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阮萤这么一说,司念道:“那不是应该没有,是肯定没有。”
阮萤洗耳恭听,“怎么说?”
司念分析,“假期时间都在医院,医生平时工作就很忙。要是放假他有女朋友也不陪,人就算是长得再帅声音再好听,女朋友也早跑了吧?”
谁会愿意找个忙得要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在工作的人谈恋爱。
阮萤一噎,本想认可她这段话。面前却很突然的浮现陆遇安那张五官都尤为优越的脸。细细来说,陆遇安的长相,其实不单单只能用帅来形容。他长得,比靠脸吃饭的大明星还能“吃得多”。
思及此,她反驳,“那也不一定,万一有的人就喜欢呢?”
司念默了默,眨眨眼说,“那我只能说,对方可能就喜欢长得帅还不回家的男人。”
阮萤:“……”
之后几天,阮萤窝在家里给司念新接的广播剧配音。
配好发给司念,阮萤收到她妈李女士发来的消息,问她忙不忙。
阮萤点开日历看了眼,今天又是周六,李女士不用上课。
她没多犹豫,给李女士拨了个电话。
“喂——”耳边响起李女士精气十足的声音,“萤萤。”
阮萤弯唇,拖着腔调,“妈,没在备课吧?”
李女士傲娇,“我在备课的话,可不会接你电话,我很专注的。”
阮萤失笑,“是是是,我们李女士是敬业又专注的人民教师,今年优秀老师评选应该又是您吧?”
阮萤妈妈是高中历史老师,日常比较空闲的缘故,她最近几年还兼当班主任。
“又来。”李女士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声线里挟裹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母女俩唠嗑着,李女士关心阮萤的生活,知道她万事以工作为先,叮嘱她忙也要适量,把生活放在首位。
她从不需要阮萤有多大出息,开开心心就好。
阮萤一一答应下来,“知道啦妈妈。”她跟李女士撒娇,“你呢,最近班里有没有调皮的学生,有的话你记下名字,等我回家了我替你好好教育教育。”
李女士嘁她,“胡说八道什么,我学生都很乖的。”
阮萤笑笑,“那就好,他们要是调皮惹你生气,你就告诉他们,你女儿超凶,回家了会找他们算账。”
“知道了知道了。”李女士被她说的忍俊不禁,“今天在做什么呢?没有跟朋友出去玩?”
阮萤嗯声,“好不容易放次假,想在家多待会。”
察觉出李女士的欲言又止,阮萤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李女士叹了口气,“我刚刚想起来,今天是你崔叔叔生日。”她顿了顿,“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你崔叔叔?”
阮萤微怔,缄默片刻才出声,“知道了,我晚点跟崔叔叔联系。”
李女士:“行,他工作忙,吃饭都是对付着来,你有空就陪他吃个饭。”
“会的。”阮萤答应她。
母女俩唠嗑几句,挂断电话。
阮萤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须臾,才再次点开,给崔治发消息。
崔叔叔全名崔治,是阮萤爸爸生前并肩作战的同事。
几年前,阮萤爸爸去世后,阮萤和李女士多亏他照拂。
阮萤不是北城人本地人,但在这边待过很多年。后来父亲去世,她才和李女士回了江城。
上大学她才又来了这边。之后几年,崔治对她照顾颇多。
父亲去世后,崔治在阮萤这儿,算得上她的半个亲人。
直到几个月前,两人因为崔治女儿的事吵了一架。之后,他们就没再怎么联系。
确定崔治今天也在上班后,阮萤换了身衣服,收拾收拾出门。
她眼睛好的差不多了,周一复查过后就准备上班。现在不戴墨镜出门,眼角的痕迹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出门后,阮萤先去熟悉的店订了个蛋糕,转而去商场挑礼物,才掐着时间点去警局。
崔治是名人民警察,还没退居二线,一直都还在警局上班。
夜色蒙蒙,深秋一到,晚上就比寻常时候要冷一些了。
陆遇安刚从医院离开,就接到表弟陈净扬的求助电话,让他去警局签字保他。
陆遇安见怪不怪,“没空。”
陈净扬:“哥!你是我亲哥,今天是周末你肯定有空。”
他委屈巴巴道,“这回真不是我主动惹的事,是那帮人欺人太甚,几个大男人在酒吧为难两个女孩子,我看不下去才插了一嘴。”
陆遇安帮他说完,声线偏冷,“然后就被警察抓了?”
