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哭得更大声了，沈容玉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小麻烦鬼。”
“别哭了。”沈容玉凶她。
季青琢勉强止住了哭声，但泪水还是不断落下来，她实在太难受了，她的大脑是被培育出的成品，她连自己的人类身份都没有，现在又阴错阳差，骗了她自己的主人。
沈容玉气死她了，他只能恶狠狠地对她说：“再哭的话，我就用别的方法让你别哭了。”
季青琢吸了吸鼻子，她不知道沈容玉那个“别的方法”是什么，她哭得眼眶红红的。
沈容玉见不得这个，只低头，直接将她的唇堵住了，季青琢愣了一下，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人类身份，她没有再宕机。
“笨蛋机器人。”沈容玉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他身下探出的红色气流不断缠绕着她的身体，帮助她将身体温度降下来。
“我不是机器人。”季青琢的嗓音断断续续，她的脸红了。
沈容玉低眸，又继续吻上去，他的唇舌侵入她的口腔。而季青琢则呆呆地，任由他的吻辗转在她的唇上，她不会反抗，也不会推开他，反而是她大脑里某一块区域又因此活跃起来。
即便此前不久她才刚刚哭过，但是，还有有某种欢欣雀跃的情绪开始在她的大脑里蔓延。
沈容玉放出的红色气流也早已通过充电口探入她的身体，他沿着电流的走向找到她的大脑，此时红色气流也终于感应到了她这种熟悉的情绪。
“是这种情绪吗？琢琢。”沈容玉将软着身子的季青琢抱在怀里，那湿润的吻沿着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畔。
“很满……”季青琢的唇微张着，她轻喘着，下意识回答道，这种情绪很满，似乎要将她的大脑撑爆。
“它之前出现过了……”沈容玉观察之后，认真想了想，觉得这种情绪似曾相识，但在给这种情绪建立之前，他无法得知这种情绪的具体属性。
是喜悦，是恐惧，还是愤怒，又或者是他期待很久的……爱意？
沈容玉抱着她，不断的轻吻还是落在她的面积上，与此同时，红色气流里蕴含的精神能量也在不断工作，为这股情绪建立新的出口。
季青琢的意识陷入了混沌，她觉得沈容玉的吻深深浅浅，若有似无，她的长睫不安轻颤，而他的吻覆在她的眼上。
在情绪出口建立的那一瞬间，季青琢感觉有洪流从自己的脑海深处涌过，而后顺着这个情绪出口，延伸到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
沈容玉的吻很痒，她敏感得脚趾也蜷缩起来，她的电子心脏在欢快地跳动，那种因亲吻带来的柔软爱意满溢思维的每个角落。
当沈容玉的吻落在她唇畔脸颊上的时候，季青琢下意识侧过头去，她主动寻到了他的唇，脖颈微微仰起，她接受了这个吻。
沈容玉按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而后按住了她的后脑，他倾身将季青琢整个人抱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攻势霸道缠绵，似乎存着要将她吞吃入腹的缠绵之意。
季青琢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直到最后，她的身体又发出“滋啦”一声，自她的脖颈后，又崩出一枚零件，是控制她气管的部件。
沈容玉眼疾手快将那枚零件接住了。
季青琢果然是快不能呼吸了，她张大着唇，有湿润温暖的气息吞吐，她结结巴巴说道：“小……小玉主人，我好像呼吸不了了。”
沈容玉将零件按了回去，季青琢的呼吸恢复正常，她喘了口气。
“这么脆弱？”沈容玉的手指在她的后脖颈上打着圈，他调侃道，“琢琢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对不起……小玉主人，我会学着适应。”季青琢还没从自己机器人的身份里走出来，她下意识回答道。
“还觉得你是我的机器人，嗯？”沈容玉快被她气死了，他按住她的唇说道，“不是说要走？”
“小玉主人，抱歉，我忘了，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季青琢刚开口，沈容玉便又低头将她的唇堵上了。
这一次接吻的他聪明地把季青琢那个方才会崩出来的零件提前按住了，但是另一侧的零件又掉了，她确实很娇气。
“你一个人，等着身上的零件掉光，没有人给你安回去吗？”沈容玉紧紧抱着她。
“小玉主人，你想怎么样呢？如果不是赌气的话，你想要如何做，我都会遵从的。”季青琢以为沈容玉不让她走是因为赌气，因为他很喜欢跟别人对着干，特别坏心眼。
“琢琢，骗了我还想跑？”沈容玉朝她耳边吹了口气，“你是人又怎么样，你这个小骗子，当然要付出代价了，就罚你一直在我身边当机器人。”
