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没两步，沈容玉的身影便靠了过来：“现在府中那么危险，少奶奶真就抛下我，自己走了？”
季青琢觉得他矛盾极了：“不是你叫我先回去的吗？”
“我不过是闹些脾气罢了，少奶奶不会哄我一下吗？”沈容玉的声线凉凉的。
季青琢疑惑了：“我不会哄人。”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转念一想，还是回过头来反思自己了。
沈容玉现在确实是有些恼了，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他生气了？
季青琢想来想去，最后只能猜测这和不久之前她在从院墙下落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将他抱住了有关。
她承认, 这是她面对危机时的自然反应, 她并不是想要冒犯他。
季青琢对他说：“抱歉, 小玉。”
沈容玉的眸光微闪：“你在道什么歉？”
“我方才不是有意要抱着你, 冒犯你。”季青琢想了想, 还是决定哄他了，毕竟这个人是她的队友，虽然是系统分配的，但只要有这个关系存在，她就会对他负责。
“以后不会了。”她说。
沈容玉低眸，他看着站在身边的季青琢，忽地转过身去，朝她靠了过去。
季青琢一惊，慢慢往后退去，但她身后几寸便是爬满叶片的院墙，她的背抵在了墙上。
沈容玉站在她身前，低下了头，凝眸看着她，他说：“若要道歉，那就再来一次。”
“什……什么再来一次？”季青琢说话的声音都结巴了。
“抱我。”他很直白地说道。
沈容玉就不信了，他想让季青琢再试试，他这一次一定不会让数值再下降了。
季青琢瞪大眼，她有些慌，绯色漫上面颊。
与之前沈容玉调侃似的亲近不同，这一次她能感觉到，他确实是认真在说的。
她能清楚地分出虚与实的区别。
沈容玉的视线落在她微红的面颊上。
片刻之后，系统音传来：“角色抽离度百分之八十四。”
这个时候的季青琢，甚至都没有靠近他。
她义正辞严说道：“小玉，你要记住了，我可是府里的少奶奶。”
“我的夫君，是你曾经的主人。”季青琢拒绝了，“方才我是下意识的自保举动，你要我清醒地这样做，不……不符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沈容玉又因为方才的数值下降有些恼了，“这府里早就乱了。”
他低头，干脆借着他剧本里的人设，开始做季青琢口中的“放浪之举”了。
沈容玉将她抵在了墙上，单手将她瘦削的肩膀按住了，他那张俊美的面庞靠近季青琢：“少奶奶，我觊觎你很久了。”
季青琢侧过头去，她这一回能感觉到沈容玉多少有一点演的成分了，但是……但是……
她的胸脯上下起伏，因为他的靠近，她的心绪也开始混乱。
他离得这么近，她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他的眸光极富侵略性，似乎要将她牢牢锁紧，不得挣脱。
属于季青琢数值的系统音响起：“角色抽离度百分之八十八。”
“少奶奶？”沈容玉单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他启唇，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好像有什么数值低了。”
季青琢眨了眨眼，她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她想要提醒沈容玉注意一点，他们的数值谁低了都不是好事。
“少奶奶……”沈容玉靠了过去，他的脑袋凑在了季青琢的耳侧，带着热气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上，湿润暧昧，“我们的目的……不一样。”
他侧过头去，张唇，轻轻咬了一下她珍珠般白润的耳垂。
季青琢从沈容玉的脸颊侧边，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院内光景，愣住了。
自他舌尖传来的那一点湿润热度开始，有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
“角色抽离度，百分之八十四。”系统音响起。
“少奶奶，不冷静啊。”沈容玉幸灾乐祸似的用齿端轻轻摩挲着她耳垂。
季青琢的手下意识地搭在了沈容玉的肩膀上，她想，她确实是不冷静了。
她有些气，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沈容玉那么坏，做不出报复的举动。
季青琢只能无奈地轻声说道：“是的，我不冷静，你先让一让好不好？”
她甘拜下风还不行吗？
季青琢的声音很软，或许是因为还被他拢在怀中的缘故，她的尾音婉转，竟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沈容玉听着她的声音，一愣，发觉自己的角色抽离度又降低了，百分之八十二。
“你这个可恶的人——”类。沈容玉咬牙切齿说道。
