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有点偏啊。
趁着两人准备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她悄无声息如同纸片一般轻巧顺着后备箱滑落,转身又丝滑的钻进了车底。
心中还琢磨着——开车过来就得两个小时,高考9:00开始,8:30是最后时间。
这个点儿她要不能出现在老陈面前,那自己赶不赶得上高考另说,老陈反正是血压肯定能冲破天灵盖儿了。
毕竟是恩师,这不能够啊!
楚河收拢回查看二人手机时间的精神力——
可这会儿都已经早晨5:30了。
天都亮了。
这可是哪门子的月黑风高绑架夜?
果然时间紧任务重。

赵安明显也有点后悔。
“唉,还是没经验!”
他打开后备箱,和安筱雪一起将麻袋拼命抬出来,一边还哼哼哧哧的说道。
“3:00果然不太行,太晚了点儿。应该一点就动手的,这会儿天都亮了。”
安筱雪也叹口气:
“谁说不是呢!”
“不过没事儿,哥,咱们就当积累经验了,下回肯定就没问题了。”
“再说了,不3点也不行啊!”
“我跟你讲,我跟这周少爷谈恋爱的时候,他游戏打排位比我重要多了,没3:00他也不睡呀。”
她也算是位细心的女朋友了。
“哥,我说话直接你也别见怪——就你们俩这表现,其实你好像不太行,有点虚。”
“我之前不好意思跟你讲,怕你脸皮薄。”
安筱雪是正经在大学混过的,这会儿很有学习进步的精神。
如今也不打算瞒着了。
隐瞒不能叫他们学到进步啊。
反正现在人都绑来了,总得时刻查漏补缺,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才行。
她用自己清纯小白花的脸,摆出一副郑重又认真的神态来:
“我就实话实说了,哥,你的体质跟人家还是差一点的。要是他没睡的时候你就动手,万一打不过,咱这不前功尽弃了吗?”
安哥:……

楚河听到这里,忍不住侧头向外看去。
只见车底的缝隙中,明显能看到安哥的脚丫子崴了一下。
下一秒,赵安似乎是要爆炸了——
“谁不行了?!”
“谁虚了?!”
“我怎么就打不过他了?!他一个富二代小白脸,天天酒池肉林的,我怎么可能打不过?!我之前可干过健身教练的!!!”
“我有红二头肌!”
越说越气,手中的麻袋也不拽了,直接松手让人摔地上了。
安筱雪:……
晕晕乎乎又被砸醒的周白:(′?皿?`)
这也就是胶带封住嘴了,不然肯定得叫出声。
——石头硌住被绑得发麻的大腿了!
安筱雪也吓了一跳。
随即也有点不开心。
“你看你,哥,你怎么就不能听点儿逆耳忠言呢?我说的都是实话。”
“再说了,那叫肱二头肌——怪不得你当教练的时候,一张卡都没卖出去,我还以为是因为你长得磕碜呢!”
“还有,啥酒池肉林呢?人家周少也挺专一的,就跟我一个谈。”
她振振有词,一心维护自己被绿的前男友。
“哥,你也不能瞧不起人家富二代小白脸,人家周少爷不打游戏的时候就早睡早起,还晨练呢。”
“你那健身教练,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那不都是吃蛋白粉吃出来的吗?”

按理说,现如今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但男人的尊严不容一点点侵犯!
安哥暴跳如雷!!!
“你胡说!我没有!!!”
声嘶力竭,务必想要证明自己的尊严!
“我要是虚,那你为啥还要跟我在一起?你找你的小白脸儿嫁豪门啊!”
安筱雪就更不开心了。
“我要能嫁我不就嫁了吗?”
“可咱俩关系这么熟,我也想找点刺激的感觉呀。”
一不小心不就被发现了吗?
嫁入豪门的梦想不就破碎了吗?
两人还要在争吵,麻袋里的周白浑浑噩噩,身子突然一弹,整个人发出闷闷的一声呕吐声!
“yue——”
安哥如惊弓之鸟,瞬间弹起!
“他他他怎么了?”
安筱雪也有点害怕,但很快,她又看着没有动静的麻袋:
“可能是晕车要吐了吧。”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虚不虚的话题也算是过去了,安哥松了一口气,这会儿没话找话,又问:
“那怎么没见吐出来呢?咱绑架太早了,他还没来得及吃呢吧?”
“那不能。”
安小雪认真回答。
“哥你忘了,你给他嘴巴贴了个胶带,这肯定是吐不出来又吞回去了。”
安哥眉头抽搐一下。
空气中传来静默又尴尬的鸟叫声。
片刻后,麻袋重新被拽了起来。
“算了算了,赶紧把他弄进去,咱们打电话要钱。”
等到两人进了屋子,楚河也麻溜的重新钻了出来。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这会儿靠在墙上若有所思。
——怎么才叫不虚呢?
——行不行的,要怎么评价呢?
那一回长庚不小心晕了过去,医疗助手说是被自己3s的精神力刺激的……但她可也没干什么呀!
该不会他那会儿身体就虚了吧?
夏天的山中空气清凉,微风中带出丝丝惬意的感觉来,而楚河斜倚在墙上,双手拢在怀中回忆过去……
不知为何,她突然揉了揉鼻尖,罕见的浑身不自在。


