间似有疑惑,她笑起来:“我侄女儿薇儿,知书达理,才貌俱佳,我一直在华京中想为她寻觅良婿,但都不甚满意。如今和裴大人结交,觉得裴大人才德兼备。就想着当个红娘,不知裴大人今日可有时间……”

“娘娘太过操心了。”裴文宣赶紧道,“如今文宣刚刚和离,无论是为皇室颜面还是自己声誉,都不便立刻再谈婚事。”

“那可以先见见。”柔妃见裴文宣拒绝,也不觉尴尬,继续道,“今日华乐已经替她递了个帖子进你府中,你见一见,再回复我。”

柔妃十分强硬,裴文宣也不好再拒绝。裴文宣笑了笑,只道:“是。不过,今日微臣还有一件要事没有办完,等办完之后,微臣立刻回府,去给萧小姐回帖。”

“那再好不过。”

柔妃说完,裴文宣便起身告辞,柔妃送着他出督查司,临走之前,还亲自帮着裴文宣清点了人,让他去捉拿最后一个上官氏相关的官员。

裴文宣领了人,浩浩荡荡出了督查司。

一出督查司,裴文宣就冷了脸,童业赶紧上前来,急道:“公子,您真要见萧小姐啊?您要见了,殿下哪里怎么交代?”

“见什么见?”裴文宣冷笑出声来,“她不仁我不义,敢给我塞女人,她这是要我死!”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童业小声嘀咕,裴文宣驾马领着人往前一路驰过街头,抓紧了缰绳:“她将帖子送进府里,按着母亲近来的性子,肯定想办法要把帖子截了,她拿了帖子还能自己看?转头就得送公主府。”

裴文宣越想越气:“殿下是什么小心眼儿的人你不知道?”

“那这事儿也不怨您啊。”

童业莫名其妙,裴文宣哽了哽,顿时觉得有些心酸:“她从来不怪其他女人,只怪我。”

童业:“……”

裴文宣领着童业说着话,转过街角,童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裴文宣走这条路,似乎不是去他们原本要去的地方的。

童业意识到,其他人也意识到,他们面面相觑,童业先问出来:“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里?”

“娘娘说这案子后续不办了,”裴文宣回得镇定,“那么今日我得帮娘娘抓条大鱼。”

所有人得了答案,心中稍稍镇定,裴文宣领着人一路疾驰到了吏部尚书王厚文府邸前,一干人等翻身下马,把王府堵了个严严实实。

“本官奉柔妃娘娘之命前来抓捕嫌犯王厚文,”裴文宣站在一群人前方,冷声开口,“将人交出来!”

王家家丁看到这个架势,立刻让家丁出来挡在门前,同时去找王厚文。

王厚文正在家中逗鸟,听到家丁报告,他冷笑了一声:“柔妃这婆娘,简直是贪得无厌。钱拿了不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真当我是个软柿子?”

“那……”家丁迟疑着,“当下怎么办?”

“去刑部,”王厚文挥了挥手,“找苏侍郎,就说裴文宣以下犯上、擅闯私宅、殴打朝廷命官,让他过来,把人抓回去。”

“那大人现下要见裴文宣吗?”

家丁有些忐忑,王厚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家丁一眼:“小兔崽子,配让我去见吗?”

说着,王厚文放下鸟笼:“我去睡个觉,他被苏容卿抓走了,再叫我。”

王厚文慢悠悠步入卧室。

裴文宣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王府大门缓缓大开,王府管家领着人从院内走出来,恭敬道:“裴大人。”

“你是什么人?”

“在下王府管家王全,特来向大人传话。我家现下要睡了,不便见客,还望大人见谅。”

裴文宣听到这话,便笑起来:“睡了?他身为吏部尚书,却指使官员收敛钱财,肆意调换考生名额。多少寒门子弟苦读一生,只就被你家大人一句话给毁了。他如今还能睡得着吗?!”

“裴大人,”王全神色冷下来,“你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裴文宣冷笑出声,“随我去一趟督查司,是非黑白,柔妃娘娘自然会给他一个公断!你现下让他出来,”裴文宣压低了声音,“否则,就休怪在下无礼了。”

“裴大人想无礼谁还拦得住呢?”

