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看来的是沈家的大姑娘,立马道:“娘子请随我来便是。”
绕过镇国公府的池塘,沈姌来到了肃宁堂,进了内室,沈甄回头道:“阿姐!”
沈姌掂了掂手上的食盒,道:“给你买了花糕来。”
两人边吃边聊,沈甄看出沈姌一直心不在焉,柔声道:“阿姐可是有心事?”
沈姌道:“如此明显?”
沈甄点头,“阿姐一直所问非所答,可是没休息好?”
沈姌道:“兴许是吧。”
沈甄道:“不然阿姐快回去歇息吧,免得过会儿雨大了,路滑。”
沈姌道:“那我去拜见一下长公主和老夫人。”
沈甄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
凉风习习,雨声沥沥。
陆宴散值后被圣人叫去了宫里,回府时,戌时已过。
推开门,屋里空荡荡的,陆大人回头对棠月道:“夫人呢?”
棠月道:“夫人在净房。”
闻言,陆宴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挪到了净房处,眉心一跳,眼前即是烟雾缭绕。
前几日,他心血来潮替行动不便的小姑娘洗了个澡,上苍为证,当时,他半分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直到入了净房,衣衫层层褪尽,陆宴才知何为自作孽不可活。
沈甄的月份不大,从背后看,还不是很显怀,腰是腰、腿是腿,然而转过身子,便是令一番景色了。
小姑娘白生生的、烛光打在小腹的隆起处,远远看着,似白玉一般。
他扶着她跨进木桶中,坐下,香肩微露,锁骨盛水。
再往下,是愈发、愈发诱人的山间丽色。
偏偏他除了碰碰、捻捻以外,什么都做不得再后来,鼻腔里忽然划过一缕热。
两滴血掉入木桶中,瞬间晕染开来,他一辈子都没那么丢人过。陆宴想。
思及此,他将目光从净房处收回,转身回了内室。
陆宴坐在凳子上喝茶,手执一本书,平复着心里那点欲起的心思,抬手翻页,却忽听后方“吱呀”一声响起,木门被缓缓推开。
他侧头去看,只见小姑娘乌发及腰,肤色柔白,缓缓向他走来,“郎君何时回的?”
“刚刚。”陆宴把书放下,她身上那股诱人的香气扑入鼻息。
小姑娘走到妆奁前,拿出一个红棕色药罐,陆宴知道这是作甚的,这是小姑娘亲手调的油,说是防止肚皮起纹的。
男人眉宇微蹙。
在沈甄看来,陆宴近几个月的形象简直如皎月般高洁,自那次“见血”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自己,因此她在他面前,也是愈发无所顾忌。
瞧瞧。
小姑娘脱鞋上榻,盖上被褥,掀起了肚兜,随后当着陆宴的面,将手里的油涂抹在了肚皮上,涂完了肚皮,她背过手,纤细的五指落在蝴蝶骨下方,够不到,她转过身看陆宴:“郎君过来帮帮我?”
陆宴:“”
我帮你,你帮我吗?
陆宴道:“我给你叫清溪过来。”
沈甄瞥眉,“那你呢?”
长时间没得到纾解的男人,一时间又没收住自己的脾气,他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很闲?”
被呛了一声,沈甄眸光一收,转过身不去看他。
走出门,陆宴甚是后悔地揉了下眉心,心想不如进去帮她算了,但他又不想虐待自己。
静月高悬,陆宴长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朝清溪指了指内室。
清溪会意,躬身道:“奴婢这就过去。”
陆宴先去了书房,在书房坐到了亥时三刻,又回到了院子里的凉亭。
面前大树参天,风声猎猎作响,陆宴透过昏黄的枝叶望向天际,掐算着她还有多久能生。说实在的,他不是没想过同她分开住。
男子与女子终是不同,他也怕自己哪日真的把持不住伤了她,见血一次,就够了。再来一回,且不说丢人与否,真要是出点什么事,他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
上个月,他曾认真对她说,近来就不在主院睡了。
然后她怎么说的?
