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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长老的动作,秘境之中似乎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付甜甜和江听玄一起踏入‘轮回之境’,美名其曰一起历练。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离开的时候好像看见秋长老脸色有些奇怪。
付甜甜看着眼前一片虚无的空间,侧头问江听玄:“神子,你有没有觉得秋长老有些奇怪?”
江听玄神色微怔,大约并未察觉到什么,他看了付甜甜一眼,道:“秋长老是掌教的好友。”
既是掌教的好友,自然不会害他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好像有些、有些……今日特别温和。”
付甜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有种本能的直觉,思索片刻,见江听玄盯着自己,她放弃了纠结这一点,只道:“算了,不想这些了,总不会害我们,许是长老自己有些心事吧。神子,你之前探索过其他幻道秘境吗?”
她指着眼前一片虚无。
江听玄则想起了之前的蓬莱秘境,但和此处又不一样,略微停顿,他道:“每个秘境不一样。”
“那便无处参考了。”
付甜甜略显无奈:“我们往前吧。”
江听玄点头,和她一起往前走。
大约在这一片虚无中走了两刻钟左右,眼前景象豁然开朗起来。
浓稠的雾气散去,虚无逐渐退却,演变成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付甜甜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上嫣红色的衣裙变成了一袭赤红,手上还握着一根红绸,红绸另一头,是脸色冷淡、眉头微皱的江听玄,他亦是一袭红衣。
周围喧闹声不绝于耳,皆是喜气洋洋的恭贺。
“恭喜恭喜,江公子今日大喜,定要好好喝几杯啊。”
“这新娘子真好看。”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祝江公子与夫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周围人众不断簇拥着他们两往一个挂满红绸的厅堂而去,堂上还坐着两位中年夫妻,看样子应该是‘江公子’的父母。
付甜甜仔细打量了一眼,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对中年夫妻有些像掌教和掌教夫人。
掌教和夫人因是修者,两人面貌年轻,并无岁月痕迹,堂上这两人则有些皱纹,皮肤也有些发黄,但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模样。
付甜甜又感知体内灵气,发现无法使用,但这种感觉和之前在蓬莱秘境中完全无法驱动、成为真正的凡人一般又不同,她能隐约感觉到体内灵力在流动,只是被眼前的幻象蒙蔽,所以无法驱使。
幻象告知她,她现在只是个凡人,而不是此地规则强行将她认为凡人。
这秘境显然不如蓬莱秘境。
被人簇拥着来到堂前,又被人簇拥着拜了堂,付甜甜耳边喧闹声减弱,她被几个侍女送入洞房。
她没有盖盖头,视线明朗,还能看见桌上摇曳的灯火,透出昏黄光晕。
付甜甜眉头微凝,坐在喜床边,打量了眼这真实无比的幻境,在识海中询问:“老妖怪,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万俟仙王笑道:“你如今是连‘阿玉’都不愿唤了是吗?”
付甜甜面无表情:“阿玉。”
万俟仙王这才悠悠道:“这个幻境和之前不同。”
“我当然知道不同,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出其他东西?”
“有,比如说,这个幻境是有人操控的。”
“有人操控?”
付甜甜第一时间想到了秋长老有些奇怪的表情,继而想到半个月前他说的话,她心里突然明白了大半。
表情从略微严肃松缓下来,她有些无语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秋长老就是故意的,不,或者说,根本不是秋长老的意思,是掌教的意思,掌教脑子有问题吧?前些时间还恨我恨得牙痒痒,如今突然想撮合我和江听玄了?他儿子就这么嫁不出去?”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嫁’这个字来形容江听玄。
“也许是觉得你那死对头和你走得太近了。”
这里的‘你’,万俟仙王指的是伏天临。
“那也不用这样吧?”
“你这么想。”万俟仙王笑声揶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和深意,他饶有兴趣一字一句分析给她听:“你的死对头突然之间就和付甜甜好上了,连寂灵宗的婚事也因此告吹,原本与付甜甜好上也就罢了,但一夕之间,突然又和伏天临也好上了。”
付甜甜打断他:“什么叫好上了?我们那是兄弟情。”
“好好好,兄弟情就兄弟情。”万俟仙王敷衍地附和了一句,继续往下说:“可在你那掌教眼里不这么看,他只看到自己的儿子突然和一个陌生女子好上,之后越来越亲近,如今又突然和一个男人好上,越来越亲近,同付甜甜在一起,总好过未来和伏天临在一起吧?这是未雨绸缪。”
付甜甜被他的分析惊呆了。
“你怎会这么想?!”
“你又怎知你们掌教不是这么想?”
