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纸片人】:但有点奇怪,换输入法很别扭,尤其你要用拼音打汉字,错字可能就不止一两处了,我刚看了看,前后文好像只有这“的地得”的问题。
【旺柴娘】:等我捋捋,这说明什么?
【我老公纸片人】:我也没明白,行楷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文有一部分是cx的?
【旺柴娘】:是什么的?你不要打缩写。
【行楷】:她说的是“抄袭”……
【旺柴娘】:我给您二位跪了!
【大官人】:还有没有可能,日记不是一个人写的?他们不是有一帮人在刷花吗?会不会是一帮人合写的?所以能解释最后一章日期有对有错的问题!卧槽行楷牛逼了,上次那个“他”就是你挑出来的!你高考语文是不是一百五?
【行楷】:别说,你这猜测还真有点靠谱。
【云朵棉花糖】:不是,这篇文不是合写。但这个地方真的怪,等我问问黑猫。
“黑猫警长”——缪妙不等人问,已经快步走到了蔡人美面前。
蔡人美就见迎面来了个一个穿着常服的女人,面有菜色、不修边幅,一头自来卷的炸毛短发,跟这辈子没梳通过似的,上来就不客气地说:“蔡女士,我跟您核对几件事。”
蔡人美懵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你哪位”,而是“这是个‘便衣’”……这派出所怎么还有“便衣”?
不等她细想,缪妙已经连珠炮似的开了口:“陈曦是三月十七号生日,正日子?改过生日吗?”
“没有,改生日干什么……”
“她小学是在育才上的?”
“对……上过育才,五年级还是六年级转的学,因为我跟她爸结婚搬家……”
“便衣女警”的表情先是不易察觉地松了一下,随后又皱起眉,有点困惑。
蔡人美忍不住说:“这有什么关系吗?我家孩子都高三了。她带那么多钱,中午就失踪,到现在都快四点了!你们不赶紧去找,一会儿往孩子身上泼脏水,一会儿问小学的事……”
“您要是不满意我们都有录音,过后可以投诉。”缪妙打断她,“但我感觉我同事刚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您回忆一下呢?”
她和方才问话的民警差不多的年纪,没穿制服,说话也还算客气,但蔡人美在这个人面前就是会本能地收敛。
缪妙语气微微一缓:“陈曦最后失踪的地方在古城,那边已经有人沿街挨个商铺问了,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您提供的信息越细、我们了解得越多,就越有可能猜出她的目的地,比现在没头苍蝇一样地到处乱找有效果,您觉得呢?”
蔡人美冲上脸的火气一下灭了八成。
缪妙:“陈曦有没有吃过什么药?情绪方面的?”
蔡人美脸上露出羞耻的神色,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有几年这孩子莫名其妙的出了好多问题,不吃饭,总吐,跟我们也不说话,大夫说她进食障碍,给开过抗抑郁的药……这一阵好多了,学习也知道用功了……”
“她在学校被人欺负过吗?校园霸凌那种?”
“没有。”
“不是打架,被别的孩子孤立之类的事,有过吗?”
“没……我不知道,”蔡人美脸上掠过茫然,“她没跟我说过。”
这一脸精明的女老板说着说着,眼角眉梢忽然垂了下去:“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同行抢得厉害,我在家时间不多……我没办法,想多挣点钱,给她多攒点东西,让她以后的路走顺一点。张淮人家也有自己的孩子,搭伙过日子就算了,钱都是分开的。我就一个人……我命不好……太难了……太难了……”
缪妙本来在飞快流动的思绪突然卡了一下壳。
旁边的民警小声嘀咕:“那也不是光给钱就完事了,买理财产品啊?”
缪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缪小蛙正抻着脖子从远处观察她,撞上她的目光,又连忙低头,假装认真研究手机。
缪妙定了定神,用尽可能不刺激蔡人美的语气说:“所以你不在家的时候,陈曦都是由你现任丈夫张淮照顾的?”
蔡人美擦着眼泪,这次反倒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差不多,不过他一个后爸,也管不了什么。我们结婚时候曦曦不小了,跟他也就是客客气气的、面上过得去,在家一直叫叔都没改口……前两年曦曦主要是跟着她姐,俩人住一个屋。”
缪妙听到最后一句,倏地一愣:“什么姐?她不是独生女吗?”
“张淮的,跟以前那个生的,一个姑娘,我们家老大。”
“那不是前妻带走了吗?”