小姑娘一听他要搬出主院,抱着他的腰,只说了一句,“可我白天都见不到你。”
说到这,不得不说,随着时间流逝,沈甄的性子变了许多,便是连棠月都说姑娘比以前爱笑了,陆宴猜,或许云阳侯府的三姑娘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撒娇粘人,皆是天赋过人。
连闹脾气都是。
她本就不该那么谨小慎微地活着。
倏然一阵风起,繁密的枝叶簌簌而动,黄叶在空中打了个旋,着落在青石板路上。想她应是已经睡下,陆宴起身回屋。
她呼吸匀着。
陆宴蹑手蹑脚地回了榻上,躺下,伸手碰了碰她的肚子。这是陆宴每日睡前都会做的动作,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可就在这时,她的肚子竟“咕噜”动了一下。
陆宴目光凝住,指尖都颤了这是他两辈子,第一个孩子。
天性使然,他又去碰她的肚子,期待着再“咕噜”一下。
沈甄翻了个身,睁开眼去看他。
陆宴低声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陆宴趁她还迷糊着,讨好地亲了亲她的耳垂,半刻过后,沈甄一躲,他往回一搂。
小姑娘适时开口;“我渴了”
陆宴趿鞋下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沈甄坐起身子,抿了一口,看着他道:“有点凉。”
陆宴同她对视,柔声道:“那你等等。”说罢,男人便出了屋。
未几,陆宴返回,又给她倒了一杯,“喝吧。”
沈甄抿了一口,用那双水洗葡萄般的眼睛,看着他道:“有点热。”
话音一落,陆宴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杯盏,喝了一口,嘴角笑出了一丝痞气,“哪热了?”
沈甄掀开被子要下地。
陆宴道:“哪去?”
沈甄道:“我还是自己倒吧。”
陆宴提眉。
得。
“你坐回去吧。”陆宴认命般地回身,又给她兑了那么两滴凉水,递到她嘴边,“您看看这回成不成?”
沈甄抿了一口,许是“温度”合了意,小姑娘一饮而尽。
她把空了的杯盏放回到陆宴手中,双瞳中泛起了一抹光亮。
男人掂了掂,旋即抬起手,用杯盏的边沿刮了刮她的下颔,低声道:“折腾我,就这么高兴?”
沈甄看着他,没忍住笑意,柔声“嗯”了一声。
陆宴将杯子扔到一旁,低头就亲了上去,攻城掠地,来势汹汹。
小姑娘似没长骨头一般地倒在了他的怀里,双臂不由自主地缠上了他的肩。
娇嗔,交缠,喘息。
欲罢却不能。
窗外的雨根本浇不灭他身上的火。
男人的唇流连在细白的脖-颈上,在发力和收力间无限徘徊
他松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看着那湿-润的唇角越发眼热。
陆宴情不自禁地去抚摸她的唇,用指腹撬开了她的牙关,缓缓没入,一股温热包裹着他的指节,他推磨了两下,忽然闭上了眼睛。
窗牖之外,枝叶来回晃动,在月光的照应下,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恶念啊,这散不去、止不住的恶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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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番外8
正月二十七,大雪纷飞,同前世一样,楚旬被陆宴两封信劝回了京城。
傍晚时分,陆宴、楚旬、随钰、三人齐聚红袖楼。
掀起幔帐,陆宴走进厢房。
楚旬提眉道:“陆大人两封信写的人心潮澎湃,害我一路快马加鞭回了京城,结果一入京,你就晾了我七日。”
陆宴一本正经道:“近来确实是忙了些。”
随钰侧头问陆宴,“沈甄可是要生了?”
陆宴点头,“嗯,估计就这几天。”
闻言,楚旬深吸了一口气,“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你的孩子都要出生了。”
跽坐在一旁的骊娘给楚旬斟酒,“旬郎这话,听着可真酸。”
“你我不过才一年没见,竟半分情分都不讲了?”楚旬掐着她的腰道:“居然还帮起了外人?”
骊娘拍落了他的手,“荀郎的温柔乡不可胜数,难为您还记得与骊娘的这点情分。”
“啧。”楚旬噙着笑,手又揽住了她的腰,“咱俩谁的话酸?”
见此,随钰摇了摇头,提起杯盏抿了一口。
楚旬看了一眼随钰,似无意提起,“佑安,准备何时给我生个侄儿?”
随钰握着杯盏的手一僵,淡淡道:“别往我身上扯。”
话锋转到随钰身上,这屋里的气氛不免冷了几分。
随钰成婚三年,与夫人相敬如宾,膝下却无一子。旁人不知怎么回事,陆宴和楚旬还能不知道吗?
这两个人,一个心里装着过世的表哥,一个魂儿都不在长安。楚旬本以为,他们就算无法倾心以待,日子长了,总会生出感情。
不是有那句话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没成想,这两个竟一个赛着一个固执,不过日子,倒是过的甚是和美,脸都不曾红过一次。
把两家的嘴堵的严严实实。
骊娘这样的女子眼睛向来有眼色,一见这屋里的温度跌了,便转头对着楚旬道:“旬郎下回来红袖楼,可莫要点我伺候了。”
骊娘的手指头,划过他的下颔。
楚旬向后一靠,嗤嗤地笑了一声,“为何?”