季青琢很无辜：“我哪里可恶了。”
他终究还是松开了季青琢：“别靠近我了。”
季青琢没听过还有这等好事。
他赌气似地说完这句话后，原本完美无缺的角色融合度也出现了松动，因为对于那位觊觎少奶奶的小玉来说，他是不会这么傲娇的，他恨不得将少奶奶拆吃入腹，怎么可能会说出“别靠近我”这样的话。
“小玉，角色融合度，百分之九十八。”
这个数值的播报沈容玉没有屏蔽，所以这句系统音也被沈容玉听去了。
就算季青琢脾气再好，也在内心忍不住呐喊两声猪队友了。
“你……你也太任性了。”季青琢不怎么会骂人，只小声说道。
沈容玉低眸，忽地有些慌乱，他觉得这个狩猎游戏可以到此为止了。
晚上季青琢睡觉的时候，又被身边人的气息吵醒了。
变成她的鬼夫君的沈容玉低头，在她颈侧嗅了嗅：“娘子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季青琢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这是她愿意的吗？
“还不是你府中的小厮。”季青琢无奈说道，“夫君若要找谁出气，就去找他吧。”
“我可不认得什么小玉。”沈容玉轻哼一声，“我白日不在，你是不是与他耳鬓厮磨？”
季青琢一愣，这个鬼夫君还真没说错，但那……
她沉默了。
“果然是。”沈容玉的眼睫微垂，露出一副落寞模样，“我死了，是不是就不能与你在一处了？”
“是。”季青琢诚实回答。
“娘子不能安慰我一下吗？”沈容玉的语气幽怨，“娘子是不是恨不得我没有出现？”
“是。”季青琢又道。
沈容玉没有再说话，他的眉眼低了下来，季青琢看向他，有些无奈：“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还是早日投胎好。”
“我想着与娘子在一块，我为何要离开？”沈容玉反问。
“那你要如何？”季青琢问。
“你与我成亲，竟与府中下人私通，还编撰出一个‘小玉’的角色来搪塞我，娘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沈容玉抬起了身子，他伸出手去，将季青琢的唇瓣按住了。
在这一瞬间，他眸中那种伪装出的人类情绪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食欲。
季青琢眸光一闪，她感觉到了危险，但此时的沈容玉已经将她拉到了怀中。
他的薄唇紧抿，只发出一道哂笑声，冰冷的手指抚过她苍白的面颊：“娘子可知这院子里，死过多少人了？”
季青琢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个副本果然危险，就连她的鬼夫君也想着把她杀了。
她与小玉之间确实没有什么，若是情感丰富一些的人类，在路边看到猫狗，都有可能导致角色抽离度下降，这么一点数值的变化，代表不了什么。
但季青琢知道，沈容玉只是找个理由来杀她而已。
她在沈容玉盯着她脖颈，低下头来的时候，忽地大声唤了一句：“小玉。”
是的，虽然她很聪明，但是她有一个很极端的弱点，那就是她十分容易信任他人。
到了这时候，季青琢还觉得她有一个名叫小玉的队友。
她想，既然她都答应要带着他一起通关了，现在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小玉，是在叫你私通的那个狂徒吗？”沈容玉轻笑一声，他在笑季青琢傻，“他不会来救你，就算来了，我也将他一道吃了。”
季青琢的眉头微皱，但许久，她都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可能是她的声音传不出去，又或者是小玉听到了，没有过来。
她的眼眸微阖，果然……她还是不太适合有伙伴，就算有，也会被她搞砸。
她自认为今天她和小玉有了矛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都是因为她。
很奇怪，她总是处理不好他们之间的关系。
季青琢有些无奈，也有些认命，这个副本本来就不是她应该来的，现在他禁锢着她，她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沈容玉抱着她，她的身子很轻，他看到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了，只垂着身子，别开脸去。
他单手掐住她的面颊，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在苍白冰冷的手指旁，是她那张漠然的脸，她没有抱什么希望，眸光也黯淡，她像一根更加腐朽的木头了。
腐朽不堪，枯燥无味……像她这样的灵魂尽管蕴含着无数能量，但味道寡淡至极。
沈容玉低头，狠狠撞上了她的唇，在季青琢惊惧的目光里，他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带着倒刺的舌尖探入她的口腔，卷着她的唇舌，划破她口中细嫩的肌肤，直到腥甜的血气充斥在他们的唇齿之间。