“……”陈净扬摸了摸鼻尖,心虚不已,“这谁能想到他们还动手呢,那我总不能站着挨打,得还击对吧,不然会很丢我们陈家人的脸的。”
陆遇安:“……”
知道他要拒绝,陈净扬连忙说,“哥,姑姑昨天给我打电话,喊我去家里吃饭。”
陈女士是陈净扬对付陆遇安的杀手锏。
陈女士对陈净扬这个侄子,宠爱有加。再加上陈净扬在长辈面前嘴甜,确确实实很招人喜欢。
前不久,陆遇安因为没搭理陈净扬,被陈净扬在陈女士耳边洗脑,给他安排了好几个相亲对象。
察觉到陆遇安有所松动,陈净扬加了把火,“哥你要不能来的话,我就只能找姑姑来警局保我了。”
陆遇安正要说话,听到陈净扬那边传来的声音,“陈净扬,电话还没打完?过来再做次笔录。”
陈净扬转头,边应边嘀咕,“我靠,警局什么时候有这种美女。”话落,他着急问,“哥,你到底能不能来,警察催我挂电话了!”
陆遇安眉峰微蹙,“地址。”
“……”
周六算不上是警局最忙的时候,但要处理的事故,确确实实也比较多。
阮萤到警局的时候,崔治恰好带着徒弟和其他警员出任务去了,不确定几点能回来。
警局的人都认识阮萤,也知道她。不是陌生环境,正好也没什么事,阮萤索性坐警局等着。
不过她没想到,她会在警局看到陆遇安。
树影斑驳,院子里明亮的灯光照着,地上有倒影。
冷风刮过,枝叶摩擦沙沙作响。
警局里面闹哄哄的,阮萤在里面待了会,走到院子里透气。
她坐在树下,仰头望着郁郁葱葱的枝叶,听着沙沙声在想,这棵树是什么时候种的,种的时候她好像在现场。
还没想出来,她先听到传到耳朵的脚步声。
阮萤偏头去看,看到从夜色下走进的人。
那一瞬间,她觉得陆遇安是携绻着月光来的。院子里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衬得清冷落拓,皎洁似明月。
两人目光遥遥交汇。
阮萤还没来得及出声,陆遇安皱了下眉头,“怎么在这?”
他嗓音沉而哑,带着短促喘息。
阮萤很明显的,被他这道声音抽走了两分思绪。缓过神,她才开口,“来看个人。”
闻言,陆遇安颔首了然。
“你呢?”阮萤看他,眼睛清亮,“是有什么事吗?”
陆遇安低眸,目光放在她身上,“来接个人。”
一分钟后,阮萤破案了。
她完全没料到,那个在警局咋咋呼呼跟人吵架的男孩子,是陆遇安的弟弟。
这俩人性格反差有点大。
处理好签完名,陆遇安瞥了眼旁边的陈净扬,和阮萤说了句,“先走了。”
阮萤应声。
一侧的陈净扬忽而嗅到八卦的模样,眼睛亮亮的看着阮萤,“哥,你认识这位美女姐姐?”