万俟仙王悠悠一叹,十分幸灾乐祸:“视为死敌的死对头都能亲如兄弟?二十多年不开花的铁树也有亲近女子的那天,你们那掌教如此在乎他那儿子,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仔细看看,付甜甜虽说是个红颜祸水,可至少模样端正、天赋也不差,掌教夫人喜欢,身后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势力纠葛,江赫海咬咬牙也就认下了。”
“我呸!”
付甜甜狠狠啐了他一声:“你才是个红颜祸水,真是越来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我就不该问你,明知道你不是个正常的。”
“小家伙,真相往往隐藏在少数人眼中。”
付甜甜干脆屏蔽了识海,不想和他再说。
不过万俟仙王的话多少还是给她带来一些影响。
从前和江听玄死对头时她从不曾想这些亲近不亲近、感情不感情的事,可如今关系好了,反而无法再视而不见。
“羊毛薅多了果然要付出代价。”
低声喃喃了一句,付甜甜揉了揉脸颊,暂时抛开这些,打量起喜房来。
摸了摸洒在床上的红枣、桂圆、花生等等东西,她捏起一颗看了眼,赞道:“以假乱真,我竟分不出到底是真还是假,果真厉害。”
看来那位江长老在庭院中幻化的云端浮岛只是九牛一毛,论起真假,这个幻境可真实多了。
她随意捏开几颗桂圆,还尝了尝味道,仔细思索如何能构架出如此真实的幻境。
不多时,屋外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喧哗声,付甜甜抬头,便看到江听玄满脸冰寒被众人簇拥了进来。
那些人仿佛看不见他的脸色,将他拥到喜床边坐下,当即便有人端来了两杯酒。
“交杯合卺,永结同心。”
喜婆笑盈盈唱道,示意他们喝下。
江听玄毫无所动,付甜甜倒是仔细观察了一眼这喜婆,见她笑意盈盈,她也露出一抹笑容,端起酒杯。
神子毫不为所动,她悄悄撞了撞他的手肘。
江听玄侧头看她。
付甜甜面露微笑:“先看看这幻境之后会如何。”
许是她劝了一句,江听玄在静默后终究还是端起了酒杯。
付甜甜本着尊重幻境‘剧情’的想法正想和他‘交杯’,就见他仰头一口饮尽,末了才低沉道:“男女有别。”
付甜甜:“?”
她面露诧异。
这睡都睡过了,江听玄和她说男女有别?怎么从前相处的时候没想过男女有别这回事?
付甜甜腹诽着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只觉得死冰块不愧是掌教的儿子,某些方面还是继承到了的,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人喝了酒,虽然没有交杯,那喜婆有些可惜地端了酒杯下去,很快又凑上来道:“新娘子和新郎该亲近了。”
付甜甜还没想明白她的意思,便听周围闹新房的人目光炯炯道:“亲一个。”
有那么一瞬,她有种梦回从前世界的感觉。
哪个古代凡人成亲还有‘亲一个’这种仪式的?秋长老该不会没有见过凡人婚礼,也没有过道侣,所以才会编出这么离谱的幻境吧?
付甜甜面色微凝,刚想说些什么,便看江听玄‘刷’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抓住付甜甜的手臂,将身上红绸一扯,迅速拉着她走出了新房。
等远离了那些起哄的人,他才皱着眉头道:“这幻境有些不对,恐有意外,我们尽快出去。”
付甜甜没有说话,只内心暗道:当然有意外,都是你那稀罕儿子的冤种父亲弄出来的。
只是这话她没说出口,见江听玄脸色有些不好,她略微沉吟,道:“其实也没什么,许是这轮回之境本就考验人的七情六欲,入世出世,神子怎么不等它自行演练完再看看?”
