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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纯粹是帮朋友救急。
会所是云城较出名的一家高端红酒馆,关靓不太喜欢这地方,私密安静的氛围导致了莫名的严肃,所有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需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去服务这些大人物。
但朋友也说了,大客户有钱。
百分之五的提成,这才是关靓来的动力。
按照往常的经验,这种会所的大客户一晚上就能消费二三十万,所以关靓知道今晚自己少说都能有几千块的收入。
去的路上堵车,关靓迟到了十分钟。
当她到包厢时,却发现已经有人抢了她的位置,提前开始跟客户介绍起了酒水。
关靓在圈子里什么样的角色没见过,能这样不知分寸抢客户的人,多半也是才入圈不懂规矩的。
关靓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正盘算着要怎么把她踢出局,却意外发现坐在面前的身影有些眼熟。
男人一袭深色西装坐在暗处,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听着推销。
关靓愣了下。
是他?
关靓在声色场所混了一两年,见了太多人。
有三教九流,也有达官贵人,但像眼前这个男人的气质,关靓是第一次见。
又或者说,他刚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安静,沉稳,不动声色,却又让人不敢放肆。
抢客的小姑娘很卖力地在推荐着会所的高端酒水,林林总总叠加下来约二十多万。
裴庭州却似乎根本没听进去。
他不知在想什么,思绪有些走神,最后是他旁边的助理点了点头说:“就按你配的来。”
小姑娘面色一喜,刚要下单,关靓忽然开口——
“这款酒现在有活动,先生可以点一个套餐,有95折,还送四个吃盘和两张一千元的代金券,算下来可以优惠两万左右。”
旁边的小姑娘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关靓。
在走神的裴庭州也抬头看过来。
说实话,两万块对裴庭州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出来应酬也根本不会去计较什么活动和优惠,通常都是喝存酒或者类似今天这样,按商家推荐的来。
那些工作人员对着裴庭州从来都是挑最顶级的介绍,因为都知道他的背景和消费能力,私心当然也希望从这样的“大客户”手上得到更多的提成。
无关大雅的事,裴庭州向来睁只眼闭只眼,也无谓去在乎那几万块。
但今天,竟然有人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有活动,可以优惠。
裴庭州打量两眼关靓,莫名笑了下。
但那笑容也只是须臾不过半秒,甚至关靓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一闪而过的错觉,他们都不认识,他怎么会对自己笑。
可裴庭州没给她确认的机会。
她和那女孩很快都被要求离开了包厢。
门关上,女孩气鼓鼓地瞪她:“你是不是有病,我都已经谈下来了,你跑去告诉他们有优惠,钱我们两个分不香吗?”
关靓翻了个白眼,“我的客人我乐意。”
侍应生这时托着酒盘走过来,关靓瞥了一眼,这才发现裴庭州竟然还是按照之前的推荐下的单。
女孩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激动,侍应生又告诉她们,裴庭州的单记在了关靓头上。
关靓听愣了,“我?”
“是啊,你今晚可发了。”
女孩像是被关靓和裴庭州联手玩弄了一番,骂着脏话愤然离开。
剩关靓在门口半天没回神。
关靓原本是想提醒那个男人不要被人当凯子占便宜,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按原价下了单,而且故意想把这份提成给关靓?