第34章 你们来的太慢了
两个身体都不太行的绑匪将袋子里的周少爷连拉带拽的哼哼哧哧扛进了屋,大喘气儿歇息了好一会儿,这才决定出门去看看环境,然后打出这至关重要的电话。
唉,没经验就开展工作是这样的。
总觉得哪点没做到位。
……
“真磨叽啊。”
楚河“噗”的一声吐出嘴里的棒棒糖棍,精神力层层蔓延,悄无声息的就打开了房门。
而她也轻巧又悠闲的走进空旷的屋子里,三两下就将周白从麻袋里掏了出来。
然后一把撕下了粘在他嘴边的胶带。
周白的身子突然挺直——
“呜呜呜!!!”
富二代发出了悲惨又压抑的一声叫喊。还好房门关着,暂时也没被发现。
而他的嘴边则有鲜血哗啦啦的流下,仿佛受尽折磨——
胶带撕得太用力太迅速,把嘴上干皮带掉了。

楚河也没想到啊!
她看了看手中还带着破碎表皮层的胶带,下意识摆出一张理直气壮的脸:
“你这身体果然不太行。”
随即不等对方回过神来,赶紧转移话题:
“之前说好了200万的,为了这200万我可费老鼻子劲儿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付钱?”
周白:!!!
他瞬间瞪大眼睛——他认出来了,这就是自己在公园边上救下的学生!
好哇,原来自己救的是个中山狼!
她跟那些绑匪是一伙的!
什么内鬼,分明就是想再多赚一道钱!
于是有骨气的富二代愤怒的瞪着楚河:
“你休想!”

“啪!”
楚河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此刻长腿一伸就踩上他胸口了——
“敢赖我的帐——你想过后果没有!”
这一巴掌又脆又响。
周白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但他仍旧恶狠狠的:
“我听到了!你们打算要5000万,5000万还不够你们分吗!”
楚河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变得一言难尽——
“小周啊……”
她摇了摇头:“为了你这单生意,我可是好好看过《刑法》的。5000万是勉强够了,但拿着要处理的麻烦事太多。”
“现在的问题是,你提了要求,我履行了约定。你现在想赖掉这200万是怎么回事?”
这还有没有有钱人家挥金如土的风采了?
她拿脚尖点着周白的胸口:
“当初可是说好了,把这两人送进去坐10年8年的牢,就给200万。”
“我要不是为了凑够这10年8年,何苦要等到他们绑架之后再动手?”
周白目瞪口呆。
——要素过多,一时竟难以置信,并说不出话来。
等会儿,他得捋捋这个关系。
于是磕磕巴巴的说道:
“你,你等会儿,我……”
他看着楚河危险的脸色,这会儿机智的改口:
“……我考虑看看要不要加钱。”
听听!
这小嘴儿说的话多甜蜜呀!
楚河瞬间笑了起来,仿佛心疼的摸了摸周白脏兮兮的脑门儿:
“没事,还有点时间,加不加钱都不重要,你只要把事想清楚了就行。”
完了又补充一句:
“我这一番功夫,可确实值得加钱的。”
……
这事儿也确实不复杂。
周白甚至不用怎么绞尽脑汁就想明白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回到那天深夜。
别的不说,先给自己来个大嘴巴子——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要不提这傻逼要求,自己何至于受这样的苦啊呜呜呜!!!

