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化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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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秀仍是有虑:“万一我们就是比她慢呢?”
云闲又在乐:“所以我才说出来之前给自己套三个盾啊。”
“……”薛灵秀深吸一口气,道:“云姑娘,我有时真的很后悔当时答应与你一起同行。”
云闲算是知道了,他叫自己大名的时候多半心情尚好,叫“云姑娘”的时候便是要开始阴阳怪气了,但成熟的剑修并不在意他人的嘲讽,她叹息一声,哲学道:“人生,便是一段不断后悔的旅程。”
薛灵秀的那扇石门也“砰”一声关上了。
云闲拿了婴奇果进门,瘫坐在石台上,却没有立刻开始吸收。
婴奇果生于雪山之巅,通体透亮,没有表皮,内里密密麻麻的根茎灵脉看得一清二楚,散发着一种生气盎然的气息。
如果不出意外,吸收了它,云闲的修为大概就能达到金丹九层,和半步元婴的差距缩小许多,面对柳世诸人也不必成天落跑了。
她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此时,云闲的左臂突然一阵青筋起伏,猩红灵力在并不宽敞的经脉内窜动,很快,她的左掌心又骨碌碌浮现出那只大眼珠来,太平剑对她霸道地说:“给吾。”
云闲感叹道:“……好一个不孝剑啊。”
要用你的时候你不在,分功劳的时候倒是跑的比谁都快。
“快点!”太平剑疯狂眨眼,那只红瞳死死注视着云闲,甚至有几分兽状的贪婪之色。
云闲见它急的都快从自己手臂里长腿出来了,倒是风轻云淡:“我要是不给,你能拿我怎么样?”
太平:“给我!给我!”
云闲秋后算账:“我之前叫你,你不是不肯出来么?”
太平剑发出几声郁闷的咕噜,终于肯跟她好好说话了。
“……如果你肯交与吾。”它勉为其难道:“下次你若让吾出手,吾可出一剑。”
云闲开始讨价还价:“就一剑么?”
太平:“快点给我!”
好了,才一句半的功夫,它便再度故态复萌,眼看就要狂躁起来,随手打滚了。
云闲看着手掌处横生的剑气,若有所思。
之前她便在想,太平剑若真是剑阁的镇派之剑,话本中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被仲长尧带走?
而且别的不说,就这个长相,这个寄生方式……是不是也太不正派了一点啊?说它是魔剑完全有人会信。
“太平啊,有件事想问你。”云闲摸着下巴,嘶了一声,问:“你说,到底是你镇派,还是派来镇你啊?”
太平眼珠骤然一僵。
“喔,看这个反应。”云闲了然道,“那应该是后者了。”
太平:“…………”
眼看事情败露,太平剑难得安静了一瞬,下一刻,云闲的眼前缓缓出现了一道可怖的血色阴影。
那是一柄巨大的无鞘之剑,剑柄上沾染着鲜血,明明只是一道虚空幻影,却透着无尽的杀戮之气,让人不由战栗屏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太平剑漠然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便将东西交出吧。”
云闲:“那一剑之约,还成立么?”
“笑话。”太平不耐地冷笑一声,“想驱使吾太平剑,先看看你自己什么修为吧。区区金丹修士,也敢对吾说些什么?吾若真随了你的意,那将是极大的屈辱!”
“喔。”云闲:“这样啊。”
太平见她丝毫没有要动作的意思,耐着性子问:“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便快点问。”
云闲:“所以我要是不给,你能拿我怎么样?”
太平:“???”