季青琢愣住了，她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沈容玉照顾她更多，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大部分人都会想先把她这个包袱给甩了。
“小玉主人，我不想麻烦你。”季青琢低头说道。
“琢琢，我问你，你想留下来吗，留在我身边。”沈容玉问她。
季青琢不会说谎，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哦，那不许走了。”沈容玉还是抱着她，他怕她跑了。
“那我明天可以学着做饭。”季青琢很感激他。
“我不想我的厨房炸了。”沈容玉说。
“那收拾屋子。”
“装修队上周才来过，修你漏电引发的小范围火灾。”
季青琢沉默了，沈容玉轻笑一声，凑近了她，正打算说什么。
此时，他忽地扭头看向久未注意过的电子屏幕，那里还转播着000号那边发生的事情。
“等等再说，000号要拿刀砍我了。”沈容玉方才将心神全部放在季青琢这里，根本没有空去操控另一个假季青琢。
无人操控的假季青琢只会重复一句话，那就是：“啊对对对。”
不管000号说什么，她就是“啊对对对”“对对对”“啊对”。
最后，倾诉自己经历，控诉假季青琢行径不成的000号恼羞成怒，直接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抽出一把小匕首——他是聂均的机器人，同时也兼任他的保镖，她自身武力值很高，也随身带着武器。
“777号，你太可恶了，我先替主人解决你这个骗子！”000号朝假季青琢扑了过去。
第41章 邪神×机器人（十七）
季青琢因沈容玉的提醒, 将视线放到了神龛前的电子屏幕上。
此时，000号握着的匕首擦着假季青琢的脖颈而过，沈容玉很快控制着这个身体跳出了000号的攻击范围。
结果他在跳出去的时候, 因为没有控制好季青琢的身体，在地上跌了一跤。
当初沈容玉复刻季青琢这个身体的时候, 可以说是百分百一比一还原，连带着季青琢孱弱的身体也继承过来, 所以他现在在躲避的时候摔了一下。
“废物，你装给谁看？！”000号冲假季青琢吼道，“这里可没有主人看你的表演——”
她这句话刚说完，脖颈便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握住了似的, 她发不出声音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仿佛丝线控制了她的身形。
在沈容玉控制假季青琢身体放出那红色气流的时候，000号便受他控制了，沈容玉可以轻易控制有感情有欲望的人类，但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控制眼前这个000号。
“我想我需要把你的主人叫过来。”倒在地上的假季青琢施施然起身，她优雅地拿出了自己的电子设备，准备联系聂均。
“不……不要……”000号疯狂摇着头，“主人讨厌背叛，我不能被发现。”
她用力挣扎，但还是无法挣脱沈容玉的束缚。
片刻之后，还穿着睡衣，刚披上外套的聂均匆匆赶来, 他坐在轮椅上, 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000号手上拿着刀片, 她还在不断挣扎, 而他钟爱的完美机器人777号正敲着二郎腿, 在一旁优雅地喝茶。
“777号，000号，这是怎么了？！”聂均惊讶问道。
“聂教授，您亲爱的机器人000号要攻击我。”沈容玉缓声说道。
“主人……她是骗子，她……”000号哀戚地看着聂均。
这是聂均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出情感，以往000号为了当一个称职的机器人，一直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骗子，她怎么是骗子了？”聂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000号，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拥有人类的大脑，她说我伪装成机器人，欺骗了你。”沈容玉补了一句，他自己倒是很喜欢看这样的戏码。
“你是人类，但你分明拥有机器人身体，当初我是看着你的大脑从开启的罐头里被取出来，放在传送带上。”聂均有些疑惑。
“这个问题，聂教授不问一下您亲爱的机器人000号吗？”沈容玉松开了对000号的束缚，000号颓然跪倒在地上，拿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主人，我只是为了让你开心，主人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完美的机器人吗？但是主人，机器人怎么可能会有感情呢，您不可能成功的，但是……我不想您伤心，所以我用基因库里的随机数据，培养出一个真正的人脑，我是您的机器人，我在CAIN公司里有很高的权限，我将一个人类大脑放到了生产电子脑的罐头里……”000号哭泣着说道，有泪水从她捂住眼睛的指缝里落下。
