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这一秒的空挡,手持特级咒具,使用雷之呼吸攻了上去。
“砰!”
我哇的吐出一口血,整个人被抵在墙上,背后的瓷砖收到巨大力量的冲击,瞬间碎成齑粉。
甚尔单手举着我,另一只手里的天逆鉾抵着我的下巴。
“你比我想象中更值钱,真的很难拒绝。”
我浑身上下无一不痛,但还是强撑着没有露出怯色。
“我们做个交易吧。”
甚尔低头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谈条件。”
他的声音冷下来:“我现在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拿到钱,要是你,你会怎么选。”
我眨眨眼:“当然是选择放下屠刀啦,我不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过我一个月搭档的甚尔无言以对。
他用刀背拍拍我的脸:“但可我不是你,小公主。”
这下我不敢说话了,主要甚尔手里的那把是当初差点捅死五条悟的天逆鉾,我怕我一动把自己动没了。
甚尔看我安静闭嘴的样子似乎也觉得无趣,一脸兴致缺缺的垂下眼眸,手里的咒具眼看着就要下滑到我的颈部。
我打了个激灵,连忙从外套里掏出一张卡,抵在了伏黑甚尔的胸口。
“这是五条悟的信用卡,我们现在可以聊聊合作了吗?”
我语气诚恳。
伏黑甚尔的动作果然停顿了。
那双狭长的眼睛和我无声对视,气氛古怪又紧绷。
直到一个无辜的路人闯了进来。
对方应该是住在附近过来晨跑的,被吓得厕所也不敢上了,可能以为自己撞上了什么凶案现场,语无伦次的和我们道歉,然后哆哆嗦嗦的原路退了回去。
估计真的吓傻了,走之前还很有公德心的把前面被甚尔暴力拆下来的门给重新搬起来,虚掩上了。
甚尔:“……”
我:“……”
我察觉到了那片刻的软化,连忙握住甚尔的手,试探的往外推。
他瞥了我一眼,直接松开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
虽然我前面装得还算冷静,其实紧张得都快把手心抠破了。
“我们聊聊吧。”
我一边这么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卡放回了口袋里。
这当然不是五条悟的信用卡,是我自己的银行卡,再大剌剌的放在外面就要露馅了。
甚尔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
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正常一点的沟通地点。
我和甚尔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嘴角刚刚被他打出来的血迹已经被我洗干净了。
“这就是你说的合作?”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会指望别人替我解决。”
“你只需要保持目前这个接任务的状态。”我缩在大衣里蔫蔫的说。
“但是不杀你是吗?”甚尔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对。”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我会想办法从根源解决这个问题的。”
甚尔笑了起来:“去杀了发布悬赏的人。”
“挺好,祝你成功,这样我至少不用归还定金了。”
他似乎对于我这个想法十分的乐见其成,再联想到他之前雷声大雨点小,好似猫抓老鼠的举动。
从最开始那个“追杀预告”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甚尔的风格鲜明,杀人的风格更鲜明,擅长混淆视线,追求一击必杀。
他是那种绝对不会和猎物多说一个字的类型。
怎么可能做出事先提醒这种事情,除非他本来就在犹豫。
我也是因此才决定赌一次——赌他其实从一开始就并不打算杀掉我。
“你在想我为什么不杀你?”甚尔忽然开口。
“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耐不住好奇点了点头。
“因为杀你不合算,后续破事太多了,这种亏本生意我接过一单就够了。”
我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那个悬赏,是不是和禅院家有关系。”
他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是。”
随后甚尔又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让他不愉快的东西:“直接告诉你也无妨。”
“针对你的两个悬赏。”
“一个来自禅院。”他没有看我,目光漫不经心的盯着手里的咒具。
“另外一个,来自加茂。”
*
和甚尔分别之后,我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公园。
五脏六腑都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让我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
【系统。】
原本系统都是秒回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晚了很久,我的脑海中才传来对方机械的声音。
【……在,宿主。】
我弯着腰,用力按着自己的腹部,试图忽略不适,但很明显效果并不好。
明明是大冬天我却疼出了一头的冷汗。
——甚尔刚才出手那么重的吗?
