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之前他们不是传你是随真人的私生女吗?现在说你是随真人的婢女,暗恋剑尊多年,奈何剑尊对随真人一往情深,你嫉妒随真人便自废功力污蔑随真人结果被鸿蒙派发现驱逐离开。现在来到南阳派,又假装白莲花勾引江师兄,但江师兄对你不屑一顾把你安排下凡历练就是为了教训你。”
小绿仅仅用了一百多字,讲述了一本百万巨著中女配的前半生。
随之游听得嘎嘎乐,“有一点说对了。”
小绿:“你暗恋剑尊?”
随之游:“我眼光没那么差,我是说江危楼确实是想教训我。”
小绿:“喜欢剑尊怎么就眼光差了,先不说鸿蒙剑尊的容姿在修仙界排得上名,光说他以一剑平定沧海之乱就够让人敬仰了,再说了他的佩剑还是泉鸣剑。”
泉鸣山,是修仙界剑修们都渴望能进的秘境剑山。听闻这秘境在苍华山山脚,唯有得到剑山认可的剑修才能进入并得到一把独一无二的泉鸣剑。
起初修仙界都觉得,这是用来糊弄那些十一二岁的剑修的。毕竟这群小屁孩在剑修门派也就学学经书上上课,每年还有几个月假期,闲着没事便在修仙界到处乱逛碰瓷捣乱。故有人编造了不少谣言,什么每天对着灵仙草念清心咒,七七四十九天后就能获得举世晋级金品。再比如每天去修仙界最偏僻的天寒山写一万个“1”就能得到天寒山宝物——地狱火。引得每年七八月,都有群小萝卜头聚集在宗门灵草园或天寒山占地为王念经许愿扣1。
但鸿蒙剑尊在某处斩妖祭出泉鸣剑后,从此,苍华山山脚下也多了一群成年人念经许愿扣1。
小绿久久沉浸在对剑尊的憧憬中,“剑尊多好啊,怎么就飞升了。”
随之游听到飞升一阵眼红,开始挑刺,“他说脏话。”
小绿大惊:“怎么可能!他说什么了?”
随之游:“他骂我傻b。”
小绿:“……”
小绿:“少来骗我,你怎么可能跟他搭得上话。”她说完又如少女怀春般红了脸,“他真的好神秘啊,除了匡扶苍生斩妖除魔外,平时都不出宗门的,也不会去各种剑修大比,从不沽名钓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随之游:“他叫剑尊。”
“……我说名字!”她瞪了随之游一眼,又支着脸,“光知道姓谢,不知道名,旁人也忌讳他不敢叫他名。”
随之游想了下,“疾吧?”
小绿:“……?”
第3章
小绿瞪大眼,隔远处施了法一把打落树上的果子,“别说脏话,侮辱我偶像!”
随之游:“……”
她也没解释,只是靠着树叹气,“明日便要跟随江危楼他们一起下凡渡劫了,需要帮你带点凡间的特产吗?”
“我又不是没有下界过,才不稀罕。”小绿翻了个白眼,又道:“而且凡间界那么大,什么东西能担得上凡间特产。”
随之游:“凡人。”
小绿:“……”
“少打嘴仗。”小绿没好气,又说:“你下凡还是小心些吧,这个机会很多人眼红你,说不定谁就给你下绊子。”
随之游:“除了江危楼还有谁。”
小绿倒是奇怪了,“危楼师兄长得好修为也高,除了身体不好也不差什么吧,你听着怎么这么恨他啊?”
“因爱生恨,由恨生爱,爱恨交织,你不懂。”
“那你还说你要追大师兄?换个人追呗。”
“如果我没见过江危楼,我还能接受其他丑人。”
小绿又说:“那你去找其他门派的呗。”
随之游又叹了口气,“如果我十七岁,我会去最吊的门派,泡最野的凯子。但我现在老了,我只想找个普普通通但有钱又帅的老实人老公孩子热炕头。”
年少轻狂,戮尽妖塔杀遍修仙界的日子早已不复回,她现在也只是个偶然杀老公,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罢了。
随之游看着仙草田灌得差不多了,便道:“我去趟当灵行,剩下的你没问题吧?”