陆遇安没理他。
陈净扬笑嘻嘻问,“姐姐,你和我哥什么关系呀?是朋友还是——”
阮萤本想说自己是陆遇安的病人,可一想到他上周说的那句“你说了算”自己还没破案后,她把“皮球”给踢了回去,“你问你哥。”
陆遇安意外看了阮萤一眼。
听到这话,陈净扬瞪大了眼睛,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心领神会道:“我知道了。”
阮萤茫然,他知道什么了。陆遇安不是一句话也没说吗。
正想着,陈净扬朝她伸出手,很是自来熟,“姐姐既然是我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
“我知道。”阮萤和他握了下手,“陈净扬。”
陈净扬欸声,坦荡自然,“对,我叫陈净扬,陆遇安的表弟。”
阮萤笑笑,告诉他自己名字。
“姐姐你是这儿的警察?”陈净扬从进警局就注意到她在了。
阮萤:“不是。”
陈净扬哦了声,还想再问,忽然听到陆遇安冷冰冰的声音,“陈净扬,你还想不想走?”
下意识的,陈净扬住了嘴。
陆遇安扫了眼安静下来的人,把视线转到阮萤身上,“不用理他。”
他顿了顿,想起来问,“周一复查?”
阮萤意外他记得,她点点头,随口道,“你那天上班吗?”
陆遇安垂眼,定定看她一会,“上的。”
第八章
听着两人对话,陈净扬敏锐地察觉到些许猫腻。
他左看看右看看,提议道,“姐姐,我看你在这等很久了,是有什么着急的事?不着急的话我们一起去吃个宵夜?”
他摸着小腹,“我到酒吧喝了杯酒就来这儿了,晚上也没吃,要饿死了。”
担心阮萤拒绝,陈净扬还指着旁边的陆遇安,“我哥请客,不吃白不吃。”
陆遇安:“……”
他看向阮萤,嗓音清沉,“去吗?”
阮萤其实也没吃。
她六点多到的警局,一直等到现在。
只不过,她还是想再等等崔治。她毕竟是来陪崔治过生日的。
“下——”回这个字还没说出口,阮萤那不争气的肚子咕噜一声。
“……”
尴尬几秒,阮萤淡定地说,“你们等我一会。”她往一侧指,“我跟值班警员打声招呼。”
陆遇安:“不急。”
阮萤和熟悉的警察说了声,把蛋糕和礼物放去崔治办公室,又给他留了句生日祝福卡片,才离开警局。
与此同时,陆遇安和陈净扬在警局外等着。
两人站在干秃秃树干下,地上是他们的倒影。晚上风很大,汽车经过的喇叭声不断。
阮萤还没来,陈净扬光明正大的跟陆遇安八卦,“哥,刚刚那位美女姐姐跟你什么关系?”
陆遇安睨他一眼,没出声。
接收到他嫌弃的眼神,陈净扬一点也不伤心难过,“美女姐姐说问你,你要不说,那我可就瞎猜了啊。”
他边说边观察陆遇安神情变化,可惜的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陈净扬轻啧,正打算再开口,陆遇安忽而出声,“陈净扬。”
听到自己名字,陈净扬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用什么拿捏他这个表哥,同样的,陆遇安也知道怎么拿捏他。
他们俩属于,一山更比一山高。
很久很久以前陈净扬就知道,陆遇安拒绝自己,对自己冷笑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面无表情喊自己名字时候。
一旦到这一步,陈净扬未来一段时间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哥。”陈净扬灌进肚子里的烈酒被风吹散,他一秒正色,竖起两根手指发誓,“我保证我待会只吃饭不说话。”
话音刚落,阮萤出现在拐角处。
陈净扬忙往前走了两步接她,很殷勤地给她开车门。
阮萤受宠若惊,“谢谢。”
陈净扬:“姐姐客气,你是我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听着陈净扬的胡扯,陆遇安和阮萤说,“他没别的特长,就喜欢当保镖,你不用跟他客气。”
阮萤看陆遇安一本正经的神色,一下不确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她茫然的眨眨眼,去看旁边的陈净扬,夸道,“你爱好还挺特别。”
陈净扬:“……”
他怀疑陆遇安在嘲讽他!