但主要因素,还在于这两个绑匪。
反省完毕后的周白脸色又重新难看起来:
“你报警了吗?”
“警方都埋伏好吗?”
“没啊。”
楚河拍了拍手,这会儿打量着这个空荡荡的小房间:
“我这不是得当面跟你确认一下这个钱吗?确认好了我再报警。”
“再说了,报警早了,达不到要求,你扣我钱怎么办?”
周白:……
这姑娘果然脑子不太行啊!
他绝望的问:“所以,就你一个人,就跟过来了???”
下一秒,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这对绑架犯正在商量后续的步骤。
“拍个视频发过去……”
然而一句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等到楚河一脚一个将两人踹到墙根边儿上,她还笑嘻嘻的问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富二代:
“这两位也算是我衣食父母吧,没他,我挣不来这笔钱。我是不是应该下手轻点儿?”
周白瞬间回过神来,这会儿疯狂大叫:
“胡说!我才是给钱的甲方爸爸,打!!!”
然而一声令下,楚河却没动,眼睛反倒危险的眯了起来:
“你在教我做事?!”
周白忍不住心头一哽,剩下的话便行云流水般接了下来:
“我加钱。”

“早说呀。”
楚河眉梢一抬,神情中的快乐瞬间满溢起来。
她上前一步,麻利的揪着赵安的头发将他的小脸仰了起来,“啪”的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然后再稍一用力,将对方脸颊的红肿展示出来——
“这一巴掌值多少?”
神情中充满着单纯的快乐与期待。
在这一瞬间,富二代浑身一抖,好庆幸自己家有钱。
他气势如虹:
“10万!”
片刻的怔愣后,楚河下意识松开了手,仔细打量起两人这平平无奇的五官。
……
高考这样重大的日子,全国上下都对此无比的看重,天水更是如此。警局上上下下严阵以待,不是护送孩子,就是指挥交通……
务必,要给天下考生创造一个无比安稳的环境!
而就在此时,天水二高旁边的派出所接到报警,有人企图绑架勒索!
勒索电话都已经打了出去,金额在5000万以上!
天杀的!!!
天水市还没经历过这么大的案子呢,还选在这样关键的时刻!
简直是想要局长老命!
这会儿上上下下全动了起来,早上8:00不到,警车已经包围了深山中的这栋民宅。
而当特警持着盾牌冲入房门后,只见房间里本应被绑的富二代神情诡异又满足的坐在地上,角落里两只看不清楚原本五官的猪头三却是见到来人浑身一抖,然后拼了命一样爬过来,一把搂住了特警们的脚踝!
嘴里还发出含混不清的声响——
“警察,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啊呜呜呜……”


第35章 楚发达的柔软心肠
2019年6月7日。
多云。
气温22~35度。
政国。
天水市天水河南段天水二高。
大街上的车流小心翼翼,轻易连鸣笛都不敢,而并不宽阔的十字路口,在这大清早站了8位交警,一切都井然有序,平平稳稳。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给高考生们提供更好的环境。
天水二高如今所在的天水河南段并不属于城区,反而是亟待开发的边缘地带,平时连公交车都只有一班。
却在今日,靠着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考生焕发了无与伦比的活力。
不说别的,就看外头乌泱泱密密麻麻的学生并学生家长的大军,就知道高考这种大事,那可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啊!
——可怎么千叮咛万嘱咐,还就耽误了呢?!
班主任老陈一大早就已经汗出如浆了。
一边集中着班里在本校考试的学生,手里头紧紧攥着准考证的袋子。
一边不断垫脚,企图将自己圆土豆的身子拉长成一根黄瓜,好从四面八方熙熙攘攘的人中,看到最想看的那个学生。
——都已经8:30了!
前面的队伍已经在安排进考场了,楚河这丫头怎么还不来?
老陈急都要急死了。
他盯着自己的手机,这会儿1万个后悔,当初怎么没死缠烂打让学生收下自己的旧手机?

