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的弟弟叫周奇,经过一晚上的照顾,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周奇对冷脸的哥哥十分害怕,也不敢大声说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能周承照顾周奇。——他们的母亲在给人做月嫂,脱不开身。
“你求医院再宽限几日,等下个月拿了工资就缴住院费!”
周承又开始为钱苦恼,原本他成绩好,计划在高考成绩出来后可以拿到丰厚的奖学金,暂时可以支持弟弟的医疗费。大学学校他也没有选择国内最有名的帝都大学,而是一所虽然不如帝都大学有名、但有很多奖学金的,加之国家还有各种补助政策,他还准备提前和企业签约……
念书带来的效益比他现在的工作要好百倍不止,聪明又有计划的优秀人才不会选择辍学打工辅佐家用。
没钱,没钱,就算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时,也无法负担周奇治疗带来的开支,……去偷……去抢?
不,不!不能!
他用头撞击着墙壁,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接受过的教育告诉他不能,这是不对的,但这个想法一旦有了,又开始在心里疯长,就像野火燎原,根本无法控制。
不管他了?对,他可以走,他可以抛下这一切,天涯海角任他逍遥——
“砰!”周承撞破额头,血液流了下来,耳鸣、眼前昏暗一片,重重地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护室处理一下伤口吧?”昏暗中,他听到一个平稳柔和的声音,他捂住额头,闷声道:“不用,我没事。”
身边的人却没有走开,她站在他身前,递给他几张纸巾,似乎在观察他,他想马上离开,但他撞得很重,头晕不适还没有缓解过来。
“其实我是一个心理魔法师。”
【?什么魔法师?!你是未来的神,是神!快纠正!】
“我可以拿走他心里最不想要的东西,任何东西。”
周承早就看过心理医生,试过催眠,吃过各种药物,却没办法缓解他的症状分毫,医生都说他没救了,警察看到他也是惋惜,母亲每次看到他就哭,弟弟小心翼翼……
他的人生,不,他已经没有“人生”了,他的“人生”被毁了。
他该哭该笑该暴躁该疯狂,质问老天不公,但对方温和的声音让他渐渐的平静下来,自嘲道:“我不想再偷东西,我想念书,可以吗?”
“可以呀。”她犹豫一会儿,“但念书这个,我暂时无法帮你。”
“不可以,没有人可以帮我,就连我自己都不行!”曾经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早就烟消云散,说一不二的他成了只会偷摸拐骗的恶徒!
“虽然你不信,但我确实可以。”叶樱耐心的说道,希望可以增加一点信服力。
【赶紧的,告诉他,你是未来的神,不是什么魔法师。】
——“是心理魔法师。”
【心理魔法师也不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伟大的神相提并论。】
——“如果我到处和人说我是未来的神,人家会以为我有精神病。”
【魔法师就没病了?】
——“……”好像也有。
周承挣扎着站起身来,捂着额头摸索着去公共洗手间。
“只这一次机会,你确定不要吗?”
身后女人的声音依然温和,不急不躁,像是神在怜悯世人。
他停下脚步,痛苦道:“没有人可以救我。”
“我不是人。”
“?”
【快说你是未来的神!】
……这么中二精神病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叶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羞耻过了,简直是当场社死的程度,当真想创造一个结界把自己隔开。以前不觉得,系统怎么会这么中二?
“我不是人。”
“……”
周承沉默道:“你怎么帮我?献上我的灵魂吗?”
叮——
一枚银币掉在了他脚边。
“你猜,是字朝上,还是花朝上?”
“字。”
……
周承在洗手间洗掉了额头上的血,脑子还是有些晕,还有轻微的耳鸣,视线倒是恢复正常了,他没有看到那个自称是“心理魔法师”的女生,感觉声音有些熟悉?那场对话就像是一场梦。
他没有献上灵魂,也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好像是都没发生一样,果然是梦吗?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了周奇床头放着一个果篮。
“她说她也是南北一高的学生,你们昨晚见过。”周奇解释道,“等了你一会儿,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先走了。”
是她们。
周承早就和曾经的同学断绝联系,他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更无法接受同学异样的眼光。
“哥,你的额头……”
“没事,你休息,我去上班,晚上再来看你。”
“哥,你回家好好休息吧,不用来医院陪我,我自己……”话还没说完,周承已经走了出去,病房门被关上,“可以照顾自己。”他呢喃道。
陈鱼一个人委屈巴巴的坐在火锅店,锅里还冒着泡,菜煮了一半。
“说好了陪我吃了午饭再走的,又跑了!又跑了!”陈鱼抱着叶樱哇哇大哭了一通,然后胡吃海喝一通,撑得肚子溜圆,摊着不动了。
“气死我了,以后再也不信我妈的鬼话!”
