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被退婚后我捡了个仙君
-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下一章:离婚后和前夫一起重生了
“他要是想帮忙放你出去,早就帮了,哪会等到现在。”云璃满脸鄙夷,说出口的话更加不留情面,“他那个太子妃就是个蠢蛋,被云琅耍得团团转,你真是瞎了眼去讨好她,有这功夫不如在父皇跟前装乖。”
几兄弟中云璃年纪最小,毛病最重,偏偏说话最难听。
云琼翻了个眼,抄起手边茶水作势往他身上泼,这么多天,云璃早就被练出来了,眼疾手快地掀起了披风。
“这茶里可是有我的口水的,再口无遮拦,当心我泼你脸上。”
弱点最明显的人,话语权最轻,云璃气急败坏地转身。
不等他踏出房去,一个瓷盏直直砸在他腿弯,云璃膝盖一弯,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
云珩冷漠道:“再口无遮拦,下次就是碎瓷片了。”
“你!”云璃爬起来怒目瞪着云珩,磨了磨牙,恨恨离去。
云琼大笑了几声,继续讨好,“皇兄,太子妃可有什么喜好,我母妃那还有许多珍奇异宝,只要她说出来,我就能给她找到。”
他母妃与公仪颖先后入宫,二人是后宫中仅余的两位资历最深的妃子,也是皇帝登基前就纳入后院的侧妃。论起私人宝库,的确不容小觑。
云珩摸摸怀中那只修好了的珠钗,觉得不管是谁弄坏的,他做人夫君的,都得赔虞秋一份最好的,于是点头,问:“你能弄来些什么?”
云琼见他真的动心了,接二连三道出好几样宝贝。
云珩听着没说话,等他说完了,期盼地看来时,云珩轻点着桌面,说出无关的话来,“有人说受你指使,给我下毒。”
话题转得突然,云琼愣了下,心头乍寒,两腿一软,扶住把手稳住身形,急声道:“绝无可能!我没理由这么做!”
早些年他是与云珩作对过,后来认清了现实,一心只想去封地逍遥快活,万万不敢再做小动作。
“是别人陷害我,是老六,他野心大,又有那样的母妃!要不就是三皇兄,你知道的,父皇偏爱他,他百般逶迤不愿意去封地,一定别有心思,且他现在不在京中,正好有借口摆脱嫌疑!”
“云琅也有可能,或许他是在装疯卖傻……”云珩一字未说,云琼已经将其余几兄弟全部拉出来编排了一遍,见云珩表情始终未有变化,他狠心道,“我只在云珀与云琅府上安插进了人手,我把人给你,以证我的清白!”
云珩道:“我还没说对方是谁。”
“谁?”
云珩道出了余家父子的名字,云琼绞尽脑汁回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这是什么人,怒不可遏道:“哪里来的鳖孙,也敢把脏水往本皇子身上泼!”
余延宗不堪痛楚招供了,说背后指使他的人是云琼,在他身边安插不到人手,于是想通过控制虞秋对他下毒。
云珩觉得这不是云琼的手笔,他异食癖严重,是除云琅之外最想离京的一个。
余延宗半死不活,没必要说谎,或许是被人蒙蔽了。他难成大事,除了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姑娘,并没什么本事。
当年余怀岸暗中使的手段也全部招了,只等一个机会让萧太尉知晓,便能解除两家隔阂。唯有对虞秋下毒的事,他至今不肯承认。
暮色四合时,云珩出了宫门。
这一夜格外的静谧,夜风燥热压抑,看着似乎是要落雨。
回到府中,平江已等候多时。
云珩嘴角一扬,道:“又怎么了?”