当灵行算是修仙界的连锁当铺,兼职外汇兑换。
小绿伸手探了下仙草,道:“也就一刻钟不到的事情,你且去吧。不对,你去当灵行做什么?此次是凡间历练,花销不是宗门负责的吗?”
“外门的定额低得多,我自己还是换些凡间的钱吧。”顺便再把江危楼送的臂钏当了。=
随之游正想走,却听小绿又叫住了她,她回头,“怎么了?”
小绿说:“听说你们这趟得去一个多月,如果你在凡间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去找扬州裴家。”
随之游:“小绿,原来你姓裴。”
小绿有些恼怒,杏眼瞪着,“我说了好多次了,我不叫小绿,我叫裴莞。”她又想说点什么,却见随之游摆摆手已经唤出了佩剑准备走了。
她便咽下了喉咙里告别的话,低头施了法,却又听随之游遥遥的笑声于空中响起,“小绿这名多好听,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裴莞愣了下,想起来自己与她初见时穿的一身翠竹纹样衣服,哭笑不得。
一炷香时间,一人御剑停在当灵行门口,正是随之游。
她一抬袖收起剑推门进去,甫一进门便感觉鼻子里尽是些灰尘味。昏暗的环境内,只有几盏荧荧的法灯散发着惨淡的黄光。巨大的弧形木架包围了所有墙面,掌柜的无所事事地撑着脸躺在椅子上,悬空在脸上的书好一会儿才翻一页。
随之游道:“我又搞到个好东西。”
掌柜懒懒地抬起眼皮,胡子歪了歪,“你哪来这么东西当。”
偷的,抢的,讹的。随之游哪个途径都不敢说,只是掏出了臂钏,“你看,成色怎么样?瑶池仙子的东西哦!”
掌柜冷哼一声,看都没看,直接说:“五十钱灵石,爱当不当。”
随之游怀疑自己听错了,“……啊?等下?你确定?瑶池仙子的东西啊?!”
“是啊,瑶池仙子本是蜈蚣所化,她的臂钏几千只呢,不值钱的。”
掌柜说。
随之游:“……蜈蚣那不是脚吗?”
掌柜:“人家仙女说是臂钏,你敢说那是脚环吗?”
随之游:“……”
江危楼,你算计我!
你他妈的。
随之游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一咬牙,用神识探了下介子空间后取出了一枚玉佩来。这是江危楼夜巡那晚她揩油拿的,本来是打算用玉佩当借口跟他玩点推拉爱情小把戏的。但现在,她只觉得牙痒痒。
掌柜接过来扫了眼,道:“黑铁玄玉加之北苍山珍珠,四千钱,但这东西像是什么信物。”
随之游继续咬牙切齿,“不就是想压价吗,你直说吧。”
“怎么就是压价了,来历不明的东西你倒手过来我们要承担风险的。”掌柜义正辞严,胡子震了震,又说:“三千钱,对了,算上税率,两千三。”
“你他吗是人吗?你直接说两千块我都甘心上当了,你说了值五千现在给我腰斩,我是傻子吗我跟你成交?”随之游狠狠拍了下桌子,指尖光芒一动,身后瞬间浮现数柄剑影,黑眸冷漠,“五千块,分文不少,给我。”
掌柜显然是见惯了,一抬手,巨大一柄金色算盘也悬浮在他身后。
她用神识一探,分神中期,打她一个合体绰绰有余了。
合着你修为还挺高,那没事了。
随之游收起剑意,笑颜如花,“好说好说,两千八就两千八。”
掌柜也笑眯眯,“好嘞!这是您的两千八钱灵石,您慢走!”