警局附近不算冷清,却也称不上热闹。
上车后,陆遇安借着后视镜看阮萤,“想吃什么?”
阮萤:“我都可以。”
她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陈净扬:“那吃烧烤吧,我想吃烧烤。”
陆遇安没理他,“能吃吗?”
阮萤一愣,诧异抬头。
捕捉到她目光,陆遇安眉眼微抬,“怎么?”
“没。”阮萤舔了下唇,“能吃的。”
她只是意外陆遇安会这样问,他这个人的细心超出她过往对除了她爸之外的异性认知。
阮萤不是歌手,也不像歌手有那么多忌口,但因为职业关系,有些对嗓子刺激性比较大的食物,也是不吃的。
不是不能吃,是尽量不吃。
十分钟后,三人抵达烟火气息浓郁的夜宵街。
天还算不上特别冷,周末夜宵街比工作日人多了不少。路道两侧停满了车,熙熙攘攘。
一下车,阮萤就闻到巷子里飘出的香味。
陈净扬带路,从巷口往里走,行人电动车各种车都不少。
躲过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他正想回头叮嘱两人靠边注意着走,意外看到自发走到外侧的陆遇安。他侧着身子,仿若把阮萤拥在怀中。
那一瞬间,旁观者陈净扬觉得,外界的纷扰,磕碰没有陆遇安的允许,是进入不到阮萤这儿的。
他无形的,为阮萤画下一个安全圈。
思及此,他扬扬眉,自知自个儿是白担心了。
他表哥对他不怎么样,但对别人是足够绅士细心的。
陈净扬找的烧烤店,人满为患。好在陈净扬和老板熟,在过来前,他就给老板打了电话,留了个位置给他们。
到位置坐下,陈净扬把菜单递给阮萤,吊儿郎当模样,“女士优先。”
阮萤没和他客气,接过菜单,抬头盯着陆遇安,“我可以吃海鲜吗?”
“……”陆遇安垂睫,凝视她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半晌,转开道,“手术一个月后再吃。”
阮萤哦了声,只能放弃想吃的海鲜粥,点了份瘦肉青菜粥。
挑好,她递给去洗手间回来的陈净扬。
没一会,他们点的东西便送了上来。
阮萤有些饿了,没矜持的往肚子里送了一大碗粥,才稍稍缓过劲来。
陈净扬也一样,狼吞虎咽吃了会,小心翼翼道:“哥,我想喝罐啤酒。”
烧烤和啤酒绝配,刚刚点的时候陈净扬怕陆遇安生气,没敢拿。
说完,陈净扬问阮萤,“姐姐你能喝酒吗?要不要也来一罐?”
阮萤一笑,温声道,“能喝,但我最近得忌口,下回有机会喝。”
“行啊。”陈净扬很是爽快,“我知道南边有家不错的酒吧,姐姐你哪天想去跟我说,我请你喝酒。”
阮萤说好,“你不用一直喊我姐姐,叫我阮萤就行。”
陈净扬从善如流,“那我喊你阮萤姐?”
阮萤看着他这张偏清秀,阳光大男孩的脸,说不出拒绝的话,“好呀。”
两人聊着天,陆遇安没怎么参与。
阮萤不经意去看,他没怎么动面前的东西,低敛着眼睑看手机。手机屏幕的光反射,衬出他浓密的眼睫毛,又长又翘。
阮萤猜,陆遇安口味应该偏淡,烧烤这种重口味的食物,不太适合他。
吃得差不多,陆遇安起身去买单。店里人多,买单需要排队。
等陆遇安买好回到桌旁时,只有陈净扬在,他专注地摆弄着手机。
陆遇安环顾一圈,正准备问阮萤去向,她忽而从另一侧闯进他余光。
注意到他的存在,阮萤站在斜对角朝他笑了下。
陆遇安脚步微顿,朝她走近。
“又让陆医生破费了。”他刚到,阮萤便出了声,“哪天有空,我请陆医生吃个饭吧。”
陆遇安低眸看她,没说好,也没拒绝。
两人目光伴随着头顶亮光有一下没一下交汇。
阮萤有点受不了这个气氛,她思忖几秒,看向旁边的人,“陆医生。”
陆遇安:“嗯?”