叶樱笑了笑,知道陈鱼在说气话,听着就好。
【我也气死了,周承竟然把伟大的神误认为区区魔法师!】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叶樱做得很好。
【掠夺成功,获得‘周承无尽的恶念’。】
【周承(再生者)无尽的恶念(未使用):创造力100点(再生者创造力可同时反噬天赋掠夺者)】
【姓名:叶樱。
等级:4级
拥有物品:陈鱼优柔寡断的爱情(未使用)、周子轩甜蜜的谎言(未使用)、杨素欣芭蕾舞的执念(未使用)、周承无尽的恶念(未使用)】
没有了“无尽的恶”,也就从根源上打消了周承犯罪的可能,至少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去偷去抢或是做出更悲伤的事情来。
——“这个硬币真好用,以后都不用绞尽脑汁去想该怎么和人比赛了。”
这是叶樱花了一点点创造力创造的硬币,想要花还是想要字,自然随她所想。
【你这是在作弊。】
——“凡有所相,皆为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金刚经》】
【?】
——“就是你着相了,不要执着于各种形象和境界的意思。”
【……你是未来的神,怎老信佛?】
【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和周承解释清楚,你是神,不是魔法师。】
【更不能去打工!!!】
——“……不然你当做‘神’在体验人生百态?”
【??不!!不可以!】


第9章
——“那就等着你的神被饿死吧。”
丢下一句话,叶樱便睡了。
【……】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它的神饿死也不能去打工!
系统坚决不让步,但它了解叶樱,知道叶樱如今的生活费都靠那条小鱼救济,叶文程和张丽形同虚设,日子过得着实狼狈,一点没有神该有的排场,反而像个乞丐。
它的神该着华冠丽服,喝琼浆玉液,住雕栏玉彻,坐宝马雕车,配上这世间最名贵的一切都不为过。可惜凡夫俗子不知道神的威仪,不知供奉,还要等价交换。
……难道让它去打工吗?
翌日一早,叶樱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又有了点变化,但具体的,说不上来,好像瘦了一些,皮肤变白了一些?眼睛不再藏在厚厚的脂肪之下。叶樱没有细看,洗漱后去厨房熬上蔬菜粥。她准备吃过早饭就出去找份工作,暂时先做着,顺便思考一下该怎么寻找被掠夺者。寻找被掠夺者犹如大海捞针,她不可能一个个去明察暗访。
“如果能有个什么东西主动把他们吸引过来就好了。”就像古时候的武林大会,有实力的人会争先恐后的前去比赛。就像在黑夜中指引方向的灯塔,船只迷路了,就会朝着有光的地方航行。
如果她也有个什么,可以让那些被即将崩溃的被掠夺者主动来找,这就比大海捞针容易多了。不仅是被掠夺者,还可以是像陈鱼这种需要帮助的人。
【被掠夺者之间没什么必然联系,他们不知道自己被掠夺过,也没有什么共性,没什么东西能吸引他们。就算有,也很难让他们知道、让他们相信、再让他们主动来找。】
这确实有些困难,武林大会还得传得天下皆知,且有一个盟主之位做饵呢。
但叶樱自己就曾无限绝望过,她明白最能吸引绝望之人的东西是什么,是希望。
“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
像飞蛾那样为了光明赴入火中,怎么会吝啬被焚烧的身体呢。
对,她要创造一座灯塔,一座只有特别的人才能看见的灯塔!
【灯塔?】
“嗯,足够高,足够明亮,一般人看不见也摸不着,只有无路可走的人才可以发现它的存在。”
【加上这些特定条件的话,会耗费很多创造力,但这是长线发展,值得投资。很好,你总算开始干正事了。】
“不准胡说,我一直在做正事。”
系统坚决不承认,在隐藏系统出现以前,根本就是一直在散发没用的怜悯心。
“但是真的可以创造出这种像是魔法小屋一样的存在吗?这有些超出我们现在的科学认知了。”她还没多少创造力可以消耗,或许可以简陋一点?