王全笑了一声:“你自便。”

说完,王全将袖子一卷,背在身后,便朝着大门里走了进去。

裴文宣低头笑了一声,随后抬眼,平静道:“冲进去。”

旁边人愣了愣,裴文宣看了童业一眼,冷淡道:“撞门抓人,不会吗?”

童业立刻反应过来,大喝了一声:“冲!”

随后便拔了刀,带着人就朝着王府冲了过去。

王全诧异回头,就见裴文宣在人群中静静看着他。

他一身正红色官服,双手拢在袖中,目光平稳得不似一个青年。

这种平稳给了人无形的底气,督查司的人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但见裴文宣始终镇定如初,一时也就放下心来。

裴文宣见侍卫破开王府大门,终于才挪了步子,提步而入。

他在一片纷乱之中步入庭院,从容而入,而后来到王府后院,到了主卧门口。

王厚文还在酣睡,就听门口一声巨响,随后就被士兵冲进来,拖下床来。

王厚文看见站在门口的裴文宣,又惊又怒,大喝了一声:“竖子尔敢!”

“王大人,”裴文宣恭敬行礼,“下官自然是不敢。但是,下官身负柔妃娘娘之命,柔妃娘娘说了,您乃吏部尚书,无论如何都是要查的。科举一案,您失职太过,还不如她二叔办事有条理。”

“这无知妇人辱我!”

王厚文挣扎着要起身来,侍卫立刻压住了他。裴文宣走上前来,半蹲下身,拍了拍王厚文的肩:“您先委屈委屈,到了督查司,再给您伸冤。”

话刚说完,裴文宣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温雅中带了几分冷意的声音:“你要带谁去督查司?”

裴文宣半蹲着转过身,就苏容卿站在门口,他盯着他,神色间到没有什么意外。

王厚文见苏容卿赶过来,赶忙道:“苏侍郎,快,他竟然擅闯官员府邸,还如此对我,苏侍郎,你赶紧将他抓走!”

苏容卿走到王厚文身前,将王厚文扶了起来。

“王大人,你先休息。”

苏容卿说着,让人将受惊过度的王厚文扶着离开。

房内一时就剩下苏容卿和裴文宣,裴文宣撑着自己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眯眯道:“我就知道,这种时候,苏侍郎只是来早来晚,终归会来。”

“以下犯上、强闯私宅、殴打朝廷命官。”

苏容卿抬眼看向裴文宣:“裴文宣,你犯得都是重罪。”

“苏大人,我可是奉柔妃娘娘之命,替柔妃娘娘办事。”

裴文宣抬起手来,拱手朝向皇宫的方向,满是傲慢:“难道苏大人,连柔妃娘娘的令都不听了吗?”

“拿下!”

苏容卿大喝出声,刑部的人立刻上前,督查司的人马上挡在裴文宣身前,两方对峙,苏容卿盯着裴文宣:“裴大人这是连大夏律法都不看在眼中,公然拒捕是吗?”

“苏大人言重。”

裴文宣双手放在身前,笑道:“只是,我本来也不过奉命行事,何罪之有呢?若有罪,苏大人当去宫里,先把柔妃娘娘送入刑部才是。”

“动手。”

苏容卿不打算与他多说,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两方眼见着就要打起来,裴文宣突然抬手:“好好好,我怕了你,那就抓吧。”

裴文宣拨开人群,将手伸出去,苏容卿转过头来,看向裴文宣,裴文宣眉眼一挑:“不过我倒要看看,苏大人把我送进刑部,能关我几日。”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苏容卿说完,便转身离开。

裴文宣看着苏容卿的背影,大声道:“你等着,柔妃娘娘会来救我的!肃王殿下也不会看着我出事的!你走着瞧!”

他的声音很大,院子里所有人都听着。

苏容卿低声吩咐了旁边:“把他嘴堵上。”

说完,苏容卿就走了出去。

裴文宣手上带了铁链,被拖着往外走,他一面走一面嚣张放话:“柔妃娘娘……”

话没说完,一个布团就塞进了他嘴里。

“闭嘴吧你。”

苏知竹狠狠出声,裴文宣眨眨眼,继续“呜呜”出声,隐约可听见四个字“柔妃娘娘”。

王家乱成一团时,李蓉在屋里泡了澡,熏了香,特意化了个淡妆,就等着裴文宣今晚上回来道歉。

她琢磨了一下到时候该提些什么要求,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

只是刚笑道一半,就听见外面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李蓉转过头去,就看静梅喘着粗气站在门口。

“怎么了?”李蓉笑着靠在梳妆台上,“驸马来了?”