真要命。
【有什么快速恢复的道具吗,帮我看一下余额,直接兑换了吧。】
系统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有些不安的停下了脚步。
【是余额不够了吗?】
【抱歉,宿主,目前部分商城道具已经对你关闭。】
我闭了闭眼,主动拉开了商城面板。
却只看到一大片灰色,所有的技能和大部分的道具都变成了不可购买的状态。
我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发现只有特殊道具的商城还是暂时开放的状态。
【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不止是腹部,我就连头都开始痛了起来。
甚至逐渐发展到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路边徒劳的喘息。
【我其实不是个游戏系统,您是知道的吧。】
眼前一阵白光乱闪,我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你之前还说你是恋爱游戏,算了不重要……你说重点,我觉得我快昏倒了。】
系统很懂事的调整了自己的语速。
【我当然比谁都希望您活,毕竟我和您已经完成了绑定,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您无意中改变了太多人的结局,已经开始被世界意识所排斥。】
【我不得不将大部分的能量转移到如何将您隐藏起来这件事上,因此牺牲了一部分权限】
【包括您最近经常感到疲乏,身体虚弱,也是因为这个世界正在排斥我们的存在。】
【虽然很不想这么形容,但我们两个现在就像是进入他人世界的病毒体,而杀毒软件已经启动了。】
我躺在枯木残枝中,茫然的听着系统解释。
【可我在改变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提醒过我。】
系统冷静的反驳我。
【这个举动没有意义,即便我提醒了,您难道就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吗?】
我哽住了。
——我不会,我做不到。
即便知道前方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是会摔断我全身筋骨的深渊,但是只要是以爱和守护的名义,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您拥有助人型人格,生来就是充满奉献精神的殉道者】
【从您个人的角度来看,很难说这不是一种缺陷人格】
【但我经过千百次演算,最后还是选择了和您绑定】
【直到此时此刻,我依然坚定的认为,哪怕被整个世界围追堵截,我们仍旧能抵达那个既定的结局】
我喃喃的回答它:“是所有人都会幸福的结局。”
系统向来冷冰冰的声线中忽然多了一丝人情味。
【而我将会陪伴您,直至尽头】


第86章
我抽出压在花瓶下的本子,然后翻开,在首页的空格处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二十七,二十八……”
上面画了整整三十颗心。
我满意的合上本子,放回原处,起身去了盥洗室。
【所以禅院家追杀我还真是因为禅院直哉?】
我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失血的脸,和脑内的系统对话。
【也不能这么说,他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以及地点,不恰当的表达了对您的爱慕。】
自从那次的开诚布公后,系统也就不和我藏着掖着了,很多信息会直接和我分享。
【您在高专的时期,曾经接到过数次超出您能力范围的任务,当然了,对于情报收集工作来说,偶尔的失误是难免的。】
【但我帮您分析了近十年来所有的数据,您是唯一一个接到错误情报超过三次的咒术师。】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人希望您能无声无息的死于意外】
——在提及“意外”这两个字的时候,系统语气中忽然透露出一股很隐晦的讥诮。
我冷静的拧开水龙头洗脸。
【那因为大部分人在第一次遇到错误情报的时候就死在咒灵手上了吧。】
系统对我的话表示赞同。
【当然,但是您的身份是禅院家的弃子,您的“家人”甚至也因此而死,他们当然会觉得你靠近禅院直哉是别有用心的】
【有人狗急跳墙了】
我擦干脸上的水珠,很无语。
【你为什么不给我安排一个正常点的身份。】
【……宿主,您知道想要往一个秩序稳定的世界里强插进一个角色有多难吗?我整整观测了一个月才成功占据了这个身份。】
【好吧。】这个理由我勉强接受。
【那加茂家又是为什么要悬赏我。】
——根据伏黑甚尔给出的信息,理论上本应该和我无冤无仇的加茂家,悬赏了我整整三亿。
比禅院家还夸张。
“最奇怪的是这条悬赏有个附加条件。”甚尔当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我的头颅。
“他们很了解我习惯只把悬赏对象的头带回去,所以很明确的事先强调。”
“要保留你的全尸。”
回想起来对方说话时候的口吻,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步三晃的挪回了床上。
