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四十准时开饭,虽然只有两桌,但两位新人依旧感受到了满满的祝福。
市委大院宋家,夫妻俩今天照常上班,回家后一起坐在饭桌前吃饭。
杨婶的手艺平稳发挥,虽然付娟提过几次,但依旧带着油腻,平时还能多吃几筷子,今天付娟胃口全无,只喝了点汤就放下碗筷上楼了。
杨婶压根不敢说话,偷偷看了几眼宋建隆的脸色,等宋建隆也上楼后,这才放开了吃起来,暗忖这些有钱人嘴巴刁,有鱼有肉还不痛快,不知道煮什么才合他们的胃口,明明以前没这么挑剔。
宋建隆推开房门看见屋里的灯都没亮,妻子沉默的坐在靠近窗台的椅子上。
他打开灯走了过去,在付娟对面的床尾坐下。
“怎么?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挺惦记他们的?”
付娟没说话,只用叹息回应。
宋建隆拍着她的腿安慰道,“行了,既然做了选择就没什么可后悔的,你要是想开了,跃岷留了地址,哪天一起过去看看他们。”
付娟终于开了口,“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哪能说不理就不理,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小桃就那么好?好到连父母都不要了。”
她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在孩子毫不犹豫选择另一个人的时候感受到了“背叛”而已,事实上,人人都有权利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
热闹的晚餐结束,宾客齐散,留下这对新婚小夫妻。
宋跃岷拉着试图收拾餐桌的姜桃进屋,将她圈在自己手臂间,浓郁的酒香顺着呼吸喷洒在姜桃脸颊上,让她没有喝酒也跟着微醺。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好的时间怎么能浪费呢?”
姜桃在他的注视中心跳如鼓,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热烈的火苗窜起只在一瞬间,灯光微暗中,两人完成了人生中巨大的蜕变,直到凌晨时分才歇下。
半梦半醒间,姜桃似乎听到丈夫问了句什么,但她累到集中不了精神,依在他怀里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朝阳还未升起,宋跃岷在生物钟的影响下醒来,同时清醒的还有身体的渴望。
看着怀中睡容娇美的妻子,宋跃岷的爱意蠢蠢欲动,在让妻子休息和遵循身体的渴望间选择了后者,伏身拥住了妻子柔软的腰肢。
睡梦中的姜桃只觉得全身上下浸在巨大的浪潮中,有种溺水感侵袭而来,她急迫的睁开双眼,正对上了宋跃岷深邃的眼。
姜桃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他看,感觉却无从忽视,宋跃岷轻笑着移开她的手,俯身噙住了她的唇。
等宋跃岷下床已经晌午,他抚着姜桃黑长的发丝在她耳畔说,“你先睡,我去厨房煮些吃的来。”
回应她的是姜桃翻过身的背影,肩头还带着他激动时留下的指印。
宋跃岷眸色微暗,克制住才没有立刻回到床上抱住她,而是转身走出房间准备早午餐,米粥、煎蛋和鱼汤,过程中还把前一晚没收的碗筷清洗干净。
卧室的姜桃身体疲惫但并没有睡着,想到系统曾经提到的“生筋丹”的某个副作用,绯红的脸上再次烧了起来。
婚后的生活总的而言是惬意的,姜桃从单位请了一周婚嫁,每天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闲时喝茶、种花、看书,过的有滋有味。
中间的一个周末,宋跃岷提出带她回大院,小桃同意了,两人精心准备了礼物过去,恰好付娟宋建隆夫妇都在家。
宋跃岷虽然有家里的钥匙,但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敲了门,开门的是杨婶,见到门外站着的宋跃岷很是惊喜,再看宋跃岷身旁的姑娘,莹白小脸,大眼睛,穿着件米色大衣,束着的腰带显出窈窕的身段来,知道这就是让付同志恨得不行的小桃。
杨婶心想,这小桃果真有当“狐狸精”的资本,又娇又纯的,难怪宋跃岷被她迷的离了家。
宋跃岷问,“杨婶,我爸妈在家吗?”