江听玄脸色越发有些凝重,他挪开看她的目光,语气低沉,听不出情绪:“从前是我误会你们,既然你与伏天师弟并非我想象中那般,便不可做让人误会之事,如这幻境真是考验人七情六欲,等他回来了,让他同你一起。”
他的表情实在太正经,死冰块难得有这么正色的时候,付甜甜看了会儿,忍不住故意道:“神子,我们都是修道之人,只要道心坚定,一些繁文缛节不用放在心上,况且你我之前也……”
江听玄不等她说完便道:“不可。”
他不看她,将身体转过去一些,声音更低了,脸侧似乎弥漫出些许淡红。
“此事事出有因,生死之间无奈之举,不必再提,如今伏天师弟外出历练,我身为师兄,自然照顾你,可这幻境实在出格,还是先出去再说。”
付甜甜盯着他脸侧的薄红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她轻咳了一声,掩盖道:“神子说得是,只是如今,恐怕我们没有这么容易出去。”
秋长老把他们哄到这里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他们出去了,只怕掌教那个大冰块脸,此刻就在外面偷窥也未可知呢。
要不是她到底还有点良心,现在就把这谋划的主谋告诉江听玄,那样他和掌教肯定会大吵一架。
到底这些时日也薅了他们父子不少东西,又受长老教导,如今不过是走一道过场,付甜甜觉得自己难得良善一回,也就不戳穿掌教和秋长老了。
江听玄闻言也打量四周,甚至开始尝试驱动体内灵气,冲破这幻境的掩盖。
只是不等他有什么收获,之前那些闹洞房的人又簇拥了过来,将他们两围在中间,还兴高采烈道:“亲一个,亲一个。”
付甜甜不由捂住脸,遮住了脸上细微的表情。
秋长老确定这是要促成她和江听玄,而不是营造一个恐怖氛围用来吓人的?这场景怎么看都很诡异。
一群人越挤越近,江听玄眉头紧皱,下意识将她护在身边,因为无法动用灵气,他用力推开那些人,冷声道:“让开。”
但那些人就像没听见一样,依然带着兴高采烈的诡异笑容,口中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付甜甜被他们推搡着不得不和江听玄靠近,一个不查,直接跌在他怀中。
那一瞬,她感觉到神子明显僵了一下,而后才飞快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扶起,他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声音带上了罕见的怒火。
“滚开。”
作者有话说:
秋长老:难道这个氛围不温馨?不暧昧吗?
付甜甜:……
付甜甜:你不愧是掌教的好朋友。
#神子好难#
#刚监督了师弟远离别的女人#
#如今又要注意自己和她男女有别#
#为了师弟和女朋友的爱情操碎了心#
#掌教也好难#
#哪里来的惊天大好人,资源送给人家,还帮人家看老婆,最后自己人财两失#
#帮你还不愿意,我看你瞅着人家恩爱到几时#


第53章 和仙族的孽缘
有没有暧昧付甜甜不知道, 但这一刻,神子的怒火确实是被激发出来了。
周围的人依然不知死活地凑近,面容兴奋, 嘴里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江听玄冷着面孔, 一脚扫了过去,将人群撕开一个口子, 然后带着付甜甜闯了出去。
他面色沉沉, 跑了好一会儿, 直到完全看不见那些人之后才停下脚步。
因着这个幻境只是欺骗人的感官, 而非真正封印修为,两人都没喘息,付甜甜见他脸色不太好, 语气温和劝了句:“神子不必气恼, 不过是幻境之中的景象罢了。”
往日里江听玄是最沉稳不易动情绪的那个,今日这秘境虽说弄得有些奇怪诡异,可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毕竟这只是幻境而已,当初在蓬莱秘境,幻境世界里的人把他认成女人、说他贤惠他都没这么生气过。
付甜甜实在有些弄不懂他的心思。
好在他的冷漠只维持了稍许, 很快, 江听玄平复下心绪, 面色又恢复了淡漠,他冷静道:“这幻境诡谲,一旦停驻便会被这些人包围, 恐怕会有危险, 我们不能停在一处。”
由于之前那些人诡异的笑容和言语, 他显然没有把这事往暧昧上想, 只以对待诡谲之事的态度来看这次幻境。
付甜甜也不戳破, 反正她是来学习的,观察秋长老对于人物、物体的构架于她有益,江听玄想怎么闯都随他。
于是神子带着她在这一方庭院里东躲西藏,一边躲着那些闹洞房的人,一边寻找幻境的破绽之处。
两个人游荡了好一阵子,倒还真找到了那么一丝破绽。
后院的湖泊中有一处极其细微的虚无,不知是没构架到,还是灵气构架时留下的基点,旁人若以肉眼去看,几乎是看不出来的。
付甜甜也不知道江听玄是如何找到那一处虚无,然后拉着她跳入湖中,朝那基点游去。
两人伸手触摸,一瞬,眼前景象崩塌,浓密的灰白雾气弥漫开来,遮住了人的视线。
江听玄原本拉着她的手臂,但等待浓雾散尽之后,付甜甜却发现他不见了。
眼前破碎的景象变成了另外一番新天地。
幽暗深邃的溶洞中,有水声滴答作响,一条小河蜿蜒向前方,蔓延至看不见的地方。
“秋长老玩得真花。”
暗叹一声,她顺着小河往前走去,想看看这位温和友善的秋长老还能为撮合她与江听玄玩出什么花样。
不过才走了几步,识海中万俟仙王突然道:“这不是之前那个人操控的幻境。”
“什么?”