云闲说完,便麻利地捏碎婴奇果,强大灵气瞬间朝她的经脉内蜂涌而去,太平剑气的要死,剑柄晃动,流光四逸,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混蛋云闲”,什么“你怎么敢”之类,引得云闲将暗凝胶塞到耳内,刀剑之境内顿时充满了宁静的空气。
安全区之外,夜幕一点点下沉,那堆妖兽尸体血腥的气味终于吸引到了附近的妖兽,正缓慢地向这里慢慢聚集而来,互相吞噬。
安全区内,过分丰富的灵气充盈世室,生生不息,云闲端坐在石台之上,闭目。
丹田内中,无数灵气化作雨滴,一点点储蓄,拂过中央那颗细小的光点,不断吸收、壮大、磨合,到最后,竟隐隐约约有了人形。
秘境内下起了雨,隔壁的石室传来轰隆雷声,铺天盖地。
终于,那枚婴奇果在云闲的掌心中化为齑粉,已经被吸收干净了。
云闲深吸一口气,起身,感受浑身上下充沛的灵气,欺霜也在剑鞘中微微铮鸣,似乎在欢喜主人的实力精进。
金丹九层,离元婴仅一步之遥。
云闲将暗凝胶取下。太平剑估计是已经骂累了,半死不活地留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又钻了进去,想也知道,就它那个性子,连随云闲的意都是极大的屈辱,多半积攒了气力便又要来作乱。
现在的云闲,可真是,内忧外患啊。
但云闲面上却无多少担忧之色,而是神清气爽地一推石门!
好巧不巧,薛灵秀已经在外头等她了,看他一副面如春风的模样,身上气息强大了不少,想必已经成功晋升元婴。
云闲善解人意地递了个话题:“薛道友,感觉如何?”
“不错。”薛灵秀将折扇一拍掌心,微笑道:“再来几个人给我治治便更好了。”
看来是不错,之前哪有心思拿他那个破折扇啊。
还有一人未见,云闲左顾右盼,问:“即墨姝呢?她还没出来?”
听此问句,薛灵秀手一顿,语气有些微妙,“非也。石室内无人的气息,她恐怕已经先走了。”
他不由有些惭愧,还以为云闲也要说些什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云,结果云闲一皱眉,跟谁姐俩好似的:“走了?怎么不叫我?”
薛灵秀:“……”
那不然??你还想跟她回魔教??
“也不知现在是何时了。”石室内分不清日月,薛灵秀将投影石取来一看,发觉即使只是看分值也能窥见西北二界的激烈程度了。你上我下,我下你上,打的那是一个纠缠不休啊。
“没关系。”云闲又宽慰他,“至少我们很稳定。”
稳定地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
太平剑心性狭隘,又在那小声逼逼:“活该!我绝不会出手!”
薛灵秀已经放弃纠正她的习惯,一拍折扇,道:“走吧,希望不要遇到太多妖兽——”
话音未落,二人闪身而出,好死不死,正好惊吓到了一头在此嘘嘘的幽灵豺,那白骨豺又好死不死踩到了自己的脚,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天吼声。
霎时,周围的幽灵豺狼燃烧着鬼火的眼睛往这挪移,闪着对人肉的渴望,瞬间四脚齐踏,利爪伸出,成群结队暴怒地朝二人面门直直撞来!
薛灵秀:“!!!”
好倒霉!一群金丹妖兽,还是别打了,惹不起躲得起,云闲正打算拔腿开溜呢,忽的后颈衣服被人一拎,薛灵秀将她拽着往反方向奔去,即便是这样,他的手还是没搭着云闲的脖子。
洁癖又犯了。
云闲搭着有点慢的顺风车,总觉得不得劲,也不对劲:“且慢,薛兄,不该我带你飞吗?”
薛灵秀可疑一顿,片刻才道:“我就想试试元婴期有多少提升。”
他这一句,让云闲豁然开朗。
薛灵秀正拎着呢,突然被云闲拍拍手,道:“薛兄,放我下来,你先走。”
“……你又要干什么?”
“我自有打算,死不了没事的。”
薛灵秀惯的她,手一松,云闲一个漂亮的翻滚落到地面上,拍拍衣角朝他挥臂,意思是你先走吧。
算了,反正没死都能救回来。
薛灵秀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对她挺有信心,先行一步,身后的幽灵豺群势头未减,摧枯拉朽地朝云闲犁来,云闲却不慌不忙,甚至卖了个破绽,差点被利爪刨个肠穿肚烂。
实在是太危险了,若不是她速度奇快,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当然,她自己心里是有数,若从外人角度看来,她也离当场去世差不了多少了。
生死攸关之际,左臂的太平剑缓缓挪动起来,似乎坐不住了。
云闲死了,它不也得死??