她收起钱,笑眯眯的脸一转身就垮了下来,气得龇牙咧嘴。
帮你杀了好些仇家,你连五百钱都不给。
摸了个玉佩,还要讨价还价。
江危楼,抠死你了算了。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日头正好,一小撮弟子整整齐齐站在南阳派宗门门口,听着长老掌门的训话。这次他们下凡不能过分显眼,这会儿早就换取了修仙弟子们常穿的白衣,换上了常服。
“此次下凡,虽责任重大,但如碰到你们合力也无法对付的魑魅魍魉,切记联系我们。”
冗长的说教终于到了要结束的时候。
随之游悄悄咽下了个哈欠,一抬眼便看到站在最前列的江危楼,他仍是一派光风霁月的认真样子。她心下瞬间更恨了,装什么装,抠门精。
“渡界船已经停泊,你们此去切记谨小慎微。”
掌门以这句话为结束语,划出阵法,将他们一行人送往了界山崖顶。
界山,顾名思义正是修仙界与凡间界相交的一座山,凡两界往来都需通过阵法来到崖顶,再乘渡界船从山顶越过三重云海结界才能到山脚。而从山脚再越过一层结界,便才算是到了人间界,因而也有不少人将下凡称之为下山。
渡界船缓缓启动,巨大的船体越过群山云海,偶然飞过几只飞行的仙鸟。
周遭空茫安静,时不时也能听见渡界船蹭过山体时的奇怪声响。
船内相熟的弟子们已兀自开始聊天,唯一的外门弟子随之游成了孤儿无人理睬。所幸没多事便要到山脚了,江危楼也开始安排行程了,“下凡之后人间时辰略晚,暂且先吃些东西歇下,明日一早御剑前往衢州,总计九处通报有问题。届时我们再分队除妖,一旦成功后便速速传信于我,随后返回旅店等我安排。”
内门弟子齐齐答应,早已了解流程。
此时,渡界船也在山脚听下,一众弟子踏过结界,瞬间置身于一处闹市。
出了闹市,再往左走个一炷香时间,便到了他们这次下榻的旅店——翠云庄旅店。这旅店虽小,但却和不少小修仙门派有些渊源,几乎弟子们下凡历练,门派都会安排翠云庄的房间。
那跑堂的一见江危楼,立刻露出了了然的笑意,凑近他们低声道:“如果几位仙人需要什么符箓丹药,尽管找小的。”
江危楼点头,又道:“暂且先上些吃食吧,我这一众师弟师妹还饿着呢。”
跑堂笑起来,领着他们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等他们落座后先上了一壶茶,又道:“小的这就上菜,仙人们稍等。”
“姜师姐。”随之游低声唤了一句,低声道:“我们这不是没有点菜吗?”
姜师姐道:“门派早已安排好了,只等上菜便是了,不过随师妹倒是别抱太大期望,都是些家常菜罢了。”
好嘛,出差盒饭是吧?
随之游一转眼睛,又看向了江危楼,他低眉喝着茶。
她心下冷笑了声,却喊了声,“危楼师兄。”
江危楼抬眼,“随师妹,怎么了?”
随之游道:“我刚刚听闻,此处靠海,这会儿正是海鲜旺季。”
“我们下凡是为了拯救苍生的,不要这么馋嘴。”
一个年级略小的师妹不满地说道。
“此言差矣,我们此次任务艰难,何不在闲暇时间犒劳一下自己。”随之游说得振振有词,“古人有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若是我们一味苛刻自己反而心思不纯,只为了修行而强迫自己苦行。”
那小师妹被她这么一绕,倒是说不出话了,“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话是这么说,但是纵口欲是不是也不合适啊?”姜师姐话音里有了些犹豫,但很快就被一群起哄的弟子架住了,“姜师姐,没事的,我们都来这里多少次了,还从来没吃过这家店招牌呢!”
“对啊,随师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多年没吃过海鲜了。”
“是啊,这旅店的那几个菜我都吃吐了。”
姜师姐又看向江危楼,“大师兄觉得呢?”