【??什么魔法小屋?是神的小屋!你可以叫它‘神奇小屋’!】
“……”
叶樱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关于灯塔照片,灯塔是高塔形建筑物,看起来并不复杂,主要是需要在塔顶装设灯光设备。叶樱的神奇小屋不需要修建得像真正的灯塔那么正规,也不需要去一个显要的位置,但它必须要很高很高,才能保证它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叶樱开始冥想构思,系统也万分期待,它的神绝对会创造出令人震撼的、象征希望的高塔!
【???】
【……你这分明就是‘巨长路灯下的土地公公龛’,一点都不神奇小屋!像个摆路边摊的神棍!】
“你又着相了,这叫低调的奢华,越简陋,越神秘,越震撼。”
【你话说直。】
“这东西太耗费创造力了,你克服一下。”
【……成神之路果然艰辛!】
“樱樱,”陈鱼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看见叶樱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她过去一看,桌子上也没什么呀,“你趴桌子上做什么?去床上睡呀。”
叶樱将神奇小屋收进口袋里,说:“不睡了,我们先吃早饭吧。”
陈鱼睡眼惺忪的趴到桌子上,叶樱将熬好的蔬菜粥和小菜端出来,吃过早饭后,陈鱼又回屋睡了会儿,叶樱准备在网上投简历,找份兼职,顺便去验证一下灯塔的实用性。刚才陈鱼没有看见灯塔,这说明她至少成功了一半,就看周承能不能看见了。
周承的早饭是一大碗米饭,从泡菜坛子里捞了一根胡萝卜。吃完早饭后他直接去了工地,对他来说,工地是挣钱最快的地方,虽然很累没办法学习,但他需要钱。
他需要钱,好多好多钱。——好奇怪,他再想到"钱"这个字眼,竟然没有冒出去偷去抢的想法了,他获得了一种久违的平静,这种平静让他很舒服、很安心,甚至解决了他的失眠,因为他终于不需要再用自残去克服那些汹涌的恶念,他不想偷,也不想抢。
这样的情况不是莫名出现的,是在遇到那个自称是“心理魔法师”的人之后,才发生的奇迹。
她说她可以拿走他心里最不想要的东西。
所以奇迹发生了吗?
这应该是他堕落以来最让他开心的一件事情,他终于不再是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欲望的魔鬼!他得救了!周承几乎喜极而泣,他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他愿将“心理魔法师”奉为他唯一信奉的神灵。
如今他最重要的,就是挣钱给弟弟治病。他要挣很多钱,给他弟弟治病。
“小周,小周,走,开饭了,小周?小周——”
“啪!”一个穿着中年大叔一巴掌趴在周承脑袋,拍醒了周承,“走了,该吃饭了,你不能这样不停的干活,得适当休息,不然累住院了吃亏的可是你自己!我知道你要挣钱给你弟治病,但也不能不要命啊?”
周承醒悟过来,强迫自己放下工作,去吃饭。
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依然有些不受控制,他拼命赚钱的念头就和之前去偷去抢的欲望一样,从一点点变成了辽阔大海,无法克制。但这样很好,已经很好了,比之前好太多太多,这对他更是无尽的解脱。
他忙到晚上九点才收工,原本可以在工地住大棚,但他担心周奇,只要不是太晚,他都会去医院陪宿。这天他依然坐公交去往医院,不过他刚下公交的时候,意外看见医院的正上方有一个莹白色的光球,高高的立在半空,犹如神俯视众生。之前明明没有这个,他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拿出手机录像拍照。
更奇怪的,是手机竟然无法录影和拍摄!
他惊呆了,来回确认,“大、大哥,你能看见那个光球吗?”
保安大哥顺着周承的视线看去,“什么光球?哪有什么光球?”
“就天上那个?那么大,你看不见?”
“?哪有?你眼花了吧?”
周承没有眼花,他无比确信,那确实是个光球!有些冰冷遥远,象征着神秘的,诡异的离奇,让人害怕;可冥冥之中又仿佛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他犹豫了一瞬,找了过去。
【啊!我伟大的神第一次显露神迹为什么要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里!】
【灯塔应该是威严壮丽的、高耸入云的灯塔,应该用玉石铺砌的地面,用黄金纯银打造的桌椅,照明则是成千上万的夜明珠……待有人来时,你站在最高处,高高的遥望世人,而神秘的光球就在你的脚底!无论谁一眼就能明白,你是主宰这一切的神。——而不是现在这个什么也不是电线杆!】
“……抱歉了,我没钱。”
【啊——】
系统爆发出惨烈的嚎叫,大概是眼下简陋的配置降低了神的格调,一直无法接受现实。
“我可以把这个帘子拿开吗?”