听到宋跃岷的问话杨婶这才回过神,忙应道,“都在呢,你们赶紧进来吧。”
宋跃岷想伸手拉姜桃却被姜桃躲过了,他诧异的回头,姜桃跟他使了个眼神,他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提着东西跟着杨婶先一步进了院子。
四月芳菲,院子里摘种的花草、蔬菜已然请青葱一片,有些还是小桃过来种下的,不过离了几天,连宋跃岷都生出了许陌生感,更别提走了几个月的姜桃了。
宋建隆在客厅看报,听到动静后收起报纸往门外看,见儿子跟小桃进来他心情还是不错的。
“你们来了,坐下说话。”又让杨婶上楼喊付娟下来。
小夫妻两一起坐下,把带来的礼品都放在了茶几旁的空地上,宋建隆皱着眉说,“回自家来还带什么东西,不像话,以后不用浪费这个钱。”
宋跃岷笑着叫了声“爸”,姜桃犹豫下到底没叫出口,只称呼了一声“叔叔”。
宋跃岷回头看她,握了握她的手,宋建隆则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喝了口水。
“好久没见小桃了,最近还好吧?”
姜桃笑着点头,“挺好的,找了份稳定的工作,每天上班、学习,过的很充实。”
宋建隆点头,没问姜桃关于工作的具体情况,只对他们的生活勉励了几句。
说话的功夫,杨婶从楼上下来,看上去有些支支吾吾,并没有见到付娟的身影,宋建隆就知道妻子这是还不肯下台阶,除了微叹外也不知道怎么说好,还得在儿子和小桃面前帮她圆融一番。
“你妈前两天感冒了,在屋里休息呢,就不下来了。”
宋跃岷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说别的,点了点头,还给了妻子一个安慰的眼神。
宋建隆又问了宋跃岷的近况,以及日后的规划,宋跃岷一一回答了。
“你对自己的生活有想法就好,生活上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们说,父母永远是父母,有再多矛盾感情是不变的。”
宋跃岷表示知道。
眼看快到吃饭时间,宋建隆留他们在家吃饭,宋跃岷看了眼小桃后婉拒。
“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们,既然妈身体不舒服,那我们下次再来。”
宋跃岷直接点出了付娟的避而不见,同事表明自己知道母亲不愿见面的原因,对此宋建隆也不好强留,只能送他们出了院子,并让他们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看着两人离开后,宋建隆转身直接上楼,只见付娟站在阳台前,恰好能看到儿子和小桃远去的身影。
宋建隆摇头道,“你这是何苦,既然他们已经低头,愿意回来看看,你见一面不是刚刚好吗?”