随之游也诚恳地看着江危楼,水润的眸子亮晶晶,唇翘得狡黠,“危楼师兄以为何如?”
这下轮到你答应不答应都出问题了,答应了多出的费用你是不是得负责,不答应的话你是不是就违了众意了?
江危楼面不改色,狭长修眸弯了下,话音朗润,“我觉得随师妹说得有道理,我们来凡间数日为苍生奔波,本已是修心修行,何苦非要再讲究苦行呢?”
随之游接话,“是啊是啊,危楼师兄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自己点些喜欢吃的怎么样?”
江危楼眼中含笑,像是无奈又像是宠溺似的摇摇头,“早知你们是想造反,那就点罢了,此事我也不会拦着的。”
“好啊!谢谢大师兄!”
“太好了!这次终于可以吃上别的啦!”
“谢谢大师兄!这是请客吗!”
一片欢呼声骤起,随之游也混入其中,心里美滋滋。
江危楼唤来了跑堂,又重新点了些弟子们要求的餐食,最后看向了随之游,“随师妹有什么喜欢的吗?”
随之游眨眨眼睛,看向了跑堂,“你们店最贵的菜,一样上一份。”
跑堂愣了下,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江危楼。
江危楼笑吟吟地点头,“既然随师妹喜欢,那便点吧。”
跑堂立刻大喜,一溜烟跑楼下报菜名了。
没多时,一众小二端着菜上来了,几乎要排成一条长龙。
弟子们看起来都很少经历过这种“奢侈”阵仗,面上都有些开心。
哼,小门小派,这在我们鸿蒙派都是家常便饭。
随之游一边想着,一边筷子不停,埋头苦吃。
这个闷汁海参不错,这个花刀蜜鲍鱼也称,噢哟,这红烧大龙虾。
果然,别人花钱的东西,吃起来就是香。
随之游抬眼看了下江危楼,他很少动筷,只是喝茶谈笑,颇有几分不食烟火的样子。
笑死,你不吃也得付钱,等着付钱吧。
良久,一餐下午饭进行到尾声,弟子们看起来都十分满足。
小二收拾着餐具,又给他们上了一壶上好的春茶,才道:“除去南阳派的定食外,总计两千三百钱,各位仙人,你们看——?”
江危楼抬起袖子,“我来便是了。”
随之游在旁边搓了搓手,等着看他结账的脸色,却正正好对上江危楼的眼神。
他黑眸熠熠,眉眼清俊,低声道:“随师妹,把钱拿出来吧。”
随之游:“……?”
她皱了皱眉,心里暗笑,“危楼师兄,什么钱?”
还想坑我是吧,你打错注意了。
这话一出,小二神情变了变,众弟子也齐齐看向了江危楼。
江危楼轻笑一声,话音一字一顿,“夜巡那日,我见你实在窘迫,便将我随身携带的玉交付于你。让你留些体己钱后,便将剩余的带在身上,以备此次历练我们的花销。你不记得了?”
场内情形骤转,弟子们和小二的目光又转向了随之游。
随之游愣住,满脸不可思议,“不是,那玉佩明明是我自己偷——哦哦哦,我想起来,危楼师兄,你稍等。”
她咬了下舌头,差点把是自己偷的这话吐出来。
不是,我偷的东西,我当的玉佩,这钱还得还给你,我是定期储蓄吗?
随之游心头火起,却还是装模作样掏了掏口袋,随后起身,“危楼师兄,我的介子空间有些乱,叨扰下你跟我一起探一下。”
江危楼应允,翩然起身,跟着随之游走到了一边。
随之游咬牙,“那玉佩就当了两千八。”
江危楼似笑非笑地道:“它起码值一万钱了,随师妹。”
吗的,果然被坑了。
随之游一面向着,一面将自己的空间戒指与锦囊递给江危楼,低声道:“师兄,你用神识探一下,便知我分文没有,全接济家人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戒指锦囊里确实什么也没有,钱在她脑袋那个簪子空间里。
随之游不信江危楼还能搜身。
果然,江危楼相信了,将戒指锦囊还给了她,沉默了几秒。
随之游在心里暗自窃喜,怎么办,这钱反正还得你花,嘿嘿。
她微微一运动,打算他再逼她她就卖惨吐血。
下一秒,他握住了她的手指,仍然是微凉的触感。
随之游一抬头,却见江危楼笑了下,随后咳嗽了几声,面色苍白了几分,黢黢如星的黑眸病恹恹的,显出弱不禁风来。他又咳嗽了声,脸上潮红,如病美人似的咯出几口血。
随之游:“……?”