政国注重教育,哪怕天水市只是个小小的地级市,连三线城市的边儿都才将将摸上,可市里的学校着实不少。
考生们自然也就分散开来。
老程手下的重点班的学生,被分配进原校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如果再将交际圈子细话,跟楚河熟悉的,也不过就小卷毛李意一个人。
这可都是过笔记的交情!
小卷毛心急如焚——
他们连怎么给学神挣生活费都想好了,这高考可不能掉链子啊!此刻捏着手机四处张望,一边儿还不忘催着老陈:
“老班儿,你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呀!”
不能说,越说老陈心里头越急。
那能没打吗?
一大早就打了,可这家父母不干人事,电话里头先是东扯西扯,非说楚河神经了,回家抢钱还打人怎么着的。
一边儿还要恍然大悟,说什么“今天高考啊……”之类的屁话。
你说说,这得是什么样的心思才能成就这样一对父母?!
当初女娲造人的时候,柳条子不小心把水塘里的臭鱼烂虾带出来了吧!
小卷毛也急得要死,可他们这一群姐妹,向来楚发达是领导者,剩下几个只有听话的份儿。
如今联系不到人,他也没办法,只能不断也向四周逡巡,又被不明所以的爸妈按下肩膀:
“深呼吸,深呼吸,莫着急!你就发挥正常实力就行。”
“可不要紧张啊。”
……
前方队伍缓缓挪动,虽然没出太阳,但空气中却是又潮湿又压抑。
官方说法在35度的高温天气,此刻切身感受,绝对不低于37度,也让老陈头上的汗水不断往下淌。
一时说不出是急的还是紧张的。
他又一次垫脚四处张望,最终也只能黯然叹了口气,努力平复剩下的学生们的心情:
“没事。等会儿估计就过来了,大家不要操心别的同学,他有自己的安排,你们一定要稳住自己的精神,还有45分钟的时间呢……”
然后又打开手中的密封袋。
“准考证都拿好了吧?检查一下文具……行了,家长们都不用再上前了,我带他们进学校了。”
老陈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头的学生都往大门口送去。
心里头又骄傲又激动,还带有两分忐忑,仿佛送女儿出嫁的傻爸爸。
这一根根小苗子,可都是在他手里头长的呢。
眼看学生进了大门,老陈猛得松下一口气,刚刚整理好的表情瞬间垮塌,还没来得及调整又被汹涌围上来的家长们淹没。
大家伙儿担忧之余,还操心的问道:
“陈老师,没来的那学生还联系不上吗?”
“陈老师班里的呀,哎呦,那可都是重点大学的苗子!”
说的人越多,老陈心里就又跟火烧一样。
他又一次努力垫脚,然而还未呼吸到上头的空气,两个肩膀就被人一把压了下来,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老陈,我这时间还行吧,你血压没呲上来吧。”
大老爷们儿一瞬间差点两行热泪滚落下来,好在这会儿到处都是人,老陈也爱面子,转身一把拍在身边女孩儿的胳膊上:
“你这孩子,怎么临了临了还不让我省心呢!”
一边抖着手从保鲜袋里给她掏准考证身份证还有文具——
“都拿着都拿着,我这儿有备用的……”
这位班主任相貌奇特,不对称的两只眼睛嵌在土豆般的大头上,红彤彤的。
不知为何,竟让楚河内心也柔软下来。
她难得一改之前的作风,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我夜里有个兼职在山里头,有点儿远,也不好搭车,跑下山耽误了一会儿。”
想了想,这个理由可能不太丰富,考状元也不能立刻就给老陈带来即时的快乐,于是又补充道:
“我昨晚上干活特别辛苦,现在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挣到了,老陈,回头我请你喝酒啊。”
楚发达何曾说过这样柔情的话?
于是这会儿也有点儿不自在,匆匆从老陈手里一把拽下她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就往学校跑去。
在大门口还不忘回头扬出个笑脸:
“老陈你把眼泪擦擦,回头我考个状元回来给你!”
少女的嗓门清澈透亮,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和理所当然,砸在这喧嚣又压抑的考场外头,竟引得空气都静默了一瞬。
老陈内心是很想矜持的。
他琢磨着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低调些好。
然而不知为何,唇角眉梢都飞扬起来,忍不住也垫起脚抬起胳膊,高高的应了一声——
“欸!”
等平复完心情,再一扭回头,身边众位家长们唏嘘的看着学校大门处,忍不住摇头叹气:
“我原先听我孩子说,这班里的第1名,家里没钱吃贫困补贴的,还琢磨着也不至于……”
“谁知道居然艰苦成这个样子,高考了还要打工……”
“好险呢!我先听说是陈老师班里的学生,还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个第1名!”
“就是,小姑娘有能耐呢,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的,个头是高,就是太瘦了,一阵风都能吹走……”