“主人您不会知道她拥有一个真正人类的大脑，您见到您创造出了这样的产品，您一定会很开心吧，但是……主人您为什么要留下她呢？”她放下自己捂着眼睛的双手，冲假季青琢吼道，“她要逃，意识苏醒的那一瞬间，她就用自己机器人身体的权限让工厂截停程序失效，那就让她逃好了，我可以强行操作把她留下来，但是我犹豫了，我告诉主人您，我没办法让工厂生产线停止。反正主人您不是只要这个结果就好了吗，您身边有我一个机器人还不够吗？”
“主人为什么要把她找回来，她是人，她还说自己是机器人，她一直在骗您！”000号怨恨地看着假季青琢，“主人，我要揭发她。”
聂均在听到真相的这一刻，直接呆住了，由于联邦内伦理法律的规定，私自培育人类大脑与肢体是有违背人伦的行为，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更别说是将人脑放入机器人身体这样残忍的行为，但是……000号居然这样做？
“主人，我只是想让您的心情能好一些。”000号凄然说道。
她从未在聂均面前表露过这些情绪，所以此时聂均看向她的眼神也格外震惊。
但聂均还是别开了目光，他反身看向假季青琢，试探性地问道：“小姐，您是人？”
“我不是人。”沈容玉说，他逐渐将自己的模样幻化为了自己本来的模样，“聂教授，我可不会将我的机器人还给你。”
“777号在我家过得很好，就不劳教授操心了，你这私家庄园这么危险，她那么笨，怎么可能会过来？”沈容玉说道，“好了，我要走了，念在你们创造出了她，并且将她送到我手上，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
他话音刚落，人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季青琢看到电子屏幕里的画面暗了下来，与此同时，又亮起了另外一个画面。
这个电子屏幕又不受控制地将沈容玉内心的画面呈现出来了，季青琢眼睁睁地看到画面里的自己被沈容玉按在床上亲——他最近看了点电玩店老板的珍藏影片，最近越来越敢想了。
季青琢看着这个画面，脸登时红了，而后一股混乱的电流流窜过她的全身。
沈容玉刚手忙脚乱将电子屏幕上的画面关闭，就看到季青琢呆立在原地，又宕机了。
“琢琢？”他拍了拍她的面颊。
他承认，那个画面实在是刺激了一点。
沈容玉花了很久时间，才把季青琢从宕机状态给修好，季青琢躺在他怀里，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小声说道：“小玉主人，你刚才放的是什么？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她是一个自有意识起就被封入机器人身体的人类，她的所有知识都来自于这个机器人身体的信息储存，虽然她有成年人的智商，但正常人类应该受过的教育，她都没有接受过，所以她在很多方面的认知就是一片空白。
“我怎么想了？”沈容玉轻咳一声，侧过头去，他也脸红了，他想象出的那个画面确实足够让人面红心跳。
他试图解释：“这是电子病毒，我的电子设备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弹窗。”
沈容玉这边的电子设备有很多奇怪的程序，单纯是因为他搞不太懂这些现代的东西，经常下载或者误触一些奇怪的软件，久而久之，他的电子设备里就都是弹窗了。
“小玉主人，我看到脸了……”季青琢捂着脸，转过头去，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枕头里。
她的主人实在是太……太可恶了。
“对，就是我想的。”沈容玉破罐子破摔了，“琢琢能拿我怎么办？”
季青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能拿沈容玉怎么办，她无法相信，她怎么就被送到这么一个主人手上。
“琢琢前不久还说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现在就忘了？”季青琢愈躲，沈容玉就愈来劲。
“我……我说的不包括这个！”季青琢难以想象到这些东西，毕竟在不久之前，她亲一口沈容玉都会宕机。
“我想的可包括这个，琢琢。”沈容玉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他认真说道，“毕竟琢琢也知道我，我不是个好人。”
“小玉主人……你……”季青琢将自己的被子拉起来，将自己的脸遮住了，“我……我要睡觉。”
她说睡觉，沈容玉还真的让她睡，他顺势一躺，躺在了她身边。
季青琢躲在被窝里，她听到自己的心怦怦乱跳，她只是害羞而已。
她隔着被子戳了戳沈容玉：“小玉主人，你……”
现在沈容玉睡在她身边，她有些紧张，因为她一嗅到他的气息，她就会想到那电子屏幕上那令人面热心跳的画面，她想先让他先挪开，但她不好意思说。
“怎么？”沈容玉侧过身去，甚至还很不要脸地把她抱到了怀里，“琢琢想说什么？”
季青琢放弃了，她尝试着适应他，她闭上双眼说道：“晚……晚安。”