瞬间,身后一片弟子哗啦啦起身过来扶住江危楼。
“大师兄,你没事吧?”
“大师兄,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大师兄,是不是上次风寒还没有好,我这就给你找找我的丹药。”
他在一众关怀声音被扶着离开了,离开前,他关切温柔的声音响起,“随师妹,既然钱已经找到了,别忘了跟店家结一下。”
随之游:“……?!”
第4章
逯洲城六水镇吴家村内,吴家老太太拄着拐杖,听着孙媳妯娌唠嗑。
“你说,这帮小年轻是来做什么的?”
“谁知道呢,我打听半天没打听出来,神神秘秘的,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老李家那宅子里,你想知道你去问去。”
“我这不是好奇吗?老李家那宅子闹鬼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偏要去,奇怪得很。”
“管这么多,宅子荒废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值钱东西,随他们去呗。”
四里之外的李家老宅后院,枯井中蛛网喷射四溢,约两丈宽,巨大的浑身冒着黑气的人面蜘蛛肆意地于蛛网上攀爬着攻击着面前的几个年轻人。
这人面蜘蛛修为极高,不仅灵活,而且通晓人性知如何攻击他们弱点。
站在稍前方的两人,一年轻女子用着术法与它搏斗,一男子掐诀钳制蜘蛛去向,身后一女子在催动符箓给他们护法疗伤,另一女子挥着剑肆意轻巧地踩着蛛丝时不时轻飘飘给它的肢体一剑。
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打得很是费力。
被内门们赶出去跑腿买雄黄酒的随之游一推门就看见了这幕,看得她愣住了。
好家伙,奶妈、坦克、刺客再加上一个远程法师打不过一只河蟹哦不蜘蛛。这刺客法师输出也太刮痧了吧?切它中路啊师傅!
随之游看得脑仁疼,但碍于她现在是个外门弟子,也不好意思出手,只得开口提醒道:“师姐师兄,我买回来雄黄酒了,现在我去洒吧?”
奶妈说:“你境界太低了,且交给我们罢。”
刺客说:“废物外门别碍事。”
坦克没说话,还在挨打。
远程法师说:“你扔给我,我来便是。”
果然,无论在哪里,打野都是说话最吊的。
随之游依言照做,打算划水,但是转念一想又这几天他们虽嫌弃她是外门弟子对她却也还算照顾,便又道:“师姐师兄们,我突然想起来,这次来之前我买了些精补丸,准备危急时刻用。”
精补丸,能使人短暂激发全身的潜能,俗称——开挂体验卡。
刺客大喜,“随师妹,那便拿出来罢!”
笑死,这会儿不是你骂我废物的时候了是吧。
随之游点头称是,从怀里掏出个药葫芦,倒了几颗丸子出来。
四人的眼神刹那间都看向了她,连挨几下蜘蛛的毒打都顾不得,下一秒,便见随之游一扔药自己咕咚吞下了。
打野瞪大眼,声音高亢了些许,“随优你——”
随之游伸出两根手指,念咒唤出剑,随后握住剑起飞对着蜘蛛来了一剑。
须臾间,那蜘蛛肢体便僵硬着,缓缓倒下。
打野愣住,她话音浮现出了挫败:“不可能……我刚刚明明也攻击了它的眉心……”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菜呗。
随之游收了剑,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慌无助和震撼,然后两手捂嘴眼含热泪惊喜道:“师兄师姐们,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她这一套丝滑连招打下来直接把他们整沉默了。
负责护法的奶妈松了口气,有些疑惑,“精补丸的作用居然如此强吗?”