平江这几日光给两人传话了,绷着脸道:“小姐问太子讨回那支坏了的珠钗。”
云珩这几日被虞秋以各种借口找了好几次,要么是问珠钗修好了没,要么说她那几朵莲花养的很好,问云珩要不要。
云珩好几次以为虞秋是想他了,睡前看见了虞秋亲手绣的荷包,回忆了前几次被拒绝的遭遇,忍不住冷笑,哪里是想他了,明明是催着他快点对萧太尉下手。
不过什么原因不重要,这种被惦记的感觉他很喜欢。他道:“跟她说我在忙,过几日赔她一个更好的。”
打发走平江,回屋时云珩看见了用水养着的莲花,是前两日虞秋让人送来的,他命人特意精心养护,现在还开得很好。
云珩托着花萼将粉嫩花瓣与鹅黄花蕊端详了一遍,眼前浮现出那张娇靥,发现好久没有入梦了。
发觉入梦,虞秋的第一想法是快些去与云珩求证,神仙姐姐所言已经全部都实现了。
她拿起帷帽戴在头上,向着光亮处走了几步,忽然停住,悄悄躲在了假山后朝水榭看去。
枝叶遮掩的水榭中,云珩身着月白色广袖衣袍,正对影独酌。
虞秋看着他,心里突然冒出个主意。
在她出现之前,云珩并不知道梦见的是神仙姐姐还是太子妃,也就是说,在云珩的梦境中,她是有两种身份可以选择的嘛。
神仙姐姐的预言已经确定是真的了,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云珩有没有安排好萧太尉的事……而且……她还有一点点私心……想要云珩梦见她。
云珩好几日没见她了,是该想她了,梦见她很正常。嗯,这回是在外面,他总不能再当成春梦了吧。
虞秋背靠假山,揪着垂纱犹豫了会儿,咬着唇摘掉了遮面的帷帽。
她拍拍脸,探头看见云珩背对着她,于是提起裙子,蹑手蹑脚地朝着云珩走去。
整个庭院中,唯有水榭四角的庭灯亮着,呈温暖的橘黄色,虞秋一心扑在云珩身上,只想着偷摸靠近吓他一跳,没注意到,在她越过庭灯时,影子从她身后转移到了前方。
阴影投在手边,云珩看着明显的没有戴帷帽的影子,微微一怔,继而眯起眼。相比较“神仙姐姐”,他当然更希望梦见的是他的太子妃。
但是有了上一次粗鲁的亲吻,虞秋竟然还会主动以真实的身份入梦,他不明白,也着实好奇虞秋是怎么想的。
他不动声色,继续饮酒。
虞秋憋了好久的气,做贼一样,小心地到了云珩身后,朝着云珩的肩膀伸出了手。
捉弄人的行为即将成功,她努力不笑出声,等着欣赏云珩惊骇的模样。
然而她的手刚搭上云珩肩头,手腕就被人擒住,人恍若一只断线的风筝,被拽着手臂朝前带去。
虞秋眼前一花,腰肢被人搂住,她吓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声,随后被扣着腰按坐在了结实的大腿上。
云珩的脸出现的眼前,他道:“我还当是什么贼人,原来是阿秋。”
虞秋惊魂未定,没能接话,他又说道:“不对,大晚上的,阿秋怎么会出现在我府上?”
“是做梦,你做梦了殿下!”虞秋被他骗了过去,以为他不能区分梦境,与他解释了,再严肃提醒,“是正常的梦,不是春梦,你清醒一点。”
云珩恍然,道:“是了,我睡前燃了引梦香想要见神仙姐姐的。”
他搂在虞秋腰上的手收紧,另一手覆上虞秋的脸,低低笑着,道:“竟然梦见了阿秋,难道我睡前,潜意识里想着的是你?”
虞秋脑中一震,热流涌上面颊。
她坐在云珩怀中,重量全部压在云珩身上,身下一大片地方紧压着,又被人搂着腰捧着脸,太暧昧了,虞秋觉得喘气困难。
她想离了坐着的热气腾腾的地方,两手去掰云珩的手,同一时刻,脚尖点着地试图起身。
刚离了云珩的双腿几寸,腰间手臂骤然收紧,她重重跌坐了回去,贴得更紧了。
虞秋身子僵硬,口中发生一声不知所以的粘腻呼声,她连忙闭紧嘴巴,再开口时,声音好似裹了蜜,“……你松手……”
她觉得云珩的声音好像粗重了些,夹着轻微酒气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白日见面不能亲,梦里抱一下都不行吗?”