季青琢还是微垂着眼眸，她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她没有挣扎。
此时，在她身后传来一道重重的撞门声。
沈容玉的身影骤然消失，季青琢的身体失去了凭依，倒了下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屋外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在变幻时，沈容玉已经换了身衣裳。
他冲了进来，对颓然倒在床上的季青琢唤了一声：“少奶奶？！”
第81章 恐怖游戏boss×新手玩家（十三）
季青琢被沈容玉这个凶狠的唇吻得几乎要缺氧, 或许他只是在勾着她的唇舌缱绻着缠绵，但他本身就极富攻击性，他轻轻的一个小动作, 都会让她受伤。
沈容玉离开的时候，她的身体失去了凭依, 只颓然倒了下去。
她意识还保持着清醒，当沈容玉唤她“少奶奶”的时候, 她还能听见。
只是她感觉有些累了，不是很想回应了，她的头枕着柔软的丝被，只觉得自己口腔里尽是锐痛。
沈容玉本人的压迫感是很强的, 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了死亡，似乎在下一瞬间，她就会死去，死在他的怀里，死在那个辗转吻中。
而撞开门走进来的沈容玉，远远地先观察了她一下，他看到她的眼眸阖着，唇边有殷红的血迹。
她的发丝散乱，胡乱垂下，鬓边簪着的珠花落了下来，苍白的面上有着一抹红晕。
总而言之, 无论沈容玉想不想承认, 但她现在这样实在是太诱人了。
他走近过去, 只将倒在床上的季青琢半抱起来, 又唤了一声：“少奶奶？”
季青琢的眼眸轻轻睁开了, 她别开眼去，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会道谢：“谢谢你。”
“你怎么了？”沈容玉明知故问。
他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白帕，替季青琢将唇边血迹擦去，被她锋利舌尖划破的伤口扯着疼了一下。
季青琢忍着，没有叫唤出声。
他摇了摇头，对沈容玉指了指自己的唇，表示她现在唇角还伤着，不能说话。
在不久之前，他吻她，是真的下了一丝狠劲儿，他确实是想要把她吃了。
对待食物而已，哪里需要什么温柔举动。
但是沈容玉现在将白帕按在她伤口上的力道轻极了，殷红的血将丝绢晕开，他凝眸看着她。
她的眼眸还是微垂着，似乎没有什么生气，实际上，这才是季青琢本来的样子，她到副本里略显活泼的姿态，全都是为了适应剧本。
“少奶奶不能说话？”沈容玉继续装模作样。
季青琢点了点头，伤口很疼。
“我看看。”沈容玉去取了药过来。
他的手指凑了过来，想要将那伤药抹在季青琢的唇上。
但是他的手被季青琢拂开了，她想自己来。
她的手背将沈容玉的手臂拦着，又摇了摇头。
季青琢知道现在他们的举动太暧昧了，她的鬼夫君沈容玉要杀她，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但是季青琢最不喜欢自己被误会，没有做过的事，她不会承认，她没有与这个小玉有什么私通的意思。
她确实不太会拒绝他人，所以她现在不想沈容玉靠她太近。
在季青琢拦下他手臂的那一瞬间，沈容玉手臂上的肌肉骤然绷紧，他眸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他没什么耐心，而季青琢总是不听话。
“少奶奶要自己上药吗？”沈容玉压低了嗓音问她。
季青琢点了点头。
沈容玉将伤药拿开了：“既然少奶奶知道我的心思，那我也不藏了，我今日就是要给少奶奶上药。”
季青琢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将锦被拉过来，将自己的身子与脑袋裹紧了。
“我现在离开，方才那看不见身影的歹徒再来，少奶奶要怎么办？”沈容玉低眸，他看着季青琢蜷缩起来的身子问道。
季青琢沉默着，她不想说话，这件事与沈容玉无关，只是她突然不想要这个队友了而已。
她一开始就不太需要队友，既然系统给她分配了一个，那她带着就是，但现在看来，多个队友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沈容玉听到了播报季青琢数值的系统音：“角色抽离度百分之八十六。”
她的角色抽离度不降反升。
沈容玉手中拿着伤药，只定定看着她。
“角色抽离度百分之八十八。”
“角色抽离度百分之八十九。”
“角色抽离度百分之九十一。”
“少奶奶，为何要如此？”沈容玉问她。
季青琢皱了皱眉头，她没有责怪沈容玉的意思，他来救她了，她很感激他，只是她觉得，他们需要保持一点距离了。
她没有动，沈容玉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她鬓边的青丝滑落，铺陈在床榻上。
季青琢抬眸看着他，眼神倒是很空洞，没有什么感情。
“少奶奶现在是在……”沈容玉问，“怨我……没有救你吗？”
季青琢摇了摇头。
“那少奶奶想要我怎么办呢？”他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