“不,不是。”

静梅摇摇头:“驸马来不了了。”

李蓉皱起眉头:“为何来不了?”

“驸马,驸马,”静梅咽了咽口水,平缓了气息,“被苏侍郎抓走了!”

李蓉面露错愕,她一时想岔了去:“苏容卿发现他来我这儿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容卿竟然还会管这么宽吗?

“不,不是,”静梅没想到李蓉竟然会往这方面想,赶紧纠正,“驸马打进王家,把王尚书从床上拖了下来,王尚书让人去刑部报案,苏侍郎就去把人抓了!”

李蓉愣了愣,片刻后,她跳了起来,立刻道:“快,赶紧进宫!”

第144章 威胁

李蓉从床上跳下来, 赶紧就往外走去, 只是走了几步后, 她又顿时反应过来,回头道:“不进宫, 赶紧打听裴大人在哪里,先让人保护着, 我这就过去。”

“殿下,”静梅有些茫然, “不入宫了?”

“不入了。”李蓉眼里少有多了些慌乱, “叫大夫,随我立刻去找裴文宣。”

静兰得了话, 立刻让人去牵马, 李蓉上了马,便朝着刑部的方向冲过去。

她对苏容卿的了解,比裴文宣多得多。

苏容卿为她办事多年, 他做事的风格和裴文宣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只是当年他一直在她手下,她刻意打压,裴文宣便察觉不出其中的区别,可她太清楚了。

那些埋藏在旧往的细枝末节, 当年她一遍一遍让自己不去在意,却都会在今生清楚看见他站在对立面时清晰浮现出来。

苏容卿当年对她忠心耿耿。

有一年他们遇到刺杀,他便果断挡在她身前,任凭利刃贯穿他的身躯, 不退半分。

常人挡剑,为的是护身后人,而苏容卿在那时挡剑,为的是把利刃贯穿到对方胸口。

她躲在他身后,看着血顺着剑尖落到自己身上,而面前的青年还能拔刀再刺,一直到援兵来了,他手中还握着匕首。

当年她想,原来真的是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她舍了命的。

可如今回想,心里却不由得有几分怕起来。

苏容卿这个人,便像一条毒蛇,咬死了谁,便是用自己的身躯狠狠缠上他,绞杀他。

包括杀她。

二十五年,谁能不动心。

可他偏偏能在杀她时,动手得如此从容冷静,义无反顾。

他是翩翩公子,亦是地狱罗刹。

如今走到这一步,有王家当着幌子,裴文宣落到他手里,他哪里会放过他?

哪怕是片刻,她也不能将裴文宣交在苏容卿手中。

李蓉急急追着裴文宣去时,裴文宣悠然坐在马车中。

他手上带着手镣,抬手掀开车帘,笑着打量着街上人来人往。

如今已是入夜,天上无星无月,反而有冷风夹杂着水汽拍打过来,似乎不久后就有大雨将至。

苏容卿在一旁,自己给自己倒着茶,他动作很平稳,水声和他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裴大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裴文宣听着苏容卿的话,转过头来,缓慢笑起来:“我有什么好担心?”

“裴大人近来得罪的人怕是不少。”

“那苏侍郎位于刑部,近来得罪的人怕是更多。”

苏容卿将茶推给裴文宣,裴文宣低头看了一眼茶水,不动。

苏容卿也不催他,他坐在小桌前,神色平缓从容,看不出喜怒:“裴侍郎今日踹了王家大门,又这么轻易被我带走,怕是另有图谋。就不知裴大人,图谋些什么呢?”

“你猜?”

裴文宣靠在马车上,神色慵懒:“苏侍郎不是神机妙算吗?你猜一猜。”

“裴侍郎七巧玲珑心,我猜不出。”

苏容卿摩挲着手中茶杯,漫不经心:“那裴大人不妨猜一猜,我带你回刑部,又是为什么。”

“你为何带我回去,我自然知道。”裴文宣听着,笑着往前探了探,“不过在此之前,我却想问苏侍郎一句。”

“你不问问公主之后怎么办吗?”