“离婚时候判给前妻了,后来她妈被单位派驻国外,孩子说自己外语不太好,也不想跟着出国,就找她爸来了,一直跟我们一起过。那孩子又有主意又懂事,大人似的,自理能力还强,我就因为看上这孩子才同意跟张淮的。”
缪妙一时有些混乱。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是谁?
唐果日记里的“大姐姐”还是“小姐姐”?
“小姐姐”跟唐果是同龄人,指望她照顾妹妹也太不靠谱了。
“大姐姐”……那不是“玫瑰妈”吗?
难道他们的推测都不对?
“等等,”缪妙飞快地说,“陈曦姐姐今年多大年纪?是在上班还是上学?”
“上学,比曦曦大三岁多……不到四岁,一直跟我们住到考上大学。”蔡人美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苦笑了一下,“考到了外地,那会儿曦曦都初三了,我想都这么大了,也该不用家长操心了吧?谁知道她姐一走,她那成绩就一落千丈,上网追星逃学离家出走,什么坏毛病都学来了,不好好吃饭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本来能上区重点的,结果落到了平安二中……”
缪妙:“她上高中不是保送?”
蔡人美:“保什么送……”
陈曦的经历和“唐果”脱节了!
缪妙心里飞快地对比着陈曦空间和《当鬼》文里的糖果日记:“陈曦什么时候开始有情绪问题的?”
“不清楚,明显的不对是她过完生日以后,连张淮都看出来了,提醒过我好几次……”
“陈曦生日不是三月吗?三月都下半学期了,她姐姐去外地上大学走半年了,你确定她不对劲是因为姐姐走了?
蔡人美嘴唇动了动,表情很迷惑。
“她生日在哪办的?都谁来了?”
“水晶宫大酒店……可以承办孩子生日,有童话公主主题的,曦曦挺喜欢那,请同学朋友来玩也方便,有几年我们一直在那办……后来她可能是大了,不肯去了。”
“你还记得都谁来了吗?”
“几个孩子……同学吧,我认不全,不记得了,还有……”蔡人美说到这,话音陡然顿住,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避开了缪妙的视线。
“还有谁?”缪妙轻声问,“蔡女士,到这时候了,你隐瞒的事越多,我们就越难工作,你明白吗?”
“她爸爸……我前夫,陈文逸。”
“陈文逸是自己来的吗?”
“……”
“蔡女士!”
“……不是,带了人。”
“谁?”
“好像是他现任的女儿。”
“但你前夫没再婚。”
“对……没结婚,女方好像是没什么正经工作,长得挺漂亮,说是跟了他好几年也没名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就每月给点生活费,像包养的。她看着年轻,孩子就比曦曦小四个月,陈文逸有时候会带来,我挺膈应的……”
那个女孩比我大四个月,妈妈让我喊她“姐姐”,我有一个大姐姐了,就喊她小姐姐吧……
不对,不对……
还有一个地方对不上。
缪妙:“陈曦小学时候和那孩子一个班过?”
蔡人美:“啊?”
“我问你,陈曦六年级从枣花路转到育才,是不是和陈文逸现任的女儿一个班过?”
“枣花路?什么枣花路?曦曦是从育才转到实验……”
“那X7年陈曦为什么会在育才的学生名单上?”
“啊?哦……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陈文逸那时候来找过我,想借曦曦的育才名额——育才是私立么,那会儿管理挺不规范的,一笔交够赞助费才给进,我们交过一大笔,又转走了,想着也是浪费……”
这时,不远处捧着缪妙手机的缪小蛙有点不安,不知道该不该过来找姐姐,因为读者群里又有人提出了问题七。
【我老公纸片人】:我刚才又回去捋了一遍,把人称什么的都修正了,然后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之前黑猫判断“妹妹”是洋娃娃,依据是这个人物没有台词,也没有动作,对吧?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有点奇怪的人物。
【行楷】:?
【我老公纸片人】:林水仙,写到她的地方我都觉得怪,说不出来。
【大官人】:哪里?
【旺柴娘】:我也觉得有点,林水仙也没台词。
【我老公纸片人】:林水仙小团体一直欺负唐果,但是这个林水仙本人跟唐果好像不怎么互动。
【行楷】:这算问题七吗?
这算问题七吗?