季青琢张唇，唇上伤口裂开，有淡淡的血痕掠过。
她还是说话了：“离我远点。”
这一句话在沈容玉的意料之外，他救她于危急时刻，她应当对他感激涕零，对他无限依赖才是。
但是她说……理她远点？
沈容玉手里的药瓶被丢下，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里了。
季青琢将他丢在床上的药瓶拿了起来，倒了一点抹在唇上，被沈容玉划破的唇瓣倒是好了很多，不疼了。
“我走了，他再回来怎么办？”沈容玉背着身子问她。
“那我就死了。”季青琢的声音淡淡。
她的指尖蘸着散发苦香的药水，按在自己的伤处，仿佛在给自己上妆。
“你自己玩。”她说。
沈容玉的唇瓣微颤着，他清楚地听到了他这边的系统提示：“角色抽离度，百分之七十五。”
某种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拦不住了。
但是她该死的，竟然还是保持着百分之九十多的角色抽离度。
“你说要带着我。”沈容玉说。
“我确实说过。”季青琢的声音平静，“我会尽力活下去，能活下去，我就带着你，活不下去，你就自己玩，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现在她几乎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了，冷静无情，在方才濒死的一刻，她已经对什么组队不抱什么希望了。
她能看出，沈容玉不是马上过来救她的。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主动呼唤人，盼着某一个人会过来，他们是队友，不是吗？
他救她，她会感谢他，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更好些。
“这只是道理吗？”沈容玉问她。
“不是道理是什么？”季青琢躺了下去，“小玉，决定权在你。”
沈容玉走出内室的屏风，他没有离开季青琢的房间，即便不久之前险些将她吃了的人就是他自己，但他现在似乎真的担心这里再突然出现一个食人的恶魔。
他靠在了外侧的榻上，没再说话了。
季青琢将药瓶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
她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她在枕边的纱幔上看到了自己新阶段的剧本。
“季大小姐被她已经死去的夫君沈容玉误会与府中仆役私通，沈容玉不知小玉的存在，只以为季青琢编撰出一人的名姓来保护那与她私通的奸夫，一时气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并非被囚于院里天真无害的沈家大少，自死去为鬼之后，他已经杀了许多生人。季大小姐险些被沈容玉杀死，她受了伤。”
“在即将死去的前一刻，被季青琢求救声呼唤的小玉这才抵达，沈容玉消失在原地，而季大小姐似乎因此事，似乎也与小玉有了罅隙。季大小姐冰雪聪明，她看出小玉并未第一时间来救她，而她自己对小玉似乎也并无此意，只道二人今后要保持距离。”
“同一时间，异变在沈府里各处发生，府中许多人凭空消失，睡眠的床榻上留下骸骨与血迹，而每一个失踪现场，都有当初沈老爷消失时一样的血脚印——绣花鞋踩出的血脚印。”
“此时究竟何人所为，府中议论纷纷，季大小姐是否也是遭遇了类似的意外，只是侥幸死里逃生呢？她与小玉又是否能冰释前嫌？前路迷茫，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选择而已。”
季青琢看着这串剧本，沉默了一下，只打了个哈欠。
白日来临，沈容玉已离开了房间，他在院中皱着眉头看着那只黑猫。
“你这个剧本，写的什么东西？”沈容玉今日的心情明显很差，声音都含着一丝烦躁。
不久之前的他，分明是一副面对困兽的捕猎者姿态，现在却有些迷茫。
“她就是这么想的呀，她那么聪明，难道你以为她一点察觉都没有吗？”黑猫用爪子捂着自己的嘴巴笑，“倒是主人你要注意了，这个百分之七十五的角色抽离度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数据出错了而已。”沈容玉别开脸去。
“主人，你是深渊里最脏的污泥，如果连这污泥也能开出花来，我会很惊讶的。”黑猫怪笑着说道。
沈容玉又将它的尾巴拽住了。
“为什么不吃了她呢？主人？”黑猫挣扎着，但还是大声质问着他，“那么好的食物，纵然她确实腐朽不堪，但她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极富营养！”
“你都咬开了！”
“为什么不吃了她？！”
“为什么不……吃了她？”
“吃了她，不好吗？”
黑猫诡异的呓语不断重复着，撞入沈容玉的耳朵里。
他轻巧地将这怪家伙撕成了两半，但那询问变成两道一模一样的声音，还在吵着他。
“这不是你可以管的事情。”沈容玉将断成两截的黑猫丢了出去。