又是擦肩而过,云闲衣角碎裂,眼看着就要没入豺狼群中,它终于再也蛰伏不下去,隐隐约约想要探出脑袋——
然后被云闲一巴掌按了回去。
“别,别。太平,千万别。”云闲诚恳道:“你之前都说了那种话,现在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为难?”
太平:“?”
又是险之又险的一个躲避,太平再度奋力探出脑袋。
云闲又按回去。
“别,说不用就是不用,你别着急,这才哪到哪,小事。”
太平:“??”
它眼珠子在云闲掌心上疯狂转动,心惊肉跳,尚未开口,云闲就用右手把它盖了个全。
“是不是看不起我?”云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说是不是看不起我?这有什么……”
轰然一声,惊天剑光迎世而出,整个天空空白一瞬,带着磅礴无匹的剑气,扫向身后恶豺。
瞬间,众豺僵直,齐齐倒伏,瞬息之间,这块地界丝毫声息不存。
唯有咽喉上一线剑痕,后知后觉缓缓向外溢出黑紫血液。
云闲立于豺群之前,缓缓停步。
“哇。”她抬起左掌心,对已经开始翻白眼的太平剑由衷感叹,“你是真的很强!”


第27章 四方大战(十四)
丹田内传来竭尽的空虚感, 但和上次砍小树林的那回有所不同。
云闲严谨地控制了对比条件,发觉果然,金丹九层和金丹六层就是不一样,相差极大, 上次她几乎连着人都被抽干, 连行走的力气都没有,现在竟然还能好端端站着, 可见, 她变强了。
但是,也只能站着了。
风里传来淡淡的气味, 云闲先蹲下一数,这群幽灵豺共有十五只, 每一只都在金丹三层左右,现在被太平剑砍菜切瓜一般弄了个干净,嚎都来不及嚎一声, 甚至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太平剑又气又累, 浑身没了气力, 白眼翻到天上去, 打定主意不听云闲说什么,结果云闲竟然蹲下, 开始费劲地扒拉幽灵豺的妖丹。
一颗一千分值,她沉吟了一下, 并未贪多,而是只取了五颗。
随即,竟是打算起身, 径直去找前面等着的薛灵秀了。
太平明知她就是故意晾着自己, 仍是忍不住愤愤道:“现在你欢喜了!”
它被镇压了许久, 近些年才衍生出灵性,按照人类的标准来算,还正好是七岁八岁狗都嫌的任性年纪,平日里没少折腾刀剑之境里那些老剑灵,现在蓦然撞到了云闲手上,吃瘪吃到兜着走,更是气急败坏,尖声骂起来:“混蛋!吾迟早要杀了你!”
“杀我?”云闲把妖丹收了揣进兜里,背手向前,松快道:“我死了你焉能独活?”
她现在没灵力,御剑不得,只能往前走走,等待薛灵秀良心发现回来捡她了。
“别说得那么恶心!”太平剑往外呸呸吐口水,“早知道,当时就算跟了那傻子也不要跟你。”
它这么一说,云闲才想起远在天边的仲长尧。
即墨姝那一巴掌估摸着下了力度的,能将人扇飞那么远,他现在还好吗?死了没?没死的话要继续努力啊。
“知足吧,太平啊。”云闲老神在在,善解剑意,“你看,跟我了你现在还能说话,要是跟了仲长尧,你可能连名字都得改了。还是你其实更喜欢邪王圣剑这类名字?”
太平:“……”谁喜欢啊!这么土。
风呼呼吹,太平剑的眼珠子在云闲掌心里又开始黏糊糊转起来,它似乎真的穷极郁闷,最后还是问:“你为什么不怕吾?”