骊娘小声道:“有人要给我赎身了,过了明晚,我便不在这儿了。”
这话,即是实话,也是试探。
这一年来,想给骊娘赎身的权贵比比皆是,毕竟她貌美又知情知趣,才华也是一等一的。也坏男人总有一股别样的魅力,骊娘忘不了楚旬说的那句。
想我啊,兴许你想着想着,我就来了。
她为这句话沉沦,又为这句话不安,直到真把他等来了,方知这身份尊贵的男人啊,是不会把心留下花柳巷中的。
果然,楚旬连是谁都没问。只收起了眼里的戏谑之意,掐了掐她的脸,道:“去吧,今晚再多给我弹两首曲子。”
骊娘笑道:“这就去了。”
旁边筝乐声一起,随钰道:“楚子业,你早晚栽跟头。”
楚旬不以为意,“栽了再说。陆时砚,你先告诉我,这么急叫我来京是为何,别不是为了孩子的百日宴。”
陆宴直接道:“楚子业,别回扬州了,留京吧,我会向圣人举荐你入刑部。”
楚旬挑了下眉,“朝廷眼下风平浪静,不出两年,你便会入中枢秉政,需要人手自己培养两个便是,怎么还非得要我入京?”
“朝堂怎会有风平浪静的时候。”陆宴沉沉开口:“十殿下一日日长大,太子的身子却每况愈下,你真觉得皇后坐得住吗?徐家对那个位置,就不会动心?”
当年的许家也好、今日的徐家也罢,都不是一口气将胃口养大的。
楚旬眸色一沉,道:“你这是站太子了?”
“陆家只忠于圣人、忠于社稷。”陆宴一顿,又道:“可也得保朝堂安定。”
楚旬看了看手里的杯盏,郑重其事道:“陆宴,你的岳父,那是实打实的太子门下。没人不知道你陆三郎疼爱夫人,你与太子的关系,撇得清吗?”
“上个月初,岳父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圣人提了辞官,圣人未允,说是把洛阳的行宫建完,再议此事。”
楚旬诧异挑眉,“沈大人连辞官的话都说出口了?”
“那不然呢?”随钰横了一眼陆宴,“这儿一个京兆尹,那儿一个大理寺卿,皆是身着紫袍,手握实权,你让沈大人怎么办?”
“沈家的三个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楚旬笑着看了一眼陆宴:“谁能想到,曾让长安的小娘子芳心碎了一地的陆三郎,成了婚竟是这幅样子。”
陆宴薄唇一抿,将杯盏往案几上一叩,“说清楚,哪幅样子?”
随钰呛他:“出来喝个酒罢了,方才怎就非得让杨侍卫跑回去递消息?”
陆宴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轻声道:“她快生了。”
随钰和楚旬相视一笑。
他们三人一起长大,这四个字,绝对称得上是陆宴此生说过最有人情味儿的四个字。
随钰和楚旬异口同声道:“恭喜。”
陆宴刚一举杯,心口忽然一颤,疼的他蹙起了眉头。
一下一下,好似要把一颗心扯两瓣。
随钰察觉他表情不对,道:“陆宴,这是怎么了?你别不是患了心疾吧……”
陆宴深吸一口气,疼痛丝毫未减,一个念头不禁划过心头。
楚旬道:“你没事吧,给你叫个大夫来?”
陆宴开口,“今儿是什么日子。”
楚旬眨了眨眼睛,缓缓道:“正月……正月二十七。”
陆宴倏然起身,“我要国公府一趟。”他语气一顿,又道:“你们备贺礼吧。”
旋即,陆宴阔步走出了红袖楼。
留下了面面相窥的二人。
——
寒风猎猎作响,陆宴骑快马赶回了国公府,果然,一进院子,就发现所有人都在忙,树影婆娑间,长公主站在院子里道:“快去备热水!”
陆宴走过去,低声道:“阿娘。”
长公主转身,一脸欣慰,“我刚叫人去找你,你就回来了,她今儿这是要生了,刚进北苑,趁着还未开始,你先去看看她。”
陆宴点头,快步朝北苑走去。
镇国公府找了三个稳婆。
晋朝女子生产,大多是两种方式,一个是“卧”、一个是“坐”。由于沈甄的骨架小,力气也不大,故而选择了坐着生。
大夫嘱咐:坐产者需正坐,傍人扶抱肋腰,持捉之勿使倾斜,使儿得顺其理。(1)
陆宴进门的时候,沈甄已经被两个人架起来了,一见他,双瞳立马就红了。
“怎么样了?”陆宴拉着她的手道。
“方才疼了一阵子,这会儿又没感觉了。”沈甄声音有些颤。
“别怕,我就在外面等你。”
沈甄点头,鼻尖通红,忽然松开稳婆,抱住了陆宴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一想到肚子的孩子要从身底下出来,说不怕,那定然是假的。
陆宴拍了拍她的背脊,他本想说一句,“你一会儿轻点哭”,但最后却是认命地什么都没说。
见此,一个姓刘的稳婆不由劝道:“小娘子放心好了,老奴亲手接下来的孩子,迄今为止已逾百名,一会儿千万别怕,留着劲儿一起用,快的话用不上多久。”
另一个稳婆对婢女道:“再备些热水来,剪子,剪子也拿来。”
就在这时,沈甄忽然又捂住了肚子,同稳婆道:“又开始疼了……”
稳婆对陆宴道:“这便是要生了,此处污秽,郎君还是快出去吧。”
陆宴看着稳婆,低声道:“大概需要多久?”