【当然不可以!眼下这电杆、这小木屋看起来已经够拉跨了,再不营造一点神秘感,别人还以为神多么平易近人!还有你现在的形象一点都不女神,等你女神了再说吧。】
叶樱只能感慨道:“你应该学学‘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道理。”(注:《金刚经》)
【什么意思?……不,我就是对物质世界十分执着,什么道理都不想领悟!】
“……好吧。”
【别说话,周承到了!】
周承也没想到,光球之下竟然有一个小木屋,此刻那飘在半空的光球就挂在门前的电杆上,仿若一盏幽幽小灯,门匾上写着“神奇小屋”四字,左右门联各写:“凡有所求,无不如愿。”
木门上刻着“不见规则”。
“违背律令者不见;”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者不见;”
“不智不勇不礼不信者不见;”
周承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车来车往,路上行人匆匆,似乎没人发现这个神奇小屋的存在。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惊愕,他着魔的看着门联上的八个大字。
“凡有所求,无不如愿。”他呢喃念道。
只要有所求,就能满足他的愿望吗?
他想要好多钱,想要治好弟弟的病,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一个天才变成废物,想要继续念书,也可以吗?
“啊……当然不全都可以。”
没想到开业第一天就遭遇了滑铁卢,她也没钱。
【啊——】


第10章
周承没想到自己无意识的把他想要的都说了出来,听到“神”不知喜怒的拒绝,一时间惊住了,他扑通跪下,虔诚道:“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无意冒犯!”
“……没关系,你先起来,不要跪着。”
从门内传来的声音很温和,看来“神”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周承暗暗松了口气,但他没有起来,“对不起,是我冒犯您了……我为什么会到这里?这是什么地方?神奇小屋?”
“这里是心里有强烈愿望的人才能看见的地方。”
“强烈愿望?那我来这里,是可以许愿吗?”
“……”
“神”竟然沉默起来,周承心里更加慌乱起来,难道他说错话了?
他的神这会儿也在苦恼。
【什么?他还想许愿?不可以!周承现在满脑子都是钱,他要是许愿要钱怎么办?我伟大的神决不能丢这种脸!】
——“你多虑了,周承不是这种拎不清的人。”
【一个没有自律的小小人类,没了恶念,还有贪婪,谁也不能确定他会发生怎样的转变。再说了,你有钱吗?】
——“……你真是问住我了。”
【知道就好!嗤,小小人类竟然还想自己选择愿望,可笑!拥有‘天赐’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神赐予什么便接受什么,他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不能许愿,但我可以给你两样的东西。”其实许愿和不许愿都没什么区别,她能给的只有两样,她没办法给他钱,也没办法让他弟弟的病好转。
“?给我两样东西?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只想祈求我弟弟的病好起来,可以吗?”周承一脸期盼,他的弟弟可以好起来吗?
“这个我帮不了你。”
【!?不能直接说帮不了!这样会显得我伟大的神过于没用!天啦,我伟大的神简陋又没用?啊——】
“……不行吗?你不是神吗?为什么不能救救我弟弟?”周承绝望的趴在地上痛哭起来,仿佛在发泄他这两年来所有的痛苦。
叶樱被他哭懵了,她就看陈鱼哭过,现在有个男生跪在她面前哭……
“庄子的妻子去世的时候,庄子说了一句话,他说‘察其始而本无生’。”
周承哭泣着,呢喃道:“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
庄子的意思是说,生死本就是一种自然现象,生死的过程就像四时的运行一样。
世间万物只有变化而无生死。
“不,我弟弟还那么小,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去做,好多地方还没有去看,他的人生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吗?我接受不了这个结局,我只是区区凡人,到不了神人的境界。”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无法控制自己的他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叶樱怕他真要没节制的哭死过去,静下心来努力感受他磁场里的黑洞,虽然那个荒败的黑洞此刻被一层看不见的结界保护了起来,但确实如系统所说,没有恶念,还有贪婪等各种欲望。周承能坚持到现在还没犯下大错,足够看出他是一个意志力很坚定的人,并且他非常爱他的家人,只有爱才能让他自残也要坚守自我。
“好了,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周承被吓得终于清醒过来,惊慌中抬头看去,却发现刚才还在眼前的奇怪的小木屋和路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熟悉的马路,他惊得原地打转,没了?怎么就没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就没了?