“不行。”虞秋浑身发麻,怎么坐都不舒服,被按得紧紧的,还不敢动。
怕云珩与上次那样发疯,她一再强调,“不能欺辱我的,不然我生气,再也不要理你了!”
云珩没说话,虞秋感觉耳尖有点痒,好像被人碰了一下。她被身上异样的浪潮弄得不知所措,偏着头躲开,恼声道:“都说了不让你碰,你还这样!”
“我查到了许多事情,明日就让你外祖父与你娘认错,好不好?”
云珩忽然说起不相干的事,虞秋惊讶地扭头看他,被他靠近,两人额头亲昵地蹭了蹭,云珩温声道:“所以别动了,让我这样抱一会儿,阿秋?”
第63章 城郊
虞秋心中念着清心咒, 拼尽全力忽略身上各处传来的热感,努力把自己当成一个木偶人, 任由云珩搂抱。
她坐着的不是云珩的腿, 是树干,靠着的不是胸膛,是墙壁。没错, 是硬邦邦的墙壁。
虞秋认真地说服着自己,突然, 腰上软肉被不轻不重捏了一把, 她“唔”了一声躬起腰,做了那么多的自我催眠全都破功了。
云珩落在她腰上的手翻转了一下, 裹住她的手背, 将她的手一起按住,道:“别那么僵硬。”
虞秋挣不脱,在他虎口处用力掐了一把。
就不该摘了帷帽的, 她要是以神仙姐姐的身份出现, 云珩哪里敢这么放肆。她气自己羊入虎口,上半身动不了就晃动着双腿, 脚后跟一下一下打在云珩小腿上。
云珩不躲, 还过分地揉捏起她的手指。
虞秋被他的厚脸皮所折服, 自暴自弃地瘫在他怀中, 却也不能白白被占便宜,问他:“都查到什么了, 你先与我说说。”
“傻阿秋,这是我的梦, 现在对你说了有什么用。”
虞秋哽住, 云珩玩弄着她的手指, 不急不缓道:“梦里嘛,就是要花前月下,你侬我侬。阿秋,要饮酒吗?”
“不要。”虞秋转开脸拒绝,脚在云珩小腿上又蹬了一下。
她不喝,云珩便自己来,他空出一只手端起玉杯,虞秋向后偏身,看见他微抬起头,脖颈处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如利刃般上下滚动。她看得心中怪异,眼神闪躲地移向栏杆外的水面。
看见水面,她想起很多,有在莲湖泛舟时快要翻过去的小舟,有云珩答应过她的跳水捡东西……对哦,云珩总是戏耍她,她也可以戏耍回去。
让云珩跳水里去,梦里跳一回,梦醒后还能再让他跳一回。一个仇可以报两次,多划算!
虞秋打着让人跳水的坏主意呢,颊上忽地一凉,是云珩下巴放在了她肩头,脸从与她贴上来了。
后背被紧压在云珩胸膛上,虞秋抬起胳膊肘想要捣他,让他离远点时,云珩开口,语气格外的温柔,“吓坏了吧?”
虞秋被他弄迷糊了,什么意思?
“让人欺负了是不是只会躲在人后哭?”
虞秋懵懂着没听懂,想反驳他才没有呢,她也是会动手打人的。
话未说出,云珩已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余延宗给你下毒逼你迫害我,你就不会来找我告状吗?”
这话犹如惊雷响在虞秋灵台,她瞳孔骤缩,浑身僵直。
她坐在云珩怀中,身上所有变化被感知得一清二楚,云珩揉着她的手安慰着,又道:“哦,我忘了,那会儿你还怕着我呢,见了我就不敢抬头,都吓出了眼泪,生怕被我发觉了异常,是不是?”