稳婆将陆宴推到门口,低声道:“这难说,分人,有人两个时辰就好了,有人熬上一夜都未必生的出来。”
陆宴眼瞧着她被两个稳婆架起了胳膊。
面露不忍。
就她那点力气,别说一夜,两个时辰都够她受了。
男人转身,北苑的门缓缓阖上。
北苑之外。
陆老夫人,靖安长公主,沈曼齐聚一堂。
长公主看着陆宴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安慰了一声,“没事的,都有这么一遭。”
陆宴坐在凳子上,点了点头。
心里却道:不是谁都有这么一遭。
夜色已深,火烛燃起。
陆宴闭目,略有一丝不安地转着手里的扳指,一个时辰很快过去,棠月过来道:“稳婆说夫人羊水未破先见了红,情况不算太好,得用催生汤。”
催生汤是由芫花和天花粉调配而成,顾名思义,有催产之效。
长公主道:“那快用上吧,别等。”
紧接着,那边又传来消息,羊水破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陆宴忽然脸色一沉。
心口开始疼了。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儿脸色煞白,不由关心道:“三郎,你脸色怎么这般差?”
陆宴靠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没事。”
长公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由回想起了沈曼生陆韫之的时候,当日夜里,陆烨的脸上虽有担心之色,但那初为人父的喜悦可都是写在脸上的。
他这儿子,什么脾气?
月亮高悬,照的陆宴心慌,他的腿已经没劲了。
亥时七刻的时候,北苑传来消息,胎位是正的,快了。
说完这话,靖安长公主嘴角一笑,伸手去拍自己的儿子,“三郎,你听见没?”
陆宴手掌扶额,根本没应声。
靖安长公主蹙起眉头,十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额角怎么都是汗?
人家沈甄生孩子又不是你生?
也没见血,至于的吗?
多亏陆宴是没听到长公主的心里话,若是听到了,指不定该有多心塞。
子时一过,陆三郎突然咳嗽起来,手掌跟着一起颤,这会儿,已经有了眩晕之感。
老太太都看出不对劲儿了,她推了推靖安长公主的胳膊,低声道:“三郎今儿这是怎么了?他这表情,你可见过。”
靖安长公主道:“从未见过。”
陆老太太又道:“那这算高兴?我瞧他手背上青筋都起来了……”
靖安长公主侧头看他,见他一直低头,不由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陆宴!你想什么呢?”
陆宴呼吸一窒,虚弱道:“别碰我。”
说这话时,嘴唇都白了。
这下,就连一旁的沈曼都看不懂了。
起初她还以为是陆宴心疼夫人,现在看来,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一月二十八,子时七刻,陆三郎忽然倒吸了一口气。
棠月匆匆赶来报喜,“恭喜老夫人,恭喜长公主,恭喜世子爷,夫人生了,母子平安。”
陆老夫人脸上乐开了花,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来,扶我去看看。”
长公主起身,对陆宴道:“走啊。”
陆宴手扶着一旁的案几起身,还没站稳,忽然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靖安长公主:“……”
陆老夫人:“……”
沈曼:“……”
生产还算顺利,沈甄很快就醒了过来,靖安长公主坐在她的床边,拍了拍她的手,“醒了?”
沈甄轻咳了一声,道:“阿娘。”
“辛苦你了,你多休息。”靖安长公主回头对奶娘道:“快,把小郎君抱过来。”
奶娘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这孩子可真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
虽说这话不过是句吉祥话,但沈甄还是很期待地看了一眼,她本想着,他们两个的孩子,怎么都会是好看的。
然,看了才知失望二字怎么写。
孩子皱皱巴巴、红通通的……这哪里好看了?
长公笑了一下,目光越发柔和,“这孩子真是和三郎生下来时一模一样,虽然已过去了很多年,但我还是记得。”
提及陆宴,沈甄不由朝门口看去。
他人呢?
长公主泛起母爱的嘴角忽然僵住,她该怎么告诉沈甄,你的夫君刚刚昏过去了,还没醒过来……
第136章 番外9
此时三更已过。
陆宴迟迟未醒,靖安长公主心有不安,便叫了大夫进来。
大夫将手搭在陆宴的手腕处,靖安长公主一脸凝重道:“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晕倒前,我瞧他捂了下心口。难不成是患了什么心疾?”
半晌过后,大夫收了手,轻轻摇头道:“世子身体康健,老夫并未看出什么不妥,许是……”
“许是什么?”长公主着急道。
大夫道:“许是太过喜悦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