难不成真的想一辈子不理不睬了。
付娟背着身,环着胳膊回,“你别管了,反正我一时半会也拐不过弯来。”
儿子跟保姆结婚的事已经在大院里在亲戚间传遍了,这阵子付娟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里透着怪异,不过是不好意思当面跟她提而已。
之前还有人想给儿子介绍对象,现在也没人再提,这就说明身边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她就是自欺欺人也不行。
回去的路上,宋跃岷跟姜桃起先都没有说话,后来是宋跃岷主动打破沉默。
“我妈就是这样,性子挺硬的,不是刻意针对你。”
当初父亲被冤枉的时候,母亲也受到了不少谩骂和打击,也有人逼着她跟父亲划清界限,但母亲宁死不屈。
后来自己的腿受了伤,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后来再去医院,医生说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他看着母亲哭着跪在地上,狠狠着抽打着自己的耳光。
宋跃岷理解母亲的骄傲,也心疼她受过的苦难,只是放不下来之不易的爱情,盼望着母亲能早日接受小桃。
于他而言,他的离开绝不是抛弃父母,只是用另一种方式与父母相处,并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式,可惜这个方式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姜桃“嗯”的一声应了,挽着他的手说,“我知道,站在她的立场上我就是个拐走她儿子的‘狐狸精’,她生我的气是应该的,但是我想,只要我好好表现,总有一天她会接纳我的。”
宋跃岷心里涌起一阵感激,轻笑着问,“你说的很对,就是不知道你想怎么好好表现,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看。”
姜桃侧过头去不理他,“我偏不告诉你,你想知道就自己猜去吧。”
*
四月下旬,有个欧洲考察团来到申市,作为市委副书记的宋建隆需要出席接待晚宴。
当天他结束了市里另一个会议后到达市政府招待所,宴会厅里已经满满当当坐了不少人,见他到场,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市招商办的主任将考察团外宾一个个介绍给他认识。
介绍了一半后,招商办主任带着他来到以为德国外宾面前,外宾身后跟着位女翻译,正是姜桃,宋建隆第一眼看去还当自己眼睛花了,直到姜桃面带微笑的翻译后才缓过神来。
只听她用流利的德语跟外宾介绍道,“詹姆斯先生,这位是我们申市市委副书记宋建隆先生,主管申市的工业开发及外贸交流。”
詹姆斯先生闻言颔首致意,并与宋建隆握手。
“很高兴见到你,希望我们之间能产生美好的化学反应,谋求共同的合作和利益。”
姜桃同时将这翻话翻译给了宋建隆听。
宋建隆也笑着向詹姆斯先生表示了欢迎。
后面还有其他外宾,纵然宋建隆满心疑问也只能暂且放下,接待外宾要紧。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九点多钟才结束,最后由招商局的人将外宾送往下榻酒店。
姜桃背着包正准备离开,宋跃岷不放心她,已经说好在路口接她回家。
“姜同志,书记请你过去说话。”
姜桃回头看,宋建隆正坐在不远处的轿车里,她点了点头走了过去,隔着窗户问,“宋书记,您找我?”
宋建隆点了点头,示意她上车。
“你现在在文化局工作?”
市里的外宾接待向来由招商局负责,翻译多事文化局的,年前听说招到了一位不错的德语翻译,没想到竟然是姜桃。
不怪他多想,毕竟相比翻译而言,保姆这份工作是不大能上得了台面的。
“是,有段时间了。”
宋建隆点头,沉默了片刻才问,“你既然会德语,为什么当初会去做保姆?”
姜桃笑着解释道,“书记,我没有学历,又不认识什么人,一开始并不知道文化局需要翻译的事,也是后来无意中听说才去试试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宋建隆对此没有疑问,只说,“这么好的消息该早点说才对,这样也好,我一直担心你跟跃岷的生活,现在倒是安心了不少。”
上次姜桃说有了稳定的工作,宋建隆还当是工厂或者营业员之类,没有细问,说起来也不怪姜桃没提。
想到这里,宋建隆笑着说,“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
姜桃摇头说不用,“跃岷在路口等我呢,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挺近的。”
宋建隆失笑,示意司机开车,“那就一起吧,刚好我也有几天没见他了。”
司机眼观鼻子鼻观心的开车,对领导家的家事置若罔闻,但今晚不少人见到姜桃上宋书记的车,纷纷猜测她跟宋书记是什么关系,普遍的推论是远房亲戚。
车子开到路口,宋跃岷果然在那等着,他认识这是父亲的专车,果然,车窗摇下后看到了父亲和妻子的脸。
“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宋跃岷没有推拒,直接上车了,给司机报了家里的地址。
开车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父子两在路上略聊了几句,停在门前后,小夫妻两下车,宋建隆看了院子一眼,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爸,要下车喝杯茶吗?”