云珩说的是公仪将军府寿宴之前,与虞秋的两次会面的事,听在虞秋耳中,她却以为云珩说的是上辈子的事,几句话下来,脑子已经无法转动了。
她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云珩能知道上辈子的事吗?不对啊,上辈子她中毒的事谁也没说,只有她与余延宗两人知道。
难道是余延宗……
“余延宗嘴硬不肯承认对你用过毒,得了点儿教训,才把这些也招了。”云珩从她身后抱紧她,温柔地安抚着,“没事的,不怕,以后孤给你撑腰,谁也不能欺负你。”
虞秋胡思乱想的心因为最后这一句搅乱成一团,眼眶一酸,泪水啪嗒落下,滴在云珩放在她腰上的手背上。
她曾试图将那些事说与虞行束听,没有证据,虞行束以为她是做了噩梦。后来得以接近云珩,有了靠山,就再没想过将那事告知别人。
已经过去了,这辈子还没发生。
可是许多事情不是过去了就没有影响的,曾经的委屈、彷徨与痛苦深埋心底,她惧于去感受,也不愿意与别人提及。没必要将苦难分享给身边人,反正无法改变,何苦呢。
她以为中毒的事永远不会被人知晓了,也一直安慰自己,很快她就能忘记。
虞秋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从云珩口中听他提及。
云珩因为落在手上的泪,更加肯定虞秋醉后所言不假。
在他求旨赐婚之前,他与虞秋唯一的交集就是入梦,余延宗在那时就逼迫虞秋对他下毒,也就是说余延宗知道入梦的事,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人知道。
往深处想,这入梦的邪术大概就是他背后的人弄出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入梦的人会成了虞秋。
他看不见虞秋的表情,只轻轻拍着虞秋,道:“记清楚了,以后再受了委屈就要大声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报仇?”
虞秋醒来后,脑子蒙蒙的,梦里云珩说的每一句话她记得很清楚,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就没印象了,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她觉得梦中的事有古怪,她与云珩说的真的是同一件事吗?虞秋想不通,惦记着云珩说过今日要去解决了萧太尉的误会,于是先早早洗漱好等他来。
一等就是半日,迟迟等不来人,她呆坐着思索起云珩梦里说的那些话。
余延宗承认对她下了毒,那就是说余延宗也是活过一辈子的?虞秋觉得这事太离奇了……可她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凭什么不允许别人与她一样?
她脑袋乱成一锅粥,发了许久的呆,终于发现另一个问题,余延宗失踪数日,原来是在云珩手上。
她梦里情绪不稳定,忘记要问云珩到底知道多少了……哎……一桩事没解决,又冒出另一桩,虞秋脑袋疼。
这日天空阴云密布,空气潮湿闷热,虞秋在窗边看了会儿,决定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云珩的梦,梦里的事谁都不该知道的。
等下回用神仙姐姐的身份试探了云珩之后再说,或者找机会亲自问问余延宗。
临到傍晚,虞行束差小吏送口信回来,说官署有事,要很晚才会回来,让虞秋不必等他。
虞行束的口信传到不久,云珩就来了。
因为梦里的事,虞秋一看见他,心中就生出一股子委屈,想让他抱着继续安慰,想把那事问清楚。但她还得假装什么都不知晓,明白自己应该保持稳重。
这两种想法冲突着,她踌躇着,最后只是背着手,扭扭捏捏地站在原处等云珩。
云珩走到她跟前,弯下腰来看她,根本就没触碰到她,虞秋却觉得云珩是想朝着她脸上亲来。和梦里一样,云珩总想着对她亲亲抱抱的。
她把头压得更低,云珩笑:“太子妃的心思可真难猜,前几日还撒娇耍赖什么都会,今日就羞怯得不敢看人了。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虞秋被说得没脸,抬起头瞄了他一眼,细声问:“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
“出城看你外祖父的笑话。”
虞秋终于等到这句话,但看着天色,有些顾虑,“这么晚了……”
太晚了,天降落雨,现在出城一定来不及回来。这也就算了,她与一个大男人出去,彻夜不归,传到别人耳中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呢……
云珩在她鼻尖点了几下,道:“放心,淋不着你。待会儿我再让你把你爹也接过去。还是你不信我?”