缪妙:“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蔡人美:“好像叫……林水仙。”
那一瞬间,见多识广的缪队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24章 水中央(一)
《当鬼》原文中的“唐果日记”糅杂了两个人的故事,陈曦和林水仙。
能熟练运用“的地得”的是陈曦,代表学校去参加区运动会的是陈曦,会在3月17日快乐地祝自己生日快乐的是陈曦,能收到妈妈和姐姐正常礼物的人是陈曦。
遇到人生低谷、被好朋友拉着、鼓励着走出来的也是陈曦。
文中不多的美好事物:生日、结婚典礼、阳光灿烂的运动会、钱莉……都是陈曦的。
而另一个人,十一岁的时候用了别人不要的名额上小学,可是有“好多花、大体育场、雪白图书馆楼”的学校并不愿意接纳她。老师怕“民工小学来的”拖累平均分,让她扮弱智;档案里只记录交过赞助费的学生,她甚至不在花名册上。
她被驱逐、被排斥,偶尔被人看到、又被惊恐地抛弃,像一只被人间践踏过千万遍的破娃娃,沤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和淤泥烂在一起。
赛博世界的陈曦就如同漂亮的宝石,被执笔的人偷走,小心翼翼地镶进娃娃身上。
这样一来,当人们将目光投向那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时,就只能看见一对熠熠生辉的宝石眼了。
可能是缪妙难看的表情激起了蔡人美的不安,这方才还对民警吆五喝六的女老板神色躲闪而惊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仿佛不敢面对。
“蔡女士,”缪妙压着声音问,“你为什么会和前夫离婚?”
“……性格不合。”
“只有性格不合吗?”
蔡人美沉默。
“‘请’这个陈文逸,查林水仙行踪。”缪妙对民警说完,一把拉住蔡人美,“麻烦您跟我来一下。”
缪小蛙本来想捧着手机去找姐姐,就见姐姐半拖半拽地把那个很凶的阿姨带走了。
她们说话声音很低,但青少年耳朵灵,缪小蛙听了个七七八八。
本来以为自己知道怎么回事的缪小蛙完全糊涂了。
“螃蟹”说,她要把自己的故事写出来,实现当作家的梦想,只是她怕写不好,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故事是没人看的。“米糊”就让她把主角名替换成“唐果”,只要是黑“仇人”的,她老板蝴蝶妹妹看了八成愿意发,一定有争论、有热闹。
不过热闹也短命,人们看完了热闹,就一哄而散了,“故事”会像水蒸汽一样消失掉,只有螃蟹——“唐果”死掉,才能把这个故事完整地留下。
所以故事完结的时候,“唐果”就会离开,她们会帮螃蟹完成后续的表演,把真相拆给大家看。
“唐果”是谁、在哪,只有“米糊”一个人知道,因为只有“米糊”是在“喇叭男”事件之前就跟“螃蟹”在一个群里的。她们以前一起送走过很多人,缪小蛙他们都是后来加入的,“螃蟹”总说他们没有“历练”过,怕他们胆子小临阵泄密。
螃蟹说得对,缪小蛙一直在动摇,她还知道“冰皮年糕”他们几个也是。
他们很多都没超过二十岁,嘴里喊得再狠,面对生死也会害怕。
所以“冰皮年糕”提出在“线下扩散”的时候,缪小蛙第一时间同意。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虽然这个念头不太现实,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缪小蛙在幻想连看她一眼都没时间的姐姐会关心她、会仔细研究她发的荒诞的网络小说、会看出不对、能提前找到螃蟹。
她的幻想居然成真了,姐姐真的像超人一样找到了“唐果”,缪小蛙这会儿已经完全倒戈,一门心思地希望螃蟹能得救。
然后……她听说失踪的“唐果”不是螃蟹?
螃蟹的真名为什么和文里的反派一样?
螃蟹到底要干什么?
群里人还在说话。
【大官人】: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互动,一开头也有林水仙“不高兴”“愣了”之类的描写。
【小龙女】:我没明白,没有台词很怪吗?“张婷”“吴鹏”“小姐姐”“前妻阿姨”什么的,好像也都没有台词。
【我老公纸片人】:我说不太出来,是互动的问题。
【行楷】:我看了下,这个人物写得确实有问题。
【行楷】:@小龙女你说的其他角色戏份都不多,比如“张婷”出场就死了,“小姐姐”什么的也就是特殊场合出来一下,“吴鹏”没有正面写台词,但也写了他喊“唐果”弱智之类的事。这些人出场以后,做了一些事,都是有目的、有前因后果的,给东西也好、辱骂也好,他们的行为都是对“唐果”有影响的。
【行楷】:但“林水仙”作为一个在主角身边生活了三年的人,好像基本没做过什么会影响到“唐果”的事,她人设写得很模糊,但是又经常在唐果的视角里出现。
【行楷】:打个比方,就好像是写其他人的时候,“唐果”在镜头里,写“林水仙”的地方,唐果变成了对准林水仙的“镜头”。
【我老公纸片人】:啊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大官人】:我的妈,这就是编辑和作者的对话吗?