他什么意思。
有钱人都这么任性吗。
后来关靓想再进去服务也没被允许,会所的老板只说,里面的客人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打扰,你酒卖出去就可以下班了。
换做过去,关靓可能会开心地打个车回家,可那晚她在大厅徘徊了很久都没走。
眼神一直看着包厢的门。
直到晚上快十二点,关了整晚的门才打开,关靓等了一晚上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身形依然沉稳,不像是喝了酒的人。
关靓犹豫两秒,还是从后面绕过去,虽然她也不知道要过去干什么,但心里好像一直有个念头挥之不去。
大概就是,哪怕说声谢谢也是好的。
毕竟一万多的提成呢。
可关靓压根儿没能近到他的身。
刚到电梯处就被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拦了下来,询问她跟踪的意图。
关靓知道,像这种随便出手买个酒就是几十万的男人,主动接近的女人一定很多。
所以保镖们才会用那样警惕的眼神看她。
最终她也没强求,笑了笑,“如果可以,麻烦帮我转达一声,就说谢谢老板大方给我的小费。”
保镖们面容冷肃,虽应了下来,但关靓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转达。
不过,又有什么重要。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转达与否,都不过是一句听了就会忘的话罢了。
这次的遇见虽然在关靓生活里荡起了微小一点波澜,但水花沉默后,一切又恢复如初。
彼此的世界天差地别,关靓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和那样的有钱人有什么交集,直到后来,宣迪带着她去参加裴蜜说的公益活动。
那场晚宴上,宣迪得知了一直说自己是给老板开车的裴绎,原来是城中首富裴家的二公子。
而于关靓而言,目睹真相后她心底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宣迪。
知道那个男人有钱,知道他身份尊贵,却没想到彼此的距离会这么遥远。
原来她是裴绎的哥哥。
原来他叫裴庭州。
裴庭州。
真好听的名字。
只是了解他多一点,关靓就越是好奇,想知道得更多。
想靠近他看看,他是不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温柔。
关靓总会想起在会所那晚,他对着自己的那一笑。
或许是慈善夜奢侈华丽的灯光给了关靓勇气,她忘了自己只是酒吧里搞气氛卖酒的小妹,穿上漂亮的礼服,和那些上流社会的人站在一起,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缩短一点。
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刻。
关靓的视线一直停在裴庭州身上,看他上台致辞,看他微笑从容,看他周旋在一众宾客中。
那是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
关靓承认自己被吸引了,微醺的她终究被好奇心占了上风,趁着裴庭州去后台,悄悄跟了上去。
裴庭州是去里侧的偏厅接一个电话。
助理没有一起跟着,他原本也是打算接了就回去,却没想到在接完回头一瞬,看到门口站了个女人。
个子高挑,人也漂亮,漂亮得带着一点攻击力。
哪怕穿着温柔的裙子,眉眼里却还是有些桀骜。
像小狮子。
裴庭州觉得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原来你是裴绎的哥哥。”关靓倚在门边笑着说。
裴庭州收起手机,莫名对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不那么抗拒。
他也微笑,“我们认识?”
关靓偏头做思考状,“如果你记得曾经在咖啡厅帮过我,或者在会所给过我一万多的小费,那我们应该勉强算认识。”
裴庭州回忆了几秒,似乎想起了她。
“是你。”
他又笑了。
关靓莫名迷恋他这样的笑容,唇角轻轻弯起一抹弧度,是保持在热情与分寸感之间,刚刚好的距离。
“你这么说,就是还记得我?”关靓往里面走了几步。
裴庭州没有拒绝她的进入,甚至缓缓坐在了沙发扶手上,长腿半屈,“记得。”
他语气轻缓,带几分笑意,“毕竟帮我省钱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关靓走到他面前停下,说:“我主动帮着省钱的客人,你也是第一个。”
他们的交谈莫名没有生疏。
安静半晌,直至裴庭州的轻笑打破。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不是什么大事。”关靓耸耸肩,“不过你要是非想谢我,我也不拒绝。”
裴庭州反问她:“你想我怎么谢。”
关靓借醉行凶,眼神撩他,好一会才攒起胆子说:“跟我交换微信。”
裴庭州定定看了会儿她,不知是在审量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轻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而后起身朝门外走了出去。
关靓觉得那声笑好像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又或者,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但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她关靓今天就是仗着在这样的场合,喝了点小酒,故意撩裴庭州玩玩。
不自量力又怎么了。
她就是想试试,其实心里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擦身而过的瞬间,关靓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道。
成熟男人的魅力真是让人沉迷。
关靓闭着眼轻轻叹了口气,想着自己生平第一次这样主动撩人,也不算完全失败。
至少这个身家数亿的男人和自己说了好几分钟的话呢。
这样安慰自己,仿佛能勉强拿个好笑的及格分。
谁知正在脑中自我调侃,身后又响起一道声音:
“不如跟我打个赌。”
关靓微愣,转过身。
这次是裴庭州倚在门边,看着她说:“如果明天是晴天,我不止跟你交换微信,还会再买你的酒。”
关靓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下意识便问:“如果下雨呢。”
裴庭州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前落下淡淡一句:
“那就别再随便闯入一个男人的房间。”
关靓:“……”
裴庭州最后那句话的语气,让关靓觉得,这个赌自己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果然,在他离开后,关靓打开天气预报看明天的天气。
阴天,雨。
怔了许久,关靓气笑了。
所以是怎么回事,他是怕拒绝了她会难堪,特地给她找这么个台阶下吗?