这话一出,苏容卿动作就僵了。

裴文宣目光在他明显顿住的手上轻轻一扫,唇上不由得笑意更深。

他其实只是试探。

他在试探一种可能性,而苏容卿却给予了他肯定的回答。

“你想杀我。”

裴文宣轻声开口,苏容卿抬眼看他。

“你难道不知道,”裴文宣面上带笑,眼神却有些冷,“你乃押送我的官员,我若死在这里,你的官途,这辈子怕是到头了。”

“那又如何呢?”苏容卿没有半点否认,径直开口,“我的官途,换你一条命,不好吗?”

“你似乎觉得我已是必死无疑?”裴文宣玩味看着苏容卿。

苏容卿神色平淡:“你若不死,又与我何干?”

杀人的也不是他的人,裴文宣不死,他又有什么关系。

但听到这话,裴文宣却是笑了。

“若与苏大人无关,”裴文宣抬手将方才苏容卿倒的那杯茶扔了出去,茶杯落在地面,似乎惊扰了什么,一瞬之间,马车骤然停下,两人身形俱是一晃,裴文宣扶住桌子,抬眼看向苏容卿,“苏大人以为,我在此处,又为着什么?”

苏容卿神色一冷,厮杀声从周边突起,羽箭狠狠砸到马车上,“哐”一声砸得马车猛地震了一下。

两人在马车之中,似乎不受外界半点影响,各自坐在一边,仿佛正在闲谈。

苏容卿听着外面的砍杀声,声音很淡:“你埋伏了人。”

裴文宣重新翻了一个杯子,抬手提了茶壶,先给苏容卿倒茶,又给自己满杯。

“苏大人亲自前来,我怎敢怠慢?”

裴文宣说着,将苏容卿的茶杯推给他:“喝茶。”

“你早知路上有埋伏。”

“原本不知,苏侍郎一过来,我便猜到了。”

“你方才在路上一直观察。”

“难道苏侍郎还以为我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不成?”

裴文宣笑起来,苏容卿神色平静:“那你打上王尚书府,也是为了引我过来。”

“这倒不是。”裴文宣摇头,“我也没想过,苏侍郎竟然会为了此事亲自过来。不过苏侍郎过来,我倒有了另一番想法。”

裴文宣端茶轻抿了一口:“看来苏大人在朝中经营不少啊,王尚书的角色,苏大人不该这么熟悉才是。”

王厚文被他打上府,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苏容卿,可见和苏容卿极为熟悉。

“我记得苏侍郎高风亮节,向来不屑于官场经营,只想着踏踏实实做事儿,怎么如今就学起这些侍郎向来看不上的下作手段来了?结党营私,”裴文宣放轻了声音,面上带笑,“可不是光彩事。”

苏容卿不说话,马车被人狠狠一撞,颠簸了一下,裴文宣回头看了看,见外面打得乱成一片,他心里暗暗掂量了一下。

他的人和杀手不分伯仲,可问题是,这里还有苏容卿的人。

时间稍长,等路边人跑得差不多,苏容卿的人站哪边就难说了。

如今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李蓉。

李蓉如果得了他被苏容卿带走的传信,应该就会立刻赶过来。

他和苏容卿如今赌这一局,最关键的地方,就在李蓉。

李蓉来得早或晚,就决定了他的输或者赢。

他面上不动声色,始终带笑,苏容卿看了他片刻,缓慢道:“你如今又在看什么呢?”

“观察战况,”裴文宣转过头去,看向苏容卿,“看看苏侍郎的人,什么时候动手。”

“裴大人怕不是在看战况,”苏容卿抬眼,缓慢笑起来,“是在等人吧?”

“哦?”裴文宣心跳快了几分,挑了挑眉,“苏大人觉得我还有可等之人?”

“我知道你在等殿下,”苏容卿神色平静,“但你怕是等不到了,你可还有什么话,要留给殿下?”

“留给殿下的话,我没有。”裴文宣将手放在袖中,盯着苏容卿,“但有一件事,我却想问你。”

“你问吧。”

苏容卿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