第36章 愉快的甲方爸爸
不管是哪个楚河,高考,这都是头一回。
星海时代已经没有了高考这回事,从小到大的每一次考核,都代表着对自己的一个认证。
而且在很小的时候就可以选择自己的学习方向,全息培训会引导每位公民选择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比如楚河,她小时候的职业方向是成为星警。
这样的话,当她在街上私自驾驶改装幼儿浮空梭和边境儿童武装装等各种私人设备时,就不会被星警监控,一路狂奔半个中央城了。
后来人到少年,大约是认识到了宇宙的真谛,觉得当星警还不能自由自在,于是又将方向转成星系观测系统开发等方向。
目的是成为掌控一方监控的大人物,或者是开发程序的总工程师。
这样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抹去自己想要抹去的不良记录,或者给后台留个口子自己……咳。
但奈何……星系观测系统开发包含的范围实在太广了。
为了保证思维的公正以及对开发者的道德要求,除了必要的检测手段之外,其中大部分还都需要考核文史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历史引导和思想判定。
尤其是思想判定……全息模拟判定,基本无误差。
以至于少女伟大的梦想折戟沉沙,被不及格惨淡淹没,还因为全息考核中由于事件推进异常,成功模拟“斩首”行动……
咳,总之,血腥暴力的往事不要再提,被社区逼迫每周一次例行思维考核这种往事,也就不必细说了。
后来。
后来十六岁成年那天,楚河用了点赚钱的小方法,成了个改装私人空隼、浮空梭,装备武器,以及地下斗场机械装甲的黑店老板。
明面上还接一些大公司在偏远星球的维修小家电的工作——好险就发了财!
要不是有一回改装小家电的时候赶工想去打比赛,家庭机器人的内芯临时装了一枚军部流通的通用芯片,她也不会被长庚揪出来,送去军校改造。
才十七岁啊!
都怪他!

总之。
不能提。
一提就是一番血泪史。

如今楚河端坐在教室中,头顶的风扇吱呀呀的转,空气中涌动着压抑又燥热的气息。
所有学生都端坐于此,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监考老师正向大家展示密封得一丝不苟的试卷。
而她想起还在校门外等着的老陈,还有日常偶尔能蹭上的老师们的热心餐补,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当初在全息战场努力奋斗向上爬的日子。
这样的和平……
既然她能够享受到,如今,也绝不会辜负的。
楚发达挺直腰背,神色终于认真起来。
她端坐在这教室当中,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压抑着,也准备着。
却又是那么的平静又平稳,仿佛世间一切都该有秩序,都该这样安宁——就如同人的信念,哪怕时空转换,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她接过卷子,此刻在名称栏毫不犹豫的签下【楚河】二字。
——说了要拿状元,就一定要拿状元。
……
高考的三天着实有些磨叽。
作为楚第一,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做卷子的速度也是飞快。
往往一场考试下来,大半时间都是用来发呆,和在“睡不睡”之间来回横跳。
睡的话呢……说实在的,这环境不是很舒服。
她的精神力由于夜里太开心,如今有些活跃,倘若这时候放任不管的话,那么恐怕不知不觉就蔓延到周边去了。
精神力无形无质,倒不会影响别人。
但问题是,万一看了别人的试卷辣眼睛怎么办?
不是楚河有自信,就她刚才不小心收回自己因为太无聊放出去的精神小jiojio,并带回了隔壁那位考生信心满满的答案——
楚河真的好想叹气!
这个世界……和平是和平了,可大家伙智商普遍不怎么高的样子。
就那学渣卷子的一面儿,最起码扣掉的有50分!
她原本以为自己班里的几个姐妹都已经够气人的了,手把手的教分都还上不来。
这样的卷子只考650是怎么做到的啊!
该不会是从来不努力吧?
还是生下来脑子里少了点啥?
没想到出了那个班,姐妹几个的实力居然还是矮子堆里拔高个儿!
如今放眼望去,整个教室,就没一个上700分的!
650都没有一个!
你说说,怎么能不被蠢到?
睡觉都不想了。
……
楚河在这里被周边的试卷辣到了眼睛,而在警局,惨遭绑架的富二代周白这会儿正做着笔录呢,突然嘴角就忍不住流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意。
——不为别的,就一想起今儿早上的事儿,就觉得大快人心!
天啦噜!
自己头顶绿油油的痕迹仿佛都被洗刷了,心头的憋闷也是一扫而光!
就是账单稍微有点沉重嘤。
——但是没关系。
有钱。
他真是优秀,有这么厉害的爹,给自己打下这么好的江山,如今还能有这样畅快的甲方爸爸的体验!!!