付甜甜愣了一下,问他:“你是说,这不是秋长老的幻境?可按照常理来说,坠入下一层幻境,必然还是在他操控之中,秋长老不可能只构架了一层幻境,或者说一个关卡。”
这不符合常理。
万俟仙王语气平淡,只道:“你们身处之地本身就是一个秘境,幻天门还在探索之中,离开了他的幻境,自然就落到了原本的秘境中,之前那基点极为渺小,我想就算是你们那秋长老,也没想到你的死对头竟能阴差阳错找到这么一个小东西。”
“所以……这是真正的轮回之境?那这还是幻境世界吗?”
付甜甜听了他的话,赶忙走到旁边的岩石上查看了一下,发现周围一切非常真实,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使用灵力了,似乎这个秘境本身并不限制使用灵力。
“看来这轮回之境并不是一个完全由幻术构造的世界,和蓬莱秘境不一样。”
至少她没有从周边环境看出任何与外界区别的地方,甚至比当初的蓬莱秘境更为真实,如果这也是个幻境世界,那她只能说,前面要么有巨大的机缘,要么有极大的危险,因为这意味着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比蓬莱秘境的幻道宗师还强大。
“我得快点找到江听玄。”
还好之前没告诉他这是秋长老构架的幻境,他要是把这里也当成秋长老的幻境,那就麻烦了。
不再耽搁,付甜甜收敛起悠闲的‘逛街’心态,顺着小河边缘迅速往前。
另一边,江听玄和她出现的地方截然不同。
他出现在一个光明、辉煌、有着许多光团的雪白池子里。
周围皆是巍峨宫殿,似是白玉所铸造,看起来十分美丽梦幻。
江听玄皱着眉头,轻声唤道:“甜甜。”
无人应答,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倒是那些虚无的光团上逐渐映射出不少模糊画面,有些让他感到熟悉。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见那些光团越来越近,似乎要争先恐后融入他的身体,他不由伸手触摸了其中一个光团。
无数虚幻记忆瞬间涌入脑海,江听玄捂住额角,弯下腰,面露痛苦之色,银白的灵气在他掌心中流转,逐渐取代了天蓝色的冰系力量。
他在雪白的池子里跌倒下来。
于此同时,依然顺着河道奔跑的付甜甜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她扶住岩壁,伸出掌心,淡色的灵气流转其上,在她没有催动时便自行运转起来,仿佛在传递什么消息。
“《移星换月》。”
付甜甜勉强收敛起掌心中的月之力,撑起身体,咬牙骂道:“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激发这门功法?老妖怪,这是你们仙族的秘境?”
什么轮回之境,和这门功法有关,这个秘境很可能是上古仙族所缔造,根本不是幻天门所说的幻道秘境。
万俟仙王倒是没在乎她叫自己‘老妖怪’,他微微沉吟,才道:“仙族秘境?这么说倒也有几分可能,难怪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想来幻天门之前探索的只是秘境外层,你们那长老构架的幻境也是在外层,可没想到你们两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入内层的方法,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笑着恭贺了一声,又立刻改口道:“不对,不是你们厉害,是因为你和江听玄修炼了这法门,所以才被这个秘境察觉到,将你们两传送了进来。”
这么说就合理多了。
付甜甜没心思听他分析这些,她只继续往前:“仙族也好魔国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听玄怎么会突然激发起这门功法?他平时战斗不会使用。”
因为有上次的事,神子对于这门功法多少有些忌讳,如果不是因为无法废除,也许他已经废除了这功法的经脉,更不可能用在战斗上,要知道,这是一门双修功法,主体还是月之力,而他修的是星之力。
“这我可不知道,也许是秘境自感,感知到有仙族传人出现,要灌输给他什么记忆或是传承也不一定,小家伙,我可提醒你,仙族的传承可不是都如你那师弟接受的那样温和,那个坟墓是为了封印我,那时仙族已穷途末路,传承自然要考虑后者的接受程度,可鼎盛时期的仙族,他们的传承记忆不是你们这样的小辈能接受的,一个不小心,爆体而亡都是有的。”
万俟仙王声音凉凉,十分幸灾乐祸。
付甜甜有些恼火,“那真是谢谢你告诉我了。”
“不客气,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他莞尔一笑,露出愉快笑容,一点也没被付甜甜的恼火感染到。
付甜甜不欲与他多说,一边按照某种感应迅速赶路,一边简短道:“那如果真出现了你说的情况,要怎么办?”