他抓住一个路过的行人:“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个,在那边的神奇小屋?”
路上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他,“……什么神奇小屋?”
“神说,那里是心里有强烈愿望的人才能看见的地方……门上刻有禁制,违反律令者不见,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智不勇不礼不信者不见——”
“什么鬼?疯子!”
路人推开他,慌忙跑远了。
周承失魂落魄的在街头找了一夜,怎么会不见了呢?怎么就不见了?
是对他太失望了吗?
……
叶樱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回家的末班车,“滴!学生卡——”
虽然她看起来很胖很笨拙,但一路跑来竟然一点也不出喘,游刃有余,轻松自在。这会儿车子上没什么人,她走到最后排坐下。
——“现在知道没钱的重要性了吧。”
【我一直都知道!啊,幸亏人少,不然所有人都看到我神追公交车时不优雅、不高贵的样子了!】
——“……”
——“所以必须得工作,有工作才有钱。”叶樱试图说服系统,不然她工作的时候一直有个尖叫鸡在脑子里回响,神也受不了。
【不!】
系统虽然深深的体会到了没钱的可怕,但它的神是绝对不能打工的。
而自己作为唯一一个开启了隐藏系统的女神系统,身份非一般系统可比,可以为神排忧解难、出谋划策,难道自己去打工?不,它只侍奉神,绝不打工!
——“你这不劳而获的思想得改改。”
【啊!你还没有和周承说你是‘未来的神’不是‘狗屁魔法师’!气死了气死了,他肯定又误会了!】
叶樱摇摇头,默默拿出手机,打算搜索一下关于叶夏的新闻,她不能时刻关注《演员秀》的直播,只能有时间的时候搜一搜,看看叶夏在做什么。好像是出事儿了,她一登陆微博,就看到了#《演员秀》成员不和#的热搜。
#王玥欺负叶夏#
#蒋琼王玥打架#
#叶夏无辜#
#王玥道歉#
这类的热搜词已经霸占了热度榜前十。
原来是直播的时候,蒋琼和王玥发生冲突,王玥的公主脾气爆发,竟然公开辱骂蒋琼,叶夏劝架时无辜被推了一下,扭伤了脚——天啦!她还要跳芭蕾!
因为是直播,现在网上关于这段内容的视频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我就是看不起你,怎么了?没有才能一无是处,演技死板没有灵气,就算再让你在科班进修十年也是个草包,还趋炎附势抱大腿,虚伪又做作,贱!”
“不服?你厉害就把我赶出《演员秀》,我爸是王良平!”
导演王良平在影视圈大名鼎鼎,国民度比过现在的一线顶流。
一句“我爸是王良平”,彻底火了。
“王良平的女儿了不起吗?”
“太过分了!让王玥道歉!”
叶夏和蒋琼的粉丝气死了,疯狂@节目组让王玥下车,就连王良平也被攻击。子不教父之过,他没有教育好王玥,自然有错。
而叶夏扭伤了脚,自然影响到《黑天鹅》的发挥,但她尽力完成了这场表演,虽然有点小小的瑕疵,她在完成单足立地旋转的动作时踉跄了一下,也由之前计划的不停歇旋转三十圈改为了十圈,观众和导师都原谅了她,并且心疼她的敬业和坚持。
【啧,之前的王玥是娇蛮冲动,不至于闯大祸,现在的王玥就是一个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随时可能激情杀人的暴徒。还好,她的情况比周承好。】
“周承比王玥坚定克制,但王玥也比周承更加随心所欲,冲动的人失去情绪管理,会更加失控,她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我以为她只会掠夺天赋。”
【可恶!叶夏现在自诩是‘半神’,拥有惩罚对神不敬之人的权利,她是维护神的名誉!一个伪女神而已,就想越过我的神去奖罚世人,不自量力!】
……听前两句叶樱还以为系统有良心了,竟然开始为叶夏的所作所为而气愤,听到后两句……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