无论多么胆大的人,看到自己这般情态,也会恐惧的吧,至少也该第一时间去找将它剥离的方法。
可云闲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件事——虽然它早就知道,反正都是徒劳。
“怕,也要分时候的。”云闲道:“对不能解决的事情,才要怕。”
太平:“你不怕吾损害你的躯体?”
云闲:“没死不就行了?”
她应得理所应当,好像死不死这种六长老演讲要讲一柱香的人生大事是一棵草,太平剑一顿,竟是哑口无言。
就当云闲以为它又钻进去休息的时候,她听见太平剑阴恻恻的声音,语气中无比认真,傲然毕现:“别以为可以靠这个来命令吾。太平剑的上一任剑主是谁,你应该明白。吾永远只受最强的剑修驱使,你,不配!”
作为一个剑修,云闲自然知道是谁。
太平剑的第一任剑主,姓名容貌出处皆不详,只知道是位神秘女子,以一人之力创立一个流派,此后不论何等精妙的剑谱,招式里都隐隐带着她的影子。
第二任剑主,便是剑阁的开山之人,当年一手惊鸿剑法力压全天下剑修,诸人心服口服,得了“第一剑”的雅号,是云闲的不知道哪辈祖师爷,现在都不知转世轮回多少年了。
也就这么两任,后来就被镇着直到现在。但不论哪一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佼佼者中的佼佼者,至少在云闲这个年纪,早已经扬名天下。
对比一下,云闲甚至都算得上天资驽钝了。
不远处隐约有隐隐风声,薛灵秀应当是赶回来看看她死了没的,云闲垂眼。
“只听说过剑配人,没听说过人配剑。”她极轻地笑了一笑,傲气不输太平:“而且,你怎么就笃定我不会是最强的剑修?”
“夜郎自大,当真可笑!”
“可笑你倒是笑啊。怎么到现在了嘴还没长出来?是不想吗?”
“你什么意思?”
一阵尘土翻滚,薛灵秀风尘仆仆地落到了云闲跟前,两人不尴不尬地对视,云闲朝他灿烂地咧齿一笑。
“……”薛灵秀无言道:“你灵力呢?刚才还满满的灵力呢?”
云闲把那五颗金丹期的妖丹从兜里掏出来,清点一番,语气熟练如分赃,“来来来,我二你三。”
西界才六千多分就让北界盯上了,她暂时还没能和乔灵珊众人汇合,不能当这个活靶子,闷声发大财最为稳妥。现在加上这五颗妖丹,东界就有了五千分值,南界到了四千,不前不后,卡在这儿,很稳。
薛灵秀满腹疑惑,还想追问,云闲催他:“赶紧赶紧,免得被抢了。怎么不接啊?”
薛灵秀那毛病又开始了:“上面有血。”
好烦馁,云闲把妖丹在衣摆上揩揩两下,干净不少,才递过去:“喏。拿着。”
怎么才一会儿便突然变得如此友善,薛灵秀将妖丹销毁,加了分值,又启唇发问:“你灵力呢?你独自一人杀了五只金丹妖兽?难道你——”
“薛兄啊,来几个上等灵石花花。”云闲见他收了好处,朝他一伸爪子,动作行云流水,利索到令人不敢相信:“赶紧。”
薛灵秀不可置信:“啊?找我要?”
而且这口吻为什么如此耳熟。
“当然找你啊。”云闲理所当然道:“我不找你找谁要啊。”
薛灵秀终于想起来了。
这是何等的不孝女啊!
不孝女养不孝剑,仅仅两人一剑的小分队,竟产生了一条罕见的不孝循环。
没有办法,薛灵秀下意识去摸袖袍,却一顿,狐疑:“我在这放着的灵石不见了。”
“喔,是吗。”云闲面不改色:“刚刚在沙尘暴里面,风力如此大,吹走个五六七块上品灵石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薛灵秀:“云姑娘,你好歹掩饰一下行么?我方才有提到是上品灵石吗?”