江听玄不能死在这里,情感是一方面,利益又是另一方面,天极宗的神子要是陨落,整个修仙界都会震动,虽然她总偷偷喊江赫海为大冰块脸,把这位掌教气得不要不要的,可论起真来,天极掌教绝对是少有的至强者,还有掌教夫人,那位很少出手,但付甜甜三年前有幸见过一次。
而天极宗除了掌教、夫人、长老,还有更古老的太上长老、元长老等等等等,付甜甜没见过,但深知一个仙门的底蕴,不是只表面看上去这些。
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阻止江听玄陨落这件事发生。
许是见她难得严肃,万俟仙王没故意和她唱反调,他笑道:“办法嘛自然是有,你以为为什么要把封印的功法化为两部分,一为星,二为月?”
付甜甜有所明悟,但很快又有些恼火:“你们仙族看不起我是吧?为什么把我丢这里?只把江听玄吸了过去。”
“这可和我没关系,许是察觉到根骨,修者修道不完全看根骨,可秘境若无人操控,自然是按最浅显的条件挑选,你也知道,你那死对头出生时天降祥瑞,就算你修为比他高,估计秘境也会选他。”
万俟仙王语气显得很无辜。
“我果然不喜欢仙族。”
小声念叨了一句,付甜甜收起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全力赶路。
大约小半个时辰,她走出了幽暗湿润的溶洞,眼前一切豁然开朗起来。
雪白的殿宇、雪白的石砖、雪白的纱帘,目之所及,一切都纯净无暇,给人一种完美又光明之感。
她踏在玉石铺就的道侣上,有些惊叹:“这得值多少灵石?”
玉石自然不值钱,可那也要看多少,如这般整个宫殿群、乃至行走的道路都是由雪白玉石铺就,那就值钱了。
万俟仙王则轻笑:“果然是那些家伙的风格,我就讨厌这颜色,白茫茫的,刺眼地很。”
“所以这里果然有仙族的传承。”
脚步站定,付甜甜环顾一周,目之所及只看到精美绝伦的建筑,却没有半个人影。
她伸出手,掌心月之力涌动,一息之后朝向了一个方向。
付甜甜看了眼,再次迈开脚步。
仙族巍峨美丽的宫殿群最中央,如一面明镜般的清澈浅池中倒着一个人。
他身上的法衣‘飘云’似乎也已被池水染成了纯白色,江听玄双眼紧闭,蜷缩在池水中,无数银白色灵气于他周身流转,有种即将爆裂的感觉。
付甜甜从远处行来,一眼就看见他的身影。
“神子?江听玄!”
她踩进池子里,把江听玄扶起来晃了两下,可惜他并未应答。
付甜甜又将掌心贴在他眉心,神识探入,但只一瞬,她的神识便被搅碎,感知到的只有杂乱、庞大、混沌的气息,似乎有无数记忆洪流冲击在他的识海,几乎将他的识海毁掉。
晃动之间,江听玄不知是否感知到什么,他缓缓睁开眼,眼中痛苦弥漫,可他却一声没吭,看到是付甜甜时,他眸光微顿,旋即用力推了她一下。
付甜甜被他推得跌在池水中,而他本人因为无人搀扶也跌落水中。
江听玄压抑着脑海中的痛苦混沌,几乎是挤出来的字眼。
他道:“离开、此处。”
付甜甜跌坐在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并未有所举动。
脑海中,万俟仙王轻笑:“《移星换月》除了封印之能,你知道还有什么用处吗?当初你是为了自保,可此刻,有危险的并不是你。”
“闭嘴。”
付甜甜眉头皱起,斥了他一声,旋即她从池水中起身。
“我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小家伙,你当真毫不在乎?”
“在不在乎和你有什么关系?况且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矫情?”
付甜甜理了理衣领,朝江听玄迈去。
“江听玄不能死,而我可以分享他接受的传承,两全其美,有何不可?”
她面容十分冷静,一点也看不出惊慌或是什么异样情绪,见万俟仙王还想说些什么,她直接用神识壁垒将他包了起来,只留下一句话:“接下来的画面不适合老处男观看,仙王,请你暂避一下。”
万俟仙王:“……”
他突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现实世界中,暂时解决了万俟仙王的付甜甜走到江听玄身边,她蹲下身子,重新靠近他。
江听玄看得出很痛苦,他紧紧咬着牙,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池水,湿润一片,他用仅有的意识再次开口:“离开……”
付甜甜与伏天临两情相悦,他是知道的,如今也算是认可了,否则之前喝合卺酒的时候不会避嫌,如今她行来靠近,江听玄便是没有多少清明也明白她想做什么。
这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付甜甜有被人夺舍之危,生死关头,她那么做无可厚非,但这次她很清醒,江听玄的意志让他无法做出这等违背情义道德之事。
他的抗拒来自于内心深处的认知和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