老老实实的拉上被子,再带上呼吸器。
伪装成自己从来没下过床的样子。
系统没有直接回答我,它沉吟了一下,回复道。
【这个牵扯太多,我不能直接这么告诉您,不然我还没说完,我们两个都得炸,您等会儿可以买个纺线道具,我通过那个传输画面,能躲开世界意识的窥探】
——【命运女神的纺线】是特殊商城里的道具,算是系统拼死保下来的最后一点权限。
“哦。”我茫然的眨眨眼。
“那我现在就买。”
结果刚从系统商城里下单完成,病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夏油杰看到我醒着,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快步走了过来。
但在走到我床边的时候,却又放轻了脚步,最后只是松松的握住我的手。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极力掩饰着眼底的焦虑和疲惫,脸上的表情却是温和放松的。
“很好。”我如实回答,呼吸面罩随着我的话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今天甚至还起来洗了一把脸,当然这个不能说。
我那天和甚尔分开之后,又和系统好一番推心置腹,然后就很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
失去了咒术师强大肉体恢复能力的我根本承受不住天与咒缚的一击,哪怕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
据说我最后是被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送到医院的。
据说那位好心人在嘴唇的位置有一道疤。
然后我放在大衣里的银行卡还很凑巧的“不翼而飞”了。
甚尔,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不过这时候我也懒得和他计较,银行卡拿去就拿去吧,反正里面主要是禅院直哉的钱,丢起来不心疼。
我正在那边胡思乱想,夏油杰却以为我是累了,催我睡觉休息。
“等你稍微稳定一点了,就安排你转院。”我知道他最近在和五条悟商量带我去国外看病的事情。
期间,硝子甚至都在五条悟的掩护下,偷偷的跑出高专,试图用反转术式为我治疗。
——当然没有起作用,她的术式只能治好我的皮外伤。
医院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夏油杰只能日复一日的呆在病房里,沉默的看我日渐衰弱。
世界对我的排斥力量日益强大,系统一边要和这股排斥的力量周旋,一边还要维持我的生命体征,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已经变成了一只干瘪的系统。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只是简单的抬个手,都能听到身体内部正在发出嘶哑的呻吟。
在这种巨大的痛苦下,我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睡眠变成了奢侈的代名词。
这是一具濒临消亡的肉体,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我仿佛都能听到耳边滴滴答答的倒计时。
——这件事情,我谁都没有说,就连系统都没有察觉到。
睡觉当然是睡不着的,但是为了安抚夏油杰,我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
“我睡了哦。”
“嗯。”他替我掖好被子。
我闭眼调整自己的呼吸,伪装出平静的表象,随后就进入了目前唯一开放的特殊物品商城,下单购买了女神的纺线,拉着系统赶紧给我周公解梦。
这次的预兆梦我甚至很难称呼“它”为一个梦。
系统已经彻底放飞自我,舍弃了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这次没有了故弄玄虚的暗色河流和金色丝线,直接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信息全部塞进我的大脑里。
——于是我看到了在原定的结局下,夏油杰叛逃多年后死亡,又看到他死后仍旧不得安息,被人挖出尸体,替换大脑,冒牌货从此顶着他的面貌行走人间,为祸一方。
——最后的最后,顶着夏油杰壳子的人,利用五条悟对于挚友的感情,对于高专三年的回忆,成功将这位咒术界最强成功封印进了特级咒物“狱门疆”当中。
——无数人在这场劫难中死去。
我惊醒了。
胸口剧烈的起伏,浑身是汗,眼神惊惧。
夏油杰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按一旁的呼叫铃。
我一把扯开脸上的呼吸面罩,伸手拦住了他。
“我没事。”我小声说道。
“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我没事。”
夏油杰一脸担心拍拍我的背脊。
我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想帮我重新带上呼吸机,被我拒绝了。