宋建隆摇头,“不了,时间晚了,你们早点休息,下次有时间再来。”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想回去早些休息,毕竟不年轻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宋跃岷目送着父亲的车离开,等车子拐了弯后才跟姜桃一起开门回家。
抚着妻子的发顶说,“姜同志今天辛苦了,我给你烧水泡泡澡吧。”
姜桃知道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既然结果都一样,还不如泡个澡舒服一下。
她骄然回道,“我同意了,你赶紧去准备吧。”
宋跃岷笑着低头给她一吻后,转身去厨房烧水去。


第77章
宋建隆回到家时付娟自己睡下了,听到开门声又醒了过来。
“回来了?今天喝酒了?”
宋建隆点头,边脱衣服边问,“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谁啊?老刘还是老陈?”
这两人是夫妻两认识的朋友,也是政府部门的,在饭局上碰见的机会较多。
宋建隆摇着头说,“不是,你怎么都猜不到,是小桃,她给考察团里的德国外宾做翻译,就是年前应聘到文化局的那个德国翻译。”
“什么?”
付娟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信吧?我看见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付娟的第一想法跟宋建隆一样,就是姜桃有这个能力,干什么来自家当保姆?想到姜桃当初是直接上家里来的,并没有通过家政联系,难不成是姜桃故意找来的?就为了跟跃岷谈对象?
但她很快又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更倾向于一切只是巧合,姜桃一个孤女,哪里知道自家的事,况且当初姜桃在家时,做事确实很称职。
“年前就应聘上了竟然一直不说?”
要是说了……说了又怎么样,自己会因为姜桃有体面的工作了而接纳她吗?
付娟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宋建隆回道,“可能没找到机会吧,应该不是故意隐瞒,跃岷不也没说吗?”
付娟不说话了,想到儿子宁愿搬出去都不提,恐怕心里对自己埋怨的很。
“别想那么多,小桃到文化局了是好事,起码生活上得到了保障,这份工作还是很有成长性的。”
付娟点头,“我知道,就是感慨世事难料。”
不得不承认,如果认识姜桃时她就是文化局的翻译员而不是宋家的小保姆,自己的态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人都是经不起念的,付娟前天刚知道姜桃工作的事,隔天就在市区碰上了,姜桃陪外宾购买中国特色商品带回去当伴手礼,付娟也刚好在那条街上购物。
她看到姜桃穿着得体的套装,脚踩高跟鞋,长发披肩,从前厚厚的刘海斜梳在一旁成了三七分,增强了五官的立体性,原本五分的容貌提到了九分,气质更是出众了不少。
只听她用流利的德语跟外宾说,“詹姆斯先生,这是中国最具特色的瓷器,景德镇出产,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声誉,如果您喜欢,我认为这是非常值得购买的商品。”
詹姆斯先生拿起一件瓷器仔细端详,听了姜桃的话不时的点头,确定可以通过托运使瓷器不被损坏后挑选了几样喜欢的。
瓷器店的老板很高兴做成了这笔生意,为了感谢姜桃带外宾过来,甚至说要送一件瓷器给她,姜桃婉拒了。
“老板,我带客人过来可不是为了拿回扣,你要是真感激就给客人打个折扣吧,这也算给中德友谊做贡献了。”
老板呵呵笑了两声,果然给詹姆斯先生抹了个零,得到了詹姆斯先生的感谢。
付娟站在姜桃身后的位置,因此她围观了姜桃购物的全程,而姜桃却没有见到她。
买完瓷器后,姜桃带着詹姆斯离开,去往下一个购物地点,这次是一间很有历史感的裁缝店,有许多极有特色的丝绸面料及制品。
这是付娟第一次看到姜桃的另一面,不得不说给她很大的震动,只是换了份工作,却像换了个人,如果曾经的姜桃是蚌壳,那如今的姜桃就像蚌壳里的珍珠,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考察团离开后姜桃获得了三天的假期,恰逢五月,气候适宜,姜桃做了个出行计划,游湖、爬山、公园。
她的说辞是,“人到大自然中去心情会越来越舒畅,我们不能每天待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小院里。”