云闲:“给我!给我!”
“………”
最终还是给了。
二人继续前行,在树干上再一次找到了乔灵珊刻下的剑阁徽征,这次的徽征与上次的不同,明显潦草了许多。
可能遇到了一些紧急事态,让乔灵珊不得不加快速度。
云闲一道走,一道熟练地在掌心吸收着灵石,满嘴跑马地给薛灵秀编了个自己是如何七进七出杀掉五只幽灵豺的故事,薛灵秀看上去并不如何信,但好歹没刨根问底。
毕竟不是一界之人,各自有底牌藏着也很正常。就如同他有许多盘算也并没打算跟云闲说。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人在辽远的平原中央,终于找到了乔灵珊诸人的踪迹。众人的形容跟云闲也差不了多少了,伤痕累累,灰头土脸,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减员。
风烨抱着琴跟在乔灵珊后面,看到云闲,乳燕还巢似的奔了过来:“终于找到你了!”
他刚开始还有点小记恨云闲让乔灵珊把自己丢了的事,但独自行走这半天,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云闲带着他这么个拖油瓶的情操是有多么高尚了。
乔灵珊受了点小伤,应该是不小心遇见了一些妖兽,见到云闲和薛灵秀二人,一顿:“仲长尧没跟你们在一起?”
也就是到了现在,薛灵秀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得不说,云闲虽然聒噪,但转移人注意力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他沉吟片刻,道:“暂时失散。”
内行看门道,即墨姝当时正重伤未愈,那一掌未发挥出全部功力,且也没有打到要害,伤容易,彻底杀了还是较难。
……再加上仲长尧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底牌,生命力极其顽强。
乔灵珊本来也不是很关心,只是礼貌询问一下,很快将仲长尧此人抛在脑后,与云闲和薛灵秀交换了信息。
薛灵秀雇用的高手失散了五人,几乎身上都带着点轻伤,但受损最重的应该是那辆可怜的马车——四分五裂,就此解体,眼看只剩两个车轱辘了。
“路上,我们还遇到了被刀宗追赶的一名散修,好像叫什么……路人甲?”乔灵珊道:“他说,现在是第三日,等到第七日时,秘境内会有新的地域开放,东西南北各四处。地域内各有一枚玉玺,若是能集齐四分之三,便能开启中心的远古战场。”
“你也遇到他了?怎么还在被刀宗追?真倒霉。”云闲听闻远古战场这四字,困惑道:“开启之后呢?”
“目前还没有一届大战成功开启过。”乔灵珊想来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真是假,迟疑道:“若开启远古战场,士灵们拱卫着一把名为‘魁首’的兵器……谁得此兵器,谁便是四方魁首。”
还专门开个战场出来,云闲道:“想也知道,肯定又是一通好打。”
薛灵秀却持不同意见:“既然没成功开启过,他又如何得知?这消息辨不出真伪。”
“如果你想的话,还是可以辨得出的。”云闲说:“看刀宗去不去找玉玺就知道了,有这消息,柳昌会舍不得传给柳世?”
好歹是个大前辈,说不定现在正在盯着众人看呢,她这么直呼其名,把风烨吓得不轻:“……你还说!不要命啦!”
薛灵秀一拍折扇,深以为有理:“你说得对。”
“不过……”云闲摸着下巴,沉思道:“能在这儿遇到,刀宗又清场了,怕不是打算在这儿对佛乡下手?”
乔灵珊一愣:“说来也是……我们方才在附近感受到了疑似的佛气。”
薛灵秀:“什么是疑似?”
“就,看上去像是佛气啊,金光闪闪的。”乔灵珊平铺直叙道:“可是走近一看,杀气那么重,便又不像了。哪有和尚杀心那么重的?”
她话音甫落,远处的天际就传来一阵激烈的刀剑铿锵相交之声。
看来打得是相当激烈,佛法如弘,金光四溢,刀风剑影,叱咤苍穹,隔了这么远,甚至还能听到柳世怒气冲天的霸气声音:“战神刀诀·二式!”