店内嘈杂声不绝于耳。
两人站得很近,他低低哑哑答应阮萤的这一声清晰的钻入她耳朵。明明不是刻意压低的尾音,却比他以往和阮萤说话时的杀伤力更强。
有一刹那,阮萤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剩陆遇安说出口的这个字。
看她没反应,陆遇安撩起眼皮看她,嘴唇微动,“阮萤。”
他又一次喊她名字,“你要说什么?”
“……”
阮萤呼吸一滞,缓了缓,目光灼灼直视他,有些勾人,“我想问你,这样能看出我伤口的恢复情况吗?”
虽说周一去医院复查就能知道结果,可作为一个“病患”,越早从医生这儿得到自己恢复良好的反馈,会越安心。
听清楚她说的话,陆遇安视线偏移,停在她眼角位置。
店外光线还不错,清楚的照亮着他们这一角。
阮萤眼角的红肿已经散的差不多,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她做过缝合手术。
现在医学先进,很多人做过手术缝线后,几乎都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陆遇安定定看了会,视线往旁,往下挪动。
阮萤的眼睛长得很好,双眼皮是扇形状,瞳孔大而明亮,似藏着灼灼皎月。她目不转睛盯着你的时候,会让你不受控制的产生错觉。
意识到这一点,陆遇安抽回思绪,转开眼,“还不错。”
他嗓音微沉,低声说,“目前来看,不出半个月,就看不出手术的痕迹了。”
听他这么一说,阮萤眼睛亮了起来,惊喜道:“真的?”
陆遇安颔首。
阮萤唇角微弯,“看来于护士说的没错。”
陆遇安:“什么?”
阮萤看他好奇,诚恳相告,“她说毕医生的缝合技术在你们医院是数一数二的。”
闻言,陆遇安挑了下眉。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插入陈净扬的抱怨,“哥,你们好了怎么也不喊我?”
亏他一直在椅子上等。
折腾一晚,陈净扬也有点累了。
他打了个哈欠问两人,“走吗?”
阮萤点头。
坐上车,陆遇安问她地址。
等她说完,恢复了点精神气的陈净扬和阮萤聊天。
他是个会聊天的人,聊天的内容不会让阮萤觉得无聊,反而觉得有趣。
没多久,车停在阮萤小区门口。
她正要推门下车,陆遇安率先从驾驶座绕过车头走到她这边。
车门打开,阮萤怔了怔,和他对视。
陆遇安神色自若,“记得周一复查。”
阮萤嗯声,回过神来,和两人道谢再见。
看阮萤背影消失在夜色下,陆遇安驱车离开。
他扫了眼旁边的人,语调微冷,“你回哪?”
陈净扬前不久刚回国,目前“居无定所”。他偶尔回一次家,其他时间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外面浪荡到天亮。
想了会,陈净扬告诉陆遇安,“我今晚住你那?”
他今天不是很想回酒店。
陆遇安扯了下唇,打算把他送回他父母那边,先听到他手机微信消息的响动。
紧跟着,点开消息的陈净扬告诉他,“阮萤姐进屋了。”
“……”
陆遇安:“……你什么时候加了她微信?”
陈净扬:“你去买单的时候。”
说着,他点开阮萤头像进入她朋友圈,好奇问,“阮萤姐平时发朋友圈多吗?”