“我好多了,一直带着有点不舒服,拿下来反而好了。”反正什么机器对我都没用。
偶尔会有缺氧的症状是因为脏器也在跟着衰弱。
夏油杰没有坚持,他现在几乎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无论那个要求听起来有多么不合理。
犹豫了片刻,我拉了拉夏油杰的袖子。
“嗯?”他顺从的俯下身。
我往旁边蹭了蹭,然后在身旁的位置拍了拍。
他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我无声和他对视。
夏油杰很快就服软了,脱鞋上床,他睡在我旁边,明明身材高大,却偏偏小心翼翼的缩在床沿的位置,像是很怕挤到我。
但我并不介意,而是飞快地侧过身体,缩进他怀里。
“杰。”我小声的喊他名字。
“怎么了?”他的手搭在我背上。
“你以后不许穿袈裟。”
“什么?”夏油杰一脸茫然。
我恼怒的盯着他此刻光洁的额头。
“尤其保护好你的大脑你知道没,毕竟你以后要和我一起考大学的。”
夏油杰忽然笑了起来,眉眼间的阴郁被驱散:“好。”
他没有问我说出这些奇怪的话的缘由,只是近乎纵容的答应了。
“嗯。”我满意了,闭上眼假装睡觉。
夏油杰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我表面上装睡,实际上一闭眼,就立马把系统从意识中拖了出来。
【所以加茂家要杀我,还点明了要全尸,是不是想让我取代原本世界线夏油杰的作用。】
系统十分欣慰。
【我觉得有必要对您的智力进行重新评估,它现在至少有20了。】
【闭嘴!】我恼羞成怒。
系统假装正经,转移话题。
【现在夏油杰已经退学,几乎不再和咒术界有联系,再次叛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别说您和五条悟的关系在外人看来相当亲密。】
【他们很明显有了自己的联想,而且比起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明显是作为一级诅咒师的您更适合下手,而且也不怕招致报复,诅咒师之间本来也很容易结仇,毕竟神经病太多。】
总觉得这个统在内涵我。
【事后再伪装一下,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拿到您的躯体】
【然后潜伏下来,再暗算五条悟是吗?】
【是的】
系统回答得很干脆。
但我仍旧有一点难以理解。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麻烦,通过黑市的系统,找甚尔来下手。】
——要是他们不搞这么复杂,直接自己上,我按照之前的那个状态,说不定真的会被暗算成功。
但他们偏偏找了一个天生二五仔的伏黑甚尔,反手就把他们卖了。
【找伏黑甚尔也是迫不得已,据我所知,您的危险度评估相当高】
【而这些人活得太久了,又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权柄和力量,自然会格外惜命,他们希望无论如何,哪怕这次刺杀不成功,只要五条悟没有发现他们的意图,就不能算是完全失败】
失手了一次不要紧,还有其他机会,但一旦暴露,就会彻底失去先机。
就像是不能见光的鬼魅魍魉,而我要做的就是揭开这群人保命的面纱。
——他们无时不刻希望五条悟死去,觉得他拦了自己的路,但同时又无法不仰仗他的力量。
——而恨意却在这种扭曲的恐惧下,被滋养得越发的茁壮。
【那颗想要将我取而代之的脑子在哪里?】我问系统。
对方表示爱莫能助。
【我不知道,这个超出我的计算范畴,但我能确定,对方还潜伏在加茂家某个倒霉蛋的身体里,估计身份还不低,不然无法对你进行悬赏。】
我感到有些焦躁,对手的手段不见得多么高明,但特别能忍,而且苟了这么多年,在怎么当个千年王八上有着远超常人的见解。
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系统所能为这具身体提供的力量最多还能支撑半年,随后我们就会被世界意识发现然后抹消。
紧接着,我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会像是被橡皮擦擦掉的铅笔字迹,消失得彻彻底底。
在此之前,我必须要把幕后的人全部引出来才行。
必须给他们一种胜券在握的错觉,逼着他们动手。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我喃喃道。
【系统,我需要购买道具】


第87章
我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梳理自己的长发。
发量好像变少了,我仔细的看了看镜子,有些不自信,为了掩饰这一点,我还特意挑了一顶帽子给自己戴上了。
面不改色的把梳子上缠绕的长发扔到垃圾桶里,我从口袋里取出刚从系统那里兑换了没多久的道具。
【诡辩者的唇膏:涂上之后,可以一定程度上增加您的说服力,哪怕说的是一目了然的谎言】
涂好之后我又看了看镜子。
【还挺好看的这个色号】
【您喜欢就好】系统有气无力的回答我。
为了维持住我目前这个能出门的状态,系统又耗费了不少能量,现在看起来比我还虚。
出发前,我把床头那个小本子拿出来,在第一页的末尾处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