被看穿了心思,虞秋脸上发热,揪住云珩袖口悄声道:“信的。”
虞夫人葬在城郊向西百里外的祥云山上,下葬时虞行束官职不高,所以坟墓规格不大,只是个三室小墓,陪葬的多是虞夫人生前喜爱的东西,与两人的定情之物。
祥云山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山脚下有几个小村落。
因为以前出过些游手好闲的懒汉,不事生产,就盯着富贵人家的墓地,专门挖掘陪葬品以度日。虞行束怕亡妻坟墓受扰,特意留了人守墓。
守墓人尽心尽责,这么多年来,每次虞家父女前去拜祭,坟墓都干干净净,没被人破坏过。
虞行束对虞夫人的坟墓这么上心,萧太尉觉得是应该的。可这同样给他造成了难处,让他无法上山拜祭。因为只要有人靠近,或者留下痕迹,就会被守墓人报到虞行束那里。
萧太尉不愿意主动拉下脸,对虞行束这种行为又爱又恨。
下人匆匆找来时,萧太尉正与萧论在书房商议正事,见下人吞吞吐吐,萧太尉呵斥道:“有话就说!”
“是、是城郊的事……”下人仍是不敢大声说,萧太尉听见“城郊”二字,神色一顿,与萧论道:“今日就先这样,回去歇着吧。”
等萧论离开后,下人才敢直说:“太尉,城郊西面前几日闹了贼,方才有人传了消息,说祥云山守墓人被人打晕了,有几个毛贼趁着夜色上了山……”
“混账!”萧太尉腾地站起来,怒骂出声,手指颤抖着,他压着怒气问,“虞行束呢?”
下人不敢高声说话,道:“虞大人被公务耽搁,还在官署里,尚不知晓此事。”
此时夜色已经落下,萧太尉面色由青转白,片刻后,他道:“备马车。”
等虞行束知道了,坟墓怕是已经被扒开了。坟墓一经毁坏很难修复,他不忍心亡女受扰,也想借这个机会狠狠辱骂虞行束一顿。
下人动作很快,萧太尉来不及更衣,带着人就往城门方向奔去。
萧夫人等人阻拦不及,皆是惊讶,“天都黑了,马上还要落雨,这是要去哪儿?”
萧论知道与下人送来的口信有关,赶紧把人找来,可无论他怎么问,下人都不敢回答。
逼问中,又有下人慌张道:“姑爷,太子差人来请……”
虞秋已与云珩出了城,望着渐黑的夜色与两边急速后退着的草木,她心里有点慌,第三次问云珩:“外祖父真的会去吗?”
云珩算算时间,道:“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虞秋往马车后面看,黑压压的,除了远远的城门口的灯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因为这事有点不安,心中还藏着余延宗与昨日梦中的事,一会儿偷瞄云珩,一会儿往窗外看,没多久,一阵马蹄声逼近。
云珩让人停了马车,外面的侍卫道:“太子,萧太尉已带人出府,正往这边赶来。”
云珩摆手让人下去,转头去看虞秋,虞秋一双杏眼水波粼粼的,满是惊喜。他问:“我说错了吗?”
“没有!”虞秋的心落在肚子里,欣喜地往他身上贴去,道,“殿下你最厉害,什么事都不会弄错。”
云珩不咸不淡道:“是吗?”
虞秋使劲点头,云珩又道:“可是我昨日梦见了你,梦里你可是对我再三质疑的,说这事若是不成,就不当这个太子妃了。”
听他提起昨日梦,虞秋本来紧张起来了,听完后半句,脸一黑,直想把他赶下马车。
她没法拆穿云珩,憋了会儿,想起萧青凝说要抢回话语权,知道云珩最喜欢与她亲近了,于是道:“昨夜我也梦见太子你了,你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想我了。我让你跳进水中,你二话不说就跳了,衣裳头发全都弄湿了,可狼狈了。”
云珩顿住,静静看着她,虞秋眨着眼与他对望。
都是梦嘛,谁也不应该知道对方的,他能胡说八道,那我也能的。虞秋这么想着。
看见云珩吃瘪,她心里更高兴了,嘴角微微向上翘着。
云珩淡淡移开视线,意义不明道:“学聪明了。”
虞秋忍笑,云珩又说:“其实我是骗你的,昨夜我根本就没梦见你。”
“哦。”虞秋忍不住了,笑了几声,搂住他手臂往他身上依,低声道,“可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梦见你了,你……”
她声音忽然变得更小,“你……你不讲理,非要亲我……”
第64章 墓前
“我亲你?”云珩睥睨着搂着他手臂的人, 语调像遥遥立在远处的祥云山一样沉稳。
虞秋厚着脸皮点头,“嗯。”
云珩着实这样做过, 她仅是把时间对调了一下, 不能算是说谎的。
她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脸皮薄的话,这一辈子恐怕都要被云珩压着了。想从云珩手里占便宜, 最要紧的就是要没脸没皮,就和云珩一样。
虞秋道:“多不讲礼数啊, 我肯定是不许的, 可是你凶巴巴的,都把我吓哭了……”
说着说着, 虞秋避开了云珩的视线。
“最后亲到了吗?”