【云朵棉花糖】:其实关于“林水仙”,还有个地方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龙女】:?
【云朵棉花糖】:就是在这个人出来以后,我有点不喜欢唐果了。
【云朵棉花糖】:啊啊啊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说“唐果”有什么不好,这孩子真的好惨,她遭受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我不是在挑受害者的毛病,这可能就是我个人的移情反应,也有可能是我本人的议题。
【行楷】:……
【行楷】:纸片不咬你,别解释了,有什么解读你直接说。
【云朵棉花糖】:前面“付瑶”“吴鹏”说唐果是弱智,欺负她的时候,我看了会觉得生气,这时候我是完全站在唐果这边的。但是到林水仙这里就怪怪的。代入林水仙视角,小姑娘看到别人穿戴打扮都跟自己学,不高兴很正常吧,她其实一直都没说什么,“好像越来越不高兴”也只是唐果的看法,后面唐果一些描写她的地方也都是带着敌意的。
【大官人】:敌意这个其实我也感觉到了。
【我老公纸片人】:确实有一点。
【旺柴娘】:两个地方特别明显,一个是“唐果”卫生巾被同学看到,嘴欠的其实是另一个人,但唐果写的是“林水仙她们”。还有一个就是唐果把娃娃“抛尸平安湖”以后,她自称“凶手”,跟在林水仙后面,那个地方说实话我回想起来心里特别不舒服,我觉得那里都不是敌意了,是恶意。
缪小蛙看得脑子快转不过来了:
故事里的“唐果”穿着打扮都在学林水仙,带着恶意窥视着“林水仙”。
故事外的“唐果”把自己“好土”的真名冠在那个被她窥视的人身上。
一个民警叔叔匆忙从她身边经过,把正在问蔡人美话的缪妙叫出来。
“缪队,查到了!”
“林水仙,也是W5年生人,学籍在春明高中,今年本来应该上高三了,但学校那边说她在因病休学。她老家在Y省,非婚生,生父不详,以前是个黑户。
“这孩子十一岁才登记的户口信息,母亲叫林红霞,今年三十四岁,初中学历,之前任‘文韵艺术工作室’老板陈文逸的……私人助理。
“X5年,林红霞‘入职’陈文逸工作室,X6年初通过亲子鉴定,跟林水仙登记了母女关系。
“X6年林水仙刚来本市,在枣花路小学读过一学期书,后来转到了平安区育才小学上六年级,20X7年升入平安区春明中学,后来直升本校高中部,20Y1年因病休学,当时说是抑郁症……现在快两年了,学校那边催了好几次,这学期结束之前她要再不回去,学籍就不予保留了。
“从X6年到X9年初,林水仙跟她妈林红霞住在平安区‘环湖苑小区’,是陈文逸的房产。不过可能是陈文逸缺钱,那房子X9年卖了,母女俩搬到了古城西里小区——陈文逸用工作室租的员工宿舍。Y1年工作室搬到北仓新区,母女俩就一起搬去了产业园那边住,林水仙休学也是那段时间……稍等,产业园派出所的同事来信了。缪队,林水仙下落不明!”
缪妙问:“同住人林红霞呢?”
“呃……林红霞恐怕联系不上了。”
缪妙:“为什么?她去哪了?”
“人没了。”
“……”
“啊对……癌症,好像是宫颈癌,据说发现得晚,情况一直不好,去年开始恶化扩散,上个月送医抢救……然后就没过来。”
缪妙:“她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3月17号。”
“濒危水鬼保护组织”的群里,无知无觉的读者们说——
【旺柴娘】:就像云朵说的,“林水仙”做错什么了?