昨天晚上我给五条悟打了一个电话。
“我有点想见你,你明天能来看我吗?”担心被他拒绝,我手里还握着系统出品的诡辩者唇膏。
万一他说没空,我就立马涂上,告诉他夏油杰变成妹子了,让他快来横滨欣赏这个千古奇景。
但实际上,五条悟几乎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好的,我现在就出发。”
然后他飞快的挂断了电话,估计去买票了。
系统因此嘲笑我。
【您总是在这方面缺乏信心,要我说,您并不需要购买这支唇膏道具】
我深吸一口气。
还是觉得系统对我有些太自信了,毕竟我正在计划说服五条悟和我一起对付加茂和禅院。
夏油杰那边好搞一点,毕竟他身后没有家族,相对自由。
但五条悟本身就出生御三家,我担心我会说服不了他,最糟糕的是,我不能把系统告诉我的预知梦直接告诉他们,因为那样做相当于直接对世界意识大呼小叫。
“快看啊,我又在作幺蛾子了。”
——完全就是自杀式袭击。
一想到这个我就愁得头发又多掉了两根。
就这么一路纠结着来到了和事先五条悟约好的地方。
他果然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
五条悟本身就高挑,长得也足够惹眼,我远远的就看到了他的身影,以及围绕在他身边的,隐含着爱慕和嫉妒的目光,他生来就是注定要吸引他人注意力的光源体。
我忽然就有点胆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就连原本到嘴边的呼唤也咽了下去。
反倒是五条悟先发现了我。
“千奈!”他用力挥手,随后大步的朝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于是那些目光的压力又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被抱了个满怀。
“听杰说,最近你身体有好转了。”五条悟很快放开了我。
“是啊。”我朝他弯了弯眼睛。
我们约在一家甜品店里,这家是我和五条悟以前高专翘课出来,吃得最多的一家连锁店,不止东京,横滨也有分店。
这家店我们两个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连菜单都不用看就直接点好了单。
我捏着勺柄有些踌躇,不知道怎么开口。
五条悟本来正在很认真的吃眼前的冰激凌香蕉船,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了我泛青的指尖。
“那个……”我刚开口。
“你很冷吗?”五条悟忽然开口。
“欸?”
他一把将椅子拖到我身边的位置,然后伸手把我的两只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小心的握在手里搓了搓。
少年的掌心有粗糙的茧子,又热又烫,我下意识的颤了颤睫毛。
“怎么这么冰,记得带手套出门啊笨蛋千奈。”
五条悟嘀嘀咕咕。
“你别以为好点了就可以不保重身体了,杰居然没管住你吗。”
“噗。”我忍不住笑。“他又不可能24小时盯着我。”
五条悟墨镜下得苍蓝色眼瞳不满的看向我。
“喂,千奈!”
“啊啊,我知道了嘛。”
“那还差不多。”五条悟直到我手的温度和他一致了之后,才满意的松开,继续低头吃香蕉船。
“对了,千奈你之后打算干什么?”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只能敷衍的回答:“嗯……也许会和杰一起去考大学吧。”
五条悟唔了一声,随后又偷喝了一口我杯子里的奶昔。
“我上周毕业了,夜蛾老师问我之后的打算。”
“所以你打算干什么?”我忍不住好奇。
“我打算留在高专当老师。”五条悟放下了甜品,认真的看向我。
“欸?”我本来还以为他会说,我要回家继承千万家业之类的。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留在高专继续当老师。
毕竟五条悟从上到下,我都看不出一点点的老师气质,总感觉他的学生不被他玩死也要被他气死。
“嘛,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这个想法的。”
五条悟垂下目光盯着盘子里的甜品,拖长的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但神情却十分认真。
“但我后来觉得,没有什么比留在高专当老师更好的了。”
“杀光那些烂橘子是很容易的,但杀戮本身没有意义,如果想要保护更多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强大是不够的。”
“我想要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咒术师,拥有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才能改变这个腐朽的咒术界。”
“我想带来一场彻底的革命。”
我怔怔地看着他。
五条悟说完之后又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喝了一口我的奶昔,假装不经意的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