宋跃岷噙着笑意,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压着她吻住,含糊的说了句,“只要你起得来我们就去。”
姜桃气的想骂人,刚启口要说话,某人趁虚而入了,这一整夜她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什么游湖、爬山的计划自然破碎成泡影了。


第78章
很快到了六月,姜桃跟宋跃岷参加了夜校考核,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函授文凭,两人又同时选择继续深造,当然,申请提交了,但大学录不录取最终还是要以成绩说话。
宋跃岷受报社邀约,成为报社的特约供稿编辑,有了属于自己的美文专栏,并且不用去报社工作,只要每天在家写作并提交稿件就行,报社甚至安排了专门的工作人员取稿。
按照两人的计划,如果宋跃岷不能继续深造的话,再考虑入职报社的事,暂时还是以自由职业为主。
对他而言,写作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他的爱好在化学领域,希望创造出对世界有积极影响的事物。
夫妻两都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存款单上的金额也在不断增长,姜桃跟他认真的讨论过住房问题。
“我越来越喜欢这个院子,舒适、自在,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们自己一手布置的,我们在这里完成了人生重要的里程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把它买下来。”
刚结婚时经济拮据,还要装修、购买家具,这才没考虑直接买房。
“好,我给房东写封信先探探口风,只要他肯出手,我们就买下来。”
宋跃岷总希望妻子能更加依赖他,不那么独立、上进,好不容易对生活有要求,他依然要尽全力满足妻子的愿望。
房东的回信还没来,这天姜桃下班回来听宋跃岷说,“后天是妈的生日,爸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回去吃饭。”
从两人结婚后,这是付娟第一次主动让他们回去,虽然电话是宋建隆打的,但没有付娟的“授意”,宋建隆不可能有这个电话。
宋跃岷注视着姜桃的神情,他其实并不能肯定姜桃一定答应。
“好啊,那我们得买点什么。”
宋跃岷瞬间松了口气,感激的抱住了她。
“谢谢,我真怕你不愿意回,毕竟妈之前对你的态度确实不大好。”
姜桃心想,岂止是不好啊,简直是恶劣,要不是看在丈夫的面子上,自己是真的不乐意跟她来往的。
自己也是有尊严的不是,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呢。
“我为了什么你明白就好,‘母债子偿’,这些都是要你还的知道吗?”
宋跃岷扬起唇笑,横抱起她后重重压在了她的唇上,开始了自己的还债之旅。
第二天是付娟去市场买的菜,鸡鸭鱼虾牛肉等,两只手都快提不下了。
院里的邻居们见了少不得要问几句,“老付,今天家里有事啊,买这么些菜?”
付娟笑着回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过生日,跃岷中午带媳妇回来吃饭。”
关于宋跃岷结婚的事一开始没人好意思问,只旁敲侧击着说好久没见到他了,问付娟人去哪了,付娟一开始不愿意提,后来倒是承认结婚了,不过对儿媳的身份依旧三缄其口,因此今天大家听她说到儿媳都挺意外。
上午九点多钟,大院里的亲属们见宋跃岷带着姜桃一块回来了,脸还是那张脸,周身气质却完全不同,两人大大方方的跟众人招呼。
“你是小桃吧?长变样了呢,这是吃什么仙丹了吧。”
姜桃笑着回,“婶婶,您可真会开玩笑,真有仙丹我不就成仙了吗?”
“小两口在哪过二人世界呢,在家多好,大家一块住着热闹。”
姜桃示意宋跃岷说话,他回道,“为了工作方便,结婚了应该自立起来,不能什么都依靠父母。”
立意一下子高了起来,仿佛搬出去不是错,赖在父母身边才是错一样,让邻居们不好意思继续问了,姜桃暗自给丈夫点赞。
“你可真厉害,以后这种场合都由你来应付。”
她这个做儿媳的,说什么都容易被人抓到错处,不如当“壁花女士”,少说才能少错。
到了家门口,宋跃岷抬手敲门,今天开门的是付娟,宋跃岷叫了声“妈”,姜桃也跟着喊,付娟淡笑着应下,侧身让他们进院子,嗔怪着说,“回自家还敲什么门,难不成你钥匙丢了?”