【行楷】: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唐果”和“林水仙”的关系有点“水鬼找替身”的意思哎。
第25章 水中央(二)
【行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解读过度了,“林水仙”这个名字我老觉得有深意。前面那个阴间歌谣里有“水里的仙女”。再加上这篇文是水鬼视角……
【行楷】:还有在歌谣之前,水鬼写了汇款单,前后文不应该是毫无关系的。
【旺柴娘】:水鬼写了汇款单是“抚养费”,也就是说,十一岁之前唐果妈把她寄养在一个地方,按月打钱,抚养人很可能就是“姥姥姥爷”,歌谣是那时候唐果的回忆。
【我老公纸片人】:后面还有一处,水鬼写了有人把她的头往水里按,还骂她“丧门星讨债鬼”,感觉不像玫瑰和薄荷,是不是就是姥姥姥爷?
【旺柴娘】:很有可能,第一章“唐果”在遇到“Z叔叔”前就开始怕水鬼了,说明“水鬼”很可能是她的童年阴影。
【大官人】:等等我晕了,你们刚才不是在说“林水仙”这个名字可能和水鬼有关系吗?有啥关系?她不就是搬到唐果楼上的初中同学吗?还有林水仙到底做错什么了,成了这文里的反派?
“林水仙”做错什么了?
林水仙,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错的,要不然怎么会叫“水仙”这个名字呢?
刚过下午四点,一辆卡车停在了路边。
司机探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对旁边的女孩说:“把你放这行?还有东西呢,你自己怎么拿?”
副驾驶上的少女放下手机,没多说,只轻轻地提了个要求:“帮我把行李搬下车吧。”
这是一单搬家业务,客户自己把行李都打包好了,东西也不算多,倒不费事,就是客户本人有点奇怪。
她穿了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裤腿太长,还用橡皮筋挽了起来。人是中等个头,不算矮,但就是给人一种“她年纪很小”的感觉,连声音都尖尖细细的,说是个小学生也有人信。司机还不放心看了身份证,才知道已经成年了,就是长得小。
可是这么个穿着长相都很孩子气的女孩,身上却有股幽幽的香味。司机闻不出门道,就觉得这不是“孩子气”的味,甜得发苦,跟小姑娘不搭。
“还读书呢吧?今天不用上学?”司机试图闲聊,少女就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回应,他只好讪讪闭嘴,去搬一个半人多高的大拉杆箱,“好家伙,什么东西这么沉啊?”
女孩这才走到另一边帮他抬。
拉杆箱里塞了好多东西,鼓鼓囊囊的,看不清形状,可能是贵重的易碎品,足有百十来斤。司机没敢怠慢,憋了口气:“一二三……慢点——”
箱子一落地,女孩就拖着滚到了自己身边,防着谁似的。司机心里有点不痛快,嘀咕了一句,搬其他的东西就不那么精心了。
女孩也不在意,只是紧握着箱子拉杆,站在旁边看他干活,用那种又尖又细的声音小声哼唱:“圆圆……飘柳叶,水里的仙女不穿鞋……抓住了一只大螃蟹……”
不知道为什么,司机觉得这儿歌阴森森的,忍不住想打断她:“这是哪的歌啊,水里的仙女怎么还会抓螃蟹?”
“水里没有仙女。”
司机没料到她搭腔,愣了一下:“啊?”
“水里只有水鬼。乡下早年间穷的时候,养不起的孩子就会丢进水里淹死,有个坑淹死的人太多,沾上了晦气,每年都会淹死小孩,都说里面有‘水鬼’,”女孩说话的时候不抬头看人,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鬼’犯忌讳,就叫仙女,淹死的小孩叫‘成了水仙’,我妈有过两个妹妹,都成了‘水仙’,幸亏她是老大。”
司机一时接不上话,顿了顿,才干笑了一声:“一地一个风俗哈,呵呵……你妈没跟你一起啊?这么老远让你自己搬家,家长也放心……”
“我妈在,这呢。”女孩拍了拍书包——那是个双肩包,扁扁的,里面有个长方形的东西撑开了四角。
司机闭了嘴,麻利地把剩下的行李箱都搬下来了,让她签完字,一溜烟开车跑了。
开出一段路之后,他无意中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古怪的客户和大拉杆箱不见了,其他行李箱被主人留在了路边,摞着,像一小堆祭品。
【旺柴娘】:我从头理一理:“唐果”十一岁的时候被玫瑰妈接到身边,在“枣花路”小学上学,这个时候我感觉她挺快乐的,非常依赖玫瑰妈,但已经开始怕水了,很可能是十一岁以前受到过虐待,被人把头按进水里之类的。小女孩念叨的“我听话”其实不是对付水鬼的“咒语”,可能是习惯性地向人求饶。
【我老公纸片人】: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