等明天真的下雨,则说明是大家无缘,怪不得任何人。
裴庭州啊裴庭州……
一时之间,关靓都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才好。
显然,她没撩到他。
可他,却用这种以进为退的方式反撩到了她。
那晚,关靓觉得身上都是裴庭州古龙水的味道。
衣服里,发丝里,呼吸里,到处都是。
但她也知道,过了今晚,等明天的雨一下,他们这短暂如昙花一现的故事就结束了。
第二天,不知是不是还不死心地记挂着这个赌注,关靓七点多就醒了。
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床拉开窗帘。
可透过玻璃窗一眼看出去,和预料的别无两样。
雾蒙蒙的阴天,半点晴天的可能都没有。
不知怎么,关靓反而笑了。
或许是在笑自己愚蠢,竟然还把这场赌注当了真。
裴庭州那样的人,又怎么会随意地信口开河。
别人给的是台阶,她却当成了梯子,还想往上再爬一爬。
关靓彻底把他抛到了脑后,重新爬上床睡起了回笼觉。
这一觉直到中午,父亲叫她起床吃饭。
关靓惺忪地揉着眼睛去洗漱,她几乎完全忘记了裴庭州的赌约,埋头洗脸,刷牙,直至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的瞬间,看到桌上的一缕影子。
她愣住,神经好像被什么挑了下,迅速清醒。
阳光?
哪来的阳光?
关靓马上回头看向窗外,诧异地发现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外面竟然天光大亮,晴空万里了。
她不敢相信地问关荣辉,“爸,早上不还是阴天吗?”
关荣辉习以为常似的回她:“老天变脸那还不是一瞬间的事吗,九点多就出太阳了,今儿天气真不错,待会下午我去公园溜溜弯,你要不要去?”
关靓:“……”
关靓怔怔地看着窗外的天气,原以为自己会激动得跳起来。
可半晌,她却很平静地拿起了碗筷吃饭。
裴庭州不过是借这个不痛不痒的赌注来让她不那么难堪罢了。
幻想可以无边无际,但回归现实,她有自知之明。
她一个在夜场混迹的女人,没什么资格去要求那样一个天之骄子为自己遵守赌约和承诺。
在纸醉金迷的地方待久了,关靓比同龄人活得通透许多。
她不再想这件事,只当是一场很美的邂逅,是意外,过去便过去了。
同一时间,裴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
裴庭州也在看窗外的天气。
看着这个城市阴绵半个月以来,最明媚的一天。
他很久都没说话,几个秘书站成一排,谁也不敢先开口发声。
毕竟一小时前的那场会,几个元老仗着资历深厚,对这位刚接手集团的年轻掌门人诸多挑剔,整场会议硝烟不断,暗箭一个接一个地往裴庭州身上放。
说实话,就连这些新上任的秘书也摸不透眼前的裴庭州,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众人只知道这位年轻的裴总国外一流大学毕业,毕业后成功主理了好几个大型合作案,今年初裴董有意退居幕后时,他就成了最大的接班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裴均卓七月宣布退出董事局,裴庭州直接升任公司总裁。
这两个月来,公司几方早已成熟的势力对这位新任总裁的刁难从未停止过,几个秘书都感到了深深的憋屈和不爽。
所以眼下,裴庭州看着窗外出神,秘书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还沉浸在刚刚的会议上没走出来。
直到男人突然莫名地笑了一声。
接着从转椅上转回身,叫来最亲信的助理,吩咐他:“去查一下那晚在会所卖酒的女孩的联系方式。”
当晚,关靓收到了裴庭州的电话。
手机响的时候关靓正在换衣服准备上班,看见是个陌生号码,原本想要按掉,却在指尖碰到红色拒接键之前感应到什么似的,停下了动作。
她定定地看着那串号码,鬼使神差的,最终按下了接听,“喂。”
两秒后,温润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靓靓和裴庭州的番外要注意的就是,因为篇幅有限,不可能当正文来写,很多过程只能一笔带过,希望大家能尽量去体会他们的故事。
第70章
关靓怎么都没想到, 裴庭州真的联系了她。
那晚在后台,当自己按着他的手机号添加微信,而他也如约通过时, 关靓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加到了这位裴家大少爷的微信。
像做梦一样, 太不真实。
只不过, 彼此的关系也仅仅止步于加到微信这一步。
关靓主动跟他聊过天,那时宣迪和裴绎感情危机,她告诉了裴庭州,但他回应得很少, 有时很晚才回复一句好, 又或者,几天都不会回复一句话。
渐渐的, 关靓开始明白,他们始终不在一个世界。
裴庭州愿意交换微信,是他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但并不代表, 他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什么。
那之后, 关靓不再去找他聊天,彼此躺列, 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可就在关靓想要回归自己的生活时, 裴庭州又悄无声息地出现, 再度搅乱她的平静。