宋跃岷笑着将手中的礼物递了过去,“妈,这是我和小桃准备的,祝您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付娟接过后道了声谢,看了眼小桃后转身往屋里走,宋跃岷回头对妻子笑了笑,跟着一起进去了。
杨婶在厨房做饭,宋建隆在客厅看报,看到他们回来,宋建隆特别高兴。
“爸,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今天是你妈的生日,平时你们工作忙,今天一起吃顿饭。”
宋跃岷笑着点头,“是,不过忙的可不止我们,您跟妈也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
在父子两的缓和下,家里的气氛并没有显得尴尬,付娟笑容亲切,关心的询问姜桃工作的情况,看上去完全不像有过矛盾的样子。
“你们现在住在外面我们还挺不放心的,要不还是搬回来住,跃岷的房间大,你们要是愿意我就请人重新装修。”
姜桃垂眸不说话,放心的将问题交给丈夫,宋跃岷果然没辜负她的信任,直接拒绝了母亲的提议。
“妈,我们住的挺好,暂时没有搬回来的打算,况且这房子也不是咱家的私产,我都这么大了,该学会自立了。”
宋跃岷婉拒后付娟没有坚持,只说欢迎他们随时搬回来。
聊了会天,姜桃主动提出去厨房帮忙。
“妈今天过生日,我想做两道菜给妈尝尝。”
付娟心里熨帖,面上依旧阻拦道,“不用,你坐着吧,我去看着就行。”
姜桃自然不会真的坐着不理会,而是跟付娟一起去了。
厨房里,杨婶正忙,姜桃看了下,好些菜已经做成了半成品,两个灶台都在忙。
“付同志,这两个菜马上出锅,还有三个菜做一下就能开饭了。”
付娟点头,“我就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没有?”
杨婶哪能说有呢,自然婉拒了。
这时候姜桃才开口道,“妈,今天您是寿星,怎么也不能让您动手,还是我来吧,您跟爸好久没尝过我的厨艺了,也让杨婶歇歇。”
她说的动听,这次付娟答应了。
“行,那你接着来,还真别说,我跟你爸啊有时候还挺怀念你手艺的。”
杨婶在一旁擦着手笑,等锅里的菜最后收了汁,她赶忙关火盛起来,把剩下的几个菜交给了姜桃。
这顿饭一家人吃的挺高兴,起码明面上如此,四人小酌了几杯,不过父子两喝的白酒,婆媳两喝的是黄酒。
饭后又聊了会天,下午两人才相携着回家,宋跃岷有几分醉意,说的话比平日更加直白。
“媳妇,你今天表现的真好,大方得体,不愧是我看上早就想娶回家的。”
姜桃红着脸哄道,“好了,这些话回去再说,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
她这么一提宋跃岷反而说的更大声了,“媳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什么都不计较,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站台等车的路人纷纷看过来,姜桃尴尬的笑着,真想捂上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六月底宋跃岷收到了房主的回信,先是阐述了这个房子是先人所留,极有意义,虽然因为一系列原因如今在外省安家,但说不准哪天还会回来。
而后又表明体谅他们夫妻买房的心情,如果诚心购买,愿忍痛割爱。
两人看过信后笑道,“所以最后的意思是,他们愿意卖房,但咱们出的价格得让他们满意。”
“我咨询过,这么大的院子能卖四千左右,你觉得咱们出什么价格合适?”
在月平均工资只有三四十的情况下,四千块钱已经非常值钱,普通工人得不吃不喝攒好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