云闲:“…………”
薛灵秀:“…………”
“薛兄。”云闲转头对他道:“你也觉得在开打之前还要喊出招式名很蠢吧?”
薛灵秀点评:“他向来蠢得稳定。”
那战斗声响正不断朝众人靠近,终于,黄沙之后,露出了熟悉的棕色短打和杀戮刀,柳世浑身上下血气纵横,灵力暴增至极点,半步元婴的恐怖气息在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甚至眼下都已经艰难地攀爬上了血丝纹路。
他虽然脑子不如何灵光,但在这秘境之内,实力绝对算得上佼佼者了,对手竟然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难道是……
云闲终于认真望向柳世身前。
耀目的功德金光化作一朵佛莲,将那人身影笼罩而进,只能窥见颀长清瘦的轮廓,他长棍一抵,将暴射而来的刀气打散,然后笑了一声,迈步而出:“再来!”
笑声张狂四溢,听得出的战意盎然。
带发佛修,桃花眼,琼鼻薄唇,面容极其华丽,三分笑也看似五分,明明身着与身边佛乡弟子别无二致的金色袈裟,却硬生生穿出了一种花里胡哨的开屏孔雀感。
不需多说,佛乡仅此一家,没第二个了。
“祁执业!”柳世将唇边的鲜血抹去,冷哼道:“果然别人都说你是佛乡之耻辱,明光大师传你的法杖是让你做这个的么?”
云闲远远地想,柳世这人口水跟脑子里的水一样多,不论打前打后打中途,打输打赢打平手,都要闲着没事嘴炮一番,吃了多少亏了仍是坚持此道,又菜又爱说,看上去很难不像是单纯喜欢找骂。
但有时她也会想,他的愚蠢总是恰到好处,让人无法预料,这是否也算是另一种层次上的智慧。
“法杖?”祁执业开口,呵呵一笑:“若不是这法杖,你现在已经是一条死狗了!”
“执业。”一旁的佛乡弟子蹙眉,轻声告诫:“慎言。”
柳世愕然一瞬,随即怒道:“祁执业,你!”
“要说耻辱,你刀宗背后偷袭便不耻辱么?”祁执业跟压根没听见告诫似的,指尖在那闪耀着温和金光的东极法杖上一触而过,嗤笑道:“也是,宗风清正,一门上下都是卑鄙小人,这说不定不是耻辱,是荣耀吧?”
刀宗众人站着突然挨了个群体攻击,愤而怒视,眼底都快冒出火花。
云闲吧唧吧唧嗑瓜子:“好!好骂!”
风烨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还敢说,不要命啦!”
“不必多说,战便战吧。”祁执业并不给柳世回嘴的机会,信手勾起法杖,直直指向柳世面门,不屑道:“再说下去,就太给你面子了。”
利风一闪,袭向柳世,柳世匆忙闪躲,被削掉了一缕长发。
少年轻狂毕现,傲气直指苍穹。
强者为尊本属我,独占鳌头又何妨?
柳世气势被压了下去,面如冰霜,阴沉地快要拧出水来。
就在这对峙一刻,云闲一行人远远地瞧见祁执业视线朝这里挪来,只是眼尾轻轻一瞥,又很无所谓地移了回去。
想来他早就知道这儿还有另一波人了,只是单纯没放在眼里。
何等张狂的对手,战意爬升,薛灵秀心中豪气也被引出,折扇一碰指骨,便要起身:“真是热闹,我薛灵秀自然不能——”
他话才方说一半,脑袋一沉,就被云闲压到了石头下边,险些啃一嘴土。
柳世皱眉向此处看来,黄沙漫漫,空无一人。
薛灵秀挣脱开她的手,蹙眉道:“你做什么?”
“薛兄啊。”云闲拉着众人以一种非常不得体的姿势趴在石头下边,艰难道:“打架的时候,你不能老看着别人实力如何。”
薛灵秀:“我……”
云闲深沉:“你也得看看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