为了促销酒水, SOS酒吧线上搞起了网络云蹦迪直播间, 一场直播四五个小时, 需要不停地说话推销,很多人不愿意干。
关靓主动揽下了这件事。
为了宣传直播间,开播前,关靓特地在自己的朋友圈发布了链接。
到了正式直播的时候, 尽管观看人数很惨淡,但关靓还是耐心卖力地介绍着各种酒水套餐,毕竟老板说了,直播间的提成会更高。
为了家,为了爸爸,她再累也没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七点开始的直播,七点半所有产品就被订光了。
还是一个人下的单。
她都做好说四五个小时的准备了,没想到第一次试播就把货卖光了。
手忙脚乱地下了播,关靓刚想去看看买货的朋友,却看到微信里躺着一条裴庭州发来的微信。
【酒也买了。】
关靓足足看了好几分钟才想起这个“也”字的意思。
当初他说过,如果赌输了,不仅交换微信,还会再来买她的酒。
原来是他……
关靓看着裴庭州发来的这四个字,想过很多种回复,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终发去简单一句:
【谢谢裴总。】
客气,礼貌,更知道距离。
关靓明白,裴庭州不过是在履行自己说过的话,他所做的一切都和他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不会出任何差错和纰漏。
当然,也不会让任何人能找到他的纰漏,钻进他的生活中。
时间淡然流逝,他们也如两条永远不会交叉的平行线,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
关靓以为自己应该不会再跟裴庭州有什么交集了,又或者说,他们的交集也应该只停留在那样一个有限的距离上,不会再破线。
两周后,关靓给裴庭州发了条微信,提醒他直播间购买的酒水再不使用就到期。
裴庭州还是没有回复。
关靓早已习惯这样的他,原也只是出于销售方的角度友情提醒,却没想到第二晚,裴庭州竟然来了SOS。
同事最初告诉关靓时只说是她成交的客户,需要过去打个招呼。
关靓穿过热闹舞池上了二楼包厢,推开门,脸上的职业微笑却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后怔住。
裴庭州抬起头看她,半晌笑了笑,“怎么,不欢迎我?”
关靓这才回神,许是从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心里竟乱了几分。
“没有,怎么会。”
她走过去,觉得有哪里不对,缓了好一会才发现,偌大的包厢竟然只有裴庭州一个人。
“你一个人吗?”
“是。”
“……”
无论是之前在咖啡厅还是会所,他身后都簇拥一群人,现在竟然一个人就来了酒吧。
关靓有很多疑问,想问,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问。
她帮裴庭州添上酒,又混好饮料,递给他,“你尝尝,这样喝酒气不重,味道还很清爽。”
裴庭州喝了一口,没说话。
包厢很安静,隔音效果很好,几乎听不到外面重重的音乐鼓点。
可这种安静却让关靓不自在。
她无法把裴庭州当一个客人,虚假地堆上笑容劝他喝点,再喝点,喝完继续买自己的酒。
但当朋友,更像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们这样坐在一起,男人气场深沉难测,只会让她觉得连呼吸都紧.窒。
关靓打了个电话,催促同事送来几份小吃后,她起身道别:
“这是我送你的,希望玩得开心,我就先走了。”
裴庭州却问:“去哪。”
关靓指着外面,故作很忙的样子,“我还有很多客人要去打招呼。”
须臾,裴庭州看着她说,“你今晚的客人只有我。”
关靓的心重重跳了下,立刻用玩笑掩饰这点慌乱,“包我啊?我很贵的。”
裴庭州却连问都没有问一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下。”
他语气还是那种熟悉的温和,让人不舍得,也不愿意拒绝。
关靓只是气氛组的成员,如何让场子里的气氛热闹起来,让客人甘愿掏钱买酒才是她的主要工作。
至于要不要陪客人则完全看她的心情,不在她的工作范畴。
说贵,也只是开个玩笑。
但那晚,关靓还是留下了。
可能是鬼迷心窍,也可能是裴庭州那句暧昧不清的话。
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是飞蛾扑火。
关靓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那晚裴庭州好像不太开心,话不多,只是喝着酒。
关靓也不问,就安静地陪着他,拿出一个气氛组选手该有的职业素养,讲了不少酒吧里的趣事给他听,讲到手舞足蹈自己都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的时候,才看到男人根本没被逗笑。
反倒是拿着酒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夜场里的灯光很容易给人错觉。
就好比此刻裴庭州的眼神,对视久了,会忍不住浮想暧昧。
关靓被看得不自然,坐正捋捋头发问他,“不好笑吗。”
裴庭州没回答,扯扯唇转过去,视线掠了眼腕上的手表,轻道:“走了。”
“啊?”关靓看手机,“才九点半就要走了?”