此时，季青琢推开了门，她的面色苍白，身体还有些虚弱。
她的体质很差，昨晚的刺激根本承受不住。
“少奶奶，早。”沈容玉回过神来，微笑着呼唤她，仿佛昨晚的意外不曾发生。
季青琢沉默着点了点头，她将和直播设备打开了，她的情况吓坏了观众们。
【主播这是怎么了，昨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就是高阶副本啊，到后面会越来越难的。】
【我看咱们主播这个萌新的样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
【楼上用户已被管理员永久禁言，请文明发言。】
沈容玉靠了过去，柔声问她道：“少奶奶是要去看府上昨晚发生的怪事吗？”
“嗯。”季青琢声音淡淡，她从沈容玉身边走过，姿态依旧疏离。
第82章 恐怖游戏boss×新手玩家（十四）
季青琢往前走去, 兀自推开了院门，沈容玉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
他刻意放慢了步伐, 没有追到她身边。
但季青琢明显没在意他是不是没有跟上来。
她准备先去死了的的芳馥那里，是的, 在副本开始第一天，喊她大小姐的那个侍女芳馥昨晚死了。
季青琢知道昨晚沈容玉要杀自己, 她在思考，那个沈容玉是不是要杀其他人。
她往芳馥所居的小院里走去，而消失很久的沈容玉不知何时又追了上来。
老实说，有他在身边, 季青琢更放不开手脚，她的呼吸乱了一点点，有些紧张起来，这是她与其他人靠得太近时候的表现。
“少奶奶，我消失那么久，你也不想着去寻我？”沈容玉站在她身边，低声说道。
“嗯？”季青琢只应了一声，这个疑问里蕴含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根本没发现沈容玉不在了，她不在意他。
“少奶奶，真是冷漠呢。”沈容玉的嗓音含着些许幽怨。
“你第一天认识我？”季青琢回答道。
沈容玉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季青琢很聪明，她虽然尚未发现真相, 但多少也察觉到什么了。
沈容玉没有再言语, 只跟在了季青琢的身边。
芳馥作为府中的下人, 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她与府中另一位也是玩家所扮演的丫鬟同住一间。
两人的生活空间用一扇屏风隔开, 此时，这扇绘着雪地红梅的屏风上沾满了血迹。
芳馥与沈宅里的另一位丫鬟，一起死了。
在地上，有两道延伸而出的血脚印，这血脚印小巧玲珑，只有古代女子才能穿得进如此小巧的鞋子。
季青琢一见那鲜红的颜色，便别开了目光，她注意到屏风上的血迹是从下到上溅出的。
她无法去查看骸骨的情况，死去玩家的床上沾满了血迹。
但是她想去看看她们留下骸骨上是否有与自己身上相似的痕迹，昨晚的沈容玉是如何伤人的，她记得很清楚。
守在她身边的沈容玉察觉到了季青琢的意图，他仿佛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他问季青琢：“少奶奶，你要我帮你去看看骸骨的情况吗，我看你这眼睛，似乎不怎么能见这血的颜色。”
季青琢沉默着摇了摇头，沈容玉静立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走向芳馥的骸骨，打算先帮季青琢象征性地看看——他不用看，也知道昨晚是谁动的手。
他们杀人，根本不会留下痕迹，在深渊副本里，他们在瞬息之间就能夺走人类性命，刻意留下痕迹，完全就是一种恶趣味。
同样，沈容玉昨晚要食用季青琢，根本不需要吻她，但他那个时候，就是很想先从她的唇瓣开始食用。
季青琢凝眸看了一眼沈容玉的动作，她想，她不需要他的帮助。
她转过身去，朝另一侧的丫鬟床榻走去。
其实在今晨开播以来，她直播间里的观众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状态，待她现在正式抬起头来的时候，观众们才发现她唇边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主播这是状态不好，没想到主播居然受伤了？】
【她昨晚也遭到了袭击吗？这也太可怜了，主播加油啊。】
【不是，我记得主播不是不太能看血的颜色吗，她怎么直接过去查看现场了？】
季青琢的视线一触及那鲜艳红色，便觉得自己的眼眸酸涩，她强自忍下自己眼睛的不适，自己去认真查看这名丫鬟留下的骸骨。
骸骨的末端，还粘连着一些血肉的组织，季青琢就这么看着，也觉得自己的眼底灼烧起来，但她没有闭眼，反而是继续认真查看白骨上的痕迹。
果然，在白骨的末端，有一些小小的齿痕，似乎是肉食动物留下的痕迹。
这与沈容玉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截然不同，沈容玉那时候吻她，他的舌尖上层叠的、鳞片般的倒刺，这样的形态在自然界中都难以找到类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