随之游:“这个据说是鸿——红眉派丹尊弟子研制的改进药,你要吗?”
她又掏出了药葫芦。
远程法师有些迟疑,“居然是丹尊的弟子吗?一定很贵吧?”
不贵啊,她刚刚跑腿从甜品铺里买的,十钱一大包。
随之游道:“五百钱一颗。”
远程法师立刻收起了买药的想法,原本跃跃欲试的奶妈与坦克也揭过话题,唯有方才挫败的刺客妹妹直接掏出锦囊,“我要五颗。”
随之游认认真真地给她数了五颗,同时满怀敬意地给刺客起了名字——冤大头。
冤大头妹妹虔诚地捧着药放入了空间里,又说:“既然此战已捷,我便先传信于危楼师兄,回去罢。”
其他三人纷纷赞同,她便又看向随之游,“接下来麻烦随师妹了。”
随之游点头,她在这个小队里只负责现场善后和跑腿。
见他们离开,她有些无奈地施了法清理现场。
一刻钟后,蜘蛛尸体逐渐化为淄粉,后院的蛛丝也清理完毕,随之游这才准备离开。但走了两步,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返回原处伸手用神识探了一番。
没有妖丹……?
不可能,她那一剑的的确确击中了要害,但这淄粉里为何没有妖丹的痕迹?除非,人面蜘蛛储存的妖力不在妖丹里,换言之,是其他力量在控制人面蜘蛛。
怪哉,她正想继续探查一番,却感觉胸口的符箓陡然有了反应,她催动符箓。
“有变,速归。”
字尾处是南阳派的符文。
随之游皱了下眉头。
随之游御剑飞回了旅店三里外的幽林,这是他们原先订好议事的地方,毕竟旅店总归人多嘴杂,间或混了凡人入住。
幽林处,竹叶沙沙作响。
竹影晃动下,巨大的法阵沿着二十八星宿的方位蔓延出阵阵光芒,浑身是血的弟子悬浮在阵法中央。阵法八个方位,弟子们站着,一手置于胸口,一手结印。他们闭眼默念法咒,法术荧光于他们指尖星星点点落入受伤弟子的周身。
这是南阳派的疗伤大阵——八方疗阴阵。
“朱元非去震方,随之游你补上坎方的位置,快!”
姜师姐大声喊道。
随之游哪敢拖延,连忙补了朱元非的位置开始调用灵力
两刻钟过去,这场治疗终于结束。
那弟子缓慢落在地上,虽仍未醒来,却已然有了微弱的呼吸。
这一次,他们再次开启新的治疗法阵——八方小补阵。
顾名思义,是八方疗阴阵的mini版。
又是一刻钟,那弟子终于苏醒,一开口便问道:“元庆与隋恒状况如何?”
他话音一落,姜师姐没忍住哽咽了声,眼睛红了起来,“两位师弟……魂灯已经灭了……”
魂灯,相当于修仙界的身份证,从人间飞升至修仙界或是于修仙界出生便会于魂灯海中留下一盏魂灯,同时在修仙者的眉心打上与魂灯的契印。如果此人陨落,魂灯便灭去,契印也会消失。
随之游闻言便知,恐怕是他们这队碰上了棘手的妖魔。?
姜师姐捂住眼睛,深呼吸了半分钟,道:“危楼师兄身在扬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先跟我说下碰到了什么,待危楼师兄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那弟子拳头攥得很紧,半晌才道:“衢州城内的密林里,我们三人按照计划设伏引诱那枯树鬼,原本我已打碎它的妖丹,它原本奄奄一息逃进了密林深处,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妖力大增……”
他话音落下,随之游立刻意识到这和人面蜘蛛是一个情况,这也就意味着有人在炼化妖物,她便也将人面蜘蛛之事一五一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