沈容玉还是抱着她睡了，当然，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季青琢本来想偷偷绕过他跑下去，但她一起身，沈容玉便将她抱回了怀里，他占有欲很强，如果喜欢什么东西或者是喜欢什么人，就会想方设法把她抱在怀里，时不时蹭一蹭。
“小玉主人，上班。”季青琢提醒她。
“琢琢，亲一口。”他不要脸地说道。
“小玉主人，昨晚你已经亲……亲了很多次了。”季青琢低下头，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沈容玉还是低下头，在她唇上碰了一下，季青琢捂着自己的脸，还有些不好意思。
“琢琢，我想你需要适应一下。”沈容玉对她说，“你当然不能以机器人的身份再留在我身边。”
季青琢会错了他的意思，她以为沈容玉还在怪她骗了他，她不知所措问道：“昨天小玉主人不是说可以让我留下来吗？”
“我需要的可不是笨蛋机器人。”沈容玉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琢琢，你很可恶，你让很多人都误会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女……女朋友？！”季青琢连忙摆手，“小玉主人，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我说过。”沈容玉大言不惭地承认，“琢琢，你要为这个误会负责。”
季青琢这个老实人没搞明白为什么沈容玉自己胡乱承认的事要她来负责，她问道：“小玉主人，你要我怎么负责呢？”
“嗯？当然是以女朋友的身份留下来了。”沈容玉理直气壮对她说道。
第42章 邪神×机器人（十八）
季青琢愣了一下, 她从未想过沈容玉会有这个想法，因为机器人对于人类来说，应当不是平等的存在, 他为什么会想要一个机器人，当他的女朋友呢？
沈容玉不可能临时起意, 难道早在他还以为她是机器人的时候，他就已经……？
季青琢仰头看向沈容玉, 这一次，她认真问道：“小玉主人，是为什么呢，在昨天之前, 你应该也以为我不是真正的人吧？”
“当然。”沈容玉坦然承认了，他不介意这件事被季青琢发现，他以为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想要我当你的女朋友？”季青琢问了一个蠢问题。
“嗯？当然是因为我也不是人。”沈容玉吓唬她，“琢琢，你不会以为我就长这样吧？”
“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体！”季青琢说，她这才想起沈容玉的身份来，他这么变态，做出这样的事似乎也不奇怪。
沈容玉低头看着她：“所以，琢琢的意思是？”
他这句话语气有些忐忑，沈容玉几乎没想过自己被拒绝的可能性，但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自我认知, 除却他身为邪神对人类的吸引力, 他其实算不上是多有魅力的人——或许, 只是他在季青琢面前有这样的认知。
沈容玉在忐忑地期待季青琢的答案, 当了那么多年的邪神, 曾经被无数信徒顶礼膜拜，他竟然也在担心她的拒绝。
“小玉主人，我……”季青琢思考了很久，她现在的思维也很单纯，她知道自己在沈容玉身边很开心，她很想继续与他在一起，而且，她从来不会拒绝、惧怕他的靠近。
之前她以为她接受他的接近，是自己身为机器人的忠诚所致，但她其实是人，所以……她之前是心甘情愿接受了他，原来如此。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半天，这让沈容玉很挫败，他问：“琢琢，需要想这么久吗？”
“我不知道……”季青琢小声说道，“但如果是小玉主人的要求的话，我想，我会答应。”
“琢琢不要拿我们之前的关系当借口，你现在不是我的机器人，你可以不用对我言听计从。”沈容玉说。
“小玉主人，我……”季青琢听从他的话，几乎成了习惯，她又捂着自己的脑袋思考去了。
“如果不想的话，那就算了。”沈容玉说，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
“也不是不想。”季青琢斟酌着语句，“只是这样，太令我意外了，我没想到小玉主人竟然一直对我……”
“我想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一直不知道吗？”沈容玉真的服了她了。
如果不是喜欢她，谁会留下一个笨蛋机器人这么久，他闲得没事做给自己找罪受吗？
季青琢还真没感觉到他的喜欢，她有些迟钝，最后，她思考许久说道：“那好吧，小玉主人，我可以试试这个角色，但是我之前没有做过这个工作……”
“不是工作。”沈容玉指了指自己，“我像你的老板吗？”
“像……”季青琢诚实回答。