陆遇安没说话。
没得到回应,陈净扬也不是很意外。
他刷着阮萤朋友圈,边看边点评,“阮萤姐这就有点招人嫉妒了,发照片不修图还那么漂亮。”
他嘀嘀咕咕的,翻到一张阮萤穿着一字肩礼服参加活动的照片,忍不住夸赞,“今天没看出来,阮萤姐身材竟然这么好。”
话音落下,车子猛刹。
陈净扬猝不及防,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脚垫。
他稳了稳,正想弯腰捡手机,先听到旁边冷冰冰的声音,“陈净扬。”
陈净扬啊声,有些许茫然看着他。
陆遇安神情凛然扫他一眼,说,“安静点。”
第九章
车厢内霎时间静了下来,意识到陆遇安心情非常一般,陈净扬不敢造次。
但他想了想,自己除了让他去警局给自己签字之外,也没干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吧。他不是第一次去警局接自己,不可能是因为这个事而心情不好。
琢磨半晌,陈净扬想到了原因。
“哥。”他扭头瞅着陆遇安,“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光线由昏暗到明亮过度。
听到陈净扬的话,陆遇安脸上没一丝变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陈净扬看他声色不动的模样,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丁点怀疑。
他猜错了?
不应该啊,他这方面的直觉很少出错。
车停好,陆遇安才掀起眼皮看他,“下车。”
陈净扬:“……哦。”
跟着陆遇安进了屋,陈净扬按捺不住,继续刚刚的话题,“你不是吃醋的话,你干吗让我闭嘴?”
陆遇安没理他,转身进了厨房。
陈净扬跟进去,嘴巴不停,“还是说你讨厌阮萤姐?”没等陆遇安吭声,他又自言自语,“这更不应该,你要是讨厌一个人,你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人家,怎么可能还和她一起吃宵夜。”
这么多年,陈净扬自认还算了解他这个表哥。
他比陆遇安小九岁,因为父母生意忙的缘故,小学初中大多时间,都住陆遇安家里。
陆遇安高中以前受不受女孩子欢迎,陈净扬不清楚,他那会太小。但陆遇安上高中之后,他常常能在小区,陆遇安学校碰见向他表白,送礼物,请吃饭的女孩。
在他记忆中,陆遇安好像从来都是拒绝。
他皮相虽好,却和异性绝缘。
为此,陈净扬的姑姑头疼过很多回。她常常和陈净扬念叨,担心陆遇安这辈子都没人要。
陈净扬想着,注意到陆遇安在倒水。
他口干舌燥,眼疾手快把他倒好的水抢走,咕噜咕噜喝下。
“……”
陆遇安没和他计较,重新拿了个杯子。
这回,陈净扬没敢再抢。
等陆遇安喝完水,他才再次出声,“哥,你说句话呗。”
“说什么?”陆遇安明知故问。
陈净扬无语,“你刚刚为什么让我安静点。”
“你太吵。”陆遇安实话实说。
这个回答,让陈净扬无力反驳。
他默了默,“除了这个原因,就没别的了?”
陆遇安瞥他,“你还想要什么别的?”
“你是不是——”话说一半,陈净扬顿住,他觉得自己要是问陆遇安是不是对阮萤有意思,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甚至不会搭理他。思及此,他换了个问话,“阮萤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晚上在烧烤摊他虽没感觉出两人对对方有太明显的意思,但一起聊天的时候,他觉得他们的气场过分契合。
让他不得不多想。
听到陈净扬这话,陆遇安静默一会,“陈净扬。”
陈净扬激情应声,期待他的回答。
陆遇安抬脚往外走,走到书房门口,他偏头他,“再吵,今晚回你自己家睡。”
“?”
陈净扬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陆遇安把门甩上,把他隔绝在外。
对着禁闭的门好一会,陈净扬在要个答案和被赶出门之间衡量须臾,选择了后者。
他很清楚的知道,陆遇安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另一边,阮萤到家后不久,接到了崔治电话。
他刚出完任务回局里,看到阮萤留给自己的蛋糕和字条。要不是阮萤带蛋糕过去,他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