当云珩问出这句话, 虞秋就知道是她输了。要脸的人这会儿就该窘然地赔礼道歉了,谁能追问得下去啊,除了云珩。
这让她怎么回, 回没有的话, 他一定追着讨要。回有的话,梦里都让亲了, 没道理现在不可以了。
她吞吞吐吐, 磨蹭了会儿, 答非所问道:“我不许的……”
“你最好没说谎。”云珩威胁着说道, 随着他话音落地,哒哒落雨声响起。
夜雨来得突然, 山中比城内清凉,山风从丛林间袭来, 带着丝丝凉意, 让虞秋手臂上爬起小疙瘩。
她松开云珩掀帘去看, 看见马车上边挂着的灯笼随着颠簸摇晃不停,照得旁边树影犹如鬼魅,摇曳着拖长、变矮,最后消失在马车后。而更里面的树林中,黑洞洞的不见任何光亮。
雨声嘈杂,视野中却给人一众寂静苍凉的感觉。
虞秋从未在夜间外出过,去拜祭母亲时总有虞行束与众多丫鬟下人跟着,此时看得心中发凉。
她放下帘子重新回到云珩身边,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问:“殿下,你冷吗?”
云珩朝一侧的精巧箱笼抬下巴,虞秋不明所以,将箱笼打开了,看见里面有件薄绒披风。
她摸了摸脸,慢吞吞将披风打开披在身上,系着脖颈系带时,她转目去看云珩,见他已经支着额头闭目养神了。
车厢的角落里固定着两盏琉璃灯,里面不是蜡烛,而是两颗硕大的夜明珠。任凭马车再怎么快速行驶,莹润柔和的光芒始终如一。
虞秋看着光照下他俊朗的眉眼,问:“殿下,待会儿外祖父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云珩闭着眼不说话,他觉得虞秋长进了很多,脑子已经灵活到可以把他的话堵回去了。一定是萧青凝教的。
有长进是很不错,就是这长进全用在他身上了,尤其今日这个倒打一耙。也行,她是太子妃,他不为难太子妃,只去为难那个所谓的神仙姐姐。
“你累了吗?”虞秋不知道云珩心里在盘算着为难她了,还关切问他。
云珩听不见一样没动静。
虞秋期盼着萧太尉能够看清余家人的所作所为,能够原谅虞行束与虞夫人,真相将近,她没法像云珩那样静心。
外面起了风雨,又黑又冷,她不愿意往外看,就将车厢仔细打量了一遍,最后没有找到能吸引到她的东西,便又转回到云珩身上来。
她看着云珩的鼻梁骨在脸上投下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凑近,距离云珩手掌那么远的距离时,云珩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问:“又想要轻薄我?”
“哪有!”虞秋脸色红润,抱怨着道,“我是想问你冷不冷。”
云珩没说话呢,马车碾过碎石摇晃了起来,虞秋没坐稳,一下子扑进云珩怀中。云珩眼疾手快搂住她,道:“我冷,所以你是来给我暖暖的吗?”
虞秋吭哧着没说出话,推着他想要起来,被按得紧没能得逞。
侍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殿下,入山了。山路颠簸,殿下当心。”
云珩没回话,低着眼与虞秋对视,虞秋眼神渐渐迷蒙,含糊道:“只能给你暖一会儿,但是不能让外祖父知道,回程的时候你也不能让我与你同乘,更不能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