沈容玉气得又亲了她一口：“琢琢，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嗯。”季青琢抿着唇，红着脸答应了，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其实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她很喜欢与沈容玉在一起，虽然此前的她不理解“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但她想，或许她对沈容玉的感觉，就是喜欢这种情绪。
当然，在一起之后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这两个生活无趣的人照例到商场去上班，只是在不久之后，他们午间在餐厅吃饭的时候，看到了一则新的新闻。
“CAIN公司首席工程师聂均竟犯下用人脑代替机器人电子脑的罪行？！”
打开这则新闻，季青琢与沈容玉才知道新闻标题不过是吸引人点进来的噱头，新闻正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聂均称，是其家用机器人000号为令其‘开心’而私自培育人脑，暗中将人脑植入机器人身体，这批产品流入市场后被回收，聂均发现其家用机器人000号罪行后，主动自首，鉴于目前法律只适用于自然人，对机器人没有行使法律的权力，所以聂均作为000号的主人，代替其入狱服刑，000随行左右。”
“按照伦理法律，聂均需要对该意外负责，他从自己存款里将取出一亿赔偿金，并承诺为流落在外的777号提供购买一具健康完整、由官方培育的人类身体，目前777号下落不明，如有线索，可向官方提供。”
“聂均入狱后，CAIN公司董事长——他的合伙人称他会等聂均出狱，继续合作，CAIN公司股票大跌，聂均入狱前，本社有幸采访到他，他对本社记者说：‘我确实没想到，我一直追求的东西，原来一直在我身边。’”
季青琢看完新闻，将电子设备放了下来，她以为聂均会将此事隐瞒下来，毕竟沈容玉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但她没想到聂均竟然为000号承担了罪行，也是，他是她的主人，也是她的创造者，000号做做的事情确实要由他负责。
她只注意到了这些信息，但沈容玉明显更关心别的：“那个聂教授要给你赔偿一个新的身体，还要给你赔偿金？”
“好像是。”季青琢对金钱没什么概念。
“一个亿。”沈容玉说，“琢琢不心动吗？”
“确实好像很多钱……”季青琢这才有空去数赔偿金后带了几个零。
“你可以去索要赔偿，这是你应得的。”沈容玉的声音淡淡。
“他们承诺会给我换一个健康完好的人类身体。”季青琢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她倒有些纠结，“小玉，我不想换。”
“我觉得你还是换了好。”沈容玉想，他可不想以后季青琢动不动就宕机，昨晚他就亲她亲得久了一点，她居然又短路了。
“可是小玉前不久才刚帮我把大脑情绪的出口全部建立好。”季青琢想了想说道，“这样小玉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可是你这个身体似乎太破了。”沈容玉提醒她。
季青琢不好意思地承认了一件事：“小玉，因为我的大脑之前就在实验室里培育至成年状态，在我出厂之前我没受过什么外界的刺激，所以我才会对很多事情很敏感，如果我换了一个身体，我或许还是这样。”
“我会学着适应的。”她轻声说道。
“你不用适应，我会尽量温柔一点。”沈容玉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季青琢咬了咬自己的唇，她的脸又红了，她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在电子屏幕里看到的那个画面。
可是画面里的沈容玉看起来很凶啊，她想。
沈容玉领着她去领取赔偿——不要白不要，季青琢本人拒绝了更换身体，只是要求CAIN公司将她手臂上的机器人标记去除。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CAIN公司的董事长连声道歉：“对不起，这个意外都是我们的疏忽，季小姐，很高兴你现在还能活着。”
其实，如果不是沈容玉帮助她重新建立了情绪出口，她的人类大脑会很快被生产出的人类情绪涨满，找不到出口宣泄的情绪会反过来侵蚀她的人类大脑——人类大脑本来就不可能适应机器人身体。
“只是您当时被回收之后，把我们公司很多人都吓到了，000号在庄园里应该没有伤到你把？”CAIN公司董事长问道。
“我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回去？”沈容玉伸出手将季青琢的腰揽着，“管好聂教授那个机器人，她的攻击性太强了。”
聂均很聪明，他在目睹沈容玉在他私人庄园里做的事之后，知道沈容玉是自己无法理解的特殊存在，所以他将沈容玉变成季青琢模样假装被回收的事情隐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