见他起身,关靓拿起沙发上他的西装外套递过去,“可你喝了酒怎么走啊?你司机呢?需要我给你叫辆车吗?或者你住哪,我送你?”
裴庭州闻言一顿,“你送?”
关靓点点头:“不过是摩托车,你可以吗?”
——她竟然骑摩托车。
倒符合第一眼看她时小狮子般的性格。
裴庭州垂眸笑了笑,刚要开口,包厢有人敲门,紧接着,司机保镖和助理都走了进来。
乌压压一堆人。
“裴总,该出发去见吴市长了。”
关靓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怪不得要走,原来这么晚了还有应酬。
关靓站在沙发旁看裴庭州走出去,那道无形的距离似乎又划开了两人,渐行渐远。
开门那一刻,关靓垂下头没去看他。
可声音却从那头,遥远又清晰地落过来:
“再见,关小姐。”
关靓微愣,猛地抬眸,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离开的背影。
她怔然回忆刚刚他叫自己的瞬间。
再见……
他们还会再见吗。
那晚过后,关靓的账户里多了十万块。
不用问都知道,是一贯严谨的裴庭州,为今晚“包下”关靓给出的价格。
的确,很贵。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关靓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毕竟这几年她为了给父亲凑手术费,游荡在不同的声色场所里,所有的委屈自己吞,只为了这些冰冷的数字。
但当真的看到这么多钱,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那只能说明,裴庭州和她之间,是不掺杂任何因素的,纯粹的利益交换关系。
他来寻开心,她给他开心。
由始至终,他的距离感都拿捏到位,从不越界。
关靓很清醒。
或者这样也不错,就当自己遇见了一个大方的客户,从他身上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隔天,酒吧的清扫阿姨在包厢捡到了一只领带夹。
知道头一晚包厢的客人是关靓的,阿姨把领带夹交给了她,“你问问,是不是你那客人掉的。”
关靓拿在手里,是银色的,很简洁的款式。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感受到裴庭州似乎就在自己身边。
他的身体,他的体温,似乎都能透过这样一只金属的领带夹感受到。
那天下班后回家已经是深夜一点。
关靓站在阳台上,指间握着冰凉的领带夹,在夜色下看了很久,最终还是给裴庭州试探地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是你的吗。】
往常都会等几天才回复,又或者根本不会回复的裴庭州,那晚意外回复得很快。
【原来掉在你那。】
这话说得莫名暧昧。
关靓笑了笑,隔着屏幕也有些肆无忌惮: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故意掉在这。】
等了一会,裴庭州回她,【没必要。】
没必要?
关靓努力去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怎么看都觉得裴庭州是在说——
我对你没意思,你想多了。
关靓很知趣地回复了一个表情包,又说:
【你公司是在XX路吗,明天我给你送过来吧。】
刚发出去,她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还要,也不介意我去你公司的话。】
大家不是那么熟,有些事还是确认清楚,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关靓原以为一个领带夹而已,裴庭州应该不会在意。
谁知他很快回复了四个字:【那麻烦了。】
关靓有些懵地看着屏幕。
在她的预判里,裴庭州的回复应该是类似“不用了”之类的话。
可他竟然同意了。
关靓有些吃不准裴庭州的意思。
但想了想,是自己先入为主地代入了各种假想和设定,从裴庭州的角度,不过是单纯地为他送一件失物而已。
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宽慰一番,事情又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第二天下午,赶在上班之前,关靓去了一趟裴庭州的公司。
十一月,天气已经冷了,她穿着黑色的皮衣,长腿包裹着长靴,左手托着头盔,长发随意又慵懒地披着,就这样上了裴庭州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